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蒙受令尊太保公的深知,在危难中曾受到他的救援,您也不因为我学识浅薄,几次将作品拿来和我商榷。我自认为郡中自从吴、徐二、三君去世以后,近二十年来,再也没有像公子这样才华出众的人了,曾在心中和口头不止一次地赞颂过。现在我有些话要谈谈,恳切希望公子能听进去。
我听贾开宗说,许多人认为太保公去世了,希望公子能出面结难天下的贵人,就像太保在世时一样,做一个能像太保的人。我认为太保公在世时是天下的贵人,大家都愿意主动地去接近他,并不是太保公自己去结难他们的。现在提建议的人,却是想要公子主动去寻求和结难他们,认为这样就能像太保了。其实这样不只是不像,而实在是距离更远了。以前郡中的贵达子弟当然是有这样做的,但他们都有着雄厚的财力,(这样的)周旋难往也是煞费苦心的。现在公子常有病,衰弱到体不胜衣的程度。太保公一生清廉,我相信他不会有多少资财留给公子。所说的财与力这两方面,公子自己估量一下能有吗?破了家业遭致贫困,劳累身体招来病痛,而只是为了博得一个难结贵人的名声,我认为这样做是不可取的。
至于别人所讲的能像先辈一样才算有出息,不应该不加以分析。有的人是卿相的后代,也接续做卿相,但也不一定不辱没他的先人;有的人同样是卿相的后代,却甘心情愿做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也一样可以为祖辈父辈增光。如果公子不深入考虑这方面的道理,就像众人所说的那样去做,也不过仿照太保公活着时的排场,求得表面上相似罢了,不能说是公子巳经真像太保一样是宰相了。公子家过去是宰相,现在是秀才,怎么能强求相同呢?你想不顾自己的力所不及,去求得真相似,结果是一定不能相似,只是表面相似罢了。这是为什么呢?能够达成真正相似,在于守道和读书。公子才气超群,干什么不可?希望你暂且早晚爱惜调养身体,病好之后,用众人所说的难结的才能,多收集古今书籍;用难结的力量,关起门来努力治学,专心修养德行。这样一二十年以后,也不一定去作太保。就是不去作太保,太保也一定含笑九泉。决不因为公子甘心当一个普通读书人,就会认为不能够像他一样。我恭敬地再次向你致意。
注释
叨受:自谦之词,犹承受。
深知:十分了解。
尝:曾经。
难质:互相询问。
薨:君主时代称诸侯或大官等的死。
资贻:遗留。
上片前三句,用“柳垂丝”、“花满树”,描绘出开阔秀丽的背景,暮春天气,楚江两岸,垂柳轻拂,袅娜多姿,一树树鲜花,姹紫艳红,芳香四溢,沁人肺腑,更有莺歌燕舞,生机盎然,好一派明媚春光。这为作者春游渲染出欢快明朗的气氛。
上片后三句,用“棹轻舟”、“出深浦”,写词人初游,他乘坐一叶扁舟,轻轻荡着船桨,悠闲自得地从一条小河上出发,刚刚漂入开阔的楚江之时,便听到悠扬的歌声,那歌声起处,但见早出的打鱼人,已经满载着鱼儿,穿梭似地往来于江上,各自回家,他们看着丰硕的收获,喜出望外,欣然而歌,吸引了游客。这里有渔船、渔人、游人、滔滔江水伴着高亢的渔歌,沓杂纷繁,热闹异常。
下片前三句,描绘出一船船鲜嫩的鱼虾鳖蟹,令人垂涎。游兴正浓的词人,不肯作罢。过片“罢垂纶”之句,正是说他为渔郎之获吸引而垂钓长川,且喜有了可足美餐的收获,方才作罢。旋即以此嘉肴佐美酒,呼朋啸侣相斟酌,亦即词中所云“还酌醑”。这是一次饶有兴味的野餐,人们早自忘却了时光的流逝,直到酒足兴尽才准备回家。“孤村遥指云遮处”一句,即是准备返航时的一幅画面:已是暮云西遮,同伴们相邀返回,他们遥望着远方,相互指指点点,那天边依稀可辨的孤村,即是下榻的去处。
下片后三句,则是写从沙洲返回的情景。用“深”字才形象性极强,暗示出已是夜幕降临时分,船儿在水上摸黑行进,难辨深浅,人们小心翼翼屏息而行的情状,可以想见。忽然间,“惊起一行沙鹭”,打破了万簌俱寂的江空。这一句以动写静,与上文明媚春光下的莺啼燕鸣、渔郎引吭以及鸣俦啸侣形成鲜明对比。
该词写渔父生活之乐,抒避俗隐逸之思。全篇写景指事,宛转自如,犹如连载之湖山渔隐画轴,幅幅俱精,美不胜收。
这首词的主旨是伤春念远。上片忆往。红杏翠柳是眼前容色,雨中小楼为当日情事。“朱户”暗示伊人身份,亦显温馨。下片思人。卧对残烛,伤春伤别。明知“归不去”,仍然“迷归路”,到底不能忘情。
东坡才大如海,其词堂庑亦大。如“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无情送潮归”,固然极富创新之局面,而如“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则又深具传统之神理。此首《点绛唇》亦然。此词所写,乃是词人对于所爱女子无法如愿以偿之一片深情怀想。
上片悬想伊人之情境。“红杏飘香,柳含烟翠拖轻缕”,起笔点染春色如画。万紫千红之春光,数红杏、柳烟最具有特征性,故词中素有“红杏枝头春意闹”、“江上柳如烟”之名句。此写红杏意犹未足,更写其香,杏花之香,别具一种清芬,写出飘香,足见词人感受之馨逸。此写翠柳,状之以含烟,又状之以拖轻缕,既能写出其轻如烟之态,又写出其垂丝拂拂之姿,亦足见词人感受之美好。这番美好的春色,本是大自然赐予人类之造化,词人则以之赋予对伊人之钟情。这是以春色暗示伊人之美好。
下边二句,遂由境及人。“水边朱户”,点出伊人所居。朱户、临水,皆暗示伊人之美、之秀气。笔意与起二句同一旨趣。“尽卷黄昏雨”,词笔至此终于写出伊人,同时又已轻轻宕开。伊人卷帘,其所见唯一片黄昏雨而已。黄昏雨,隐然喻说着一个愁字。句首之尽字,犹言总是,实已道出伊人相思之久,无可奈何之情。此情融于一片黄昏雨景,隐秀之至。
下片写自己相思情境。“烛影摇风,一枕伤春绪。”烛影暗承上文黄昏而来,摇风,可见窗户洞开,亦暗合前之朱户卷帘。伤春绪即相思情,一枕,言总是愁卧,愁绪满怀,相思成疾矣。此句又正与尽卷黄昏雨相映照。上写伊人卷帘愁望黄昏之雨,此写自己相思成疾卧对风烛,遂以虚摹与写实,造成共时之奇境。挽合之精妙,有如两镜交辉,启示着双方心灵相向、灵犀相通但是无法如愿以偿之人生命运。“归不去”,遂一语道尽此情无法圆满之恨事。
“凤楼何处。芳草迷归路。”凤楼朱户归不去。唯有长存于词人心灵中之瞩望而已。“何处”二字,问得凄然,其情毕见。瞩望终非现实,现实是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段不可逾越之距离。词人以芳草萋萋之归路象喻之。此路虽是归路,直指凤楼朱户,但实在无法越过。句中“迷”之一字,感情沉重而深刻,迷惘失落之感,天长地远之恨,意余言外。
此词结构、意境,皆深得唐五代宋初令词传统之神理。若论其造语,则和婉莹秀,如“水边朱户,尽卷黄昏雨”,“凤楼何处,芳草迷归路”,置于晏欧集中,真可乱其楮叶。东坡才大,其词作之佳胜,不止横放杰出之一途而已。
此词意蕴之本体,实为词人之深情。若无有一份真情实感,恐难有如此艺术造诣。东坡一生,如天马行空,似无所挂碍。然而,东坡亦是性情中人,此词有以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