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shǎng)¹年光²有限身³,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yán)歌席莫辞频
译文:人的生命将在有限的时间中结束,无端的离别也会让人觉得悲痛欲绝。不要因为常常离别而推辞酒宴,应当在有限的人生,对酒当歌,开怀畅饮。
注释:¹一向:一晌,片刻,一会儿。向:同“晌”。²年光:时光。³有限身:有限的生命。⁴等闲:无端。⁵销魂:极度悲伤,极度快乐。⁶莫辞频:频,频繁。不要因为次数多而推辞。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¹²眼前人。
译文:到了登临之时,放眼辽阔河山,突然思念远方的亲友;等到风雨吹落繁花之际,才发现春天易逝,不禁更生伤春愁情。不如在酒宴上,好好怜爱眼前的人。
注释:¹怜:珍惜,怜爱。²取:语助词。

  这是《珠玉词》中的别调。大晏的词作,用语明净,下字修洁,表现出闲雅蕴藉的风格;而在本词中,作者却一变故常,取景甚大,笔力极重,格调遒上。抒写伤春怀远的情怀,深刻沉着,高健明快,而又能保持一种温婉的气象,使词意不显得凄厉哀伤,这是本词的一大特色。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这首词开头两句是说,人生是短暂的,离别是寻常的也是最使人伤心的。

  首句劈空而来,语甚警炼。“一向”,即一晌,一会儿。片刻的时光啊,有限的生命!词人的哀怨是永恒的,那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谁不希望美好的年华能延续下去呢?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这虽是《珠玉集》中常有的慨叹,而在本词中强烈的直接呼喊出来,更有撼人心魄的效果。次句加厚一笔。“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可是,词中所写的,不是去国千里的生离,更不是沥泣抆血的死别,而只不过是寻常的离别而已!“等闲”二字,殊不等闲,具见词人之深于情。在短暂的人生中,别离是不止一次会遇到的,而每一回离别,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这怎不令人“易销魂”呢?

  “酒筵歌席莫辞频。”上片末句是说,酒宴歌舞就不要推辞了吧。对此,词人唯有强自宽解,痛苦是无益的,不如对酒当歌,自遣情怀吧。“频”,谓宴会的频繁。叶梦得《避暑录话》载,晏殊“唯喜宾客,未尝一日不宴饮,每有佳客必留,留亦必以歌乐相佐”。“酒筵歌席”,即指这些日常的宴饮。这句写及时行乐,聊慰此有限之身。

  “满易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换头两语是说,若是登临之际,放眼辽阔的江山,徒然的怀念远别的亲友;就算是独处家中,看到风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伤春光易逝。换头两语,忽作变徵之声。气象宏阔,意境莽苍,以健笔写闲情,兼有刚柔之美,是不可多得的佳句。

  “不如怜取眼前人。”结句是说,不如在酒宴上,好好爱怜眼前的人。本词意谓去参加酒筵歌席,好好爱怜眼前的歌女。作为富贵宰相的晏殊,他不会让痛苦的怀思去折磨自己。也不会沉湎于歌酒之中不能自拔,他要“怜取眼前人”,也只是为了眼前的欢娱而已,这是作者对待生活的一贯态度。

  下片抒情。起首两句为空想之辞:到了登临之时,放眼望去尽是大好河山,不禁徒然思念起远方的友人;等到风雨吹落繁华之际,才发现春天易逝,不禁更生伤春愁情。这两句词意境开阔、辽远,表现出词人对时空不可逾越,消逝的事物不可复得的感慨。结句中,词人以“不如”一词转折,再次表达了自己珍惜当下的思想:与其徒劳地思念远方的亲友,因风雨摇落的花朵而伤怀,不如实际一些,珍惜眼前朋友的情谊。这也是词人对待生活的一种态度。

  本词是《珠玉词》的代表作。词中所写的并非一时,所感的也非一事,而是反映了作者人生观的一个侧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无常;慨叹空间和时间的距离难以逾越,慨叹对消逝的美好事物的追寻总是徒劳,在山河风雨中寄予着对人生的哲理的探索。词人幡然感悟,认识到要立足现实,牢牢的抓住眼前的一切。这里所表现的思想,颇类似近代风靡了法国以致欧美的存在主义。本来词意是颇为颓靡的,但词人却把这种感情表现得很旷达、爽朗,可见其胸襟与识度。

参考资料:
1、 《线装经典》编委会.宋词鉴赏辞典:云南教育出版社,2010:37
2、 《中华必读经典》编委会.中华最美古诗词:中国纺织出版社 ,2012:197-198

huànshā ·xiàngniánguāngyǒuxiànshēn

yànshū sòngdài 

xiàngniánguāngyǒuxiànshēn děngxiánbiéxiāohún jiǔyánpín 
mǎnshānkōngniànyuǎn luòhuāfēnggèngshāngchūn liányǎnqiánrén 

译文及注释

译文

人的生命将在有限的时间中结束,无端的离别也会让人觉得悲痛欲绝。不要因为常常离别而推辞酒宴,应当在有限的人生,对酒当歌,开怀畅饮。

到了登临之时,放眼辽阔河山,突然思念远方的亲友;等到风雨吹落繁花之际,才发现春天易逝,不禁更生伤春愁情。不如在酒宴上,好好怜爱眼前的人。

注释

一向:一晌,片刻,一会儿。向:同“晌”。

年光:时光。

有限身:有限的生命。

等闲:无端。

销魂:极度悲伤,极度快乐。

莫辞频:频,频繁。不要因为次数多而推辞。

怜:珍惜,怜爱。

取:语助词。

参考资料:
1、 詹福瑞 等.李白诗全译.石家庄:河北人民出版社,1997:58-61
2、 郁贤皓.李白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53-39
赏析

  这是《珠玉词》中的别调。大晏的词作,用语明净,下字修洁,表现出闲雅蕴藉的风格;而在本词中,作者却一变故常,取景甚大,笔力极重,格调遒上。抒写伤春怀远的情怀,深刻沉着,高健明快,而又能保持一种温婉的气象,使词意不显得凄厉哀伤,这是本词的一大特色。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消魂。”这首词开头两句是说,人生是短暂的,离别是寻常的也是最使人伤心的。

  首句劈空而来,语甚警炼。“一向”,即一晌,一会儿。片刻的时光啊,有限的生命!词人的哀怨是永恒的,那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谁不希望美好的年华能延续下去呢?惜春光之易逝,感盛年之不再,这虽是《珠玉集》中常有的慨叹,而在本词中强烈的直接呼喊出来,更有撼人心魄的效果。次句加厚一笔。“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可是,词中所写的,不是去国千里的生离,更不是沥泣抆血的死别,而只不过是寻常的离别而已!“等闲”二字,殊不等闲,具见词人之深于情。在短暂的人生中,别离是不止一次会遇到的,而每一回离别,都占去有限年光的一部分,这怎不令人“易销魂”呢?

  “酒筵歌席莫辞频。”上片末句是说,酒宴歌舞就不要推辞了吧。对此,词人唯有强自宽解,痛苦是无益的,不如对酒当歌,自遣情怀吧。“频”,谓宴会的频繁。叶梦得《避暑录话》载,晏殊“唯喜宾客,未尝一日不宴饮,每有佳客必留,留亦必以歌乐相佐”。“酒筵歌席”,即指这些日常的宴饮。这句写及时行乐,聊慰此有限之身。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换头两语是说,若是登临之际,放眼辽阔的江山,徒然的怀念远别的亲友;就算是独处家中,看到风雨摧落了繁花,更令人感伤春光易逝。换头两语,忽作变徵之声。气象宏阔,意境莽苍,以健笔写闲情,兼有刚柔之美,是不可多得的佳句。

  “不如怜取眼前人。”结句是说,不如在酒宴上,好好爱怜眼前的人。本词意谓去参加酒筵歌席,好好爱怜眼前的歌女。作为富贵宰相的晏殊,他不会让痛苦的怀思去折磨自己。也不会沉湎于歌酒之中不能自拔,他要“怜取眼前人”,也只是为了眼前的欢娱而已,这是作者对待生活的一贯态度。

  下片抒情。起首两句为空想之辞:到了登临之时,放眼望去尽是大好河山,不禁徒然思念起远方的友人;等到风雨吹落繁华之际,才发现春天易逝,不禁更生伤春愁情。这两句词意境开阔、辽远,表现出词人对时空不可逾越,消逝的事物不可复得的感慨。结句中,词人以“不如”一词转折,再次表达了自己珍惜当下的思想:与其徒劳地思念远方的亲友,因风雨摇落的花朵而伤怀,不如实际一些,珍惜眼前朋友的情谊。这也是词人对待生活的一种态度。

  本词是《珠玉词》的代表作。词中所写的并非一时,所感的也非一事,而是反映了作者人生观的一个侧面:悲年光之有限,感世事之无常;慨叹空间和时间的距离难以逾越,慨叹对消逝的美好事物的追寻总是徒劳,在山河风雨中寄予着对人生的哲理的探索。词人幡然感悟,认识到要立足现实,牢牢的抓住眼前的一切。这里所表现的思想,颇类似近代风靡了法国以致欧美的存在主义。本来词意是颇为颓靡的,但词人却把这种感情表现得很旷达、爽朗,可见其胸襟与识度。

参考资料:
1、 《线装经典》编委会.宋词鉴赏辞典:云南教育出版社,2010:37
2、 《中华必读经典》编委会.中华最美古诗词:中国纺织出版社 ,2012:197-198
创作背景

  这首词的具体创作年份未知。晏殊性格刚简,虽然几乎天天过着性情中的诗酒生活,但始终对人生怀有审慎的理性态度。所以歌乐相佐的宴饮生活,不仅没有消磨掉他的精神和意志,反而使他由繁华想到消歇。人生的有限与无限、离散与聚合等重大问题始终萦绕在他的脑际,这首《浣溪沙》即是晏殊在一次宴席之后所写下的。

参考资料:
1、 彭玉平撰.唐宋词举要:商务印书馆,2014.10:第173页
晏殊

晏殊

晏殊【yàn shū】(991-1055)字同叔,著名词人、诗人、散文家,北宋抚州府临川城人(今江西省南昌市进贤县文港镇沙河人,位于香楠峰下,其父为抚州府手力节级),是当时的抚州籍第一个宰相。晏殊与其第七子晏几道(1038-1110),在当时北宋词坛上,被称为“大晏”和“小晏”。 ▶ 34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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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ǐnjiǔ ·sān

táoyuānmíng wèijìn 

dàosàngxiàngqiānzǎi rénrénqíng 
yǒujiǔkěnyǐn dànshìjiānmíng 
suǒguìshēn zàishēng 
shēngnéng shūliúdiànjīng 
dǐngdǐngbǎiniánnèi chíchéng 
一派明云荐爽,秋不住,碧空中响。如此江山徒莽苍。伯符耶?寄奴耶?嗟已往。
一派明云荐¹爽,秋不住,碧空中响。如此江山徒莽苍²。伯符³耶?寄奴耶?嗟(jiē)已往。
译文:一派明净的云彩,献上了秋天的爽气,响亮的秋声在天地间回响。这一片江山徒然苍茫,孙伯符呢?刘寄奴呢?这样的英雄豪杰都做了古。
注释:¹荐:进献,如荐酒,佐酒也。²莽苍:①景色迷茫。《庄子·逍遥游》:“适莽苍者,三飧而返,腹犹果然。”成玄英疏:“莽苍,郊野之色,遥望之不甚分明也。”②空旷无际貌。宋欧阳修《自岐江山行至平陆驿》诗有“萧条断烟火,莽苍无人境”。³伯符:三国孙策,字伯符,孙权之兄,勇武有力,割据江东。⁴寄奴:南朝宋高祖武帝刘裕,字德舆,小名寄奴。晋安帝义熙五年、十二年,刘裕先后率晋军北伐,灭南燕、后秦,收洛阳、长安等中原之地。
十载羞厮养,孤负煞,长头大颡。思与骑奴游上党。趁秋晴,蹠莲花,西岳掌。
十载羞厮养¹,孤负煞,长头大颡(sǎng)²。思与骑奴³游上党。趁秋晴,蹠(zhí)莲花,西岳掌
译文:十年来,我寄食于他人,真是感到羞愧和无奈。辜负了一生的才学,还有天生得到的异相。很想携一二仆从游览上党,要趁着秋天晴日,脚踏莲花峰,手据华山掌。
注释:¹厮养:旧称干杂事劳役之奴隶,后泛指受人驱使之走仆。《战国策·齐策五》有“士大夫之所匿,厮养士之所窃,十年之田而不偿也”。鲍彪注:“厮,析薪养马者。”²颡:额。³骑奴:骑马之从仆。《史记·田叔列传褚少孙论》有“卫将军从此两人过平阳主,主家令两人与骑奴同席而食,此二子拔刀列断席别坐。”宋王安石《两生》诗有“好与骑奴同一处,此时俱事卫将军。”⁴蹠:踏。⁵西岳掌:西岳华山,有莲花、落雁、朝阳、玉女、五云等峰,其形如掌。

  “一派明云荐爽”一首,结构与“秋气”篇略同,上片写景怀古,下片抒情。首句为眼前秋景,次句为耳中秋声。“明云荐爽”的秋空,固然迥别于万马横排的阴霾;“碧空中响”的秋声显然也不同于“一点点,滴人心碎了”的三更素商。它或许是霜晨雁叫,或许是唳鹤排云、萧瑟之中又饶清丽。然而,景观虽异,它所引起的作者的感触则同。作者一想到秋阳下如此莽莽苍苍的大好河山已处于异族统治之下,不能不慷慨生哀。一个“徒”字,便已曲折地传达了此中消息;而嗟叹伯符、寄奴之已往,更将这层心事或明或暗地透露出来。寄奴即宋武帝刘裕,东晋末曾率兵北伐,企图将中原地区从少数民族手中夺回,辛弃疾《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一词有“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之句,亦是借咏刘裕以表达自己的抗金复国之志。这个典故的含义较为明白。伯符即孙策,一般人多不过以为他少年英雄,骁勇善战而已。实则据《三国志·吴志》本传,“建安五年,曹公(操)与袁绍相拒于官渡,策阴欲袭许迎汉帝。”可见他还是一个汉家天子的忠臣。陈维崧嗟叹伯符已往之真意,或即在此。要之,伯符、寄奴皆喻抗清复明之志士。斯人已逝,恢复无望,作者安得不嗟!

  昔日英雄既已往矣,而作者自己虽有雄才大志,但亡国之余,沦落憔悴,无从一展身手。换头三句即道此意。“厮养”犹言厮养卒,取薪者为厮,造食者为养。作者虽未必真的躬操贱役,但其弟宗石序其词集,有“中更颠沛,饥驱四方”之语,则其时作者生活处境之艰难,概可想见。“十载”未必是实数,但如作实数看,亦无不可。盖清兵入关在甲申(1644),后十年为顺治十一年(1654)。作者至康熙十八年(1679)五十四岁时始应诏参加博学鸿词科考试,走上仕途,则1654年前后自视有如厮养卒,亦无足怪。“长头”谓身材伟岸,语出《后汉书·贾逵传》及《南史、范岫传》。“大颡”义犹“长头”。作者以“长头大颡”自喻怀抱之高,才学之富。长头大颡之人而沦为厮养卒,作者怎能不羞?怎能不自觉有负平生之志?

  但作者并未消沉下去。结尾三句从前面的悲嗟叹息、羞愧自责的心情中突然振起:趁此秋晴时候,快马著鞭,往游上党;再掉臂西行,登上壁立千仞的西岳莲花峰,观看巨灵神为通黄河而擘开华山与首阳山时留下的掌迹。按上党在山西东南,为战国韩地。秦并天下,置上党郡,以其地极高,与天为党,故名。而华山在陕西境内,两地相去甚远。作者这里显然是以登临之高、所观景象之壮丽,来喻示自己志向之大。读其词,正可想象出作者当日意气干云,“登泰山而小天下”的形象与气概。豪情快语,足令当时与后世读者为之浮一大白。

  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据《山海经·北次三经》晋郭璞注,衔西山木石以填沧海的精卫鸟所居的发鸠之山,即座落在上党境内,精卫填海与巨灵擘山,虽一成功一不成功,但都是对天地山河的一种改造。如果说所谓游上党、登华岳不仅仅是说登高远眺,而且另寓深意,当非厚诬古人。

  维崧之词,“气魄绝大,骨力绝遒”。这从上文的简析中已可概见,无须多说。须特别提出者,他又是清初四六名家。《清史稿·文苑传》论其骈文“导源庾信,泛滥于初唐四杰,故气脉雄厚。”骈文的一大特点是用典。维崧万卷在胸,作骈文时用典固然随手拈来,作词时也技熟手快,用来毫不费力。这些典故的使用,一方面使词味醇厚耐咀嚼,另一方面也使作者之意包裹在一层迷离朦胧的古典罗之中,减轻了因干触时宪而可能招致的政治迫害

正是辘轳金井,满砌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
正是辘(lù)(lú)¹金井,满砌(qì)²落花红冷。蓦地³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xǐng),谁省。从此簟(diàn)纹灯影。
译文:天亮了,井台上响起了辘轳声。一夜风雨,满阶落花,凋零中透出一丝冷意。在这样一个清晨,“我”和她蓦然相逢。“我”对她一见钟情,却难以明了她迷离的眼波背后暗藏的心事。谁能明白?谁能明白呢?从此以后,无论是在簟席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之时,还是独对孤灯、辗转徘徊之际,我都会想念她。
注释:¹辘轳:井上汲水的工具。²砌:台阶。³蓦地:突然地。⁴省:明白。

  小令首句点明了相遇的地点。纳兰生于深庭豪门,辘轳金井本是极常见的事物,但从词句一开始,这一再寻常不过的井台在他心里就不一般了。“正是”二字,托出了分量。纳兰在其它作品中也常使用“辘轳金井”这一意象,如“淅沥暗风飘金井,乍闻风定又钟声,薄福荐倾城”(《忆江南》),“绿荫帘外梧桐影,玉虎牵金井”(《虞美人》)。玉虎,辘轳也。 “满砌落花红冷”既渲染了辘轳金井之地的环境浪漫,又点明了相遇的时节。金井周围的石阶上层层落红铺砌,使人不忍践踏,而满地的落英又不可遏止地勾起了词人善感的心绪。常人以落红喻无情物,红色本是暖色调,“落红”便反其意而用,既是他自己寂寞阑珊的心情写照,也是词中所描写的恋爱的最终必然的结局的象征吧。最美最动人的事物旋即就如落花飘堕,不可挽留地消逝,余韵袅袅杳杳。

  在这阑珊的暮春时节,两人突然相逢,“蓦地”是何等的惊奇,是何等的出人意表,故而这种情是突发的,不可预料的,也不可阻拦的。在古代男女授受不亲的前提下,一见钟情所带来的冲击无法想象。可是,恋人的心是最不可捉摸的,“心事眼波难定”,惊鸿一瞥的美好情感转而制造了更多的内心纷扰,所以,“谁省,谁省,从此簟纹灯影”这一直转而下的心理变化,正是刹那间的欣喜浸入了绵绵不尽的忧愁和疑惑中——对方的心思无法琢磨,未来的不可测又添上了一份恐慌,于是,深宵的青灯旁、孤枕畔,又多了一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人儿。

  安意如的《当时只道是寻常》一书中开篇就收录了这首词并对其有自己的体味。书中是这样说的,词中最广为人知的“相逢”要算秦少游的《鹊桥仙》的名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了。至少,我一看到“相逢”这两个字,先想到的便是少游,然后才是容若。两阙不同风格的词,恰如这两个经历际遇完全不同的男人。

  这阙短小的《如梦令》像极了容若的一生,前段是满砌落花红冷,眼波心难定的少年风流,后半段是从此簟纹灯影的忧郁惆怅。

  因为爱情的不如意,容若的词总是凄婉到叫人断肠,这凄美如落花的词章惹得后世无数多情的人爱慕不已,认为他“情深不寿”,“天妒英才”,实在是一个可怜可叹的罗密欧。

  虽然他只活了三十一年,其间又为着几个女子缠绵悱恻地过了十一年,然而比起历代数不胜数怀才不遇、终生颠沛的人,容若实在不算是个悲剧型的男人。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应有的,他都有了。他有一个爱他的妻子,一个仰慕他的小妾,一个至死不渝的情人,一群相濡以沫的朋友;他还有显赫的家世,高贵的血统。他所不齿的父亲为他安排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终生无须为生活烦忧;他自身的才华和得天独厚的地位,使得他文运亨通仕途平顺,年纪轻轻便被康熙取中做了近侍。比起名动天下却直到三十六岁才进士及第、当官不久即屡遭贬谪、最终死在流放途中的少游,我不知道,怎么能说容若的一生是个悲剧?

  悲剧是上天给了你抱负,给了你理想,给了你实现理想的才华,却一生不给你施展完成的机会,生生折断你的理想。心怀天下饿死孤舟的杜甫是悲剧,李白不是,有名无运的秦观是悲剧,容若不是。更何况,即使是悲剧又岂能尽归罪于“天意”?人难道就可以两手一拍,声称自己全无责任?

  容若,他只是不快乐,在锦绣丛中心境荒芜,这是他的心境所致。痛苦并不是社会或者家庭强加给他的。社会道德和家庭责任筑就的牢笼困摄住生存在世上的每一个人。意欲挣脱或是甘心承受,是属于个人的选择。

  容若的相逢是在人间,在围着栏杆的金井边,落花满阶的暮春时节。少年恋人的眼波流转,是天真无邪的初见。少游的相逢在天上,是一年一度的七夕,宽阔银河的临时鹊桥上,一对永生不死却永生不得共度的夫妻,见与不见都是万世凄凉。

  可是为什么,相逢后,人间的结局是“从此簟纹灯影”;相逢后,天上的结局却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不快乐的原因是,少游于尘世颠沛许久遂懂得寄希望于美满,不再执著于得到;容若万事无缺,反而容易执著于遗憾,始终为没有得到而愁肠难解。

  在邂逅爱情的最初都会心花无涯,可是一样相逢,后事往往截然不同。

mènglìng ·zhèngshìjīnjǐng

lánxìng qīngdài 

zhèngshìjīnjǐng mǎnluòhuāhónglěng xiāngféng xīnshìyǎnnándìng shuíxǐng shuíxǐng cóngdiànwéndēngyǐng 
百忙之际一闲身,更有高眠可诧君。
百忙之际一闲身,更有高眠可诧(chà)¹
译文:我是百忙之中的一个闲人,更有高眠可使你诧异吃惊。
注释:梦锡:姓氏与生平未详,孔平仲有诗称梦锡节推,其官职为节度推官。¹可诧君:可使君诧。
春入四支浓似酒,风吹孤梦乱如云。
春入四支¹浓似酒²,风吹孤梦乱如云。
译文:春光侵入四肢,胜过频频将美酒畅饮,风儿吹醒我的午梦,梦境飘忽纷乱有如流云。
注释:¹四支:四肢。²浓似酒:像喝醉酒一样手脚绵软。
诸生弦诵何妨静,满席图书不废勤。
(zhū)¹弦诵²何妨静,满席图书不废勤。
译文:学生的读书声不妨碍环境幽静,图书满席表明我不忘辛勤。
注释:¹诸生:集贤院的学生。²弦诵:泛指朗读诗书。
向晚欠伸徐出户,落花帘外自纷纷。
¹晚欠伸徐出户,落花帘外自纷纷。
译文:黄昏时打着呵欠缓步出门,见帘外红花自管自飞落纷纷。
注释:¹向:临近。

  这首诗起句交代诗人昼眠的原因。在“百忙之际”,摆脱世务,“偷得浮生半日闲”,使朋友感到惊诧不已。虽然诗人没有进一步交代导致自己闲暇的原因,但他如果身居朝廷要职,是不会如此的。个中隐约透出了他仕途不得意的心情。

  “春入四支浓似酒”写昼眠前的感觉。在暖融融的阳春季节,人会感到手脚软绵绵的,就像喝醉了酒一样。用“入”字来形容春意沁人肺腑,十分妥贴。“风吹孤梦乱如云”,是回忆昼眠中的情景。“孤梦”,说明这一觉睡得香甜安稳,连梦都被春风吹乱,如天上飘浮的白云,理不出头绪。其实,从作者这种连梦境都不愿如实透露的写法中,可以见出他深埋在心底的某种苦衷的端倪。

  颈联是叙事。“诸生”指集贤院的学生,他们趁着大好春光正在朗朗读书。而作者自有定力,在弦诵声中照样能集中心思,不废勤读。他是在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进士及第后,经吕公著推荐才得到这个小官职的,对这个不能尽其才的职位虽有所不满,但仍忠于职守,有时还可忙里偷闲。

  最后两句写作者昼眠后的情景。打个呵欠,伸伸懒腰,掀帘下阶,徐步出门。这才发现天色已近傍晚,风儿正吹着落花,满院飘洒。昼眠后的诗人怡然自得地欣赏着这黄昏时节的景色,表面上悠闲自在。实则从诗人对“自纷纷”的落花描写中,可以体会到他无可奈何的情绪。花开花落,只能顺应节气,任其自然;人的升降荣辱,亦命中注定,不必强求,应泰然处之。这种对人生的态度不算是积极的,但作者也只能如此了。

  这首诗虽是作者记录日常生活中的一件极普通的小事,但层次分明,言简意深,字里行间透露出作者是一个忙里偷闲、闹中求静有生活情趣之人,也反映出作者以为屈才的不满情绪。

参考资料:
1、 傅德岷,李元强,卢晋等编著.宋诗名篇赏析:巴蜀书社,2012.02:160
2、 缪钺等撰写 .宋诗鉴赏辞典 .上海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7.12 :494-495
山村病起帽围宽,春尽江南尚薄寒。
山村病起帽围宽¹,春尽江南尚薄寒。
译文:山村生着病的人面容消瘦,帽围顿宽,江南的春天已过仍然有一点寒意。
注释:¹帽围宽:形容面容消瘦,帽围顿宽。
志士凄凉闲处老,名花零落雨中看。
志士凄凉闲¹处老,名尚零落²雨中看。
译文:有志之士凄凉地在闲居中老去,看着名贵的花在雨中凋谢。
注释:¹闲:原作“何”,据钱仲联校注本改。²名尚零落:犹言好尚凋谢也。
断香漠漠便支枕,芳草离离悔倚阑。
断香¹漠漠便支枕²,芳草³离离悔倚(yǐ)
译文:空气中余香缭绕,我无所事事便倚靠着枕头;看到繁盛的香草后便后悔倚栏远望。
注释:¹断香:犹言余香缭绕。便,合适。²支枕:倚枕也。³芳草:香草。⁴阑:一作“栏”。
收拾吟牋停酒碗,年来触事动忧端。
收拾¹吟牋(jiān)²停酒碗,年来触事动忧端³
译文:放下酒碗整理诗笺,近年来遇到的事情引发了我的忧愁!
注释:¹收拾:整理。²吟牋:诗笺也。牋:一作“笺”。³忧端:忧愁之意绪。

  陆游的作品有其独特风味,总是能将悲愤激昂和闲适细腻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融于一炉,而本首诗就是其代表作,尽管“闲”的意味跟足。

  这首律诗的主旨可以用曹植的“闲居非吾志,甘心赴国忧。”这两句诗概括。诗词作品中的“闲”常常和“愁”联系在一起,构成了最苦的万种“闲愁”。

  无论是“帽围宽”,“尚薄寒”,还是“香漠漠”,“草离离”,更不必说“志士凄凉”,“名花零落”,无不构成了“闲愁最苦”,虽然诗人用闲适的口吻,细腻的描写来表现,却始终无法掩盖心中悲愤苦闷的愁绪。

  钱钟书先生认为,南北宋交替时的许多爱国诗人,只表达对国事的忧愤或希望,缺乏陆游把生命和力量都交给国家去支配的壮志和宏愿。上述见解在末句中也充分地表现出来。只要“触事”就会“动忧端”,不只是“潦倒新停浊酒杯”,更不会“收拾吟笺”,否则就没有此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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