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写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刚刚到得成年就被嫁出,因其尚不解风流韵事,故而在出嫁之后不能完全适应新婚生活的情形。上片写这位少女婚前的美艳和天真,下片写她婚后的羞怯。
词的上片写及笄女孩娇羞怯懦,形态心境一一活脱画出,可谓丹青妙手。首句写女子身材,抓住腰细得只有一把,身材苗条;次句写其年龄,“方当笄岁”,才步人成年,正当豆寇年华。“刚被风流沾惹,与合垂杨双髻。”二句可见这女子性意识刚刚觉醒,才把头上两个下垂的发髻挽合在一起盘了起来,即俗称“上头”,这是从姑娘到新妇的发式变化,意思是她初做新妇。
“初学严妆,如描似削身材,怯雨羞云情意,举措多娇媚。”新妇与姑娘在妆束上的区别是,姑娘数活泼为佳,新妇以端庄为美,所以,新妇的第一项任务学习“严妆”;再一个重要区别是,姑娘是单栖,新妇要过夫妻生活。这是用典。由于是新妇,看起来她那弱不禁风的身材,对性生活还有点承受不起。她那一举一动都妩媚多姿,十分可人。
词的下片,写女子不习惯婚后生活。“争奈心性,未会先怜佳婿。”过片承上片而来,是说这女子还有点像做姑娘时那样任性,没有学会疼爱自己的丈夫。随着时间的推移,故事层层展开,其心理活动的复杂与丰富活现纸上,生动如画。羞怯之中,洋溢着新婚生活的甜蜜与喜悦,简直是一幅风俗画。整个下片着重抓取了几个动作,来进一步将人物写活,使其更具立体感。一是对丈夫不懂得温存,二是不肯脱衣就寝,三是背灯而立,四是着令丈夫先睡,全然是一个不懂规矩、人世未深的孩子。结三句尤妙,但使丈夫哭笑不得,无可奈何。留下一片令人忍俊不禁且想象不尽的空间。
此词全部主旨都集中在两个字上——“娇羞”,在不同的场景、从不同的角度倾力表现了词中女性的这一心理状态。通首香艳至极,却不堕恶趣。在主题上虽未能免俗,但其对女子心性之感悟能力、描写之笔力都足以弥补这一缺憾。
有人认为柳永此度赏玩的是一位既解风情、又不失清新的雏妓,最得狎客欢心。作者无所顾忌地用俚言俗语将自己的“猴急”心态赤裸裸地表现出来。这种狎妓病态心理在当时的病态社会里,反而显得十分正常,被众人、乃至社会文化所认可。
头巾气重的道学先生以为此词儇薄,斥柳永无状。不必讳言,语词相当刻露。柳词轻薄、秽亵的罪名是难以推脱的,然而细绎词意亦或是写好人家小儿女初嫁的情形,作者体味细腻真切,描摹生动传神,颇值得反复揣摩。此当是柳词中别一种笔调。
诗的首联写斗转星移,岁月不居,昨晚除夕还是寒冷的隆冬,今朝大年初一起来年已经是和煦的春天。这两句通过斗柄指北向东转动的快速过程显示时间的推移,节序的更替,暗点了题中的“元日”。
颔联写诗人已进入四十岁的壮年时期,本应出仕,大有作为,但未曾得到一官半职,虽然如此,他对农事还是非常重视,非常关心。这一联概述了诗人仕途的遭际,表露了他的农本思想,体现了他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可贵品质。诗人既初隐于鹿门,不仅结交了大批淳朴善良的农夫野老;同时又直接参与了田事劳作。自然有了对农村的深厚的感情,忧喜以共,苦乐同心。但另方面,作为一个有理想的知识分子,不能叫他完全没有奋飞冲天的幻想,正是这样,在诗句里才有“我年已强仕,无禄尚忧农”的叹息。时代的隐者都有远大的志趣。所以无论他的出山或其后的再次归田,都深刻地表现了诗人对农村乡土真挚的爱恋。
颈联展示的是一幅典型的田园牧歌图。白天。在田间,诗人和农父一起扶犁耕作;傍晚,在路上,诗人荷锄伴牧童一道回归村庄。由此,人们仿佛可以看到诗人与农父并肩劳动,促膝休息,“但道桑麻长”的情景;仿佛可以听到诗人与“短笛无腔信口吹”的牧童应和的笛音歌声,从而深深地体味到田园风光的美好,田园生活的快乐。
尾联扣题,明确点题,写田家元日之际凭借占卜纷纷预言今年是一个丰收年。显然,这首诗没有状写辞旧迎新的热闹,没有抒发节日思亲的情感,而是将诗人自身恬淡,惬意的情趣水乳般交融于节日气氛之中,令人读来自觉有一种和谐自然之美。
诗中首尾两联反映了我国古代农民非常重视观测天象,注意气候、节令与农业生产的关系,其中虽有某种程度的迷信色彩,但更多的是从生产实践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有一定的科学价值。中间两联叙写了自已的隐居生活内容,其中隐隐透露了作者不甘隐居躬耕的心情,说明他的鹿门隐居只是为了取得清高的声望,以便得到引荐达到入仕的目的。这首诗既叹自己的不遇,惜壮志之难伸;又复悲天悯人,忧农收之不丰,隐然有一心以天下为己任的怀抱。本来,士各有志,人各有愿;而在总的希望的水中,九派百支,主流总趋于一个定向:愿年年月圆花好,愿岁岁人寿年丰。只不过表现的形式不同而已。
这首诗叙写了诗人新年伊始的心绪。前四句写时光匆匆,又一年开始了,自己已届四十,仍未做官,不禁产生淡淡的哀伤。后四句写自己与牧童、农人一起推测气候、年成,不觉又有一丝自适之情。全诗没有明显的起伏,语调平和,而静味深长。尾句“共说此年丰”当有双重含义:一是指农田耕种的丰收,二是企盼即将去长安赴试有一个好的结果。
诗这首诗的前两句,写大雨前特有自然现象:蟋蟀鸣声断断续续,频添闷热;接着又掠过一阵清风,吹得屋内灯火忽明忽暗;诗的后两句,从听觉的角度直接描写夜雨,隔着窗户听到芭蕉声响得知夜雨降临。全诗所写之景,或夜或雨,均从屋内来写。通过对“蛩”“灯”“芭蕉”几物的描写,作了淋漓尽致的表达。诗歌对仗工整,有声有色,情趣盎然。
诗的前两句,写大雨前特有的自然现象:先从听觉的角度写起,蟋蟀鸣声断断续续,频添闷热;再从视觉的角度写,掠过一阵清风,吹得屋内灯火忽明忽暗。这一切似乎让人感觉到了暴风雨将至的信息。“一切景语皆情语也”(王国维《人间词话》)。这一联,是景物描写,既交代了时间,又描绘了夜雨来临的景状——黯淡、冷落、凄清。同时,也透露诗人孤寂的心情,零落之苦,夜深难寐。诗的后两句,从听觉的角度直接描写夜雨,“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隔着窗户凭着听觉得知夜雨降临。尔后,再写声,这声是雨点落下,打在芭蕉叶上,发出的淅淅沥沥的声响。这是很传神的一笔。令人耳目一新,极为别致。
诗歌巧妙地采用烘托手法,首二句的铺垫尤为精彩;蟋蟀的“啼复歇”、烛光的“灭与明”,造成大雨前一种朦胧氛围。后两句,雨的介入,也是通过点点滴滴打在芭蕉叶上的声音,使艨胧和迷茫趋向清朗,令人有一种从烦闷中解脱出来的舒畅感觉。
诗歌物态生动,情景毕现。由耳闻其声,到如见其状、如临其境,将夜雨描写得淋漓尽致。全诗通过“蛩”“残灯”“芭蕉”的描摹,抒发了作者独特的感受。对仗极为纤巧工整:左右相对,如“啼”对“歇”、“灭”对“明”;上下相对,如全诗两联均为对偶句组成。对偶的运用具有鲜明的节奏感,声律美。非高手难成此诗。语言运用“一味真朴,不假妆点”(《唐宋诗醇》),抒发真情实感,具有朴素美。
此诗《夜雨》与《夜雪》可以称姊妹篇。形式一样,均是五绝,对仗工整,用物比较。着眼点一致,皆是凭着主观直觉去发现描写,从屋内写外景,曲折有致。情调相同,孤独寂寞,含蓄深刻。
芭蕉听雨入诗,可算白氏之首创。晚唐及宋以后人多用于寄托寂寥的心绪。如林逋的“此夜芭蕉雨,何人枕上闻”(《宿洞霄宫》),欧阳修的“深院锁黄昏,阵阵芭蕉雨”(《生查子·含羞整翠鬟》)。不过这些诗句虽然典雅;但在体验和描摹雨打芭蕉的生动场面上,与白氏相形见绌。而李义山的“留得枯荷听雨声”(《宿骆氏亭寄怀崔雍崔衮》),枯荷易芭蕉,则别出心裁,化而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