这是一首咏物词,吟咏对象是夏末秋初时开花的木芙蓉。晏殊通过精雕细琢,将木芙蓉抗拒秋霜、坚贞高洁而又不失娇媚的品格刻画出来,处处透出词人对木芙蓉的喜爱之情。
上片开篇便描绘了木芙蓉所处环境的恶劣。“重阳过后”点出时间,“西风渐紧”描写气候,冷风凛冽强劲,晚秋气候环境恶劣,表现木芙蓉的倔强抗争精神;“庭树叶纷纷”描写环境,通过对比手法,突出木芙蓉强劲的生命力。重阳节之后,秋风渐渐寒冷萧瑟,庭院中树木落叶纷飞,不耐秋寒,以树烘托秋风的凄厉寒萧,又反衬出木芙蓉的不畏严寒。“朱阑向晓”,此句为木芙蓉营造出一个典雅清绝的场景,侧面烘托出木芙蓉的优雅清妙之姿。“特地”二字有拟人效果。“朱阑”三句具体描写木芙蓉的娇艳。临近拂晓,天边朝霞,红色雕栏,木芙蓉的红花娇艳,好像特地走到一起来争芳斗新似的。
晏殊在上片描绘了清晓时荚蓉新绽的景象,顺时间而下,下片描写“霜前月下”的景色。月升霜降,“斜红淡蕊”的木芙蓉仍旧不改姿色,反而更有姿态。“斜红”二字,点出芙蓉花的逸姿与红艳娇媚,“霜前”不改其色、不改其姿,反而更见姿见色。“淡蕊”写芙蓉花蕊清淡,清香缕缕。“月下”芙蓉,更显清妙雅态。“明媚欲回春”总上两句,直接写娇艳的芙蓉仿佛要把春天唤回一样。“莫将琼萼等闲分,留赠意中人”,水到渠成,由赞扬木芙蓉的美艳,而诉说对其之爱惜。这两句直接表达了词人对芙蓉花的珍惜与热爱,他不愿意把这犹如盛开于仙境中的花朵随意赠送,而要珍藏起来,只留赠给意中之人。词人不仅期望像木芙蓉花般美好的事物长开不败,而且亦期望意中人也能像自己一样,享受美好事物给予的欢愉快乐。
在木芙蓉这一主角出场之前,词人先以萧瑟秋风、落叶庭树作铺垫,衬托出芙蓉花艳丽高洁的风姿,有不见其花先闻其香的效果。咏物诗词一般都会寄寓作者个人的操守、理想,在此篇《少年游》中,晏殊不仅在赞颂木芙蓉,更寄托着自己的情感。这不畏严霜的木芙蓉,既象征着意中人的品质,也象征着二人坚贞高洁的爱情,因此,在收篇处,词人才会提出要特地把它留赠意中人,蕴涵着作者对意中人坚贞高洁之品德的肯定与赞赏。
“渔父笑,轻鸥举,漠漠一江风雨”,写渔父从酒醒之后的大笑、大吟的悠然闲适的神情。仰天而笑“轻鸥举”,隐喻渔父如海鸥那样自由飞翔。平视而笑“漠漠一江风雨”,隐喻渔父如江阔那样的心胸,无视风雨。这是自然的壮观,也是渔父的身影。渔父与自然融为一体了,恬淡悠然。
“江边骑马是官人,借我孤舟南渡”,以写实对比的手法,进一层以官人的奔波映衬出渔父的悠闲,突出了官人高贵反而累赘、无能,渔父卑下反而自由自在。“笑”中最能令人深思的是笑官人:一群群骑马的官人,这时也不得不借渔父的“孤舟”南渡。嬉笑诙谐之情,表现在最后两句中。
第四首词先描景,后叙事,景事相缀,以“笑”为中心线,贯串全词,写出了渔父的闲适自由的生活情景。也反映农村劳动人民的生活,呈现出一股逸然超脱的思想情趣:静谧的荒野江边,质朴的莞尔而笑的渔父与轻盈自由的江鸥为伴,跟风雨中追名逐利的官人构成鲜明的对照,作者的美丑标准也在这里明显地得到标示。这一点,又是在非常自然的化工妙手中表现出来,显示出一种“真态”的村野气息。
词上片是写离开苏州时饯别酒宴上的情景。“潇潇”两句:典出白居易《寄殷协律》诗:“吴娘暮雨潇潇曲,自别江南更不闻。”白居易自注:“江南吴二娘曲云:‘暮雨潇潇郎不归。’”白居易是感叹自从离开江南后,再也听不到吴娘婉转缠绵的歌声了。这首词变用其意。作者跳跃过“酒趁哀弦,灯照离席”的等待,跳跃过“执手相看泪眼”的留恋,把满腔悲苦都倾泻在对造成离别痛苦之原因的追究和检讨上。
词下片联语写罗、王交往关系,是这首小词的高潮,也是词中离别之悲的极致。昔人离别怨天怨命,怨雨怨风,而作者在这里却别出心裁,把离别的痛苦归罪于当初不该与对方建立了如此亲密的友谊。“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两句乃是一种“反语”和“愤语”,是今日不得不轻易离别的悲痛竟导致了对当日相知相识之乐的否定。“忆平生”,其中自有深意,忆自己八年间,由于罗氏的赏识、扶持,才能在治学的道路上猛进。对罗氏的感激之情,只是含意未伸罢了。末句深化主题,由眼前别离之痛苦,升华至整个人生命运的慨叹。
这首小词完全是写离别之意,从一个离别的事件引向了《人间词》所追求的那种反映人生和反映哲理的层次。词中写梦醒之后的感觉,这往往有一种对人生的反省和了悟。
此诗以感怀发端。诗人多年来仕途奔波,宦海沉浮,阅历既多,自以为是谙练世情,老马识途了,但又觉得政治风云变幻莫测,首联用“似觉”点出对前途把握不定的心理状态,显示出茫茫身世之感。在旧岁将尽的年终,诗人看到年复一年,时光流逝,而自己却功业未就,老大无成,兴起了岁月蹉跎、流年虚度的嗟叹。次句的“空更”,语意深切,表达了诗人当时无任凄惘的心境。
颔联先写思亲,佳节思亲,是人情之常,辗转客程,失去了家人团聚的欢乐,便到梦境中去寻求。却被爆竹声惊醒了。“爆竹”这一含有特定意义的形象,渲染了节日气氛,起了以景增情的作用。接着又用“残灯”、“永夜”,刻画环境的凄凉。在漫漫长夜中,独自伴着昏暗欲灭、摇曳不定的灯光,窗外又不时传来辞岁的爆竹声,叫人心碎。旅况的孤寂索寞,自然涌出“客愁新”的心情,以景衬情,颇见匠心。
“客愁”而说“新”,暗示已有旧愁,旅次逢岁末,又添了新愁。新愁承“乡梦”而来,愁的内涵,不言而喻。旧愁乃是诗人自叹:“无端却被东风误”(《自恩平还题嵩台宋隆馆二绝》),可以从作者贬谪僻地的生活背景悟出,亦不觉晦涩。
颈联用拟人手法写天气,宋人诗词常用这种写法,如姜夔《点绛唇・丁未冬过吴松作》词:“数峰清苦,商略黄昏雨。”此联上句描绘雪意浓酣,垂垂欲下的客中实景,进一步映衬游宦在外的艰辛和漂泊羁旅的寂苦,下句联想到腊尽春来,写出春回大地的旖旎风光。从岁末欲雪到春光明媚,时间上有一个大的跨度。诗人运用对偶,把不同时间的意象组合在一起,在回环对比中,增加了境界之美,也表达了他想以未来欢乐的憧憬消解当前旅愁的愿望。作者在长期贬谪之后,盼来了重新起用的机会。他对这次临安之行充满了希望,残冬将尽春天正向他走来,可以尽情领略“桃红柳绿”的春色,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华了。
然而诗人毕竟摆脱不开现实生活的羁绊,绵绵的乡愁使诗人展开想象,在空间上来了一个大的跳跃。诗的尾联,从对方落笔,将不尽的情思,浓缩在“想得”语之中。说儿女们围坐在地炉边,念叨着自己,这比直说自己如何想念家人,倍加生动亲切。白居易的“想得闺中深夜坐,还应说着远行人。”(《邯郸冬至夜思家》情景与此相似,惟黄公度借天真小儿女之口说出,更为动人。
作者以情出景,以景喻情,虚实结合,情景相生。在时地的跨度中,开拓了诗的意境,虽无大波澜,但用词鲜明,质朴真切。诗人入朝之后,因秦桧党羽仍然把持朝政,只得了个考功员外郎的闲职,没过多久,就赍志以殁,终年才四十八岁他所憧憬的春天,终于没有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