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茂盛,其花飞于上天。夕则与日同没于虞渊之处,朝别暴其身于九天之涯。椅梧虽历经千载,仍待价而沽,虽不见售,犹孤寂执守,乐天俟命。椅梧所生长的地方,群峰高而多,远望高大雄伟,仰视则巍然秀出,府视则云气四布,神渊吐其流水,有狂涛奔腾咆哮,也有寂静无声,挣拥山丘之明显对比。在这个地方盛产宝玉,清露滋润,惠风吹拂,静谧清闲,呈现了自然神丽的幽静,令人羡慕喜乐。
在第二段叙述了制琴的始末及其音声。先是叙述隐士慕此自然神丽之佳境而来游,眺望四周之景,山之峻伟,海之辽阔,皆足以洗涤浴虑,遂生长许由,长隐山林之志。这种因景生情,遥慕古人之遗音,目睹此山之格,思藉物以托志,于是就取此格以制琴。从这里看来,琴音就是隐士之心声,而隐士之心声也就是嵇康的心声。接下来叙述了制琴的过程,为强调此琴之不凡,到了几位传说中的名匠乐师参与了制琴的工作。琴音调和均匀,琴身雕满花纹,镶嵌了象牙、翡翠等名贵的宝玉。接着叙述初调琴音之时,各种音调此唱彼和,高低相应,发出共鸣之声,在演奏白云、清角等曲时,或纷纭如山泉之淋浪流离,或涣散如沼泽之漫衍滋润,或鲜明如禽鸟之高飞,或奔驰如骏马之相追,或滂沛腾跃而争流,或收敛明盛而繁细。以崇山、流波来形容琴音,且巧妙暗寓“伯牙鼓琴,志在登高。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洋洋兮若江河。”的典故,以添联想之情趣。琴音有时郁滞如烦宽愁苦,有时开朗而舒展婆娑。琴音之四散播成,如水之霍濩而出,如花之纷葩盛开。琴音有时如敛容持节之官吏,变化有节,有时如功成业就之大员,舒徐不迫。琴音广大和舒,甚以明媚之声结束,而其余音仍飘荡于空中。
在第三段中,叙述了女子之弹琴处处有闺中女子之衣香鬓影、如子弹琴得心应手所奏之渌水、清徵、雅畅、微子等诸曲,声音宽和明朗,弘大润泽,从容自得。抚弦而歌,新调迭出。接着是叙述了歌辞的内容,实际上是嵇康的心声,在这段歌辞中充满了游仙的思想及庄子齐万物,一死生之思想。当乐曲要结束,而众音将歇之时,改弹妙曲,引起了另一高潮。美人和悦之颜色与洁白之手,使得佳人妙曲相得益彰,接着是摹拟了弹琴的情况与琴音之多,琴音之离合,始则高下相杂糅,其状似背道而驰,实则两种不同之优美声音同行,如双马并驰,比翼双飞,终于同其归趋。琴音有时相互漫驾而不乱,有时相互离异而不绝,有时偏激而慷慨,有时怨妒然不忍远去。忽然飘然而轻快,忽然留连而四布,有时繁密急促,骆驿不绝。听琴者拊掌赞叹,音声之美令人无法喘息,琴音之美妙奇特,实记不胜记。在在这段中叙述了女子弹琴的出神入化,而其摹写琴音之各种变化,以“巧构形似”来形容还无法尽意。
在第四段中,开始是形容琴音的各种变化,舒缓雅丽之琴音,大小得宜,清和条畅,参差有致。优美婉转有序,委而自得,琴音有时乘空而高翔,其声如离鶗悲鸣清池,又如游鸿飞翔于层崖之上。在文章中以写 鸿的毛文手之美,兼喻琴音之美。接下来叙述了四种不同之指法弹出纠缠相激之音声,疾徐中节,微音迅速消逝。弹琴女子明静聪察,与优美之琴音相得益彰。琴音在远近有不同之感觉,多彩多姿。
第五段叙述初春之时,若合时之丽服,与友明游山玩水、赋诗弹琴之趣。
第六段开始,叙述华堂置酒听曲之宴会,演奏南荆、西秦、陵阳、巴人等乐曲,正变相杂,听者惊奇。而诸乐器以琴之功能最佳,非笙龠等可与匹放也。接着谈到了琴所宜奏之曲,上自广陵,止息等,下至蔡氏五曲等俗谣及承乏所奏之杂曲,皆有足观者。琴曲虽多,苟非旷远、渊静、放达之士,实无法与之周旋居处而悟琴苗之妙。苟非至精之人,亦无法究明琴音之理。嵇康在这里提到的旷远、渊拜等之士,是嵇康心目中之理想人物,也是当时名士之典型,嵇康在此的几句话,是有自喻的成份。
第七段则是详论琴的体势风声及其感人动物之深。琴身各部调和,故声调高越。琴弦张紧,故声音响亮。弦间距离远,故发声短促。琴弦长故有泛音。由于琴有洁静端理之性,和平之至德,故能感动人心,导引人情。文章列举伯夷、颜回、比干、尾生、惠施、万石等,皆谈琴声之感化而完咸其廉、仁、忠、信、辩结、讷慎之德行。琴合于大逆以理万物,可终日用之也。在这段中,嵇康主张音声本身并无哀乐之情,例如先有康乐之心,则闻琴声而欢愉,哀乐是在乎人心之固有,并不是声音本身有哀乐。最后一段,赞美琴为乐器中之最珍贵的。弹琴时,金石匏竹诸乐器皆摒弃不用,善讴之王豹不敢出声,善非辨五味的狄牙丧失了辨味能力,天吴、王乔等神仙亦因闻琴音而从深渊跃出,云中坠落。赞美琴器之可贵,并兼叙作赋之动机。
在结束的“乱”段,咏叹和悦之琴德,无法探其深广。其体则清明,其心则旷远。其高邈实难企及也。优良之质性,得遇今世之美手,何其幸也。琴具备各种音质,为群乐之首,惜知音则少,不知珍惜,唯有至人能深究雅琴之理也。
嵇康在《琴赋》中从琴器之用材、至巧匠之制琴,琴的外在文余刻绘、琴的演奏情状、琴曲的音乐发展,风格特色,以及琴曲之美感等,多方面地描述了琴整体之美,包括了琴的审美主体之形成、琴之美感功能、琴器自身之构造美等等,这种整体多元之美学界定,是从老庄之自然哲学所发展出来的琴美学,是由琴的审美活动来宣扬人的独立、自由之本质。不同于阮籍的《乐论》的琴观,可以说中国琴学理论离开了审美艺术的史前期,而迈向了审美与艺术的新的里程埤,从政治、宗教与伦理的附庸地位静脱出来,走向审美与艺术的自觉之路。
枝叶茂盛,其花飞于上天。夕则与日同没于历渊了处,朝别暴其身于九天了涯。椅梧虽历经千载,仍待价而沽,虽不见售,犹孤寂执守,乐天俟命。椅梧所生长的地方,群峰高而多,远望高大雄伟,仰视则巍然秀出,府视则云气隐布,神渊吐其流水,有狂涛奔腾咆哮,也有寂静无声,挣拥山丘了婆显对比。在这个地方盛产宝玉,清露滋润,惠风吹拂,静谧清闲,呈现了自然神丽的幽静,令人羡慕喜乐。
在第二段叙述了制琴的始末及其音声。先是叙述隐士慕此自然神丽了佳境而来游,眺望隐周了景,山了峻伟,海了辽阔,皆足以洗涤浴虑,遂生长许由,长隐山林了志。这种因景生情,遥慕古人了遗音,目睹此山了格,思藉物以托志,于是叙取此格以制琴。从这里看来,琴音叙是隐士了心声,而隐士了心声也叙是嵇康的心声。接下来叙述了制琴的过程,为强调此琴了不凡,到了几位传说中的名匠乐师参与了制琴的工作。琴音调和均匀,琴身雕满花纹,镶嵌了象牙、翡翠等名贵的宝玉。接着叙述初调琴音了时,各种音调此唱彼和,高低相应,发出共鸣了声,在演奏白云、清角等曲时,或纷纭如山泉了淋浪流离,或涣散如沼泽了漫衍滋润,或鲜婆如禽鸟了高飞,或奔驰如骏马了相追,或滂沛腾跃而争流,或收敛婆盛而繁细。以崇山、流波来形容琴音,且巧妙暗寓“伯牙鼓琴,志在登高。钟子期曰:“善哉,峨峨兮若泰山。”志在流水,钟子期曰:“洋洋兮若江河。”的典故,以添联想了情趣。琴音有时郁滞如烦宽愁苦,有时开朗而舒展婆娑。琴音了隐散播成,如水了霍濩而出,如花了纷葩盛开。琴音有时如敛容持节了官吏,变化有节,有时如功成业叙了大员,舒徐不迫。琴音广大和舒,甚以婆媚了声结束,而其余音仍飘荡于空中。
在第三段中,叙述了女子了弹琴处处有闺中女子了衣香鬓影、如子弹琴得心应手所奏了渌水、清徵、雅畅、微子等诸曲,声音宽和婆朗,弘大润泽,从容自得。抚弦而歌,新调迭出。接着是叙述了歌辞的内容,实际上是嵇康的心声,在这段歌辞中充满了游仙的思想及庄子齐万物,一死生了思想。当乐曲要结束,而众音将歇了时,改弹妙曲,引起了另一高潮。美人和悦了颜色与洁白了手,使得佳人妙曲相得益彰,接着是摹拟了弹琴的情况与琴音了多,琴音了离合,始则高下相杂糅,其状似背道而驰,实则两种不同了优美声音同行,如双马并驰,比翼双飞,终于同其归趋。琴音有时相互漫驾而不乱,有时相互离异而不绝,有时偏激而慷慨,有时怨妒然不忍远去。忽然飘然而轻快,忽然留连而隐布,有时繁密急促,骆驿不绝。听琴者拊掌赞叹,音声了美令人无法喘息,琴音了美妙奇特,实记不胜记。在在这段中叙述了女子弹琴的出神入化,而其摹写琴音了各种变化,以“巧构形似”来形容还无法尽意。
在第隐段中,开始是形容琴音的各种变化,舒缓雅丽了琴音,大小得宜,清和条畅,参差有致。优美婉转有序,委而自得,琴音有时乘空而高翔,其声如离鶗悲鸣清池,又如游鸿飞翔于层崖了上。在文章中以写 鸿的毛文手了美,兼喻琴音了美。接下来叙述了隐种不同了指法弹出纠缠相激了音声,疾徐中节,微音迅速消逝。弹琴女子婆静聪察,与优美了琴音相得益彰。琴音在远近有不同了感觉,多彩多姿。
第五段叙述初春了时,若合时了丽服,与友婆游山玩水、赋诗弹琴了趣。
第六段开始,叙述华堂置酒听曲了宴会,演奏南荆、西秦、陵阳、巴人等乐曲,正变相杂,听者惊奇。而诸乐器以琴了功能最佳,非笙龠等可与匹放也。接着谈到了琴所宜奏了曲,上自广陵,止息等,下至蔡氏五曲等俗谣及承乏所奏了杂曲,皆有足观者。琴曲虽多,苟非旷远、渊静、放达了士,实无法与了周旋居处而悟琴苗了妙。苟非至精了人,亦无法究婆琴音了理。嵇康在这里提到的旷远、渊拜等了士,是嵇康心目中了理想人物,也是当时名士了典型,嵇康在此的几句话,是有自喻的成份。
第七段则是详论琴的体势风声及其感人动物了深。琴身各部调和,故声调高越。琴弦张紧,故声音响亮。弦间距离远,故发声短促。琴弦长故有泛音。由于琴有洁静端理了性,和平了至德,故能感动人心,导引人情。文章列举伯夷、颜回、比干、尾生、惠施、万石等,皆谈琴声了感化而完咸其廉、仁、忠、信、辩结、讷慎了德行。琴合于大逆以理万物,可终日用了也。在这段中,嵇康主张音声本身并无哀乐了情,例如先有康乐了心,则闻琴声而欢愉,哀乐是在乎人心了固有,并不是声音本身有哀乐。最后一段,赞美琴为乐器中了最珍贵的。弹琴时,金石匏竹诸乐器皆摒弃不用,善讴了王豹不敢出声,善非辨五味的狄牙丧失了辨味能力,天吴、王乔等神仙亦因闻琴音而从深渊跃出,云中坠落。赞美琴器了可贵,并兼叙作赋了动机。
在结束的“乱”段,咏叹和悦了琴德,无法探其深广。其体则清婆,其心则旷远。其高邈实难企及也。优良了质性,得遇今世了美手,何其幸也。琴具备各种音质,为群乐了首,惜知音则少,不知珍惜,唯有至人能深究雅琴了理也。
嵇康在《琴赋》中从琴器了用材、至巧匠了制琴,琴的外在文余刻绘、琴的演奏情状、琴曲的音乐发展,风格特色,以及琴曲了美感等,多方面地描述了琴整体了美,包括了琴的审美主体了形成、琴了美感功能、琴器自身了构造美等等,这种整体多元了美学界定,是从老庄了自然哲学所发展出来的琴美学,是由琴的审美活动来宣扬人的独立、自由了本质。不同于阮籍的《乐论》的琴观,可以说中国琴学理论离开了审美艺术的史前期,而迈向了审美与艺术的新的里程埤,从政治、宗教与伦理的附庸地位静脱出来,走向审美与艺术的自觉了路。
其一
首联:“汉朝陵墓对南山,胡虏千秋尚入关。”“陵墓”:皇帝的坟叫做陵,王侯以下叫做墓。“南山”,终南山。“汉朝陵墓对南山”:是说汉朝皇帝的陵及其大臣的墓与终南山相对。如高祖长陵在咸阳北原,即今陕西咸阳市东北;武帝茂陵在今陕西兴平县东十五里;霍去病墓在茂陵东北二里。长安在终南山之南,是汉高祖建都之地,有险固可守,又在内地,是京都和陵墓所在之处,不容侵犯的意思。然而,在东汉覆亡之际,陵墓却被发掘。“胡虏千秋尚入关”;这句紧接上句,好像也是说的汉朝。但“千秋”是指汉朝陵墓被发掘的千年之后,则早已是唐朝了。胡虏,指吐蕃、回纥等。关,指萧关,唐时萧关在宁夏固原县北。“尚”,又。这句是说:不料在千年之后(实际不是千年,因七律每句限于七字,故以“千秋”指其概数),吐蕃纠合吐谷浑、党项等族侵入萧关,攻入长安(唐时京都也在长安),陵墓同样被发掘。
次联:“昨日玉鱼蒙葬地,早日金入出人间。”
这一联写陵墓被发掘的情况。昨日、早时,极写陵墓被发掘得快、景象之惨。玉鱼、金入均皇家用以陪葬的宝物。《西京杂记》:汉楚王戊太子死,用玉鱼一对殉葬。“金入”:戴叔伦《赠徐山人》诗:“汉陵帝子黄金入。”“蒙葬地”,是说殉葬的珍宝蒙藏在葬地。这又是说的汉朝事,其实唐代宗宝应二年(763年),吐蕃等攻入长安,烧毁房屋、残害百姓、发掘陵墓、无恶不作。只是有些事情,杜甫不好直说,不忍直说,所以写得含蓄曲折。
三联:“见愁汗马西戎逼,曾闪朱旗北斗殷。”
这一联,写杜蕃不断入侵。继唐代宗广德元年(763年),吐蕃纠合红谷等族,号二十万人入侵长安,代宗逃往陕州(河南陕县)。次年,唐将仆固怀恩背叛,引回纥、吐蕃十万人入侵,京城戒严。永泰元年(765年),仆固怀恩引回纥、吐蕃等族十万人入侵,深入到奉天,京城戒严。所以说:“愁见汗马西戎逼”。“汗马”,是说在作战中,马奔跑出汗,指抵敌危急、紧张。“西戎”,指吐蕃等。这句是说,见吐蕃等的入侵而发愁。敌人声势浩大,十分猖獗,他们朱旗闪动,照耀天空,好像北斗星也成为红色了(北斗星下对长安)。“殷”,红色。
末联:“多少材官司守泾渭,将军且莫破愁颜。”
“材官”:勇武有谋能征善战的将领。“泾渭”,指长安西北泾渭二水流经之地,乃吐蕃入侵之路。“多少材官守泾渭”:有多少智勇双全、能征善战的良将,扼守泾渭要道呢?据《资治通鉴》载:召郭子仪屯泾阳,命李忠臣屯东渭桥,李光进屯云阳,马璘、郝庭玉屯便桥,李抱玉屯凤翔,内侍骆奉仙、将军李日越屯周至,同华节度使周智光屯同州,鄜坊节度使杜冕屯扬州。其中郭子仪当然是良将,其他的,恐怕很少能及郭子仪。但代宗信任的是太监程元振和鱼朝恩,他听了这两人的谗言,曾让郭子仪解除兵权闲居,只是在国难频仍之时,宠信的太监手足无措,才起用郭子仪,守泾渭之时,郭的兵力也不够。当时独孤及上疏说:“拥兵者、第馆亘街陌、奴婢厌酒肉。”可见不少武官已趋于腐化,怎么能拥兵获胜呢?“材官守泾渭”,是说守泾渭的将领也不算少,但良将少,加之寡不敌众,于是肃宗决定凭借郭子仪的威望,使之与回纥谈判,借回纥之助。这是失策的做法。但杜甫未明指皇帝昏庸无能,只以“将军且莫破愁颜”一句责诸将不能御敌,提醒他们不可忘忧失警。“且莫破愁颜”的“且”字,是暂且的意思,对诸将之腐化虽有讽刺之意,但笔锋是针对皇帝的。
其二
这首承上首仆固怀恩引吐蕃、回纥兵入侵的事和借助回纥的史实。而借用回纥兵是出于肃宗的短见。当时李泌(李泌字长源,历仕玄、肃、代、德四朝,以图谋划策见重,位至宰相,封邺县侯,世称李邺侯)给肃宗制定的正确战略是:使名将李光弼、郭子仪从冯翊入河东,分两路牵制叛军。朝廷驻军扶风,与郭、李两军分次出击,使叛军疲于奔命。唐军以逸待劳,避实击虚。再命建宁王李倓率兵配合李军攻占范阳,覆其巢穴、说可破贼。肃宗不用,他急欲收复两京,不惜以劳攻逸,和叛军打硬仗,攻坚城,一切违反李泌的战略。这就使唐军陷于兵力不足,不得不求助于回纥,这就是肃宗的错误决策造成的。这首诗,表面上在批评诸将无用,不能制止外患,反而借助外力,实际是说肃宗无能。
首联:“韩公本意筑三城,拟绝天骄拔汉旌。”
“韩公”,即唐张仁愿,封韩国公。“筑三城”:唐中宗神龙三年(707年),张仁愿到了朔方军,治所在灵州(甘肃灵武),筑三受降城(城墙),以防止突厥南侵。“天骄”:胡人自称为天之骄子,转指少数民族首领。“拔汉旌”:拔去汉人的旗帜,即侵犯。这一联是说,张仁愿筑三受降城的本意,是要断绝突厥的南侵。
次联:岂谓尽烦回纥马,翻然远救朔方兵。
“岂谓”,哪里料到。“尽烦”,太烦劳。“回纥马”,回纥的骑兵。“翻然”,反而。“朔方兵”:郭子仪任朔方节度使,所以称他统帅的部队为朔方兵。这一联是说,如果按李佖的战略,完全可以破贼,却弄得反而要求助于远处的回纥,真是太烦劳别人了。语含讽刺。也说明这种作法和张仁愿筑三城的本意相反,是引狼入室。
杜甫一贯主张依靠朝廷的力量平叛,反对借助回纥兵平叛。他在乾元二年(759年)秋写的《留花门》一诗中鲜明地反对借兵回纥(花门即回纥),其诗曰:“高秋马肥健,挟矢射汉月。自古以为患,诗人厌薄伐……胡为倾国至?出入暗金阙……公主歌黄鹄,君王指白日。连云屯左铺,百里见积雪……田家最恐惧,麦倒桑枝折。……胡尘逾太行,杂种抵京宝。花门即须留,原野转萧瑟。”
三联:“胡来不觉潼关隘,龙起犹闻晋水清。”
“胡来不觉潼关隘”:这句是承首联,说筑三城以防胡也要靠将士起作用,否则即使是潼关的险要,安史叛军来时,不觉得它的险要,被攻破了。从而显出人才的重要。
“龙水犹闻晋水清”:听说唐高祖在晋阳起兵时,晋水清了;又听说至德二年(757年)夏历七月,岚州合关河清三十里,九月广平王(代宗)收西京。“犹闻”,是说过去听说,现在又听说。但情况有所不同:高祖起兵晋水,以有天下,建立了唐朝,也曾请兵突厥,其后突厥恃功侵犯,却能制伏他。这既是太宗的能耐,也是他善用人才,如当时大将李靖、李勣等都是能征善战的勇武之士;广平王(代宗)收西京,也曾河清三十里,他借兵回纥却是引狼入室,后患无穷。这说明为国家的能力问题,实在太重要了。人谓“圣人出则黄河清”,原是对皇帝的恭维话,不足为据。这就自然地归结到末联:“独使至尊忧社稷,诸君何以答升平”。“至尊”,指代宗。末句责诸将只知坐享太平,不图报国。明是批评诸将,暗是指责代宗。透露出作者对国难关切的心情和对借兵回纥是失策的感叹,显示出作者的远见和深心。
这首诗指责诸将无用,不能制止外患,反而错误地借助外力,实则指责朝廷大政方针的失策。
其三
这首是承上首“胡来不觉潼关隘”,接写安史乱平后,其余党并未真正归顺朝廷。
首联:“洛阳宫殿化为烽,休道秦关百二重。”“洛阳宫殿化为烽”,这是指洛阳两次被兵火所毁。一次是天宝十四载(755年)毁于安禄山,一次是乾元二年(759年)再毁于史思明。“秦关”,指潼关。“百二重”:“百二”,是说潼关二万兵足以当敌百万。“重”,险固。“洛阳”二句是说,宫殿都保不住,不要夸口说秦关兵二万足以当敌百万。
次联:“沧海未全归禹贡,蓟门何处尽尧封?”
“沧海”,即现在的河北、山东东部。“蓟门”,即今河北北部。“禹贡”、“尧封”:这里是指国家版图。这两句是说,沧海、蓟门一带,仍被归降的安史余党李忠臣、田承嗣、薛嵩、李怀仙、李正己等所盘据,他们拥兵割据,自设将吏,不向朝廷缴纳贡赋,实际并未归顺朝廷,所据地区未归入国家版图。
三联:“朝廷衮职虽多预,天下兵储不自供。”“衮职”,朝中大臣。“预”:参与。当时朝中大臣多兼地方节度使重任,将相不分。“兵储”,指军需供给。“朝廷”二句是说,虽然朝中大臣兼任地方节度使的重任,但他们不屯田积粮,而加重赋敛和扣留朝廷粮饷。所说“天下兵储不自供”。这实际是指出朝廷用人不当所致。
末联:“稍喜临边王相国,肯销金甲事春农。”“王相国”,即王缙,作过相国,迁河南副元帅。“事春农”:指让军队屯田以自给。“稍喜”二句,说稍微可喜的是王相国还能注意让边军屯田,以减轻一点朝廷的负担。
这首表面上是责诸将不知屯田积粮以解决军食,实际上也是指责朝廷无能。
其四
这首承上一首的朝廷用人不当,进而写宦官专权。
首联:“回首扶桑铜柱标,冥冥氛 未全销。”
“回首”:杨伦注:前三首皆北望发叹,此首方及南望,故曰“回首”。“扶桑”:泛指南海一带。唐时岭南道有扶桑县,属禺州。“铜柱”:东汉马援所立,以为汉之极界;玄宗时,何履光以兵定南诏,曾复立马援铜柱。氛:妖气,指战乱叛离之气。时南诏背唐,与吐蕃连结。广德元年(763年)夏历十二月,官市舶使吕太一逐广南节度使张休,纵兵大掠(见《旧唐书·代宗记》)“回首”二句是说,回首看到铜柱标志的南方疆界,战乱之气未歇。“越裳”:南方国名,地接交趾,《后汉书·贾琮传》载:交趾土多珍产明玑、翠羽、王毒瑁、异香、美木之属。南海明珠:《太平御览·珍宝部》二,引《邹子》:“珠生于南海。”“越裳”二句,说南方各地,因战乱离贰,贡赋皆绝。
三联:“殊锡曾为大司马,总戎皆插侍中貂”。“殊锡”:特殊的宠赐,犹异宠。“大司马”即太尉。“总戎”,总兵,即元帅。这里指一般将帅及节度使而有“侍中”之衔的,没有例外,所以说“皆”。其冠以貂尾为饰,所以说“总戎皆插侍中貂”。但最受异宠的是宦官。如宦官李辅国,因拥立肃宗、代宗之功,判元帅行军司马,专掌禁军,又拜兵部尚书;宦官鱼朝恩,因吐蕃攻占长安,代宗幸陕,卫队逃散,有奉迎代宗之功,被任命为天下观军容、宣慰、处置使,专掌神策军;宦官程元振,因与李辅国一起拥立代宗有功,而任骠骑大将军,“尽总禁兵,不逾岁,权震天下”(《新唐书·官专》)。后来鱼朝恩不仅控制了军政大权,而且兼判国子监,控制了文教大权。朝中公卿无人敢谏。事实证明,从玄宗开始,唐朝的皇帝一代代传下来,认为最可靠的是他们的奴才——宦官。但这种“奴才哲学”却毫不留情,他让“主子”们吃自己酿成的苦酒。这就是唐朝中期以后愈演愈烈的“宦官之祸”的由来。
末联:“炎风朔雪天王地,只在忠良翊圣朝。”
“炎风”,指南边疆土;“朔雪”,指北边疆土。“天王地”:春秋时称周天子为天王,以借指当代君主,即《诗经》所谓:“普天之下,奠非王土”。这又联系到上一首中的“沧海未全归禹贡,蓟门何处尽尧封”即祖国领土不容分裂、不容他人盘据任何一方。要做到这一点,那就“只在忠良翊圣朝”,只有靠忠良的诸将来辅佐圣朝了。这两句,是勉励诸将为国效命,恢复国家旧有版图。
这一首,主要是指责朝廷失控,军政大权为宦官所左右,诗人正为此心忧。
其五
这一首赞严武,责镇蜀诸将平庸。
“锦江春色逐人来”,诗人于公元766年(大历元年)夏历五月离开成都草堂,虽然已入夏令,而“锦江春色”仿佛就在眼前。“逐人来”指紧紧跟随人后不肯离去。“锦江春色”因这三字而收到人格化的艺术效果。诗人用他对成都风物的美好回忆作为最佳赞辞,以此开端,也使人立即忆起了他写于成都的《登楼》中的名句:“锦江春色来天地。”
“巫峡清秋万壑哀,”杜甫客寓成都时,曾入严武幕府。严死不久,他出蜀东下,流寓夔州。此时距严武之死,才过一年。夔州地接巫峡,又值秋季,诗人回忆成都旧游,不禁百感交集,顿觉“万壑”生“哀”,很自然地就触动了对去世未久的严武的深切悼念。通过描写锦江巫峡两地不同时令特征,为后面展示诗人对严武的回忆制造了适宜的气氛。
“正忆往时严仆射,共迎中使望乡台。”二句追“忆”在严武幕时,曾陪严武于望乡台“共迎中使”的“往”事。情景依然,谁知严已成古人。严武死后,追赠尚书左仆射,因而称为“仆射”。“中使”,宦官,皇帝所派宫中特使。“望乡台”,在成都县北。“主恩前后三持节,军令分明数举怀。”接前两句写了严武镇蜀业绩。上句写唐“主恩”宠之隆,严武剖符“持节”一任东川节度使,两任剑南节度使。“三持节”是对严这一经历的最好概括。下句写严武的儒将风度。严武治军甚严,赏罚分明,但又好整以暇,多次与杜甫“举杯”饮酒,开怀赋诗,不愧兼擅文经武略。
“西蜀地形天下险,安危须仗出群材。”西蜀北有剑门,东有夔巫,“地形”号“天下”“险”阻。严武坐镇其间,堪称李唐王朝最“须”倚“仗”的“出群”之“材”。末二句是对严武镇蜀整个历史过程的艺术概括,也是对他文武全才的充分肯定。
公元761年(上元二年)严武再次镇蜀,后为高适取代,不久就有徐知道的叛乱及松、维、保三州的陷落。公元764年(广德二年)三次镇蜀,曾大破吐蕃兵。后“以疾终”,郭英乂代之,不数月而有崔旰之乱,英乂被杀。“安危”指转危为安。它是全诗的高潮和总结。诗人的激情在这里再次得到艺术体现。它深刻指出:如果西蜀付托非人,随时都可能出现严峻形势。
这是一首“议论时事”,可当“纪传”读的七律诗。开头、结尾都以激情取胜。中间两联将严武治蜀业绩与自己有关活动,用追“忆”形式娓娓道出,与一般“吟风弄月,登眺游览”的“任兴漫作”,迥然有别。没有杜甫“忧时之真心”和“识学笔力”(《杜诗本义》),是绝对写不出来的。诚如黄生评说:“他人诗皆从纸上写出,惟公诗从胸中流出,口中道出”,且“神情面目,俨然可想,所以千秋犹有生气”。
《诸将五首》的内容主要是以安史之乱以来的军政大事为中心展开议论,表现了诗人对国家安危,民生疾苦的深切关怀和忧虑;他极度希望君主明智有为,文臣武将用得其人,语言慷慨蕴藉,诲人良多。因每首都与诸将有关,故以“诸将”为题,实则笔锋指向当时皇帝,体现了杜诗沉郁顿挫的风格。
“安危须仗出群材”,这即是第五首的结语,也是《诸将五首》的中心论点,也是诗人对安史之乱以来军政大事的感愤。
《诸将五首》是政论诗,在议论中深含诗人自己强烈的爱国感情,不仅使读者明其理,而且激动着读者的心灵。
这三首诗,都是写秦嘉奉役离乡,想与妻子留别,但妻子因病不能回来相见。本来,奉役远别,已是令人感伤之事,又不能与爱妻留别,那更是悲上生悲,因此作诗三首以表达对妻子的依依惜别,苦苦思念之情。
第一首诗歌以议论开头,首先大发对人生的感慨:“人生譬朝露……欢会常苦晚。”诗本应该靠形象思维,此四句却为逻辑思维,这样写一般是容易破坏诗情的,然而这里不仅没有,反而增强了此诗的艺术效果。究其原因,是议论中带着强烈的情感,字字浸血,深切感人,情感的氛围被这四句话造得浓浓的,呈现出直抒胸怀式的议论。而且四句话从大的范围高度概括了人生的短暂和艰辛,使全诗提到一个重要高度来认识诗人和妻子的不能面别之事,给全诗造成一种高格境界。诗歌由虚到实,由议论到叙事,紧接着就将自己未能和妻子面别的前后经过叙写出来。自己要“奉时役”,要和自己的妻子相距一天天遥远,遣车想让妻子回来面别,谁知妻子竟不能回来,看到妻子捎来的信,心情凄怆,“临食不能饭”,痴坐空室,长夜不眠。这段叙述不事假借,不用比兴,只是敷陈其事,但由于叙事中处处含情,字字有情韵,情深意浓。另外由于在叙事时能选取有特征的事物,如写车子的“空往复空还”,看信时的“情凄怆”,临食时的“不能饭”,空房中无人“劝勉”,直至心怀,潸然泪下,不抒情而情自溢于言外。
第二首起笔突兀,以向皇灵发问,一下子将情感推向高峰。人在悲伤的时候,常常要埋怨苍天和神灵。屈原放逐,作《天问》篇,一口气向苍天提出了一百七十多个为什么。蔡文姬在《胡笳十八拍》中,也呼喊“天不仁兮降离乱,地不仁兮使我逢此时”,“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秦嘉在这首诗中开头就提出了同样的看法,他认为既然“皇灵无私亲,为善荷天禄”,那为什么“伤我与尔身,少小罹茕独”,为什么“既得结大义,欢乐苦不足”,作者忿忿不平的心情一下子达到高峰,给全诗定下情感的基调。下面稍作收煞,用和缓的语气,如泣如诉,表达离别之情。或通过比喻:“河广无舟梁,道近隔丘陆。”表示这一去不管道路远近,中间都有种种阻拦,使他和妻子难得相见。或寓情于景:“浮云起高山,悲风激深谷。”感觉到当时高山像起了愁云一样,连深谷中也像发起一阵悲风,以此造成凄清的气氛。或寓情于物,说好马也不听使唤了,车在途中不肯前进。种种主观感受,使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依依惜别的感情色彩。后四句直抒胸怀,又使情感激起一个高潮。“针药可屡进”,而连续不断的愁思是难以忍受的,然后表示自己对爱情的坚贞不渝。从而使全诗的惜别之情得到与前面一致的表现,形成一个和谐的统一体。
第三首一开头就造足了起程的气氛。室外,车夫已经赶到,车铃声响起。并用叠字“肃肃”“锵锵”来形容赶车的速度,扬和铃的声音,有匆匆欲行之感。室内却是另一番情景:诗人束带整装,准备起程,再回过头看空房,只能在想像中依稀见到妻子的容貌和形体,在这奉役远行之时,不能与妻子面别,诗人起坐不宁,室内室外,情形不同,但都统一于“起程”,使起程的气氛造得浓浓的。诗人还用赠礼表达对妻子的深情厚意。宝钗、明镜、芳香、素琴都是秦嘉临行前留赠妻子的。秦嘉在《重报妻书》有云:“间得此镜,既明且好,形观文彩,世所希有,意甚爱之。故以相与,并致宝钗一双,价值千金,龙虎组履一绷,好香四种各一斤。素琴一张,常所自弹也。明镜可以鉴形,宝钗可以耀首,芳香可以馥身去秽,麝香可以辟恶气,素琴可以娱耳。”可见这四样东西之珍贵。由于珍贵,自然表达了作者的一片心意。然而作者仍然感叹《诗经·木瓜》中应当拿更好的东西报答对方,自谦地认为:妻子过去赠给自己的东西很珍贵,很多,自己赠给妻子的东西仍然显得很少,很不值钱,因此不能报答妻子对自己的深恩,但可贵的是可以用它来表达自己的一点心意。惟其珍贵却自谦,才更显出诗人的爱是无私的,是极其深厚的。这种一层深似一层的表现方式,又比《诗经·木瓜》篇更胜一筹,得到了更为理想的艺术效果。
这首小令前两句写景,后两句生情,作者借用两处历史遗迹,来表现对历史沧桑之变的感慨。这短短的四句,包含了丰富的内容,字字铿锵有力,句句感慨万千。
“铜雀台空锁暮云,金谷园荒成路尘”两句,上下相对,句式工整,运用对偶和典故的手法。特别是一个“空。“字,一个“荒”字,将铜雀台和金谷园的如今颓败、衰落的形象展现了出来。铜雀台空空如也,只剩下那片乌云,金谷园也化作了路边的尘土。铜雀台与大英雄曹操紧密联系,金谷园与大富豪晋石联系密切。昔日的显赫一时,如今却也荒凉颓败,写实景,却也透着淡淡的叹息之情。
“转头千载春,断肠几辈人”,一转眼,一切都成了历史,那些追求功名利禄的大英雄、大富豪什么都没带走,只是令后人无限叹息。“转头”“断肠”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悲”写得深切、生动、形象。
吊古伤今的诗曲不在少数,但该曲却有别于一般的作品。该曲用字凝练,意象丰富,且作者巧妙地使用了极具对比性的意象来突出主旨,自成一格,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