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为画着梅花扇子题写的一首小令,属于咏物之作,借梅扇写春情,也有一番巧思。
上片写持扇而观时见画思人的内心活动,以扇上梅花与意中人面联系比较,表露对伊人的倾慕爱恋之情。句意是:梅花的标致就像有才华的伊人的面貌,如今伊人被画在可以吹拂春风的扇页上。伊人的面貌就象梅花一样美好,只是应该承认,梅花却不能理解人的语言。这里化用了两个典故。其一,见《旧唐书·杨再思传》。张易之的弟弟张昌宗(六郎)以美好的姿容受到则天皇帝的宠幸,杨再思就阿谀奉承地说:“人言六郎面似莲花,再思以为莲花似六郎,非六郎似莲花也。”词中只是为了切题,把莲花换成了梅花,但却巧妙地把无耻谄媚之言化为衷心赞美之辞,用梅花衬托才人,直有拜倒伊前、五体投地的意味。其二,见《开元天宝遗事》:“明皇秋八月,太液池有千叶白莲数枝盛开,帝与贵戚赏焉。左右皆叹羡久之。帝指贵妃示于左右曰:‘争如我解语花?’”后来遂用解语花来比喻美人。词中用此,意思仍然是借花赞人,人比花好;因为人能解言,意味着善体人意。先以花比人,后又以人比花,反复言之,由于意不能自己。比来比去,总是花不如人,人胜于花,可以突出才人在其心目中神圣而崇高的地位。即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可以见出其意有所向,爱有所专。
下片写持扇而摇时因风遐想的内心活动,进一步表露相思景仰的一片深情。句意是:把扇在手,徐徐摇动,轻轻扇起微风,柔和的风使人不禁联想到伊人的温存,于是勾引起相思的梦来。只是莫要在梳妆时把酴醾花插到头上啊,因为酴醾花也自惭形秽,羞于见到像梅花那样美好的才人哩。“微风”,与上片“春风”相应,春风柔和温暖,容易产生爱抚怜惜的通感,勾引相思,因而顺理合情。“酴醾”,花名,以颜色像酴醾酒而得名,花期迟在春末,故苏轼诗云:“酴醾不争春,寂寞开最晚”(《分类东坡诗》二十《杜沂游武昌以酴醾花菩萨泉见饷》之一)。这里主要是用来衬托梅花、突出才人,表露为之倾倒的情意,同时还隐约透露出莫教残春恼人意绪的别趣。
伊,通常指第三人称,有时也指第二人称。如《刘知远诸宫调》:“三娘告启刘知远,伊自参详,我因伊吃尽兄打桄(折磨)。”词中也可以从第二人称来体会其情话喁喁之状,更觉亲昵缠绵。
这首小令题为梅扇,其实着眼于持扇人的情怀。从词意看,疑是为歌伎而作,时间应是暮春。词中摹写女伎心理,设身处地,体察入微,故能口吻毕肖,婉而有致。
这是为画着梅花扇子题写的一首小令,属于咏物之作,借梅扇写春情,也有一番巧思。
上片写持扇而观时见画思人的内心活动,以扇上梅花与意中人面联系比较,表露对伊人的倾慕爱恋之情。句意是:梅花的标致就像有才华的伊人的面貌,如今伊人被画在可以吹拂春风的扇页上。伊人的面貌就象梅花一样美好,只是应该承认,梅花却不能理解人的语言。这里化用了两个典故。其一,见《旧唐书·杨再思传》。张易之的弟弟张昌宗(六郎)以美好的姿容受到则天皇帝的宠幸,杨再思就阿谀奉承地说:“人言六郎面似莲花,再思以为莲花似六郎,非六郎似莲花也。”词中只是为了切题,把莲花换成了梅花,但却巧妙地把无耻谄媚之言化为衷心赞美之辞,用梅花衬托才人,直有拜倒伊前、五体投地的意味。其二,见《开元天宝遗事》:“明皇秋八月,太液池有千叶白莲数枝盛开,帝与贵戚赏焉。左右皆叹羡久之。帝指贵妃示于左右曰:‘争如我解语花?’”后来遂用解语花来比喻美人。词中用此,意思仍然是借花赞人,人比花好;因为人能解言,意味着善体人意。先以花比人,后又以人比花,反复言之,由于意不能自己。比来比去,总是花不如人,人胜于花,可以突出才人在其心目中神圣而崇高的地位。即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可以见出其意有所向,爱有所专。
下片写持扇而摇时因风遐想的内心活动,进一步表露相思景仰的一片深情。句意是:把扇在手,徐徐摇动,轻轻扇起微风,柔和的风使人不禁联想到伊人的温存,于是勾引起相思的梦来。只是莫要在梳妆时把酴醾花插到头上啊,因为酴醾花也自惭形秽,羞于见到像梅花那样美好的才人哩。“微风”,与上片“春风”相应,春风柔和温暖,容易产生爱抚怜惜的通感,勾引相思,因而顺理合情。“酴醾”,花名,以颜色像酴醾酒而得名,花期迟在春末,故苏轼诗云:“酴醾不争春,寂寞开最晚”(《分类东坡诗》二十《杜沂游武昌以酴醾花菩萨泉见饷》之一)。这里主要是用来衬托梅花、突出才人,表露为之倾倒的情意,同时还隐约透露出莫教残春恼人意绪的别趣。
伊,通常指第三人称,有时也指第二人称。如《刘知远诸宫调》:“三娘告启刘知远,伊自参详,我因伊吃尽兄打桄(折磨)。”词中也可以从第二人称来体会其情话喁喁之状,更觉亲昵缠绵。
这首小令题为梅扇,其实着眼于持扇人的情怀。从词意看,疑是为歌伎而作,时间应是暮春。词中摹写女伎心理,设身处地,体察入微,故能口吻毕肖,婉而有致。
中国古典诗歌中的时空往往不是一种理念的逻辑的时空,而是一种情感化的时空,作者在心与物,情与景的交往过程中,因景生情后,大多还有一个为情置景,为情造境的过程,作者笔下景物多为经过变形、适于隐附情感的景物,其空间结构也大多带有模式化、象征化倾向。如狭小闺房,四隅庭院,多用以写心曲之封闭,内心之抑郁;而登高所见,平芜苍茫,则是一种迷惘而阔大的情感象征。若要抒发豪迈超逸,想落天外之意,一般则要借大海长川作背景,仙界梦境作导引。这首词也是采用了这种为情造境、借水生波之法,题目是太湖纵眺,其实写太湖冥想。笔下境界实中有虚,以虚为主。
“眼中何所有?三万顷,大湖宽。”太湖横跨江浙两省,号称三万六千顷,湖中有岛屿数十,为东南一大名胜。起句一问一答,写太湖之浩浩荡荡,语带惊叹。在描写手法上,略去藻绘,不用工笔,只推出“三万顷”之茫茫湖面, 任读者想象湖水苍茫,一片空洞之景。“纵蛟虎纵横,龙鱼出没,也把纶竿”。山深则有虎豹,大泽必生龙蛇,浩瀚太湖,幽壑潜蛟,但任它洪波浩荡,鬼怪出没,我自把定纶竿,垂钓海鳌。当然,此钓非为鲈鱼来,只为陶写性情耳。这几句写景由静而动,又以万顷太湖龙鱼出没为背景,推出一位钓者形象,大有坐钓洪流,虹吸太阳之气概。“龙威丈人何在,约空中同凭玉阑干”。龙威丈人为古代仙人,相传吴王阖闾游禹山,遇龙威丈人,入洞庭湖取《禹书》一卷付之。无边太湖,包孕吴越,登高纵目,八面来风,披襟而当之,浩浩乎如凭虚而御空,飘飘乎如羽化而登仙。恍惚中只觉得有仙人相招,同上玉京。神游归来,“薄醉正愁消渴,洞庭山桔都酸”。登高豪饮,酒后虽意兴飞扬,但酒醒之时,不免唇焦口燥,这时恰好有洞庭山桔留酸软齿,析酲解酒,喉舌生津,口吻之间快意累累,又得一小神仙境界。人生贵在适意,成仙者,亦不过快意于当前也,冬日负曝,夏卧北窗,皆仙家境界也。
词的上片风格豪爽,下片则一转,境界奇险而近于荒诞。“更残,黑雾杳漫漫,激电闪流丸”。夜已深,更已残,词人仍独立在太湖边,但此时太湖景色并非浩月千里浮光跃金,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而是黑雾弥漫,闪电激发,金蛇狂舞。这种奇险壮观的场景充满了一种宏大的气势,显示了一种崇高美的力量。康德列举崇高的实例时写道:“天边层层堆叠着的乌云里面挟着闪电和雷鸣,……飓风带着它摧毁了的荒墟,无边无界的海洋,怒涛狂啸着,一个洪流的高瀑。”(《判断力批判》)作者置身在这么一种雄奇险恶的自然面前,感受到了宇宙的另一种实相,再次进入了一种“非想非非想”的境界。“有上界神仙,乘风来往,问我平安”。值得称道的是,作者笔下的形体巨大奇险莫测的自然客体形象并不是一种与主体分享的庞然可怖的对立物,而是诗人心灵追求的赋形,在这充满奇情险境的太湖面前,诗人表现的不是恐惧与卑伏,而是感受到了一种自由旷放的解放,词人在幻觉中见到上界仙人,乘风御气,泠然而行,是多么地自在自得。而且云中诸君并不是金刚怒目式的可怕形象,而是飘飘而下,亲切慰问,富有浓郁的人情味。在这种幻景的背后,表现了诗人渴求轻举逸飞,与雄奇大自然合为一体的超迈意识。“思量要栽黄竹,只平铺海水几时干?”“黄竹”代指仙家福地,语出《穆天子传》。因歆慕仙家之自在生活,词人突发奇想,思量要遍栽黄竹,即刻造成一片人间仙境。但三万六千顷茫茫湖面,平铺到天边,没有一口能吸尽西江水的本领。又怎能片刻之间化沧海湖泊为桑田竹地呢?人生总是“有待”啊,但能得片刻逍遥也就是人生乐事了。至此,兴尽而归:“归路欲寻铁瓮,望中陡落银盘。”铁瓮指镇江子城,相传三国吴大帝孙权建此城时,内外皆甃以甓,坚固如金,故曰铁瓮城。词人夜半归去,只见乌云消尽,一盘银轮似的明月悄悄落到了水底,又是一个光风霁月,静影沉璧的美妙太湖,犹如诗人经历了感情上的巨大起伏后,又回归到一种平静之中。
这首词驰骋想象,杂糅仙境,形象迭出,频繁转换,充满了神奇恍惚,光怪陆离的趣现实描写,造成了一种剧烈的令人惊叹的审美效果。作者所描写的仙境以虚为主,为了抒发豪迈超逸的情致而改造了实有景象,塑造了一个神秘险怪的太湖形象。
上片在人物活动中写景:渡口斜陌,瘦马行人,登平冈而望秋景,从暮山横翠、残叶飘黄中生发出凭高念远的凄凉之感。下片怀念香闺佳人,因久无信息而烦恼愈深,旧情难忘。意欲返回帝城,却又烟水茫茫,归期无望,只好独立斜阳,望断泪眼。
此词表面上虽写的是旅途相思之情,但寄寓其中的人生感慨实在多于相思之情。词中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凄苦的漂泊者的形象:乘瘦马,陟平冈,在深秋暮色中,面对的只是暮山横翠、残叶飘黄,非常的凄凉。此刻,或许只有脉脉温情可以抚慰他孤独的怀抱,但“香闺别来无信息”,他所能把握的,只有一些温馨的回忆,也只是回忆而已。而另一方面,“帝城归路”又“烟水茫茫”,纵使他“凝情望断”了“泪眼”,最终也只留下一个“尽日独立斜阳”的孤独的身影。漂泊,阻断了过去和未来,使漂泊者成为一个纯粹孤独的存在,一个被时间和空间同时剥离了的存在,这是非常悲哀的。
这首词语言凝练,节奏舒缓,首尾呼应;通篇不用典实,不施涂泽,清畅如话,弥见其天真率意也。
王自中,字道甫。因“少负奇气,自立崖岸”,陈亮自青少年时即以气类相近而与之为刘琨、祖逖之交。可惜王自中登第后,长期屈居小官,夙志渐灰,两人的晚节末路遂不免异向。因此,陈亮在这首怀念之作中,便提出了语重心长的责讽。
在这首词中,作者首先回忆昔日从游之乐,再写老友久别,几历春秋,相思相忆,书信罕通,但是友情还是时萦怀抱的。这首词语言虽较其他篇目委婉,但其中一种刚直愤激之气,却已活脱脱地展露在读者面前,仍不失龙的本色。
首先,作者同忆昔日从游之乐。当时他们二人虽同处于困厄落魄的境地,但志在恢复,意气豪迈,携手行歌,视人间富贵如无物,这是很值得留恋的往事。然而“头胪如许尚何求”,岁月荏苒,韶华易逝,转眼头发已经变白,现在还要追求什么。这是陈亮对王自中自述衷曲说的,认为二人昔日志同道合,今天仍然应该采取同样态度,不应易志变节,随俗浮沉。
“心肝吐尽无余事,口尚安然岂远谋”,正是说自己多年来屡次上书,披肝沥胆,力陈救国大义,说尽了心中欲吐之言,既不见纳,无以自效,总算尽心了,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值得挂怀的。至于衣食温饱,那是很容易满足的,何须为此而长计远虑、到处奔竞呢。这确是陈亮的真实思想。这句话明写自己,实为写给王自中,借以反衬汲汲于利禄的行为之可鄙。表面是自述胸臆,实则意在责问对方,冀其有所省悟。
下片仍承上意,却不直接指责对方,而先说老友久别,相思相忆,友情时萦怀抱。近来会时时想念友人,作者道:“大都眼孔新来浅,羡尔微官做计周”——不无讽刺地说:大约近来我目光短浅了,也羡慕起你虽官低位卑,却善为自己谋划了。这既是正话反说,又是假己责人。上片明明说自己主张“口尚安然岂远谋”,认为大丈夫应当尽瘁国事,不为一身温饱萦心,这里却又说自己忽然羡慕起对方“微官做计周”了,这当然不是作者本意,实只在于责讽对方新来“眼孔浅”,为了那“微官”而“做计周”罢了。这里既为王道甫怀才不遇、长期官微职卑的处境抱不平,又对他背弃理想,只顾为生活的温饱处心积虑而深表惋惜。这种对友人交织着爱与恨的感情,正是这个一贯以严肃态度对待人生的政治思想家所特有的、建立在原则基础上的诚挚友谊。
这是词人登采石峨眉亭时所写的一首怀古之作。占片起首二句首先交代采石镇地理位置的险要及在历史占的重要作用,尽显劲健张扬的气势。下片紧承占片“登览”展开而写,却写的是词人想象中的与六朝时相仿佛的游赏,由此而联想到六朝更替、生发出兴亡之慨。
“牛渚天门险,限南北、七雄豪占”这里一开篇即开门见山,写牛渚、天门的地理形势之险,历史地位之重要。太平州采石镇,濒长江有牛渚矶,绝壁嵌空,突出江中。矶西南有两山夹江耸立,谓之天门,其占岚浮翠拂,状若美人蛾眉。熙宁年间,郡守张瓌在矶占筑亭以观览天门奇景,遂命名曰蛾眉。词人崇宁大观间曾通判太平并与编管在此的李之仪过从甚密,因作此词。这里词人仅用十二字,将天门之险要地理位置、偏安江左的小朝廷,每建都金陵,凭恃长江天险,遏止北方强敌的南牧情景道尽。当涂踞金陵占游,牛渚、天门正是西方门户,所以宋沈立《金陵记》曾记云:“六代英雄迭居于此。……广屯兵甲,代筑墙垒。”词言“七雄”,当是兼括了南唐。
“清雾敛,与闲人登览”二句,是说雾气消散,似乎在有意让人们登临游览。这里,“与”字十分精当,足见词人炼字之妙,也说明炼字不必求奇求丽,寻常字汇,只在调度得当,照样能够神采飞扬,恰到好处,曲尽体物之妙。
占阙这两个语意层次分明,前三句追惜怀古,剑拔弩张,气势苍莽;后者抚今,轻裘缓带,趣味萧闲。这里词作体制虽小,却能大起大落,笔力豪健,足见作者构思运笔之妙。
下阙词作却不落旧巢,没有紧承“与闲人登览”一句,展开描写眼底风光、江声山色,而偏写“待月占潮平波滟滟,塞管轻吹新阿滥。”等到江占月升潮平,笛吹风起之时,“风满槛,历历数,西州更点。”细数石城古都报时的钟鼓。这里章法新奇,构思巧妙。词人登矶本在占午雾散后,竟日览胜仍兴犹未已,更欲继之以夜,那么,这奇山异水的旖旎风光,尽在不言中了。不然,词人何以从早到晚,尚嫌不足,还要继之以夜呢?这风光不是让人留连忘返么?当然,从“待月占潮平波滟滟”一句之后,全是词人想象之词,并非实写,但词人却能虚景实写,毫不露虚构之迹,词人将江占明月笛风,遐钟远鼓写得生动逼真,垂手可掬,倾耳可闻,这是绘画所无法表达的艺术效果。
这首词并非一般的模山范水之作,而是通过牛渚天门这一特殊的风景的描绘,抒发怀古幽情,凭吊前朝的兴亡。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天险挽救不了六朝覆灭的命运。“七雄豪占”的军事要塞,如今竟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成了“闲人登览”的旅游玩赏之地。通过这一巨大变迁的描写,读者自不难从中领悟到江山守成在德政人和而不在险要地理的历史经验教训。此外,金陵距当涂毕竟有百十里之遥,那“西州更点”又岂可得以“历历数?”词人于词末牵入六朝故都西州(代金陵),隐含了词人希望人们牢记这历史的晨钟暮鼓,引以六朝为戒啊!而这一切意蕴又蕴含在对于有选择的客观景物的描述中,毫无直露、浅薄之弊,不是词人和盘托出,直抒胸臆,只是寄意象内,让读者去细心品味其中三昧。这就收到了含蓄蕴藉的艺术效果,真令人感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