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词用赋的铺张扬厉之笔法极力铺叙京城清明时节的节序风光,粉饰出一片虚假的太平繁荣景象。词分上、中、下三片,上片写宫苑中的春景,由内及外;中片写郊外之游,具体描写莺歌燕舞、各色人物游冶欢乐的情形;下片写贵族宅院中的喜庆景象。
上片写春到京城,将优美的春景,归结为“朝野多欢”、“箫鼓”盈衢的“太平气象”。“见梨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首二句写景,收入了梨花、海棠、夜月、朝雨这一系列意象,色彩清丽,并未沾染上多少宫廷的富贵气息。“内苑春”四句写春意由皇宫内苑延向民间,渲染出一片春意融融的景象。“东风静”四句,描写东风拂柳的春日景象和皇宫楼阙的巍峨,烘托出帝王之家的祥和与高贵。东风和煦闲静,细柳静静地垂拂着金黄色的柳丝,远远望去,皇宫楼阙金碧辉煌,朦朦缥缈,却非烟非雾。“好时代”四句全是颂扬之词,粉饰出一片虚假的太平景象。
中片写市井之繁华热闹。流莺宛转,燕子去来,近水台榭映秋千,成双游女戏斗草。卖场携酒,踏青祭扫,游人往返不绝,犹有留情于“夭桃朱户”人家者。仍归结为贵族子弟纵马豪饮的游冶逸兴。“乍莺儿百啭断续,燕子飞来飞去。”这二句写莺歌燕舞,既是对景物的描绘,也象征着太平盛世的祥和安宁。“近绿水”四句描写了荡秋千和斗百草两种游戏场面,姑娘们的嬉耍在无形之中为春天增添了不少美色。“饧香更”四句描写了踏青路上的热闹景象,暗示了这也正是青年男女们恋爱的季节。“向晚骤、宝马雕鞍,醉襟惹、乱花飞絮。”中片歇拍二句描写了富贵子弟的狂饮醉归,暗衬出一派醉生梦死的承平景象。
下片借寒食清明习俗禁火,宫中以蜡烛分赐近臣,及弛禁开门,住宣休务等事,写皇上降恩,与百僚同乐,以此颂圣。“正轻寒轻暖漏永,半阴半晴云暮。”这二句交待了天气和节候特征,暗示天下风调雨顺,人心舒畅。“禁火天”描写了民间“试新妆”的喜气,呈现出一派万象更新的可喜气象。“清明看”四句,描写了宫廷传蜡烛“燃薪火”的盛况,进一步渲染了万象更新的盛世气象。“敛兵卫”四句描写了节日里皇宫朝廷的安宁气象,“敛兵卫”而洞开宫廷大门,具体印证了前面的“太平”;“又还休务”则是对“朝野多欢”的一个总的收束。全词也在这样一片太平祥和的氛围中戛然而止。
统观全篇,是一种竭力罗列铺陈的赋体写法。比之于出自真情实感的抒情词作来,其文与价值或要逊色得多,但就当时文学现象中不可缺少的一种诗词体式“应制体”来看,也还是写得比较成功的,故得到一些评词者的赞许。全词铺叙勾勒,脉络清晰,层次分明,处处照应;语言雅洁富丽,修饰精工自然,既具音律美,又具意境美。
暮春三月,春色渐褪。面对纷纷扬扬的杨花,诗人们不禁产生种种感触。杨巨源以欢悦心情,描绘出满天杨花的轻盈曼妙的风姿,赋予杨花崭新的形象。“北斗南回春物老,红英落尽绿尚早”,北斗星斗柄南指,冬去春来,大地回春。开头跳过初春、仲春,直指春暮花稀,逼近题意。“韶风澹荡无所依,偏绿垂杨作春好。”韶风,和风。当红稀绿少之时,是垂杨弄春之际。诗人移情韶风,以“无所依”、“偏绿”,将和风写得情意绵绵。以物拟人,跌荡有致。诗歌由春暮引出春风,再引到垂杨,却还没有触及杨花,看似开门见山、拍合诗题,却又琵琶半遮,小作掩映。
“此时可怜杨柳花,萦盈艳曳满人家。”艳曳,美妙地摇曳。前面四句写足春景后,杨花至此才姗姗出现萦盈艳曳四字,写出杨花满天,萦回摇曳,回转飘拂,如在眼前。诗中字面不带风字,而动作却无一不在风中。上承韶风弄花,笔意含蓄空灵。然而只就杨花咏杨花,不免单调枯干。诗中以“满人家”三字引出下文,拓开境界。“人家女儿出罗幕,静扫玉庭待花落”,在漫舞的杨花中,美丽的少女静待花落。花与人相互映衬,环境优美。“宝环纤手捧更飞,翠羽轻裾承不著。”佩带宝环的少女,以纤纤玉手捧接杨花,杨花却一止又飞。少女以华美衣襟兜承杨花,杨花却回旋不止。诗歌虽然只写少女衣饰、举止,但人物的娇戆欢快、轻松自在神态,杨花的轻盈飘缈,宛在眼前。写形寓神,形神兼备。如果说韶风爱花是初次衬托,那么由拟人而真人,则少女爱花,衬托力量更强,奠定全诗明媚基调。正如清人沈德潜所评:“儿童捉杨花,无甚情味。美人游戏杨花,风神无限矣。‘宝环纤手’一联,形容尽善。”
少女手捧不得,衣承不著,杨花却来挑逗戏弄少女:“历历瑶琴舞态陈,霏红拂黛怜玉人。”霏,飞散。杨花在瑶琴前舞态分明,姿势纷呈,仿佛是闻乐起舞。飞过红妆,掠过黛眉,杨花多情,也怜玉人。由人戏花到花戏人,由少女怜花到花怜少女,情感两相交融,愈为浓烈。诗人以花拟人,怜香绿玉想落天外,顿开新境,然而写杨花之神又不离杨花体轻飞散本色,立足实境,求虚于实。
“东园桃李芳已歇,独有杨花娇暮春。”结尾再以桃李消歇,反衬杨花。一个“娇”字,再次以花拟人,遣辞传神。没有上文少女戏花,“娇”字意境就不复存在,没有花戏少女“娇”字神态就无从说起。一结贯通全篇,风神摇曳。通篇至此流走轻灵,一气呵成。
历来咏唱杨花之作,由于春色难留、芳菲凋谢,情怀不免感伤,大都慨叹其飘泊零落。如苏轼《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曰:“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绿从教坠”、“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石懋《绝句》曰:“来时万缕弄轻黄,去日飞毬满路旁。我比杨花更飘荡,杨花只是一春忙。”杨巨源却开掘暮春杨花漫天飘舞的美姿,抒发美好情怀,人取我弃,立意新颖,表现出诗人浓郁的生活情趣。为了突出杨花可爱,诗中进行层层衬托,以“红英落尽绿尚早”反衬,以韶风拟人正衬,以少女戏花再次正衬后,又以“东园桃李芳已歇”再次反衬,主宾配合,笔致多变。全诗语言丽词迭出,单韵流转,呈现出斑斓多姿之态,亦表现出诗人明朗愉悦之情。
其年,陈维崧字。在他的填词图上题咏的很多,是清初词坛上闻名的风流韵事。朱彝尊的《迈陂塘》词是其中的一篇,是享有盛名的一篇。
朱彝尊和陈其年,私交甚厚,出处也大体相同。早年,二人曾合刻《朱陈村词》,抗清复明活动中引为同志。以后乞食四方,历游半个中国,落魄潦倒,侘傺不得志。晚年同应博学鸿词。这首词写于二人未出仕前。
陈廷焯说:“迦陵(陈维崧号迦陵)词,沉雄俊爽,论其气魄,古今无敌手。”又说:“其年诸短调,波澜壮阔,气象万千,是何神勇!”结论是:“国初词家,断以迦陵为巨擘。”(以上均见《白雨斋词话》卷三)都是深中肯綮的公允之论。不信,请看朱彝尊的评说。“擅词场、飞扬跋扈,前身可是青兕?”“青兕”:传说中的猛兽,这里代指辛弃疾。辛词是豪放派的开创者,“大声镗鎝,小声铿鍧,横绝六合,扫空万古”(刘克庄《辛稼轩集序》),神勇无比,后人誉为青兕转生。朱彝尊巧妙地移作迦陵评语,谓其专擅清初词坛,摆脱常规拘束,飞扬跋扈,目无余子。“前身可是青兕?”这一设问极妙,若非青兕,何来如此神勇?既有如此神勇,前身应是青兕,从反诘中予以肯定。同时也揭出迦陵词与辛词的师承关系,其词风是从辛弃疾一脉而来,“跋扈颇参青兕意”(朱祖谋语),形神肖似的程度,不妨说成是清初的辛弃疾,这一点是朱彝尊未明言而会首肯的。至此,读者面对填词图中的人物——陈其年,有了总体把握:是不同凡响的填词大家,有着迥异常人的创作个性,独揽词坛的崇高地位,源出稼轩,以豪放为主要特色的创作天才。言简意赅,肮脏流转,熔叙述、评论、谀扬、疑难,以及旧典新说于一炉,五彩纷呈,先声夺人,予读者以鲜明强烈的感知和印象。后人每以朱(彝尊)陈(维崧)并称,如此句的大笔勾勒,力透纸背,亦见朱氏的功力,确能旗鼓相当。
“风烟一壑家阳羡”,借杜牧诗“一壑风烟阳羡里”成句,点出主人公世居的古阳羡,即今江苏省宜兴市的山光水色,佳美风景。恰好这儿也是宋代著名词人竹山的乡里。竹山,蒋捷号,词风追步稼轩,刘熙载《词曲概》里称他为“长短句之长城”,与周密、王沂孙、张炎并称为“宋末四大家”,对以陈维崧为首的阳羡词派影响尤大。这从地理上追溯其词学渊源。作者以平淡无奇的笔触,娓娓道来,极自然地一笔带出,为首句的评述作了补充。
犹如影视镜头,渐渐由远处摇至眼前,作者引导我们逼近观察填词图中的生活场景:画面上罨画溪(地名。在宜兴县东南。古时有指为圻溪或东泻溪者)穿越而过,溪水清越,缥碧见底,泉水激石,似闻泠泠作响;两岸夹生藤花,珠结翠绕,摇曳多姿,倒映水中,青绿喜人。图中的主人公,随身携带着文房四宝和桌几之属,安坐在那溪旁的绿树阴中,正悠然出神地苦思冥想,捕捉“空中语”,在这样幽雅的环境中,创造出飞扬跋扈的好词。
写到这里,已将“其年填词图”题目立体呈现于读者面前,山穷水尽处,笔头一转,突作放达语:人生快意事,但求“紫笋烹泉,银筝侑酒”便足够了,“此外总闲事”!“紫笋”,茶之名器。相当于今天出产的宜兴紫砂壶。“银筝”:名贵的银装筝。也就是说,闲来掬取一勺名泉,烹上一壶酽茶,与三五旧友新欢,意气风发,谈艺论文;兴来丝竹吹弹,饮酒作乐,象刘禹锡诗中说的“插花女儿弄银筝”,姜白石词中说的“小红低唱我吹箫”,一曲终了,捧巨觥劝进,昏昏然不复与外事相接。是呀,人生如此,夫复何求?是作者的劝慰语,也是画图上无法绘出,深藏于主人公内心世界的酸楚语。在沉痛的感喟中读者顺理成章地领略到词外之旨:旷世奇才,不为世用,只能沉湎于酒旗歌板之中,有情人当一掬同情之泪!
上片的艺术特色很鲜明:一、始终扣紧“其年填词图”五字写实写足。从总体到局部,从大处到细节,从外形到内涵,立体交叉,纵横开合,立足画面,从“图”生发。即使是“紫笋”、“银筝”,也是图画中的实有之物。年次少于陈维崧的同里词人蒋景祁,在其词注中便曾说“填词图中旁画士女”,正是“插花女儿弄银筝”的真实画面。而总体评说,乡学渊源,创作环境,烹泉论艺,以及银筝正拍,快意时浮一大白,却说的是“填词”因果。所有这一切,都是围绕着“其年”二字,多角度地托出一个活灵活现的陈维崧来。二、由远及近,由表及里,虚实交替,移步换形。言飞扬跋扈,突来“可是青兕”一问;说阳羡山水,攀上古人竹山乡亲;明写创作环境优美,潜台词是:词赋乃小道,建功立业,才是大丈夫的营生。分看似乎各自独立,合看则围绕“其年填词图”轴心旋转。散珠委地,线穿珠联,一环套住一环,一层递进一层,光怪陆离,变换莫定。特别是充分发挥了有声画(俗说诗为有声画,画为无声诗)的功用,以“紫笋”、“银筝”等实有之物为道具,转瞬间,成为深层揭示人物精神世界的重要成因,有助于多层次地塑造丰满的艺术形象。
过片以下不再就“图”立说,只就“其年填词”进行细部刻镂。
“空中语”:据《冷斋夜话》载,法云和尚劝黄庭坚多做诗而艳歌小词可不作;黄庭坚说:小歌词是“空中语耳,非杀非偷,终不坐此堕恶道”。亦即歌词乃凭空结撰之语。“想出空中姝丽,图来菱角双髻。”“菱角”:白居易诗:“菱角执笙簧,谷儿抹琵琶。”菱角、谷儿皆侍婢名。意谓歌词中的艺术形象,不管是构想中的标致小姐,或是具体描绘的扎着丫髻的婢女,都是无中生有的产物。朱彝尊自题词集《解珮令》亦曾说:“一半是空中传恨,几曾围燕钗蝉鬓。”与此意同,但说得更显露。这里推己及人,说陈维崧凭空结撰之词,虽不乏“燕钗蝉鬓”、“歌筵红粉”之类的题材,其目的在于寄托作者的幽愤。陈廷焯评说:“其实朱、陈未必真空也。”(《放歌集》卷三)是为知言,他们不为世用,饥驱四方、抑塞磊落之气发而为词,正是深深地扎根在现实的土壤中,并非飘浮空泛的游词。若从艺术创作之法则言,正如陆机《文赋》说的“课虚无以责有,叩寂寞而求音”,是从无形到有形的过程,称词为“空中语”,却也合理而又形象。
陈维崧才思横溢,意豪气盛,中遭家门变故,颠沛流离,一切诙谐狂啸,细泣幽吟,全都通过词来宣泄,有时一日作数十首,或一韵至十余阕,填词之多,古今称最。“乐章琴趣三千调,作者古今能几?”是实事实说,不是夸诞之言。“乐章琴趣”,柳永词集称《乐章集》,黄庭坚、晁补之的词集同称为《琴趣外编》,是以二集名代指填词。为何二者叠用呢?这是词律规定字数的需要。迦陵词在长期的流传中散失很多,有的是作者漫不经意随作随丢,今天保存下来的只有一千六百多首,也还是古今作者中词作数量最多的。如此既多且好的歌词,就使从前的那些善歌者或记曲者相形见绌了。“团扇底,也直得尊前、记曲呼娘子?”“团扇”:据《古今乐录》载:晋王珉好捉白团扇,其嫂婢谢芳姿善歌《团扇歌》。又“记曲呼娘于”,据《碧鸡漫志》载:张红红颖悟绝伦,每听新声,即能记其拍,一声不失;后招入宜春院,宫中号为记曲小娘子。这些谢芳姿、张红红之流,当然不是陈维崧的敌手,显得名实不副,只有从酒旗歌筵前消失,让位于陈维崧的新声了。
最后数句,极力写陈词之艺术感染力和流传之广大。不论是城市和墟集(“旗亭”,市楼。“药市”,《成都古今记》:九月药市。指墟集)都可听到传唱江南新词江北旧词(“江南江北”,向子諲词分为江南新词、江北旧词),歌声揭响入云,震落屋梁上的尘土(“歌尘”,刘向《别录》:鲁人虞公,发声清晨,歌动梁尘),又如清晨吸一口井华水(“井华水”:《本草注》:井华水平旦第一汲者,令人好颜色),沁人心脾,顿觉性平气和,颜色温润。叶梦得《避暑录话》曾记载:“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屯田词。”(按“井华水”已见前《本草注》,此又引《避暑录话》释“柳下井华水”,为行文方便,二注都用了。)迦陵词流传的盛况,也同于柳词的情景。古人有云:“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左传》)作圣作贤,建功立业是无望了,有这许多佳词丽篇,家喻户晓,广被天下,也是不朽之盛事,可以聊以自慰了。
后片极写其“盛”,却笼罩悲愤之雾,这也是全词的基调。朱彝尊才学富赡,有喜欢掉书袋的毛病,这首词隶事太多,就是证明。再则迦陵词有蹈扬湖海,一发无余的短处,虽不影响朱氏的总体评价,读者却是应该知道的。
全诗遣词造句通俗清新,写景抒情错落有致、起伏迭宕,于平淡中见雄奇,于温婉中见豪放。
“秋风度河上,大野入苍穹。”使人联想起“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边塞风光。这是只有用水墨画才能画出的陕北黄土高原秋天的晚上。走在黄土高原上,犹如一履平地,只有当眼前突然横亘一道沟壑时,才意识到自己是置身在海拔上千米的地球隆起处。一年一度秋风劲。这样的秋日晨昏,在这黄土地上不知已重复了多少万年了;在这秦塞古渠之畔,也不知上演过多少场城头换旗的悲喜剧了。而人民解放战争在这里拉开了大幕。
“佳令随人至,明月傍云生。”两句写中秋夜的月色。上句说佳令即中秋的到来,嵌入“随人”二字,耐人寻味。中秋佳节是同什么人一起来到的呢?“随人”的人何指呢?联系诗题,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从前方归来的人,即带来喜讯的人。佳节获佳音,自是喜上加喜。“秋月扬明辉”,特别是中秋节,民间主要的节俗是赏月。天气很重要。天气不好,中秋夜不见月的情形也是有的。而这个中秋,天公作美——天气晴明,虽然有一点云彩,月色却好。“明月傍云生”,又加一重喜悦。这两句严格说来虽属呼应对,但对得很流畅,颇有流水对的意味。
“故里鸿音绝,妻儿信未通。”两句写中秋夜的两地相思,辞若有憾。上句中的“故里”,与其说是作者的故乡湖南,不如说是革命摇篮延安。这时的延安,还在敌军手中。那里有很多父老乡亲,虽然音信不通,但他们一定在苦盼着红军的归来。下句中的“妻儿”,不必指作者自己的“妻儿”,因为在转战陕北期间,她们实际上是跟随在作者身边的。当然,也不排除作者和她们会有暂时分离的情况发生。但总的说来,“妻儿信未通”更多的是代同志立言,代下级立言。换言之,这首诗中的抒情主人公不局限于作者个人。这一联在对仗上,出句的“鸿音”与对句的“信”意思犯复,不考究,这是一时兴到,不计工拙,不必苛求。
“满宇频翘望,凯歌奏边城。”两句写捷报传来,使人们感到团圆为期不远。上句由中秋节祈盼团圆的节俗,为所有思念亲人的同志们写心,“满宇”云云,也可以说将普天下人包举在内。这一句写得很好,使人联想到唐宋诗词名句如“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张九龄《望月怀远》)、“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在谁家”(王建《十五夜望月寄杜郎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苏轼《水调歌头》)等等。下句即末句紧扣诗题,写“喜闻捷报”,是曲终奏雅,联系上句,其言外之意是:同志们与家人的团圆,人民军队与老乡们的团圆,应该为期不远!
这首五律在抒情上很节制,喜不形于色,最能体现一个统帅的大度、雅量和信心。全诗起承转合分明,首联秋高气爽,是起;颔联中秋见月,是承;颈联言若有憾,是转;尾联实深喜之,是合。虽然作者自谦对五律从来没有学习过,但所有的好诗都在告诉他怎样写,因此,才会有这样一首道地的五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