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诗前两句交待题中“移居”的地点与原因;三四句是叙事言怀,写初到的活动和感受,写居住的内景;五六句写住下之后外景的幽静;最后两句收束,是用古寺来强调东村山景实堪爱赏,且令人“发思古之幽情”。全诗通过层层推进的手法,向读者展现出一幅避世的清幽环境,字里行间透露出生活的娴静,曲折含蓄地道出移居偏地的快感。
从这首诗可以看出作者善于写一种极为幽静的情趣。首句一问点题,也有力地领起全篇。“避地”在古诗中多指避乱或逃避世俗的干扰。从王庭珪的历史看,两层意思都有。这句交代题中“移居”的原因。下面都就这句生发。“青山窟里”回答“深几许”的问题。“起炊烟”点明村字。避地避到“青山窟里”,既表示避地之深,又暗示生活必然有新的困难。
三四两句就回答这样的问题。低小前下一“绝”字,可见其简陋。但为了避地,绝不敢厌弃。屋里连个绳炊都没有,只是一个肮脏的土炊,但扫干净了照常休息。“绝”字是入声,按正常的规律应是平声,下句“堪”字本该仄声却用了平声。晚唐以来常有这种对句,使人从音节上也产生一种峭拔的感觉。这三四两句是叙事言怀,写初到的活动和感受,写居住的内景。
五六两句写住下之后外景的幽静。六朝王籍《若耶溪》有:“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之句。王安石翻案说:“一鸟不鸣山更幽。”此诗第五句又把王安石的诗翻过来,比王籍的原作更加开阔深沉,“青山窟里”远离尘嚣,天本来就静,加上“鸟不住啼”就显得更静了。因为没有外界的干扰,所以鸟能够不住地啼。王籍两句是一意,这里一句却有两层,从鸟到天,人的感觉自在其中。六句从视觉写僻远幽静。因山地气候之寒,花也开得较平地晚。作者是从“花多晚发”推测到地处偏僻。“应”读平声,是推测之辞。这句“地应偏”也是强调幽静,不含贬义,和首句相呼应。外间花已落,这里花方盛开,这种“花多晚发”反而是难得的美景。白居易《大林寺桃花》说:“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读到“花多晚发地应偏”就很容易使人想起白居易这首诗的意境。这五六两句写外景近处的幽趣。
最后两句,作者从近处的“花多晚发”向远处望去,隔着几亩田处,一丛娟娟的翠竹临风,原来那是古西泉寺的遗址。这个句子作者用“犹隔”二字,一方面写在望中,一方面表现急切往看的心情。“天下名山僧占多”,凡山间寺庙多取美好的风景点。作者用这两句收束,是用古寺来强调东村山景实堪爱赏,且令人“发思古之幽情”。这样就把前面一联的写景推进一步,使前半首所写避地东村的得计显得更为酣畅。
这首诗作者只通过叙事和写景来表达移居之快感,而不用直接抒情赞叹的方式。一起直截了当,唤起全篇;一结曲折含蓄,耐人玩味很自然地交代了题下的自注。在王庭珪写幽闲境界的七律中,这一篇是值得称道的。
《秋兴赋》在嗟叹四时的基础上,以宋玉《九辨》中悲秋的名句为契机,抒发自己对“秋日之可哀”的独特理解。先将宋玉句中提到的“送归”、“远行”、“临川”、“登山”做的诠释和评议:“夫送归怀慕徒之恋兮,远行有羁旅之愤,临川感流以叹逝兮,登山怀远而悼近。”送别归去的人怀着思慕伴侣的恋意,远去他方的人有羁旅漂泊的悲愤,面临大川则感叹流水似时光飞逝,登上高山又怀想未来而哀悼眼前。前两点是一般概括,后两点是具体用典,一用孔子“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之典,一用齐景公乐而怕死之典。接着潘岳用议论总结了“四感”,道出自己的见解:“彼四感之疚心兮,遭一途而难忍。嗟秋日之可哀兮,谅无愁而不尽。”四感让人内心哀痛,遇到一样也难以忍爱,可是嗟叹秋天本身的值得悲哀,大概是没有什么愁可比而又无休无止了。宋玉的名言是封建社会仕途坎坷的文人在秋日共同心理感应的写照,潘岳的独特理解又成为此赋所兴的思想基础。
《秋兴赋》以空间的转换、时间的推移,点染重彩浓墨,极力铺写萧瑟、冷落的秋天景象。按时间来看,从野外写到庭院:“野有归燕,隰有翔隼”,写到屋内:“庭树槭以洒落兮,劲风戾而吹帷。”田野里有归来的燕子,沼泽地有低翔的鹘鸟;庭院树枝上的叶子都飘洒零落了,强劲的风凶猛地吹动着屋门的帐幕。按时间来看,从白天写到晚上:“天晃朗以弥高兮,日悠阳而浸微。何微阳之短晷,觉凉夜之方永。”天空澄明愈加显得高远,太阳的光线在空中飘飘忽忽逐渐衰微。为什么微弱的阳光时间这么短,而感觉那寒冷的夜晚却正长。从夜晚又写到清晨:“听离鸿之晨吟兮,望流火之余景。”听那飞离的大雁在晨空中吟唱,仰望那七月流火的寒天残景,而且其中夹杂着对秋夜“月瞳胧”、“露凄清”、“熠耀粲”、“蟋蟀鸣”种种所见所闻的感受描写。景象铺写后联想到自己,以“不寐”、“展转”写出所悟和自省,又以自己“斑鬓髟以承弁兮,素发飒以垂领”的忧思早衰的形象与显贵们“登春台之熙熙兮,珥金貂之炯炯”的得意嬉游的傲气对比,当然会自然得出清醒的认识和信念:“苟趣舍之殊涂兮,庸讵识其躁静。”如果人们的志向好恶有不同,也就无从识别他们的轻重静躁了,是此赋所兴的环境背景。
《秋兴赋》直接阐发老庄的“齐万物、一生死”的学说,顺理成章地引出此篇的篇眼——即所兴。正面议论、反面对照、援例引证、用典说明,可说议论得十分透辟。其中“龟祀骨”的典故源于《庄子·秋水》篇。这个典故正好表达了潘岳宁愿无拘无束地去过隐居生活,也不愿受人白眼而宦海沉浮,全篇所兴也就一下子脱口而出:“且敛衽以归来兮,忽投绂以高厉”,且让我收藏起官服归来吧,快扔掉那官印用高风亮节激励自己。该句说的直接,痛快,又响亮,是此赋的眼目。紧接着又以欢快的笔调,描绘了想像中的归隐生活:“耕东皋之沃壤兮,输黍稷之余税。泉涌湍于石间兮,菊扬芳于崖澨。澡秋水之涓涓兮,玩游鲦之潎潎。”耕东皋,交余税,听泉声,嗅菊芳,浴秋水、赏鱼乐,写得何其轻松自在,情趣横生,一幅怡然自得、与世无争的隐居图跃然纸上,这是当时司马氏严酷统治下庶族士大夫超然物外,全身远祸的典型心境。由老庄哲学想到归隐是此赋的理想境界。
《秋兴赋》通过对秋哀感情的抒发,对秋景铺陈的描写,对“齐天地”观念深刻的议论,表达了对达官显贵们的轻蔑和自己处境的愤懑,从而表示了归隐避祸的决心。
《秋兴赋》在赋的发展阶段中,按内容属抒情言志小赋;按形式属骈体赋。在表达方式上,它已打破了汉散体大赋专尚叙事,铺陈扬丽的写法,而是熔叙事、描写、抒情、议论为一炉,很多句子多种表达方式兼而有之,不能说专指某种表达方式了。句式上以四、六句为主,而且注重对仗,上下句几乎都是双双比翼骈出,而且注重偶句押韵和灵活换韵,增强了语言的节奏美和音韵美。虽然还保留很多骚体赋的“兮”字,但只在上句,句中没有,而且也不是句句必有,可以看到逐渐被淘汰的痕迹了。
这首诗主要讲述包拯为官不屈不挠,一身正气的事迹。首联写为人处世之道;颔联进一步写为人处世之道是“直”;颈联写除暴安良;尾联写接受史书留下的教训,决不给后人留下耻笑的把柄。这首诗字字如钢,句句沥血,令后学振奋,令巧伪蒙羞。
首联写为人处世之道:治理世事以清廉无私为根本,为人处世以刚直不阿为准则。
颔联进一步写“直”:只有笔直挺拔的树干,才能终成栋梁之材;纯正的精钢,宁折不弯,决不被外力折服。作者以“秀千”、“精钢”自比,是自勉自励,也是自负自信,很有力度。
颈联写除暴安良。先写鼠雀之“喜”,是纵;后写兔狐之“愁”是擒。而铲除这些贪官污吏、害民之徒的根本办法,就是“草尽”,即拆除屏障,消灭他们赖以生存和为非作歹的条件,他们就无法逞凶了。
尾联写接受史书留下的教训,决不给后人留下耻笑的把柄。言外之意是要光耀青史,流芳千古。
这首题壁诗,可以认为是包拯身体力行的座右铭。诗作持重刚健,严谨有力,质朴无华,掷地作金石声,充满堂堂正正之气,磊磊落落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