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入汉宫,花颜笑春红。
译文:十五岁来到汉宫中,正是青春烂漫的年纪,她微微一笑就会让春天的美景为之羞愧。
君王选玉色,侍寝金屏中。
君王选玉色¹,侍寝金屏²中。
译文:君王选美女,她被选中服侍君王的寝息。
注释:¹玉色:美女。²金屏:锦帐。
荐枕娇夕月,卷衣恋春风。
(jiàn)¹王夕月,卷衣²恋春风。
译文:柔曼的夕月下,她娇羞的俏丽模样让君王不能自持,她的侍寝更让君王恋恋不舍。
注释:¹荐枕:侍寝。²卷衣:侍寝的意思。
宁知赵飞燕,夺宠恨无穷。
宁知赵飞燕¹,夺宠恨无穷。
译文:可否知道赵飞燕,她夺宠后别的女子对她恨意无穷。
注释:¹赵飞燕:赵飞燕本为长安宫人,后为阳阿公主的舞女。汉成帝见而幸之,召入内宫,为婕妤,后终为皇后。
沉忧能伤人,绿鬓成霜蓬。
沉忧能伤人,绿鬓成霜蓬。
译文:但青春总是不能永驻的,绿鬓终会变白,成为霜蓬。
一朝不得意,世事徒为空。
一朝不得意,世事徒为空。
译文:在宫廷中,只要一朝不得意,世事都会成空。
鹔鹴换美酒,舞衣罢雕龙。
(sù)(shuānɡ)换美酒¹,舞衣罢雕龙。
译文:一旦不得宠,就像司马相如一样只能用鹔鹴换酒喝,舞衣也是很寒酸的。
注释:¹鹔鹴换美酒: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还成都,家里十分贫困,曾用鹔鹴换美酒喝。鹔鹴,传说中的神鸟。另一说为“骕骦”,骏马名。
寒苦不忍言,为君奏丝桐。
寒苦不忍言,为君奏丝桐¹
译文:那样的寒苦不堪言表,只能暗自伤悲,偷偷为君王奏琴一曲。
注释:¹丝桐:指琴。丝为琴弦,桐为琴身。
肠断弦亦绝,悲心夜忡忡。
肠断弦亦绝,悲心夜忡忡¹
译文:肠断弦也绝,心中无限伤悲而不能成音。
注释:¹忡忡:忧虑的样子。
《怨歌行》,乐府《相和歌辞》旧题。这首诗借美人在宫中的得宠与失宠不定的悲惨命运,来抒发诗人自己得不到君王恩宠的失意心情。

yuànxíng--bái

shíhàngōnghuāyánxiàochūnhóng

jūnwángxuǎnshìqǐnjīnpíngzhōng

jiànzhěnjiāoyuèjuǎnliànchūnfēng

níngzhīzhàofēiyànduóchǒnghènqióng

chényōunéngshāngrén绿bìnchéngshuāngpéng

cháoshìshìwèikōng

shuānghuànměijiǔdiāolóng

hánrěnyánwèijūnzòutóng

chángduànxiánjuébēixīnchōngchōng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十五岁来到汉宫中,正是青春烂漫的年纪,她微微一笑就会让春天的美景为之羞愧。

君王选美女,她被选中服侍君王的寝息。

柔曼的夕月下,她娇羞的俏丽模样让君王不能自持,她的侍寝更让君王恋恋不舍。

可否知道赵飞燕,她夺宠后别的女子对她恨意无穷。

但青春总是不能永驻的,绿鬓终会变白,成为霜蓬。

在宫廷中,只要一朝不得意,世事都会成空。

一旦不得宠,就像司马相如一样只能用鹔鹴换酒喝,舞衣也是很寒酸的。

那样的寒苦不堪言表,只能暗自伤悲,偷偷为君王奏琴一曲。

肠断弦也绝,心中无限伤悲而不能成音。

注释

玉色:美女。

金屏:锦帐。

荐枕:侍寝。

卷衣:侍寝的意思。

赵飞燕:赵飞燕本为长安宫人,后为阳阿公主的舞女。汉成帝见而幸之,召入内宫,为婕妤,后终为皇后。

鹔鹴换美酒:司马相如初与卓文君还成都,家里十分贫困,曾用鹔鹴换美酒喝。鹔鹴,传说中的神鸟。另一说为“骕骦”,骏马名。

丝桐:指琴。丝为琴弦,桐为琴身。

忡忡:忧虑的样子。

参考资料:
1、 孟二冬 .《陶渊明集译注》 :昆仑出版社 ,2008-01 .第30页
简析

  《怨歌行》,乐府《相和歌辞》旧题。这首诗借美人在宫中的得宠与失宠不定的悲惨命运,来抒发诗人自己得不到君王恩宠的失意心情。

李白

李白

李白(701年-762年) ,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号“谪仙人”,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被后人誉为“诗仙”,与杜甫并称为“李杜”,为了与另两位诗人李商隐与杜牧即“小李杜”区别,杜甫与李白又合称“大李杜”。据《新唐书》记载,李白为兴圣皇帝(凉武昭王李暠)九世孙,与李唐诸王同宗。其人爽朗大方,爱饮酒作诗,喜交友。李白深受黄老列庄思想影响,有《李太白集》传世,诗作中多为醉时写就,代表作有《望庐山瀑布》《行路难》《蜀道难》《将进酒》《早发白帝城》等。 ▶ 115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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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倚能歌敛黛眉。此歌能有几人知。他日相逢花月底。重理。好声须记得来时。
莫倚¹能歌敛(liǎn)(dài)²。此歌能有几人知。他日相逢花月底。重理。好声须记得来时。
译文:不要倚仗自己擅长歌唱,就小觑了这首歌,这首歌能有几个人知道呢?如果有一天花前月下我们再次重逢,你务必要重新调几琴弦再次弹唱,所以请不要忘记此时此刻的情形。
注释:¹倚:倚仗。²敛黛眉:眉间凝聚忧愁。敛,收。黛,青黑色。
苦恨城头更漏永,无情岂解惜分飞。休诉金尊推玉臂。从醉。明朝有酒遣谁持。
苦恨城头更漏永¹,无情岂解惜分飞。休诉金尊²推玉臂。从醉。明朝有酒遣谁持。
译文:只恨那城头的更鼓声声无情敲打,催促天明,催促着你我分别,无情之人怎能几解“惜分飞”中的情谊。不要说你不胜酒力,我们还是共醉今晚吧,明天即使有酒,又到哪里去找谁为你斟满杯呢?
注释:¹漏永:夜长。²金尊:金制的酒杯,泛指酒杯。

  江淹曾不无深情地写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离别,成了大多数人的书写,灞桥的泪,长亭的柳,阳关的雪,凡可入诗者皆可寄托离别的伤与怨。这份感情,在通讯和交通都非常困难的古代,似乎只有求之于诗词,才可告慰。比如周邦彦这阕《定风波》。

  词一开篇,词人以一句半带劝诫半带命令的口吻跟自己眼前的佳人说道:不要倚仗自己擅长歌唱,就小觑了这首歌,这首歌能有几个人知道呢?黛是古时女子画眉的青黑色的颜料,“黛眉”于是特指女子之眉。如晋左思《娇女诗》:“明朝弄梳台,黛眉类扫迹。”唐温庭筠《春日》诗:“草色将林彩,相添入黛眉。”“敛黛眉”,即皱眉。在离别之际,词人想再听一遍歌,可佳人却唱不出,所以皱眉表示为难。或许词人看到对方为难,就不让唱了。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期望:等到将来再相逢时,趁着花香月色,再来唱这首歌吧。

  过片交代时间慢慢流走。这里将更漏拟人化,以一个“恨”字来表达对时间的不满。金昌绪在《春怨》中写道:“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打黄莺与恨更漏,同一心理。黄莺和更漏,本不食人间烟火,不懂人间感情,但在有心之人看来,却都沾染了人类的感情。再如杜牧的“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这里的蜡烛则能体会到离别人的悲伤,也跟着离人流泪。古人的这种创作手法看似无理,却能够让读者切实感到那种深情。

  离别之际,难免要借酒以缓舒伤悲。因此,词人劝道“休诉金尊推玉臂”。同是劝酒,但因对象不同则有区别,这里可见出周邦彦的高妙技法。“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是男人间的劝慰,虽悲恸却干脆。周邦彦面对的是一佳人,所以他用“玉臂”交代出对方身份。玉臂,特指女性的胳膊,如杜甫“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离别之际,就别说不胜酒力了,所谓“今朝有酒今朝醉”,因为明天就分别了,即使想再喝,又有谁来给你斟满呢?满腹无奈,都跟着这离别的酒,喝到了梦里。

  陈郁曾评价周邦彦:“美成自号清真,二百年来,以乐府独步。贵人、学士、市儇、妓女,皆知美成词为可爱。”“可爱”,用来评价这阕《定风波》非常恰当。

参考资料:
1、 《宋词三百首鉴赏辞典》.崇文书局,2015年11月版

dìngfēng ·néngliǎndàiméi

zhōubāngyàn sòngdài 

něngliǎndàiméi néngyǒurénzhī xiāngfénghuāyuè chóng hǎoshēngláishí 
hènchéngtóugènglòuyǒng qíngjiěfēnfēi xiūjīnzūntuī cóngzuì míngzhāoyǒujiǔqiǎnshuíchí 
予兄子瞻,谪居海南。四年春正月,子即位,推恩海内,泽及鸟兽。夏六月,公被命渡海北归。舟至淮、浙。秋七月,被病,卒于毗陵。吴越之民相与哭于市,其君子相吊于家,讣闻四方,无贤愚皆咨嗟出涕。太学之士数百人,相率饭僧慧林佛舍。呜呼,斯文坠矣!后生安所复仰?公始病,以书属辙曰:“即死,葬我嵩山下,子为我铭。”辙执书,哭曰:“小子忍铭吾兄!”
予兄子瞻¹,谪(zhé)²海南。四年春正月,今天子即位,推恩海内,泽及鸟兽。夏六月,公被命渡海北归。明年³,舟至淮、浙。秋七月,被病,卒于毗(pí)。吴越之民,相与哭于市,其君子相吊于家,讣(fù)闻四方.无贤愚皆咨(zī)(jiē)出涕。太学之士数百人,相率饭僧慧林佛舍。呜呼!斯文坠矣,后生安所复仰?公始病,以书属辙曰:“即死,葬我嵩山下,子为我铭。”辙执书哭曰:“小子忍铭吾兄!”
译文:家兄苏子瞻,贬官海南岛,四年春正月,当今天子登基。施恩天下,恩泽遍及鸟兽。夏六月,家兄受命渡海北归,第二年,乘船至淮、浙。秋七月,因病在毗陵去世。吴越的百姓,在集市上相聚而哭,当地的君子在家祭奠。死讯传到各地。无论贤者还是愚人,大家都叹息流泪。几百个太学生,相继到慧林寺院施饭给僧人。呜呼!当世文豪殒没,年轻人还敬慕谁呢?家兄刚得病时,写信嘱咐我说:“如果我死了,把我葬在嵩山下,你替我写墓志铭。”我拿着信哭着说:“我哪忍心替我兄长写墓志铭!”
注释:¹子瞻:苏轼。²谪居:意思是贬谪后住在某地。³明年:第二年。⁴被病:指疾病缠身。⁵毗陵:今江苏省常州市。⁶咨嗟:叹息。
公讳轼,姓苏氏,字子瞻,一字和仲。世家眉山,曾大父讳杲,赠太子太保。妣宋氏,追封昌国太夫人。大父讳序,赠太子太傅。妣史氏,追封嘉国太夫人。考讳洵,赠太子太师。妣程氏,追封成国太夫人。公生十年,而先君宦学四方,太夫人亲授以书。闻古今成败,辄能语其要。太夫人尝读《东汉史》至《范滂传》,慨然太息。公侍侧,曰:“轼若为滂,夫人亦许之否乎?”太夫人曰:“汝能为滂,吾顾不能为滂母耶?”公亦奋厉有当世志。太夫人喜曰:“吾有子矣。”比冠,学通经史,属文日数千言。
公生十年,而先君宦(huàn)学四方。太夫人亲授以书,闻古今成败,辄(zhé)¹能语其要。公亦奋厉有当世志,太夫人喜曰:“吾有子矣!”比冠,学通经史,属文日数千言。嘉佑二年,欧阳文忠公考试礼部进士,疾时文之诡异,思有以救之。梅圣俞时与其事,得公《论刑赏》,以示文忠。文忠惊喜,以为异人,欲以冠多士。
译文:家兄十岁时,父亲到外地宦游。母亲亲自教授诗书,他听到古今成败的事,总能说出其中的要害。家兄也发奋努力,有用世之志。母亲高兴地说:“我有个好儿子了!”等到成人,他通晓经史。每天能写几千字的文章。嘉佑二年,欧阳修主持礼部进士考试,厌恶当时浮华不实的文风,想办法改变这种情况。梅圣俞当时参与这牛事。得到家兄写的《论刑赏》,拿给欧阳修看。欧阳修又惊又喜,认为他是奇才,打算在众多士子中把他取为第一。
注释:¹辄:就,总是。
嘉祐二年,欧阳文忠公考试礼部进士,疾时文之诡异,思有以救之。梅圣俞时与其事,得公《论刑赏》以示文忠。文忠惊喜,以为异人,欲以冠多士,疑曾子固所为,子固,文忠门下士也,乃置公第二。复以《春秋》对义居第一,殿试中乙科。以书谢诸公,文忠见之,以书语圣俞曰:“老夫当避此人,放出一头地。”士闻者始哗不厌,久乃信服。丁太夫人忧,终丧。五年,授河南福昌主簿。文忠以直言荐之秘阁。试六论,旧不起草,以故文多不工,公始具草,文义粲然,时以为难。比答制策,复入三等。除大理评事,签书凤翔府判官。长吏意公文人,不以吏事责之,公尽心其职,老吏畏服。关中自元昊叛命,人贫役重,岐下岁以南山木?伐,自渭入河,经砥柱之险,衙前以破产者相继也。公遍问老校,曰:“木?伐之害,本不至此,若河渭未涨,操?伐者以时进止,可无重费也,患其乘河渭之暴,多方害之耳。”公即修衙规,使衙前得自择水工,?伐行无虞。乃言于府,使得系籍,自是衙前之害减半。治平二年,罢还,判登闻鼓院。英宗在藩闻公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宰相限以近例,欲召试秘阁,上曰:“未知其能否故试,如苏轼有不能耶?”宰相犹不可,及试二论,皆入三等,得直史馆。
通判杭州。公干其间,常因法以便民,民赖以少安。高丽入贡使者凌蔑州郡,押伴使臣皆乘势骄横,至与钤(qián)(xiá)¹(kàng)礼。公使人谓之曰:“远夷慕化而来,理必恭顺。今乃尔暴恣(zì)²,非汝导之,不至是也。不悛,当奏之。”押伴者惧,为之小戢(jí)。吏民畏爱,及罢去,犹谓之学士,而不言姓。
译文:任杭州通判。家兄在那里常常依法变通。方便百姓,百姓因此得以稍稍安定。高丽进贡的使者蔑视、欺凌州郡官吏,接待、陪同的使臣都仗势骄傲专横,直至同上级官吏分庭抗礼。家兄派人对他们说:“外国人向往教化来到我国,按理一定备谦恭和顺,现在(高丽使者)竟然这样强横放纵,不是你们诱导,他们也不至于到这地步。如果你们不悔改,我们就要上报朝廷,”接待、陪同的人害怕了,因此稍微收敛。官吏心服,百姓敬爱,等到家兄离任,还称他为学士。不称他的姓。
注释:¹钤辖:宋代武官名。²恣:放纵。
丁先君忧,服除,时熙宁二年也。王介甫用事,多所建立,公与介甫议论素异,既还朝,置之官告院。四年,介甫欲变更科举,上疑焉,使两制三馆议之。公议上,上悟曰:“吾固疑此,得苏轼议,意释然矣。”即日召见,问:“何以助朕?”公辞避久之,乃曰:“臣窃意陛下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愿陛下安静以待物之来,然后应之。”上竦然听受,曰:“卿三言,朕当详思之。”介甫之党皆不悦,命摄开封推官,意以多事困之。公决断精敏,声闻益远。会上元,有旨市浙灯,公密疏,旧例无有,不宜以玩好示人,即有旨罢。殿前初策进士,举子希合,争言祖宗法制非是。公为考官,退拟答以进,深中其病。自是论事愈力,介甫愈恨,御史知杂事者为诬奏公过失,穷治无所得。公未尝以一言自辩,乞外任避之。
自密徙¹徐。是时河决曹村,城将败,富民争出避水。公曰:“富民若出,民心动摇,吾谁与守?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驱使复入。公履屦(jù)²策,亲入武卫营,呼其卒长,谓之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宜为我尽力。”卒长呼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侪小人,效命之秋也。”执挺入火伍中,率其徒短衣徒跣(xiǎn)持畚(běn)(chā)以出,筑东南长堤(dī),首起戏马台,尾属于城。堤成,水至堤下,害不及城,民心乃安。然雨日夜不止,河势益暴,城不沉者三板。公庐于城上,过家不入,使官吏分堵而守,卒完城以闻。复请调来岁夫增筑故城,以虞水之再至。朝廷从之。讫(qì)³,诏褒(bāo)之,徐人至今思焉。
译文:家兄从密州调到徐州。这时黄河水冲决曹村,徐州城墙将要被毁坏。富有的市民争着出城躲避水灾。家兄说:“如果富有的市民出逃,民心动摇,我和谁守城?我在这里,大水绝不会冲毁城墙。”又把富有的市民赶回城。家兄穿草鞋,持手杖。亲自跑到武卫营,呼喊他们的卒长,对他说:“河水将毁坏城墙,情况急迫,你们虽然是禁军,也应该替我尽力抗灾。”卒长喊着说:“太守尚且不怕大水,这是我们这些百姓舍命报效的时候了。”拿着棍棒走进队伍,率领他的部下短衣光脚拿着簸箕铁锹出营,抢筑东南长堤,起于戏马台,尾部同城墙相连。长堤筑成,大水就漫到了堤下,但没有毁坏城墙,民心才安定。然而大雨日夜不止,河水暴涨,只有三板的城墙没有被淹没。家兄住在城上,过家门而不入。派官吏分墙而守,最终保住了城池,把事情报告朝廷。家兄又请求调拨来年服劳役的人增筑旧城,防备洪水第二次来袭。朝廷答应了家兄的请求。洪灾过后,皇帝下诏褒奖他,徐州百姓至今思念他。
注释:¹徙:调动官职。²屦杖:指古礼年五十得扶杖。³讫事:竣工。
通判杭州。是时,四方行青苗、免役、市易,浙西兼行水利、盐法。公于其间,常因法以便民,民赖以少安。高丽入贡使者,凌蔑州郡。押伴使臣皆本路筦库,乘势骄横,至与钤辖亢礼。公使人谓之曰:“远夷慕化而来,理必恭顺,今乃尔暴恣,非汝导之,不至是也,不悛当奏之。”押伴者惧,为之小戢。使者发币于官吏,书称甲子。公却之曰:“高丽于本朝称臣,而不禀正朔,吾安敢受!”使者亟易书称熙宁,然后受之。时以为得体。吏民畏爱,及罢去,犹谓之学士而不言姓。
其于人,见善称之如恐不及,见不善斥之如恐不尽,见义勇于敢为,而不顾其害。用此数困于世,然终不以为恨。孔子谓伯夷、叔齐古之贤人,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公实有焉。
译文:家兄的为人,遇见好人好事就极力赞誉,遇见坏人坏事就尽力斥责,遇见正义的事情就奋勇去做,而不顾危害。因此一生常常困顿,但始终不以此为遗憾。孔子认为伯夷、叔齐是古代的贤人,说:“祈求仁德就得到仁德,还怨恨什么呢?”家兄确实有这样的美德。
自杭徙知密州。时方行手实法,使民自疏财产以定户等,又使人得告其不实,司农寺又下诸路,不时施行者以违制论。公谓提举常平官曰:“违制之坐,若自朝廷,谁敢不従?今出于司农,是擅造律也,若何?”使者惊曰:“公姑徐之。”未几,朝廷亦知手实之害,罢之。密人私以为幸。郡尝有盗窃发而未获,安抚转运司忧之,遣一二班使臣领悍卒数千人,入境捕之。卒凶暴恣行,以禁物诬民,入其家争斗,至杀人,畏罪惊散,欲为乱。民诉之,公投其书,不视,曰:“必不至此。”溃卒闻之少安。徐使人招出,戮之。
自杭徙知密州。时方行手实法,使民自疏财产以定户等,又使人得告其不实,司农寺又下诸路,不时施行者以违制论。公谓提举常平官曰:“违制之坐,若自朝廷,谁敢不従?今出于司农,是擅造律也,若何?”使者惊曰:“公姑徐之。”未几,朝廷亦知手实之害,罢之。密人私以为幸。郡尝有盗窃发而未获,安抚转运司忧之,遣一二班使臣领悍卒数千人,入境捕之。卒凶暴恣行,以禁物诬民,入其家争斗,至杀人,畏罪惊散,欲为乱。民诉之,公投其书,不视,曰:“必不至此。”溃卒闻之少安。徐使人招出,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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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知湖州,以表谢上。言事者擿其语以为谤,遣官逮赴御史狱。初,公既补外,见事有不便于民者,不敢言,亦不敢默视也,缘诗人之义,托事以讽,庶几有补于国。言者従而媒孽之,上初薄其过,而浸润不止,至是不得已従其请。既付狱吏,必欲置之死,锻炼久之,不决。上终怜之,促具狱,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公幅巾芒屩,与田父野老,相従溪谷之间,筑室于东坡,自号东坡居士。五年,上有意复用,而言者沮之。上手札徙汝州,略曰:“苏轼黜居思咎,阅岁滋深,人材实难,不忍终弃。”未至,上书自言有饥寒之忧,有田在常,愿得居之。书朝入,夕报可,士大夫知上之卒喜公也。会晏驾,不果复用。
徙知湖州,以表谢上。言事者擿其语以为谤,遣官逮赴御史狱。初,公既补外,见事有不便于民者,不敢言,亦不敢默视也,缘诗人之义,托事以讽,庶几有补于国。言者従而媒孽之,上初薄其过,而浸润不止,至是不得已従其请。既付狱吏,必欲置之死,锻炼久之,不决。上终怜之,促具狱,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公幅巾芒屩,与田父野老,相従溪谷之间,筑室于东坡,自号东坡居士。五年,上有意复用,而言者沮之。上手札徙汝州,略曰:“苏轼黜居思咎,阅岁滋深,人材实难,不忍终弃。”未至,上书自言有饥寒之忧,有田在常,愿得居之。书朝入,夕报可,士大夫知上之卒喜公也。会晏驾,不果复用。
至常,以哲宗即位,复朝奉郎、知登州。至登,召为礼部郎中。公旧善门下侍郎司马君实及知枢密院章子厚,二人冰炭不相入。子厚每以谑侮困君实,君实苦之,求助于公。公见子厚曰:“司马君实时望甚重。昔许靖以虚名无实见鄙于蜀先主,法正曰:‘靖之浮誉,播流四海,若不加礼,必以贱贤为累。’先主纳之,乃以靖为司徒。许靖且不可慢,况君实乎?”子厚以为然。君实赖以少安。既而朝廷缘先帝意,欲用公,除起居舍人。公起于忧患,不欲骤履要地,力辞之,见宰相蔡持正自言,持正曰:“公徊翔久矣,朝中无出公右者。”公固辞。持正曰:“谁当在公前者?”公曰:“昔林希同在馆中,年且长。”持正曰:“希固当先公耶?”卒不许。然希亦由此继补记注。元祐元年,公以七品服入侍延和,即改赐银绯。二月,迁中书舍人。时君实方议改免役为差役。差役行于祖宗之世,法久多弊,编户充役不习,官府吏虐使之,多以破产,而狭乡之民,或有不得休息者。先帝知其然,故为免役,使民以户高下出钱,而无执役之苦。行法者不循上意,于雇役实费之外,取钱过多,民遂以病。若量出为入,毋多取于民,则足矣。君实为人,忠信有余而才智不足,知免役之害而不知其利,欲一切以差役代之。方差官置局,公亦与其选,独以实告,而君实始不悦矣。尝见之政事堂,条陈不可。君实忿然,公曰:“昔韩魏公刺陕西义勇,公为谏官,争之甚力,魏公不乐,公亦不顾,轼昔闻公道其详。岂作相,不许轼尽言耶?”君实笑而止。公知言不用,乞补外,不许。君实始怒,有逐公意矣,会其病卒乃已。时台谏官多君实之人,皆希合以求进,恶公以直形己,争求公瑕疵。既不可得,则因缘熙宁谤讪之说以病公,公自是不安于朝矣。寻除翰林学士。二年,复除侍读。每进读至治乱盛衰、邪正得失之际,未尝不反覆开导,觊上有所觉悟。上虽恭默不言,闻公所论说,辄首肯喜之。三年,权知礼部贡举。会大雪苦寒,士坐庭中,噤不能言,公宽其禁约,使得尽其技。而巡铺内臣伺其坐起,过为凌辱,公以其伤动士心,亏损国体,奏之。有旨送内侍省挞而逐之,士皆悦服。尝侍上读祖宗《宝训》,因及时事,公历言今赏罚不明,善恶无所劝沮;又黄河势方西流,而强之使东;夏人寇镇戎,杀掠几万人,帅臣掩蔽不以闻,朝廷亦不问。事每如此,恐浸成衰乱之渐。当轴者恨之。公知不见容,乞外任。
至常,以哲宗即位,复朝奉郎、知登州。至登,召为礼部郎中。公旧善门下侍郎司马君实及知枢密院章子厚,二人冰炭不相入。子厚每以谑侮困君实,君实苦之,求助于公。公见子厚曰:“司马君实时望甚重。昔许靖以虚名无实见鄙于蜀先主,法正曰:‘靖之浮誉,播流四海,若不加礼,必以贱贤为累。’先主纳之,乃以靖为司徒。许靖且不可慢,况君实乎?”子厚以为然。君实赖以少安。既而朝廷缘先帝意,欲用公,除起居舍人。公起于忧患,不欲骤履要地,力辞之,见宰相蔡持正自言,持正曰:“公徊翔久矣,朝中无出公右者。”公固辞。持正曰:“谁当在公前者?”公曰:“昔林希同在馆中,年且长。”持正曰:“希固当先公耶?”卒不许。然希亦由此继补记注。元祐元年,公以七品服入侍延和,即改赐银绯。二月,迁中书舍人。时君实方议改免役为差役。差役行于祖宗之世,法久多弊,编户充役不习,官府吏虐使之,多以破产,而狭乡之民,或有不得休息者。先帝知其然,故为免役,使民以户高下出钱,而无执役之苦。行法者不循上意,于雇役实费之外,取钱过多,民遂以病。若量出为入,毋多取于民,则足矣。君实为人,忠信有余而才智不足,知免役之害而不知其利,欲一切以差役代之。方差官置局,公亦与其选,独以实告,而君实始不悦矣。尝见之政事堂,条陈不可。君实忿然,公曰:“昔韩魏公刺陕西义勇,公为谏官,争之甚力,魏公不乐,公亦不顾,轼昔闻公道其详。岂作相,不许轼尽言耶?”君实笑而止。公知言不用,乞补外,不许。君实始怒,有逐公意矣,会其病卒乃已。时台谏官多君实之人,皆希合以求进,恶公以直形己,争求公瑕疵。既不可得,则因缘熙宁谤讪之说以病公,公自是不安于朝矣。寻除翰林学士。二年,复除侍读。每进读至治乱盛衰、邪正得失之际,未尝不反覆开导,觊上有所觉悟。上虽恭默不言,闻公所论说,辄首肯喜之。三年,权知礼部贡举。会大雪苦寒,士坐庭中,噤不能言,公宽其禁约,使得尽其技。而巡铺内臣伺其坐起,过为凌辱,公以其伤动士心,亏损国体,奏之。有旨送内侍省挞而逐之,士皆悦服。尝侍上读祖宗《宝训》,因及时事,公历言今赏罚不明,善恶无所劝沮;又黄河势方西流,而强之使东;夏人寇镇戎,杀掠几万人,帅臣掩蔽不以闻,朝廷亦不问。事每如此,恐浸成衰乱之渐。当轴者恨之。公知不见容,乞外任。
四年,以龙图阁学士知杭州。时谏官言前宰相蔡持正知安州,作诗借郝处俊事以讥刺时事,大臣议逐之岭南。公密疏言:“朝廷若薄确之罪,则于皇帝孝治为不足,若深罪确,则于太皇太后仁政为小累。谓宜皇帝降敕置狱逮治,而太皇太后内出手诏赦之,则仁孝两得矣。”宣仁后心善公言而不能用。公出郊未发,遣内侍赐龙茶、银合,用前执政恩例,所以慰劳甚厚。及至杭,吏民习公旧政,不劳而治。岁适大旱,饥疫并作,公请于朝,免本路上供米三之一,故米不翔贵,复得赐度僧牒百易米以救饥者。方春,即减价粜常平米,民遂免大旱之苦。公又多作饘粥药剂,遣吏挟医,分坊治病,活者甚众。公曰:“杭,水陆之会,因疫病死比他处常多。”乃裒羡缗得二千,复发私橐得黄金五十两,以作病坊,稍畜钱粮以待之。至于今不废。是秋,复大雨,太湖泛溢害稼。公度来岁必饥,复请于朝,乞免上供米半,又多乞度牒以籴常平米,并义仓所有,皆以备来岁出粜,朝廷多従之。由是吴越之民,复免流散。杭本江海之地,水泉咸苦,居民稀少。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水作六井,民足于水,故井邑日富。及白居易复浚西湖,放水入运河,自河入田,所溉至千顷。然湖水多葑,自唐及钱氏,岁辄开治,故湖水足用。近岁废而不理,至是,湖中葑田积二十五万余丈,而水无几矣。运河失湖水之利,则取给于江潮,潮浑浊多淤,河行阛阓中,三年一淘,为市井大患,而六井亦几废。公始至,浚茅山、盐桥二河,以茅山一河专受江潮,以盐桥一河专受湖水,复造堰闸,以为湖水畜泄之限,然后潮不入市,且以余力复完六井,民稍获其利矣。公间至湖上,周视良久,曰:今欲去葑田,葑田如云,将安所置之?湖南北三十里,环湖往来,终日不达,若取葑田积之湖中,为长堤以通南北,则葑田去而行者便矣。吴人种菱,春辄芟除,不遗寸草,葑田若去,募人种菱,收其利以备修湖,则湖当不复堙塞。乃取救荒之余,得钱粮以贯石数者万。复请于朝,得百僧度牒以募役者。堤成,植芙蓉、杨柳其上,望之如图画,杭人名之苏公堤。杭僧有净源者,旧居海滨,与舶客交通牟利,舶至高丽,交誉之。元丰末,其王子义天来朝,因往拜焉。至是源死,其徒窃持其画像附舶往告,义天亦使其徒附舶来祭。祭讫,乃言国母使以金塔二祝皇帝、太皇太后寿。公不纳,而奏之曰:“高丽久不入贡,失赐予厚利,意欲来朝,以未测朝廷所以待之薄厚,故因祭亡僧而行祝寿之礼,礼意鲜薄,盖可见矣。若受而不答,则远夷或以怨怒,因而厚赐之,正堕其计。臣谓朝廷宜勿与知,而使州郡以理却之。然庸僧猾商,敢擅招诱外夷,邀求厚利,为国生事,其渐不可长,宜痛加惩创。”朝廷皆従之。未几,高丽贡使果至。公按旧例,使之所至吴越七州,实费二万四千余缗,而民间之费不在,乃令诸郡量事裁损。比至,民获交易之利,而无侵挠之害。浙江潮自海门东来,势如雷霆,而浮山峙于江中,与渔浦诸山犬牙相错,洄洑激射,岁败公私船不可胜计。公议自浙江上流地名石门,并山而东,凿为运河,引浙江及溪谷诸水二十余里,以达于江,又并山为岸,不能十里以达于龙山之大慈浦,自浦北折抵小岭,凿岭六十五丈,以达于岭东古河,浚古河数里,以达于龙山运河,以避浮山之险,人皆以为便。奏闻,有恶公成功者,会公罢归,使代者尽力排之,功以不成。公复言:“三吴之水,潴为太湖,太湖之水,溢为松江以入海。海日两潮,潮浊而江清,潮水尝欲淤塞江路,而江水清驶,随辄涤去,海口常通,则吴中少水患。昔苏州以东,公私船皆以篙行,无陆挽者。自庆历以来,松江大筑挽路,建长桥以扼塞江路,故今三吴多水,欲凿挽路为千桥以迅江势。”亦不果用,人皆恨之。公二十年间,再莅此州,有德于其人,家有画像,饮食必祝,又作生祠以报。
四年,以龙图阁学士知杭州。时谏官言前宰相蔡持正知安州,作诗借郝处俊事以讥刺时事,大臣议逐之岭南。公密疏言:“朝廷若薄确之罪,则于皇帝孝治为不足,若深罪确,则于太皇太后仁政为小累。谓宜皇帝降敕置狱逮治,而太皇太后内出手诏赦之,则仁孝两得矣。”宣仁后心善公言而不能用。公出郊未发,遣内侍赐龙茶、银合,用前执政恩例,所以慰劳甚厚。及至杭,吏民习公旧政,不劳而治。岁适大旱,饥疫并作,公请于朝,免本路上供米三之一,故米不翔贵,复得赐度僧牒百易米以救饥者。方春,即减价粜常平米,民遂免大旱之苦。公又多作饘粥药剂,遣吏挟医,分坊治病,活者甚众。公曰:“杭,水陆之会,因疫病死比他处常多。”乃裒羡缗得二千,复发私橐得黄金五十两,以作病坊,稍畜钱粮以待之。至于今不废。是秋,复大雨,太湖泛溢害稼。公度来岁必饥,复请于朝,乞免上供米半,又多乞度牒以籴常平米,并义仓所有,皆以备来岁出粜,朝廷多従之。由是吴越之民,复免流散。杭本江海之地,水泉咸苦,居民稀少。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水作六井,民足于水,故井邑日富。及白居易复浚西湖,放水入运河,自河入田,所溉至千顷。然湖水多葑,自唐及钱氏,岁辄开治,故湖水足用。近岁废而不理,至是,湖中葑田积二十五万余丈,而水无几矣。运河失湖水之利,则取给于江潮,潮浑浊多淤,河行阛阓中,三年一淘,为市井大患,而六井亦几废。公始至,浚茅山、盐桥二河,以茅山一河专受江潮,以盐桥一河专受湖水,复造堰闸,以为湖水畜泄之限,然后潮不入市,且以余力复完六井,民稍获其利矣。公间至湖上,周视良久,曰:今欲去葑田,葑田如云,将安所置之?湖南北三十里,环湖往来,终日不达,若取葑田积之湖中,为长堤以通南北,则葑田去而行者便矣。吴人种菱,春辄芟除,不遗寸草,葑田若去,募人种菱,收其利以备修湖,则湖当不复堙塞。乃取救荒之余,得钱粮以贯石数者万。复请于朝,得百僧度牒以募役者。堤成,植芙蓉、杨柳其上,望之如图画,杭人名之苏公堤。杭僧有净源者,旧居海滨,与舶客交通牟利,舶至高丽,交誉之。元丰末,其王子义天来朝,因往拜焉。至是源死,其徒窃持其画像附舶往告,义天亦使其徒附舶来祭。祭讫,乃言国母使以金塔二祝皇帝、太皇太后寿。公不纳,而奏之曰:“高丽久不入贡,失赐予厚利,意欲来朝,以未测朝廷所以待之薄厚,故因祭亡僧而行祝寿之礼,礼意鲜薄,盖可见矣。若受而不答,则远夷或以怨怒,因而厚赐之,正堕其计。臣谓朝廷宜勿与知,而使州郡以理却之。然庸僧猾商,敢擅招诱外夷,邀求厚利,为国生事,其渐不可长,宜痛加惩创。”朝廷皆従之。未几,高丽贡使果至。公按旧例,使之所至吴越七州,实费二万四千余缗,而民间之费不在,乃令诸郡量事裁损。比至,民获交易之利,而无侵挠之害。浙江潮自海门东来,势如雷霆,而浮山峙于江中,与渔浦诸山犬牙相错,洄洑激射,岁败公私船不可胜计。公议自浙江上流地名石门,并山而东,凿为运河,引浙江及溪谷诸水二十余里,以达于江,又并山为岸,不能十里以达于龙山之大慈浦,自浦北折抵小岭,凿岭六十五丈,以达于岭东古河,浚古河数里,以达于龙山运河,以避浮山之险,人皆以为便。奏闻,有恶公成功者,会公罢归,使代者尽力排之,功以不成。公复言:“三吴之水,潴为太湖,太湖之水,溢为松江以入海。海日两潮,潮浊而江清,潮水尝欲淤塞江路,而江水清驶,随辄涤去,海口常通,则吴中少水患。昔苏州以东,公私船皆以篙行,无陆挽者。自庆历以来,松江大筑挽路,建长桥以扼塞江路,故今三吴多水,欲凿挽路为千桥以迅江势。”亦不果用,人皆恨之。公二十年间,再莅此州,有德于其人,家有画像,饮食必祝,又作生祠以报。
六年,召入为翰林承旨,复侍迩英。当轴者不乐,风御史攻公。公之自汝移常也,受命于宋,会神考晏驾,哭于宋,而南至扬州。常人为公买田书至,公喜,作诗有“闻好语”之句。言者妄谓公闻讳而喜,乞加深谴。然诗刻石有时日,朝廷知言者之妄,皆逐之。公惧,请外补,乃以龙图阁学士守颍。先是,开封诸县多水患,吏不究本末,决其陂泽,注之惠民河,河不能胜,则陈亦多水。至是又将凿邓艾沟,与颍河并,且凿黄堆,注之于淮,议者多欲従之。公适至,遣吏以水平准之,淮之涨水,高于新沟几一丈,若凿黄堆,淮水顾流浸州境,决不可为,朝廷従之。郡有宿贼尹遇等数人,群党惊劫,杀变主及捕盗吏兵者非一。朝廷以名捕不获,被杀者噤不敢言。公召汝阴尉李直方,谓之曰:“君能擒此,当力言于朝,乞行优赏;不获,亦以不职奏免君矣。”直方退,缉知群盗所在,分命弓手往捕其党,而躬往捕遇。直方有母年九十,母子泣别而行。手戟刺而获之,然小不应格,推赏不及。公为言于朝,请以年劳改朝散郎阶,为直方赏。朝廷不従。其后吏部以公当迁以符会考,公自谓已许直方,卒不报。七年,徙扬州。发运司旧主东南漕法,听操舟者私载物货,征商不得留难。故操舟者富厚,以官舟为家,补其弊漏,而周船夫之乏困,故其所载,率无虞而速达。近岁不忍征商之小失,一切不许,故舟弊人困,多盗所载以济饥寒,公私皆病。公奏乞复故,朝廷従之。未阅岁,以兵部尚书召还,兼侍读。是岁,亲祀南郊,为卤簿使,导驾入太庙。有贵戚以其车従争道,不避仗卫,公于车中劾奏之。中使传命申敕,有司严整仗卫。寻迁礼部,复兼端明殿、翰林侍读二学士。高丽遣使请书于朝,朝廷以故事尽许之。公曰:“汉东平王请诸子及《太史公书》,犹不肯予。今高丽所请,有甚于此,其可予之乎?”不听。公临事必以正,不能俯仰随俗,乞守郡自效。
六年,召入为翰林承旨,复侍迩英。当轴者不乐,风御史攻公。公之自汝移常也,受命于宋,会神考晏驾,哭于宋,而南至扬州。常人为公买田书至,公喜,作诗有“闻好语”之句。言者妄谓公闻讳而喜,乞加深谴。然诗刻石有时日,朝廷知言者之妄,皆逐之。公惧,请外补,乃以龙图阁学士守颍。先是,开封诸县多水患,吏不究本末,决其陂泽,注之惠民河,河不能胜,则陈亦多水。至是又将凿邓艾沟,与颍河并,且凿黄堆,注之于淮,议者多欲従之。公适至,遣吏以水平准之,淮之涨水,高于新沟几一丈,若凿黄堆,淮水顾流浸州境,决不可为,朝廷従之。郡有宿贼尹遇等数人,群党惊劫,杀变主及捕盗吏兵者非一。朝廷以名捕不获,被杀者噤不敢言。公召汝阴尉李直方,谓之曰:“君能擒此,当力言于朝,乞行优赏;不获,亦以不职奏免君矣。”直方退,缉知群盗所在,分命弓手往捕其党,而躬往捕遇。直方有母年九十,母子泣别而行。手戟刺而获之,然小不应格,推赏不及。公为言于朝,请以年劳改朝散郎阶,为直方赏。朝廷不従。其后吏部以公当迁以符会考,公自谓已许直方,卒不报。七年,徙扬州。发运司旧主东南漕法,听操舟者私载物货,征商不得留难。故操舟者富厚,以官舟为家,补其弊漏,而周船夫之乏困,故其所载,率无虞而速达。近岁不忍征商之小失,一切不许,故舟弊人困,多盗所载以济饥寒,公私皆病。公奏乞复故,朝廷従之。未阅岁,以兵部尚书召还,兼侍读。是岁,亲祀南郊,为卤簿使,导驾入太庙。有贵戚以其车従争道,不避仗卫,公于车中劾奏之。中使传命申敕,有司严整仗卫。寻迁礼部,复兼端明殿、翰林侍读二学士。高丽遣使请书于朝,朝廷以故事尽许之。公曰:“汉东平王请诸子及《太史公书》,犹不肯予。今高丽所请,有甚于此,其可予之乎?”不听。公临事必以正,不能俯仰随俗,乞守郡自效。
八年,以二学士知定州。定久不治,军政尤弛,武卫卒骄惰不教,军校蚕食其廪赐,故不敢何问。公取其贪污甚者,配隶远恶,然后缮修营房,禁止饮博。军中衣食稍足,乃部勒以战法,众皆畏服。然诸校多不自安者,卒史复以赃诉其长,公曰:“此事吾自治则可,汝若得告,军中乱矣。”亦决配之,众乃定。会春大阅,军礼久废,将吏不识上下之分,公命举旧典,元帅常服坐帐中,将吏戎服奔走执事。副总管王光祖自谓老将,耻之,称疾不出。公召书吏作奏,将上,光祖震恐而出,讫事,无敢慢者。定人言:“自韩魏公去,不见此礼矣。”北戎久和,边兵不试,临事有不可用之忧,惟沿边弓箭社兵与寇为邻,以战射自卫,犹号精锐。故相庞公守边,因其故俗立队伍,将校出入,赏罚缓急可使。岁久,法弛,复为保甲所挠,渐不为用。公奏为免保甲及两税折变科配,长吏以时训劳,不报。议者惜之。
八年,以二学士知定州。定久不治,军政尤弛,武卫卒骄惰不教,军校蚕食其廪赐,故不敢何问。公取其贪污甚者,配隶远恶,然后缮修营房,禁止饮博。军中衣食稍足,乃部勒以战法,众皆畏服。然诸校多不自安者,卒史复以赃诉其长,公曰:“此事吾自治则可,汝若得告,军中乱矣。”亦决配之,众乃定。会春大阅,军礼久废,将吏不识上下之分,公命举旧典,元帅常服坐帐中,将吏戎服奔走执事。副总管王光祖自谓老将,耻之,称疾不出。公召书吏作奏,将上,光祖震恐而出,讫事,无敢慢者。定人言:“自韩魏公去,不见此礼矣。”北戎久和,边兵不试,临事有不可用之忧,惟沿边弓箭社兵与寇为邻,以战射自卫,犹号精锐。故相庞公守边,因其故俗立队伍,将校出入,赏罚缓急可使。岁久,法弛,复为保甲所挠,渐不为用。公奏为免保甲及两税折变科配,长吏以时训劳,不报。议者惜之。
时方例废旧人,公坐为中书舍人日草责降官制,直书其罪,诬以谤讪,绍圣元年,遂以本官知英州。寻复降一官,未至,复以宁远军节度副使安置惠州。公以侍従齿岭南编户,独以少子过自随,瘴疠所侵,蛮蜑所侮,胸中泊然无所蒂芥。人无贤愚,皆得其欢心,疾苦者畀之药,殒毙者纳之?。又率众为二桥以济病涉者,惠人爱敬之。居三年,大臣以流窜者为未足也,四年,复以琼州别驾安置昌化。昌化非人所居,食饮不具,药石无有,初僦官屋以庇风雨,有司犹谓不可。则买地筑室,昌化士人畚土运甓以助之,为屋三间。人不堪其忧,公食芋饮水,著书以为乐,时従其父老游,亦无间也。元符三年,大赦,北还。初徙廉,再徙永,已乃复朝奉郎,提举成都玉局观,居従其便。公自元佑以来,未尝以岁课乞迁,故官止于此。勋上轻车都尉,封武功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将居许,病暑,暴下,中止于常。
时方例废旧人,公坐为中书舍人日草责降官制,直书其罪,诬以谤讪,绍圣元年,遂以本官知英州。寻复降一官,未至,复以宁远军节度副使安置惠州。公以侍従齿岭南编户,独以少子过自随,瘴疠所侵,蛮蜑所侮,胸中泊然无所蒂芥。人无贤愚,皆得其欢心,疾苦者畀之药,殒毙者纳之?。又率众为二桥以济病涉者,惠人爱敬之。居三年,大臣以流窜者为未足也,四年,复以琼州别驾安置昌化。昌化非人所居,食饮不具,药石无有,初僦官屋以庇风雨,有司犹谓不可。则买地筑室,昌化士人畚土运甓以助之,为屋三间。人不堪其忧,公食芋饮水,著书以为乐,时従其父老游,亦无间也。元符三年,大赦,北还。初徙廉,再徙永,已乃复朝奉郎,提举成都玉局观,居従其便。公自元佑以来,未尝以岁课乞迁,故官止于此。勋上轻车都尉,封武功县开国伯,食邑九百户。将居许,病暑,暴下,中止于常。
建中靖国元年六月,请老,以本官致仕,遂以不起。未终旬日,独以诸子侍侧,曰:“吾生无恶,死必不坠。慎无哭泣以怛化。”问以后事,不答,湛然而逝,实七月丁亥也。
建中靖国元年六月,请老,以本官致仕,遂以不起。未终旬日,独以诸子侍侧,曰:“吾生无恶,死必不坠。慎无哭泣以怛化。”问以后事,不答,湛然而逝,实七月丁亥也。
公娶王氏,追封通义郡君。继室以其女弟,封同安郡君,亦先公而卒。子三人,长曰迈,雄州防御推官,知河间县事。次曰迨,次曰过,皆承务郎。孙男六人,箪、符、箕、籥、筌、筹。
公娶王氏,追封通义郡君。继室以其女弟,封同安郡君,亦先公而卒。子三人,长曰迈,雄州防御推官,知河间县事。次曰迨,次曰过,皆承务郎。孙男六人,箪、符、箕、籥、筌、筹。
闰六月癸酉,葬于汝州郏城县钓台乡上瑞里。
闰六月癸酉,葬于汝州郏城县钓台乡上瑞里。
公之于文,得之于天。少与辙皆师先君,初好贾谊、陆贽书,论古今治乱,不为空言。既而读《庄子》,喟然叹息曰:“吾昔有见于中,口未能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乃出《中庸论》,其言微妙,皆古人所未喻。尝谓辙曰:“吾视今世学者,独子可与我上下耳。”既而谪居于黄,杜门深居,驰骋翰墨,其文一变,如川之方至,而辙瞠然不能及矣。后读释氏书,深悟实相,参之孔、老,博辩无碍,浩然不见其涯也。先君晚岁读《易》,玩其爻象,得其刚柔远近喜怒逆顺之情,以观其词,皆迎刃而解。作《易传》未完,疾革,命公述其志。公泣受命,卒以成书,然后千载之微言,焕然可知也。复作《论语说》,时发孔氏之秘。最后居海南,作《书传》,推明上古之绝学,多先儒所未达。既成三书,抚之叹曰:“今世要未能信,后有君子,当知我矣。”至其遇事所为诗骚铭记书檄论撰,率皆过人。有《东坡集》四十卷、《后集》二十卷、《奏议》十五卷、《内制》十卷、《外制》三卷。公诗本似李、杜,晚喜陶渊明,追和之者几遍,凡四卷。幼而好书,老而不倦,自言不及晋人,至唐褚、薛、颜、柳,仿佛近之。平生笃于孝友,轻财好施。伯父太白早亡,子孙未立,杜氏姑卒未葬,先君没,有遗言。公既除丧,即以礼葬姑。及官可荫补,复以奏伯父之曾孙彭。其于人,见善称之,如恐不及,见不善斥之,如恐不尽,见义勇于敢为,而不顾其害。用此数困于世,然终不以为恨。孔子谓伯夷、叔齐古之贤人,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公实有焉。
公之于文,得之于天。少与辙皆师先君,初好贾谊、陆贽书,论古今治乱,不为空言。既而读《庄子》,喟然叹息曰:“吾昔有见于中,口未能言,今见《庄子》,得吾心矣。”乃出《中庸论》,其言微妙,皆古人所未喻。尝谓辙曰:“吾视今世学者,独子可与我上下耳。”既而谪居于黄,杜门深居,驰骋翰墨,其文一变,如川之方至,而辙瞠然不能及矣。后读释氏书,深悟实相,参之孔、老,博辩无碍,浩然不见其涯也。先君晚岁读《易》,玩其爻象,得其刚柔远近喜怒逆顺之情,以观其词,皆迎刃而解。作《易传》未完,疾革,命公述其志。公泣受命,卒以成书,然后千载之微言,焕然可知也。复作《论语说》,时发孔氏之秘。最后居海南,作《书传》,推明上古之绝学,多先儒所未达。既成三书,抚之叹曰:“今世要未能信,后有君子,当知我矣。”至其遇事所为诗骚铭记书檄论撰,率皆过人。有《东坡集》四十卷、《后集》二十卷、《奏议》十五卷、《内制》十卷、《外制》三卷。公诗本似李、杜,晚喜陶渊明,追和之者几遍,凡四卷。幼而好书,老而不倦,自言不及晋人,至唐褚、薛、颜、柳,仿佛近之。平生笃于孝友,轻财好施。伯父太白早亡,子孙未立,杜氏姑卒未葬,先君没,有遗言。公既除丧,即以礼葬姑。及官可荫补,复以奏伯父之曾孙彭。其于人,见善称之,如恐不及,见不善斥之,如恐不尽,见义勇于敢为,而不顾其害。用此数困于世,然终不以为恨。孔子谓伯夷、叔齐古之贤人,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公实有焉。
城中担上买莲房,未抵西湖泛野航。
城中担上买莲房¹,未抵西湖泛野航。
译文:城中有人挑着担子在街上卖莲蓬,于是我们未去西湖泛舟郊游玩赏。
注释:大司成:国子祭酒别称。裴园:裴禧园。¹莲房:莲蓬。
旋折荷花剥莲子,露为风味月为香。
旋折荷花剥莲子,露为风味月为香。
译文:莲农随即攀折担中的荷花,剥出蓬内莲子,那莲子有着露水的风味,月色的清香。

  这首小诗,表达了诗人对莲子的喜爱之情,反映了诗人不以官场失意为意的恬淡闲适的心情。

  诗的开头两句叙事,交代了“买莲房”一事强烈地吸引了诗人,诗人连泛舟游西湖的打算都放弃了。在这平实的叙事中,透露出诗人对莲子的喜爱之情。

  “旋折荷花剥莲子”既写出了卖莲子者动作的迅速敏捷,也写出了诗人莲子的心情急切。“露为风味月为香”一句用了通感的修辞手法,用“露”和“月”来形容莲子的风味和香气,似乎不合情理,但这种形容却给读者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和无穷的回味。

参考资料:
1、 喜马拉雅.大司成颜几圣率同舍招游裴园·其七

chéngyánshèngtóngshězhāoyóupéiyuánfànzhōuràoshānshǎng--yángwàn

chéngzhōngdānshàngmǎiliánfángwèi西fànháng

xuánzhéhuāliánziwèifēngwèiyuèwèixiāng

寂历秋江渔火稀,起看残月映林微。
寂历¹秋江渔火²稀,起看残月³映林微(wēi)
译文:深夜,寂寞的秋江上渔火疏稀,起来看到半轮残月的光辉,映照树林上也很暗微。
注释:江宿:宿于江上舟中。¹寂历:寂寞、冷落。²渔火:夜间渔船上的灯火。³残月:这里指下弦月。⁴微:隐约,微弱,这里指残月的清淡光芒。
波光水鸟惊犹宿,露冷流萤湿不飞。
波光水鸟惊犹¹宿,露冷流萤(yíng)²湿³不飞。
译文:水面闪动的波光,把水鸟惊醒后,它们又睡宿,冰凉的露水沾湿了萤火虫的翅膀,它们也不起飞。
注释:¹犹:仍然。²流萤:飞动的萤火虫。³湿:浸湿。

  这首诗的构思围绕着一个“光”字。全诗四句,每句都烘托出一种光。

  第一句写清秋之夜,江上的点点渔火,给人以清冷宁静的感觉。第二句写一弯残月的迷蒙之光映衬着岸边的树村。是一幅宁静安详的水墨画;第三句写江中波光流动,时时惊醒宿鸟。这句是以动写静,江水流淌,宿鸟被闪闪烁烁的波光惊醒,不时发出鸣叫声,其中动的因素更增加了静的感觉。最后一句是以静写动,萤火虫的翅膀被露水打湿而停止飞翔。这种艺术想象仍是以夜空中流萤飞动,留点点光亮为基础的,现在虽然没有流萤,但夜空下流萤闪动着朵朵光亮的印象深深保留在诗人的记忆中。这句话虽事实上反映的是没有流萤,却收到了流萤飞动的效果。渔火、残月、波光、流萤在夜幕里交相辉映,错落有致,形成静夜下的一支夜光曲。

  诗人用笔灵巧工细到了极点,先引读者进入秋之深夜的江上环境,接着带领读者去体验水鸟、流萤的感觉。在对鸟和虫的感觉中,诗人写出了环境的气温和湿度,写到了宿鸟和流萤,以及残秋的风露。鸟和虫不但起了烘托环境气氛的作用,而且它们已经和全诗的意境合成了一个有机的整体,开阔而深沉,浑厚而尖新,表现着诗人安详、平和、幽深的情感。

  这首诗写法纯用白描,妙在挥洒而工细,将明晰(后二句)和模糊(前二句)结合在了一起。形象上统一了月下秋江的大和水乌流萤的小,也统一了鸟和虫的动和静、惊扰和安宁。

jiāng宿

tāngxiǎn míngdài 

qiūjiānghuǒ kàncányuèyìnglínwēi 
guāngshuǐniǎojīngyóu宿 lěngliúyíngshī湿fēi 
青春受谢,白日昭只。
青春受谢¹,白日昭只。
译文:四季交替春天降临,太阳是多么灿烂辉煌。
注释:¹谢:离去。受谢,是说春天承接着冬天离去。
春气奋发,万物遽只。
春气奋发,万物遽(jù)¹只。
译文:春天的气息蓬勃奋发,万物繁荣急遽地生长。
注释:¹遽:竞争。
冥凌浃行,魂无逃只。
(míng)¹²(jiā)³行,魂无逃只。
译文:遍地是冬天的余阴残冰,魂也没有地方可以逃亡。
注释:¹冥:幽暗。²凌:冰。³浃:周遍。
魂魄归来!无远遥只。
魂魄归来!无远遥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不要去遥远的地方。
魂乎归来!无东无西,无南无北只。
魂乎归来!无东无西,无南无北只。
译文:魂啊归来吧!不要去东方和西方,也不要去南方和北方。
东有大海,溺水浟浟只。
东有大海,溺水¹(yōu)²只。
译文:东方有苍茫大海,沉溺万物浩浩荡荡。
注释:¹溺水:谓水深易沉溺万物。²浟浟:水流的样子。
螭龙并流,上下悠悠只。
螭龙并流¹,上下悠悠只。
译文:没角的螭龙顺流而行,上上下下出波入浪。
注释:¹并流:顺流而行。
雾雨淫淫,白皓胶只。
雾雨淫淫,白皓(hào)¹只。
译文:迷雾阵阵淫雨绵绵,白茫茫像凝结的胶冻一样。
注释:¹皓胶:本指冰冻的样子,这里指雨雾白茫茫,像凝固在天空一样。
魂乎无东!汤谷寂寥只。
魂乎无东!汤谷¹寂寥只。
译文:魂啊不要去东方!旸谷杳无人迹岑寂空旷。
注释:¹汤谷:即"旸谷",传说中的日出之处。
魂乎无南!南有炎火千里,蝮蛇蜒只。
魂乎无南!南有炎火千里¹,蝮蛇蜒²只。
译文:魂啊不要去南方!南方有烈焰绵延千里,蝮蛇蜿蜒盘绕长又长。
注释:¹炎火千里:据《玄中记》载,扶南国东有炎山,四月火生,十二月灭,余月俱出云气。²蜒:长而弯曲的样子。
山林险隘,虎豹蜿只。
山林险隘(ài),虎豹蜿¹只。
译文:山深林密充满险阻。虎豹在那儿逡巡来往。
注释:¹蜿:行走的样子。
鰅鳙短狐,王虺骞只。
(yú)(yōnɡ)短狐¹,王虺(huǐ)²³只。
译文:鰅鳙短狐聚集害人,大毒蛇王虺把头高扬。
注释:¹鰅鳙短狐:都是善于害人的怪物。²王虺:大毒蛇。³骞:虎视眈眈。
魂乎无南!蜮伤躬只;
魂乎无南!蜮(yù)¹伤躬只;
译文:魂啊不要去南方!鬼蜮含沙射影把人伤。
注释:¹蜮:含沙射影的害人怪物。
魂乎无西!西方流沙,漭洋洋只。
魂乎无西!西方流沙,漭洋洋只。
译文:魂啊不要去西方!西方一片流沙到处都是,无边无际渺渺茫茫。
豕首纵目,被发鬤只。
豕首纵目¹,被发鬤(ráng)²只。
译文:猪头妖怪眼睛直着长。毛发散乱披在身上。
注释:¹纵目:眼睛竖起。²鬤:毛发散乱的样子。
长爪踞牙,诶笑狂只。
长爪踞(jù)¹,诶(xī)²笑狂只。
译文:长长的爪子锯齿般的牙,嬉笑中露出疯狂相。
注释:¹踞牙:踞,当作"锯";锯牙,言其牙如锯也。²诶:同"嬉"。
魂乎无西!多害伤只。
魂乎无西!多害伤只。
译文:魂啊不要去西方!那儿有很多东西把人伤。
魂乎无北!北有寒山,趠龙赩只。
魂乎无北!北有寒山,趠(chuò)¹(xì)²只。
译文:魂啊不要去北方!北方有寒冷的冰山。烛龙身子通红闪闪亮。
注释:¹逴龙:即"烛龙",神话传说中人面蛇身的怪物。逴,古音同"烛"。²赩:赤色。
代水不可涉,深不可测只。
代水¹不可涉,深不可测只。
译文:一条代水不能渡过,水深无底没法测量。
注释:¹代水:神话中的水名。
天白颢颢,寒凝凝只。
天白颢(hào)¹,寒凝凝只。
译文:天空飞雪一片白茫茫,寒气凝结四面八方。
注释:¹颢颢:闪光的样子,这里指冰雪照耀的样子。
魂乎无往!盈北极只。
魂乎无往!盈北极只。
译文:魂啊不要前去!冰雪堆满北极多么荒凉。
魂魄归来!闲以静只。
魂魄归来!闲以静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这里悠闲自在清静安康。
自恣荆楚,安以定只。
自恣¹荆楚,安以定只。
译文:在荆楚故国可以自由自在,不再飘泊生活能够安定。
注释:¹自恣:随心所欲。
逞志究欲,心意安只。
¹志究²欲,心意安只。
译文:万事如意随心所欲,无忧无虑心神安宁。
注释:¹逞:施展。²究:极尽。
穷身永乐,年寿延只。
穷身¹永乐,年寿延只。
译文:终身都能保持快乐,延年益寿得以长命。
注释:¹穷身:终身。
魂乎归来!乐不可言只。
魂乎归来!乐不可言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这里的欢乐说不尽。
五谷六仞,设菰梁只。
五谷六仞¹,设²(ɡū)³只。
译文:五谷粮食高堆十几丈,桌上雕胡米饭满满盛。
注释:¹六仞:谓五谷堆积有六仞高。仞,八尺。²设:陈列。³菰粱:雕胡米,做饭香美。
鼎臑盈望,和致芳只。
鼎臑(ér)¹盈望²,和致芳³只。
译文:鼎中煮熟的肉食满眼都是,调和五味使其更加芳馨。
注释:¹臑:煮烂。²盈望:满目都是。³和致芳:调和使其芳香。
内鸧鸽鹄,味豺羹只。
¹²(cānɡ)鹄,味³豺羹(gēng)只。
译文:鸧鹒鹁鸠天鹅都收纳,再品味鲜美的豺狗肉羹。
注释:¹内:同"肭,肥的意思。²鸧:鸧鹒,即黄鹂。³味:品味。
魂乎归来!恣所尝只。
魂乎归来!恣所尝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请任意品尝各种食品。
鲜蠵甘鸡,和楚酪只。
鲜蠵(xī)¹甘鸡,和楚酪(lào)²只。
译文:新鲜甘美的大龟肥鸡,和上楚国的酪浆滋味新。
注释:¹蠵:大龟。²酪:乳浆。
醢豚苦狗,脍苴蒪只。
(hǎi)¹豚苦狗²,脍³(jū)(pò)只。
译文:猪肉酱和略带苦味的狗肉,再加点切细的香菜茎。
注释:¹醢:肉酱。²苦狗:加少许苦胆汁的狗肉。³脍:切细的肉,这里是切细的意思。⁴苴蒪:一种香莱。
吴酸蒿蒌,不沾薄只。
吴酸蒿(hāo)(lóu)¹,不沾²³只。
译文:吴国的香蒿做成酸菜,吃起来不浓不淡口味纯。
注释:¹蒿蒌:香蒿,可食用。²沾:浓。³薄:淡。
魂兮归来!恣所择只。
魂兮归来!恣所择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请任意选择素蔬荤腥。
炙鸹烝凫,煔鹑敶只。
炙鸹(ɡuā)¹烝凫(fú)²,煔(qián)³(chún)(chén)只。
译文:火烤乌鸦清蒸野鸭,烫熟的鹌鹑案头陈。
注释:¹鸹:乌鸦。²凫:野鸭。³煔:把食物放入沸汤中烫熟。
煎鰿膗雀,遽爽存只。
煎鰿(jí)¹(chuái)²(qú)³爽存只。
译文:煎炸鲫鱼炖煨山雀,多么爽口齿间香气存。
注释:¹鰿:鲫鱼。²臛:肉羹。³遽:通"渠",如此。⁴爽存:爽口之气存于此。
魂乎归来!丽以先只。
魂乎归来!丽¹以先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归附故乡先来尝新。
注释:¹丽:附着、来到。
四酎并孰,不涩嗌只。
四酎(zhòu)¹并孰²,不涩嗌(yì)³只。
译文:四重酿制的美酒已醇,不涩口也没有刺激性。
注释:¹四酎:四重酿之醇酒。酎:醇酒。²孰:同"熟"。³歰嗌:涩口剌激咽喉。
清馨冻饮,不歠役只。
清馨冻饮,不歠(chuò)¹只。
译文:酒味清香最宜冰镇了喝,不能让仆役们偷饮。
注释:¹不歠役:不可以给仆役低贱之人喝。
吴醴白蘖,和楚沥只。
吴醴(lǐ)¹白蘖(niè)²,和楚沥³只。
译文:吴国的甜酒曲蘖酿制,再把楚国的清酒掺进。
注释:¹醴:甜酒。²白蘖:米曲。³沥:清酒。
魂乎归来!不遽惕只。
魂乎归来!不遽惕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不要惶悚恐惧战战兢兢。
代秦郑卫,鸣竽张只。
代秦郑卫¹,鸣竽张只。
译文:代秦郑卫四国的乐章,竽管齐鸣吹奏响亮。
注释:¹代秦郑卫:指当时时髦的代、秦、郑、卫四国乐舞。
伏戏《驾辩》,楚《劳商》只。
伏戏¹《驾辩》²,楚《劳商》³只。
译文:伏羲氏的乐曲《驾辩》,还有楚地的乐曲《劳商》。
注释:¹伏戏:即伏羲,远古帝王。²驾辩:乐曲名。³劳商:曲名。
讴和《扬阿》,赵萧倡只。
讴和《扬阿》¹,赵萧倡只。
译文:合唱《扬阿》这支歌,赵国洞箫先吹响。
注释:¹扬阿:歌名。
魂乎归来!定空桑只。
魂乎归来!定¹空桑²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请你调理好宝瑟空桑。
注释:¹定:调定。²空桑:瑟名。
二八接舞,投诗赋只。
二八¹²舞,投诗赋³只。
译文:两列美女轮流起舞,舞步与歌辞的节奏相当。
注释:¹二八:女乐两列,每列八人。²接:连。接舞,指舞蹈此起彼伏。³投诗赋:指舞步与诗歌的节奏相配合。投,合。
叩钟调磬,娱人乱只。
叩钟调磬(qìng),娱人乱¹只。
译文:敲起钟调节磬声高低,欢乐的人们好像发狂。
注释:¹乱:这里指狂欢。
四上竞气,极声变只。
四上¹竞气²,极声变只。
译文:各国的音乐互相比美,乐曲变化多端尽周详。
注释:¹四上:指前文代、秦、郑、卫四国之鸣竽。²竞气:竞赛音乐。
魂乎归来!听歌譔只。
魂乎归来!听歌譔(zhuàn)¹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来欣赏各种舞乐歌唱。
注释:¹譔:具备。此句谓各种音乐都具备。
朱唇皓齿,嫭以姱只。
朱唇皓齿,嫭(hù)¹以姱(kuā)²只。
译文:美人们唇红齿白,容貌倩丽实在漂亮。
注释:¹嫭:美丽。²姱:美丽。
比德好闲,习以都只。
比德¹好闲²,习³以都只。
译文:品德相同性情娴静,雍容高雅熟悉礼仪典章。
注释:¹比德:指众女之品德相同。²好闲:指性喜娴静。³习:娴熟,指娴熟礼仪。⁴都:指仪态大度。
丰肉微骨,调以娱只。
丰肉微骨,调以娱只。
译文:肌肉丰满骨骼纤细,舞姿和谐令人神怡心旷。
魂乎归来!安以舒只。
魂乎归来!安以舒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你会感到安乐舒畅。
嫮目宜笑,娥眉曼只。
(hù)¹目宜笑,娥眉曼只。
译文:美目秋波转巧笑最动人,娥眉娟秀又细又长。
注释:¹嫮:同"嫭",美好的意思。
容则秀雅,稚朱颜只。
容则¹秀雅,稚朱颜只。
译文:容貌模样俊美娴雅,看她细嫩的红润面庞。
注释:¹则:模样。
魂乎归来!静以安只。
魂乎归来!静以安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你会感到宁静安详。
姱修滂浩,丽以佳只。
(kuā)修滂(pāng)¹,丽以佳只。
译文:美艳的姑娘健壮修长,秀丽佳妙仪态万方。
注释:¹滂浩:广大的样子,这里指身体健美壮实。
曾颊倚耳,曲眉规只。
曾颊(jiá)¹倚耳²,曲眉规³只。
译文:面额饱满耳朵匀称,弯弯的眉毛似用圆规描样。
注释:¹曾颊:指面部丰满。曾,重。²倚耳:指两耳贴后,生得很匀称。³规:圆规。
滂心绰态,姣丽施只。
滂心¹绰态,姣丽施只。
译文:心意宽广体态绰约,姣好艳丽打扮在行。
注释:¹滂心:心意广大,指能经得起调笑嬉戏。
小腰秀颈,若鲜卑只。
小腰秀颈,若鲜卑¹只。
译文:腰肢细小脖颈纤秀,就像用鲜卑带约束一样。
注释:¹鲜卑:王逸注:"衮带头也。言好女之状,腰支细少,颈锐秀长,靖然而特异,若以鲜卑之带约而束之也。"
魂乎归来!思怨移只。
魂乎归来!思怨移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相思的幽怨会转移遗忘。
易中利心,以动作只。
易中利心¹,以动作只。
译文:她们心中正直温和,动作优美举止端庄。
注释:¹易中利心:心中正直温和。易,直;利,和。
粉白黛黑,施芳泽只。
粉白黛黑,施芳泽¹只。
译文:白粉敷面黛黑画眉,再把一层香脂涂上。
注释:¹泽:膏脂。
长袂拂面,善留客只。
长袂拂面,善留客只。
译文:举起长袖在面前拂动,殷勤留客热情大方。
魂乎归来!以娱昔只。
魂乎归来!以娱昔¹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晚上还可以娱乐一场。
注释:¹昔:晚上。
青色直眉,美目媔只。
青色¹直眉²,美目媔(mián)³只。
译文:有的姑娘长着黑色直眉,美丽的眼睛逸彩流光。
注释:¹青色:指用黛青描画的眉毛。²直眉:双眉相连。直,同"值"。³媔:眼睛美好的样子。
靥辅奇牙,宜笑嘕只。
(yè)¹奇牙²,宜笑嘕(yān)³只。
译文:迷人的酒涡整齐的门牙,嫣然一笑令人心舒神畅。
注释:¹靥辅:脸颊上的酒涡。²奇牙:门齿。³嘕:同"嫣",笑得好看。
丰肉微骨,体便娟只。
丰肉微骨,体便娟¹只。
译文:肌肉丰满骨骼纤细,体态轻盈翩然来往。
注释:¹便娟:轻盈美好的样子。
魂乎归来!恣所便只。
魂乎归来!恣(zì)所便¹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注释:¹恣所便:随您的便,任你所为。
夏屋广大,沙堂秀只。
夏屋¹广大,沙堂²秀只。
译文:这里的房屋又宽又大,朱砂图绘厅堂明秀清妍。
注释:¹夏屋:大屋。夏,同"厦"。²沙堂:用朱砂图绘的厅堂。
南房小坛,观绝霤只。
南房¹小坛,观(ɡuàn)²绝霤(lìu)³只。
译文:南面的厢房有小坛,楼观高耸超越屋檐。
注释:¹房:堂左右侧室。²观:楼房。³霤:指屋檐。绝溜,超过屋檐,形容楼高。
曲屋步壛,宜扰畜只。
曲屋¹步壛(yán)²,宜扰畜³只。
译文:深邃的屋宇狭长的走廊,适合驯马之地就在这边。
注释:¹曲屋:深邃幽隐的屋室。²步壛:长廊。壛同"檐"。³扰畜:驯养马畜。
腾驾步游,猎春囿只。
腾驾¹步游,猎春囿(yòu)只。
译文:或驾车或步行一起出游,射猎场在春天的郊原。
注释:¹腾驾:驾车而行。
琼轂错衡,英华假只。
琼轂(ɡǔ)¹错衡²,英华假³只。
译文:玉饰的车毂金错的车衡,光彩夺目多么亮丽鲜艳。
注释:¹琼毂:以玉饰毂。²错衡:以金错饰衡。衡,车上横木。³假:大。
茝兰桂树,郁弥路只。
茝兰桂树,郁弥路只。
译文:一行行的茝兰桂树,浓郁的香气在路上弥漫。
魂乎归来!恣志虑只。
魂乎归来!恣志虑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怎样游玩随您的意愿。
孔雀盈园,畜鸾皇只!
孔雀盈园,畜鸾皇只!
译文:羽毛鲜艳的孔雀满园,还养着稀世的凤凰青鸾。
鵾鸿群晨,杂鶖鸧只。
(kūn)鸿¹群晨,杂鶖(qiū)鸧只。
译文:鵾鸡鸿雁在清晨啼叫,水鹜鸧鹒的鸣声夹杂其间。
注释:¹鵾鸿:水鸟名,据传似鹤而大,青苍色。
鸿鹄代游,曼骕驦只。
鸿鹄代游¹,曼²(sù)(shuānɡ)³只。
译文:天鹅在池中轮番嬉游,鹔鷞戏水连绵不断。
注释:¹代游:一个接一个地游戏。²曼:连续不断。³鹔鷞:水鸟名,一种雁。
魂乎归来!凤凰翔只。
魂乎归来!凤凰翔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看看凤凰飞翔在天。
曼泽怡面,血气盛只。
曼泽¹怡面,血气盛只。
译文:润泽的脸上满是笑容,血气充盛十分康健。
注释:¹曼泽:细腻润泽。
永宜厥身,保寿命只。
永宜厥身,保寿命只。
译文:身心一直调养适当,保证长命益寿延年。
室家盈廷,爵禄盛只。
室家¹盈廷²,爵(jué)禄盛只。
译文:家族中人充满朝廷,享受爵位俸禄盛况空前。
注释:¹室家:指宗族。²盈廷:充满朝廷。
魂乎归来!居室定只。
魂乎归来!居室定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安居的宫室已确定不变。
接径千里,出若云只。
接径¹千里,出若云²只。
译文:这里的道路连接千里,人民出来多如浮云舒卷。
注释:¹接径:道路相连。出²若云:言人民众多,出则如云。
三圭重侯,听类神只。
三圭(guī)¹重侯²,听类神³只。
译文:公侯伯子男诸位大臣,听察精审有如天神明鉴。
注释:¹三圭:古代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故曰三圭,这里指公、侯、伯。²重侯:谓子、男,子男为一爵,故言重侯。三圭重侯,指国家的重臣。³听类神:听察精审,有如神明。
察笃夭隐,孤寡存只。
察笃(dǔ)¹²³,孤寡存只。
译文:体恤厚待夭亡疾病之人,慰问孤男寡女送温暖。
注释:¹察笃:明寨、优待。²夭:未成年而死。³隐:疾痛,指病人。⁴存:慰问。
魂兮归来!正始昆只。
魂兮归来!正始昆¹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分清先后施政行善。
注释:¹正始昆:定仁政之先后。正,定。昆,后。
田邑千畛,人阜昌只。
田邑千畛(zhěn)¹,人阜(fù)²只。
译文:田地城邑阡陌纵横,人口众多繁荣昌盛。
注释:¹畛:田上道。²阜昌:众多昌盛。
美冒众流,德泽章只。
¹²众流³,德泽章只。
译文:教化普及广大人民,德政恩泽昭彰辉映。
注释:¹美:指美善的教化。²冒:覆盖、遍及。³众流:指广大人民。
先威后文,善美明只。
先威后文¹,善美明只。
译文:先施威严后行仁政,政治清廉既美好又光明。
注释:¹先威后文:先以威力后用文治。
魂乎归来!赏罚当只。
魂乎归来!赏罚当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赏罚适当一一分清。
名声若日,照四海只。
名声若日,照四海只。
译文:名声就像辉煌的太阳,照耀四海光焰腾腾。
德誉配天,万民理只。
德誉配天,万民理只。
译文:功德荣誉上能配天,妥善治理天下万民。
北至幽陵,南交阯只。
北至幽陵,南交阯(zhǐ)¹只。
译文:北方到达幽陵之域。南方直抵交趾之境。
注释:¹幽陵、交址、羊肠:皆为地名,幽陵在今。辽宁南部一带,交址在今两广一带,羊肠在今山西西北部一带。
西薄羊肠,东穷海只。
西薄羊肠,东穷海只。
译文:西方接近羊肠之城,东方尽头在大海之滨。
魂乎归来!尚贤士只。
魂乎归来!尚贤士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这里尊重贤德之人。
发政献行,禁苛暴只。
发政献行¹,禁苛暴只。
译文:发布政令进献良策,禁止苛政暴虐百姓。
注释:¹献行:进献治世良策。
举杰压陛,诛讥罢只。
举杰压陛¹,诛(zhū)²(pí)³
译文:推举俊杰坐镇朝廷,罢免责罚庸劣之臣。
注释:¹举杰压陛:推举俊杰,使其立于高位。压:立。²诛讥:惩罚、责退。³罴:同"疲",疲软,指不能胜任工作的人。
直赢在位,近禹麾只。
直赢¹在位,近禹麾(huī)²只。
译文:让正直而有才者居于高位,使他们作辅弼在楚王近身。
注释:¹直赢:正直而才有余者。²禹麾:蒋骥《山带阁注楚辞》说:"疑楚王车旗之名,禹或羽字误也。"
豪杰执政,流泽施只。
豪杰执政,流泽施只。
译文:豪杰贤能的臣子掌握权柄,德泽遍施百姓感恩。
魂乎来归!国家为只。
魂乎来归!国家为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国家需要有作为之君。
雄雄赫赫,天德明只。
雄雄赫(hè)¹,天德明只。
译文:楚国的威势雄壮烜赫,上天的功德万古彪炳。
注释:¹雄雄赫赫:指国家成势强盛。
三公穆穆,登降堂只。
三公穆(mù)¹,登降²堂只。
译文:三公和睦互相尊重,上上下下进出朝廷。
注释:¹穆穆:此指和睦互相尊重的样子。²登降:上下,此指出入。堂:指朝廷。
诸侯毕极,立九卿只。
诸侯毕极¹,立九卿只。
译文:各地诸侯都已到达,辅佐君王再设立九卿。
注释:¹毕极:全都到达。
昭质既设,大侯张只。
昭质¹既设,大侯²张只。
译文:箭靶已树起目标鲜明,大幅的布侯也挂定。
注释:¹昭质:显眼的箭靶。²大侯:大幅的布制箭靶。
执弓挟矢,揖辞让只。
执弓挟矢,揖(yī)辞让¹只。
译文:射手们一个个持弓挟箭,相互揖让谦逊恭敬。
注释:¹揖辞让:古代射礼,射者执弓挟矢以相揖,又相辞让,而后升射。
魂乎来归!尚三王只。
魂乎来归!尚三王¹只。
译文:魂魄归来吧!崇尚效法前代的三王明君。
注释:¹三王:楚三王,即《离骚》中的"三后",指句亶王、鄂王、越章王。

  王逸说:“《大招》者,屈原之所作也。或曰景差,疑不能明也。”汉代既已不能明,则后世更是聚讼纷纷。洪兴祖认为“《大招》恐非屈原作”,朱熹则斩钉截铁地说:“《大招》决为(景)差作无疑也。”黄文焕、林云铭、蒋骥、牟廷相等皆主屈原作。梁启超以其中有“小腰秀颈,若鲜卑只”一语,定为汉人作,刘永济、游国恩从之,朱季海则更具体地说是淮南王或其门客所作。我们认为,《大招》是屈原所作是可信的,但它不应当是王逸所说屈原放逐九年,精神烦乱,恐命将终,故自招其魂;也不是林云铭、蒋骥所肯定的“原招怀王之词”。这篇作品语言古奥,形式上不及《招魂》有创造性,应当是反映了较早的楚宫招魂词形式。所以,不当产生在《招魂》之后,而只能在它之前。公元前329年,楚威王卒,《大招》应是招威王之魂而作。其时屈25岁(胡念贻)班究认为屈原生于前353年,在诸家推算屈原生年中最为可信)。以“大招”名篇是相对于《招魂》而言,《招魂》是屈原招怀王之魂所作,《大招》是招怀王之父威王之魂所作,故按君王之辈份,名曰“大招”。

  本篇开始按招魂词的固定格式陈述四方险恶,呼唤魂不要向东、向南、向西、向北,然后即写楚国宫廷的美味佳肴,音乐舞蹈美女之盛,宫室之富丽堂皇,苑圃禽鸟之珍异,最后夸饰楚国之地域辽阔、人民富庶、政治清明。其中对楚国遵法守道、举贤授能、步武三王一段的描写,实际上是屈原理想化了的美政。《离骚》中回顾年青时的政治理想,正由此而来,且一脉相承。全篇末尾云:“魂乎来归,尚三王只。”这同《离骚》中称述“三后之纯粹”,《抽思》中“望三王(原误作“五”)以为像”的情形一样,都反映出屈原作为楚三王的后代,追念楚国最强盛的时代,既要尊称国君先祖,又要光耀自己始祖的心情。因此,《大招》已不是单一的招魂祝辞,而是于其中蕴含了一定的思想。一方面,通过极言东南西北四方环境的险恶,极力铺陈楚国饮食、乐舞、宫室的丰富多彩、壮伟华丽,来招唤楚威王的亡魂,表达了对楚君的无限忠心和眷恋之情;“自曼泽怡面以下,皆帝王致治之事。永宜厥身,则本身之治也。室家盈庭(廷),则劝亲之经也。正始必自孤寡,文王治岐之所先也。阜民必本田邑,周公《七月》之所咏也。发政而禁苛暴,省刑薄敛之功。举杰而诛讥罢(疲),举直错枉之效也。直赢者使近禹麾,所以承弼厥辟。豪杰者使流泽施,所以阜成兆民也。末章归之射礼,则深厌兵争之祸,而武王散军郊射之遗意也。于此可以见原志意之远,学术之醇,迥非管韩孙吴及苏张庄惠游谈杂霸之士之所能及。”(蒋骥《楚辞余论》)这样,作品的现实意义和战斗性便大大加强了。

  本篇在结构上也具有特点。采用开门见山的手法,直接点题,一气而下。环环相扣,所以诸家分章颇分歧。由“青春受献”而时光飞逝,春色盎然而万物竞相展现自己的生命力,点出招魂的具体时节。下文“魂乎归来,无东无西,无南无北”的呼唤,入题自然,干净利索。在对四方险恶环境的夸张描述之后,以“魂魄归徕,闲以静只。自恣荆楚,安以定只”转入到对楚国故地的环境描写,阐联顺当,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并以“闲以静只”、“安以定只”、“逞志究欲,心意安只”、“年寿延只”作为主题,给下文的大肆铺叙作纲领。在对楚国饮食、乐舞、美人、宫室等的铺排和炫耀中,以“定空桑只”、“安以舒只”、“静以安只”、“恣所便只”等与它们相呼应,前后照应,相互关联。下一层紧承“居室定只”,由室内而扩展到室外的“接径千里”,由此联想到“出若云只”的楚国人民,以此为出发点,很自然地引出作者对治理国家、造福人民的清明政治的向往,使文章在结构上浑然一体。

  《大招》在语言描写上虽然比不上《招魂》的浪漫奇诡,但仍以其华丽多采的语言,给我们展现出一幅幅奇谲诡异、绚丽多姿的画面。尤其是描写美人的一段,不仅描绘她们的容貌、姿态、装饰,而且深入展现其心灵性情,不同气质、不同状貌的美人纷纷登场亮相,具有浓郁的楚民族风范。全诗几乎都用四言句,显得简洁整齐、古朴典雅,反映了屈原早年的创作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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