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详细地描写了庆州战役的全过程,较为真实地反映了当时的作战情况。诗中对宋王朝忽视边防和宋军将士的怯懦无能进行了尖锐的毫不留情的抨击,体现了诗人的爱国主义激情。
诗人不是一般地记述这次战败,而是有意总结失败的教训。所以,开端四句,就揭示出宋朝“王者师”为西夏所败的原因:在于宋对外失策,边防无准备。“无战王者师”是说朝廷的军队有征而无战,因而应该是不可抗拒的。有备才能无患,这是兵书上十分强调的。如今天下太平几十年,“有备无患”虽然还写在兵书上,但早已被人抛弃了。所以宋军遭至到了惨败。“直随秋风寇边城”,含义颇丰,即是写实,也是比喻,西夏这次进犯正值秋天,而西夏寇边,又如秋风扫落叶、长驱直入,写出了西夏敌寇的来势凶猛,“屠杀熟户烧障堡,十万驰骋山岳倾”,更见其西夏的声威,成势不可挡之势。敌人的声威如此,而宋朝军队又是什么状况,国家的边防要塞如今有谁在那里指挥,原来竟是一个身为承制之官的乳臭小儿。大吃大喝就是这位承判的事业,他不懂得用兵打仗的谋略。这样的人指挥军队,是一定会失败的。“符移火急蒐卒乘”,照应了开端四句,正面描写宋军的无备。宋军将帅不仅毫无战前的准备,而且大敌当前,竟以为杀敌就如同捆绑尸体那样容易。因此,未组成一个军的兵力就仓促出战了,急急忙忙催促着战士们沿着艰险的山路行走。这些铺叙都深深地隐含着作者的激愤之情,是议论,是抒情,也是对失败原因的总结,是情、事、理的结合。
下面四句则叙述描写了宋军行军的艰难和狼狈的状态。“虏骑笑指声嘻嘻”以敌人的指笑反衬出宋军的失败。上面的“就戮如缚尸”正是成为宋军自己的写照,真是绝妙的讽刺。这一段是铺叙之笔,诗人毫无掩饰地描写宋朝军队从将军到士兵的腐败无能,从而揭示了宋军必败的根源,叙述中,饱含着沉痛的感情。下面宋军惨败的描写,更令人痛心且惨不忍睹。敌人早已窥伺到宋军的行动,出其不意地把山下的道路堵截起来,宋军脱下头盔,向敌人投降,乞求免死。那位承制被敌人反绑着双手,眼泪鼻涕一齐流出来。正当这帮将士进退不知所措时,敌人下令,有技艺的人可以保全生命,“争献小技歌且吹”,真实而又轻蔑地描绘出战场上那种群魔乱舞,令人哭笑不得的情形。“其余劓馘放之去,东走矢液皆淋漓。道无耳准若怪兽,不自愧耻犹生归!”更是对宋军苟且偷生丧师侮国行径的无情揭露。他们的丑态刻画得淋漓尽致。宋军残存的人,被割去了鼻子和耳朵,狼狈地,屎尿淋漓地竟不觉得耻辱地逃了回去。对此诗人极为愤慨,便引发下面的议论,指出了失败的责任和原因:“守者沮气陷者苦,尽由主将之所为。地机不见欲侥胜,羞辱中国堪伤悲!”“地机不见”,即看不出地势险阻对于作战的机宜,再一次揭示了主将的愚昧无知。这四句议论与开端四句相呼应,进一步深化了全诗的主题。
宋诗在表现爱国斗争,抒发爱国思想方面比历代海歌都更为深入,更为直接。愤慨国势削弱、异族侵凌而愿意“破敌立功”的英雄抱负,已经成为北宋爱国诗歌的共同主题,苏舜钦的诗表现的尤为充分和突出。《宋史》本传说他“时发愤懑于歌诗,其体豪放,往往惊人”。他的诗具有强烈的政治感情而以明快豪迈的语言表达,是他诗歌的显著特色。这首诗更充分体现了他这种风格特征。在叙事中,感情激越,气势奔放,语言畅达,充满了一种英雄气概和浓厚的爱国之情,是宋代边塞诗中少有的作品。略显不足的是在修辞上稍嫌粗糙,缺乏回旋转折、含蓄淳泓之妙。其中以“之”所构成的诗句较多,开头结尾都陷于议论,显然是继承了韩愈的以文为诗,以议论入诗的传统,因而使诗明显地表现出散文化的倾向。然而,在西昆体纤巧浮靡诗风盛行的情况下,象《庆州败》这样豪放激越的诗歌,无疑是宋代边塞诗中的典范之作。
该诗首联山水相对,第二联接前联之笔,由描写山水转入对孟氏诗文进行赞誉。第三联写明白氏来襄阳的原因,第四联描写了故居的坏境,末二联承接第四联的情绪,将诗人内心的情感传达下来。全诗前半部分写景叙事较为理性,后半部分毫无过渡地陡然转入感性的喟叹,表达了诗人内心对友人的怀念之情。
首联山水相对,“楚山”与“汉水”扣题,点明了作者描写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位于楚地的“襄阳”。二句皆以“碧”字来形容当地山水之色泽,初看觉得重复,但当细品后文内容,这一反复出现的“碧”字却有着强调的意味,它体现出天地间一片青绿的美景 ,令人遥想到孟氏诗歌的景物色彩.以及能由此体味到他那清丽的诗风。而其后以“岩岩”突出山之险峻,“汤汤”展现水之奔流浩荡,铺绘出颇具气势的襄阳山水。此联二句描写清秀壮阔的景色,“赋”中带“兴”,不仅向读者展现出当地的秀丽美景,亦对后文赞誉孟氏涛文奠定气氛,可谓是一举两得。
居其境,怀其人。诗歌第二联接前联之笔,由描写山水转入对孟氏诗文进行赞誉;如此壮丽的山水聚结而成的气象.正是孟氏诗文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与风格。
前二联由彼及此,由景及人,衔接过渡极为自然,在景物的画卷中体味孟氏之作;虽未能多读孟氏诗作之人,亦能经由此景联想到其作品之风味。
第三联似有说明白氏来襄阳的原因:因诵读他留下来的作品而思念他,来到他的故乡。能令一个人由读其文而产生“至其乡”的想法的,其涛文必是产生了极大的吸引力和感染力。此二句文辞平白,直书其事,却在字句间深蕴了对孟氏的景仰,而且。亦可从侧面使人感受到孟氏涛文所具有的魅力。
然而,来到孟氏故里的白居易所生发的极大感触又是什么,白氏在第四联中对孟氏之后再继无人的现状怅惘愁叹。再也没有谁的作品能如孟氏的诗文那般。散发出清淡畅逸之气。这样的心境有些苍凉和无望,就像日暮时分所带给人的感觉一般;而这样的诗坛。也像夕阳中空荡的襄阳城那样清冷。前句书写感想,后句以带有空凉之气的日暮景色烘托心境,作者的情绪,顿时由前三联对孟氏的高誉跌入了对后继无人的慨叹之中。
末二联承接第四联的情绪而有所平缓。襄阳城东南面的鹿门山曾是孟浩然隐居的地方。于今当白氏南望此山之时,草木郁郁葱葱,好像还有当年留下来的芳草树木,好像还有当时隐者留下来的余韵。但这一切都只是好像。事实是,旧时的隐者已寻不到踪迹。只留下望不到边的苍郁林木。寻隐者之踪影不见,是令人失落之事;但对于白氏来说,真正的失落是在这世上,再也寻不到如“旧隐”孟浩然一样,能创作出那般清逸诗篇的人。惟留下一片苍茫。末句“云深树苍苍”颇有些以实写虚之笔;虽然触目所见的是林木莽莽,但心中所感受到的,实则是“旧隐不知处”而“清风无人继”的空空荡荡。
全诗可以对半分为两个部分,前半部分写景叙事较为理性,对孟氏诗文进行了类比和高度赞誉.字里行间令人能够想见孟氏诗文的风格与成就,感受到白氏对孟氏深深的景仰。而后半部分毫无过渡地陡然转入感性的喟叹之中。景物从壮阔清丽变为苍茫空旷;情绪从赞誉落人无人继之的伤感中。虽只是欲借诗抒发个人情绪,但这一前一后的截然变化和情绪一高一低的对比,却使得无论是赞誉仰慕还是伤感慨叹,都抒发有力,情绪随之跌宕,对诗作者所表达的赞与叹皆感受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