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重在描写故居。起首两句是对昔日繁盛时期故居的描写百花环绕,生机勃勃;幽静清雅,颇具诗情画意。但随后“门巷”两句,即与前面形成强烈对比,极力渲染了故居的衰败和清冷。随后,作者由景生情,开始诉说心中的凄楚。“鹤去台空”一句,再写故居的落寞,而“佩环何处弄明月”一句则化用杜甫“环佩空归月夜魂”的诗句,暗寓作者对亡妻的深切思念和哀悼。随后作者由“十年前事”追忆过去,写十年已过,旧地重游,愁肠百转。结尾两句,作者借昔日之花的凋落,感叹如今的“物是人非”。
下片重在抒情。“凄咽” 二字承接上文,引发作者的无限伤感。“晓窗”两句,作者再忆与爱妻的生死诀别,而“江空岁晚”三句则详写当时的温情别语。“便忘了”是反语,实际上是强调作者会铭记终生。“恨西风” 三句是作者发自内心的控诉和呼喊。此处的西风喻指蒙古统治者,他们在华夏大地上肆意蹂躏,如同“扫尽一林残叶”般残忍无情。作者用一“恨”字,充分表达了自己心中的怨恨。接下来,作者以多情杨柳结束全篇,暗示自己今后漂泊无定,恐再难归来。
这首词暗含了张炎一生最为痛苦的一段经历。国破家亡,实属灭顶之灾,词人故地重游,需要面对的不仅是今昔截然不同的家园,更是尘封于内心深处最为痛苦的记忆。全词情真意切,婉转缠绵。
这首诗内容与《邶风·新台》相承接,主要意思是讽刺宣姜(齐女)不守妇道,和庶子通奸,其事丑不可言。诗以墙上长满蒺藜起兴,给人的感觉,卫公子顽与其父妻宣姜的私通,就像蒺藜一样痛刺着卫国的国体以及卫国人民的颜面与心灵。
全诗一唱三叹,在反复重复的数落中,一层层加深着对这一宫廷丑事的批判。在结构上,叠咏而意义递进,无论在内容、思想感情上都是一层深过一层,有效地增强着诗歌的讽刺力量。诗中之“不可埽”、“不可襄”、“不可束”,表面上写墙茨之延伸愈来愈长,几乎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实际上是比兴卫公子顽与其父妻私通已经到了无耻糜烂、昭然无忌的程度。诗中之“所可道也”、“所可详也”、“所可读也”,表明人们对这种宫廷丑事的议论,在一步一步的升级,几乎已经尽人皆知了。诗中之“言之丑也”、“言之长也”、“言之辱也”,写人们对于这种宫廷丑闻的感情态度,由丢脸、气愤到感到耻辱,真有一人之祸,祸及国体的感觉。
此诗三章重叠,头两句起兴含有比意,以巴紧宫墙的蒺藜清扫不掉,暗示宫闱中淫乱的丑事是掩盖不住、抹煞不了的。接着诗人便故弄玄虚,大卖关子,宣称宫中的秘闻“不可道”。至于为何不可道,诗人绝对保密,却又微露口风,以便吊读者口味。丑、长、辱三字妙在藏头露尾,欲言还止,的确起到了欲盖而弥彰的特殊效果。本来,当时卫国宫闱丑闻是妇孺皆知的,用不着明说,诗人特意点到为止,以不言为言,调侃中露讥刺,幽默中见辛辣,比直露叙说更有情趣。全诗皆为俗言俚语,六十九个字中居然有十二个“也”字,相当今语“呀”,读来节奏绵延舒缓,意味俏皮而不油滑,与诗的内容相统一。三章诗排列整齐,韵脚都在“也”字前一个字,且每章四、五句韵脚同字,这种押韵形式在《诗经》中少见。
辛弃疾的这首《感皇恩》词,向来有不同的解释。有人认为,这首词纯是抒写作者读《庄子》的感想,并无追悼朱熹之意。还有人认为此词前片是作者读《庄子》之所感,后片是悼念朱熹。浙江师范大学特聘教授、《汉语大词典》编委吴战垒先生认为此词实是作者对《庄子》有新的领悟,由此而赞朱熹文章的不朽,以表对故人的思念。
按照吴战垒的说法,词的上片“案上数编书”五句,是说自己熟读老庄之书 ,口头上也会说“忘言始知道”那一套玄理,而实际上未忘做到“忘言 ”。
“万言千句 ,不自忘忘堪笑 ”,作者是一位词人,平时不废吟咏,这看似与“忘言知道”产生明显的矛盾。这几句表面上似乎自嘲,实际上是对老庄哲学的否定,说明作者读老庄之书乃意有所寄,而并非真的信仰老庄那一套。另一方面,就老庄本身来说,他们一面提倡“忘言知道 ”,一面却又著书立说,可见他们自己也不忘做到“忘言 ”。从这两层意思不难体会到作者这里实际是在批评老庄的“忘言知道”是虚伪的。话说得非常深曲。
“今朝梅雨霁,青天好”两句,表面是说天气,实际上是暗示作者对老庄哲学有了真正的体会,不受其惑,仿佛雨过天晴,豁然开朗一样。这两句以景喻情,不着痕迹。
下片“一壑一丘”三句,写自己放浪山林的隐退生涯,显得语淡情深,似旷达而实哀伤;尤其是“白发多时故人少”一句,感情真挚,语意深邃。“白发多 ”,是感叹岁月蹉跎,有壮志消磨的隐痛;“故人少”,则见故旧凋零,健在者已经寥寥无几了。这一“多”一“少 ”,充分表达了作者嗟己悼人的情怀。这样,词的语气也就自然地过渡到对朱熹这位故人的悼念。
“子云何在”四句,是以继承儒家道统的扬雄相比,称道朱熹的文章著述将传之后世。由此可见,这首词上下片貌离神合,命意深曲而仍有踪迹可寻。从表面上看,正面悼念的话没有几句,其实,通篇都渗透着追悼之意。不论正说、反说、曲说、直说,其主旨都归结到“立言不朽 ”。所以说,辛弃疾这首短小的悼人词,既富有哲理意味,又显得情致深长,在艺术手法上是相当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