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日礼部宿斋有衣服彩结之贶以诗还答》是唐代诗人权德舆的五言律诗,这首诗用朴素的语言写在端午节那天,礼部尚书房内的端午习俗。
开头写端午节,相互祝福,长命百岁的风俗。接着写衣服挂着带有共同心愿的彩色丝线,以示端午节风俗。接下来转而写到尚书省空寂无人的感触。
这首诗运用典故,写出了礼部尚书的端午风俗,进一步体现出了平淡中蕴含深永情味、朴素中具有天然风韵的特点。
这是首相思词,写去年与情人相会的甜蜜与今日不见情人的痛苦,明白如话,饶有韵味。词的上阕写“去年元夜”的事情,花市的灯像白天一样亮,不但是观灯赏月的好时节,也给恋爱的青年男女以良好的时机,在灯火阑珊处秘密相会。“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二句言有尽而意无穷。柔情密意溢于言表。下阕写“今年元夜”的情景。“月与灯依旧”,虽然只举月与灯,实际应包括二三句的花和柳,是说闹市佳节良宵与去年一样,景物依旧。下一句“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表情极明显,一个“湿”字,将物是人非,旧情难续的感伤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首词与唐朝诗人崔护的名作《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有异曲同工之妙。词中描写了作者昔日一段缠绵悱恻、难以忘怀的爱情,抒发了旧日恋情破灭后的失落感与孤独感。
上片追忆去年元夜欢会的往事。“花市灯如昼”极写元宵之夜的灯火辉煌,那次约会,两情相悦。周围的环境,花市,彩灯,明丽如同白天;明月,柳梢,都是相爱的见证。后两句情景交融,写出了恋人月光柳影下两情依依、情话绵绵的景象,制造出朦胧清幽、婉约柔美的意境。
下片写今年元夜重临故地,想念伊人的伤感。“今年元夜时”写出主人公情思幽幽,喟然而叹。“月与灯依旧”作了明确的对比,今天所见,依然如故,引出“泪满春衫袖”这一旧情难续的沉重哀伤,表达出词人对昔日恋人的一往情深,却已物是人非的思绪。
此词既写出了情人的美丽和当日相恋时的温馨甜蜜,又写出了今日伊人不见的怅惘和忧伤。写法上,它采用了去年与今年的对比性手法,使得今昔情景之间形成哀乐迥异的鲜明对比,从而有效地表达了词人所欲吐露的爱情遭遇上的伤感、苦痛体验。这种文义并列的分片结构,形成回旋咏叹的重叠,读来一咏三叹,令人感慨。
这首元夜恋旧的《生查子·元夕》其实是朱淑真所作,长期以来被认为欧阳修所作,其实是当时怕坏了女子的风气,才将作者改为了欧阳修的。
词的上片回忆从前幽会,充满希望与幸福,可见两情是何等欢洽。而周围的环境,无论是花、灯,还是月、柳,都成了爱的见证,美的表白,未来幸福的图景。情与景联系在一起,展现了美的意境。
但快乐的时光总是很快成为记忆。词的下片,笔锋一转,时光飞逝如电,转眼到了“今年元夜时”,把主人公的情思从回忆中拉了回来。“月与灯依旧”极其概括地交代了今天的环境。“依旧”两字又把人们的思绪引向上片的描写之中,月色依旧美好,灯市依旧灿烂如昼。环境依旧似去年,而人又如何呢?这是主人公主旨所在,也是他抒情的主体。词人于人潮涌动中无处寻觅佳人芳踪,心情沮丧,辛酸无奈之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襟。旧时天气旧时衣,佳人不见泪黯滴,怎能不伤感遗憾?上句“不见去年人”已有无限伤感隐含其中,末句再把这种伤感之情形象化、明朗化。
物是人非的怅惘,今昔对比的凄凉,由此美景也变为伤感之景,月与灯交织而就的花市夜景即由明亮化为暗淡。淡漠冷清的伤感弥漫于词的下片。灯、花、月、柳,在主人公眼里只不过是凄凉的化身、伤感的催化剂、相思的见证。而今佳人难觅,泪眼看花花亦悲,泪满衣袖。
世事难料,情难如愿。牵动人心的最是那凄怨、缠绵而又刻骨铭心的相思。谁不曾渴慕,谁不曾诚意追索,可无奈造化捉弄,阴差阳错,幸福的身影总是擦肩而过。旧时欢愉仍驻留心中,而痴心等候的那个人,今生却不再来。无可奈何花落去,但那只似曾相识的燕子呢?那曾有的爱情真是无比难测吗?如果真的这样,那些两情相悦、缠绵悱恻的美丽韶华难道是在岁月中流走的吗?谁也不曾料到呵,错过了一季竟错过了一生。山盟虽在,佳人无音,这是怎样的伤感遗憾,怎样的裂心之痛!
古人如此,今人亦然。世间总有太多的伤感和遗憾。世事在变,沧海桑田。回眸寻望,昔人都已不见,此地空余断肠人。滚滚红尘,茫茫人海,佳人无处寻觅,便纵有柔情万种,更与何人说?
从这首词的小序“填张春溪西湖竹枝词”看,可知这首词为步韵之作。竹枝词为诗体,张惠言一生不作诗,自言:“余年十八、九时,始求友,最先得云珊。时余姊之婿董超然,与云珊锐意为诗。三人者,居相迩,朝夕相过,过即论诗。余心好两人诗,未暇学也。其后三、四年,各以衣食奔走南北,率数年乃一得见,见辄出新诗各盈卷。而余学诗,久之无所得,遂绝意不复为。每见超然、云珊读其诗,恧然以愧”(《茗柯文编·杨云珊览辉阁诗序》),所以,他以词来和友人张伯魁的诗韵。
词的上阕主要写闱中佳秀对“郎”的思念、盼望,写她与“郎”虽有情却彼此音讯睽隔,展示出这位女子多情、勇敢且惊世骇俗的风致。词下阕承上阕的情感,过片即直言“侬”对“郎”的思念与盼望:“南高峰上望郎登,郎愁深,妾愁深。”词中女子对恋人的思念是如此之不可遏止,煎熬其心魂,以致她爬上西湖傍边的南高峰来眺望心中人,希望他也能登上山峰,与其相会。固然,词中女子是否登上山峰我们不必过于坐实来解,这也许只是她的一个想象而已,或者一时的情感冲动罢了,不一定真有其事。那么,她是否与“郎”相会了呢?没有,因为“郎愁深,妾愁深”。如果两个久相睽隔的人能够相会,以慰相思之苦,也许他们的痛苦或者能够得到稍许的冲淡,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所以,他们双方的痛苦是如此的深沉。于是,词中女子在心中默默地告诫她的恋人:“郎若愁时,好向北峰寻。”不叫“郎”到我身在其中的南峰来寻找,却叫他南辕北辙到北峰去追寻,显然是有情绪,闹别扭了。或者,词中女子在埋怨恋人太没有胆量了。或者,她对恋人的犹豫不决深感失望。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她脱口而出抛出了重话:“相对峰头俱化石,双影在,照清浔。”意思是:你最好到北峰去找我,那时,我在南,你在北,我们两个都变成伫立的石头,遥相眺望,永远揆隔,只有我们的双影,倒映在清澈的水波中!话说得重了一些,但从这牢骚语中我们可以窥见词中女子的耿耿深情,也由衷的喜欢她那种直来直去,有话就要说的率直、泼辣的性格。
此词写得明白晓畅,中多口语,颇具民歌风味。词中女主公率直且颇有几分阳刚的个性,与唐宋词以来小词中流行的纤弱女性形象相比,颇具几分异量之美。而词中女主人公对恋情的坚贞与不懈追求,也令此词的言情纯真、坦白,楚楚动人。
《雪赋》是一篇清新婉丽的赋作,采用汉人假设主客陈说事物的方式,以梁王为主,司马相如、邹阳、枚乘为宾,引出作赋的设辞,描绘雪这一大自然的奇观。开篇写下雪之前寒云四起,气氛冷肃的场景。中间写雪景的一节。最后以几支咏雪之歌作为结束,引发出人生无常之感。此赋沿用了汉赋中假设主客的形式,从酝酿降雪写到雪霁天晴,展现了素净而奇丽的画面。全篇文采飞扬,用典繁雅,创造出一个晶莹剔透的世界。在艺术方面,全篇气势磅礴,语言清丽,境界开阔,充分展示了骈赋华丽铺排的艺术技巧。虽然写景时采用铺张描写的手法,但因为有顺序,冲淡了咏物赋常有的那种臃肿、板滞的弊病。此赋也有典故堆砌太多的缺点,略显生硬,这是因为时代风气影响而带来的艺术瑕疵。
开篇先写了降雪前的天气,“寒风积,愁云繁”,又写了雪花逐渐落下,从“微霰零”到“密雪下”的过程。作者假设主客,分别是梁王和他的臣子司马相如、邹阳、枚乘等人,这几位皆是辞赋大家。梁王命令司马相如以雪作赋,由此开启下文,多方面地描写雪这一自然奇观。
作者先借司马相如之口写雪之“义”。司马相如引用一系列与雪有关的典故,以说明雪历来都能得到人们的关注,将古人对雪吟诗作赋的雅事一一道来。多个典故均以“雪”为媒介,或隐喻先贤与民同乐的喜悦,或表达厌战思乡的情感,或解释君臣相处之道,或抒发哀民寒冻之苦,说明在不同情境和心境影响下,人们面对同样的降雪会生出不同的感触,就如司马相如所言:“雪之时义远矣哉!”下雪可谓一件意义深远的事,能让人生出无限感慨,而本文主旨,也是对雪发表各种议论。
其后,司马相如又分别描绘雪落前的情况和落雪时的胜状。天气已经非常寒冷,“焦溪涸,汤谷凝。火井灭,温泉冰”,江河溪流大都已经结冰,天空中阴霾密布,暗淡无光。这阴冷灰暗的情景,预兆着一场大雪的到来。果然,没过多久,“霰淅沥而先集,雪粉糅而遂多”。从“其为状也,散漫交错”到“剖蚌列明珠”,把下雪时的场景描绘得如同仙境一般。雪花最初“蔼蔼浮浮”,呈星星点点的零散之态,然后渐渐变大, “联翩飞洒,徘徊委积”,四处飞扬,后来“始缘甍而冒栋,终开帘而入隙”,渐渐堆积,最后大雪纷飞,洒落到大地山川的所有角度,顷刻间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美到极致,晴雪耀目,冻雪垂冰,更是美轮美奂。
在这段描写中,雪之貌美、仪稚、妖娆、奇特尽数体现于字里行间。雪景如此优美,自然引人入胜。接下来,作者又借司马相如之口,罗列了多种赏雪的方式,以及由此触发的不同情感:有人在幽静的夜里赏雪,有人在飒飒的风中赏雪,有人在皎洁的月光下赏雪,还有人赏雪时饮着美酒,穿着皮衣,也有人在鹃鸟和孤雁的悲鸣声中赏雪。不同的场景,不免触发赏雪人的不同心情:“践霜雪之交积,怜枝叶之相违。驰遥思于千里,愿接手而同归”。触景生情,将浓厚的情感融入美丽的雪景,使文章更显得血肉丰满,情深意切。
文章首段已提到,陪同梁王宴饮赏雪的,除了司马相如,还“召邹生,延枚叟”。邹阳继司马相如之后,发表了自己的赏雪之感,创作了《积雪之歌》和《白雪之歌》,描写了诸多赏心悦目之物,如佳人、重幄、绮衾、明烛等能给人带来视觉美感,义如芳褥、熏香能带来嗅觉享受,又如对绕梁乐曲的描写,则是听觉的盛宴。但是,对这一番良辰美景的赞美中,还寄托着“怨年岁之易暮,伤后会之无因”的感慨。“君宁见阶上之白雪,岂鲜耀于阳春”一句道出对生命的感悟和体验:就像阶上的白雪,不管多么晶莹剔透,在温暖的阳春时节终会融化。从赏雪引申出生活感悟,并表达出对生命的敬畏和珍惜,令人震撼。
最后概括全篇的乱语部分,文中的另一人物枚乘登场。枚乘将白雪与白羽、白玉作比较:白羽虽白却轻薄,白玉虽白却不融,都不能与“因时兴灭”的白雪相媲美。月亮隐藏起来,不能掩盖白雪的皎洁;日光照耀下,白雪依然不改气节。枚乘盛赞白雪的品质:不在乎虚无缥缈的声誉,不追求矫饰浮夸的品格,随云升降,伴风飘零,遇到什么事物就能依附它化作什么形象,遇到干净的东西就保持洁白,遇到污秽的事物就变得浑浊。在枚乘的描述下,白雪拥有了生命和灵性,被赋予人格化的特征。
从司马相如客观描摹雪景,到邹阳赏雪抒情,再到枚乘借雪说理,谢惠连通过历史人物代言,并赋予每个人不同任务,多方面多层次地展现出了雪的特点。此赋语言接近诗化,在内涵方面又折射出佛玄观点,可谓文质兼备。在此赋之后,咏物小赋的涉及领域得以扩展,小赋的诗化倾向越来越明显,对古代文学体裁的发展意义深远。
这是一首咏史诗,全诗的特点是借古讽今。诗人借汉武帝的事例,深刻地讽刺了当时朝政的弊端与崇尚迷信的风气,目的是为了打破宋真宗东封泰山后所产生的虚妄的吉庆气氛,体现诗人的忧国情怀。
“汉武高台切绛河,半涵非雾郁嵯峨。”两句是以状物起兴。汉武帝一生好为崇楼峻阁,奉巫祠神。元鼎三年(前114年)春所作柏梁台,高二十丈,“用香柏百余,香闻十里”(《封禅书》),是用来供奉长陵女巫神君的。以后又兴建通天台,高三十丈;井干台、神明台,均高五十丈(《封禅书》),诗中的天台即是这众多仙台的总称,“天”,以言其高。这二句诗抓住了天台“高”而“入云”的两个侧面,以精丽的语言,创造了笼罩全诗的迷离虚幻的气氛。天台之高,竟直切绛河(即银河)。“切”字特为天台拔地矗起、如锋锷参天的气势传神。“非雾”指五色祥云,与上句“绛河”互映,便见彩霭氤氲。又用“半涵”两字,“半涵”与“非雾”相配,加深缥缈空灵之意;切天台含云吐雾,郁郁纷纷,犹如紫气护绕的仙家灵山。“郁嵯峨”三字为二句殿末,水到渠成,工巧而自然。
“桑田欲看他年变,瓠子先成此日歌。”两句引用沧海桑田的典故并言明汉武帝的教训。诗人借仙女麻姑三历人间沧海桑田之变而自己不变老的典故,明说汉武常修天台的目的是为了敬奉神仙,以求保佑江山稳固、天下苍生安宁、自己成仙登天。而急转直下写汉武帝修仙台祈福,不但没保国泰民安、自己成仙,反而黄河的瓠子口连连决口二十余载,多次修治无效,汉武帝亲自督塞也未果,只能望决口而作歌:“匏子决兮将奈何?皓皓旰旰兮间殚为河。”(《河渠书》)诗人取材汉武帝塞河决这一事例,形象指出求仙梦的破灭。此二句转折突兀却流荡妥贴的倒装句,则顿然给人以洪水浩渺之感,有力地表达了诗旨。
“夏鼎几迁空象物,秦桥未就已沉波。”两句写造镇国之鼎、修跨海寻仙之桥都难保国势人运盛衰兴亡。汉武帝元鼎元年(前116年),九鼎在汾水边现世,汉武信方士“出与神相通”之言,“上封则能仙登天矣”(《封禅书》),于是即东封泰山,复巡蓬莱,冀遇诸神。在位的二十多年里遍封三山五岳,求仙不止。秦始皇也曾多次封禅东巡,修桥寻仙,愚举一生。唐李贺曾作《苦昼短》:“刘彻茂陵多滞骨,赢政梓棺费鲍鱼。”是对两位雄主不羡江山只羡仙可悲结局的真实写照。这两句承三、四句转折之势意讽真宗见祥瑞而乱封禅不智之举应以先帝君之愚举为鉴戒。
“相如作赋徒能讽,却助飘飘逸气多。”两句以司马相如作《大人赋》的典故点睛结尾。汉武帝侍臣司马相如曾作《大人赋》以讥仙家的虚妄,却因描过甚,结果“天子大悦,飘飘然有凌云气游天地之间意。’’(《汉书司马相如传》),“谏意不切”,其含意更深。诗人用此典故,承上讽喻意,称自己也只能与相如一样以作诗为讥,不知真宗见后,是否也象汉武帝一样辜负臣子的初衷,此诗收于叹息期盼之情。
全诗多用典实,深奥但非僻冷,位置妥帖,并不堆垛,这是因为此诗内容充实,不同于西昆体常有诗风;而另一重要因素是结构颇见匠心,既保持了西昆体组织细密的特点,又深得李杜七律构思神理,语言清丽,议论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