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谪居黄州五年,将赴临汝,作《满庭芳》一篇别黄人。既至南都,蒙恩放归阳羡,复作一篇。
余谪(zhé)¹黄州五年,将赴临汝(rǔ)²,作《满庭芳》一篇别黄人。既至南都³,蒙恩放归阳羡,复作一篇。
译文:我谪居黄州五年,将赴临汝,作《满庭芳》一篇告别黄州父老。已经到了南都,蒙皇上恩典,允许我回阳羡居住,于是再作一篇。
注释:满庭芳:词牌名。又名“锁阳台”,《清真集》入“中吕调”,双调九十五字,前片四平韵,后片五平韵。¹谪居:官员因罪降级外调。作者元丰三年(1080)二月至元丰七年(1084)四月谪居黄州,前后五个年头。²临汝:又称汝州,今属河南。³南都:即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⁴阳羡:今江苏宜兴,当时属常州所辖。
归去来兮,清溪无底,上有千仞嵯峨。画楼东畔,天远夕阳多。老去君恩未报,空回首、弹铗悲歌。船头转,长风万里,归马驻平坡。
归去来兮,清溪无底,上有千仞(rèn)¹(cuó)(é)²。画楼东畔,天远夕阳多。老去君恩未报,空回首、弹铗(jiá)悲歌³。船头转,长风万里,归马驻平坡
译文:回到阳羡去,下有清澈的深溪,上有高峻的青山。快要落山的太阳,照红了住宅东面遥远的天边。年已半百,还未报答皇上的恩德。回首往事,不禁悲歌弹剑。调转船头,乘长风破万里浪。就像快马下坡一般。
注释:¹仞:古代长度单位,七尺或八尺叫一仞。²嵯峨:山势高峻貌。³弹铗悲歌:用战国冯谖典故,见《战国策·齐策》及《史记·孟尝君列传》。铗,剑。⁴驻平坡:形容快马疾驶,不可停留。这里是形容盼归阳羡的急切心情。驻一作“注”。
无何。何处有,银潢尽处,天女停梭。问何事人间,久戏风波。顾谓同来稚子,应烂汝、腰下长柯。青衫破,群仙笑我,千缕挂烟蓑。
无何¹。何处有,银潢(huáng)²尽处,天女³停梭(suō)。问何事人间,久戏风波。顾谓同来稚子,应烂汝、腰下长柯。青衫破,群仙笑我,千缕挂烟蓑(suō)
译文:空无所有的地方究竟在哪里?我来到银河尽头,织女停下梭子埋怨:“为什么不顾风狂浪险,长久嬉戏在人间?”掉头又问同行的童子:“你腰间的斧柄,恐怕早已腐烂。”一群仙女齐声笑我,穿的青衫像蓑衣一样,千丝万缕,破烂不堪。
注释:¹无何:“无何有之乡”的简称。²银潢:指星空。银为银河,潢为天潢星。³天女:即织女。⁴戏:角力,较量。⁵风波:喻政治斗争。⁶稚子:想象中的随从,非实指。一说指幼子苏过,其时十四岁。⁷“应烂”二句:用“王质烂柯”典故,见梁任昉《述异记》。柯,斧柄。⁸烟蓑:喻天宫烟云缠绕,仿佛蓑衣披身。一说即指蓑衣。

  此词上阕抒发作者回阳羡的喜悦和对宋神宗的感激之情,下阕借“天女”的问话,抒发了自己久戏人间,穷愁潦倒,一事无成的深沉感慨。全词含蓄蕴藉,慷慨悲凉,富有余味,表现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

  此词上阕抒发作者回阳羡的喜悦和对神宗皇帝的感激之情,但已掩盖不住“君恩未报”的悲凉心绪。下阕调子更为低沉,借“天女”看似轻松的问话,抒发了自己久戏人间,穷愁潦倒,一事无成的深沉感慨。

  词序中说“蒙恩放归阳羡”,说明词人对神宗皇帝对他请求回阳羡居住的批准是欣慰喜悦的,然细审词意,词人欣慰的心情中不仅残存着宦海沉浮的倦怠,也分明流露出夙志难酬的惆怅。放情阳羡山水固然是词人平素的向往,他早在二十来岁时就心生卜居阳羡之念。五月到阳羡后还再次吟道:“买田阳羡吾将老。从来只为溪山好。来往一虚舟。聊随物外游。”(《菩萨蛮》)但以东坡这样倜傥不群的人物竟至于求田问舍、访水寻山,正说明严酷现实对他壮志的消磨。更令人慨叹的是,他归园田居的愿望并不能轻松实现,到宜兴不到一个月,就被起任为登州(今山东蓬莱)知州,又过了一个月,便匆匆离开了本欲“将老”的阳羡。

  词中对神宗皇帝的感激和乘风归隐愿望、放情山水的憧憬相互交织,语言骏发,风格明快。个别句子略显直露,但从全词总体看,仍堪称含蓄蕴藉,慷慨悲凉,富有余味。特别是下阕,表现了作者丰富的想象力,借天女责备,群仙讥笑以抒慨,充满天风化雨般的幻想色彩和浪漫情调,比作者直接发议论,具有更强的艺术效果。

参考资料:
1、 刘石 评注.苏轼词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216-219
2、 曾枣庄 曾弢.苏轼诗文词选译.南京:凤凰出版社,2017:130-133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谪居黄州五年,将赴临汝,作《满庭芳》一篇告别黄州父老。已经到了南都,蒙皇上恩典,允许我回阳羡居住,于是再作一篇。

回到阳羡去,下有清澈的深溪,上有高峻的青山。快要落山的太阳,照红了住宅东面遥远的天边。年已半百,还未报答皇上的恩德。回首往事,不禁悲歌弹剑。调转船头,乘长风破万里浪。就像快马下坡一般。

空无所有的地方究竟在哪里?我来到银河尽头,织女停下梭子埋怨:“为什么不顾风狂浪险,长久嬉戏在人间?”掉头又问同行的童子:“你腰间的斧柄,恐怕早已腐烂。”一群仙女齐声笑我,穿的青衫像蓑衣一样,千丝万缕,破烂不堪。

注释

满庭芳:词牌名。又名“锁阳台”,《清真集》入“中吕调”,双调九十五字,前片四平韵,后片五平韵。

谪居:官员因罪降级外调。作者元丰三年(1080)二月至元丰七年(1084)四月谪居黄州,前后五个年头。

临汝:又称汝州,今属河南。

南都:即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

阳羡:今江苏宜兴,当时属常州所辖。

仞:古代长度单位,七尺或八尺叫一仞。

嵯峨:山势高峻貌。

弹铗悲歌:用战国冯谖典故,见《战国策·齐策》及《史记·孟尝君列传》。铗,剑。

驻平坡:形容快马疾驶,不可停留。这里是形容盼归阳羡的急切心情。驻一作“注”。

无何:“无何有之乡”的简称。

银潢:指星空。银为银河,潢为天潢星。

天女:即织女。

戏:角力,较量。

风波:喻政治斗争。

稚子:想象中的随从,非实指。一说指幼子苏过,其时十四岁。

“应烂”二句:用“王质烂柯”典故,见梁任昉《述异记》。柯,斧柄。

烟蓑:喻天宫烟云缠绕,仿佛蓑衣披身。一说即指蓑衣。

创作背景

  此词作于公元1085年(宋神宗元丰八年)二月苏轼在由南都(今河南商丘)返回阳羡(今江苏宜兴)途中。元丰七年(1084),苏轼被授检校尚书水部员外郎、汝州团练副使,奉诏离开黄州赴汝州就任。苏轼对由谪居黄州改为谪居汝州,内心是充满矛盾的。他在给王文甫的信中说,他想要求依旧居住黄州,但想到罪名很大而惩处很轻,皇帝的恩典深厚,不得不去汝州。但是在赴汝州的途中,他又动摇了。他向神宗皇帝上书,说他在阳羡有田产,要求回阳羡居住。神宗皇帝很快就批准了,但诏书下达时,苏轼已经到了南都。于是他立即调转船头,返回阳羡,并写了这首词。

参考资料:
1、 刘石 评注.苏轼词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216-219
2、 曾枣庄 曾弢.苏轼诗文词选译.南京:凤凰出版社,2017:130-133
赏析

  此词上阕抒发作”回阳羡的喜悦和对宋神了的感激之情,下阕借“天女”的问话,抒发了自己久戏人间,穷愁潦倒,一事无成的深沉感慨。全词含蓄蕴藉,慷慨悲凉,富有余味,表现了作”丰富的想象力。

  此词上阕抒发作”回阳羡的喜悦和对神了皇帝的感激之情,但已掩盖不住“君恩未报”的悲凉心绪。下阕调子更为低沉,借“天女”看似轻松的问话,抒发了自己久戏人间,穷愁潦倒,一事无成的深沉感慨。

  词序中说“蒙恩放归阳羡”,说明词人对神了皇帝对他请求回阳羡居住的批准是欣慰喜悦的,然细审词意,词人欣慰的心情中不仅残存着宦海沉浮的倦怠,也分明流露出夙志难酬的惆怅。放情阳羡山水固然是词人平素的向往,他早在二十来壮时就心生卜居阳羡之念。五月到阳羡后还再次吟道:“买田阳羡吾将老。从来只为溪山好。来往一虚舟。聊随物外游。”(《菩萨蛮》)但以东坡这样倜傥不群的人物竟至于求田问舍、访水寻山,正说明严酷现实对他壮志的消磨。更令人慨叹的是,他归园田居的愿望并不能轻松实现,到宜兴不到一个月,就被起任为登州(今山东蓬莱)知州,又过了一个月,便匆匆离开了本欲“将老”的阳羡。

  词中对神了皇帝的感激和乘风归隐愿望、放情山水的憧憬相互交织,语言骏发,风格明快。个别句子略显直露,但从全词总体看,仍堪称含蓄蕴藉,慷慨悲凉,富有余味。特别是下阕,表现了作”丰富的想象力,借天女责备,群仙讥笑以抒慨,充满天风化雨般的幻想色彩和浪漫情调,比作”直接发议论,具有更强的艺术效果。

参考资料:
1、 刘石 评注.苏轼词选.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216-219
2、 曾枣庄 曾弢.苏轼诗文词选译.南京:凤凰出版社,2017:130-133
苏轼

苏轼

苏轼,(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汉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历史治水名人。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很高成就。文纵横恣肆;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张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如,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善书,“宋四家”之一;擅长文人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与韩愈、柳宗元和欧阳修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作品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潇湘竹石图卷》《古木怪石图卷》等。 ▶ 3359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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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别几多情,含春任攀搴。
长别几多情,含春任攀搴。

yuèshuǐbiānliǔ--cuī

jiégēntǐngchuíyǐngqīngqiǎnshuìliǎnhánwèikāilǎnyāoqínggèngruǎn

yáokōngtiáozhòngshuǐdàifāngzhǎnshìzuìyānjǐngníngchóuyuèxuàn

zhǎngkǒngzhīruòqínjīngjiànzhǎngbiéduōqínghánchūnrènpānqiān

经,常道也。其在于天,谓之命;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其应乎感也,则为恻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¹,常道²也。其在于天,谓之命³;其赋于人,谓之性。其主于身,谓之心。心也,性也,命也,一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gèn)古今¹⁰,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¹¹。其应乎感也¹²,则为恻(cè)隐,为羞恶,为辞让,为是非;其见于事也¹³,则为父子之亲,为君臣之义,为夫妇之别,为长幼之序,为朋友之信。是恻隐也,羞恶也,辞让也,是非也;是亲也,义也,序也,别也,信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译文:经是永恒不变的真理,它在天称为“命”,秉赋于人称为“性”,作为人身的主宰称为“心”。心、性、命,是一个东西。它沟通人与物,遍及四海,充塞天地之间,贯通往古来今,无处不存,无处不是同样,无处可能改变的存在,所以它是永恒不变之道。它表现在人的情感里,便是恻隐之心,羞恶之心,谦让之心,是非之心;它表现在人际关系上,便是父子之亲,君臣之义,夫妇之别,兄弟之序,朋友之信。因此恻隐心、羞恶心、谦让心、是非心,也就是亲、义、序、别、信,是同样一件东西;都是心、性、命。这些都是沟通人与物,普及四海,充塞天地,贯穿古今,无处不存,无处不相同,无处可能改变的存在,即永恒不变之道。
注释:¹经:此为对儒家典范著作的尊称。²常道:指常行的义理和法则。³命:天命。朱熹言:“物所受为性,天所赋为命。”⁴性:人的本性。⁵心:通称思想和意念。⁶一:统一。此句谓这三者是统一的。⁷通人物:适用于各种人物。⁸达四海:谓畅游天下。⁹塞天地:谓充满天地之间。¹⁰亘古今:贯串古今。¹¹“无有乎弗具”四句:没有不具备的,没有不相同的,没有任何改变的,这就是常道。¹²其应乎感也:它反应在情感上。¹³其见于事也:它表现在事情上。见,即“现”。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以言其阴阳¹消息²之行焉,则谓之《易》;以言其纪纲政事³之施焉,则谓之《书》;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则谓之《诗》;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则谓之《礼》;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则谓之《乐》;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则谓之《春秋》。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一也,皆所谓心也,性也,命也。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夫是之谓六经。六经者非他,吾心之常道也。
译文:这永恒不变之道,用以阐述阴阳盛衰的运行,便称它为《易》;用以表明纪纲政事的施行,便称它为《书》;用以传达歌咏性情的感发,便称它为《诗》;用以显示体统仪节的表征,便称它为《礼》;用以宣泄欣喜和平的跃动,便称它为《乐》;用以辨别真假邪正的标准,便称它为《春秋》。因此阴阳盛衰的运行,以至于真假邪正的评价,同样是一个东西;都是心、性、命。这些都是沟通人与物,普及四海,充塞天地,贯穿古今,无处不存,无处不相同,无处可能改变的真理,唯其如此所以称为六经。六经不是别的,就是我们心中永恒不变之道。
注释:¹阴阳:指宇宙间贯通物质和人事的两大对立面。²消息:增减,盛衰;谓变化。³纪纲政事:指国家的法度政务。⁴歌咏性情:以诗歌吟咏思想感情。⁵条理节文:指礼节秩序。⁶欣喜和平:指欢喜而平和的乐声。⁷诚伪邪正:真诚、虚伪、邪恶、正义。⁸六经:儒家的六种经典著作,即《易》《书》《诗》《礼》《乐》和《春秋》。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是故《易》也者,志吾心之阴阳消息¹者也;《书》也者,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诗》也者,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礼》也者,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乐》也者,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春秋》也者,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君子之于六经也,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²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
译文:因此《易》这部经,是记我们内心的阴阳盛衰的经:《书》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纪纲政事的经;《诗》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歌咏性情的经;《礼》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体统仪节的经;《乐》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欣喜和平的经;《春秋》这部经,是记我们心中的真假邪正的经。君子的对待六经,省察心中的阴阳盛衰而使之及时运行,这才是尊重《易》;省察心中的纪纲政事而使之及时施行,这才是尊重《书》;省察心中的歌咏性情而使之及时感发,这才是尊重《诗》;省察心中的体统仪节而使之及时表露,这才是尊重《礼》;省察心中的欣喜和平而使之及时跃动,这才是尊重《乐》;省察心中的真假邪正而及时地辨明,这才是尊重《春秋》。
注释:¹消息:发展变化,同“消长”。²时:适时,合于时宜。后文五个“时”,同此。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名状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牵制于文义之末,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是犹富家之子孙,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丐夫,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盖昔者圣人之扶¹人极²,忧后世³,而述六经也,由之富家者之父祖,虑其产业库藏之积,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以免于困穷之患。故六经者,吾心之记籍也,而六经之实,则具于吾心。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种种色色¹⁰,具存于其家,其记籍者,特¹¹名状¹²数目而已。而世之学者,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而徒考索¹³于影¹⁴¹⁵之间,牵制¹⁶于文义之末¹⁷,硁硁然¹⁸以为是六经矣。是犹¹⁹富家之子孙,不务²⁰守视²¹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日遗忘散失,至为窭人²²丐夫²³,而犹嚣(xiāo)嚣然指其记籍曰:“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何以异于是?
译文:大抵古代圣人的匡扶人间正道、耽心后世的颓败而著述六经,正如同富家的上一辈,耽心他们的产业和库藏中的财富,到子孙手里会被遗忘散失,不知哪一天陷入穷困而无以自谋生活,因而记录下他们家中所有财富的账目而遗留给子孙,使他们能永世守护这些产业库藏中的财富而得以享用,以避免贫困的祸患。所以六经,是我们内心的账本,而六经的实际内容,则具备在我们内心,正如同产业库藏的财富,各种各样的具体物资,都存在家里。那账本,不过记下它们的名称品类数目罢了。而世上学六经的人,不懂得从自己的心里去探求六经的实际内容,却空自从实际之外的仿佛的形迹之中去探索,拘守于文字训诂的细枝末节,鄙陋地以为那些就是六经了,这正像富家的子孙,不致力守护和享用家中的产业库藏中的实际财富,一天天遗忘散失,而终于变成穷人乞丐,却还要晓晓地指着账本,说道:“这便是我家产业库藏的财富!”同这有什么两样?
注释:¹扶:匡扶,扶正。²人极:即纲纪,指社会的准则。³忧后世:犹为后人着想。⁴述六经:对六经进行阐述释解。⁵卒:最终。⁶困穷:艰难窘迫。⁷自全:保全自己。⁸记籍:造册登记。⁹贻:遗留。¹⁰种种色色:各种各样。¹¹特:仅仅,只不过。¹²名状:名称及形状。¹³考索:研求探索。¹⁴影:影子。¹⁵响:回声。影响谓空泛无据的传述。¹⁶牵制:犹拘泥束缚。¹⁷文义之末:指文章中非根本的、次要的义理或内容。¹⁸硁硁然:形容固执浅陋貌。¹⁹犹:犹如,好像。²⁰务:致力于。²¹守视:看护守卫。²²窭人:穷苦之人。²³丐夫:讨饭的人。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习训诂,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淫辞,竞诡辩,饰奸心盗行,逐世垄断,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呜呼!六经之学,其不明于世,非一朝一夕之故矣。尚功利,崇邪说,是谓乱经¹;习²训诂³,传记诵,没溺于浅闻小见,以涂天下之耳目,是谓侮经;侈(chǐ)淫辞,竞诡辩¹⁰,饰¹¹奸心盗行¹²,逐世¹³垄断¹⁴,而犹自以为通经,是谓贼经¹⁵。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¹⁶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
译文:唉!六经之学,它的不显扬于人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重视功利,崇奉谬论,这叫做淆乱经义;学一点文字训诂,教授章句背诵,沉陷于浅薄的知识和琐屑的见解,以掩蔽天下的耳目,这叫做侮慢经文;肆意发表放荡的论调,逞诡辩以取胜,文饰其邪恶的心术和卑劣的行为,驰骋世间以自高身价,而还自命为通晓六经,这叫做残害经书。像这样一些人,简直是连所谓账本都割裂弃废掉了,哪里还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六经呢!
注释:¹“尚功利”三句:崇尚功名利禄,信奉荒谬有害的言论。²习:反复学习。³训诂:此指对古书字句所作的解释。⁴传:传授。⁵记诵:歌记背诵。古人认为“以明六经大法之归”为上,记诵其次也。故言。⁶没溺:沉迷。⁷浅闻小见:浅薄的见解。⁸涂:堵塞,蒙蔽。⁹侈淫词:张扬邪僻荒诞的言论。¹⁰竟诡辨:辨,通“辩”。为貌似正确而实际上颠倒是非的言论争辩。¹¹饰:粉饰,伪装。¹²奸心盗行:作恶之心与行为。¹³逐世:近世、近期。¹⁴垄断:把持。¹⁵贼经:损害、败坏经典。¹⁶宁:副词,用于反问句中,可译为“难道”。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又为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多士,予既不获辞,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越城¹旧有稽(jī)²书院³,在卧龙西冈,荒废久矣。郡守渭南南君大吉,既敷政于民,则慨然末学¹⁰之支离¹¹,将进之以圣贤之道,于是使山阴¹²另吴君瀛(yíng)(tuò)¹³书院而一新¹⁴之,又为¹⁵尊经阁于其后,曰:“经正则庶民兴;庶民兴,斯无邪慝(tè)¹⁶矣。”阁成,请予一言,以谂¹⁷多士¹⁸,予既不获辞¹⁹,则为记之若是。呜呼!世之学者,得吾说而求诸²⁰其心焉,其亦庶乎²¹知所以为尊经也矣。
译文:越城过去有稽山书院,在卧龙西岗,荒废已久了。知府渭南人南大吉君,在治理民政之暇,即慨然痛惜晚近学风的颓败,将使之重归于圣贤之道,于是命山阴县令吴瀛君扩大书院使之一新,又建造一座尊经阁于书院之后,说道:“经学归于正途则百姓就会振发,百姓振发那便不会犯罪作恶了。”尊经阁落成,邀我写一篇文章,以晓喻广大的士子,我既推辞不掉,便为他写了这篇记。唉!世上的读书人,掌握我的主张而求理于内心,当也大致接近于知道怎么样才是真正地尊重六经的了。
注释:¹越城:即今之绍兴,因为古越国之都而得名。²稽山:会稽山的简称。³书院:宋至清代私人或官府设立的供人读书、讲学的处所,有专人主持。清光绪二十七年后废此名。⁴卧龙:山名,位于浙江绍兴县,越大夫文种葬于此,故又名种山。⁵郡守:此袭用旧称,称知府为郡守。⁶南君大吉:南大吉,字元善,渭南(今陕西渭南市)人,正德进士,官绍兴知府。⁷敷政:施行教化。⁸慨然:感慨貌。⁹悼:伤感。¹⁰末学:犹后学。¹¹支离:流离、流落他处。¹²山阴:旧县名,秦置,因位于会稽山之北而得名,今为浙江绍兴县。¹³拓:扩大。¹⁴一新:全部装饰如新建的。¹⁵为:此处犹建立、建造。¹⁶邪慝:意同邪恶,指行为不正而又凶恶的人。¹⁷谂:规谏,劝告。¹⁸多士:众多的贤士。¹⁹不获辞:推辞没有获准,无法拒绝。²⁰诸:之乎的合音词。²¹庶乎:犹言“庶几乎”,差不多。

  这篇文章题目虽名为“记”,但实际上是一篇论文。着眼点不是“阁”而是“尊经”,所以文章的重点并未放在其阁之规模、样式及内部结构上,而是阐述儒家经典的作用和意义,抨击不能正确对待儒家经典的现象,从理论上说明了“尊经”的重要性。充分表现了王守仁看问题的思想的深度、角度与一般文人的不同。

  文章的中心是要人们尊经,所以作者开篇首先指明儒家经典是泳但而普遍的规范、法则,由此引发,作者说,它在自然界叫做命。它给予人时叫做性,主导人身时叫做心。心、性、命,其实都是同一东西,它们都是由儒家经典来主宰的。所以儒家经典是‘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它是永恒而普浪的规范、法则。这一段可说是全文的纲,它强调了儒家经典涉及的范围之广,作用之大,影响之深。

  第二段作者开始具体深人地说明濡家经典在指导人们为人处事方而所起的作用。反映在情感上,它可以指导人们能同情他人,知道羞耻,懂得谦让,明辨是非。这是儒学中所说的四端(仁、义、礼、智)。反应在人事上,它可以教导人们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妻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达是儒学中所说的五伦。由此,作者进一步强调家经典确是“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亘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是常道也。”

  那么,儒家经典究竟指的是什么。作者在第三段引出“六经”,说明“六经”就是儒家的经典。这“六经”包括《易》,它用来解释自然现象的发展变化;《书》,它用来说明典章法制的实施;《诗》,它用来歌唱思想感情的抒发;《礼》,它用来讲解各种不同礼仪制度的规定;《乐》。它用来表达欢愉与和平心理的产生;《春秋》,它用来记录真假与邪正的区别。“六经”可说是从自然变化的运用一直到诚伪邪正的区别。真是涵盖天地、包罗古今,无所不在起作用。所以作者又一次强调濡家经典是‘通人物,达四海。塞天地,直古今。无有乎弗具,无有乎弗同,无有乎或变者也。”

  作者是一个主观唯心主义者,他认为“心即理,心外无物。心外无事,心外无理.”(《传习录》)这个“心”实际上是指人的思想意识。他认为心是世界的本原,因此在强调儒家经典“六经”时,尤其重视它主宰人心的作用。所以,在第四段作者重点提出“六经者非他,奋心之常道也。”作者认为,《易》是记录人们内心的矛盾变化的;《书》是记录人们内心的典章政事的;《诗》是记录人们内心的歌咏性情的;《礼》是记录人们内心的礼仪制度的;《乐》是记录人们内心的欢愉与和平的;《春秋》是记录人们内心的真伪与邪正的。人是具有“良知良能”的,因此,儒家经典是人们心灵中永恒普遍的规范,也是人们内心的自然反映。那么,作为一个真正的君子,要尊祟儒家经典,就必须以经为准则,时时反求自己的心灵,以经书与内心相验证,所以作者说:“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所以尊《易》也;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所以尊《书》也;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所以尊《诗》也;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所以尊《礼》也;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所以尊“乐”也;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所以尊《春秋》也。”作者就这样从不同的角度为人们指出,以六经的规范来端正自己的心灵,恢复良知,尊祟六经才是成为真正的君子的途径。

  第五段,作者从端正心灵的角度进一步指出人们应如何对待六经,学习六经。作者先用了一个鲜明的比喻:古代圣人为了树立做人的录高道德标准,虑及后世,而著述了六经;这正像有钱人积蓄了财产担心后代子孙遗亡散失,不能自保而登记在帐簿上传给子孙一样。这一形象的比喻明,六经是古代圣人传给后世的精神财富,并非仅仅是单纯形式上的六经。如何对待这笔精神财富呢,作者接着前喻又一次设喻说明应该继承六经的精神实质,把它牢记在心,正象把财富积蓄在家里一样,而帐簿上记载的只是名称,数量等形式罢了,作者服着又设一喻:有些人不从自已内心探求六经的实质,而只是对六经进行毫无根据的猜测、考订,或只在文字词义的细节上纠缠,这正象有钱人家的子孙不尽力看守、享用先辈留下的财富,直到它遗亡散失殆尽,变成穷人、乞丐,却还指着帐簿说:“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一样。这个比喻也是根据前两个比喻而设,三个比喻层层深人,形象而鲜明地说明学习六经应采取的方法,纠正了当时一些学经者不正确的倾向。

  在第六段中,作者进一步深人分析批判了在借家经典学习研究中的不良倾向。其中,看重功利、崇尚邪说的是“乱经”,只学习注解、死记硬背,沉溺在浅薄的见识里的是“侮经”;大放厥词,争相诡辩。掩饰奸邪的思想和丑恶的行径,追随世俗,垄断利益,却还以为精通经典的是“贼经”。正因为社会上有这种“乱经、侮经、贼经”的现象,所以六经的学问在世上不能发扬光大。作者在这里指出这些不良倾向,一方面是对之批判、讽刺,使之丑态暴尽无遗;另一方面也是与前面所说的尊经对比,对比之下,孰是孰非,便一目了然了。在段末,作者又一次设喻:“若是者,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这结合上段的比喻面设的比喻,再加一态度明确的反请,更深一步说明这种人的作为尤不可取。

  最后一段,作者说明自已写这篇文章的缘由及目的,希望世上研习借家经典的人,读过这篇文章后认真进行反思,以求有所悟解,这样也许就能够知道该怎样做才算是尊经了。真是满怀希望、语重心长,可谓用心良苦。

  全文的主旨是号召人们尊祟借家六经。在论述中,作者将自已“天下无心外之物”(《传习录》)的哲学观点应用在学习、尊崇播家的经典上。让人们以儒经为本,反求内心,加强个人的内心修养。不过作者只注重内心的省察却忽视了客观外界对人思想的影响,因此论述也只能是主观唯心主义的盲目空谈,有很大的局限性。但是作者在论述中,强调了从自已内心探求六经的实质,否定了在学习六经时只重视字句的考证、探索,衰无根据地猜测和崇尚邪说的做法,认为这样做只是舍本求末,是“乱经。侮经、贼经”。这种论述对当时盛行的、死守教条的程朱理学是有一定的冲击作用的,对打破传统、解放思想也有一定的作用。

参考资料:
1、 朱一清.古文观止鉴赏集评(四):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341-348
2、 王馥庆,求诸其心:鉴赏《尊经阁记》 ,芒种,2012
埋没钱塘歌吹里,当年却是皇都。赵家轻掷与强胡。江山如许大,不用一钱沽。
埋没钱塘歌吹¹里,当年却是皇都²。赵家³轻掷(zhì)与强胡。江山如许大,不用一钱沽。
注释:¹歌吹:歌舞吹奏的意思。吹,读作去声。²皇都:京城,指南宋都城临安。³赵家:指赵宋皇室。⁴强胡:指金元兵马。
只有岳王泉下血,至今泛作西湖。可怜故事眼中无。但供侬醉后,囊句付奚奴。
只有岳王¹泉下血,至今泛作西湖。可怜故事眼中无。但供侬(nóng)醉后,囊(náng)句付奚奴²
注释:¹岳王:岳飞在宋嘉定四年追封为鄂王,所以称岳王,墓在今浙江杭州栖霞岭。²奚奴:小奴。

línjiāngxiān··máiméiqiántángchuī--wèizhōng

máiméiqiántángchuīdāngniánquèshìhuángdōuzhàojiāqīngzhìqiángjiāngshānyòngqián

zhǐyǒuyuèwángquánxiàxuèzhìjīnfànzuò西liánshìyǎnzhōngdàngōngnóngzuìhòunáng

道是南风竟北风,敢将蹭蹬怨天公。
道是南风竟北风,敢将蹭(cèng)(dèng)¹怨天公²
译文:有人说是吹南风,来的竟是北风,时事变化不定。我道途蹭蹬多磨,心中苦闷难遣,这埋怨谁,能埋怨天公吗?
注释:韩江:水名,因韩愈而得名。上游为福建汀江,至广东会梅江及大靖溪。¹蹭蹬:因际遇不佳而失势的样子。²天公:俗称天帝。
男儿要展回天策,都在千盘百折中。
男儿要展回天¹策,都在千盘百折²中。
译文:有志气的男儿为改变祖国前途命运欲施回天之策,但实施起来可要经历千盘百折的磨难,不可能一帆风顺。
注释:¹回天:能扭转不易挽回的形势。古代以皇帝为天,凡能谏止皇帝某种行动的,也称回天。²千盘百折:喻屡遭挫折。

  前两句写韩江之曲折和对待态度。“南风”、“北风”,从文字上看是自然界的风,从整首诗意来理解,是暗指朝廷的所作所为变化莫测。清政府屈服于帝国主义势力,酿成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国。丘逢甲越来越看清清政府腐败无能的本质。“道是南风竟北风’’喻国内外时势变化不定,清政府种种暴行逆施令人不满。“蹭蹬”喻诗人失意、空虚,难有作为。诗人十三年前抗日保台失败,受到遭折,现在见清政府又腐败无能,孙中山领导的革命又未能取得胜利,丘逢甲仍在担忧着中国的前途。所以,这时他内心有失意、空虚之感。

  后两句写前途多磨,望人民有志。“男儿要展回天策,都在千盘百折中。”在世界上要成就一番大业,没有平坦笔直的大道可走,必然要经过许许多多的,艰难险阻。这两句形象生动地反映了这一人生哲理,同时也表现了作者准备迎难而上,“要展回天策”的韧性战斗、顽强毅力和坚定信念。“千盘百折”,事物多磨折。丘逢甲心中始终叨念着祖国的统一,台湾的光复,叨念着祖国的前途命运。

  这首诗句句明白畅晓,不用僻典套语,二十八个字都从心底发出,这便是他和黄遵宪所提倡的“我手写我口。的诗界革命口号的实践,和当时盛行诗坛的所谓“同光体”是有本质上之不同的。被梁启超推为“诗界革命一巨子”的丘逢甲,其诗歌熔沉郁悲凉与金戈铁马于一炉.又有通俗化、散文化的趋向。这首七言绝句,也大致体现了他的基本风格。

参考资料:
1、 王华.丘逢甲的故事.广东:花城出版社,2006:339
2、 李世琦.中国古典诗词精华类编.内蒙古:内蒙古大学出版社,1996:267

hánjiāngyǒugǎn--qiūféngjiǎ

dàoshìnánfēngjìngběifēnggǎnjiāngcèngdēngyuàntiāngōng

nánéryàozhǎnhuítiāndōuzàiqiānpánbǎizhézhōng

闻有山岩即去寻,亦跻云外入松阴。
闻有山岩即去寻,亦跻(jī)¹云外入松阴。
译文:我听到有山岩之景便立即去寻找,也在云雾中行走,在松树下伫立。
注释:¹跻:登。
虽然未是洞中境,且异人间名利心。
虽然未是洞中境¹,且异人间名利心。
译文:虽然还不是洞天胜境,但也与人世间的名利之心所不同了。
注释:¹洞中境:洞天胜境。道教把风景名胜叫作“洞天”,喻该处能洞察天上玄机,是修道的好地方。

xíngxiànzhìdōuyāohángqiánjiànhóumíngshěnshèngyántóngyóuluóyán--zhōudūn

wényǒushānyánxúnyúnwàisōngyīnsuīránwèishìdòngzhōngjìngqiěrénjiānmíngxī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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