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的前二联状写外家南寺的深秋暮景,景中寓情。后二联抒发国破家亡的感慨,议论警醒。诗中用秋梧、晚烟、乱蝉等富有象征意义的凄凉意象,构成一幅萧瑟黯淡的深秋图景,使读者自然而然地的体味诗人在诗中所涵咏的意味,体现了“神余象外”的艺术特点。
首联抑扬有致,渲染悲秋氛围。时值秋日傍晚,高大挺拔的梧桐树,伸展繁枝茂叶,不停地摇晃,舞动着一缕缕袅袅上升的炊烟。庭院内,秋风瑟瑟,秋露滴滴,诗人才感觉到深秋已悄然来临。梧桐在古人眼中是一种嘉美的奇树。齐谢眺《游东堂咏桐诗》说它“高枝百丈余,枝生既婀娜,叶落更扶疏”。一个“动”字,给梧桐树注人了生机,仿佛是它在傍晚时分当空舞动着轻袅的炊烟。秋日梧桐的繁盛丰茂,在视觉上给人一种错觉,使诗人未能强烈意识到秋色的浸染;只是满院的风露,才从触觉上使诗人真切感受到浓重的秋意。前扬后抑,顿挫有致。这两句不避重复,连用两个“秋”字,浓浓地酿造了“悲哉秋之为气也”的气氛。
颔联虚实相参,传写故国哀思。眼中看到的是高岸崩陷,变成洼地,深谷填塞,反成山陵。诗人用自然界地理上高下易位的变化,比喻世事发生巨大变化,这觉指国破家亡。沧桑之感与悲怆之情,使诗人久久陷在深重的忧愁觉。而西坠的残阳,乱噪的寒蝉,又添愁助恨,使诗人更加心烦意乱。这觉,“高岸”、“深谷”并非“眼中”所见的实有之景,而是诗人拈来比喻的虚拟之物;“残阳”、“乱蝉”是“眼中”具象的实有之景,诗人却将它们置于抽象的“愁觉”。笔姿虚实互生,更增沉郁之情和顿挫之致。
颈联今昔对比,喟叹沧桑巨变。元氏家族几代为官。曾祖做过北宋的隰州团练使,祖父为金朝的柔服丞,父隐居不仕,叔父格屡任县令,诗人官至尚书省左司员外郎,可谓“世代衣冠”。然而,金亡后,他沦为阶下囚、亡国奴,自此,他抱定“今是中原一布衣”(《为邓人作诗》)、“衰年那与世相关”(《乙卯端阳日感怀》)的生活宗旨,成为金朝遗民。从昔日的“世代衣冠”到今日的“中原布衣”,他有多少故国盛衰兴亡的感叹啊!他回到儿时读书的外家南寺时,人已垂垂老矣,物是人非,怎不追忆当年那寻梨觅栗的生活情景呢!从“衣冠”到“布衣”,地位悬殊,从少年到白头,岁月漫长,时空的强烈对比呈示诗人内心巨大的怆痛。
尾联抚事兴叹,回首人生历程。诗人从外家南寺“僧窗借榻眠”开始读书生涯,辗转二十多年后,又回到外家南寺,“依旧僧窗借榻眠”。人生仿佛画了一个圆圈,一切重又回复原样。只是诗人作为历史长河中的一位匆匆过客,经历了人世间各种变迁,参透了人生真谛,如今已成了白发苍苍的老翁。平平的叙述,却蕴含着深沉的身世感叹和深邃的历史内涵。“依旧”二字看似等闲,万不可轻轻放过:以前是金廷臣民,现在金廷虽亡,自己“依旧”不改忠于金廷的初衷。这二字正体现了他矢志不仕的民族气节。
这首诗善于运用富有内蕴的物象呈露内心情感世界的震颤。秋梧、晚烟、风露、残阳、乱蝉,这些肃杀、萧瑟凄凉、衰微的意象,一经诗人驱使,即准确而有力地渲染了环境氛围,成为诗人宣泄哀伤悲痛心绪的媒介。这首诗又善于在平和冲淡的叙述中寓含深刻强烈的议论。“今日”、“当年”的兴亡感喟,“白头”、“依旧”的忠贞信念,不着一字,却让人受到深深的感染,其内含的精神力量胜过长篇泛泛而谈的大论。
这首气势磅礴的诗,既描狼山之景,又抒诗人之情,在众多关于狼山的诗篇中可称冠冕。
首联总起全篇,突兀峥嵘。“万里昆仑谁凿破,无边波浪拍天来。”登山面江望海,只见波浪滔天,西向而望,无边波浪拍天而来,缘此而提出是谁凿破了万里之外的昆仑山,使大水冲决而出,奔腾而下?北宋时狼山还孤悬江中,尚未和陆地相接,到南宋文天祥《渡海望狼山》时也只见“狼山青几点,极目是天涯。”王安石是登山眺望,又处于长江出海处,和唐代杜甫登夔州白帝城时所写《登高》虽也见“不尽长江滚滚来”不同,那是在长江中上游,从高处俯瞰,而狼山仅一百多公尺高,和长江入海处的江面开阔相比较,就更觉江阔水大,波浪拍天。“凿破昆仑,地势高,水量大,气势恢宏。用“谁凿破”的提问,更是想落天外。诗一开始就攫住读者,加之“无边波浪拍天来”更给人以汪洋浩渺之感,且有震撼力。这一开篇,不仅起笔不凡,而且为全诗抒情奠定了基础。
颈联写近景,叙感受。“晓寒云雾连穷屿,春拍鱼龙化蛰雷。”诗人是春季早晨登临狼山的,只见云雾迷漫,岛屿、沙洲都在雾幔之中,春拍之后,春雷动,原来冬眠蛰居的鱼龙都活跃起来,上句的静景,和富有动态感的下句相映衬,使人更觉得春意勃郁。如果说首联从宏观上写出了狼山地处长江之委海之端的地理形势,那么此联就从近景上写出了狼山的地貌特色。
腹联宕开一笔,赞此处犹如仙境。“阆苑仙人何处觅,灵槎使者几时回。”“阆苑”,传说神仙所在的地方。到哪里去寻找阆苑的仙人呢?意谓这里就是人间仙境。“灵槎”即星槎,古代神话中往来天上的木筏,《博物志·杂说下》:旧说天河与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滨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诗人由上两联的实写,到此转为虚写,意在赞美狼山实为神仙居所。以上则将狼山的远景、近景、实景、虚意写全、写足,充分显示了狼山的风貌和意境。
尾联总绾全诗并发感概。“遨游半在江湖里,始觉今朝眼界开。”王安石从家乡临川出来后,应试、为官,还不曾有后来丰富的阅历,初见如此浩渺江面,“始觉今朝眼界开”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赞叹之言出于胸臆。登狼山,“举首四顾,海阔天空;长啸一声,山鸣谷应”确使人眼界顿开,心胸豁朗。
《狼山观海》系王安石早期作品,从此可见这为他后来的创作现出端倪,也为有宋一代诗作埋下根芽。象“万里昆仑谁凿破,无边波浪拍天来”“遨游半是江湖里,始觉今朝眼界开”语言率直,就如钱钟书先生所说的“把锋芒犀利的语言时常斩截干脆得不留余地,没有回味的表达了新颖的意思”(《宋诗选》第48页)缪钺先生也说:“王安石少以意气自许,故语惟其所向,不复更为涵蓄。后为郡牧判官,从宋次道尽假唐人诗集,搏观而约取,晚年始尽深婉不迫之趣。”(《宋诗鉴赏辞典》第11页)《狼山观海》正体现了王安石早期的诗风。这也可能是北宋初期诗风使然,同时王安石这一诗风也为宋诗的质直、散文化,形象思维不及唐诗埋下根芽。
《狼山观海》虽然是王安石的一首逸诗,可是它给留下了写南通狼山的名篇,也可窥见王安石早期诗风,并对研究宋诗有一定价值。不仅南通人重视它,也是王诗与宋诗研究界值得珍视的。
这首词写了一座神庙的景象。
上片头二句写出庙词的环境,境界深邃。“翠娥”二句,是写神仙们已去,空留庙宇,含有抚昔伤今之意,与崔灏《黄鹤楼》诗中的“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意境相似。
下片写庙内清凄的景象:古画犹在,旧日仙人们的车驾犹存,而仙人们已去,清夜沉沉,银灯隐约,一派阴森气象。
“南都信佳丽,武阙横西关”概述南阳佳丽之地、巍峨武阙山的雄伟壮阔之景。
“白水真人居,万商罗鄽闤。高楼对紫陌,甲第连青山。”描绘一幅汉光武帝所管辖的市井繁荣,万商云集,皇亲国戚、王侯将相多居住于此,以突显出南阳商业发达、壮阔富饶。
“此地多英豪,邈然不可攀。陶朱与五羖,名播天壤间。”紧扣前文,借南阳山川美景抒发情怀,继而联想到南阳英豪美女的事迹,继而从而触动李白内心处的赞赏情怀,歌咏南阳英豪。
“丽华秀玉色,汉女娇朱颜。”丽华就是皇后阴丽华,是夸南阳美眉漂亮早已艳名远播。
“清歌遏流云,艳舞有馀闲。遨游盛宛洛,冠盖随风还。”描绘一幅美女清歌响遏流云、舞姿优游从容的美丽风景图,侧面点染出南阳乃国杰豪英,人杰地灵的地方。
“走马红阳城,呼鹰白河湾。谁识卧龙客,长吟愁鬓斑。”讲述李白以诸葛亮自况感怀,自叹没有知己而因愁鬓斑。
综观全诗,前六诗句李白描绘了南阳山川形胜和繁华的市面景观:武阙山横亘,货币流通,商贾云集,楼高道阔,甲第连山。接着六诗句描写南阳风流人物的事迹:英豪,则有范蠡、诸葛亮;美女则有阴丽华、汉水神女。继而四句写南阳旅游观光之胜。清歌艳舞可赏,宛、洛可游,故冠盖络绎,走马呼鹰。最后二句以感怀为主,以诸葛亮自况,叹无知己,故而因愁鬓斑。诗的主旨是讲述诗人对南阳英豪的钦敬和仰慕,并以卧龙自比,以申用世之志,抒发怀才不遇的感叹。李白最后借此抒发不得志之情,也是一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