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离情从身边景物着手,看似景语,实是情语。“玉楼”、“朱阁”“金锁”,这是一个富贵豪华的住所。按理,拥有这样华贵住宅的主人,一定志得意满,无忧无虑了。但是一个“横”字,却透露出了其心中不快的隐秘。白居易《长恨歌》有云:“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金屋是为藏娇的,而今自己所宠爱的阿娇般的人儿,已“散似秋云无觅处”,虽然“玉楼朱阁”依旧在,但它的主人已无意去启“金锁”了。多少美好的追忆,多么深重的离愁,都潜藏在这个“横”字之中了。世事不断变迁,岁月不断更替。年年春光,今又春光,现在虽然春意盎然,但已有要“破”的迹象,凭着主人公敏锐的观察力和亲身的体验,他已看出春天又将与他告别了。人生的春天何尝不也如此容易消逝,“破”字,道出了他内心的感伤。加上“寒食清明”的缀语,更增添了一层凄凉。
如果说前两句是写自己的离愁和伤春之情,那么下两句便是以己度人,从女方的角度来思忖了。他想,自己如此思念对方,对方也一定非常思念自己。窗间那弯弯的月牙儿,正是玉人凝愁之眉。帘外落英缤纷,正是玉人泪雨涟涟。这是词人心驰神往、虚设假想之词。词人触景生情,以景拟人,把自己所忆之人月貌花容、幽雅动情之状,描绘得生动逼真、令人艳羡。此外,再深究一下,不难发现,他一方面借“斜目”、“落花”明写女方,一方面又隐隐地暗写自己。他的《蝶恋花》“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句意就与“窗间斜月”相同。词人因思念意中人而对月彻夜不眠之情可以推知;他因不能入眠而踱至帘外看花之状也可想见。总之,这两句可以理解为:一、正面描写月、花之态,并交代人物活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二、借斜月、落花侧面虚拟所忆之人的幽怨美,三、兼写自己离情别绪无计可消除的实况。这一联可谓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物我化一、精工美妙之至。
上片景中寓情,情意隐曲缱绻。过片则直抒胸臆,情中寄托着人生哲理。“朝云”,用典。宋玉《高唐赋序》: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梦见巫山神女愿荐枕席,因幸之。女目其“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此词中“朝云”却为曾经与自己欢聚眼下各自东西的“意中人”。词人《诉衷情》:“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回绣袂,展香茵,叙情亲。此时拼作,千尺游丝,惹住朝云。”可见,散后重聚多么难得。纵然“拼”命能化作千尺游丝,怕也难“惹”得住与他情意缠绵、亲呢无比的“朝云”。词人借巫山神女朝云暮雨的典故,来象喻人生聚散、情爱短长的变幻莫测,很是新颖独到,发人深思。尤其他认为百年相守在一起的情侣又能有几个的见解,更深蕴人生哲理。正如秦观《鹊桥仙》中所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一种无可奈何、聊以自慰并以之慰人的想法,但是它却把爱情的短暂与永恒、人生的欢聚与离散这种相互间的辩证关系婉曲地表明了,富有情致,耐人品味。
最后,词人似乎想竭力摆脱这种别后情思的缠绕:“别来将为不牵情”。这是紧承上文“首岁相看能几个”之意的。既然有情人往往不能长此以往相互厮守在一起,那么心就平静下来不要被这种离愁别恨所牵动了。这是他对年等易逝、聚散无常这一道理的感悟,他决计把握现在,不为旧情耗费心思和精力了。但是“万转千回思想过”,想摆脱到底还是摆脱不了。说不思念,仍要思念欲不怀想,仍要怀想。任凭费多大周折,他也无法驱逐得了这种“情”的牵引。所谓“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词人的思绪真是千回万转、起伏不已、难以制遏。这正体现了他既饶有理趣、更富情感的双重性格。加上笔调的婉曲纤柔,风流蕴含,就更荡气回肠、感动人心。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华美的楼阁横扣着铜锁,寒食清明过后春天即将结束。窗前的斜月好似含愁的双眉,帘春的落花犹如悲啼的眼泪。
与心爱的美人的nuò聚合离散都是无可奈何之事,从古到今有几个人能和他的爱人厮守相看到百年呢。离别以来以为可以排除离愁别恨的牵缠,结果还是万转千回地思念过了。
注释
玉楼朱阁:华贵的楼阁。
横金锁:比喻门庭冷清无人往来。金锁,金色的连锁式花纹,一说指铜制的锁。
寒食:寒食节,在清明前一日(一说前两日),禁火冷食,节后另取新火。
春欲破:春天将尽。
堕:落。
朝云聚散:聚散象朝云一样。朝云,名词作状语。
无那:无可奈何。那,通“奈”。
相看:相守。看,守护照料。
将为:即将谓,犹言以为。表示测度和推断。
思想:思念。
写离情从身边景物着手,看似景语,实是情语。“玉楼”、“朱阁”“金锁”,这是一个富贵豪华的住所。按理,拥有这样华贵住宅的主人,一定志得意满,无忧无虑了。但是一个“横”字,却透露出了其心中不快的隐秘。白居易《长恨歌》有云:“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金屋是为藏娇的,而今自己所宠爱的阿娇般的人儿,已“散似秋云无觅处”,虽然“玉楼朱阁”依旧在,但它的主人已无意去启“金锁”了。多少美好的追忆,多么深重的离愁,都潜藏在这个“横”字之中了。世事不断变迁,岁月不断更替。年年春光,今又春光,现在虽然春意盎然,但已有要“破”的迹象,凭着主人公敏锐的观察力和亲身的体验,他已看出春天又将与他告别了。人生的春天何尝不也如此容易消逝,“破”字,道出了他内心的感伤。加上“寒食清明”的缀语,更增添了一层凄凉。
如果说前两句是写自己的离愁和伤春之情,那么下两句便是以己度人,从女方的角度来思忖了。他想,自己如此思念对方,对方也一定非常思念自己。窗间那弯弯的月牙儿,正是玉人凝愁之眉。帘外落英缤纷,正是玉人泪雨涟涟。这是词人心驰神往、虚设假想之词。词人触景生情,以景拟人,把自己所忆之人月貌花容、幽雅动情之状,描绘得生动逼真、令人艳羡。此外,再深究一下,不难发现,他一方面借“斜目”、“落花”明写女方,一方面又隐隐地暗写自己。他的《蝶恋花》“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句意就与“窗间斜月”相同。词人因思念意中人而对月彻夜不眠之情可以推知;他因不能入眠而踱至帘外看花之状也可想见。总之,这两句可以理解为:一、正面描写月、花之态,并交代人物活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二、借斜月、落花侧面虚拟所忆之人的幽怨美,三、兼写自己离情别绪无计可消除的实况。这一联可谓情景交融、虚实相生、物我化一、精工美妙之至。
上片景中寓情,情意隐曲缱绻。过片则直抒胸臆,情中寄托着人生哲理。“朝云”,用典。宋玉《高唐赋序》: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梦见巫山神女愿荐枕席,因幸之。女目其“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下。”此词中“朝云”却为曾经与自己欢聚眼下各自东西的“意中人”。词人《诉衷情》:“东城南陌花下,逢着意中人。回绣袂,展香茵,叙情亲。此时拼作,千尺游丝,惹住朝云。”可见,散后重聚多么难得。纵然“拼”命能化作千尺游丝,怕也难“惹”得住与他情意缠绵、亲呢无比的“朝云”。词人借巫山神女朝云暮雨的典故,来象喻人生聚散、情爱短长的变幻莫测,很是新颖独到,发人深思。尤其他认为百年相守在一起的情侣又能有几个的见解,更深蕴人生哲理。正如秦观《鹊桥仙》中所云:“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一种无可奈何、聊以自慰并以之慰人的想法,但是它却把爱情的短暂与永恒、人生的欢聚与离散这种相互间的辩证关系婉曲地表明了,富有情致,耐人品味。
最后,词人似乎想竭力摆脱这种别后情思的缠绕:“别来将为不牵情”。这是紧承上文“首岁相看能几个”之意的。既然有情人往往不能长此以往相互厮守在一起,那么心就平静下来不要被这种离愁别恨所牵动了。这是他对年等易逝、聚散无常这一道理的感悟,他决计把握现在,不为旧情耗费心思和精力了。但是“万转千回思想过”,想摆脱到底还是摆脱不了。说不思念,仍要思念欲不怀想,仍要怀想。任凭费多大周折,他也无法驱逐得了这种“情”的牵引。所谓“无穷无尽是离愁,天涯地角寻思遍。”词人的思绪真是千回万转、起伏不已、难以制遏。这正体现了他既饶有理趣、更富情感的双重性格。加上笔调的婉曲纤柔,风流蕴含,就更荡气回肠、感动人心。
晏殊生活在宋初中原停戈、相对承平的年代,他的一生基本上是显达适意的。因此反映宴饮歌舞、男女相思、赏景羁旅等富贵欢乐生活和闲情逸致,便成为他艺术创作的主题。即如这首词,写景抒情不仅蕴含清丽、精炼浑成,而且寓有人生哲理,非同一般。
这是一首叙事诗,描绘了一个“少小离家老大回”的老兵返乡途中与到家之后的情景,抒发了这一老兵的情感,也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开篇便不同凡响:“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这两句,直言老兵“十五”岁从军,“八十”岁方回,看似平淡无奇,像不经意间道来,实却耐人寻味,颇见功力。他“十五从军征”,奔赴何处,诗中未作说明;其军旅生活如何,战况怎样,诗中也均未交代。这就给读者留下众多想象的空间。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他“从军征”,系出于战事,而且这一去就是数十年!“八十”与“十五”相对照,突出其“从军征”时间之久;“始得归”与“从军征”相呼应,则表明他中途一直未能回来。
《十五从军征》,是一首暴露封建社会不合理的兵役制度的汉代乐府民歌,反映了劳动人民在当时黑暗的兵役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作品真实、深刻、令人感愤,催人泣下。
“道逢乡里人,‘家中有阿谁?’”主人公的思想脉络由六十五年的征战生活进入邈邈旷野、漫漫古道,对亲人家园的现状由茫然无际的想象到急切地、盼知又怕知地询问,读者由开头两句诗展开的遐想的翅翼也在主人公焦急的劈头问话声中收束。,一句“家中有阿谁”的追问,推出了作品的聚光点——家。六十五年了,岂敢奢望家人安然无恙、亲人健在?能有一二幸存者已是不幸中之万幸了。所以他只问,家中还有谁侥幸苟活人世呢?可是,“乡里人”的回答却如站在雪地里浇下的一盆冰水:“遥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在这动乱的年月,我的亲人们竟无一幸存者?多少年来积压心底的感情,向谁倾诉、向谁表达啊?唯有那青青松柏、垒垒坟冢吗?那,就是我的家吗?不,不,不可能!
摆在他面前的现实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由远看到近见,满眼更加荒凉凄楚的景象。作者没说室空无人,而是抓住野兔见人钻进家畜窝中自以为得所,野鸡惊飞落到屋内梁上自以为安的情景;作者没有直书庭园荒芜杂乱,只摄取了井边、中庭随意生长的葵菜和谷物两个“镜头”,人去屋空,人亡园荒,更其形象,倍伤人心神。一个风尘仆仆的老人,站在曾经炊火融融、庭园整洁的“家”的面前,站在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无一亲人相迎的家的面前,竟然比想象的还不堪十倍、百倍……这是怎样一种情境,将掀起读者怎样的感情波澜呢?
“出门东向看,泪落沾我衣。”他走出年久失修的破门,向东方看去,他也许还抱着希望,他看到了谁?看到了什么呢?他也许看到了久别的亲人?也许什么也没有看到。他茫然地从幻想中走出来,低声哭了起来 “泪落沾我衣”五个字,饱和了多么丰富、多么深厚、多么沉痛的感情内涵啊! 主人公和他的家的相互映衬的叙写,把作品的主题和艺术水平都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服了整整六十五年兵役的人,竟然还是全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些没有服兵役的亲人们,坟上松柏都已葱葱郁郁,可以想见他们生前贫寒凄苦的生活还不如每时每刻都可能牺牲的士卒;作品具体写的是主人公为国征战六十五载却有家归不得,等到归时却又无家可归的不幸遭遇和惨痛心情,而他的不幸与那些苟生且不能只有走进静默、暗湿、冰冷的坟墓的亲人们相比,他又是“幸运者”了。作品就不仅仅暴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的黑暗、罪恶,不仅仅表现了八十老翁一人的不幸,而且反映了当时整个社会现实的黑暗,表现了比个人不幸更深广的全体人民的不幸和社会的凋敝、时代的动乱,
诗的最后两句于对老兵的动作描绘中进一步抒发老兵心中的悲哀。这里,突出老兵出门张望(“出门东向看”)与老泪纵横(“泪落沾我衣”)这一细节,将举目无亲、孤身一人的老兵形象刻画得栩栩如生,将其悲痛欲绝的茫然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试想,他“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家中已了无亲人,而只有荒凉的景象,怎能不悲从中来?以后的生活,又当如何呢?他又怎能不感到茫然呢?他向远方望去,难道自己的祖国里,只有自己一家是这样的吗?不是的。其悲惨的遭遇是谁造成的,尽管诗中未明言直说,但我们只要联系到此诗产生的时代背景,则不难看出这一点。根据吴兢《乐府古题要解》的说法,此诗晋时已谱入乐府,当可视之为汉魏战乱之际的作品。正是当时穷兵黩武的统治者与无休无止的战争,造成了该老兵的悲惨遭遇。反映该老兵的悲惨遭遇,也就反映了当时在沉重的徭役压迫之下的平民百姓的悲惨遭遇,深刻地揭露了当时黑暗的社会现实。
全诗突出写了“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的老士兵的形象,也着力刻划了“家”的形象,同时只写了一笔的“乡里人”的形象也很鲜明。饱经风霜、苍老惶切的老人,无须顾忌、直言不讳的乡亲,衰草古柏荒坟的家园,共同构成了一幅真实动人的具有社会意义的主题的画面,典型地反映了汉代社会现实的一个侧面。尤其是主人公和他的家的相互映衬的叙写,把作品的主题和艺术水平都推向了一个新的高度:服了整整六十五年兵役的人,竟然还是全家唯一的幸存者,那些没有服兵役的亲人们,坟上松柏都已葱葱郁郁,可以想见他们生前贫寒凄苦的生活还不如每时每刻都可能牺牲的士卒;作品具体写的是主人公为国征战六十五载却有家归不得,等到归时却又无家可归的不幸遭遇和惨痛心情,而他的不幸与那些苟生且不能只有走进静默、暗湿、冰冷的坟墓的亲人们相比,他又是“幸运者”了。这样,作品就不仅仅暴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的黑暗、罪恶,不仅仅表现了八十老翁一人的不幸,而且反映了当时整个社会现实的黑暗,表现了比个人不幸更深广的全体人民的不幸和社会的凋敝、时代的动乱,使作品的主题得到了升华。全诗写得既含蕴简洁,又深湛凝重,内容的取舍剪裁,结构的布置安排,都恰到好处,独具匠心,很好地收到了“意在言外”、主旨尽在言与不言中、意境深远、韵味绵长的艺术效果。
此诗围绕老兵的返乡经历及其情感变化谋篇结构,巧妙自然。全诗运用白描手法绘景写人,层次分明,语言质朴,且以哀景写哀情,情真意切,颇具特色,也颇能体现汉乐府即景抒情的艺术特点。
这是一首咏荷诗,表达了诗人对美好事物的怜惜之情。展现出诗人的婚前大胆追求阶段内心美的期待与欢会时的情景。
“都无色可并,不奈此香何。”诗一开头便极言荷花之芙,先说它的色,后写它的香。就其色而言,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周敦颐《爱莲说》),十亩方塘,田田绿盖。颜色纯净,姿态婷婷,摇曳在清风之中,那种清新明丽之美和那红绿相映所产生的美确实是无与伦比的。其色如此,其香也独具一格,英特点是“香远益清”(周敦颐《爱莲说》)。这既“远”又“清”的芳香在群芳之中的确是少见的,所以,从色彩和香气上看,荷花确实不同一般的凡花俗卉。难怪诗人惊叹它“无色可并”,无香可比,深深地迷恋上它,实际上这是诗人为爱侣的美色而醉心。
瑶席乘凉设,金羁落晚过。”前一句是在月下观赏,后一句是在夕阳下观赏。调整后的语序是:“金羁落晚过,瑶席乘凉设。”夕阳下的荷花自有一番风韵,那鲜艳的花朵衬着碧绿的荷叶,本已娇媚非常,这时它上面又洒上了夕阳的金辉,带上了“金羁”。就更加鲜艳绚丽、光彩照人了!而月下的荷花,那种朦朦胧胧的美也是令人心醉的,淡淡的夜色。皎皎的月光。这是荷花的衬景。徐徐的清风,摇动着花朵花叶,又给这奇妙的画面增加了动感。此时的荷花娇美轻盈,摇曳多姿,仿佛月中的仙子,款款移步于琼楼玉宇之中,与特有的环境,特有的氛围交织共融,产生梦幻一样的关,这两句的实际内容是诗人从傍晚到黑夜约会情人,面对爱侣时的情形。诗人同时写的《曲池》一诗有“日下繁香不自持,月中流艳与谁期”的诗句,写的就是这种情况。
五、六两句“回衾席照绮,渡袜水沾罗”也是描写与爱侣的欢会。前四句主要是托物寓意,用的是曲笔,写得比较“隐晦”,而这两句近于写实,比较明显。前一句侧重于场面描写:又点亮了席,明亮的席光照着锦被。由这场景可知两人的感情达到何种地步了。后一句重在写人,交待得十分清楚:女方是渡水而来,罗袜已经被水打湿了,表现出女子的痴情,也表现出诗人的细心。
最后两句“预想前秋别,离居梦棹歌”是叹别。“前秋”是秋前之意,因为前面是“预想”.当然不会是过去时而是将来时。“棹歌”一句是用典。《南史·羊侃列传》记载羊侃“善音律,自造采莲棹歌两曲,甚有新致,”此外“梦棹歌”即“梦采莲”之意,也即梦想再次相会的意思。“莲”,是“怜”的谐音,“采莲”(怜)意为求欢。这一联中的第一句,推开了一步:诗人此时本来是和情人欢会。
鱼水相得,可是却又忽然间发愁了。愁什么?原来他想到在秋天到来之前就要与恋人分别了。于是便预想起别后的情况:天各一方,不易相见,只能是“梦棹歌”,即只能在梦中相会了。相会之时想到离别。心中犯难;离别之后,又难相会,更令人难以忍受。实在是“相见时难别亦难”(《无题》)啊!这推开一步的预想,从侧面透露出两人感情的深度,所以,当诗人的这位爱侣后来亡故之后,他故地重游之时。眼见凤去楼空,抚令追昔,无限凄楚:“荷叶生时春恨生,荷叶枯时秋恨成。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暮秋独游曲江》)。在那荷叶初生的春天我与你相遇,并从此增添了离愁别恨,而今你像枯荷一样谢世了,只留给我一片凄凉。只要我身在人世,对你的情意就永远不会消失。曲江池头那无尽的流水啊,你带给我多少惆怅!可见《荷花》一诗,不是一般的咏物诗,它是李商隐爱情生活的写照。
这首诗主要用象征手法,借描写荷花来寄托自己的情事。本来是描写自己热恋之人,但却不直接描写女方本身,而是以荷花出之。即使是描写欢会之事,也不用直白之笔,而是通过“衾绮”、“罗袜”来侧面暗示,没有露骨、庸俗的平直之语。
一月一、三月三、五月五、七月七、九月九,在中国都是节日,真是有趣的巧合。元代的民间散曲家注意到这一点,作了同曲牌的组曲分咏它们,本篇就是其中的一支。既然是分咏,就必然要突出各个令节的特色。七夕的特色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牛郎织女在夜间的相会,这是家喻户晓而又令人动容的美丽传说;二是民间妇女的“乞巧”风俗,《西京杂记》:“汉彩女常以七月七日穿针于开襟楼,俱以习之。”可见其来源颇为古老。除了向月穿针的“赛巧”外,还有用蜘蛛在瓜果、小盒中结网,以及用水盆浮以松针纤草布现图形的“得巧”。熙熙乐乐,热闹非凡。可以说没有哪一个节日,能像七夕这样,与日常生活及幸福理想同时如此地贴近。
这支小令仅用两旬对仗:“天孙一夜停机暇,人世千家乞巧忙”,就酣满地兼顾了七夕的两大特色,一“暇”一“忙”,相映成趣。从“天孙一夜”与“人世千家”的悬殊比照来看,作品的重心在于后者;但人世于七夕所领受的节日情味,其源头正是天上牛郎织女相会故事的浪漫色彩。所以第三句又转回了“双星”,他们在经过一年的久别后,心事自然深密,情话自然绵长。这一句并不用直述表示,而用一个“想”字领起,“想双星”的人儿,心儿该同双星靠得多么紧啊!缅怀、遐想、赞美、怜惜、期望、羡慕……全都包容在这“想”字中了。
于是就有了末二句的神来之笔:“七月七,回首笑三郎。”这段话有两重解释。据唐人陈鸿《长恨歌传》,天宝十载七夕,杨贵妃在骊山宫“独侍”唐玄宗。“上凭肩而立,因仰天感牛女事,密相誓心,愿世世为夫妇。”这也就是白居易《长恨歌》“七月七日长生殿”一段的本事,白诗引文详见注③。按照这样的理解,“回首”就是杨贵妃的现场动作,她“回眸一笑百媚生”,向着明皇传递脉脉情意;这两句通过李、杨二人在七夕夜的呢爱与密誓,表现了这一佳节对天下情人具有欢乐畅怀的不寻常意义。这是一重含意。然而,“他生未卜此生休”,明皇同贵妃不要说“世世”,在当世的夫妇也未能做到头。正是“三郎”本人,在“安史之乱”中违心地下令处死了对方。《长恨歌》记他之后还宫的情景:“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他无疑在“西宫南内”的“夕殿”中悄然地消度过七夕。从这一意义上,“回首”就是对历史的回顾,“笑”也不是呢笑、媚笑,而是嘲笑和嗤笑了。一切在七夕节享受欢乐、尊重感情、珍护理想的情男爱女,都有资格“回首笑三郎”。这是又一重含意。两重解释都能成立,它们在并列中互为补充,且将情侣在“七月七”的热烈奔放表现得栩栩如生。小令至此虽戛然而止,却仍使人回味无尽,同末句的双关是分不开的。
这首《九日寄岑参》,属于寄赠之作,相当于一封诗歌体的书信。这一类诗作,应酬性色彩较浓,内容往往比较空泛。然而,这首寄赠诗却大不相同。杜甫的这首诗寄赠岑参,一方面表达重阳节不能共赏秋菊把酒论诗的遗憾与惋惜,一方面对于天灾给苍生带来的苦难抱有一定的关怀和同情。诗中既有寄赠之作的一般特点,对友人表示怀念和问候,又有涉及当时的社会生活,即因大雨成灾对苍生稼穑表示的关切和忧虑。
这首诗较长,按其内容可以分为三个段落。
第一段,从开头“出门复入门”,到“难为一相就”,叙述访岑而阻于雨,与岑参的住处曲江虽然不远,但却不能去探访,倍觉思念,表现出了与岑参的深厚友谊。
第二段,从“吁嗟乎苍生”,到“小人困驰骤”,由大雨而联想到这场雨给苍生百姓带来灾害。看起来,这一段似与岑参或杜岑友谊没有直接联系,像是节外生枝。但细想还是有其内在联系的。这倒不仅仅在于都是说大雨,而是他们都是诗人,民间的疾苦是他们共同关心的问题。所以下一段内容,又回到作为诗人的岑参上来。
第三段,从“维南有崇山”到全诗的收尾,归结到岑参的诗歌创作活动。从诗歌本身来说,这里既写出了杜甫与岑参这两大诗人之间的友谊,也表现出杜甫对民间疾苦的关心。然而,过去有的诗论家认为这首诗的内容还不止于此,而是诗中喻指当时的朝政。据考,天宝十三载秋,大雨成灾,宰相杨国忠却取好庄稼来,向玄宗皇帝说:“雨虽多,不害稼也。”实际情况是否如此,当然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但无论有无寄托,杜甫对苍生百姓疾苦的关心和同情,则是没有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