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佳客》,即《鹧鸪天》,首见于北宋宋祁之作,至晏几道填此调最多。《词谱》卷十一说:“宋人填此调者,字、句、韵悉同”。因贺铸词有“化出白莲千叶花”句,故又名《千叶莲》,又因其有“梧桐半死清霜后”句,故又名《半死桐》,又名《于中好》、《思越人》、《看瑞香》、《第一花》、《禁烟》、《翦朝霞》、《骊歌一叠》、《锦鹧鸪》、《避少年》、《鹧鸪引》、《醉梅花》。双调,五十五字,上片四句,下片五句,上下片各三平韵。前片第三、四句,与过片三言两句多作对偶。
“丹桂”四句,上片写闰中秋景色及词人的感想。言桂花已经二度开放,菊花的花期亦相应延长了。词人以桂、菊两种秋季当令的花,点出“闰中秋”的特点;即是这年秋天有了两个八月,秋天就足足延长了三十天。因此,接着词人又说,天上的圆月就像人间的宝镜一样,因为是“闰中秋”,所以缺而复圆;而自天河而来的泛星槎亦在“闰中秋”时去而复还。“仙槎”,即贯月查。
“分不尽”五句,下片即景感怀。言中秋天凉,而时令也在八月之半,今遇“闰中秋”,所以又可以将之分成一半,故词人反而有“分不尽,半凉天”的一种感觉,词人闲暇无聊,唯有这天上圆月与之作伴,又因为是在“闰中秋”的缘故,时令还没有到深秋,所以气候也还不太凉冽;月中嫦娥也显得非常引人注目,所以词人才有可能,又一次在这天晚上独倚栏干欣赏这一圆月了。
此诗写重阳赏菊,就地取材,寓意于菊花、蝴蝶,又借秋色表现诗人年老而乐天的情怀。最后一句其实是想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境遇,暗示自己就如同明日的菊花一样。全诗精细收敛,清秀细密,总体较为清逸,但也有老健疏放如杜诗者。
诗写登高赏菊,把酒赋诗,难得一聚,酒喝醉了也要多看一会儿菊花,不要急忙打算回家。因为今日黄花盛开,明日黄花凋零,时光不再,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诗人赋蝴蝶以人情。秋天,菊花独放,是蝴蝶唯一的依傍,眼见菊花重阳节后也将憔悴无花可依,不禁犯愁。蝶愁实际是人愁,蝶都知愁人更愁。直说人愁太直露、太扫兴、煞风景。由蝶愁寓人愁,含蓄委婉,诗意更浓。秋天蝴蝶和菊花关系密切,让蝴蝶寓人愁最合情理。“闻道”四句意思是说,如果在九月九重阳节之后去欣赏菊花,那时金黄的菊花已经枯萎,观赏时也就没什么趣味了。苏轼咏叹“明日黄花蝶也愁”,其实是想表达自己怀才不遇的境遇,暗示自己就如同那过时的菊花一样。
此诗写重阳赏菊,就地取材,寓意于菊花、蝴蝶,又借秋色表现诗人年老而乐天的情怀。全诗精细收敛,清秀细密,总体较为清逸,但也有老健疏放如杜诗者。
《隆中对》就是写刘备前去拜访诸葛亮,请诸葛亮出山为他出谋划策。文章通过隆中对策,给读者塑造了诸葛亮这个具有远见卓识的政治家和军事家的形象。他善于审时度势,观察分析形势,善于透过现状,掌握全局,并能高瞻远瞩,推知未来。作者对诸葛亮这个人物形象的塑造,是逐步深入地完成的。
文章开头写他“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就颇耐寻味。“躬耕陇亩”,并不是简单地写他亲自耕作,而是着重说明他隐居于田野。于此读者可以想到,一个负有卓越才识的人而隐居不仕,必有重重忧事在心。而“好为《梁父吟》”,就正含蓄地揭示了这个问题。《梁父吟》,是古歌曲,是一首流传在齐鲁之间的感慨时事,忧伤战乱的歌曲。诸葛亮吟诵这首歌曲,在于借古抒怀,以表达他感伤乱世的思想感情和对军阀混战的不满。作者用一“好”字,说明他并非偶尔一吟,可见其感慨之深。“身长八尺”,是外貌描写。但从这堂堂仪表的外貌描写里,不仅为了显示人物的魁伟英俊,而且也在于揭示人物的内心世界。所以作者接着写他“每自比于管仲、乐毅”,这就更看出他不同于芸芸众生。管仲,是春秋时期辅佐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成就霸业的显赫一时的豪杰。乐毅,是战国时期燕昭王的国相,曾率五国之师伐齐,拿下齐国七十余城,迫使齐王狼狈出奔的英雄。诸葛亮“自比于”他们,说明他和他们一样胸怀大志,决非庸人一流。对诸葛亮的自许,客观上也有不同的反响,对此作者也着意作了交代。“时人莫之许也。惟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与亮友善,谓为信然”。这里说的“时人”,自然是指当时社会上的一般人。他们“莫之许”,并不说明他才能低下,平生无大志,恰恰说明他深沉的性格特征,说明他不是那种夸夸其谈,锋芒毕露的人,而是一个声闻不彰,谨慎从事的人。因而不被“时人”真切了解,那是很自然的事。至于了解他的,与他“友善”的崔州平和徐庶,则完全承认诸葛亮的自许是符合实际的,决非妄自尊大。接着写徐庶向刘备推荐他,更见出他的神采非凡。徐庶说:“诸葛孔明者,卧龙也,将军岂愿见之乎?”他用“卧龙”一语,对诸葛亮作了崇高而又形象的评价。在封建时代,“龙”是被神化了的四灵之长,用“龙”来比喻诸葛亮,在当时可算是最高不过的评价了。然而又用一个“卧”字,说明他虽有卓绝的才干,却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这又与文章的首句“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作了有机地呼应。“思贤若渴”的刘备听得有这样一个“卧龙”式的人物,自然是求之心切了。于是便脱口说出“与君俱来”。可是他并不了解诸葛亮决不奉迎以求闻达的为人,所以徐庶接着说:“此人可就见,不可屈致也。将军宜枉驾顾之。”这不仅把诸葛亮那种决不屈身俯就的品质和至高无上的尊严写了出来,而且也为刘备屈身亲往隆中求见诸葛亮作了铺垫,制造了气氛。刘备屈驾求见诸葛亮,“凡三往,乃见。”这既是对刘备是否真诚求贤下士的观察和考验,同时也是对诸葛亮自许甚高,决不轻易结交出仕的再次揭示。刘备“凡三往”求见诸葛亮,这就完全可以证明刘备的求贤下士是出自真心诚意,诸葛亮这才同他相见。刘备“三往”,旨在讨计问策,以成就大业。问策之前,刘备先“屏”去左右人等,这就进一步说明,他们虽然只是初次相见,但决非一般的往来酬酢,弄得如此机密,想必有大事相商。事实也正是这样。刘备“屏”去左右之后,首先从“汉室倾颓,奸臣窃命,主上蒙尘”的天下政治形势说起,表露他对汉室江山倾颓,皇帝遭到挟持的深切忧伤,以及对奸臣(主要指曹操)窃取政柄的强烈不满。接着又以十分谦逊的口吻和坚定的态度述说了自己“兴汉除奸”,“欲信大义于天下”的平生抱负。最后诚挚恳切地提出咨询,向诸葛亮求教,从而引出诸葛亮的对策。诸葛亮对策,是本文的重点,也是集中刻画诸葛亮这个卓越的政治家和军事家形象的重点。
诸葛亮在对策中,为刘备成就蜀汉大业规划了一条明确而又完整的内政、外交政策和军事路线,相当周详地描绘出了一个魏、蜀、吴鼎足三分之势的蓝图。这个蓝图,是建立在对现实进行科学分析的基础之上的。刘备后来就是基本上按照这个政治方案建立了蜀汉政权,形成了天下三分的政治局面。
从写作上看,本文的层次极为清晰,结构十分谨严。作者自始至终围绕着诸葛亮对策这个中心思想,围绕着诸葛亮这个人物形象进行叙写议论。作者先写“隆中对”前,次写“隆中对”时,后写“隆中对”后,结构布局一目了然。写“隆中对”前,采用了正面叙述的方法,写出了人物的生活、思想、交游及其社会声誉,这就粗略地勾勒出了诸葛亮其人的与众不同。继而又从侧面加以叙写,通过徐庶的荐举和刘备的屈驾“三往”,进而衬托出诸葛亮的才质非凡。这就为诸葛亮对策作了铺垫,制造了气氛。先有刘备之请,而后有诸葛亮之对,自然是顺理成章。如果说隆中对前,是通过作者的叙述和他人的反响来突出诸葛亮的高明的话,那么隆中对时,则是让人物自己登场现身说法,进行具体论述,从而更雄辩地展示人物的高明。基于诸葛亮对天下形势深刻观察和科学分析,把自己的对策作了有条不紊地论述。如前所述,他先论“不可争”与“不可图”,次论“可争”与“可图”,最后写“争”与“图”的具体步骤和规划,沿着事物本身发展的规律,由近及远,层层递进地阐述了自己的见解,这样写来,既精辟地论述了当前形势,又推断了将来的发展趋势。在论及建立根据地时,什么地方适宜,什么地方不适宜;什么地方先“图”,什么地方后“图”,谈得一清二楚。在论及统一大业时,先谈对内、对外等多方面的准备,后谈如何进攻,思路也十分清晰。而文中所写隆中对后的反响,不论是对人物形象的刻画,还是从文章的结构来看,都是一个有机的整体。
本文语言的概括精练,也达到了相当完美的高度。诸如写“亮躬耕陇亩,好为《梁父吟》。身长八尺,每自比于管仲、乐毅。”仅仅用22个字,就把诸葛亮的生活状况、思想状貌、体躯外貌以及生平抱负勾画出来。再如诸葛亮对策后写刘备的反响,只用一个“善”字,就把刘备对诸葛亮的高度评价和他此时此刻的心境写了出来。而当关、张“不悦”时,刘备仅用“孤之有孔明,犹鱼之有水也”这个通俗易懂的比喻,生动形象地道尽了他们之间不可分割的亲密关系。而其中似尽未尽的深刻内容,留待读者去寻思玩味。再就全文来看,篇幅也极为有限,然而却能把对策及其前前后后写得那么广阔,分析得那么透辟,论述得那么周详,也是难能可贵的。足见本文言简而意赅,文省而深刻的特色。《三国志》被时人誉为“善叙事,有良史之才”,于此可见一斑。
唐朝末年,各种社会矛盾纷纷激化。广大河淮地区遂成为新旧军阀朱温、时溥、杨行密等进行割据混战的战场。这些军阀在镇压农民起义的战争中曾以杀人邀取战功,飞黄腾达;在割据混战中又以屠戮生灵来建立武功,以满足各自不可告人的权力欲。《吊万人冢》就是战乱后诗人客游河淮地区时根据所见所感而剪取的一幅社会缩影,控诉了统治者为一己私利而压迫人民的血腥罪恶。
这首诗以景托情,以情驭景,情景交融,颇具艺术感染力。首句“兵罢淮边客路通”,落笔便写出诗人客游河淮地区的时间是在“兵罢”之后;“客路通”三字含蓄地表达出诗人对于战乱暂时结束的欣喜之情。
次句“乱鸦来去噪寒空”,承上而来,在刚刚振起的欢悦情感上兜头泼来一盆冷水——一路之上,人烟灭迹,黑鸦聒噪,从而使诗歌画面陡然涂上了一层恐怖荒凉的色调。“乱”字写出了黑鸦遮天蔽日之多;乌鸦以食腐肉为生,万人冢上空乌鸦的狂欢乱舞,愈显出战乱中死人之众,使天空弥漫着一片凄寒之气,给人思绪上增添了悲切感。第三句“可怜白骨攒孤冢”,是以情驭景的妙笔,它以特写式的镜头拍下了“千里无鸡鸣,白骨蔽平原”的现实场景,一个“孤”字蕴含了对枉死者离乡背井、惨死他乡的无限同情,令人容易从枉死者联想到战争给幸存者所造成的家庭悲剧和心灵创伤。句首冠之以“可怜”二字,为诗情向高潮的发展提供了推动力,足以表达出诗人的强烈同情心。末句“尽为将军觅战功”是全诗的高潮。可以说,前三句所展示的都主要是事物的现象及结果,而这最后一笔才是探究问题之本质的所在。“尽为”写出了造成生灵涂炭原因的独一性,“觅战功”则点破了朱温之流发动战争的目的性和自私性。这是全诗中关键的飞跃,具有高屋建瓴的气势和认识高度。但这一感情的飞跃,却正是踏着前三句景物描写而达成了水到渠成的升华;没有前三句景的铺陈,第四句的宕出就必然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这首诗在思想上与曹松《己亥岁》中“一将功成万骨枯”及杜荀鹤《再经胡城县》中“今来县宰加朱绂,便是生灵血染成”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由于它选材典型,构思别具一格,所以,历来为读者所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