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细剪。恁弯环袅就,看时零乱。背花阴、掩袖凝思,蓦琼响纤纤,扣来银钏。
金丝细剪。恁弯环袅就,看时零乱。背花阴、掩袖凝思,蓦琼响纤纤,扣来银钏。
玉指双挑,把恨结、无端寻遍。笑团圆样子,层层抱住,到头不断。
玉指双挑,把恨结、无端寻遍。笑团圆样子,层层抱住,到头不断。
似缘蚁珠宛转。似青蝉离蜕,绿蚕卸茧。便输伊、铁石心肠,怕几度回来,也须柔软。
似缘蚁珠宛转。似青蝉离蜕,绿蚕卸茧。便输伊、铁石心肠,怕几度回来,也须柔软。
解慧鹦哥,隔烟影、频频偷见。总怜如、绕梦疑山,只明一半。
解慧鹦哥,隔烟影、频频偷见。总怜如、绕梦疑山,只明一半。
姚燮

姚燮

姚燮(1805—1864)晚清文学家、画家。字梅伯,号复庄,又号大梅山民、上湖生、某伯、大某山民、复翁、复道人、野桥、东海生等,浙江镇海(今宁波北仑)人。道光举人,以著作教授终身。治学广涉经史、地理、释道、戏曲、小说。工诗画,尤善人物、梅花。著有《今乐考证》、《大梅山馆集》、《疏影楼词》。 ▶ 1688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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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泻银河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
倒泻银河¹事有无,掀天浊浪只须臾(yú)²
译文:常听说银河倒泻,这事真假难辨,如今见到的黄河,瞬间就能浊浪掀天。
注释:¹倒泻银河:银河里的水倾倒下来。²须臾:一下子。
人间更有风涛险,翻说黄河是畏途。
人间更有风涛险,翻说¹黄河是畏途。
译文:人世间的风波比这更加险恶,可人们反说,险途只在这黄河中间。
注释:¹翻说:反而说。

  这首诗前两句将黄河的浊浪排天,以天上盼银河倒泻陪衬,极力描写它的险恶;后两句说人情的险恶更有甚于黄河浊浪,所以不应说黄河是畏途。这首诗运用反衬的手法极写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十分深刻,含感时伤世之情,发穷愁孤愤之音,诗格老成,笔力劲健。

  前两句说人们一旦来到那一泻千里、气势磅礴的黄河岸边时,就不免被它那“倒泻银河”的神秘传说吓住。对这种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人,诗人是非常蔑视的。自然,横渡黄河是有一定危险的,但也只不过是承受“须臾”的“掀天浊浪”而已。在永恒的时间和空同里,人的生命也正如激流险峰中的一叶小舟:当生活的巨浪铺天盖地砸下来时,没人能够事先预见,也没人能知道这灾难会延续到何时。宋琬曾是位少有方名的诗人,早年便高中进士,为官时也颇多惠政,深得人民爱戴。却不想被人诬陷,以至于“立逮下狱”,“并系妻子”,在拘囚的三年中,又险遭不测之祸。这就难怪他会借“渡黄河”之题,发出“人间更有风涛险”的沉重叹息了。

  后两句写黄河汹涌奔腾,古人不知其发源地,认为是天上的银河倒翻下来的,故有“黄河之水天上来”之说。它有掀天的浪涛,但是要渡过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惊涛骇浪的风险很短暂,一般都能渡过。真正的风险却是在人间。一般人在险恶的人间,习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豺狼横行、暗无天日、伤天害理、良心灭绝的生活,还不曾觉察到它的险恶,反而说黄河的险风恶浪才是最可怕的,不敢渡过。

  宋琬认为诗人处穷困之境,心怀“幽忧”之情,自易“悲歌慷慨”。(《董阆石诗序》)黄河本是自然界之险途,但无论其“倒泻银河”也好,“掀天浊浪”也罢,在诗人眼中,与人生道路之充满尔虞我诈,相互倾轧相比,都微不足道。诗人以反衬的手法极写其对社会人生的认识,十分深刻,含感时伤世之情,发穷愁孤愤之音,诗格老成,笔力劲健,可见其诗风之一个侧面。

参考资料:
1、 钱仲联等撰写.元明清诗鉴赏辞典(清·近代):上海辞书出版社,1994年12月:889
2、 王英志选注.元明清诗词选:太白文艺出版社,2004年05月:258
3、 傅德岷,卢晋主编.诗词名句鉴赏辞典:长江出版社,2008.6:353

huáng--sòngwǎn

dàoxièyínshìyǒuxiāntiānzhuólàngzhǐ

rénjiāngèngyǒufēngtāoxiǎnfānshuōhuángshìwèi

碧山学士焚银鱼,白马却走身岩居。
碧山¹学士²(fén)银鱼³,白马却走身岩居
译文:安史之乱的战火使柏学士失去了官职,昔日常参议朝政,直言相谏的他,将茅屋搭建在险峻的碧山之中,隐居于此。
注释:¹碧山:指柏学士隐居山中。碧山应该是泛指,即青山。²学士:即柏学士。唐朝时学士职位一般至少为五品,六品及以下的称为直学士。³银鱼:指唐朝五品以上官员佩戴的银质鱼章。⁴白马:这里用来指代柏学士。⁵身岩居:指在安史之乱中,逃到这里的山中居住。仇兆鳌注:银鱼见焚,白马却走,遭禄山之乱也。
古人已用三冬足,年少今开万卷余。
古人已用三冬¹足,年少²今开万卷³余。
译文:但他仍像汉代文学家东方朔一样的刻苦读书,虽然他年少,但已学业有成。
注释:¹三冬:农历将冬天分为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共三个月,故称“三冬”。古时人们认为冬季是用来读书的时间。用足三冬,即是用足全部时间来读书。²年少:指住在这里的柏学士子侄,一说指柏学士本人。³开卷:指读书。
晴云满户团倾盖,秋水浮阶溜决渠。
晴云满户团倾盖¹,秋水浮阶溜决渠(qú)
译文:观茅屋户外,那祥云如车盖一样密密地聚集,秋水顺着道路,如大水决渠一样地湍急流去。
注释:¹“晴云满户团倾盖”句:化用了北周·王褒《轻举篇》的“俯观云似盖”。团,意为圆,在此形容“倾盖”。团作为“圆”字解,也见于其他唐诗,例如白居易 《放言五首•其一》“荷露虽团岂是珠”,贾岛《忆江上吴处士》“蟾蜍亏复团”等。 “晴云满户团倾盖,秋水浮阶溜決渠”句:描写了柏学士茅屋的外景。仇注:云如倾盖之团,言其浓。水似决渠之溜,言其急也。团:意为圆,在此形容“倾盖”。
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
富贵必从勤苦得,男儿须读五车书¹
译文:自古以来荣华富贵必定从勤苦中得到,有识之男应当如柏学士一样去博览群书,以求功名。
注释:¹五车书:出自《庄子·天下》:“惠施多方,其书五车”。后喻指读书多,学问深。

  此诗当作于公元767年(唐代宗大历二年),当时杜甫56岁,居夔州(今重庆市奉节县)。

  黄鹤注:依旧次,编在大歴二年。盖寄诗在先而题屋在后也。顾宸注:公过学士茅屋,羡其立品之高,读书之勤,故题其茅屋如此。按诗言读书以取富贵,于学士尚不相似。黄氏谓朂其子侄者得之。

  仇兆鳌《杜诗详注》:学士茅居旧有藏书,上四句叙事,五六句写屋前秋景,七八句勉其子侄。下截承上。杜诗近体有两段分截之格,有两层遥顶之格。此章若移晴云、秋水二句,上接首聨;移古人、年少二句,下接末聨,分明是两截体。今用遥顶,亦变化法耳。又中间四句,平仄仄平俱不合律,葢亦古诗体也。

  黄生曰:旧疑此诗不似对学士语。今考《寄柏学士诗》及《题柏大兄弟山居屋壁诗》始知其说,一则云自胡之反,持干戈,天下学士,亦奔波,叹彼幽居,载典籍,萧然暴露依山阿。一则云叔父朱门贵,郎君玉树高。山居精典籍,文雅涉风骚。是学士乃柏大之叔父。柏大之山居,即学士之茅屋,学士奔波之所载,即柏大山居之所精。二诗语意互见。此诗则合而言之,勉其子弟。而本其父兄以为劝言勤苦以取富贵尔。叔父业有前效,则年少积学之功,安可少哉。

bǎixuéshìmáo

 tángdài 

shānxuéshìfényín báiquèzǒushēnyán 
rényòngsāndōng niánshàojīnkāiwànjuàn 
qíngyúnmǎntuánqīnggài qiūshuǐjiēliūjué 
guìcóngqín nánérchēshū 
张巡,邓州南阳人。博通群书,晓战阵法。气志高迈,略细节,所交必大人长者,不与庸俗合,时人叵知也。开元末,擢进士第。巡繇太子通事舍人出为清河令,治绩最,而负节义,或以困厄归者,倾赀振护无吝。更调真源令。土多豪猾,大吏华南金树威恣肆,巡下车,依法诛之,赦余党,莫不改行迁善
张巡,邓州南阳人。博通¹群书,晓战阵法。气志高迈,略细节,所交必大人长者,不与庸俗合,时人叵知也。开元末,节(zhuó)进士第。巡繇(yáo)太子通事舍人出为清河令,治绩最,而负节义,或以困厄²归者,倾赀(zī)振护无吝。更调真源令。土多豪猾,大吏华南金树威恣(zì)(sì)³,巡下车,依法诛之,赦余党,莫不改行迁善
译文:张巡,是邓州南阳人。博通群书,通晓作战布阵的方法,气节高尚,不太注重小节,他结交的一定是有身份的官员和年高德重的人,不和平常的人结交,当时的人不可能知道。开元末年,中进士第。张巡以太子通事舍人的身份出京任清河县令,治理的成绩最好,很有义节,有因为困顿归附他的人,倾尽资财救济保护毫不吝啬。再调为真源县令。当地有很多强横狡猾的人(豪强),大吏华南金建立了自己的威势恣意妄为,张巡一到任,就依法杀了他,赦免了他的党徒,(其党徒)没有不改恶从善的。
注释:¹博通:广泛地通晓。亦谓广具各种知识。²困厄:(处境)艰难窘迫。³恣肆:放肆,无顾忌。
安禄山反,(巡)遂起兵讨贼,从者千余。巡驰骑决战,身被创不顾,士乃奉巡主军。积六旬,大小数百战。当此时,王命不复通,大将六人白巡以势不敌,且上存亡莫知,不如降。六人者,皆官开府、特进。巡阳许诺,明日堂上设天子画像,率军士朝,人人尽泣。巡引六将至,责以大谊,斩之。
安禄山反,(巡)遂起兵讨贼,从者千余。巡驰骑决战,身被创不顾,士乃奉巡主军。积六旬,大小数百战。当此时,王命不复通,大将六人白巡以势不敌,且上存亡莫知,不如降。六人者,皆官开府、特进。巡阳许诺,明日堂上设天子画像,率军士朝,人人尽泣。巡引六将至,责以大谊,斩之。
译文:安禄山反叛,张巡就起兵讨伐叛贼,跟随他的有一千多人。张巡纵横驰骋与敌人决战。自已受了伤也不顾惜,军士们尊奉他主持军务。累积60天,大小数百战。在这个时候,君王的命令不能通达,六个将领把力量不敌叛军的情况报告张巡,(说)况且皇上生死不知,不如投降。这六个人都做官至开府、特进。张巡假装答应,第二天在大堂上设置天子画像,率领将士们朝拜,(将士们)人人都哭泣。张巡把六个将领带上来,用大义来责备(他们),杀了他们。
至睢阳,……有诏拜巡御史中丞。被围久,食尽,巡士多饿死,存者皆痍伤气乏。……贼知外援绝,围益急。众议东奔,巡、远以睢阳江淮保障也,若弃之,贼乘胜鼓而南,江、淮必亡。且帅饥众行,必不达。十月癸丑,贼攻城,士病不能战。城遂陷,与远俱执。巡众见之,起且哭,巡曰:“安之,勿怖,死乃命也。”巡不屈,年四十九。
至睢(suī)阳,……有诏拜巡御史中丞。被围久,食¹²,巡士多饿死,存者皆痍伤气乏。……贼知外援绝,围益急。众议东奔,巡、远以睢阳江淮保障也,若弃之,贼乘胜鼓而南,江、淮必亡。且帅饥众行,必不达。十月癸丑,贼攻城,士病不能战。城遂³陷,与远俱执。巡众见之,起且哭,巡曰:“安之,勿怖,死乃命也。”巡不屈,年四十九。
译文:到了睢阳,……皇帝有诏收任命张巡为御史中丞。(睢阳)被围困久了,粮食吃尽了,张巡的士兵大多饿死,活着的人都受了伤,气力都用尽了。叛贼知道(城内)没有外援了,围攻更加紧急。大家商量向东撤退,张巡、许远认为睢阳是江淮的保障,如果放弃了睢阳,叛贼就会乘胜击鼓向江南进攻,江淮一带一定会失守。况且率领饥饿的部队行进,一定不会成功(达到目的地)。十月癸丑,叛贼攻城,士兵都精疲力竭不能作战。睢阳城于是被攻陷了,张巡和许远都被抓住了。张巡的部下看见他(被俘的情形),都站直来而且哭了,张巡说:“(大家都)安心吧,不要害怕,死是命啊。”张巡不屈服(被杀),时年四十九岁。
注释:¹食:粮食。²尽:完。³遂:于是,就。
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
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¹
译文:回想我少年时期,没有快乐的事,心情也是欢快的。
注释:¹欣豫:欢乐。
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
猛志¹²四海³,骞(qiān)(hé)思远翥(zhù)
译文:胸怀壮志超四海,展翅高飞思远去。
注释:¹猛志:壮志。²逸:超越。³四海:犹天下。⁴骞翮:振翅高飞。骞:飞举的样子。翮:羽翼。⁵翥:飞翔。
荏苒岁月颓,此心稍已去。
(rěn)(rǎn)¹岁月颓²,此心³稍已去。
译文:随着年岁的衰老,这种少壮时的豪气已经逐渐消逝了。
注释:¹荏苒:逐渐地。²颓:逝。³此心:指志四海、思远翥。
值欢无复娱,每每多忧虑。
值欢¹无复娱²,每每³多忧虑。
译文:遇到欢乐的事不再欢乐,常常心中有许多忧虑。
注释:¹值欢:遇到欢乐的事。²无复娱:也不再欢乐。³每每:常常。
气力渐衰损,转觉日不如。
气力渐衰损¹,转觉日不如²
译文:气力在渐渐减退,我身已感一日不如一日。
注释:¹衰损:衰退。²日不如:一日不如一日。
壑舟无须臾,引我不得住。
(hè)¹无须臾²,引我不得住。
译文:自然运转变化像《庄子》中的“壑舟”一样,即使想办法要留住它,也片刻留不住。
注释:¹壑:山沟。壑舟:这里借喻自然运转变化的道理。²须臾:片刻。
前涂当几许,未知止泊处。
前涂¹当几许²,未知止泊处³
译文:不知我未来还有多少时光,也不知何处是我的归宿。
注释:¹前涂:犹前途,这里指未来的时光。²几许:几多、多少。³止泊处:船停泊的地方,这里指人生的归宿。
古人惜寸阴,念此使人惧。
古人惜寸阴¹,念此使人惧。
译文:古人珍惜每一寸光阴,想到自己一生虚度了大半岁月心中惊惧。
注释:¹惜寸阴:珍惜每一寸光阴。

  “忆我少壮时,无乐自欣豫。”陶渊明善于把人所共知、反习而不察的人生体验指点出来,而且用的是极自然极简练的语言。这往往使人感到又惊讶又亲切。此二句即一好例。诗人回忆自己少壮时代,即便没有遇上快乐的事情,心里也自然地充满了欣悦。对于人类来说,珍惜生命价值、珍惜寸阴之精神乃是长青的。“无乐自欣豫”的“自”字,下得准确而微妙,直道出年青生命自身无穷的活力与快乐。不言而喻,这是一种向上的生命情调。

  “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向上的精神生命受了文化的教养,便升华出“猛志”。按照传统文化,志,主要是指政治上的志向。“猛志”之猛,突出此志向之奋发、凌厉。“逸”,突出此志向之远大、超越。“骞翮”即展翅,“翥”者、飞也。猛志所向,超越四海,有如大鹏展翅,志在高飞远举。以上四句回忆少壮时代生命情调,诗情从容之中,而有飞扬之势。

  “荏苒岁月颓,此心稍已去。”年光苒苒流逝,当年那种雄心,渐渐离开了自己。诗情由此亦转为沉抑。“值欢无复娱,每每多忧虑。”即便遇上了欢乐的事情,也不再能欢乐起来,相反,常常怀有深深的忧虑。此二句写出人到中年、晚年之体验,与起笔二句形成深刻对照。诗人对自己的遭遇、时代,一概略而不言,唯反求诸己。所以写出的实为一种人生体验之提炼,一种生命自身的忧患意识。

  “气力渐衰损,转觉日不如。”气力渐渐衰退,转而感到一天不如一天了。深感形体生命的逐渐衰老,这还仅仅是其忧患意识之第一层次。“壑舟无须臾,引我不得住。”“壑舟”语出《庄子·大宗师》:“夫藏舟于壑,藏山于泽,谓之固矣,然而夜半有力者负之而走。”此处是借用“壑舟”喻指生命。观下二句中“止泊”二字,即承“壑舟”而来,可证。此四句,语气连贯为一意群。生命耗逝,片刻不停,使自己不得停留地走向衰老。

  “前途当几许,未知止泊处。”未来的人生道路,不知还有多少途程,也不知生命之归宿将在何处。联系上文之“猛志”及下文之结笔,则此二句之意蕴,实为志业未成之隐忧。生命日渐有限,而生命之价值尚未实现,这是其忧患意识之第二层次。

  结笔乃更进一层:“古人惜寸阴,念此使人惧。”生命之价值是在每一寸光阴之中实现的,寸阴可惜。古人珍惜寸阴,顾念及此,不能不使人警惧怵惕!珍惜寸阴,念此警惧,足见犹思奋发有为,此是其忧患意识之第三层次,亦是其忧患意识之一提升。结笔二句,深沉、有力。其启示意义,乃是常新的。

  渊明此诗之主题意义,为一种生命之忧患意识。此种忧患意识之特质,是形体生命逐渐衰老,而生命之价值尚未能实现,终于产生再奋发再努力之自我觉悟。按照中国文化传统,主体价值之实现,有三种模式。“大(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三不朽。”(《左传·襄公二十四年》)其中,立德是为第一义。陶渊明之一生,于立功的一面,虽然未能达成,可是,在立德、立言两方面,却已经不朽。读其诗,想见其为人,可以说,若没有“古人惜寸阴,念此使人惧”之精神,陶渊明之成其为陶渊明,将是不可想像的。

  此诗在三个时间点上辐射和展开意象:其一,回首过去,生命意象是展翅高飞的大鹏,情调是“昂扬”、“欣豫”;其二,察视现在,生命意象是生命力锋颖的衰颓与磨损。情调是“忧虑”“无复娱”;其三,眺望未来,生命意象是前途无几许的孤舟。情调是“忧惧交加”。时间的跳跃交错,生命的盛衰交替,情调的忧、乐、惧交织,使此诗仿佛是一个时间与生命的三重奏,展现了丰富而深沉的人生体验的全过程。

  全幅诗篇,呈为一种苍凉深沉之风格。诗中包蕴了少壮时之欣悦,中晚年之忧虑,及珍惜寸阴之警惧。诗情之波澜,亦由飞扬而沉抑,终至于向上提升。全诗体现着陶诗文体省净而包蕴深远的基本特色。这种特色,实为中国诗歌艺术造诣之一极致。

参考资料:
1、 郭维森 包景诚.陶渊明集全译.贵阳:贵州人民出版社,1996:201-217
2、 陈庆元等 编选.陶渊明集.南京:凤凰出版社,2014:186-202

shīshíèrshǒu ·

táoyuānmíng wèijìn 

shàozhuàngshí xīn 
měngzhìhǎi qiānyuǎnzhù 
rěnrǎnsuìyuètuí xīnshāo 
zhíhuān měiměiduōyōu 
jiànshuāisǔn zhuǎnjué 
zhōu yǐnzhù 
qiándāng wèizhīzhǐchù 
réncùnyīn niànshǐ使rén 
客有过主人者,见其灶直突,傍有积薪。客谓主人:“更为曲突,远徙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嘿然不应。俄而,家果失火,邻里共救之,幸而得息。于是杀牛置酒,谢其邻人,灼烂者在于上行,余各以功次坐,而不录言曲突者。
客有过主人者,见其灶直突¹,傍有积薪(xīn)²。客谓主人:“更为曲突³,远徙(xǐ)其薪;不者,且有火患。”主人嘿(mò)不应。俄为,家果失火,邻里共救之,幸为得息。于是杀牛置酒,谢其邻人,灼烂者在于上行,余各以功次坐,为不录言曲突者。
译文:有个客人经过主人家,看见他家的灶是直烟囱,旁边有存放的柴火。客人对主人说:“要改成弯曲的烟囱,柴火搬到远的地方存放,不然,就会有失火的隐患。”主人沉默没有回应。不久(主人)家果然失火,邻居们共同救火,幸好熄灭了火。(主人)于是杀牛置酒,感谢邻居,灼伤的人安排在上座,其余的按照功劳排定座次,但没有请那说要做弯曲烟囱的人。
注释:¹直突:直统统不拐弯的烟囱。²薪:柴火。³曲突:弯曲的烟囱。⁴徙:迁移。⁵嘿然:沉默无言的样子。嘿:同“默”。
人谓主人曰:“乡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亡火患。今论功而请宾,曲突徙薪亡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耶?”主人乃寤而请之。
人谓主人曰:“乡使听客之言,不费牛酒,终亡火患。今论功为请宾,曲突徙薪亡恩泽,焦头烂额为上客耶?”主人乃寤为请之。
译文:人有人对主人说:“原来要是听那客人的话,就不必花费牛、酒,最终没有火患。今天论功请客,说做弯曲烟囱搬开柴火的人没有得到恩惠,头被烧焦,额被烧烂的反而成为上宾吗?”主人马上醒悟赶紧去请那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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