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首句点明春末日午;次句“玉柔花醉”,以物喻人,用字妍丽;“惹窗”句写在室内外一片幽静中入睡了。下片“独掩”二句,正面写这妇人午睡后的慵倦神态;最后一句写妇人心思茫然,用疑问句表达出来,耐人寻味。
词精粹警拔,甘之如饴。上片四句,前两句写景,后两句抒情。写景清冷空寂,抒情韵悠意远。“路远人还远”前冠“因惊”,遂上精警拔俗之妙。所谓“人还远”,即人更远也,即心远也。与欧阳修“平荒尽出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用意想埒。只是欧词是从闺妇感受言之,柳词则以行人心会出之。俱可称俊语。
下片妙在后两句,前生有缘爱自可相期,是自慰语,也是祝祷语,更是期待语,语“愿天下有缘上都成了眷属”词异意同,它使全词拔高了一个音节,可堪细味。《全宋词》此词调名下唐圭璋括注一行小字曰:“案此首调名原作《瑞这股》,非,今按律改。”
夜色沉沉,明月皎皎,透进了窗户,女子满腹牢愁,无法排遣,只好把目光投向空中的月亮。她看的时间很长,品味得很细,只见到一片浮云遮没了月亮,云飘过去了,月亮又露了出来;月光的影子,洒在窗前阶上,移动着。前两句是借月写人。中国古代的宫怨、闺思诗总喜欢写月亮,似乎唯有月亮,才能理解与陪伴孤凄的女子,才能衬托女子思夫的苦思,如李白的《长门怨》说:“夜悬明镜秋天上,独照长门宫里人。”这首诗也信手拈出望月,来写女子心理。诗在写月时,又把笔墨凝聚在写云上。一个“吐”字用得很形象,杜甫诗有“四更山吐月”(《月》)句,写月亮从山后出现,欧阳修演化成从云中穿出,更使人感到新鲜,下句写月影也恰到好处。这就是传统的“烘云托月”法,云写得越好,月亮也就越有神采。
三、四句具体写怀人。自谢庄《月赋》写出“隔千里兮共明月”这一名句后,用望月写怀人的作品大致都写人虽然分隔千里万里,但同在这明月照耀下,彼此思念的心意相同。如唐钱起《裴迪书斋望月》:“今夕遥天末,清辉几处愁。”白居易《八月十五夜禁中寓直寄元四稹》:“三五夜中新月色,二千里外故人心。”这些,也就是后来苏轼《水调歌头》中“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意思。欧阳修这首诗在写月后,故作转折,翻过一层,说这明月虽然照着相隔千里的我们,可你又何曾知道我每夜思念恋人的心;所思念的人,虽然同在月光照耀之下,又是否知道我的心呢?于是把思念之情更加深了一层,由一夜扩展到夜夜,同时把所思之人别离长久、没有音信的事也隐括其中,由爱、由思又透出了几分怨来。
这首《杨柳枝》词是诗评家司空图的作品。司空图诗宗王维山林隐逸之风,其词亦然,清新自然,雅洁可爱。
江南山清水秀,风光旖旎,胜似传说中的桃源仙境。词人用淡雅的笔墨,传达出人间春色的无限情韵。
王自中,字道甫。因“少负奇气,自立崖岸”,陈亮自青少年时即以气类相近而与之为刘琨、祖逖之交。可惜王自中登第后,长期屈居小官,夙志渐灰,两人的晚节末路遂不免异向。因此,陈亮在这首怀念之作中,便提出了语重心长的责讽。
在这首词中,作者首先回忆昔日从游之乐,再写老友久别,几历春秋,相思相忆,书信罕通,但是友情还是时萦怀抱的。这首词语言虽较其他篇目委婉,但其中一种刚直愤激之气,却已活脱脱地展露在读者面前,仍不失龙的本色。
首先,作者同忆昔日从游之乐。当时他们二人虽同处于困厄落魄的境地,但志在恢复,意气豪迈,携手行歌,视人间富贵如无物,这是很值得留恋的往事。然而“头胪如许尚何求”,岁月荏苒,韶华易逝,转眼头发已经变白,现在还要追求什么。这是陈亮对王自中自述衷曲说的,认为二人昔日志同道合,今天仍然应该采取同样态度,不应易志变节,随俗浮沉。
“心肝吐尽无余事,口尚安然岂远谋”,正是说自己多年来屡次上书,披肝沥胆,力陈救国大义,说尽了心中欲吐之言,既不见纳,无以自效,总算尽心了,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值得挂怀的。至于衣食温饱,那是很容易满足的,何须为此而长计远虑、到处奔竞呢。这确是陈亮的真实思想。这句话明写自己,实为写给王自中,借以反衬汲汲于利禄的行为之可鄙。表面是自述胸臆,实则意在责问对方,冀其有所省悟。
下片仍承上意,却不直接指责对方,而先说老友久别,相思相忆,友情时萦怀抱。近来会时时想念友人,作者道:“大都眼孔新来浅,羡尔微官做计周”——不无讽刺地说:大约近来我目光短浅了,也羡慕起你虽官低位卑,却善为自己谋划了。这既是正话反说,又是假己责人。上片明明说自己主张“口尚安然岂远谋”,认为大丈夫应当尽瘁国事,不为一身温饱萦心,这里却又说自己忽然羡慕起对方“微官做计周”了,这当然不是作者本意,实只在于责讽对方新来“眼孔浅”,为了那“微官”而“做计周”罢了。这里既为王道甫怀才不遇、长期官微职卑的处境抱不平,又对他背弃理想,只顾为生活的温饱处心积虑而深表惋惜。这种对友人交织着爱与恨的感情,正是这个一贯以严肃态度对待人生的政治思想家所特有的、建立在原则基础上的诚挚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