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里有一个很美的篇章,说:“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这是讲一个村庄里的妇人,在黄昏的时候,看到家里的鸡跳上了鸡舍,羊牛也被赶着慢慢从田地里回来,整个村子都在准备着休息,一派安宁,她思念起远方服役的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家来。杜甫这首诗,也是写了黄昏时分村庄里的景象。这个村庄是他月寓不定时暂住的,他看到美好的、安详的村庄,心中也像那个遥远时代的妇人一样起了思念,他思念的是离开已久的故乡。正如眼前的暮色一样,他的人生也已走到了黄昏,白头明灯相对,人世的冷暖苍凉充盈于胸中,不愿、也不忍去仔细思量。
“牛羊下来久,各已闭柴门。”因为《诗经》里有那“日之夕矣,羊牛下来”的句子,诗人对眼前的场景便有所会心,写下了“牛羊下来久”的开头,将全诗引入古朴安雅的境界。羊儿、牛儿,三三两两,“咩咩哞哞”,一声远一声近地叫着,闲散地往村子里回来。诗人添了一个“久”字,来述说它们行走的缓慢和悠闲。各家各户的柴门都已经关上了,西边的最后一道夕阳也从柴门上扫过,天地都安静下来,等待着进入黑夜。不一会儿,家家点上了灯,人们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或者谈天说地,或者灶前忙碌,或者给牛喂草,或者温酒准备喝上一杯。不管怎样,上天赐福于善良普通的人们,各安其所,这个村子像个准备睡眠的老人一样,让人觉得平安、温暖、安详。这两句十个字,字字平凡,句法也极自然,却能将读者带入一种境地,让读者闻到家的味道。
“风月自清夜,江山非故园。”可是眼前这并不是作者的家,作者其实恰好就是想家了。夕阳的余晖散尽后,月亮渐渐升高,柔软的风拂过村庄,令人心也要柔起来、软起来了,空气中有柴禾燃烧的味道,牛羊和鸡鸭都已渐渐入睡,月光让一切都安静下来,这是一个清新的美好夜晚。可是这样的地方虽然美好,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有无限清景,但作者于它而言毕竟只是一个过客。阒寂也好,喧闹也好,都不是作者的故园。这两句语气虽然很淡,其实深藏着极浓的悲郁。一个“自”字,极言“风月”和“清夜”的与己无关。“自”是个仄声字,和下句的“非”字平仄互调,一拗一就,使读者能够感到作者情绪从抑郁到克制后的回转和平息。诗的上两句是用了黄昏中的暖色调,这两句则是用了月光下的冷色调。温馨和凄凉的互相映衬,使得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石泉月暗壁,草露滴秋根。”内心难以平静的作者陷入了更深的夜色里,他独自去看山上的风景,在静谧的月光下、岩石的阴影中,听到泉水沿着石壁潺潺地月着,发出清冷的声音。脚边的草根上凝着露水,打湿了鞋子。仔细看时,它们一粒一粒沾在草叶上,顺着叶片渗入地下,滋润着杂草的根部。这样的秋夜山间,风露袭人,水的寒气仿佛能浸入人的皮肤。在作者杜甫的诗中常能发现精心锤炼的句子,好比一个手艺精湛的老艺人,能雕出纹路精美细致、而又气韵横生的木雕一般。这两句便是如此,作者将词序有意倒置,按照意思句子应为:“暗泉月石壁,秋露滴草根。”调换字词后,声调更加铿锵,而且使得“石”与“泉”、“草”与“露“的连接更为紧密、融为一体,原本无奇的句子变得更有韵味,凝结出一片凄清幽遽的意境。
“头白灯明里,何须花烬繁。“”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黄景仁《琦怀》)。浑然忘却风露的寒冷而兀自独立的人,想必总有许多心事。不知站了多久,作者才踱回室内,捻灯独坐,把卷读书,他的满头白发,在明亮的灯光下分外银白如雪。他心绪难平,想自己曾经满腔的豪情、兼济苍生的宏愿,都抵不过老来这一头发如雪。可是灯烬似乎不解人愁,在和跳跃的火花频繁地玩着花样,似乎在逗可怜的老诗人开心。一个“何须”,道出了作者心中的无聊和凄怆,头白之人,与那些热闹和花样早没了关系;月落蜀地十多载,老来一事无成,望前路,希望渺茫;回首故园,有家难回。初唐诗人王勃早就发出过这样的感叹:“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又有谁来同情、解救这头发白的失路之人。
这首诗本是写景,涉及内心的词句不多,却让读者觉得有化不开的凄凉和悲郁在里面。对人生迟暮的感慨,对故国难归的悲哀,荡漾在精美传神的景色描写中,因而分外含蓄无垠。王夫之曾说:“情语能以转折为含蓄者,唯杜陵居胜。”(《姜斋诗话》)这话未免极端,但这首诗的情语确实都在景语之中,情景交融、含而不露,有深绵婉转的姿态,句句读来,令读者感到口角噙香、余味不断。
译文及注释
译文
群群牛羊早已从田野归来,家家户户各自关上了柴门。
风清月朗自是一个迷人的夜晚,可这优美的山川不是自己的家园。
泉水从石壁上潺潺流过,秋夜的露珠凝聚在草根上。
花白的头发与明亮的灯光辉映,灯花何必溅着斑斓的火花报什么喜讯。
注释
故园:故乡。
石泉流暗壁:即暗泉流石壁。
草露滴秋根:即秋露滴草根。
花烬:灯芯结花,民俗中有“预报喜兆”之意。
《诗经》里有一个很美的篇章,说:“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这是讲一个村庄里的妇人,在黄昏的时候,看到家里的鸡跳上了鸡舍,羊牛也被赶着慢慢从田地里回来,整个村子都在准备着休息,一派安宁,她思念起远方服役的丈夫,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家来。杜甫这首诗,也是写了黄昏时分村庄里的景象。这个村庄是他流寓不定时暂住的,他看到美好的、安详的村庄,心中也像那个遥远时代的妇人一样起了思念,他思念的是离开已久的故乡。正如眼前的暮色一样,他的人生也已走到了黄昏,白头明灯相对,人世的冷暖苍凉充盈于胸中,不愿、也不忍去仔细思量。
“牛羊下来久,各已闭柴门。”因为《诗经》里有那“日之夕矣,羊牛下来”的句子,诗人对眼前的场景便有所会心,写下了“牛羊下来久”的开头,将全诗引入古朴安雅的境界。羊儿、牛儿,三三两两,“咩咩哞哞”,一声远一声近地叫着,闲散地往村子里回来。诗人添了一个“久”字,来述说它们行走的缓慢和悠闲。各家各户的柴门都已经关上了,西边的最后一道夕阳也从柴门上扫过,天地都安静下来,等待着进入黑夜。不一会儿,家家点上了灯,人们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或者谈天说地,或者灶前忙碌,或者给牛喂草,或者温酒准备喝上一杯。不管怎样,上天赐福于善良普通的人们,各安其所,这个村子像个准备睡眠的老人一样,让人觉得平安、温暖、安详。这两句十个字,字字平凡,句法也极自然,却能将读者带入一种境地,让读者闻到家的味道。
“风月自清夜,江山非故园。”可是眼前这并不是作者的家,作者其实恰好就是想家了。夕阳的余晖散尽后,月亮渐渐升高,柔软的风拂过村庄,令人心也要柔起来、软起来了,空气中有柴禾燃烧的味道,牛羊和鸡鸭都已渐渐入睡,月光让一切都安静下来,这是一个清新的美好夜晚。可是这样的地方虽然美好,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有无限清景,但作者于它而言毕竟只是一个过客。阒寂也好,喧闹也好,都不是作者的故园。这两句语气虽然很淡,其实深藏着极浓的悲郁。一个“自”字,极言“风月”和“清夜”的与己无关。“自”是个仄声字,和下句的“非”字平仄互调,一拗一就,使读者能够感到作者情绪从抑郁到克制后的回转和平息。诗的上两句是用了黄昏中的暖色调,这两句则是用了月光下的冷色调。温馨和凄凉的互相映衬,使得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石泉流暗壁,草露滴秋根。”内心难以平静的作者陷入了更深的夜色里,他独自去看山上的风景,在静谧的月光下、岩石的阴影中,听到泉水沿着石壁潺潺地流着,发出清冷的声音。脚边的草根上凝着露水,打湿了鞋子。仔细看时,它们一粒一粒沾在草叶上,顺着叶片渗入地下,滋润着杂草的根部。这样的秋夜山间,风露袭人,水的寒气仿佛能浸入人的皮肤。在作者杜甫的诗中常能发现精心锤炼的句子,好比一个手艺精湛的老艺人,能雕出纹路精美细致、而又气韵横生的木雕一般。这两句便是如此,作者将词序有意倒置,按照意思句子应为:“暗泉流石壁,秋露滴草根。”调换字词后,声调更加铿锵,而且使得“石”与“泉”、“草”与“露“的连接更为紧密、融为一体,原本无奇的句子变得更有韵味,凝结出一片凄清幽遽的意境。
“头白灯明里,何须花烬繁。“”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黄景仁《琦怀》)。浑然忘却风露的寒冷而兀自独立的人,想必总有许多心事。不知站了多久,作者才踱回室内,捻灯独坐,把卷读书,他的满头白发,在明亮的灯光下分外银白如雪。他心绪难平,想自己曾经满腔的豪情、兼济苍生的宏愿,都抵不过老来这一头发如雪。可是灯烬似乎不解人愁,在和跳跃的火花频繁地玩着花样,似乎在逗可怜的老诗人开心。一个“何须”,道出了作者心中的无聊和凄怆,头白之人,与那些热闹和花样早没了关系;流落蜀地十多载,老来一事无成,望前路,希望渺茫;回首故园,有家难回。初唐诗人王勃早就发出过这样的感叹:“关山难越,谁悲失路之人?”又有谁来同情、解救这头发白的失路之人。
这首诗本是写景,涉及内心的词句不多,却让读者觉得有化不开的凄凉和悲郁在里面。对人生迟暮的感慨,对故国难归的悲哀,荡漾在精美传神的景色描写中,因而分外含蓄无垠。王夫之曾说:“情语能以转折为含蓄者,唯杜陵居胜。”(《姜斋诗话》)这话未免极端,但这首诗的情语确实都在景语之中,情景交融、含而不露,有深绵婉转的姿态,句句读来,令读者感到口角噙香、余味不断。
公元767年(大历二年)秋,作者杜甫在流寓夔州瀼西东屯期间,见到瀼西一带,地势平坦,清溪萦绕,山壁峭立,林寒涧肃,草木繁茂。作者居住的山村,黄昏时分寂静祥和,触发了他的思乡之情,便有感而作。
这首词的上片写词人自金陵移舟东下沿江所见及夜深梦醒之哀绪;下片写词人面对北固山感事伤时、忧国如焚之壮烈情怀。此词赋陈其事,从行船出发开始,一路逶迤写来,渐入佳境,曲折委婉与顿宕豪放处,疏密相间,美不胜收,其美学魅力来自作者对心灵的真实描摹。在思想上,这首词则继承南宋词人的传统,借写景咏爱国情怀,表达对时事的悲愤。
词在起调处,以“泊秦淮雨霁”一句把读者引入词境。欲写江行,却写泊舟未写北固,先写秦淮。此句前,供人想象的是雨中秦淮河上的旖旎风光;此句后,立即以“又镫火,送归船”二句转入江行的画面,而句中的“灯火”两字则点出词题中的“晚”。下面更以一个表示时间的“正”字领起六句景语,把此时进入视野的岸边景与江上景、天空景与地面景、远景与近景、动景与静景,尽收入词篇之中。
此六句词,即眼前景色,融入杜甫诗“归云拥树失山村”(《返照》)、“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旅夜书怀》)及姜夔词“波心荡、冷月无声”(《扬州慢·淮左名都》)诸句意境,构成一卷景象万千的秋江夜行图。六句中,初曰“云昏”,继曰“星垂”,再曰“暝色浮天”,加之以“夜潮骤起”“月影荡江”对江上的夜景句句点染,层层勾勒,境界因之全出。而在物象的组合上,在丛树与幕云间着一“拥”字,在繁星与平野间着一“垂”字,在瞑色与长天间着一“浮”字,在月影与大江间着一“荡”字,也都是托出境界的点睛之笔。其“晕波心”句中的一个“圆”字,更被陈廷焯在《词则·大雅集》中赞为“警绝”。歇拍“梦醒”两句则从写舟外所见转而写舟内所闻,以“楚些(《楚辞》中《招魂》句尾语助用“些”不用“兮”,洪兴祖补注云:“凡禁咒句尾皆称些,乃楚人旧俗。”)”“哀弦”显示入耳的音调之悲凉,对下片感时事而兴悲的愈转愈沉痛的词情,起了引发和过渡作用。
换头两句中,“婵娟”与上片中的“月影”相呼应,“愁眠”与上片中的“梦醒”相承接。此两句融合了上述姜夔“冷月无声”句及张继《枫桥夜泊》诗“江枫渔火对愁眠”句而自成意境。下面“往事”七句则自刘禹锡《西塞山怀古》诗“王濬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等句化出,意在托历史往事以抒发其对时事的悲慨。作者之“往事恨难捐”者,非一己之事、身世之恨,而乃人世间兴衰之往事、清王朝没落之深恨。其所以“看莽莽南徐,苍苍北固”而发为“如此山川”之感叹,固因望中的南徐、北固在其过此前不久竟曾为外敌所攻占,正如萨都剌在《满江红·金陵怀古》词中所说,“空怅望、山川形胜,已非畴昔”了。其“钩连,更无铁锁,任排空、樯橹自回旋”云云,当然既非对江景的一般描写,也非对历史的一般回顾,而是有的放矢,以古喻今,指出在腐朽无能的清廷统治下,面对列强坚利的炮舰,已无江防可言,只有任侵略军的舰艇在长江上激浪排空,自由回旋,终于陈兵南京城下,迫订了南京条约,而此条约之丧权辱国,与三国时吴末帝孙皓之“一片降幡出石头”只是五十步与百步之差而已。此三句词中,一个“更”字、一个“任”字,情见乎辞,感概系之,字里行间潜藏了对当前时事的深切悲愤。最后,作者以“寂寞鱼龙睡稳,伤心付与秋烟”两句宕开词笔,结束全篇。上句出杜甫《秋兴八首》之四“鱼龙寂寞秋江冷”,既是写秋江深夜的景象之冷寂,再一次点词题中的“晚过”,也是以此一含有喻示性的意象,引人生发在此国难当头之际而清廷上下仍文恬武嬉、沉睡未醒的联想。下句则把前面所表达的“哀”“愁”“恨”再归结为“伤心”两字,而面对沉沉夜色、浩浩秋江,此一片“伤心”之情既匪言可,也无处陈说,只有将其付与夜幕中、江水上的迷濛缥缈的秋烟。此一结拍,思入杳茫,寄慨无穷,在篇外留下了袅袅不尽之音。
试望平原
第一部分,这部分就是赋作第一段:试望平原,蔓草萦骨,拱木敛魂。人生到此,天道宁论?于是魂本恨人,心惊不已。直念古者,伏恨而死。这一段意思是:眺望原野,杂草缠绕尸骨,大树聚敛魂魄。人生到了这种境地,难道还有什么吉凶祸福可言吗?我本来就是个含恨之人,看到这种情景,便抑制不住心中的惊惧,因此更想到古时那些饮恨而死的人。这段是开篇序言,作者直接点出主题,一开篇就给人一种十分苍凉悲愤之感。接下来从第二段到第九段,是赋作的第二部分,也是整篇《恨赋》的重点,这一部分分别列举了秦始皇、赵王迁、李陵、王昭君、冯衍、嵇康这六个人,以及类举了其他几种不同的人,他们各自的不同的恨:
秦始皇
第一个是秦始皇:“至如秦帝按剑,诸侯西驰。削平天下,同文共规,华山为城,紫渊为池。雄图既溢,武力未毕。方架鼋鼍(yuán,tuó)以为梁,巡海右以送日。一旦魂断,宫车晚出”。这段意思是秦始皇用武力统一天下,诸侯都到西方来朝见,平定天下,统一文法,秦王朝占有有利地形,易守难攻。而他又雄心勃勃,武力并未用尽,宏伟的战略并未完全实现,因此他更勾画远图,希望征服海外,然而蓝图并未实现,他便魂断西方,此为始皇壮志未酬之恨。
赵王迁
第二个是赵王迁:“若乃赵王既虏,迁于房陵。薄暮心动,昧旦神兴。别艳姬与美女,丧金舆及玉乘。置酒欲饮,悲来填膺。千秋万岁,为怨难胜。”
这段意思是,赵王做了俘虏,被迁徙到了房陵。整天心神不宁,失去了美丽的姬妾及富丽堂皇的车马。置酒欲饮之时,悲愤首先填满心胸。最终死去,怨恨依然无尽无穷。此为赵迁亡国辱身之恨。赵王迁,战国时期赵国国君,是为赵幽缪王,名叫迁。秦国俘虏赵迁之后,赵国逃亡的大夫们共同扶立赵嘉(赵嘉是赵迁同父异母兄,其父赵悼襄王的嫡子,悼襄王因为宠爱赵迁的母亲,所以废了嫡子赵嘉而立庶子赵迁为太子),在代地(今河北蔚县城东一带)称王。六年后,就是秦王政25年,公元前222年,秦灭赵。
李陵
第三个是李陵:“至如李君降北,名辱身冤。拔剑击柱,吊影惭魂。情往上郡,心留雁门。裂帛系书,誓还汉恩。朝露溘(kè)至,握手何言!”这段意思是,李陵投降匈奴,汉武帝杀其全家,他名辱身冤。李陵在投降后,郁闷如狂,孤独心惭,无从发泄和排解。但是他虽身在匈奴,但却心怀故国,欲报汉恩。然而生命短促,无话可说,遗憾终身!这是李陵名辱身死却又含冤莫白之恨!李陵,飞将军李广的孙子。他投降匈奴,是中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事件。另外这段中还有一句“裂帛系书”,这四个字的意思,其实就是作者化用苏武的故事来说明李陵欲报汉恩。汉武帝天汉元年,公元前100年,苏武出使匈奴被扣,迫降不从,被徙至北海无人处放羊,苏武执汉节、饮冰雪、吃草籽,坚持19年。昭帝年间,常惠教汉使者对单于说,天子在上林苑射下一只鸿雁,足系帛书,书上说苏武在某泽中,单于才放了苏武,使其得以归汉。
王昭君
第四个是王昭君:“若夫明妃去时,仰天太息。紫台稍远,关山无极。摇风忽起,白日西匿。陇雁少飞,代云寡色。望君王兮何期,终芜绝兮异域”。这段意思是,王昭君离汉北去,远嫁匈奴,仰天深深叹息。离王宫逐渐远去,一路将要经过关隘山峦,行程遥远,似乎没有尽头。边塞荒漠,风沙阵阵,白日西沉,孤雁零落,云色惨淡。明妃心中虽然想念盼望君王,但最终死在异域。这是王昭君远居塞外,愁死他乡之恨!关于王昭君的故事,历来就有西施沉鱼、昭君落雁、貂蝉闭月、贵妃羞花之说!王昭君,名嫱,字昭君。南郡姊归(今属湖北)人。晋朝因避司马昭讳,改称为明君或明妃。
冯衍
第五个是冯衍:“至乃敬通见抵,罢归田里。闭关却扫,塞门不仕。左对儒人,顾弄稚子。脱略公卿,跌宕文史。赍(jī)志没地,长怀无已。”这段的意思是,冯衍当罪,被罢免归田。他闭门谢客,不与外界往来,关上门庭,不再出去做官,在家陪伴妻儿。他轻慢王侯公卿,在艺术创作上放荡不羁,敢想敢言。他虽然胸怀大志,但已经无从实现,徒然死去,饮恨不止。冯衍,《后汉书》中有传,字敬通。东汉辞赋家,京兆杜陵(今陕西西安东南)人。冯衍之恨,就是心怀壮志,报国无门,郁郁而终之恨!
嵇康
最后一个是嵇康:“及夫中散下狱,神气激扬。浊醪(láo)夕阳,素琴晨张。秋日萧萦,浮云无光。郁青霞之奇意,入修夜之不旸(yáng)。”这段的意思是,嵇康下狱,气概激昂。每天喝劣质的酒,弹普通的琴,萧条冷落,没有生机,他心中郁结着那种高迈不俗的情怀,夜不能寐,以盼天明。嵇康,字叔夜,谯郡铚县(今安徽宿州)人。三国时魏末著名的思想家,诗人与音乐家,有《琴赋》等。“竹林七贤”的领袖人物。嵇康之恨,是为世道黑暗,清流难容之恨。
孽子坠心
接下来两段:“或有孤臣危涕,孽子坠心。迁客海上,流戍陇阴,此人但闻悲风汩起,血下沾衿。亦复含酸茹叹,销落湮沉。若乃骑叠迹,车屯轨,黄尘匝地,歌吹四起。无不烟断火绝,闭骨泉里。”这两段的意思是,还有那些孤立无助的远臣,不是嫡出的庶子,掉泪担心,惶惶终日。以及贬谪流迁、流放边远地区的官员。他们这种种人,一旦听见风声迅猛而起,便滴泣为血,沾满衣襟。他们尝尽辛酸,最终还是落得个饮恨吞声,消散湮灭的结果。边关众人,平时虽然车骑繁多以致黄尘漫天,亦或歌乐四起,舞乐喧天,最终还是一死,尸骨埋于九泉之下”。
结论
写到这里,作者不再一一列举单独的个体,而是类列了其他几种不同类型的人,由个体而及大众,举出他们虽然各自恨所不同,但却人人饮恨的结果。最后再把前面列举的六个历史人物结合起来得出最后一段,也是整篇赋作最后一部分的结论。
此词抒写的是居者思行者的情怀,但它同其他同类主题的作品比较,在技巧上自有特色。作者在词中运用层层开剥的手法,把人物面对的情感矛盾逐步推上尖端,推向绝境,从而展示了人生当中不可解脱的一种深沉的痛苦。
上片起首两句将物与人比照起来写,意谓往昔所用香粉虽给人以残旧之感,但物仍故物,香犹故香,而离去之人的感情,却经不起空间与时间考验,逐渐淡薄,今不如昔了。上片歇拍两句,是上两句的补充和延伸,举出人不如物、今不如昔的事实,那就是行人春天初去时还有几行书信寄来,到了秋天,书信越来越稀少了。上片四句,即物思人,感昔伤今,抒写了女主人公对行者薄情的满腔怨恨。词的下片转而叙述女主人公夜间的愁思,抒写其处境的凄凉、相思的痛苦。
过片两句,写词中人的情感体验,赋予客观的物象—— 衾与枕以女主人公清冷、孤寂的主观情感,将女主人公的内心感受渲染得淋漓尽致。这里写衾与枕而着眼于凤与鸳,还有其象征意义,是词中人因见衾、枕上绣的凤凰、鸳鸯而想到情侣的分离,以凤凰失侣、鸳鸯成单,来暗示自己的处境已经物是人非、今非昔比了。“愁肠”一句,是其人在愁肠百结之际希冀在酒醉中求得暂时的解脱,这是她可能找到的唯一消愁的办法。但这里只说“待酒舒”,未必真入醉乡,而酒也未必真能舒愁。联系下两句看,其愁肠不仅未舒,更可能徒然加重相思之情和幽怨愁恨。
下片前三句写衾冷枕孤,遣愁无计,应是入夜后、就寝前的感触。结拍两句,写一觉醒来时的空虚和惆怅。既然人已成各,今已非昨,而又往事难忘,后会难期,那就只有在入睡之际,寄希望于梦中与相思之人重温旧情了。尽管梦境幻而非真,虚而非实,梦回后反而会令人惘然若失。但梦里倘能相见,总也聊胜于无。可是,最可悲的是,夜来空有相思,竟难成梦,连这一点片刻的虚幻的慰藉也得不到,就更令人难以为怀了。这结拍两句是翻进一层、层层逼进的写法。上句说已看穿了梦境的虚幻,似乎有梦无梦都无所谓,绝望之情已跃然纸上,而下句一转,把词意又推进一层。从下句再回过来看上句,才知上句是衬垫和加重下一句的,也可以说是未发先敛,欲擒故纵,从而形成跌宕,显示波澜。这种写法,有一波三折、一唱三叹、荡气回肠之妙。
冯煦在《六十一家选例言》中说:“淮海、小山,古之伤心人也。其语皆有味,浅语皆有致。”此词即堪称用语浅淡,味致深浓。作者在词中采用层层深入、步步紧迫的手法,将思忆之情、怨恨之痛抒发到无可回旋的地步,使人产生异样的黯然情绪,收到了很好的艺术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