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叹》描写的是窗下纳凉的情景,开始两句就是对酷暑的控诉:“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然后就是对清凉的期盼:“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后面就是他纳凉时的情形,接着是由此的所思:关中大旱,灾民流离失所,局势动荡,对唐肃宗和朝廷中把持大权的重臣们已失去了信心。
此章起结各四句,中二段各八句。
“永日不可暮,炎蒸毒我肠。安得万里风,飘飖吹我裳。”这四句感叹白日漫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夜晚,酷暑难耐,使杜甫的心情烦躁。他希望能够唤来万里长风,疏解夏日的燥热。这几句日暮思风,引起下面八句的夜景。
“昊天得华月”以下八句,描写的是夏日夜凉之景:天空升起皎洁的月亮,茂林上承映着稀疏的月光。杜甫感叹仲夏之夜太过于短暂,白日漫长。他的诗真是道得了人民的心声啊,夏日的夜晚哪里是微凉啊,只能说不是很热罢了,要是夜再长一些,也许会凉快点儿!他打开窗户,能看到夜色下的细微之物、昆虫振翅飞翔。于是,他便由此联想到生命之体无论大小,当然都以自得其乐为常情。物情各适,起下文征人。
“念彼荷戈士”以下八句,描写的是夜热之感。杜甫由景联想到人,想到那些执戈的士兵,一年到头守卫边疆,想到他们的痛苦,炎炎夏日怎么才能使他们能够洗澡呢?他们苦于炎热,却只能无可奈何!他们整夜在敲击刁斗忙于警戒,虽然身穿官服,却还不如早日回到故乡。
“北城悲笳发,鹳鹤号且翔。况复烦促倦,激烈思时康。”末四句乃夜触所闻,而伤叹世事也,他期盼着太平盛世。在此时,他似乎对唐肃宗和朝廷中把持大权的重臣们已失去了信心。
这是一首由惜春而感叹年华易逝,人生易老的词,上片写暮舂之景,景中含情;下片叹人生易老,充满不能及时建功立业的悲哀。全词写得哀感顽艳,感人至深,含意深邃,笔带凄声,亦是悼亡词中别具匠心之作。
该词用贺铸《青玉案·凌波不过横塘路》词原韵,借描绘暮春景色,抒发了词人孤独冷寞的情怀。首先将最能体现晚春景物特征的“落红”摄入笔底,这就为全词定下了基调,隐寓着词人低沉幽怨的情感。故而,下句很自然地过渡到抒情。以花拟人,似乎满路的狼藉落花,也和词人心境一样。“未肯放春归”,正表明词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使情与景得到巧妙融合。
春去夏来,循环往复,花开花落,年复一年,这是自然的法则,非人力所能回转。燕子是候鸟,秋去春来,执着地追逐着春光,翻飞于花丛柳林,对春色寄爱最深。这里以燕拟人,寄意深婉。凄秀之词,味亦隽永,寄寓了词人高远的奇想。
古人每每以春色的凋谢,比喻人容颜衰老。下片中,词人笔锋陡转,由目下的“落红”,联想到自身的“韶华暮”,感叹年华易逝,暮年将至,花期无多,这正是其“恨无句”传写的“幽怀”。再者,词人毕竟是个壮怀磊落的志士,金亡前,曾“愁里狂歌浊酒,梦中锦带吴钩"(《木兰花慢》),欲作名臣贤相,以拯救日衰的国势。然而,朝廷昏暗,仕路风波,他又为岁月蹉跎,壮志未酬而怅惋。金朝的一旦覆亡,这大大出乎他所预料:“只知灞上真儿戏,谁谓神州遂陆沉。”(《癸已四月二十九日出京》)本想有待而为,乘时而动,不料大势已去,难图恢复,又有“棋中败局从谁复,镜里衰容只自羞”(《送仲希兼简大方》)的叹喟之语。时光飞逝,而功业无成,这或许也是词人难抒之“幽怀”。还有,遗山四十二岁时,发妻张氏身亡,这给他心灵带来惨重创伤。他曾在《三奠子》词中慨叹:“怅韶华流转,无计流连”,“闲衾香易冷,孤枕梦难圆。西窗雨,南楼月,夜如年”,表达了对亡妻的深沉追念之情。细揣词意,本处的“一襟清泪,寂寞西窗雨",似乎正含有伤逝之意。他眼见落花纷坠,红消香断,很可能联想到人生无常,思及过早地抛他而去的亡妻,故而情怀忧伤,倍感寂寞,才道此断肠语。他的“幽怀”,或许还深蕴着此类的内容。这里,词人极力描摹自身的孤独忧凄之状,写得哀感顽艳,感人至深。且用语警拔而含意深邃,正可见其用笔之妙。
这首词,以婉转曲折之笔调,写语意难传之“幽怀”。全篇以描写晚春落花起调,导人感情的抒发,以人拟花,又借花写人。继而,又写春燕对春色的执着追求,以寄托个人的怀抱。然后才写及本人对自身境况不佳的感叹。转而又写花,感伤好花不常开,再转及自身的描写。词意层层转折,愈转愈深。词人所采取的笔法与他所表达的思想内容,正密相契合,互为表里。将怜花惜春、伤怀、悼亡、相思、追念等各种复杂的情感交错来写,悱恻缠绵,淋漓曲折。使外界的自然景物的转换,与词人内部感情潮水的跳荡互为包容,准确地传达出词人蕴含心底的思绪和忧伤。与一般的伤春悲秋之作相比,就其内容的含量而论,也高出许多。尽管本词有寄托,但它含而不露,幻化无迹。
一文在写作上按事件的发展顺序记事。写起义过程,先写起义的原因和起义前的谋划,再写起义的爆发和发展,直至政权的建立,脉络非常清晰。在记述中,则采取了先因后果的写法。写起义的动机,则先写暴秦的严刑峻法;写起义的发生,则又先写将尉的残酷等等。都入情入理,有力地突出了起义的正义性。文中还通过典型细节的描写,对起义的过程、浩大的声势以及起义领袖的精神面貌,进行了较为充分的展现,从而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此文生动地记述了从大泽乡起义到张楚政权建立这一段历史进程,再现了陈胜、吴广两位起义领袖的英雄本色。陈胜有很高的阶级觉悟,并且怀有“鸿鹄之志”。这表现在佣耕时与同伴的对话中,表现在并杀两尉之后面对徒属所作的讲演中,尤其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话语,是对封建世袭制度的有力否定和批判。正是由于他富有远见,他的话具有鼓动性,才能收到徒属皆日“敬受命”的效果。作为起义领袖,陈胜和吴广都能审时度势、机智果断,为起义作出周密的谋划和部署。
“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失期,法皆斩”是陈涉等人起义的直接原因。面临必死处境时,陈胜和吴广当机立断,密谋起义,决心率众闯出一条生路来,说明他们对起义的时机把握得很好。二人密谋中,陈胜对时局作了精辟的分析,把握了“天下苦秦久矣”这一社会背景。在这种分析的基础上,决定打出公子扶苏和项燕的旗号——因为“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项燕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或以为死,或以为亡”,提出这一口号,则“宜多应者”。他们在卜者启发下,精心策划丹书鱼腹和篝火狐鸣两件“灵异”事件,骗过了其他戍卒的耳目。他们合演的杀将尉的双簧戏,成功地点燃了起义的导火线,这些都能说明他们善于谋划。
后文中的“诸郡县,苦秦吏者”照应上文“天下苦秦久矣”,“皆刑其长吏,杀之以应陈涉”与上文“宜多应者”相呼应,这两句话的前后照应说明了陈胜的分析完全正确,体现了他洞察时局的能力。也正是陈涉这种谋划、洞察的能力,才造成起义一呼百应,并迅速遍及全国局面。
陈胜、吴广在密谋起义之时曾找人算卦,后来又在卜者暗示下演出了丹书和狐鸣两出骗局。这种为推翻一个政权而造舆论的骗术,在中国历史的改朝换代关头屡见不鲜。当广大群众畏天命的意识很浓厚的时候,举事者想要“威众”,以种种骗术把自己表现成受命于天的超人是最取巧、最见效的手法。然而,陈胜、吴广自己并不迷信天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才是他们的真实思想。作者司马迁更在记叙陈胜、吴广行卜时,特意点破“卜者知其指意”,既“知其指意”,则“足下事皆成,有功”云云,至于“卜之鬼乎”,分明是在参与密谋。《陈涉世家》在行文中使此类骗术昭然若揭,《高祖本纪》中对刘邦制造的斩蛇之类的神话也持保留态度,这都体现了司马迁进步的的历史观。
两个将尉在大泽乡起义中并没有过失,他们和吴广的一场冲突是起义领袖预谋的,但最终仍不免一死。这是因为他们是秦王朝势力的代表人物,在残酷的阶级斗争面前,充当了起义军的对立面,故难逃成为牺牲品的命运。攻下蕲县这第一个县城后,陈胜和吴广及时派葛婴带领人马到蕲县以东开辟新战场,以便迅速打开局面,同时不失时机地立国称王,建立起农民政权。这些都说明他们在起义初期战略战术运用得当,成功地担当了领袖的责任。陈胜在战斗中披坚执锐、身先士卒,吴广“素爱人,士卒多为用者”,这些都是领袖人物不可或缺的素质,在陈胜、吴广身上明显地体现出来。
上述人物性格特点是通过具体事件或细节的记叙表现出来的,不难看出,《史记》在为一个个历史人物立传时,不仅记录其生平大端,而且注意揭示人物的精神风貌,同时展示与人物活动相关的背景、环境,从而再现当时社会生活的真实画面,这正是《史记》文学性的主要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