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周先生隐居在丹阳横山,开门就看到秀丽的丹阳。
连绵的山峦围绕周围,壮观的景色胜过仙乡。
有空就写诗作曲,来了情绪就在丹阳湖上高唱《白纻词》。
丹阳湖水清秀荡漾,远胜过东海浩荡的感觉,水光山色与菰蒲草共显娇娆。
当你得意之时,心灵与天地融合在一体。
任天上云卷云舒,看世界人来人往,哪里还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身不在,痛苦何在?
你身怀美玉而不露,心有高才而不显。
如果我们学道成功,就一起携手游览仙山琼阁。
注释
横山:又名横望山,在安徽时涂县北六十里。四望皆横,故名横山。其南有丹阳湖。
方壶:方丈,海中三神山之一。
丹阳湖:在今安徽时涂县东南,周围三百馀里。
菰:即菰菜,俗称茭白。
“抱石”句:用卞和事。
羽化:谓成仙,即“变化飞升”之意。
这首诗写了诗人重返草堂的欢乐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情真意切,韵味圆满,辞采稳重匀称,诗句兴寄微婉。
“常苦沙崩损药栏,也从江槛落风湍。”大意是说:自从离开草堂,常常焦虑沙岸崩塌,损坏药栏,现在恐怕连同江槛一起落到湍急的水流中去了。这虽是诗人遥想离开成都之后,草堂环境的自然遭遇,但这也体现了诗人对风风雨雨的社会现状的焦虑。
“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当年诗人离开草堂时亲手培植的四株小松,才“大抵三尺强”(《四松》),诗人很喜爱它,恨不得它迅速长成千尺高树;那到处侵蔓的恶竹,即使有万竿也要斩除。诗人喜爱新松是因它峻秀挺拔,不随时态而变,诗人痛恨恶竹,是因恶竹随乱而生。这两句,其句外意全在“恨不”、“应须”四字上。杨伦在《杜诗镜铨》旁注中说:这两句“兼寓扶善疾恶意”,这是颇有见地的。乱世的岁月里,诗人的才干难以为社会所用,而各种丑恶势力竞相作充分表演,诗人由此感慨万分。这两句,深深交织着诗人对世事的爱憎。正因为它所表现的感情十分鲜明、强烈而又分寸恰当,所以时过千年,至今人们仍用以表达对于客观事物的爱憎之情。
此诗的后四句落到“赠严郑公”的题意上。“生理只凭黄阁老,衰颜欲付紫金丹。”生理,即生计。黄阁老,指严武。唐代中书、门下省的官员称“阁老”,严武以黄门侍郎镇成都,所以这样称呼。金丹,烧炼的丹药。这两句说,诗人的生计全凭严武照顾,衰老的身体也可托付给益寿延年的丹药了。这里意在强调生活有了依靠,疗养有了条件,显示了诗人对朋友的真诚信赖和欢乐之情。
最后两句,诗人忽又从瞻望未来转到回顾过去,有痛定思痛的含义:“三年奔走空皮骨,信有人间行路难。”诗人自762年(宝应元年)七月与严武分别,至764年(广德二年)返草堂,前后三年。这三年,兵祸不断,避乱他乡,飘泊不定,人瘦得只剩皮包骨头了。诗人过去常读古乐府诗《行路难》,等到身经其事,才知世事艰辛,人生坎坷。“行路难”三字,语意双关。一个“信”字,包涵着诗人历经艰难困苦后的无限感慨。
全诗描写了诗人重返草堂的欢乐和对美好生活的憧憬。情真意切,韵味圆满,辞采稳重匀称,诗句兴寄微婉。诗人将欢欣和感慨融合在一起,将瞻望与回顾一同叙述,更显出了该诗思想情感的深厚。
诗题取第一句中的四个字,是李商隐诗中公认较为难懂的作品之一。诗歌看去内容散乱,解构松散,难以建立联系,然而若把握了诗人心理的变化,诗的脉络就不难发现。
这首诗打破时间与空间的顺序和逻辑联系,凭借心里直觉反映内心的微妙变化,跳跃性极强,但也显得晦涩难懂。李商隐的著名诗作《锦瑟》和《无题》(飒飒东风细雨来)都采用了这种方式进行结构,章法手法上都与《银河吹笙》相似。因此在解读上也十分相似。
首联写吹笙的环境,用暗示的手法,烘托凄凉景象。诗人在平明十分,徘徊在微冷的院落之中,满腹愁绪地遥望着银河,靠吹笙向上天传达自己的诉求。“怅”、“寒”、“冷”三字虽描写的是环境,却渲染了冷寂的氛围,暗示诗人内心的凄然。“银河”意象出现,诗人用以与自己的处境对比,暗示自己的处境尚且不如一年才能见一面的牛郎织女。诗人触景生情,使心境与环境融为一体,互相证明,互相沟通,流露出诗人内心的悲伤。
颔联记述了诗人吹笙的内容。“重衾幽梦”指夫妻生活美好和谐,尤如梦幻。李商隐虽仕途坎坷,却遇到了一位对他不离不弃的妻子,李商隐对她尊重、怜爱有加。然而妻子早亡,诗人悲恸欲绝。因此诗人在这里只能在回忆中回想当时种种过往,沉浸在梦幻的幸福与温馨中。但是诗人的美梦却被中断,现实无情地敲醒了诗人,美梦幻灭的诗人更为痛苦。他感觉自己就像窗外孤苦伶仃、通宵惊啼的雌鸟一般。李商隐始终处于幻想和现实之间,被梦想破灭的痛苦折磨着,内心失落而孤独。
颈联写眼前景物,虚实结合,全写景而落于情。诗人看到曾与妻子游赏的地方,不禁幻想当时的情景。月光温润如玉,像一片轻纱一样笼罩着台榭边的繁花,此时这些迷人的小花,应该在春雨的滋润下花繁叶茂了。然而就在此时,现实击败了梦魇,一阵寒风透过窗外,屋内红烛摇曳不定。透过布帘望向窗外,一片萧瑟,青霜带寒,凄凉至极。两句一扬一抑,先写夫妻间形影相随的温馨场景,进而寒风刺骨,将诗人从梦幻中拉回现实。他猛然惊醒,才念及斯人已去,空留断壁颓垣。在大起大落的对比中,传达诗人内心极大的思念与痛苦,虚实相映,不见斧凿,是真情流露。
尾联抒发诗人的梦想与执著。夜半时分,他像王子晋一样吹笙,不过是效仿湘灵,借音乐抒发内心矢志不渝的痴情,并不是要升仙。诗人连用两个典故。上句“缑山”取典汉刘向《列仙传》,该故事讲王子晋好吹笙,最终在缑山成仙。下旬“湘瑟”取典干钱起《省试湘灵鼓瑟》,诗题由《楚辞》中“使湘灵鼓瑟兮,令海若舞冯夷”中摘出。湘灵是舜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在洞庭湖溺水死后成为湘水女神。两个典故的运用,表明了自己对爱情的执著纯真,感人肺腑。
此诗安排巧妙,看似散乱而实则严密。同时敢于打破常规,体现了诗人意识的流动和情绪的微妙变化。诗人多用对比手法,乐景哀景交替出现,渲染诗歌悲伤氛围,极其动人。
此文是一篇很“纯”的应景之作,表面上是谈有美堂,重点实在阐明作者自己的人生观,文中宏论非常值得后人思考、借鉴。
文章肯定杭州城和南京城均属于“四方之所聚,百货之所交,物盛人众,为一都会,而又能兼有山水之美以资富贵之娱者”,同时通过比较,指出由于战争的破坏,南京衰落了,杭州城成为东南独秀的一枝。但是,“此幽潜之士、穷愁放逐之臣之所乐也”!奇伟秀绝的山水美景,乃皆在乎宽闲之野、寂寞之乡。这些地方条件恶劣,交通闭塞,士林中人轻易难得到此。能来的,除了不求闻达的幽潜之士,可能就是“穷愁放逐之臣”了。欧阳修本人身在宦海,其重点所指当在 “穷愁放逐之臣”。看来只有在人生不得意时才有机会亲近天下至美之景。然而此时景虽美,人不乐。穷愁放逐,虽有美景在前,又能如何?所谓“乐”是暂时的,穷愁才是长期的。此景正如此人,同是投闲置散,“同是天涯沦落人”,说是乐,那也是自我解嘲。
不过,人生有两面,换个角度看,被放逐到宽闲寂寞之地,成为宽闲寂寞之人,还真是一乐。投置闲散,无案牍之劳形,此宽闲也,若在京城位高权重日理万机,何来此宽闲?寂寞者,少人门前奔竞也。此时虽然寂寞,却也少了交接贵盛、与俗人为伍的烦恼。是以宽闲亦一乐,寂寞亦一乐。
面对山川美景,也未必一定要作天涯沦落之慨。修养深厚者,不妨将山水引为知音。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彼人寂寞,山水亦寂寞。同一寂寞,同一内蕴大美,和闲山剩水惺惺相惜,岂非他乡遇故知?在都市与人不相得,到边地与山川与天地相得,不亦快哉。若别有寂寞宽闲之人,能识得我心,可引为知音,则益不寂寞。又寂寞乃独享,宽闲生智慧。身居都会、官场得意的那些往日同僚,他们宁有机会欣赏眼前造化之胜景?彼天地宽闲,视野开阔,则人之胸襟亦可随之开阔。人生境界有提升,智慧有启发,此又一乐也。
《有美堂记》妙处有三:一是构思巧妙,虚景成文;二是宾主相形,巧作衬垫;三是曲折圆润,议论层折。
一、构思巧妙,虚景成文。
欧阳修在给好友梅尧臣的信中曾叙述过此事:“梅公仪来,要杭州一亭记。述游览景物,非要务,闲辞长说,已是难工,兼以目所不见,勉强而成,幸未寄去,试为看过,有甚俗恶,幸不形迹也。”我们现在于《居士集》《外集》中都看不到所说的这一篇亭记,可见作者已经删去了这篇“甚俗恶”的文章。从书简文字可以看出,欧阳修创作态度的严谨,即使是随俗应酬之作,也反复看过,详加审视。正是这种态度,使他的文章不断推陈出新,翻新出奇。
此文汰去“目所不见”的勉强写景,化实为虚,突破其他楼亭记文的框框,抓住有美堂兼有“山水登临之美,人物邑居之繁”这一特点,巧用衬托,纵笔写来,远及罗浮、衡岳,中涉洞庭、三峡,近至天台、金陵,而紧紧围绕正意,体现了散文“形散神凝”的特点,实在非大手笔难以驾驭。
二、相形之法,曲尽衬垫。
文章层层衬托,段段相形。第一层说山水登临至美与都邑繁盛之乐,多不可得兼,用罗浮诸山、洞庭三峡皆处僻陋之邦衬之;第二层说金陵、钱塘能兼其美,而金陵残破,钱塘富完,以梅挚目下所居的金陵为钱塘自然作陪;第三层说当时士大夫不能兼取其胜,而梅公则尽兼其美,用杭州众多的亭榭为有美堂作衬。孙琮《山晓阁唐宋八大家选·欧阳庐陵》卷三云:“看他一篇文字,欲出一段正意,先作一段相形,相形得起,方出落得透,可谓绝妙章法。”全文巧作衬托,层层脱缷,文笔曲折而又一气呵成,可谓神完气足,真正体现了欧阳修的大家风范。
三、议论层折,自然圆润。
文章用三层对比,但正如唐顺之(荆川)所说,如累九层之台,一层高一层,真是奇绝。文章先述作记之由,次说美乐难兼,三说佳美山水必处僻陋,四说二邦兼山水与繁盛,五说金陵为逆荒废,六说钱塘富完安乐,七说临是邦者多占形胜治亭榭,八说有美堂尽得山水人物、邑居之美胜,九颂梅公其人。层层累叠,段段相衬,纡徐婉转,主意凸出。
再如钱塘兼美一段,先述富完安乐的历史原因,次道工巧华丽的习俗,再陪以湖山之胜,又宕开一笔,以江涛海烟相烘托,极写闽商海贾之盛,层次清晰,既与金陵对比,凸显御赐诗“地有吴山美,东南第一州”的特殊地位,又引出下文众多亭榭来作为有美堂的衬垫物。
从此篇文章看,要做到层次繁复,曲折跌宕,而又流转自然,无层累之迹,原因是多方面的,而几个虚词的妙用,恐怕是最为得力的。文中“惟”“独”“而”“然”“夫”“盖”等虚词曲折尽意,妙显衬垫,使层次更加清晰,而结构更为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