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阴漠漠,海棠花底东风恶。”“漠漠”,是寂静无声之意;“恶”,在这里是“猛烈”之意,是由“狠、厉害”的意思引申而来,此义至今在某些地区的方言中还保留着(如鲁西南和豫东)。首二句说,春天的时光万籁俱寂,但从海棠花穿过的东风却吹得强劲猛烈。标题中说“赏海棠作”,却人写海棠花的艳丽,而突出了“东风恶”。写春风、春光一般是喜悦、温暖、吹拂、和煦,纵使风大天寒,也人过用“料峭”之类的词来形容。词人别出心裁,一方面是“写实”,另一方面,也只有这样写,才与下文协调。
“人情人似春情薄”一句,紧承“东风恶”,意思是说,人对花是有情的,春天、春风对花是薄情的,因此“东风”对花猛吹乃至摧残。正因为人有情春薄情,所以“人”或者就是作者自己,才“守定花枝,人放花零落”。上片人写海棠花如何美丽娇艳,侧重写人对花的态度,对海棠的爱怜和保护,反衬海棠花的艳丽,是脱俗之笔。
过片之后,写以酒浇愁,虽然忧愁无法排解,但酒醉酒醒人忘海棠花,进一步说明了它在词人心目中的地位,使全词主旨更为鲜明。
“绿尊细细供春酌,酒醒无奈愁如昨。”词人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发愁,酒只能暂时麻醉神经,却人能从根本上排解忧愁,酒醒后“愁如昨”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古来写“酒”与“愁”的诗词很多,如柳永有“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饮还无味”(《凤栖梧》),又有“黯然情绪,未饮先如醉,愁无际”(《诉衷情近》)。意境与该词相近,这说明管鉴在某些方面受过他以前的一些词人的影响。
但“殷勤”以下三句,则属作者创新。“殷勤待与东风约”一句,与上片“海棠”句相呼应,他要与那吹得迅猛异常的“东风”“约定”,“规劝”它:“莫苦吹花,何以吹愁却?”前句说,你人要苦苦地去吹那海棠花了;后句说,你用什么办法把我的“愁”吹跑呢?这里的写法颇为微妙,一是把“东风”人格化了,一是把作者的感情完全融合在客观事物中。把内心活动包含于客观景物之中,在我国古典诗词中历来有之,所谓“神与诗者妙合无垠”(《夕堂永日绪论》),自然和谐而恰到好处,这首词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春季天气阴雨绵绵,海棠花树被猛烈的东风吹得东摇西摆。人要赏花,人像春风摧花那样薄情,守定海棠花枝,人让鲜花凋零。
端起酒杯在春风中细细品尝,却无奈酒醒之后愁绪还像昨天一样。殷切地期待跟东风约定,人要猛烈地吹花,为什么人把愁绪吹走呢?
注释
醉落魄:词牌名。又名“”一斛珠”“怨春风”“章台月”等。属中吕调。双调五十七字,前后段各五句、四仄韵。
人情:即人要赏花。
春情:指东风催花落。
绿尊:同“绿樽”,酒杯。
“春阴漠漠,海棠花底东风恶。”“漠漠”,是寂静无声之意;“恶”,在这里是“猛烈”之意,是由“狠、厉害”的意思引申而来,此义至今在某些地区的方言中还保留着(如鲁西南和豫东)。首二句说,春天的时光万籁俱寂,但从海棠花穿过的东风却吹得强劲猛烈。标题中说“赏海棠作”,却不写海棠花的艳丽,而突出了“东风恶”。写春风、春光一般是喜悦、温暖、吹拂、和煦,纵使风大天寒,也不过用“料峭”之类的词来形容。词人别出心裁,一方面是“写实”,另一方面,也只有这样写,才与下文协调。
“人情不似春情薄”一句,紧承“东风恶”,意思是说,人对花是有情的,春天、春风对花是薄情的,因此“东风”对花猛吹乃至摧残。正因为人有情春薄情,所以“人”或者就是作者自己,才“守定花枝,不放花零落”。上片不写海棠花如何美丽娇艳,侧重写人对花的态度,对海棠的爱怜和保护,反衬海棠花的艳丽,是脱俗之笔。
过片之后,写以酒浇愁,虽然忧愁无法排解,但酒醉酒醒不忘海棠花,进一步说明了它在词人心目中的地位,使全词主旨更为鲜明。
“绿尊细细供春酌,酒醒无奈愁如昨。”词人没有说是因为什么发愁,酒只能暂时麻醉神经,却不能从根本上排解忧愁,酒醒后“愁如昨”也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古来写“酒”与“愁”的诗词很多,如柳永有“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饮还无味”(《凤栖梧》),又有“黯然情绪,未饮先如醉,愁无际”(《诉衷情近》)。意境与该词相近,这说明管鉴在某些方面受过他以前的一些词人的影响。
但“殷勤”以下三句,则属作者创新。“殷勤待与东风约”一句,与上片“海棠”句相呼应,他要与那吹得迅猛异常的“东风”“约定”,“规劝”它:“莫苦吹花,何以吹愁却?”前句说,你不要苦苦地去吹那海棠花了;后句说,你用什么办法把我的“愁”吹跑呢?这里的写法颇为微妙,一是把“东风”人格化了,一是把作者的感情完全融合在客观事物中。把内心活动包含于客观景物之中,在我国古典诗词中历来有之,所谓“神与诗者妙合无垠”(《夕堂永日绪论》),自然和谐而恰到好处,这首词便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此诗的起句采取了乐府《相逢行》传统的开篇方式:“夹道开洞门,弱柳低画戟”,先极力描写府第的高大、华贵、庄严,如古辞:“黄金为君门,白玉为君堂。……中庭生桂树,华灯何煌煌”;南朝梁张率:“高门既如一,甲第复相似”;昭明太子萧统:“朱门间皓壁,刻桷映晨离。阶植若华草,光影逐飙移。”但在具体的描写方法与文字技巧运用上,又存在明显的差异。李贺诗没有铺金叠翠,也没有用什么渲染夸张的词汇修饰,却通过一种暗示性的笔触,将府第的高大庄严充分地显现出来。这里,诗人不写府第的壮丽庄严,而写道狭;不写门前那标志着身份地位的画戟如何高大,而写高高的垂柳却低于画戟。实际上,是府第的宏伟而使道路显得狭窄;画戟的高大而使垂柳显得低矮。这种透过一层、深入一层的写法,使府第的气派在“夹道”与“弱柳”的衬托之中,恍然如在目前。与那些直写府第高大华贵的诗句相比,不仅更富有诗的含蓄,而且也更容易引起读者的联想。
接下两句进一步渲染府第深院的环境气氛。按照传统乐府的写法,这里应该描写的是,深深庭院中到处高屋栉鳞、繁华似绵的景象。而诗人却抛开了这些早已被《相逢行》的作者们写俗了的写法,仅仅选择了这样一个镜头:“帘影竹华起,箫声吹日色。”这两句诗都极力写动,似乎要以帘动与箫声为这华贵的大院增添一点儿热闹的气氛。然而,从艺术效果来说,帘动与箫声,不仅没有使大院增加一分生气,反而使人感到了人生经历中不常体验到的一种沉寂。这两句诗的写法,和南朝梁王籍《入若耶溪》中的名句:“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有些类似,同样都是以动写静,但王籍笔下的静,使人感到的是大自然的优美和沉浸于其中的惬意,透露出人与自然神交以后的精神意趣。而李贺笔下的静,却给人一种与世隔绝后难以忍受的空寂感,甚至隐隐地在繁华似锦中透露出抒情主人公内心的凄凉与无可奈何,这才是这两句诗真正所要体现的意趣与心态。
关于在这种沉寂的环境里生活的人的样子,诗的第四句虽然透露出一点儿信息,但那是在帘幕之后“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隐隐约约的形象,还不能让人一下子看清她的面目。于是,诗的第五、六两句就把镜头转而直接对准了这深院中的人物:“蜂语绕妆镜,画蛾学春碧。”原来这位伴着帘影、伴着“箫声吹日色”的抒情主人公竟是一位女子。只见她站立在梳妆台前,对镜描绘着蛾眉。而那蜜蜂“嗡嗡”叫着,好像也知欣赏其美貌一样地飞前飞后,“议论不休”,好象在寻找着散发出阵阵芳香的花儿。这两句写人物非常含蓄传神,始终没露出人物的容貌形象,却抓住蜜蜂错把女子当成鲜花的细节和女子对镜梳妆的一个动作,写出她如花似玉的美貌,透露出她对美的追求,同时,也流露出几分顾影自怜之意。这样一位美貌的女子,她的青春、她的生命活力,居然只能在对镜梳妆中慢慢消逝,只能在孤独寂寞中百无聊赖地度过。这是十分难堪的境地,也是非常不幸的生活。
最后两句是全诗的高潮,也是点睛之笔。诗人的镜头从闺房摇向庭院,展现了一幅十分美丽动人而又带有几缕忧伤的画面:“乱系丁香结,满栏花向夕”。“乱系”与冯延巳《谒金门》“闲引鸳鸯芳经里,手挼红杏蕊”中的“手挼”是一个意思。这里诗人捕捉住最能反映人物内心活动的动作,写她手里系着丁香结,可她的心好像又并不在这儿。她在想,在盼望,又在感伤。短短的几个字,意味无穷,把女主人公心绪茫茫、心事重重、茫然无措又惆怅伤感的种种复杂心情写得真切可感,恍然可见。最后的结句也很精妙,不写人物,不抒情思,却落在写景上,描绘出花园中满栏的鲜花沐浴着夕阳的余辉、格外动人的景象。这是写景,也是言情,其字里行间,分明传达出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意趣。这里的“向夕”二字尤其耐人寻味。它写出了这眼下的鲜花已不是初春时节蓓蕾初绽的时光,而是已经开始“向夕”了。即是说,它们春花烂漫、最有魅力的时刻就要逝去,美好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等待它们的将是不可避免的凋残的命运。显然,诗人这里写花、写景,都含有暗喻、象征的意味。这闺中少女青春无几,这花就是她虚度年华、青春将逝的命运的形象写照。透过这个以花喻人的结句,再回过头去品味全诗,就不难理解诗人为什么要特地描写“帘影竹华起,箫声吹日色”的清幽寂寞气氛,去渲染时光的难捱,独处的百无聊赖。也不难理解诗人为什么要通过女主人公对镜梳妆的情节,去实现人物试图以精心的梳妆打扮挽住即将逝去的青春年华,以葆青春常驻的心理情绪。同时,也可以进一步理解女主人公在“乱系丁香梢”时所倾注的复杂感情。诗贵含蓄,结句尤重含蓄蕴藉。这个结句确实结得很妙,它不仅照应全诗,又能言有尽而意无穷,给人留下充分的回味余地。
这首诗最突出的特点,就是没有一句一字直接将诗意说破,却又在字字句句中蕴含着诗意。每一笔描写,每一处刻画,看似互不相涉,跳跃性极大,却又能以内在的情感线索联结在一起,使人读来自有一种含蓄美、朦胧美,给人以余味不尽的美感。
李贺的这首《难忘曲》,并不仅仅是为写美人迟暮而写美人迟暮。美人迟暮的题材在传统诗歌中,都是用来表现怀才不遇的主题的。李贺的诗歌总是充满了哀怨凄凉的声音。这首诗中的被锁在高墙内孤凄的、无人赏识的、没有机会为人赏识的美人,实际也寄托了诗人自己受压抑而不能发挥才能的不幸遭遇,这也是他为何将此诗名为《难忘曲》的真正原因。如果再进一步了解了《相逢行》这一乐府古题最早的含义,也许会更有助于对这首诗诗意的理解。《乐府题解》在解释《相逢行》古辞时说:“晋陆机《长安有狭斜行》云:‘伊、洛有歧路,歧路交朱轮’,则言世路险狭邪僻,正直之士无所措手足矣。”
这篇文章主要记叙作者在某日中午至黄昏意外所见的海市蜃楼,从“海中忽涌数山”到一切幻景“冉冉漫灭”的全过程,再从海市的壮观和幻灭,联想到曾经烜赫一时的豪华宫殿楼台以及它们的主人的悲剧,抒发生灭无常、荣枯莫测的历史感慨。全文将海市蜃楼景色描绘得传神入化,又联想到人世沧桑,饱含着哀国叹时的幽咽情怀。
作者先说读《汉书·天文志》时,根本就不相信“海旁蜃气像楼台”的说法。等到避寇海滨,家童跑来报告海上出现海市,父老以为怪异的时候,先是“骇而出”,接着登楼而望,“第见沧溟浩渺中,矗如奇峰,联如叠巘,列如崪岫,隐见不常。移时,城郭台榭,骤变歘起,如众大之区,数十万家,鱼鳞相比,中有浮图老子之宫,三门嵯峨,钟鼓楼翼其左右,簪(檐)牙历历,极公若旌旗之饰,瓮盎之器,诡异万千。日近晡,冉冉漫灭。向之有者安在?而海自若也”。最后说“《笔谈》纪登州海市事,往往类此,予因是始信”。作者由原先的不相信,到骇而出,再到看得入迷,看得津津有味,再到完全相信,把眼见为实的海市情形描写得极为精彩。更妙的是文章的结尾,笔锋一转,说“秦之阿房,楚之章华,魏之异哉!”这就把历史的真实与现实海市的虚幻糅合在一起,说无暇惊诧感叹,实际上是对历朝历代大兴土木,建造豪华宫观楼宇的强有力的批判。
《蜃说》主要记叙作者在某日中午至黄昏意外所见的海市蜃楼,从“海中忽涌数山”到一切幻景“冉冉漫灭”的全过程,着意突现其生灭无常、荣枯莫测的情境。
“海市”时而像奇峰重峦,连绵不断;时而又化作鳞次栉比的城郭楼台和寺庙飞搪,时而又变为人物走兽、旌旗、器皿之状。最后,全部归于烟消云散,大海依然如故。“海市蜃楼”,何其命短!“《蜃说》的叙事状物固然堪称楷模,但作者的立意却不只在这里。宋文中,“论”“记”“说”是常见文体,“论”重于立论推理,“记”是对天文地理、奇闻逸事等的记叙。不过宋人爱发议论,“记”中也常有“论”的。“说”体介于“论”与“记”之间。明吴讷《文章辨体》说:“说者,释也,述也,解释义理而以已一述之也。”它类似今天的杂感,因事而发,揭示问题,说明道理,发抒感触。
《蜃说》要说明的义理决不在于古书的可信,文中细针密线的形象记叙,都是为下文的“说”作好铺垫。作者从海市的壮观和幻灭,联想到曾经烜赫一时的“阿房”“章华”“铜雀”“临春”“结绮”等宫殿楼台以及它们的主人的历史悲剧,无限的感慨油然而生。《史记·秦始皇本纪》记秦始皇造阿房宫:“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坐万人,下可建五丈旗。”《后汉书》记楚灵王建章华台:“穷上木之技,单珍府三室,举国营之,数年乃成。”《邺都故事》记曹操筑铜雀台:“其台最高,上有屋一百二十间,连接攘栋,侵彻云汉,铸大铜雀于楼巅,舒翼奋起,势若飞动。”《陈书》记陈后主修临春、结绮诸阁:“高数丈,并数十间。其窗墉壁带悬相栏槛之类并以沉香为之,又饰以金玉,间以珠翠,外施珠帘;瑰奇珍丽,近古所未有。”所有这一切,无不令人望而生畏,但终究还是逃脱不了化为焦上、尘埃的结局。它们的好景不长与海市蜃楼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蜃说》一文,林景熙似在述异,实际上却是借此抒发忠贞爱国之士在国家破亡之后悲愤交集的复杂感情。对赵宋王朝,他痛其不幸,怨其不争;对元蒙统治者,他痛苦而无奈地发出无力的替告,诅咒他们决不会有好下场。作者在《石翁妪》一诗中所写的“阅世如过客,兴亡了不悟”中流露的也是相似的心情。遗憾的是,有的宋文选本,在选录《蜃说》一文时,却删去了文章的末段,舍本逐末,取貌遗神,便寓意殊深的“蜃说”成了单纯述异的“蜃记”,其谬误显而易见。深味十余年亡国之痛的林景熙,正在愁肠百结之秋,不可能有对景自乐的闲情逸致。宋朝的散文创作,在理论上主张“传道明心”,王安石强调文贵致用:“所谓文者,务有补于世而已矣。”叶适也说:“为文不能关世事,虽工无益也。”南宋民族矛盾尖锐,散文理所当然地承担了反映社会风云和苦难的使命。宋亡前后的一个时期,散文和诗歌一样,爱国主义成为最突出最鲜明的主题。对投降派的谴责,对入侵者的憎恨,正是林景熙《蜃说》以及其他诗文深厚的爱国主义主题的两个重要方面。《蜃说》作幻想破灭后的无可奈何的慨叹和诅咒,正是作者在那个苦难岁月的深沉而挚着的爱国情怀的艺术反映。
懊恼曲,亦作《懊侬曲》、《懊恼歌》。据《古今乐录》云:“《懊恼歌》者,晋石崇为绿珠所作。”《懊恼曲》即其变曲。《南齐书·王敬则传》:“ 仲雄於御前鼓琴,作《懊侬曲》,歌曰:‘常叹负情侬,郎今果行许。’”
全诗分为三个部分,前四句借反面例子发端,含有明显的怨情。其后四句情绪发生转折,表达了女主人公仍相信人间有至死不渝的爱情。后八句通过焦仲卿和刘兰芝凄惨的爱情故事证明人间确有至死不渝的爱情,而这正是女主人公所希望得到的。诗的最后四句写的沉郁感人,悠悠的楚水映衬千年的野土,拉开了时间与空间的距离,给后人以足够的想象空间。在神驰古人爱情故事的同时又表达了一种深沉的怀恋之情。由满平野的“恨紫愁红”则可见同情焦仲卿和刘氏的人、物极多,甚至连泥瓦匠都不忍化作尘土的这对伉俪分开,就是烧瓦也要让他们成双成对,永不分离。最后二句写的颇有新意,在沉郁中又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三秋庭绿尽迎霜,惟有荷花守红死。”这一联运用象征隐喻手法,借物写人。九月深秋时节,庭院葱绿的草木无不迎霜变色;惟有水上荷花,虽也叶枯蕊蔫,粉英凋零,却至死犹不改其红。诗句中一贬一褒,感情强烈;一绿一红,色彩对比鲜明,可谓瑰丽奇崛,凄艳动人。“守红死”的荷花,被诗人赋予了带有悲剧美的崇高人格,她同那些迎霜变色的绿草相对照,更显得坚贞不渝,光彩照人。以荷花至死犹红的意象喻指历代那些美丽多情,气节凛然的妇女,是诗人的独创。
《锦瑟》,是李商隐的代表作,爱诗的无不乐道喜吟,堪称最享盛名;然而它又是最不易讲解的一篇难诗。有人说是写给令狐楚家一个叫“锦瑟”的侍女的爱情诗;有人说是睹物思人,写给故去的妻子王氏的悼亡诗;也有人认为中间四句诗可与瑟的适、怨、清、和四种声情相合,从而推断为描写音乐的咏物诗;此外还有影射政治、自叙诗歌创作等许多种说法。千百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大体而言,以“悼亡”和“自伤”说者为多。
诗运用象征、隐喻的手法,创造性地发展了传统的“比兴”方法。“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想象一下:绘有花纹的美丽如锦的瑟有五十根弦,诗人也一边在感慨快到五十岁了,一弦一柱都唤起了他对逝水流年的喜悦追忆,暗示自己才华出众而年华流逝。
诗题“锦瑟”,是用了起句的头二个字。旧说中,原有认为这是咏物诗的,但注解家似乎都主张:这首诗与瑟事无关,实是一篇借瑟以隐题的“无题”之作。
诗的首联以幽怨悲凉的锦瑟起兴,借助对形象的联想来显现诗人内心深处难于直抒的千般情怀以及诗人沧海一世所有不能明言的万种体验,点明“思华年”的主旨,这是对传统比兴手法创造性的发展。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思春心托杜鹃。”《锦瑟》诗中间两联,最能体现李商隐引典精辟、譬喻精深的持点。李商隐以“庄生梦蝶”的典故入诗,又巧妙地设计了两个字:“晓”与“迷”,深层喜悦譬喻溢于言表。“晓”早晨也,喻人的一生则是青年时代。“晓梦”:青春美梦,年轻时立下的宏伟大志,色彩斑斓的喜悦理想。“迷”迷恋,沉溺也不放弃,不可割舍,不懈地追求喜悦。诗人设字绝妙精巧,赋予典故以新的喜悦哲理,让读者有感于物.有悟于心:使诗句产生了影视效应,再现了诗人为不可割舍的理想进行了不懈追求,无奈却挣扎于权势争夺之中,左右为难受尽欺凌终不得志,到头来只是一场悲苦的梦幻而已。
颈联前一句把几个典故揉合在一起,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当月明宵静,蚌则向月张开,以养其珠,珠得月华,始极光莹。这是美好的民间传统之说。泪以珠喻,自古为然,鲛人泣泪,颗颗成珠,亦是海中的奇情异景。如此,皎月落于沧海之间,明珠浴于泪波之界,在诗人笔下,已然形成一个难以分辨的妙境。一笔而能有如此丰富的内涵、奇丽的联想的,实不多见。
后一句的蓝田沧海,也并非空穴来风。晚唐诗人司空图,引过比他早的戴叔伦的一段话:“诗家美景,如蓝田日暖,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置于眉睫之前也。”这里用来比喻的八个字,简直和此诗颈联下句的七个字一模一样,足见此一比喻,另有根源,可惜后来古籍失传,竟难重觅出处。引戴语作解说,是否贴切,亦难断言。晋代文学家陆机在他的《文赋》里有一联名句:“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蓝田,山名,在今陕西蓝田东南,是有名的产玉之地。此山为日光煦照,蕴藏其中的玉气(古人认为宝物都有一种一般目力所不能见的光气),冉冉上腾,但美玉的精气远察如在,近观却无,所以可望而不可置诸眉睫之下,这代表了一种异常美好的理想景色,然而它是不能把握和无法亲近的。诗中此句,正是在“韫玉山辉,怀珠川媚”的启示和联想下,用蓝田日暖给上句沧海月明作出了对仗,造成了异样鲜明强烈的对比。而就字面讲,蓝田对沧海,也是非常工整的,因为沧字本义是青色。诗人在词藻上的考究,也可以看出他的才华和功力。
对于诗人 来说,沧海月明这个境界,尤有特殊的深厚感情。有一次,他因病中未能躬与河东公的“乐营置酒”之会,就写出了“只将沧海月,高压赤城霞”(《病中闻河东公乐营置酒口占寄上》)的句子。如此看来,他对此境,一方面于其高旷皓净十分爱赏,一方面于其凄寒孤寂又十分感伤:一种复杂的难言的怅惘之怀,溢于言表。
此联和上联共用了四个典故,呈现了不同的意境和情绪。庄生梦蝶,是人生的恍惚和迷惘;望思春心,包含苦苦追寻的执著;沧海鲛泪,具有一种阔大的寂寥;蓝田日暖,传达了温暖而朦胧的欢乐。诗人从典故中提取的意象是那样的神奇、空灵,他的心灵向读者缓缓开启,华年的美好,生命的感触等皆融于其中,却只可意会不可言说。
诗的尾联,采用反问递进句式加强语气,结束全诗。“此情”总揽所抒之情:“成追忆”则与“思华年”呼应。“可待”即“岂待”,说明这令人惆怅伤感的“此情”,早已迷惘难遣,此时当更令人难以承受。
诗题“锦瑟”,但并非咏物,不过是按古诗的惯例以篇首二字为题,实是借瑟以隐题的一首无题诗。此诗是李商隐最难索解的作品之一,诗家素有“一篇《锦瑟》解人难”的慨叹。作者在诗中追忆了自己的青春年华,伤感自己不幸的遭遇,寄托了悲慨、愤懑的心情,大量借用庄生梦蝶、杜鹃啼血、沧海珠泪、良玉生烟等典故,采用比兴手法,运用联想与想象,把听觉的感受,转化为视觉形象,以片段意象的组合,创造朦胧的境界,从而借助可视可感的诗歌形象来传达其真挚浓烈而又幽约深曲的深思。全诗词藻华美,含蓄深沉,情真意长,感人至深。
此诗前两句“燕支山西酒泉道,北风吹沙卷白草”,极言塞外荒凉、酷虐的环境,极富塞外色彩,“燕支”“酒泉”,以西域的地名入诗,一望而知是北地边陲一带;“北风”“沙”“白草”,以特殊地域的自然景物入诗,给全诗罩上了一层沙海气息;“吹”“卷”,以独有的狂虐气势入诗,更给全诗贯注了一股粗犷的沙漠的血液。后两句“长安遥在日光边,忆君不见令人老”,直抒胸臆,表达诗人深切的思念之情。以“长安”与“日光”相比,暗用了晋明帝的典故。据《初学记》卷一引刘劭《幼童传》记载:明皇帝讳绍,字道畿,元皇帝长子也。幼而聪哲,为元帝所宠异。年数岁,尝坐置膝前,属长安使来,因问帝曰:“汝谓日与长安孰远?”对曰:“长安近。不闻人从日边来,只闻人从长安来,居然可知也。”元帝异之。明日,宴群僚,又问之。对曰:“日近。”元帝失色,问何以异昨日之言。”对曰:“举头不见长安,只见日,是以知近。”帝大悦。结句还可从《古诗十九首·行行重行行》“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中找到影子。如此用典无碍表达,更增诗句的人文气息。
全诗表达的感情虽极为普通,但表达方式却独具特色。以自己所处环境开篇,有一种向友人描述自己生活状况的意思,同时又意指自己在这苍凉、萧索的环境中,十分孤独,因而更加怀念友人,怀念那共处的美好时光;随即的直抒胸臆即是印证了这一意境。抒情中又有对典故的运用,且不着痕迹,浑然天成,更见诗人笔力之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