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长调上片写景宁静闲适,颇有“无我之境”的味道;下片回想少年意兴引入羁旅秋风的悲伤心结尾倚栏人形象回应了前边的写景,可知前边景色皆倚栏人所见。从而引导读者返回去品味上片的写景,发现原来上片也不是单纯的“无我之境”,它已经在宁静淡远的景色之中隐藏了许多悲哀和无奈。
“水抱孤城,云开远戍,垂柳点点栖鸦”这几句一连串三组意象构成了一幅闲适、静谧的图画:流水环绕孤城,遮住远方天空的浮云已经散去,柳树上栖息着三三两两的乌鸦。这三组景物分别可以让人联想到故乡,对远方征人的期盼和对安居无忧的向往。因此,它们看起来闲适,实际上却是引发游子羁旅之愁的起源。“晚潮初落,残日漾平沙”通过一个“漾”给了这幅静谧安祥的图画增添了一种动态。
“白鸟悠悠自去,汀州外,无限蒹葭”是镜头的转动,水鸟和无边无际的芦苇也承启了下面一句。“西风起,飞花如雪”这里的飞花,显然不是春天的柳絮而是上一句的芦花,正是这芦花给整个画面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在这遥远朦胧的水面上“冉冉”的“去帆”那就是作者对自己遥远、朦胧的记忆中某些往事的回忆。
下片开的“天涯,还忆旧”就很自然地把描写重点从景转向于情了。“香尘随马,明月窥车”是忆旧,写的是当年元宵夜游的意兴。这一句明显是化用唐人苏味道的两句诗“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无论当年有多么欢乐,可是到了“渐秋风镜里,暗换年华”的时候,人的意兴也就随之起了很大弯化,“纵使长条无恙,重来处,攀折堪嗟”就是说的这种变化。“朱楼一角,寂寞倚残霞”,就是通过一个倚朱楼而望暮霞的孤独身影十分含蓄地写出了一种往事如烟,良辰不再的悲秋情绪。“人何许”人就在那悲秋的高楼上极目远望,他已经与这寂寞景色融入到一个画面了。
此诗前两句用“山外山”、“树边树”的视觉形象引发国破家亡的愁怨和遗恨;后两句诗人紧承前语,针对元代统治者发出的反抗心声,揭示出诗人自己与元朝统治者“不共戴天”的主题。全诗以浅近通俗的语言,生动质朴的比喻,率直地表示亡国之恨,字字咬牙,句句切齿,有颠倒乾坤,截断众流之气魄。
第一、二句作者为了表现胸中的“愁和“恨”,不是采取怒发冲冠式的直接表露,而是借物寓怀,以一种环境衬托的比喻手法,巧妙地用“山外山”“树边树”的视觉形象引发国破家亡的愁怨和遗恨。这里的“山”“树”,不仅指自然的“山”“树”,更寓意元兵占领的一片浑浊世界。山、树本可使人赏心悦目,然而在亡国遗民眼中,只能勾起无限的愁和恨。
第三、四句紧承一、二句,诗人设想,如果眼前的山和树能够隔断秋月的光明,照我就不照他,照他就不照我,使我和他“不共一处”。这样以含蓄的手法,揭示出诗人自己与元朝统治者“不共戴天”的主题。诗人虽未明言同谁“不共一处”,不过,从诗人所写“无处堪挥泪”(《书文山卷后》),“我愁无地可耕渔”(见《宋遗民录》)等句,则可以清楚地看出,正是灭宋的元代统治者,使诗人陷入“无处”“无地”的厄运,所以诗人在月色如银的秋夜,迸发出的愁恨,不能仅仅看作是个人的恩怨。确切地说,全诗乃是针对元代统治者发出的反抗心声,誓欲隔断明亮的秋月,虽然想隔断秋月的光明,事实上却是不可能的,但诗人不愿与元代新贵们“共一处”,其态度之坚决,气节之坚贞,给读者以强烈的感受。
前人评谢翱诗曰:“所作歌诗,其称小,其指大,其辞隐,其意显,有风人之余,类唐人之卓卓者。”(《谢翱传》)此诗即可见诗人风格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