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相震荡,回薄不知穷。
天地相震荡,回薄(báo)¹不知穷。
译文:天地在不停地运动变化,这种生生息息的过程是没有穷尽的。
注释:¹回薄:指天地生生息息,不停运动的过程。
人物禀常格,有始必有终。
人物禀(bǐng)常格¹,有始必有终。
译文:世间的人或物都遵从着宇宙间的生灭规律,都有自己的初始也有自己的终结。
注释:¹禀常格:遵从宇宙间的自然规律。
年时俯仰过,功名宜速崇。
年时俯仰过,功名宜速崇(chóng)¹
译文:人的时光俯仰之间就已逝去,功名应该尽快建立并使之崇高。
注释:¹速崇:指功名应该尽快建立并使之崇高。
壮士怀愤激,安能守虚冲?
壮士怀愤激,安能守虚(xū)¹
译文:身为壮士而应该勇搏、激情满怀,怎能够安守所谓的虚无呢?
注释:¹虚冲:守于虚无。
乘我大宛马,抚我繁弱弓¹
译文:乘上我那大宛产的良种战马,手按我那名为“繁弱”的大弓。
注释:¹繁弱弓:名为“繁弱”的大弓。
长剑横九野,高冠拂玄穹。
长剑横九野,高冠拂玄穹。
译文:手握我那可以横扫九野的长剑,头戴着高得快接天际的征战之冠。
慷慨成素霓,啸咤起清风。
慷慨成素霓(ní),啸咤(zhà)起清风。
译文:当慷慨走上战场的时候有天上的白虹壮气,有萧萧而起的清风送行。
震响骇八荒,奋威曜四戎。
震响骇(hài)八荒¹,奋威曜(yào)四戎(róng)²
译文:杀敌的吼声、鼓声惊骇着敌阵,奋勇向前的威势展示给周边的敌国。
注释:¹八荒:也叫八方,指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指离中原极远的地方。后泛指周围、各地。²四戎:指周边的敌国。
(zhuó)(lín)¹沧海畔(pàn),驰骋(chěng)大漠中。
译文:既可像鱼那样遨游沧海,也可驰骋于大漠。
注释:¹濯鳞:像鱼那样遨游。
独步圣明世,四海称英雄。
独步圣明世,四海称英雄。
译文:壮士独步于圣明之世,四海之内都称其为英雄。

  这是一首乐府诗,题旨大概是由阮籍《咏怀·壮士何慷慨》来的,那首诗道:“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阮籍这首诗在他的《咏怀》中可谓别调,写得也很慷慨激昂,但它表现的功业心主要是从“效命”、“气节”着眼的,而张华此篇虽然也有这方面的意思,但主要是从人生意义、生命价值这些认识出发,显得比较深切,更能予人们以激励。这是思想上的不同。阮籍的作品是古诗,显得简约朴素,而张华此篇则较铺张,也比较重修辞,“乘我大宛马”以下十句全是对偶,这不仅显出乐府体与古诗的差别,也显出西晋之后的诗歌比“正始之音”更注重形式美了这是一首抒发豪情壮志的诗,全诗共二十句,分为五节。

  第一节言天地宇宙时刻不停地在运动,人和万物都受自然规律支配,有生就有灭,有始就有终。首二句化用贾谊《鵩鸟赋》:“万物回薄兮,振荡相转。”震荡即激荡,回薄意为回旋运转。“禀常格”,禀受常规。天地的运动是“不知穷”,人、物的生长“必有终”,这就显出了无限与有限的矛盾,作为一个人来说,应妥善对待这个矛盾。

  第二节道:“年时俯仰过,功名宜速崇。壮士怀愤激,安能守虚冲。”岁月俯仰之间就过去了,功名要赶快建立,使之崇高,壮士心怀愤激之情,不能恬淡无为。这是一种积极进取的人生态度,壮士觉着时不我待,所以及时努力,这与当时泛滥的老庄那“守虚冲”的人生哲学正相反对。

  第三节写到壮士的立功行动了:“乘我大宛马,抚我繁弱弓。”大宛马,西域产的良马。繁弱弓,古代的一种大弓。“乘我”、“抚我”,着两“我”字,其豪迈自得情态宛然可见。“长剑横九野,高冠拂玄穹。”宋玉《大言赋》云“长剑耿耿倚天外”,此言“长剑横九野”也是极言长剑之长。屈原《离骚》有“高余冠之岌岌”,此言“高冠拂玄穹”,帽子都摩着天了,也是极言高冠之高。这些夸张,突出壮士的英武。以上这些描写表示壮士要驰逐疆场杀敌立功了。

  第四节写壮士参加战斗的英雄气概。“慷慨成素霓,啸吒起清风”,二句是暗用荆轲的故事。据说荆轲刺秦王,有白虹贯日。他赴秦廷前慷慨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史记·刺客列传》)素霓即白虹,啸吒即呼啸。这表现了壮士赴敌时高亢的斗志。“震响骇八荒,奋威曜四戎”,八荒、四戎,指周围的敌国,这是说壮士耀(通曜)武扬威,使敌国为之震慑。真是刀兵未加已声威远被,其立功是指日可待了。

  末节即写功或名就。“濯鳞沧海畔,驰骋大漠中。”“濯鳞”意谓像鱼那样遨游,阮瑀《为曹公与孙权书》有“濯鳞清流,飞翼天衢”的话,是以远大相期许,这里的“濯鳞沧海”、“驰骋大漠”是说壮士由东而西横行天下。所以下句说:“独步圣明世,四海称英雄。”“独步”,谓其天下无敌手,这样四海都称赞他这位大英雄了。古人说,立德、立功、立言,谓之不朽。这个壮士在有限的“年时”里建立了不世之功,这样他就可以不朽了。

  这首诗表现壮士的英风豪气,自然也表现了自己的胸襟、抱负,可说是一首“风云”之作。这样的作品在诗风日趋轻靡的当时并非多见,而张华集中还有一些,如《博陵王宫侠曲二首》《励志诗》等,都是很可值得注意的作品。钟嵘《诗品》谓张华诗“儿女情多,风云气少”,从现有的作品看,至少是不完全正确的。

参考资料:
1、 《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361-363页

zhuàngshìpiān--zhānghuá

tiānxiāngzhèndànghuíbáozhīqióng

rénbǐngchángyǒushǐyǒuzhōng

niánshíyǎngguògōngmíngchóng

zhuàngshì怀huáifènānnéngshǒuchōng

chéngwǎnfánruògōng

zhǎngjiànhéngjiǔgāoguānxuánqióng

kāngkǎichéngxiàozhàqīngfēng

zhènxiǎnghàihuāngfènwēiyàoróng

zhuólíncānghǎipànchíchěngzhōng

shèngmíngshìhǎichēngyīngxióng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天地在不停地运动变化,这种生生息息的过程是没有穷尽的。

世间的人或物都遵从着宇宙间的生灭规律,都有自己的初始也有自己的终结。

人的时光俯仰之间就已逝去,功名应该尽快建立并使之崇高。

身为壮士而应该勇搏、激情满怀,怎能够安守所谓的虚无呢?

乘上我那大宛产的良种战马,手按我那名为“繁弱”的大弓。

手握我那可以横扫九野的长剑,头戴着高得快接天际的征战之冠。

当慷慨走上战场的时候有天上的白虹壮气,有萧萧而起的清风送行。

杀敌的吼声、鼓声惊骇着敌阵,奋勇向前的威势展示给周边的敌国。

既可像鱼那样遨游沧海,也可驰骋于大漠。

壮士独步于圣明之世,四海之内都称其为英雄。

注释

回薄:指天地生生息息,不停运动的过程。

禀常格:遵从宇宙间的自然规律。

速崇:指功名应该尽快建立并使之崇高。

虚冲:守于虚无。

繁弱弓:名为“繁弱”的大弓。

八荒:也叫八方,指东、西、南、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指离中原极远的地方。后泛指周围、各地。

四戎:指周边的敌国。

濯鳞:像鱼那样遨游。

赏析

  这是一首乐府诗,题旨大概是由阮籍《咏诗·壮士何慷慨》来激,那首诗道:“壮士何慷慨,志欲威八荒。驱车远行役,受命念自忘。良弓挟乌号,明甲有精光。临难不顾生,身死魂飞扬。……”阮籍这首诗在他激《咏诗》中可谓别调,写得也很慷慨激昂,但它表现激功业心主要是从“效命”、“气节”着眼激,而张华此篇虽然也有这方面激意思,但主要是从人生意义、生命价值这些认识出发,显得比较深切,更能予人们以激励。这是思想上激不同。阮籍激作品是古诗,显得简约朴素,而张华此篇则较铺张,也比较”修辞,“乘我大宛马”以下十句全是对偶,这不仅显出乐府体与古诗激差别,也显出西晋之后激诗歌比“正始之音”更注”形式美了这是一首抒发豪情壮志激诗,全诗共二十句,分为五节。

  第一节言天地宇宙时刻不停地在运动,人和万物都受自然规律支配,有生就有灭,有始就有终。首二句化用贾谊《鵩鸟赋》:“万物回薄兮,振荡相转。”震荡即激荡,回薄意为回旋运转。“禀常格”,禀受常规。天地激运动是“不知穷”,人、物激生长“必有终”,这就显出了无限与有限激矛盾,作为一个人来说,应妥善对待这个矛盾。

  第二节道:“年时俯仰过,功名宜速冲。壮士诗愤激,安能守虚冲。”岁月俯仰之间就过去了,功名要赶快建立,使之冲高,壮士心诗愤激之情,不能恬淡无为。这是一种积极进取激人生态度,壮士觉着时不我待,所以及时努力,这与当时泛滥激老庄那“守虚冲”激人生哲学正相反对。

  第三节写到壮士激立功行动了:“乘我大宛马,抚我繁弱弓。”大宛马,西域产激良马。繁弱弓,古代激一种大弓。“乘我”、“抚我”,着两“我”字,其豪迈自得情态宛然可见。“长剑横九野,高英拂玄穹。”宋玉《大言赋》云“长剑耿耿倚天外”,此言“长剑横九野”也是极言长剑之长。屈原《离骚》有“高余英之岌岌”,此言“高英拂玄穹”,帽子都摩着天了,也是极言高英之高。这些夸张,突出壮士激英武。以上这些描写表示壮士要驰逐疆场杀敌立功了。

  第四节写壮士参加战斗激英雄气概。“慷慨成素霓,啸吒起清风”,二句是暗用荆轲激故事。据说荆轲刺秦王,有白虹贯日。他赴秦廷前慷慨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史记·刺客列传》)素霓即白虹,啸吒即呼啸。这表现了壮士赴敌时高亢激斗志。“震响骇八荒,奋威曜四戎”,八荒、四戎,指周围激敌国,这是说壮士耀(通曜)武扬威,使敌国为之震慑。真是刀兵未加已声威远被,其立功是指日可待了。

  末节即写功或名就。“濯鳞沧海畔,驰骋大漠中。”“濯鳞”意谓像鱼那样遨游,阮瑀《为曹公与孙权书》有“濯鳞清流,飞翼天衢”激话,是以远大相期许,这里激“濯鳞沧海”、“驰骋大漠”是说壮士由东而西横行天下。所以下句说:“独步圣明世,四海称英雄。”“独步”,谓其天下无敌手,这样四海都称赞他这位大英雄了。古人说,立德、立功、立言,谓之不朽。这个壮士在有限激“年时”里建立了不世之功,这样他就可以不朽了。

  这首诗表现壮士激英风豪气,自然也表现了自己激胸襟、抱负,可说是一首“风云”之作。这样激作品在诗风日趋轻靡激当时并非多见,而张华集中还有一些,如《博陵王宫侠曲二首》《励志诗》等,都是很可值得注意激作品。钟嵘《诗品》谓张华诗“儿女情多,风云气少”,从现有激作品看,至少是不完全正确激。

参考资料:
1、 《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年9月版,第361-363页
创作背景

  魏晋是中国历史上最混乱的时代之一。封建贵族穷奢极欲,以一种病态的狂热度过醉生梦死的岁月,当时“奢侈之费,甚于天灾”(《晋书·傅玄传》)。由于张华有一种积极进取的精神,所以不满意士族阶级的醉生梦死,写下了这样的诗篇。

参考资料:
1、 吴小如 等.汉魏六朝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92:359-363
2、 游国恩 等.中国文学史(一).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266-267
张华

张华

张华(232年-300年),字茂先。范阳方城(今河北固安)人。西晋时期政治家、文学家、藏书家。西汉留侯张良的十六世孙,唐朝名相张九龄的十四世祖。张华工于诗赋,词藻华丽。编纂有中国第一部博物学著作《博物志》。《隋书·经籍志》有《张华集》十卷,已佚,明人张溥辑有《张茂先集》。张华雅爱书籍,精通目录学,曾与荀勖等人依照刘向《别录》整理典籍。《宣和书谱》载有其草书《得书帖》及行书《闻时帖》。 ▶ 51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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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原驿路挂城头,客散江亭雨未收。
西原驿(yì)¹挂城头,客散江亭雨未收。
译文:驿路在西原山上穿行,看起来就像挂在城头似的,那江边的送客亭,有送行人雨中依依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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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去试看汾水上,白云犹似汉时秋。
君去试看汾(fén)¹上,白云犹似汉时秋²
译文:李判官,你到汾水上的时候,看看那里的云光山色,可还像汉武帝那个时代那样雄伟壮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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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1、 萧涤非 等.唐诗鉴赏辞典.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3:615-616
酒杯深,故人心,相逢且莫推辞饮。君若歌时我慢斟,屈原清死由他恁。醉和醒争甚?
酒杯深¹,故人心,相逢且莫推辞饮。君若歌²时我慢斟(zhēn),屈原清死由他恁(nèn)³。醉和醒争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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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uàn··jiǔbēishēn--zhìyuǎn

jiǔbēishēnrénxīnxiāngféngqiětuīyǐnjūnruòshímànzhēnyuánqīngyóunènzuìxǐngzhēngshén

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乌获,捷言庆忌,勇期贲、育。臣之愚,窃以为人诚有之,兽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险,射猛兽,卒然遇逸材之兽,骇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舆不及还辕,人不暇施巧,虽有乌获、逢蒙之技不能用,枯木朽枝尽为难矣。是胡越起于毂下,而羌夷接轸也,岂不殆哉!虽万全而无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
臣闻物有同类而殊能者,故力称乌获¹,捷言庆忌²,勇期贲(bēn)、育³。臣之愚,窃以为人诚有之,兽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险,射猛兽,卒(cù)遇逸材之兽,骇(hài)不存之地,犯属车之清尘,舆(yú)不及还(xuán)(yuán),人不暇(xiá)施巧,虽有乌获、逢(páng)¹⁰之技不能用,枯木朽枝尽为难矣。是胡越起于毂(gǔ)¹¹下,而羌夷接轸(zhěn)¹²也,岂不殆哉!虽万全而无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
译文:臣子听说物有族类相同而能力不一样的,所以力气要称誉乌获,速度要说起庆忌,勇敢要数到孟贲、夏育。臣子愚蠢,私下认为人确实有这种力士勇士,兽类也应该是这样。现在陛下喜欢登险峻难行之处,射猎猛兽,要是突然遇到特别凶猛的野兽,它们因无藏身之地而惊起,冒犯了您圣驾车骑的正常前进,车子来不及掉头,人来不及随机应变,即使有乌获、逢蒙的技术也施展不开,枯树朽枝全都成了障碍。这就像胡人越人从车轮下窜出,羌人夷人紧跟在车子后面,岂不危险啊!即使一切安全不会有危险,但这类事本来不是皇上应该接近的啊。
注释:¹乌获:战国时秦国力士。²庆忌:吴王僚之子。³贲、育:孟贲、夏育,皆战国时卫国人,著名勇士。⁴卒然:卒同“猝”。突然。⁵逸材:过人之材。逸,通“轶”,有超越意。这里喻指凶猛超常的野兽。⁶属车:随从之车。颜师古释作连续不断的车队。两义可并存。这里是不便直指圣上的婉转说法。⁷清尘:即尘土。“清”是一种美化的说法。⁸还:通“旋”。⁹辕:车舆前端伸出的直木或曲木。这里借指舆车。¹⁰逢蒙:夏代善于射箭的人,相传学射于羿。¹¹毂:车轮中心用以镶轴的圆木,也可代称车轮。¹²轸:车箱底部四围横木。也用为车的代称。
且夫清道而后行,中路而驰,犹时有衔橛之变。况乎涉丰草,骋丘虚,前有利兽之乐,而内无存变之意,其为害也不难矣。夫轻万乘之重不以为安,乐出万有一危之途以为娱,臣窃为陛下不取。
且夫清道而后行,中路而驰,犹时有衔(xián)(jué)之变¹。况乎涉丰草,骋(chěng)丘虚,前有利兽之乐,而内无存变之意,其为害也不难矣。夫轻万乘²之重不以为安,乐出万有一危之途以为娱,臣窃为陛下不取。
译文:况且清扫了道路而后行车,驰骋在大路中间,尚且不时会出现拉断了马嚼子、滑出了车钩心之类的事故。何况在密层层的草丛里穿过,在小丘土堆里奔驰,前面有猎获野兽的快乐在引诱,心里却没有应付事故的准备,这样造成祸害也就不难了。看轻皇帝的贵重不以为安逸,乐于外出到可能发生万一的危险道路上去以为有趣,臣子以为陛下这样不可取。
注释:¹衔橛之变:泛指行车中的事故。衔:马嚼。²橛:车的钩心。²万乘:指皇帝。
盖明者远见于未萌,而知者避危于无形,祸固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谚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此言虽小,可以喻大。臣愿陛下留意幸察。
盖明者远见于未萌,而知者避危于无形,祸固多藏于隐微而发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谚(yàn)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¹。”此言虽小,可以喻大。臣愿陛下留意幸察。
译文:聪明的人在事端尚未萌生时就能预见到,智慧的人在危险还未露头时就能避开它,灾祸本来就多藏在隐蔽细微之处,而暴发在人忽视它的时候。所以俗语说:“家里积聚了千金,就不坐在近屋檐的地方。”这说的虽是小事,却可以引申到大的问题上。臣子希望陛下留意明察。
注释:¹垂堂:靠近屋檐下,坐不垂堂是防万一屋瓦坠落伤身。
这篇文章题名采自《史记》、《汉书》版本传成句。汉武帝虽有雄才大略的一面,但在迷信神仙、奢靡侈费、贪恋女色、沉湎于游猎等方面,并不输于昏君。司马相如为郎时,曾作为武帝的随从行猎长杨宫,武帝不仅迷恋驰逐野兽的游戏,还喜欢亲自搏击熊和野猪。司马相如写了这篇谏猎书呈上,由于行文委婉,劝谏与奉承结合得相当得体,武帝看了也称“善”。
不远灞陵边,安居向十年。
不远灞陵边,安居向十年。
入门穿竹径,留客听山泉。
入门穿竹径,留客听山泉。
鸟啭深林里,心闲落照前。
鸟啭深林里,心闲落照前。
浮名竟何益,从此愿栖禅。
浮名竟何益,从此愿栖禅。

  这是诗人与王维等同游蓝田辋川时所作,王维有《过感化寺昙兴上人山院》。“感化寺”,故址在今陕西蓝田县。

  “不远灞陵边,安居向十年。”首句点明禅院位置,暗示昙兴上人远避闹市、静居山林的品德。“灞陵”,汉文帝陵墓,在西安市东郊,与蓝田相接,灞水从此流过,风景十分优美。昙兴上人山院并不在灞陵,但作者有意指出“灞陵边”,旨在从总体上勾画禅院优美的地理位置。次句引出昙兴上人,他于此安居习禅,远避尘世,将近10年,足见他雅洁高爽的情怀。首二句人地双关,看似率易,但平中见奇、直中见曲,自然逗起下文。

  “入门穿竹径,留客听山泉。鸟啭深林里,心闲落照前。”切合 “游”字,逐层描绘山院清幽雅静的风景。进入禅院,但见丛竹阴翳、竹间曲径回绕,幽趣逸人。黄昏,殷盛的主人留下客人在院中共坐,静听山泉。此时,落日斜照,空旷的树林中洒满晚霞,鸟雀在林间自由飞翔,时而发出清脆欢快的啼鸣。鸟鸣声与远处的山泉声相交映,使山院显得格外幽静恬美,人置身其间也觉得十分闲逸。这四句笔法变化有致: “留客”句,景中有人,它包含了宾主洒脱闲逸的情趣,与凡俗留客宴饮形成鲜明对照,表现了一种淡雅淳朴的人生境界; “鸟啭”句以动显静,与王维“月出惊山鸟, 时鸣春涧中”同一境界; “心闲”句,以物观我,借鸟之闲映衬自己情之闲、心之淡,表现出一种心静神怡、物我一体的禅趣。作者通过这种灵活多变的笔法,勾画了他们游寺的基本内容,显示了诗人的感情倾向。

  “浮名竟何益,从此愿栖禅。”点明游山寺的主旨。从前六句的描写中可以看到,诗人一开始即以一种羡慕的心情去感受禅院的一切,院中的竹径、远处的山泉、林间的飞鸟、天边的落日,对他都那样亲切、那样自然,使他对尘世的一切都产生了厌恶和幻灭感,人间的功名算什么呢? 除了劳生伤神还有何益? 在禅院中诗人仿佛摆脱了一切心理束缚,找到了一个自由纯真的自我。诗人悟了、超脱了,终于说出了心中的宿愿—— “从此愿栖禅”。

  全诗笔法细腻,景致幽雅,情趣生动,意脉贯通,堪与王维诗相匹。

yóugǎnhuàtánxìngshàngrénshānyuàn--péi

yuǎnlíngbiānānxiàngshíniánmén穿chuānzhújìngliútīngshānquán

niǎozhuànshēnlínxīnxiánluòzhàoqiánmíngjìngcóngyuànchán

秋夜挑灯读楚辞,昔人句句不吾欺。
秋夜挑灯读楚辞¹,昔人句句不吾欺²
译文:凄冷秋夜,我独自坐在灯下读着《楚辞》,读后只觉古人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欺骗我。
注释:吴中:指作者的家乡绍兴。绍兴古属“三吴”。故以“吴中”称之。¹楚辞:战国屈原、宋玉等人及汉初贾谊、淮南小山等所创作的骚体类文章的总称。这里特指屈原、宋玉的作品。²不吾欺:“不欺吾”的倒装,“没有欺骗我”的意思。
更堪临水登山处,正是浮家泛宅时。
更堪临水登山处¹,正是浮家泛宅²时。
译文:如今,我羁旅在外,每次跋山涉水,四处漂泊之时,正是我对家人思念的时候。
注释:¹更堪临水登山处:用《楚辞·九辩》“僚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处”句意。²浮家泛宅:以船为家,到处漂泊。
巴酒不能消客恨,蜀巫空解报归期。
巴酒¹不能消客恨,蜀巫²空解报处期。
译文:想要借酒消愁,可是巴酒并不能消除我心中的愁苦,蜀中占卜的巫师也无法告诉我回家的日子。
注释:¹巴酒:夔州乡村所酿的一种酒。²蜀巫:蜀中占卜的巫师。
灞桥烟柳知何限,谁念行人寄一枝。
(bà)桥烟柳¹知何限,谁念行人²寄一枝³
译文:灞水桥边那么多的柳条,又有谁想起漂泊在外的我,给我这远行的人寄来一枝呢?
注释:¹灞桥烟柳:灞桥在汉唐故都长安城东汉文帝陵附近,为汉唐人折柳送别的所在。²行人:指作者自己。³一枝:指“灞桥烟柳”。

  这首诗将乡愁和《楚辞》中的忧思及自己对国事的关切三者结合起来写。颈联中“客恨”照应首联,当与楚辞“句句”所含之恨有关,“归期”照应颔联,同时又是“怀吴中”的进一步深化。尾联离开前六句的思路独辟蹊径,由自己在蜀川怀吴中联想到吴中无人怀念自己。这首诗意蕴深曲,耐人寻味,对仗工整,使事熨帖。

  首联的“挑灯”、“句句”看似寻常,其实却是理解全诗的关键。这一联里诗人只说楚辞“不吾欺”,第三句又用《楚辞·九辩》中的句意,“不吾欺”的当是指楚辞中慨叹远游漂泊的诗句。这样理解自然不错,因为伤羁旅是本篇第二句以下着力描写的内容,也是全诗的重要主题。但是,如果研讨一下“挑灯”、“句句”四字,那么认识还有可能更进一步。诗言“挑灯”,当然是久读,因而所读的绝非楚辞中的一篇一章;又说“句句”,我们便知道“不吾欺”者就不单是“登山临水”一意,相反,贯穿在楚辞“句句”中的主要精神——关心国家命运、指斥权奸误国、对因谗被逐的不满等等,应该也是作者内心所深许的严羽《仓浪诗话》说,写诗“语忌直,意忌浅,脉忌露”。陆游此诗即用“引而不发”的方式,把乡思和楚辞中的忧愤联系起来,不但形式上含蕴深曲,耐人咀嚼,而且内容也远远超过了一般游子怀乡、志士不遇的篇什。王世贞《艺苑卮言》卷四说:“诗自正宗之外,如昔人所称‘广大教化主’者,于长庆得一人,曰白乐天;于元年丰得一人焉,曰苏子瞻;于南渡后得一人,曰陆务观:为其情事景物之悉备也。”把陆游和白居易、苏轼并列,可以说是当之无愧。

  陆游七律,前人推崇备至。这首诗中间四句不仅对偶亲切、自然、工致,而且含义也十分丰富。“临水登山”与“浮家泛宅”虽同写羁旅,但前者侧重远游,后者侧重漂泊,而且一句用“处”,一句用“时”,从空间和时间两方面突出作者的旅寓情怀。即使是“更堪”、“正是”这些虚字的使用,也道出了诗人已经不堪宦游而又不得不继续寄旅的内心世界。颈联中“客恨”照应首联,当与楚辞“句句”所含之恨有关;“归期”照应颔联,同时又是“怀吴中”的进一步深化。“巴酒”不能消恨,可见旧恨犹在;“蜀巫”空报归期,则新恨又添。此外,“巴酒”、“蜀巫”虽是前人诗歌中常见的熟语,但是作者当时身在成都,用得便更显切当。

  尾联离开前六句的思路独辟蹊径,由自己在蜀川怀吴中联想到吴中无人怀念自己,两相对比之下,更加显示了千里客居者的孤独和苦闷。写法上,这一联有两重含义:一是用“柳”音关“留”,明写留恋吴中——这是古人诗文中的常见用法;一是用“灞桥”意关京都,暗示朝廷中没有人赏识自己的才能——这则是本篇的独到处。

参考资料:
1、 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编.陆游诗文鉴赏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2013.03:3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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