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响露寒,花凝云澹,凄凉今夜如此。五湖人不见,故国空文绮。
竹响露寒,花凝云澹,凄凉今夜如此。五湖人不见,故国空文绮。
歌残明月满地,拍危阑,寸心千里。一点秋檠,两行新雁,知我倚楼意。
歌残明月满地,拍危阑,寸心千里。一点秋檠,两行新雁,知我倚楼意。
参差玉生凉吹。想霓裳谱遍,天上清异。镜波宫殿影,桂老西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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携槃夜出长门冷,渐销尽,铜仙铅泪。愁梦寄。花阴见、低鬟拜起。
携槃夜出长门冷,渐销尽,铜仙铅泪。愁梦寄。花阴见、低鬟拜起。
郑文焯

郑文焯

郑文焯(1856~1918)晚清官员、词人。字俊臣,号小坡,又号叔问,晚号鹤、鹤公、鹤翁、鹤道人,别署冷红词客,尝梦游石芝崦,见素鹤翔于云间,因自号石芝崦主及大鹤山人,奉天铁岭(今属辽宁)人,隶正黄旗汉军籍,而托为郑康成裔,自称高密郑氏。光绪举人,曾任内阁中书,后旅居苏州。工诗词,通音律,擅书画,懂医道,长于金石古器之鉴,而以词人著称于世,其词多表现对清王朝覆灭的悲痛,所著有《大鹤山房全集》。 ▶ 292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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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候人兮,何戈与祋。彼其之子,三百赤芾。
彼候人¹兮,何(hè)²戈与祋(duì)³。彼之子,三百赤芾(fú)
译文:官职低微的候人,身背长戈和祋棍。那些朝中新贵们,身穿朝服三百人。
注释:曹风:曹国的诗歌。《诗经》“十五国风”之一。¹候人:官名,是看守边境、迎送宾客和治理道路、掌管禁令的小官。²何:通“荷”,扛着。³祋:武器,殳的一种,竹制,长一丈二尺,有棱而无刃。⁴彼:他。⁵其:语气词。⁶之子:那人,那些人。⁷三百:可以指人数,即穿芾的有三百人;也可指芾的件数,即有三百件芾。⁸赤芾:赤色的芾。芾,祭祀服饰,即用革制的蔽膝,上窄下宽,上端固定在腰部衣上,按官品不同而有不同的颜色。赤芾乘轩是大夫以上官爵的待遇。
维鹈在梁,不濡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维鹈(tí)¹在梁²,不濡(rú)³其翼。彼其之子,不称其服
译文:鹈鹕守在鱼梁上,居然未曾湿翅膀。那些朝中新贵们,哪配身穿贵族装。
注释:¹鹈:即鹈鹕,水禽,体型较大,喙下有囊,食鱼为生。²梁:伸向水中用于捕鱼的堤坝。³濡:沾湿。⁴称:相称,相配。⁵服:官服。
维鹈在梁,不濡其咮。彼其之子,不遂其媾。
维鹈在梁,不濡其咮(zhòu)¹。彼其之子,不遂²其媾(gòu)³
译文:鹈鹕守在鱼梁上,嘴都不湿不应当。那些朝中新贵们,得宠称心难久长。
注释:¹咮:禽鸟的喙。²不遂:不合礼法。遂,遂意。一说终也,久也。³媾:宠爱。一说婚配,婚姻。
荟兮蔚兮,南山朝隮。婉兮娈兮,季女斯饥。
(huì)兮蔚¹兮,南山朝隮(jī)²。婉兮娈(luán)³兮,季女
译文:云漫漫啊雾蒙蒙,南山早晨出彩虹。娇小可爱候人女,没有饭吃饿肚肠。
注释:¹荟、蔚:原意为草木茂盛,此处形容云雾迷漫的样子。²朝隮:彩虹。隮,即虹;一说同“跻”,升,登。³婉、娈:柔顺美好的样子。⁴季女:少女。此指候人的幼女。⁵斯:语助词。⁶饥:饿。一说比喻女子待嫁的饥渴心情。

  这是一首对好人沉下僚,庸才居高位的现实进行讥刺的歌诗。

  诗的第一章是用赋的手法,将两种不同的人两种不同的遭际进行了对比。前两句写“候人”,后两句写“彼子”。

  “候人”的形象是扛着戈扛着祋。显示出这位小吏,扛着武器,在道路上执勤的辛苦情貌。

  “彼子”的形象是佩戴着三百赤芾。“彼其之子”郑笺解为“是子也”,用现代汉语说,即“那个(些)人”,或更轻蔑一些呼为“他那(他们那些)小子”。“三百赤芾”如作为三百副赤芾解,则极言其官位高、排场大、生活奢靡。如真是有三百副赤芾的人,则其人(“彼子”)不是一般的大官,而是统率大官的头头,即国君。《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记晋文公入曹云:“三月丙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而乘轩者三百人也。”杜预注曰:“轩,大夫车。言其无德居位者多。”乘轩、赤芾是同一级别的待遇,故言乘轩者三百,即三百赤芾也。而晋文入曹正是曹共公时,所以《毛序》说此诗是刺曹共公,因其“远君子而好近小人”。如以此章而言,刺共公之说较为贴切;但从下几章内容看,则又是指一般的权要显贵更为贯顺统一。

  这四句没有作者的直接评语以明其爱憎,然爱憎之情已蕴于叙述之中。“何戈与祋”,显出其职微官小、勤劳辛苦,寄予一片同情;“三百赤芾”,则无功受禄位、无能得显贵,谴责、不满之情已溢于言表。此章可以说是全篇的总纲,下面诸章就在此基础上展开,进一步抒发感慨,以刺“彼子”为主。

  第二、三章改用“比”法;前二句是比喻,后两句是主体,是正意所在处。

  鹈鹕站在鱼梁上,只须颈一伸、喙一啄就可以吃到鱼,不必入水,不必沾湿翅膀。所以然者,是由于地位特殊,近水鱼梁乃可不劳而获。后两句直指“彼子”,言其“不称其服”。服者,官阶的标志也。身服高品赤芾,享受种种特权,但无才无能,无功受禄,无劳显荣,与鹈鹕站在鱼梁上伸脖子吃鱼相类。

  第三章再深一层:说鹈鹕不仅不沾湿翅膀,甚至连喙也可以不沾湿就可以吃到鱼。因为有的鱼有时会跃出水面,有的鱼会跳到坝上。这样站在坝上的鹈鹕就可连喙都不湿,轻易地攫取到鱼儿。而后两句写到“彼子”也深一层,不仅不劳而获,无功受禄,在男女婚姻上也毫不负责,违背社会公认的伦理准则,任意抛弃他的妻妾。

  第二章“不称其服”,从表里不一,才位不配上着笔讥刺;第三章“不遂其媾”则深入到内里,从品性上进行揭露谴责。

  第四章又改用起兴手法。前两句以写景起兴——天色灰蒙阴暗,这是南山上朝云升腾。这句起兴与后面的叙事有着某种氛围或情绪上的联系:一个美貌的少女竞被遗弃在外受饥挨饿,如此惨象,目不忍睹,天地昏沉,无处寻找光明。“季女斯饥”与“荟兮蔚兮”正相映相衬。“婉”、“娈”都是美的褒赞,与“斯饥”形成强烈的反差,引起人们的同情。反过来也对造成这悲剧、惨景的恶势力表示强烈的憎恶。有人认为这“季女”就是前边“候人”之女,被强占又被抛弃。就全篇上下贯连的角度看,似乎不能说一点道理也没有。

  但对这第四章还有别解。王夫之《诗广传》云:“奚为荟蔚也?欺然而兴,皴然而止,初终不相践而面相欺也;歘(xū,即欻)然而合,欻然而离,情穷于达旦而不能固也;翳乎其相蔽而困我之视听也,棘乎其相逼而行相夺也。”“奚以为婉娈也?词有切而不暴也,言色违而勿能舍也,约身自束而不逾分以相夺也。合则喜、离则忧,专一其依而唯恐不相获也。”这里把“荟”、“蔚”、“婉”、“娈”都作为人品的比喻语。“荟”、“蔚”是比忽兴、忽止,忽合、忽离,无坚定操守,专以蒙骗取得信任,巧取豪夺这类行为。“婉”、“娈”是比言辞急切而不凌弱,自我约束而去取不逾越本分,严于操守、感情专一这类行为。前者比昏君佞臣,后者比英主贤臣。所以最后又说:“有荟蔚之主,则必亲荟蔚之臣,才相近而弗论其情也。詧(chá,即察)魏征之娬媚,念褚遂良之依人,匪太宗才有大过人者,征与遂良恶能与荟蔚之子争一朝之饥饱哉!”这是将荟蔚婉娈当作“比”法去理解。这与《毛序》所说刺曹共公“远君子而好近小人”的观点是一致的,故可备一说。

  这四章赋比兴手法全用上,由表及里,以形象显示内涵,同情候人、季女,憎恶无德而尊、无才而贵的当权官僚;对高才沉下僚,庸俗居高位的现实尽情地揭露谴责。陈震《读诗识小录》云:“三章逐渐说来,如造七级之塔,下一章则其千丝铁网八宝流苏也。”评论可以说很贴切。

参考资料:
1、 姜亮夫 等.先秦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8:288-291

hòurén

míng xiānqín 

hòurén duì zhī sānbǎichì 
wéizàiliáng  zhī chèn 
wéizàiliáng zhòu zhī suìgòu 
huìwèi nánshānzhāo wǎnluán  

锦袖歌残翠黛尘,楼台塌尽曲池湮。
锦袖歌残翠黛(dài)¹²,楼台塌尽曲池³(yān)
译文:当年衣锦著绣的青楼美女,如今已化为尘土,那通宵达旦的喧闹歌吹,如今已杳无声息,园林中雕梁画栋的楼台,如今已成为废墟,曲折围绕的水池,也已被填塞埋没了。
注释:旧院:明末金陵(南京)妓院所在地。《板桥杂记》:“旧院,人称曲中,前门对武定桥,后门对沙库街。妓家鳞次比屋而居,屋宇清洁,花木萧疏,迥非尘境”。¹翠黛:翠色的画眉,指代美人。²尘:用如动词,谓化为灰尘。³曲池:园林中曲折围绕的水池。⁴湮:填塞填没。
荒园一种瓢儿菜,独占秦淮旧日春。
荒园一种瓢(piáo)儿菜¹,独占秦淮²旧日春。
译文:当年满园春色、姹紫嫣红的秦淮河畔,如今竟让一种普普通通的青菜独占春色。
注释:¹瓢儿菜:旧时南京春初的著名蔬菜,菜叶如瓢。²秦淮:即秦淮河,源出江苏溧水县,西北流贯南京城,又西北入大江。秦时所凿,故名。

  金陵本是六朝古都,明朝初年和南明福王也曾建都于此。秦淮河畔的金陵旧院,当年曾是歌舞繁华之地,温柔旖旎之乡。多少达官贵人车马喧阗,曾到这里寻欢作乐,纵情声色:白日里沉溺于歌妓舞女的欢歌醉舞中,晚上则倚翠偎红,眠花宿柳。可是当诗人如今来到此地,见到的却是另一番境况:当年衣锦著绣的青楼美女,如今已化为尘土,那通宵达旦的喧闹歌吹,如今已杳无声息,园林中雕梁画栋的楼台,如今已成为废墟,曲折围绕的水池,也已被填塞埋没了。

  头两句诗以“残”、“尘”、“尽”、“湮”四字,突现出一幅人去楼毁、荒凉败落的景象。按说怀古诗写到此处,下面该抒发两句感慨了。诗人却出人意料地继续写景,他把笔触转向南京特产的一种蔬菜——瓢儿菜,借此深寓了历史沧桑之慨。当年满园春色、姹紫嫣红的秦淮河畔,如今竟让一种普普通通的青菜“独占秦淮旧日春”,可见往昔的一切都风流云散,这一带只剩下种菜人家了。

  抚今追昔,怎不发人深思?秦淮的衰败乃是南明王朝覆灭所致,而南明王朝的覆灭不正是由于当年统治阶级在秦淮一带荒淫奢靡、醉生梦死所致么?诗人将深沉的感慨藏而不露,让历史的教训化作引人遐想的艺术形象,以小见大,富有情韵,从而使全诗更显出蕴藉含蓄之美。本诗实写现状,虚写往昔,但读者透过字里行间还是不难想象当年秦淮河一带清歌阵阵、舞影翩翩的繁华热闹情景,并与荒残冷落的现状形成鲜明对比。故沈德潜评此诗曰:“极浓丽地偏写得荒凉如许,感慨系之”。

jīnlíngjiùyuàn

jiǎngchāo qīngdài 

jǐnxiùcáncuìdàichén lóutáijìnchíyān 
huāngyuánzhǒngpiáoércài zhānqínhuáijiùchūn 
垂钓绿湾春,春深杏花乱。
垂钓绿湾春,春深¹杏花乱²
译文:垂钓在春天的绿水湾,春已深杏花盛开纷繁。
注释:¹春深:春意浓郁。²乱:纷繁的样子。
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
(tán)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
译文:潭水澄澈疑心水清浅,荷叶摇动才知鱼游散。
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
日暮待情人¹,维舟²绿杨岸。
译文:直到日暮等待知心人,系上小船停靠绿杨岸。
注释:¹情人:志同道合的人。²维舟:系船停泊。维:系。

  这首诗写一个青年小伙子,以“垂钓”作掩护,在风光宜人的钓鱼湾,焦急地等待着情人的到来。这首清新的小诗,将春天、春水、春花、春树与青春融为一体,为读者描绘了一幅美丽的春意图。

  一二句写暮春季节钓鱼湾的动人景色。点缀在绿荫中的几树红杏,花满枝头,不胜繁丽。这时,暮色渐浓,那小伙子驾着一叶扁舟,来到了钓鱼湾。他把船缆轻轻地系在杨树桩上以后,就开始“垂钓”了。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不管他怎样摆弄钓杆,故作镇静,还是掩饰不了内心的忐忑不安。杏花的纷纷繁繁,正好衬托了他此刻急切的神情。

  “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进一步写小伙子的内心活动。这一联富有民歌风味的诗句,包孕着耐人寻思的双关情意:表面上是说他在垂钓时,俯首碧潭,水清见底,因而怀疑水浅会没有鱼来上钩;蓦然见到荷叶摇晃,才得知水中的鱼受惊游散了。实际上是暗喻小伙子这次约会成败难卜,“疑水浅”无鱼,是担心路程多阻,姑娘兴许来不成了。一见“荷动”,又误以为姑娘轻划小船践约来了,眼前不觉一亮;谁知细看之下,却原来是水底鱼散,心头又不免一沉,失望怅惘之情不觉在潜滋暗长。这里,刻划小伙子在爱情的期待中那种既充满憧憬欢乐、又略带担心疑惧的十分微妙的心理变化,真可谓丝丝入扣,惟妙惟肖。

  前四句明明写垂钓情景,而却偏说是写爱情,这并不是附会。因为诗的最后两句点明:“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诗人不把这两句点明爱情的诗,开门见山地放到篇首,这就是诗的结构艺术之妙,如果把最后两句放到篇首,诗来气脉尽露,一览无余;再没有委婉的情致。而且这样一来,那一联双关句,势必成为结尾,使语意骤然中断,漫无着落,不能收住全诗。这样结尾,从全诗意脉结构来看,却极尽山回路转、云谲雾诡、变化腾挪之妙。它使前面钓“垂钓”,一下子变成含情的活动,也使“疑”、“知”等心理描写,和爱情联系起来,从而具备了双关的特色。

  诗就在袅袅的余情、浓郁的春光中结束了。在夕阳的反照下,绿柳依依,扁舟轻荡,那小伙子时而低头整理着钓丝,时而深情凝望着远处闪闪的波光—他心上的情人。“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这简直是一幅永恒的图画,一个最具美感的镜头,将深深印在读者的脑海中。

参考资料:
1、 《唐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年12月版,第397-398页

diàowān

chǔguāng tángdài 

chuídiào绿wānchūn chūnshēnxìnghuāluàn 
tánqīngshuǐqiǎn dòngzhīsàn 
dàiqíngrén wéizhōu绿yángàn 
闲思蓬岛会群仙,二百同年最少年。
闲思¹蓬岛²会群仙,二百同年³最少年。
译文:猛然思忆当年在仙境般的京华,相会的众多文士都风度翩翩,两百个同榜进士中,唯有你最是少年。
注释:砀(dàng)山:县名,属宿州。主簿:县令属官,掌户租、狱讼诸事。朱九龄:王禹偁同榜进士,生平不详。¹闲思:一作“忽思”。²蓬岛:即蓬莱、蓬壶,传说中海上三神山之一,它出没于海中,上有神仙所住的宫阙,人们可望而不可即。此借指京都。³同年:同榜进士。
利市襴衫抛白紵,风流名纸写红牋。
利市¹(lán)²抛白紵(zhù)³,风流名纸写红笺(jiān)
译文:为求吉利早早换上有色官服,我们扔掉了所穿的白色衣衫,去和风流佳人结交,送上写着名字的红色纸笺。
注释:¹利市:吉利,好运气。²襕衫:服饰,为职官公服,学子亦多穿着。《宋史·舆服志五》:“襕衫,以白细布为之,圆领大袖,下施横襕为裳,腰间有辟积。进士及国子生、州县生服之。”³抛白紵:指脱下庶人所穿白色细麻布襕衫,等待更换有色官服的好运。⁴“风流”句:指新进士以红笺所写的名纸(犹名片)去结交妓女。⁵红笺:又名浣花笺,多用以题写诗词或作名片等。
歌楼夜宴停银烛,柳巷春泥污锦鞯。
歌楼夜宴停¹银烛,柳巷²春泥污锦鞯(jiān)³
译文:歌楼中深夜里还在欢乐饮宴,把银烛高高点燃。花街柳巷里春天的湿泥,弄脏了我们锦绣的马鞍鞯。
注释:¹停:放置,此处引申为点燃。²柳巷:指妓女所居之地。³锦鞯:锦绣的马鞍鞯。鞯,衬托马鞍的坐垫。
今日折腰尘土里,共君追想好凄然。
今日折腰¹尘土里,共君追想好凄然²
译文:又怎能料到如今做着小吏,为五斗米折腰在尘埃之间,与君一同追想当初的快乐时光,令人心中感到万分凄然。
注释:¹折腰:指弯腰逢迎上司。陶渊明任彭泽令,知郡督邮将来,叹道:“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于是弃官而去。见《晋书·陶潜传》。²凄然:凄凉悲伤的样子。

  美好的生活一旦逝去,人们对过去的回忆往往会显得更加美好。此诗首句便表达了诗人蓦然回想起初举进士时内心的感触。以前人们常将考取进士譬作“登龙门”,诗人在这里则进一步将此譬作身入蓬莱仙境,而自己及同时及第者都成了平步登天的神仙。次句由“群仙”归结到此诗所要寄赠的朱九龄身上。诗人另一首《送朱九龄》诗说“之子有俊才,弱冠巾正鸽”,可见当时朱九龄年方二十岁左右,是与诗人同年的两百位进士中最年轻的。

  当时曾有这样的习俗:人们认为能获得一片新进士换下的襕衫或皇帝赐予的花是一件吉利的事,尤其当物主是一个少年及第的人物时。朱九龄很年轻,诗人时年三十,也还年轻,他们的稠衫就成了争夺的目标。颔联出句所指即此。一个“抛”字充分描绘出他们脱下白纻襕衫任人争夺时那种得意的神态。在封建社会,“风最”又被视为才子们所专有的韵事。而所谓“风最”,则是指出入于花街柳巷。此习起于唐代,《开元天宝遗事》记载:“长安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每年新进士以红笺名纸游谒其中,时人谓此坊为‘风最薮泽’。”名纸如同现代的名片,以红笺所写的名纸专用于见倡优女子。此联描写他们少年及第的光彩和风最。

  颈联紧承上联对句而迸一步具体描述他们当日游宴于歌楼舞馆,驰马于花街柳巷的那种欢乐生活:歌楼上银烛高照,觥筹交错的宴会通宵达旦;骑着骏马风雨无阻地驰骋于花柳巷中,不惜让泥水溅污了马鞍下的锦垫。“停”字在这里作放置解,和唐代诗人朱庆余《闺意献张水部》中“洞房昨夜停红烛”之“停”同义,“停银烛”,即摆着燃烧的银烛。蜡烛与锦鞯一样,在当时也是一种奢侈品,诗人以这种不吝千金的豪举来衬托他们的狂喜心情。

  尾联急转直下,由当日的狂欢归结到后来的凄凉。诗人以陶渊明“拆腰”的典故喻其为微薄的俸禄俯首事人的苦恼,此情此景与春风得意相比,不啻天上地下:昔日的蓬莱神仙,已经成了匍匐于尘土之中逢迎上司的小吏。这种况味,只能用“凄然”二字来表述了。此联出句以“尘土”与首句“蓬岛”相对照(佛教称人世间为‘红尘”),以“追想”与首句“忽思”相呼应。对句“共君”二字牢牢扣住题目,以“凄然”二字结束前面的今昔对比以见寄赠之意。

  此诗以首句“忽思”展开,次句紧承首句点题,颔、颈二联都与上联的对句紧密街接,环环相扣,显得一气呵成,至尾联却以神龙摆尾之势突然一折,既与前三联在气氛上形成鲜明的对照,又与首句遥相呼应,使全诗曲折有致而又浑然一气,颇见结撰之妙。此诗是诗人较年轻时的作品,其意境情调与后来之作颇有差别,但全诗明白晓畅,情真意切,已经显示出与五代以来浮靡纤丽之作有很大不同。

参考资料:
1、 霍松林 等.宋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87:10-11
拍堤春水蘸垂杨,水流花片香。弄花噆柳小鸳鸯,一双随一双。
拍堤(dī)¹春水蘸(zhàn)垂杨,水流花片香。弄花噆²柳小鸳鸯,香双随香双。
译文:湖水轻轻地拍打着堤岸,堤上的杨柳锤挂湖面,轻轻拂动荡起圈圈涟漪;水中的瓣瓣落花,随波荡漾,散发阵阵幽香。鸳鸯在湖上自由自在,一会儿嬉弄花瓣,一会儿又用小嘴去衔咬下垂的柳梢。
注释:¹堤:沿河、沿湖或沿海的防水构筑物,多用土石等筑成。²噆:叼;衔。
帘半卷,露新妆,春衫是柳黄。倚阑看处背斜阳,风流暗断肠。
帘半卷,露新妆,春衫是柳黄。倚阑看处背斜阳,风流暗断肠。
译文:只见小楼上的珠帘卷处,一位佳人淡妆素雅,身穿柳黄色的春衫,背着斜阳,凭阑凝望,心中愁断肠。

  这是一幅淑女赏春图,画面丰富、生动,意则有所深折。图中女子,背斜阳而倚楼栏,珠帘半卷,新妆乍露,纵目观赏眼前一派春光。

  占据画面中心的是一河春水。清碧高涨,拍提舐岸,岸柳垂绦,拂水掠波,又好象蘸着春澜在写、在画。垂杨于水,本是主动去沾惹,词人却说是水浸润柳枝,突出了水的活泼。第二句,让人推想,岸边除绿柳成行,还有红紫芬芳,正是春深时候,落红成阵,水面流芳泛彩,清香远播。三四句,女主人公看到了更其富于生命的嬉戏:小小鸳鸯,追啄着水面的花瓣,咬弄着抚水的柳叶,成双成对,追随不舍。拍、蘸、流、弄、噆、随,连下六动词,都由女子注视、感受所串连。我们仿佛随她一起听到了春潮涌动,噬岸有声,鸳鸯啄花啜柳喋喋呷呷;看到了水与柳与花,鸳鸯和花和柳,鸳鸯并鸳鸯之间亲密的厮缠,浑然的生命依恋;看到了水的清碧,柳的翠绿,花的多彩,女子的淡雅衣装,鸳鸯的明艳羽翼;还闻到了满泛一河的花香。

  这生动、繁富和美丽,明明合奏着春的欢乐,春的勃郁生机,而赏春人却黯然“肠断。” 上片那满目春光的表相下面深潜的意念,都涌动起来。垂杨蘸水,丝绦千缕,“长安陌上无穷树,惟有垂杨管别离”(刘禹锡),昔日折柳送人,如今人在何处,怎不让伊目思怀?“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王昌龄),或者这丝绦已老的柳,竟让伊怨怼于深闺独守。往下,落花流水意的传统蕴含,“水流花谢两无情”的沉重叹息,也许又勾动她生命花衰青春水逝的怜惧。词人的《南柯子》云:“晓绿千层出,春红一半休。门前溪水泣花流”,一个“休”字,正是流水泣花内涵的清楚注脚,与此词同读,正见词人赋予人物的生命怜惧意识的反复出现。待到鸳鸯鸟出现于眼前,它们成双作对,棒打不散,逐水弄花,自在而欢畅,词中人更加难于禁持了。词人《阮郎归·春思》曰“贪凭雕槛看鸳鸯”;《一落索·春怀》曰“清晓莺啼红树,又一双飞去”,词人让词中人一再关切成对的鸳鸯,双飞的莺燕。自然物尚两性相守,阴阳偕合,人呢,形单影只,索寞兰闺,岂不让人难以为情。“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这春光中最富生命的跃动,怎不使她腾起生命追求的热切!于是,因而才有这一片明媚春阳下的“断肠”和“暗”。

  题为春景,实是春怨、春思、伤春。上片明丽轻快,恰是下片“帘半卷”的慵懒、“背斜阳”的幽悄、“暗断肠”的伤情的缘由,不协调中正含着统一。

参考资料:
1、 资料来源《中华散曲》新华出版社第46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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