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望石门县,秋烟路欲迷。村深忘远近,月出辨东西。
望望石门县,秋烟路欲迷。村深忘远近,月出辨东西。
桑影过桥密,虫声傍水低。吾衰怯风露,敢后暝雅栖。
桑影过桥密,虫声傍水低。吾衰怯风露,敢后暝雅栖。

shímén--è

wàngwàngshíménxiànqiūyāncūnshēnwàngyuǎnjìnyuèchūbiàndōng西

sāngyǐngguòqiáochóngshēngbàngshuǐshuāiqièfēnggǎnhòumíng

厉鹗

厉鹗

厉鹗(1692-1752),字太鸿,又字雄飞,号樊榭、南湖花隐等,钱塘(今浙江杭州)人,清代文学家,浙西词派中坚人物。康熙五十九年举人,屡试进士不第。家贫,性孤峭。乾隆初举鸿博,报罢。性耽闻静,爱山水,尤工诗馀,擅南宋诸家之胜。著有《宋诗纪事》、《樊榭山房集》等。 ▶ 20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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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霁巫山上,云轻映碧天。远风吹散又相连,十二晚峰前。
雨霁(jì)巫山上,云轻映碧天。远风吹散又相连,十二晚峰¹前。
注释:¹十二晚峰:指巫山十二峰。巫山以上,群峰连绵,其尤突出者有十二峰。
暗湿啼猿树,高笼过客船。朝朝暮暮楚江边,几度降神仙。
暗湿啼猿树,高笼过客船¹。朝朝暮(mù)暮楚江边,几度降神仙。
注释:¹高笼句:两岸夹峙着高耸的山峰,轻舟从其下飞过。
这首词看似写巫山佳景,但结末也隐含着佳人之怨。南宋叶梦得评此词为“细心微诣,直造蓬莱顶上”,不无道理。其境界缥缈,情意深邃,在毛词中实属上品。

shānduànyún··shānshàng--máowén

shānshàngyúnqīngyìngtiānyuǎnfēngchuīsànyòuxiāngliánshíèrwǎnfēngqián

àn湿shīyuánshùgāolóngguòchuáncháocháochǔjiāngbiānjiàngshénxiān

眼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
眼前有景道不得¹,崔颢题诗在上头。
译文:眼前有好景却不敢吟诗,因为崔颢已经题诗在墙上,将这景色表述出来了。
注释:¹道不得: 说不得,不可以说。
故人重分携,临流驻归驾。
故人重¹分携²,临流驻归驾。
译文:老朋友珍惜这临别的时节,到水边我停下回家的车驾。
注释:¹重:珍重,珍惜。²分携:分手,离别。
乾坤展清眺,万景若相借。
乾坤¹展清眺²,万景若相借³
译文:天地清朗拓开我远眺的目光,万物自然就像是与人亲如一家。
注释:¹乾坤:本为《易经》中的两个卦名,乾之象为天,坤之象为地,故以乾坤称天地。²清眺:谓视野开阔,眺望时眼目清爽辽远。³相借:相凭借,相依靠。
北风三日雪,太素秉元化。
北风三日雪,太素¹²元化³
译文:北风吹起,连下了三日大雪,造化神工,主宰着事物变化。
注释:¹太素:古代指构成天地万物的物质,这里指大自然。²秉:掌握,主持。³元化:天地间万物的发展变化。
九山郁峥嵘,了不受陵跨。
九山¹郁峥(zhēng)(róng)²,了(liǎo)³不受陵跨
译文:九大山郁葱葱高峻峥嵘,丝毫也不受那欺凌践踏。
注释:¹九山:九座大山;指河南省西部的辗辕山、颍谷山、告成山、少室山、大箕山、大陉山、大熊山、大茂山、具茨山。²峥嵘:山势高峻的样子。
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澹澹 一作:淡淡)
寒波澹澹¹起,白鸟²悠悠³下。(澹澹 一作:淡淡)
译文:颍水上清波淡淡而起,洁白的鸥鸟悠悠而下。
注释:¹澹澹:水波动荡的样子。²白鸟:指鸥、鹭等白羽水鸟。³悠悠:悠闲自在的样子。
怀归人自急,物态本闲暇。
怀¹归人自急,物态²本闲暇(xiá)
译文:想着回家的游人呵,自然是心绪焦急;事物固有的情态呵,却本是悠游闲暇。
注释:¹怀:怀想,心想。²物态:事物的存在形态,这里指事物的固有规律。
壶觞负吟啸,尘土足悲咤。
壶觞(shāng)¹负吟啸²,尘土³足悲咤(zhà)
译文:临别时举杯痛饮,徒然地辜负吟啸之心;前路的滚滚黄尘,真足以让人悲慨叹咤。
注释:¹壶觞:酒壶酒杯,这里意为举杯饮酒。²吟啸:吟诗歌啸。古人常用吟啸来表示悠然自乐的意思。³尘土:路途的尘土,这里也用来指代尘世的劳碌奔波生活。⁴悲咤:悲凉慨叹。咤,叹息声。
回首亭中人,平林淡如画。
回首亭中人¹,平林²³如画。
译文:回头遥看呵亭中的友人,只见那一片平林恬澹如画。
注释:¹亭中人:指前来颍亭送行的李治、张肃、王元亮等人。²平林:平原上的树林。³淡:安静的样子。

  “故人重分携,临流驻归驾”,与故人的分离,总是让多愁善感的诗人黯然神伤。山长水远,生死契阔,不知何时方能相见。诗人走走停停、频频回首,最后索性下了马车,与朋友临水而坐,把酒共饮。起句点明别离的主题,“重分携”、“驻归驾”,表现了和友人依依惜别的深重情意,奠定了整首诗浓厚的情感氛围。

  “乾坤展清眺,万景若相借”,这里不是孤立地描写景物,而是借此表现诗人的情感活动。这里一切安详静谧,放眼望去,天长水阔、无涯无际;自然界万物自由生长、生生不息、此消彼长。此联描画远景,意境阔大明朗,将不可目击之景,予以概写总述,收漠漠平野于笔端,纳浩浩江流于眼底,为整首诗渲染出了一个江流邈远,山色苍茫的氛围。着墨极淡,开阔空白、疏可走马,却给人以伟丽雄奇之感,深得国画淡处着色而气韵生动之三昧。

  “北风三日雪,太素秉元化”,诗人在这里表明万物相互凭借、相互统一的关系。朔风吹过,会有大雪三日;形成天地的要素掌握着天地万物本原的发展变化。陈子昂《感遇》有句:“古之得仙道,信与元化并。”遗山由此悟到凡事都有典定数,于是他开解朋友并宽慰自己:就这样吧,生死穷通皆有定,悲欢离合总难免。此时诗人的心境已渐渐从离别的伤怀中解脱出来,变得目光开阔,心明朗。

  “九山郁峥嵘,了不受陵跨”,九座大山郁郁青青、山势险峻、气韵峥嵘、壁立万仞而不可凌辱。诗人在这里描绘了一幅清刚雄健、格调高远的图画,使远归和送别之人心胸为之一廓。

  “寒波淡淡起,白鸟悠悠下”,上联气势雄健,此联舒缓柔和,形成鲜明对比。清冽的河水静静地流淌着,只有微风偶尔掠过时,会在水面上激起淡淡的水纹;身着素羽的鸟儿悠闲自在地在天空中缓缓飞翔,轻轻滑落在长满青草的水渚。“寒波”和“白鸟”,“淡淡”和“悠悠”,“起”和“下”,不仅对仗工整,而且将“寒波”和“白鸟”都拟人化了,仿佛它们也富有情感。“淡淡”、“悠悠”两个叠字的运用,恰到好处地表现了江水的平静和鸟儿的从容;而“寒”和“白”则用淡墨着色,留出大量的飞白,简笔勾勒出了一幅冲淡平和、宁静闲雅的幽美意境。两句表面上是写“水”和“鸟”有情,其实还是写作者之情。一是体现诗人面对大自然的美丽景致,不由得心胸豁然开朗、悠然自得的心情。二是寓有诗人的寄托。既然社会如此动荡不安,还不如退而临水,过一种安详宁静的生活。此联不是泛泛写景,而是景中有情,言外有意,堪称千古绝唱。

  “怀归人自急,物态本闲暇”,自然的景致是如此闲淡有致,而诗人归去的心情,却是急迫的。用自然物态的悠闲自在、从容不迫,来衬托诗人的似箭归心,有着强烈的艺术效果。

  “壶觞负吟啸,尘土足悲咤”,前人常用“壶觞”来表示饮酒闲适的生活。如陶潜《归去来辞》:“引壶觞以自酌。”面对如此美景,诗人禁不住把酒临风,吟诗长啸。这是历代文人诗酒生涯的理想生活图景:置醇酒一斛,约朋友两三,觅美景一处,流觞曲水,吟诗唱和……这是何等的潇洒,何等的飘逸。然而,诗人的笔锋一转,又回到现实中来: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想起在尘世间的劳碌奔波,远离家乡的漂泊、知交的零落,诗人不由得悲从中来,仰天长叹。

  “回首亭中人,平林澹如画”,进一步描写归途的景色。长亭相送,终有一别,诗人与朋友洒泪告别,登上了漫长的赴任之路。当辚辚的马车渐行渐远之时,诗人恋恋不舍地回头张望,看到朋友们仍旧伫立长亭,但身影已经模糊不清,终于织进了一片漠漠烟林……此情此景,宛如一幅澹远清隽的小画,韵味深长。此联境界恬淡,气韵生动,颇有王维诗之“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的神韵和陶潜清新明丽的美感。

  这首与众不同的留别诗,没有将笔墨花在写离情别绪上,恰恰相反,它表现的是对这种情绪的超脱,通过大段的写景它表现出一种人生的解脱,对心灵超脱境界的向往,否则就难以理解这首诗,特别是诗中的景物描写的深意。全诗由交代离别折向眺望之景,又回到抒发感慨,最后复归为“无我之境”的超然,跌宕有致,而“怀归”二句实乃点题之笔,不可放过。作为五古,这首诗也体现出元好问的诗风。

参考资料:
1、 元好问.元好问集:山西古籍出版社,2006年:1-3
2、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元明清诗三百首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2年:3-5

yǐngtíngliúbié

yuánhàowèn jīncháo 

rénchóngfēnxié línliúzhùguījià 
qiánkūnzhǎnqīngtiào wànjǐngruòxiāngjiè 
běifēngsānxuě tàibǐngyuánhuà 
jiǔshānzhēngróng liǎoshòulíngkuà 
hándàndàn báiniǎoyōuyōuxià  (dàndànzuò dàndàn )
huái怀guīrén tàiběnxiánxiá 
shāngyínxiào chénbēizhà 
huíshǒutíngzhōngrén pínglíndànhuà 
昆明波涛南纪雄,金碧滉漾银河通。
昆明¹波涛南纪²雄,金碧³滉漾银河通。
译文:昆明湖的波涛在南方称雄,金光灿烂的昆明湖水荡漾着与银河相通。
注释:昆阳:旧县名,今并入云南省晋宁县,在昆明湖的南面。海:指昆明湖,在昆明市西南,又称滇池。¹昆明:即昆明湖。²南纪:南方。³金碧:指被阳光照射,金光灿烂的昆明湖水。⁴滉漾:水波动荡的样子。
平吞万里象马国,直下千尺蛟龙宫。
平吞万里象马国¹,直下千尺蛟龙宫。
译文:平铺万里吞吐着富饶之地,下达千尺深处直接蛟龙的水宫。
注释:¹象马国:意指富饶的地方。
天外烟峦分点缀,云中海树入空濛。
天外烟峦(luán)分点缀,云中海树入空濛(méng)¹
译文:天外烟雾弥漫的山峦四处点缀,云气缭绕中高树一片浑蒙。
注释:¹空濛:形容烟岚雨雾,迷茫的样子。
乘槎破浪非吾事,已斩鱼竿狎钓翁。
乘槎(chá)¹破浪非吾事,已斩鱼竿狎(xiá)²钓翁。
译文:乘着木筏破浪前进不是我想做的事,已经砍下竹子做成鱼竿准备陪伴钓鱼翁。
注释:¹乘槎:乘筏。²狎:亲近,亲昵。

  这首诗前三联写望中所见,气象雄浑阔大而略带凄迷色调。尾联由写景转入抒情,表达遭贬后的政治失意之情。诗先对昆明湖的宽广与秀丽作一总介绍,然后从不同角度作全面的、立体的描绘。最终由雄奇而转入低沉,抒发自己压抑的胸怀。全诗辞句华瞻,意象生动,描写景色壮丽雄阔,抒写情怀委曲婉转,景丽而情深。

  诗由“望海”之“望”字层层铺开。首联写昆明湖总的特点。湖水宽广壮阔,波涛翻滚,为南国诸湖之首。而湖水平静之时,清波荡漾,泛出金碧光彩,绚丽夺目,仿佛与那美妙的银河相通。一句是实写,直诉昆明湖形势;一句是虚写,虚实结合,相得益彰。下两联便选择各个不同的角度分别进行介绍。颔联承“雄”字而来。出句说湖平吞万里,似乎囊括了整个滇南。使人不由得想起杜甫写洞庭湖的名句“吴楚东南圻,乾坤日夜浮”及孟浩然写洞庭的名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来,三者有同等的胸襟笔力。对句说湖水深不可测,下有蛟龙宫阙。颈联则呼应首联所写的绚丽一面,不写湖,而用湖边的景色进行衬托。说那沿岸起伏的山峦,烟云迷漫,山上的树,高耸入云,雾气缭绕,一片迷蒙。两句写景,更加突出了昆明湖的浩瀚及秀美。

  尾联转入抒情。如此雄浑奇丽的景色,自然令人豪气顿生,盼望能如张骞乘槎、宗悫乘长风破万里浪那样建立功勋、垂名青史。但这都是过去的理想,现在诗人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兴致一落千丈。作为一个犯人,只怕难逃埋骨异乡的厄运,还能有什么作为呢?只好学渔翁垂钓湖边,打发岁月。在这里,诗调低沉消极,呈现出无可奈何的惆怅与悲哀。

参考资料:
1、 闫连朵编,元明诗选,天津人民出版社,2001.06,第167页
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
盛衰等¹(zhāo)²,世道若浮萍。
译文:世事变化无常,迅速如早晚变换,无常如浮萍漂流。
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
荣华实难守,池台¹终自平²
译文:荣华富贵,难以久保,豪华的池苑台观,最后总是被夷为一片平地。
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
富贵今何在?空事¹写丹青²
译文:富贵荣华转眼即空,不过在史书上添些记载而已。
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
杯酒恒¹无乐,弦歌讵(jù)²有声。
译文:饮酒哪里还有欢快情致?听歌也不能解除忧愁。
余本皇家子,飘流入虏庭。
余本贵家子,飘流入虏¹庭。
译文:我本是中原贵家宗室,因为和亲而嫁到北方胡地,远离家乡漂泊。
一朝睹成败,怀抱忽纵横。
一朝睹成败,怀抱¹忽纵横²
译文:突然听到贵室已沦亡,中原改朝换代,不禁心绪纷乱,不能自主。
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
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¹
译文:自古以来都有今昔兴替的感慨,不单是我会作这样的阐发分解。
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惟有明君曲¹,偏伤远嫁情。
译文:只有那《明君曲》,仅仅是表达王昭君远嫁匈奴的哀伤之情。

  这首诗从陈后主宫中的屏风引发开来。前八句为第一段,紧扣陈后主的屏风而写对社会变迁无常的感慨;后八句为第二段,着重抒发个人的身世的感慨。

  “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世事变化无常,迅速如早晚变换,无常如浮萍漂流。“朝暮”一本作“朝露”。朝露这个晶莹的、转瞬即逝的形象,过去常用来比喻人生的短促。汉乐府古歌《薤露》、曹操的《短歌行》中,都曾经出现过。浮萍这个飘忽不定的形象,过去则常用来比喻人生的流离漂泊。作者把这两个习见的形象,转用来比喻抽象的“盛衰”和“世道”,指出:人世间的一切,皆是短暂的、变化无常的。这一带有哲理性的概括,把历史、社会、人生皆包括在内了。作为女性的创作,起笔如此开阔,是不多见的。可见大义公主个人经历的复杂,以及她所眼见的社会变故的剧烈。她的一生遭遇,在感情上是沉重的,且是难以承担的,所以只能将一切归委与世事本身的变迁无常。既然人世是变迁无常的,那么从逻辑上而言,盛衰乃是不断更迭的现象。但作者所注重的,只是“衰”,是人间幸福的毁灭。因此接着两句,转为“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池台”是“荣华”的标志。荣华难守,是世道变迁的趋势;池台终平,是世道变迁的结局。当然,“平”是从象征意义上来说的。旧的皇家建筑不一定被毁坏,而常常是改换了主人。但对于旧主人而言,这也意味着“平”。过去的已经过去,人们常常这样安慰自己。但这是没有力量的,因为一切过去的变迁,都实实在在地影响着现在和未来。姓宇文的“千金公主”也变成了姓杨的“大义公主”了,而杨家的王朝不可能像宇文氏的王朝与她同样血肉相连、可信可靠。因此纵然作者从世道无常的哲学命题出发解释了荣华难守的事实,内心对往昔仍抱着无限的怀念与眷恋。当然,诗还是从陈后主的屏风来着笔:“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陈后主的富贵生活,已然被隋文帝扫荡一空了,他本人亦做了囚徒,而在这屏风上,却徒然留下了往昔富贵生活的影子。对大义公主本人而言,她想到的是北周。画中的景象,仿佛就是她往昔梦痕。接着两句,写得非常巧妙。“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这里面有有多层内涵。第一层,是把画中人和现实中的人合成一体来写。画中边饮酒作乐,边欣赏歌舞的贵人,仿佛是昔日陈后主以及侍臣们。这些囚徒,只是以泪洗面,苟延残喘罢了。第二层,是用陈后主以及其侍臣的命运,影射北周的王公贵族。第三层,则是把自己也涵盖在内,作为亡国的公主,同样是杯酒无乐,不复有弦歌之声。

  以上八句,构成全诗的第一阶段。在字面上,这一段完全是扣紧陈后主的屏风而来,但深沉内涵,则完全是感慨北周的覆亡。由于大义公主当时的身份与地位,她无法直接表达对北周王朝的哀悼,只好把陈王朝兴亡的感慨,上升至对于人类社会变迁无常的概括,而将哀悼北周王朝的情感,寄托于哀婉曲折的词语之间。

  后八句是全诗的第二段,着重抒发个人的身世之感。“余本皇家子,飘流入虏廷”二句写出个人命运的急剧变化。宇文氏本属鲜卑族,但入主中原后,接受华夏传统文化,汉化程度日深,渐渐以华夏正统自居,而视突厥为野蛮民族,即所谓“虏”。当公主居住在洛阳王宫中时,不但生活安逸,而且每日与亲朋相聚,或诗酒高会,或游园赏春,人生是那样无忧无虑。一旦担负起沉重的政治使命,出嫁突厥可汗,处于完全陌生的人群和文化中,她的不幸感和孤独感,已经是很难承受了。但毕竟,还有一个北周王朝在支撑着她,保证了她在突厥的地位。及至北周为隋所灭,这一点支撑也失去了。尽管杨坚赐给她隋宗室“大义公主”的名义,但只是一时权宜之计,并没有多少可靠的成分。事实上,当杨坚不再需要大义公主时,对她便毫不留情;突厥可汗从自己的政治利益出发,也绝不顾惜她的生命。她好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荡在狂恶的风云中,失去了把握自己命运的任何希望。在这样的处境中,“一朝睹成败”,由陈想到周,她不能不“怀抱忽纵横”。但一个女子,对于历史的急剧变化,终究是无能为力的。她只能安慰自己:“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这里是重新回复到开头的哲学命题:自古以来,人世间就充满了变换,一切荣华富贵,都难以久保,并不是我一个人懂得这个道理。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说。这是无可奈何的自我排遣。然而,如果说历史的变迁是不可抵抗的,远嫁突厥,都纯粹是自己的个人遭遇。自己本来也刻意嫁一个普通男子,即便在王朝覆灭之后,也未必不能过一般百姓的生活,享受天伦之乐。所以最后归结到“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这里似乎是从邦国覆灭的不幸中摆脱出来,而仅剩下远嫁异域的不幸,其实并不是。正因为北周王朝覆灭了,她作为亡国的公主,孤独地生活在异域,远嫁的不幸更显得沉重。她的不幸,依然是双重的。也有人认为末二句言外之意是自己不以远嫁突厥,而疏远了北周宗室宗族之情。

  皇家的公主,在常人看来,总是享尽荣华,一生幸福。其实,由于她们的命运与政治的需要、政权的兴衰联系太紧,有时比普通百姓的女儿更难把握自己。全诗表面上是凭吊陈朝之亡,实际上是在怀念故国北周为隋所灭,己身流落“虏庭”,作者睹物伤怀,慨叹万分,大有昭君远嫁之哀。此诗感情深沉,在哀婉曲折之中透有清绮之韵。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 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1479-14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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