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薪自以为棋艺功成,天下无敌,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店主婆媳不仅能在暗夜说棋,而且每招每势都是王积薪所不及,故事生动地说明了艺无止境、因而“学”亦无止境道理,强中更有强中手,在任何环境中都要虚心,要向内行人多多学习,有一点本领不要骄傲自满,学习提高是无止境的道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要谦虚谨慎,绝不可夜郎自大,故步自封。
故事以王积薪自负棋艺始,以其自认不足终,前后照应,不仅使故事情节完整,而且使王积薪这个人物的形象也更为饱满。他的自负虽不足取,但遇到店主婆媳却能不保守、不嫉妒,这又是他的可贵之处,也是他的棋艺得以继续提高的条件。
以“春情”为题的词作,大抵写闺中女子当春怀人的思绪,王安国这首小令却是写一个男子在暮春时节对一位女子的思而不见、爱而不得的愁情,内容与贺铸的《青玉案》相仿。贺作另有寄托,此词有无别的寓意尚难确定。
首句点女子居处建筑的精致华美、环境的清静幽雅。居处如此令人神往,则伊人芳姿倩影之使人倾慕难忘自不待言。这一句借物写人,是男主人公情感变化的基点。
次句交代气候、时令。春尽花残,惜花人情已不堪,更何况急雨劲风又摧花!“飞不起”三字暗写雨势的猛恶,展现残红“零落成泥碾作尘”的凄凉景象,暗喻主人公的心境也如落红沾雨般沉重暗淡。这种心境源于伊人倩影的悄然杳去。
第三句写时间。从黄昏到月出,主人公在一片迷濛的景象里长时间伫留不去,足见他对女子的痴情。
第四句依照情感变化的规律采用顺延笔法,写主人公由痴情向迷离恍惚深化的情态,揭示他内心由极度爱慕而升华的思而不见的惆怅之情。“余香”二字饶有韵味,既含蓄地画出伊人“芳窬散麝、色茂开莲”的风致容颜,又绰约地显露池中明镜悬倩影、屋里衣香胜如花的境界。这一句完满地收结了上片,又为下片的状态抒情蓄势张本。换头言近旨远,写人物情态,现主人公形象。“月徊”是痴情的延续,“不语”是惆怅的外露。两者相辅相成,愈显得人物形象鲜明生动。
下片第二句用设问句申足上句,并从反面展示主人公的内心世界。“何处去”不是无处可去,恰恰是去向杳若黄鹤的伊人处。采用反面运笔的方法,用得好时,能深化作品的层次。这里的反面运笔,很成功地突出了主人公魂牵梦绕的焦点。然而,梦魂飞近伊人身,只是主人公的主观想象和美好企望,现实却是香歇人去,光沉响绝,只有自身踯躅路旁,吊影惭魂。歇拍两句以杨花有幸反衬人物的无缘,正是主人公在这种现实处境中的自怨自叹。
以上的简析,只是按照词语的措置顺序作出的。其实,如按照主人公感情变化的脉络去寻求端倪,很难分清事由的前因后果,时间的迟早先后。因为词中写景抒情逞回旋吞吐的态势,前后句、上下片往往是相辅相成,互为因果,或相反相成,引发难分。所有这一切,都基于主人公目睹伊人之后由爱慕而兴起的思而不见、爱而不得的愁情。
注:王珪时任北宋左相,写作此诗北宋在与西夏的两次战争中均遭失败。
首句破题,兼点时、地。为排解乡思而怀古,但往事如烟,相隔久远,难以追寻。独自踟蹰江边古城,扑入眼帘的只有萧索的秋景。“悠悠”、“独上”、“满目秋”,开篇即为全诗笼罩了一层孤寂、萧索的气氛,并与尾联的“故国凄凉’‘谁与问”形成呼应。
中间二联,即承接“独上江城满目秋”,着力描写诗人眼中的秋光。晚烟凄迷中,一只水鸟孤零零地落在僻静无人的沙洲上。秋雨淅淅沥沥,江面上稀落地飘零着几片帆影,驶向归途。萧瑟的晚风,把山麓层林的红叶吹得七零八落。暗淡的寒云密布低空,阴沉沉地似乎要把古城压垮。一句一景,犹如四幅画屏,物象虽不同,却同是淡墨素彩,集中反映了秋光的萧瑟,创造了一个寥落清冷的意境。
中间二联,融情于景,锻字炼句,显出作者艺术匠心。用“萧萧”“惨惨”修饰“暮吹”与“寒云”,摹声绘色,写出了晚风凄景,寒云惨淡,也写出了作者的心绪; “惊”运用拟人手法,既写出了秋风中“红叶”飘零的情状,也写出了诗人心头之“惊”;“压”既形象地写出了寒云之重,也表现出诗人心情之沉重。
尾联归结全诗,为金陵秋景图点睛。这历史上虎踞龙盘、人杰地灵的雄都,如今竟一派凄凉,无人过问;登临此地,谁也没有往日那种激扬分发、踌躇满志的风情气韵。“故国凄凉”应“江城满目秋”,“谁与问”应“独上”。“人心无复更风流”,由以上种种风物,水到渠成地诱发出了不吐不快的感慨,体现了诗人深深的忧思。
北宋立国不久,逐渐形成积弱集贫的局面。时任左相的作者,对国势日益衰微,感触必深。“故国凄凉”未必只是吊古之思,很可能是感慨国势的时代悲愁的曲折反映。
这首诗格调的寥落沉郁,与昂奋进取的盛唐气象迥然有别。宋朝立国不久,逐渐形成积贫积弱的痼疾,旨在缓和危机的王安石变法,虽部分地达到了“富国”的目的,但“强兵”的效果甚微。元丰四年、五年(1081---1082)同西夏进行两次战争,都惨遭失败。第二次的“永乐之败”,丧师二十万,神宗“临朝痛悼,为之不食”(《宋史纪事本末》卷四十)。当时王珪在朝身任左相,对国势日益凌夷,感触必深。《金陵怀古》的“故国凄凉”之叹,未必只是一般的发吊古之思,很可能是感慨国势的时代悲愁的曲折反映。
此诗写入直翰林,替皇帝拟拜相诏书的轻松、得意之情。首句写宫门锁上以后宫内环境的寂静;次句写诗人正在起草两位宰相的任命书。后两句写五更天的情况,三句写已经传来了报晓的声音;末句写月光照着台阶,也照着紫薇花,并暗用紫薇省典故。诗写得含蓄而有味。
前二句“禁门深锁寂无哗,浓墨淋漓两相麻”写作者夜深更阑时独自一人在翰林院为皇帝起草拜相令的情景。“深”字强调了皇宫内深邃莫测。“寂无哗”渲染了宫中肃静的氛围,以突出作者在翰林院值班之庄重。禁门虽有重兵把守,但还要层层加锁,更显得墙高院深,宫门如海。这里当然特别寂静而无任何暄哗之声了。但是,首句还有更深的含义。一道官门,将人间分成泾渭分明、天壤之别的两个世界。一边是至圣至明的天子龙庭,一边是芸芸众生的凡土俗界。而作者自己,正处在宫门之内,距他不远的殿里,就是皇帝,这使他产生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自豪感。“浓墨淋漓两相麻”承上而出。他正在起草任命左右宰相的命令。此句有强烈的情绪色彩。浓墨淋漓,是作家和画家创作思维高度兴奋时特有的表现。这时灵思如泉,一任饱蘸浓墨的笔在纸上挥洒。作者因大权在握,连最高行政官员宰相的任命书都要从自己笔下写出,所以进入极度的亢奋状态。他不择词语,却妙语连珠,顷刻间一张张麻纸便被写满。
“唱彻五更天未晓,一埠月浸紧薇花”。正在他为完成杰作而心满意足时,窗外传来宫中卫士高声报道已经五更的声音。他倾听着声音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然后,伸了伸疲乏的腰肢,踱出门外呼吸那清新的空气。只见月光如水,浸渍着满阶婆姿的紫薇花影。卫士报晓的唱声,仰乎雷声,把作者从重权在握的陶醉感中震醒,转入了另一种精神状态,思索自己的荣耀从何而来。月光与紫薇花构成一组有深层含义的意象。这句暗中用唐时紫薇省的典故,所以,紫薇花成了他本人的化身,而那君临天下的明月,恰恰是皇帝的象征。用一“浸”字将两者沟通,不仅点出自己的一切全承皇恩而有,而且暗示了自己与皇上已溶为一体,难解难分,名符其实的是皇上的代言人。从而与诗的前两句相互呼应,将他那种青云得志,踌躇四顾的心理含蓄婉转地表现出来。
作者采用顺叙的方法写了在翰林院值夜班的全过程,显得从容不迫,纡徐舒缓,充分地表现了诗人雍容闲雅的意度、游刃有余的才华、洋洋自得的心情,所有这些都藏在对景物的描写与叙述中,表面上似乎看不出来,这是此诗的高明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