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访友诗。诗文首联的散文句式,既有叙述二人交谊的作用,又真切地传达了作者睽违十年再见朋友的感慨。中间两联,一说理,写景,而景理交织,不仅以劝慰来表达作者对朋友的关心,更以“自深浅”之“自”,在主张和光同尘的同时表达了作者内心仍然坚持的拒绝世俗、高洁自守的生活态度。尾联对首联的回应,起到了首尾呼应的作用,则使诗篇有一个完整的叙述结构,就像作者向朋友谈心,虽然谈到的是很深刻的生活哲理,读来却很亲切。
首联直言对老友的印象,黄庭坚和子真于英宗治平四年(1067年),同登第三甲进士第,至今已整整十年,故称“十年不见”。“犹如此”这三个字语词平平而含蕴丰富,既是与友人阔别重逢的总体感受,也是对他不改昔日思想品格的真实写照,而不光指外表形貌。第二句进而揭示“犹如此”的内蕴。诗人未曾感到子真因没升官而长吁短叹。这就生动地刻画了子真的秉性耿介和不阿附权贵。开首两句仿佛脱口而出,可见二人相会时思想感情的融治。
颔联言子真“滞留“的原因,并委婉劝导友人。这里运用了两个典故。“白璧明珠”本《史记・邹阳列传》:“明月之珠,夜光之璧,以暗投人于道,众莫不按剑相眄者。”诗中比说子真的美行高材像白璧、明珠一样莹洁,容易引起一些人的嫉恨,难免使人按剑而视。诗人劝说子真:您看,浑浊的叹水和澄清的渭水不是合流了?合流后清浊界线依然分明,您不妨随和些。抒发怀才不遇的感愤,是山谷诗中常见的题材内容。这里诗人一方面赞美友人的品格清高,另一方面却又劝以随和同流,看来是要子真稍稍收敛锋芒,适应环境,免遭小人的暗算,等待“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时机,而非劝他去同流合污,沆瀣一气,这怕也是庭坚专程造访的用心之一。
颈联宕开笔锋,描写河上相会的美景。“自深浅”和“相应酬”相对,见出诗人观察景物的细致和用字的精确,因为晴天百花争艳,深与浅、明与暗的颜色对比十分强烈:而和风拂煦,群鸟鸣啭,此伏彼起,确也似我唱你和,赛比歌喉。生机盎然的初春景色,烘托出友人聚会的欢快心情。
尾联极写两人谈笑饮酒之乐。谢灵运《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序》云:“天下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者难并。”此时此地,初春良辰,花香鸟语,重逢赏心,谈笑欢悦,恰正四者兼并。酒以助兴,自非庸俗之物,对着老友尽情而乐,哪有说愁道恨之处呢!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与尔同销万古愁”。
这首词虽然很短,但却贯串了好几个不同的时空。“樱桃花底,相见颓云髻”在时间顺序上是最早的过去,是回忆与那个女子相见时的情景。“樱桃花底”是以环境的美丽衬托人物;“颓云髻”是形容那个女子因羞涩腼腆而低下头来的样子。人与花互相衬托,那女子的美丽多情可想而知。“的的银釭无限意,消得和衣浓睡”是离别后的现在。“的的”,形容灯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明亮显眼的样子。“无限意”既是灯对人的情意,也是我对那个女子的情意,因为我也在为相思而痛苦,那痛苦无异于灯油的自我煎熬。“消得”带起一个问句,意思是“怎禁得起”;“和衣浓睡”是说自己孤独无聊。
“当时草草西窗”,是对过去和那女子相处的回忆。西窗之下与相知之人剪灯共语,何等安静,何等温馨,何等从容,而王国维却冠以“草草”的状语。“草草”是匆忙仓促,亦有草率的意思,因此这里就含有一种悔恨之意:当时苦知有现在的离别,就一定会加倍珍惜那短暂的相聚,可惜当时自己却把这种相聚视为很平常的事情,随随便便就把那段时间打发过去了。
“料得天涯异日,应思今夜凄凉”是遥想今后。既然说“天涯异日”,可见现在虽已和那人离别,但还没有身在天涯。这两句说明,不但今日与那个女子相聚无望,而且今后更是无望,因为今后自己还要漂泊到比现在更远的天涯海角,与情意却只能越来越深,所以到那时候,今夜这种孤灯下的相思也将成为难忘的场景,永远留在自己的记忆里。
此诗大约作于李白赐金还山后,与杜甫高适分手以后,来四明山镜湖看望老朋友贺知章,但此时贺老已经去世.
此时李白的经济条件比较好,可以炼金丹了.当然,李白到天台山的次数很多,在26岁的时候就来过这里.但是从用词与修仙的愿望看,比较符合40多岁以后的事.
从诗的情绪看是很高涨的,李白一上来就是四句对仗:天台邻四明,华顶高百越。门标赤城霞,楼栖沧岛月。接下来对证也不少:云垂大鹏翻,波动巨鳌没等。可见天台山给李白的感觉是相当的好(如此看来,也有可能是初次到天台山的时候写的,次数去去多了,感觉应该会迟钝一些的).
这首诗作者采用乐府旧题写作,充分反映途中的艰辛情状和胸间的忠愤,慷慨悲凉。《文选》李善注,这首诗以四句为一解,合九解成一篇。
首解四句写登程。下笔就写“朝发”、“暮宿”,是记实,也见出受命北去时行程的迅急:早晨刚出都城北门——广莫门,日暮已到了大河之北、丹水的发源地——丹水山,进入并州境内。这里,诗人用夸张笔法渲染出行色的匆忙,也透露了他急于赴国难的心情。接着写出自己两手所持的是像古代繁弱、龙渊那样的名弓宝剑;而“弯”(开弓)、“挥”两个富动态性的词,既说明他是行进在“胡寇塞路”的险境之中,随时都需要用武,也足以显现出作者一往无前的英武气概。
次解写恋阙心情。作者年轻时(作诗时也只三十六岁)正处西晋初期的安定阶段,在繁华的洛阳城里,他也曾有过诗酒从容、文友会聚的一段优游生活。洛阳城里巍峨的宫阙,是过去国家安定隆盛的标志,也是他前阶段优游生活的见证。自经变乱,现在已到了“国已不国”的地步。往事成尘,归来无日。这使他心情上不能不有所留恋,在行动上也就表现为“顾瞻”长“望”。望中最瞩目的是宫阙,是“俯仰御飞轩”。这句意思应是说,宫中廊宇高低,远望宛如急行中车辆的起伏。作者心目中,这时已经把静态中的宫中廊宇和身边行进中车辆的动态混而为一了。抚今思昔,不自禁“据鞍长叹息,泪下如流泉”。
三解写途中小憩。京都已落在遥远的后方,现在系马、解鞍的所在是荒寂的高山头、长松下,入耳的只有秋末的烈烈悲风和泠泠涧流的声响。这四句用了音韵谐协的偶句,着力烘染出一幅秋山穷旅图。
四解写小憩中的心情。与熟悉的京都和那里的人挥手长辞了,黯然无言,惟余哽咽。甚至空中的浮云也凝定不流,飞鸟也回旋不去。耳目所接,竟如天地万物都在助人兴悲。后两句写境,却更增强情的抒发。
五解继写一时心中所想。这时心头萦绕不去的是离家日远,前路茫茫,境地险恶,存亡未卜。在这穷荒山林中,慷慨激昂,也是徒然,只有抱膝独坐,思绪紊乱,五内如焚。这是作者胸怀、心情的真实表白。
六解写当前困境。身处穷林,惟与麋鹿、猿猴为伍。资粮乏绝,无以充饥。看看麋鹿、猿猴还有野草、山果果腹,可以游戏自得,实在令人自叹不如。经此映衬,愈见出人的困窘不堪。这解和四解一样,都叠用两个“我”字,产生了对面倾诉的亲切感。
七解写困境中的自慰、自奋。作者深知重任在身,不容徬徨,终于重提辔缰,号召部下继续前行;同时,也在绝岩中,聊自吟咏舒啸,稍畅胸怀。他的重行振作,是由于在所承受的传统思想中找到了若干支撑力量:自己当前的处境,正是古人也曾慨叹的“世衰道微”的时世;孔子在陈绝粮,就曾对弟子子路说过“君子固穷”的话,何况是我辈。他精神上终于获得了宽解。
八解是在自慰、自奋之余,又作转折,写出内心的隐忧:历史上曾有过李陵对匈奴以少击众,最后势穷力屈,过期不得归来,被迫降敌的事。李陵在降敌前也是尽忠竭力了,降敌后亦常怀归志,但汉武帝却不予谅解,反而杀了他的母弟妻子。现在朝廷多事,不暇外顾,自己孤悬一方,后援难继,困窘之情亦与李陵相去不远,不能不对未来抱忧兴叹。
九解是全篇的结尾,也是乐府常见的结束形式。但在此篇,却不是单纯的套用。从上文所写,可见作者前途艰危正多,路也正长,有如他所要歌唱的曲子一样悲而且长。哀怨深沉,实在不忍、也无心重陈了。重陈,只是使自己、也使听者心伤而已。
全诗风格悲壮,语调苍凉,感情真挚,用语简练,鲜明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的报国之志。全篇九解,一气贯注;逐解换韵,声情激越。既多侧面地表现了辞家赴难、身处穷窘、忠愤填膺的作者的完整形象,也真实地反映他所处的时乱世危、朝廷不振、凶荒满目的现实环境,有着史的价值。全诗辞旨愀怆悲壮,千载之下,感人犹深。
本诗典出南朝宋虞和“论书表”:“羲之性好鹅。山阴昙禳村有一道士,养好鹅十余。右军清旦乘小艇故往,意大愿乐,乃告示求市易,道士不与,百方譬说不能得。道士乃言性好‘道德’,久欲写河上公‘老子’,缣素早办,而无人能书。府君若能自屈,书‘道德过“各两章,便合群以奉。羲之便住半日,为写毕,笼鹅而归。”诗人以简洁精炼的语言把上述故事诗化了,便于人们朗诵、歌唱。
从这首诗中,进一步说明了书法在晋代已成为一种令人神往的艺术品。王羲之在当时已有很大的名气,墨迹已相当值钱。这与诗人在“草书行歌”中说王羲之为“古来几许浪得名”是相矛盾的。由此,“草书行歌”是否确系李白所写也可作为一个怀疑的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