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首表达相思和孤寂之情的词作。
整首词前五句都是写景,对那位夜来无眠的愁人形象进行了生动的刻画,通过愁人的耳之所闻,心之所思,身之所感等细节的描写,勾画出他此时的孤寂与无聊意绪。
夏天的衣服想必是较为单薄的,而词人在内悲凉之中,似乎也忘记了更换衣物,就这样穿着单衣来到庭院中。此时此刻,词人唯觉得八中悄然黯淡,左右环顾,看红色的栏杆围绕四同,改言又止之下,只是叹了一句,心中这样的情怀不知有谁知道。纳兰调是含素的,而有时甚至略显晦涩。“心悄悄,红阑绕”,若是有人相伴,则不会到这样孤寂无期的境地, 即使失眠,也能同游庭院中,清设闲话,或仅仅是陪伴也好神。
最后一句写情,将词中所酝酿的愁怨一下子抒发出来,令人动容。
全词通篇都使用了词人最为擅长的白描手法,空灵自然,景情俱到,篇末点旨,但景情俱到。整首词显得格外空灵自然。在篇末,搁下一个或许已不需要回答的问题,将全词孤清寂寞意境推向了顶点。全词表达了词人相思孤寂的情怀。
唐代诗歌题材丰富,内容广阔,生动地反映出社会生活的千姿百态。但劳动人民改造自然的斗争,却很少得到反映。像李白的《秋浦歌·炉火照天地》这种描绘壮美的劳动场景的诗作,竟如空谷足音。这是封建文人的时代局限和阶级局限所造成的。正因为这样,李群玉的这首《引水行》便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诗里描写的是竹筒引水,多见于南方山区。凿通腔内竹节的长竹筒,节节相连,把泉水从高山洞口引到需要灌溉或饮用的地方,甚至直接通到人家的水缸里,丁冬之声不绝,形成南方山区特有的富于诗意的风光。
一、二两句写竹筒引泉出洞。一条寒玉,是对引水竹筒的生动比喻。李贺曾用“削玉”形容新竹的光洁挺拔(见《昌谷北园新笋》),这里用“寒玉”形容竹筒的碧绿光洁,可谓异曲同工。不说“碧玉”而说“寒玉”,是为了与“秋泉”相应,以突出引水的竹筒给人带来的清然泠然的感受。寒玉秋泉,益见水之清洌,也益见竹之光洁。玉是固体,泉却是流动的,“寒玉走秋泉”,仿佛不可能。但正是这样,才促使读者去寻求其中奥秘。原来这条“寒玉”竟是中空贯通的。泉行筒中,是看不见的,只能自听觉得之。所以“寒玉走秋泉”的比喻本身,就蕴含着诗人发现竹筒引水奥秘的欣喜之情。
“引出深萝洞口烟。”这句是说泉水被竹筒从幽深的泉洞中引出。泉洞外面,常有藤萝一类植物缠绕蔓生;洞口附近,常蒙着一层烟雾似的水汽。“深萝洞口烟”描绘的正是这种景色。按通常顺序,应先写深萝泉洞,再写竹筒流泉,这里倒过来写,是由于诗人先发现竹筒流泉,其声淙淙,然后才按迹循踪,发现它来自幽深的岩洞。这样写不但符合观察事物的过程,而且能将最吸引人的新鲜景物先描绘出来,收到先声夺人的艺术效果。
“十里暗流声不断,行人头上过潺湲。”竹筒引水,一般都是顺着山势,沿着山路,由高而低,蜿蜒而下。诗人的行程和竹筒的走向一样,都是由山上向山下,所以多数情况下都和连绵不断的竹筒相伴而行,故说“十里暗流声不断”。有时山路折入两山峡谷之间,而渡槽则凌空跨越,这就成了“行人头上过潺湲”。诗不是说明文,花费很大气力去说明某一事物,即使再精确,也不见得有感人的艺术力量。这两句诗对竹筒沿山蜿蜒而下的描写是精确的,但它决不单纯是一种客观的不动感情的说明,而是充满诗的情趣的生动描写。关键就在于它写出了山行者和引水竹筒之间亲切的关系。十里山行,竹筒蜿蜒,泉流不断,似是有意与行人相伴。行人在寂寥的深山中赶路,邂逅如此良伴,会平添无限兴味。“十里暗流声不断”,不只是写竹筒流泉,而且写出了诗人在十里山行途中时时侧耳倾听竹筒流泉的琤琤清韵的情景:“行人头上过潺湲”,更生动地抒写了诗人耳闻目接之际那种新奇、喜悦的感受。
竹筒引水,是古代劳动人民巧纱地利用自然、改造自然的生动事例,改造自然的同时也为自然增添了新的景色,新的美。而这种景色本身,又是自然与人工的不露痕迹的和谐结合。它本就富于诗意,富于清新朴素的美感。但劳动人民用自己的智慧创造出来的这种美的事物,能为文人所发现、欣赏并加以生动表现的却不多。仅此一端,也足以使后人珍视这首《引水行》了。
此诗首句写骆氏亭,翠竹、清水把这座亭轩映衬得格外清幽雅洁,诗人置身其间,颇有远离尘嚣之感。
接着写诗人对友人的思念,诗人眼下所宿的骆氏亭和崔氏兄弟所在的长安,中间隔着重重的城池,路途迢迢,诗人的思念之情宛如随风飘荡的游丝,悠悠然飘向友人所在的长安。诗人因境界的清幽而倍感孤寂,因无好友共赏幽胜而微感惆怅。
“竹坞无尘水槛清,相思迢递隔重城。”这首小诗的前两句是说,竹丛里船坞深静无尘,临水的亭榭分外幽清。相思之情啊隔着重重的高城飞向远方。
首句写骆氏亭。“竹坞”是竹林怀抱隐蔽的船坞;“水槛”,指傍水的有栏杆的亭轩,也就是题中的“骆氏亭”。清澄的湖水,翠绿的修竹,把这座亭轩映衬得格外清幽雅洁。“无尘”和“清”,正突出了骆氏亭的这个特点,可以想见诗人置身其间时的那种远离尘嚣之感。幽静清寥的境界,每每使人恬然自适;但对于有所思念、怀想的人来说,又往往是牵引思绪的一种触媒:或因境界的清幽而倍感孤寂,或因没有好朋友共赏幽胜而感到惆怅。这两句由清幽的景色到别后的相思,其间虽有跳跃,但并不突兀,原因就在于景与情之间存在相反相成的内在联系。诗人眼下所宿的骆氏亭和崔氏兄弟所居的长安,中间隔着高峻的城墙。“迢递”一词有“高”、“远”二义,这里用“高”义。“重城”即高城。由于“迢递隔重城”,所以深深怀念对方;而思念之深,又似乎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诗人的思念之情,宛如随风飘荡的游丝,悠悠然越过高高的城墙,飘向友人所在的长安。“隔”字在这里不只是表明“身隔”,而且曲折的显示了“情通”。这正是诗歌语言在具体条件下常常具有的一种妙用。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小诗的后两句是说,秋空上阴云连日不散,霜飞的时节也来迟了。留得满地枯残的荷叶,好听深夜萧瑟的雨声。
第三句又回到眼前景物上来:“秋阴不散霜飞晚”。时令已届深秋,但连日天气阴霾,孕育着雨意,所以霜也下得晚了。诗人是旅途中暂宿骆氏亭,此地近一段时期的天气,自然是出自揣测,这揣测的根据就是“秋阴不散”与“留得枯荷”。这一句一方面为末句伏根,另一方面又兼有渲染气氛、烘托情绪的作用。阴霾欲雨的天气,四望一片迷蒙,本来就因相思而耿耿不寐的人,心情不免更加黯淡,而这种心情反过来又增加相思的浓度。
末句是全篇的点睛之笔。但要领略诗句所蕴含的情趣,却须注意从“秋阴不散”到盼“雨”的整个过程。秋叶听雨打枯荷的况味,诗人想已不止一次的领略过。淅沥的秋雨,洒落在枯荷上,发出一片错落有致的声响,别具一种美的情趣。看来倒是“秋阴不散霜飞晚”的天气特意作美了。枯荷给人一种残败衰飒之感,本无可“留”的价值;但秋雨的到来就不同了,自己这样一个旅宿思友,永夜不寐的人,因为能聆听到枯荷秋雨的清韵而略慰相思,稍解寂寞,所以反而庆幸枯荷之“留”了。“留”、“听”二字写情入微,其中就有着不期而遇的喜悦。“听雨声”自然是夜宿的缘故,但主要还是由于“听雨声”蕴含有一种特有的意境和神韵。这“听雨”竟有一种特别的美感,久听之后,这单调而凄清的声音,却又更增加了环境的寂寥,从而更加深了对朋友的思念。
沈义父《乐府指迷》云:“结句须要放开,含有余不尽之意,以景结情最好。”此诗之结语:“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正是以景结情,不仅景中含情,且有声有情、声情并茂,声、景、情谐和合一而收余音缭绕之致,使诗歌境象迷茫,旨义含隐深曲。
这首诗虽然写了秋亭夜雨的景色,写得历历如画,但它并不是一首写景诗,而是一首抒情诗。“宿骆氏亭”所见所闻是“寄怀”的凭借,“相思”二字微露端倪,后两句暗藏彻夜不眠之意,诗人的思友之情暗寓其中,可以说是以景寄情、寓情于景的。诗的意境清秀疏朗,而蕴涵其中的心境又是极为深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