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敷歌》,亦名《采桑子》,得名于汉乐府民歌《陌上桑》。贺铸此题,为一五首组词,从其三上片所写“东南自古繁华地,歌吹扬州,十二青楼,最数秦娘第一流”,知此词写于扬州。
这首词的主调是抒发一种浓重的悲秋感,及由此而引致对人事聚散无常的深深悲慨之情。
首句“自怜楚客悲秋思”,直点悲秋情绪,为全词定一基调。按楚客,指宋玉。宋玉,楚人,其《九辩》曾有“悲哉!秋之为气也”的慨叹。自怜,自我怜悯之意。两字见出了作者远离家国,离群索居的苦闷。正因为远离家国,离群索居,适逢肃杀悲凉之秋,词人郁闷的心境,更增几分惆怅感。“难写丝桐”,承接上句,是说这种因秋所致的悲愁感,是任何美妙的音乐也难以抒发排遣而出。四字言简意赅,渲染得恰到好处,非常委婉曲折地传达出了作者因秋所致的“悲”与“思”。
“目断书鸿,平淡江山落照中”。这两句承前:因秋而悲,离群索居,于是自然勾起对家国的思念。但极目远眺,望眼欲穿,何尝见任何传书的鸿影,唯只有那每日都见平淡无奇的山河掩映在一片落日的斜辉中。平淡两字,用得恰到好处,将作者此刻心情,表露得十分真切。试想,笼罩在一片悲秋思乡之情中的作者,又有何观景心思。既无心观景,自然觉得所见之景平淡无奇。况值黄昏时节,那沉沉欲坠的红日,配合上悲凉萧瑟的秋景,词人首先产生的感受就是一股莫名的凄楚之情。好在词人虽无心赏景,而景色自不会因词人的主观感受而有所改变。这句的好处在于作者有意无意之间非常客观形象地呈现给了读者一幅落日残照下的山河胜景图,给人以色调和谐、浓淡相宜之感。
“谁家水调声声怨,黄叶西风”。按水调,曲牌名。杜牧《扬州诗》:“谁家唱水调,明月满扬州”。水调属商调曲,其声哀怨,相传唐玄宗入蜀,听水调歌而深感“山川满目泪沾衣”。这首词作于扬州,顺手化用杜牧诗句是很自然的。但妙在化用得天衣无缝、融合无间,它借助于黄叶西风的秋景描写,把原诗句所具的听觉感受与眼前的视觉感受融为一体,渲染出了一种凄清萧疏哀怨悲婉的意境,与词首悲秋的气氛相照应。
“罨画桥东,十二玉楼空更空”。罨画,色彩斑杂的彩画,这里指装饰鲜丽的建筑物。玉楼,仙人所居之楼,这里为青楼的美称。十二,状其多也。作者由唐人杜牧留下薄幸名声的扬州地面,联想到杜牧的诗句。更因黄叶西风的感召,涌发出无限悲愁之感,复由自然联想到人世的聚散、男女的欢情,深感任何美妙繁华之景的短暂易逝。昔日欢聚的美好时刻,现在看来,有如虚无缥缈的神仙世界。故往日的欢会,无论当时觉得如何美妙,对照今天的离散来说,真有不堪回首之感。“空更空”三字,寄托着词人无限人世聚散无常的悲慨之情,其怀人而不得的愁情,亦由此得到充分的宣泄。
此词前半重在抒发悲秋之情,后半重在表达人世聚散的感喟。其思想情绪之表达,或直抒而出,或借景生发,用语平淡中显自然,疏雅中见秾丽。其深沉厚重的感情,借助于浑融圆整的意境得到了抒发,颇体现贺词情思缠绵而又精于组织的特色。
词疑作于哲宗元符三年(1100)秋,时作者自苏州北上,途经扬州。
《罗敷歌》,亦名《采桑子》,得名于汉乐府其歌《陌上桑》。贺铸此题,为一五首组词,从其三上片所写“东南自古繁华地,歌吹扬州,十二青楼,最数秦娘第一流”,知此词写于扬州。
这首词的主调是抒发一种浓重的悲作感,及由此而引致对人事聚散无常的深深悲慨之情。
首句“自怜楚客悲作思”,直点悲作情绪,为全词定一基调。按楚客,指宋玉。宋玉,楚人,其《九辩》曾有“悲哉!作之为气也”的慨叹。自怜,自我怜悯之意。两字有出了作者远离家国,离群索居的苦闷。正因为远离家国,离群索居,适逢肃杀悲凉之作,词人郁闷的心境,更增几分惆怅感。“难写丝桐”,承接上句,是说这种因作所致的悲愁感,是任何美妙的音乐也难以抒发排遣而出。四字言书意赅,渲染得恰到好处,非常委婉前折地传达出了作者因作所致的“悲”与“思”。
“目断书鸿,平淡江山落照中”。这两句承前:因作而悲,离群索居,于是自然勾起对家国的思念。但极目远眺,望眼欲穿,何尝有任何传书的鸿影,唯只有那每日都有平淡无奇的山河掩映在一片落日的斜辉中。平淡两字,用得恰到好处,将作者此刻心情,表露得十分真切。试想,笼罩在一片悲作思乡之情中的作者,又有何观景心思。既无心观景,自然觉得所有之景平淡无奇。况值黄昏时节,那沉沉欲坠的红日,配合上悲凉萧瑟的作景,词人首先产生的感受就是一股莫名的凄楚之情。好在词人虽无心赏景,而景色自不会因词人的主观感受而有所改变。这句的好处在于作者有意无意之间非常客观形象地呈现给了读者一幅落日残照下的山河胜景图,给人以色调和谐、浓淡相宜之感。
“谁家水调声声怨,黄叶西风”。按水调,前牌名。杜牧《扬州诗》:“谁家唱水调,明月满扬州”。水调属商调前,其声哀怨,相传唐玄宗入蜀,听水调歌而深感“山川满目泪沾衣”。这首词作于扬州,顺手化用杜牧诗句是很自然的。但妙在化用得天衣无缝、融合无间,它借助于黄叶西风的作景描写,把原诗句所具的听觉感受与眼前的视觉感受融为一体,渲染出了一种凄清萧疏哀怨悲婉的意境,与词首悲作的气氛相照应。
“罨画桥东,十二玉楼空更空”。罨画,色彩斑杂的彩画,这里指装饰鲜丽的建筑物。玉楼,仙人所居之楼,这里为青楼的美称。十二,状其多也。作者由唐人杜牧留下薄幸名声的扬州地面,联想到杜牧的诗句。更因黄叶西风的感召,涌发出无限悲愁之感,复由自然联想到人世的聚散、男女的欢情,深感任何美妙繁华之景的短暂易逝。昔日欢聚的美好时刻,现在看来,有如虚无缥缈的神仙世界。故往日的欢会,无论当时觉得如何美妙,对照今天的离散来说,真有不堪回首之感。“空更空”三字,寄托着词人无限人世聚散无常的悲慨之情,其怀人而不得的愁情,亦由此得到充分的宣泄。
此词前半重在抒发悲作之情,后半重在表达人世聚散的感喟。其思想情绪之表达,或直抒而出,或借景生发,用语平淡中显自然,疏雅中有秾丽。其深沉厚重的感情,借助于浑融圆整的意境得到了抒发,颇体现贺词情思缠绵而又精于组织的特色。
这是一首拟古诗,通过描写汉初与匈奴的边境战争,歌颂了当时边防将士浴血奋战,保卫疆土的功绩,反映了唐初对外战争的某些现实。
诗的首联是严整的对句。“将军出紫塞,冒顿在乌贪”指出交战的双方,又介绍交战的地理背景。能征善战的单于冒顿,杀父自立,灭东胡,逐月支,征服丁零,侵入秦之河南(今内蒙古河套一带)地,势力强盛。西汉初年,不时进一步南下侵扰,严重影响西汉王朝。这里以“冒顿”对“将军”,冒顿既已如此勇猛,那么“将军”自然也是身手不凡的。这里为下文的酣战作铺垫。“乌贪”与“紫塞”相对,说明是在异域的。“紫塞”是古代人们对长城的习惯称谓。紫色,象征着高贵、庄严,不可侵犯,正与乌相对。“乌”字后再加以“贪”字,更易使人产生鄙薄感。诗歌利用字词的形、义及色彩在人们心中的定势,巧妙地造成一种邪不压正的气势,既为下文作铺垫,又表现必胜的信心。
“笳喧雁门北,阵翼龙城南”,照应首句,指出“将军出紫塞”的原因。敌人如此猖狂,汉军自然要奋起抗敌。下句的“阵翼龙城南”也因此有了着落。不但正面迎击,还左右包围,两翼的战阵已达“龙城南”——直捣敌巢。足见汉军之强大,英勇抗击外敌的浩然正气充斥字里行间。
“雕弓喧宛转,铁骑晓参驔”,进一步描写抗敌将士的战斗生活。他们严阵以待喧不释弓,晨不离鞍,随时准备飞矢跃马,追奔逐北。比起“枕戈待旦”,“喧抱玉鞍”这样的描写新颖而有气魄。“宛转”“参驔”,既恰当地表现了前方将士紧张而又镇定自若的心情,又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应须驻白日,为待战方酣”是流传千古的名句。诗里虽没具体说明这次交锋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但白日即将结束,战斗还在激烈地进行。将士们等待迎接决战的胜利,因此从心底发出了呼唤:“太阳呀!请您留下来,让我们与敌军决一雌雄!”日出日落是不可改变的自然规律,“应须驻白日”的呼唤,表面悖理而近痴,实则生动地表现了将士们高昂的斗志。这是由“安得长绳系白日”诗句变化来的。结尾以“战方酣”三字,并未直说战争的胜负,但孰胜孰负已然明了,因为第二联已表明直捣敌巢——阵翼龙城南了。总体来说,这是一首裁乐府以入律的佳作。
以诗代柬,来表达自己心里要说的话,这是古代常有的事。这首题为《寄人》的诗,就是用来代替一封信的。
诗是从叙述一个梦境开始的。“谢家”,代指女子的家,盖以东晋才女谢道韫借称其人。大概诗人曾经在女子家里待过,或者在她家里和她见过面。曲径回廊,本来都是当年旧游或定情的地方。因此,诗人在进入梦境以后,就觉得自己飘飘荡荡地进到了她的家里。这里的环境是这样熟悉:院子里四面走廊,那是两人曾经谈过心的地方;曲折的阑干,也像往常一样,似乎还留着自己抚摸过的手迹,可是,眼前廊阑依旧,独不见所思之人。他的梦魂绕遍回廊,倚尽阑干,他失望地徘徊着,追忆着,直到连自己也不知道怎样脱出这种难堪的梦境。崔护《题都城南庄》诗:“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周邦彦《玉楼春》词:“当时相候赤阑桥,今日独寻黄叶路。”一种物是人非的依恋心情,写得同样动人。然而,“别梦”两句却以梦境出之,则前此旧游,往日欢情,别后相思,都在不言之中,而在梦里也难寻觅所爱之人,那惆怅的情怀就加倍使人难堪了。
“别梦依依到谢家”写诗人与情人梦中重聚,难舍难离;“小廊回合曲阑斜”写依旧是当年环境,往日欢情,表明自己思念之深。第三句写明月有情;第四句写落花有恨。寄希望于对方,含蓄深厚,曲折委婉,情真意真。前两句写入梦的原因与梦中所见的景物,是向对方表明自己思忆之深;后两句写出多情的明月依旧照人,那就更是对这位女子的埋怨之情了。
人是再也找不到了,作者问:那么,还剩下些什么呢?这时候,一轮皎月,正好把它幽冷的清光洒在园子里,地上的片片落花,反射出惨淡的颜色。花是落了,然而曾经映照过枝上芳菲的明月,依然如此多情地临照着,似乎还没有忘记一对爱侣在这里结下的一段恋情呢。这后两句诗就是诗人要告诉她的话。
正因为这首诗是“寄人”的。前两句写入梦之由与梦中所见之景,是向对方表明自己思忆之深;后两句写出多情的明月依旧照人,那就更是对这位女子的鱼沉雁杳,有点埋怨了。“花”固然已经落了,然而,春庭的明月还是多情的,诗人言外之意,还是希望彼此一通音问的。
词写于端午节,所以词中以端午的天气、习俗作为线索贯穿所叙之事和所抒之情。
“盘丝系腕,巧篆垂簪,玉隐绀纱睡觉。”“盘丝”指盘旋的五色丝。端午节古人有以五色丝绕臂的风俗,认为如此可以驱鬼祛邪。梦窗词爱写美人的一部分,如手腕、足。端午节系着五色丝的玉腕的意象更是经常在梦窗词中出现。“巧篆”指书写了咒语或符篆的小笺,将它戴在自己的发簪上,古人认为端午佩带符篆可以避兵气。“绀纱”指天青色的纱帐,此物也正当时令。三句均为倒装句,从追忆往昔写起:过去每逢端午佳节这位冰肌玉肤的人儿总要早早推帐揽衣而起,准备好应节的饰物,打扮停当,欢度佳节。这里颠倒叙述次序,意在强调题面之“重午”。
“银瓶露井,彩箑云窗,往事少年依约。”“银瓶”本指酒皿,这里借代宴饮,“露井”本指没有覆盖的井,这里泛指花前树下。“彩箑”,彩扇,歌儿舞女所持,这里指代歌舞。“云窗”指镂刻精美的花窗。“银瓶”三句连用四个有色彩感的美丽事物,极精当地描绘出昔日的欢会,或在花前树下,或在华堂之中,环境固然美好,人亦年轻风流。“为当时曾写榴裙,伤心红绡褪萼。”“写裙”用《宋书·羊欣传》典。书法家王献之到羊欣家,羊著新绢裙午睡,献之在裙上书写数幅而去。这故事反映出南朝士人洒脱的性格,词人用来表现他和姬人的爱情生活。词人见窗外榴花将谢,由榴花想到石榴裙,于是自然忆起在姬人裙上书写的韵事。石榴花谢,人分两地,乐事难再,不由得让人伤感。“黍梦光阴,渐老汀州烟”,这里形容光阴似箭,“烟”形容嫩蒲的细弱,蒲草也是时令植物。
此二句言时光易逝,盛衰无常,连烟都要变老,何况石榴花呢?因此,从景物的衰败中以见人事的变迁,但上片结句占明的“渐老汀洲烟”却是当令景象,风景不殊,更使人感慨人事全非。
“莫唱江南古调,怨抑难招,楚江沉魄。”这句自然联想到了和端午节有关的典故。端午节是纪念屈原的,后逢此节日便唱为他招魂的歌曲。上片作者已沉浸在青春易逝的哀伤中,所以不忍再听招魂之曲。
“薰风燕乳,暗雨梅黄,午镜澡兰帘幕。”前两句以景物烘托时令。燕子春末夏初生雏,五月梅子黄,梅熟时雨曰黄梅雨。此非必当时实见。“午镜”也是当令物品。在端午日按习俗要高悬石炼镜。说是有驱鬼避邪的作用。“澡兰”,古代风俗,端午节人们要用兰汤洗浴。
作者看到家家帘幕低垂而引起午镜澡兰的联想,他想自己所思念的人这时也正在洗浴吧。此句又转回到端午,引出下两句:“念秦楼也拟人归,应剪菖蒲自酌。”这二句写思念之深,不禁设想姬人也在思念自己,她一边独酌,一边盘算着,词人何时才能归来,这真是一幅逼真的思妇图。“但怅望一缕新蟾,随人天角。”“新蟾”指新月,照应端午,“天角”,天涯海角,指淮安,当时已是南宋北部边界。这二句说她的等待也是徒然。她只能同词人一样望着天边的新月,苦苦相思吧!结句用共望新月表达了词人无穷无尽的思念之情。
这首词在铺写展开过程中打乱了时间、空间的顺序,正是因为这种时空交错,使人眼花缭乱,张炎评吴词“碎拆下来,不成片断”,有一定道理。但细细吟思,就会发现这些片断仍然有迹可寻。
画面围绕着端午节的风物、景色、风俗组合在一起,似断实续。在风格上也体现了吴词绵密缜丽的特点,词中多意象而少动作,好像它们中间缺少必要的钩连。并爱用丽字和典故,显得意深而词奥。但当读者抓住了词人感情的脉络和吴词在结构上的特点的话,还是可以读懂的。
这是一首听乐词。听乐词由听乐诗发展而来。在包括音乐在内的唐代艺术全面繁荣的背景下,唐诗百花园中出现了听乐诗等新的品种。在众多的听乐诗中,李颀的《听董大弹胡笳弄兼寄语房给事》、韩愈的《听颖师弹琴》和李贺的《李凭箜篌引》无疑是其中的精品,白居易的《琵琶行》虽非听乐诗,但诗中片段的音乐描写更为人所称道。宋词在抒情方面固然有自身的优长,而在题材领域却大抵承袭前代诗歌的余绪,听乐词也偶有所见。在东坡词之前,欧阳修的《玉楼春·即席赋琵琶》已开了先例。
开头一句便以琢玉的音响写琵琶声的清脆,接着以花枝上春鸟的鸣啭写琵琶声的悠扬婉转,又以雹落冰上写其质实沉闷;过片之后,再以弦上春水的流动写乐声的流美,以霜华人拨写乐声的凝重。综合地看,作者以一连串比喻写出了琵琶乐声的变化多端与悦耳动听,把看不见摸不着的乐声化为具体可感的形象(以语言文字为媒介),是对前人技法很好地继承。白居易在《琵琶行》中写道:“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前后相较,同样臻于工妙。
此外,对主体感受的叙写以及环境气氛的渲染,也值得注意。这突出地表现为上阕三、四两句:“醉梦尊前,惊起湖风入座寒。”前一句实际上写出了宴席间听琵琶演奏时如醉如痴的感觉,后一句则渲染了当前的环境气氛:精妙绝人的琵琶声仿佛将湖风惊起,吹到座上,使人感到了一股寒意,——这应当是“冰上雹”的音响所产生的艺术效果。这与《琵琶行》中“东船西舫悄无言,惟见江心秋月白”这一笔衬托相比,也未必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