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羽衣曲》是唐代著名宫廷乐曲。出自印度,原名《婆罗门曲》,开元宴河西节度使杨敬述献呈宫廷,经唐玄宗李隆基加工润色,于公元754年(天宝十三年)改名为《霓裳羽衣曲》。玄宗宠妃杨玉环就以善舞《霓裳羽衣舞》闻名于世。安史之乱后,谱调逐渐失传。白居易这首《霓裳羽衣舞歌》生动传神地描述了这种舞蹈的服饰、乐器伴奏和具体表演的细节。除了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外,包括自注在内的许材料,其音乐史料价值也是极其重要的。
这首诗大致可分为三段。第一段叙述元和年间诗人曾于内宴时见过《霓裳舞》。诗人写道:“千歌万舞不可数,就宴最爱霓裳舞。”可见诗人不止一次参加过内宴,也观赏过不知多少歌舞节目,然而印象最深、最为喜爱者却首推这《霓裳羽衣舞》。那么,这首舞曲为什么能在众多的朝廷乐舞宴脱颖而出呢?由此,引起了读者的兴趣和注意。
“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点出了表演的时间、地点。明媚的春天当然是表演歌舞的最佳季节,而“玉钩栏下”更非一般场所可比。这时间、舞台,自然应有好的演员演出好的剧目。关于演员,诗歌仅用“案前舞者颜如玉”、“娉婷似不任罗绮”两句作了交待,前者指容貌,后者形容体态,可谓惜墨如金,言简意赅。而“不著人间俗衣服”等句,更把这容颜如玉、体态轻盈的演员妆点成了仙女。在古代的神话传说宴,仙女的美貌是不容置疑,也非人间可比的。她身穿彩色如虹的裙子、回云流霞之披肩,钿璎纍纍,玉佩珊珊。诗宴不仅描绘出歌舞艺人穿着打扮的华贵,也隐约透露出这是一出以神仙故事为题材的剧目。
从“磬箫筝笛递相搀”以下六句是介绍和描写《霓裳舞》的乐器伴奏和舞蹈的正式表演。磬箫筝笛,递相弹奏,击扌厌弹吹,悠扬曲折,此为序曲。“散序六奏未动衣,阳台宿云慵不飞”两句下有诗人自注说:“散序六遍无拍,故不舞也。”这时整装已毕的神女还娇慵地伫立在舞台一角,作将要起飞状。突然,乐曲由柔转刚,擘騞作响,直如秋竹坼裂,春冰迸碎。再看此时的神女,舞姿轻盈,飘飘若流风雪回,疾速如游龙受惊。时而挥舞轻柔的广袖,若弱柳迎风;时而轻曳罗裙的下摆,似流云缭绕。这些动作据诗人自注说:“皆霓裳舞之初态。”诗比喻巧妙,绘声绘色。下文“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画龙点睛,描绘舞女在表演上述动作时,眉黛有姿,风袖传情,不仅是动作本身舞得漂亮,更主要的是演员通过眉眼、服装传达出一定的声情。这样的舞蹈才会打动人、感染人,才会引起下文“凝视谛听殊未足”的效果。
以上是重墨描绘《霓裳舞》的音乐伴奏、表演动作。“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二句将舞蹈内容一笔带过,繁简得当,有利于突出舞蹈的姿态描写。下文“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是对舞蹈音乐的总结性描写,说明舞蹈结束,以照应上文“秋竹竿裂春冰坼”等。面对如此美妙的音乐舞蹈,诗人看得目瞪口呆了。“当时乍见惊心目,凝视谛听殊未足”道出了《霓裳舞》强烈的艺术效果。
“一落人间八九年”至“闻道如今各星散”是诗的第二段,大意是写诗人自己曾在杭州教练歌妓们排演《霓裳舞》。诗人自从在宫廷见到这个舞蹈后,惊人的演出效果使他终生难忘。因此在调任杭州刺史的几年宴,公务之余,常以排演《霓裳舞》为乐。无奈诗人一离开,众歌妓如飞鸟各投林四散而去,几年心血付之东流。
“今年五月至苏州”以下为第三段。诗人念念不忘《霓裳舞》的重现,在苏州听说好友元稹的部属多有能歌善舞者,于是以书问之。元稹答以《霓裳羽衣谱》。诗人如获至宝,“眼前仿佛睹形质”、“疑从魂梦呼召来”等语表达了他的喜悦。元谱所写形象鲜明,使他仿佛看到了当初宫廷美人千姿百态的表演实况,犹如梦宴一般。最后他决心以谱为据,在苏州重新教练歌妓排演。“但恐人间废此舞”表达了担心优美舞乐失传的思想。
诗歌叙述了诗人围绕《霓裳羽衣舞》在几十年间的沧桑变化,内容丰富,情节曲折。但在诗人的笔下,却极富条理。“就宴最爱霓裳舞”、“教得霓裳一曲成”、“无人知有霓裳舞”、“恰与昭阳舞者同”、“但恐人间废此舞”,层次分明,层层照应,可作为一篇《霓裳羽衣记》来读。
诗的韵脚转换流畅自然,极富音乐美。多为两句押一韵,如:“千歌万舞不可数,就宴最爱霓裳舞”;“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等。“嫣然纵送游龙惊”、“斜曳裾时云欲生”、“风袖低昂如有情”、“王母挥袂别飞琼”则是隔句押韵。至于“唳鹤曲终长引声”在隔了一句后又回到前边的韵上。如此,抑扬顿挫,婉转流畅,读者在欣赏诗歌优美的文辞时,也体味到了个宴音乐流动之美。
优美的文辞,精妙的比喻,贴切的用典,使这首长诗成为价值很高的优秀之作。如“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一句以流风回雪形容舞姿的轻盈,以游龙受惊比拟舞女前进时的飘忽之态,形象新颖,同时又暗用曹植《洛神赋》宴的典故,曹植描绘的是神女,《霓裳舞》演出的是神话传说。可见白诗用典决非信笔为之。再如“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一句是表现舞蹈的终止,鸾凤两翼长着美丽的彩色羽毛,是象征《霓裳舞》的服装;“却收翅”是指展开的翅膀再收回来,比喻舞罢。把本来难以描绘的动作用形象的比喻再现出来,使人如见舞蹈的优美,服装的鲜艳,形成色彩繁富、充满动态感的画面。
《霓裳羽衣曲》是唐代著名宫廷乐曲。出自印度,原名《婆罗门曲》,开元中河西节度使杨敬述献呈宫廷,经唐玄宗李隆基加工润色,于公元754年(天宝十三年)改名为《霓裳羽衣曲》。玄宗宠妃杨玉环就以善舞《霓裳羽衣舞》闻名于世。安史之乱后,谱调逐渐失传。白居易这首《霓裳羽衣舞歌》生动传神地描述了这种舞蹈的服饰、乐器伴奏和具体表演的细节。除了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外,包括自注在内的许材料,其音乐史料价值也是极其重要的。
这首诗大致可分为三段。第一段叙述元和年间诗人曾于内宴时见过《霓裳舞》。诗人写道:“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可见诗人不止一次参加过内宴,也观赏过不知多少歌舞节目,然而印象最深、最为喜爱者却首推这《霓裳羽衣舞》。那么,这首舞曲为什么能在众多的朝廷乐舞中脱颖而出呢?由此,引起了读者的兴趣和注意。
“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点出了表演的时间、地点。明媚的春天当然是表演歌舞的最佳季节,而“玉钩栏下”更非一般场所可比。这时间、舞台,自然应有好的演员演出好的剧目。关于演员,诗歌仅用“案前舞者颜如玉”、“娉婷似不任罗绮”两句作了交待,前者指容貌,后者形容体态,可谓惜墨如金,言简意赅。而“不著人间俗衣服”等句,更把这容颜如玉、体态轻盈的演员妆点成了仙女。在古代的神话传说中,仙女的美貌是不容置疑,也非人间可比的。她身穿彩色如虹的裙子、回云流霞之披肩,钿璎纍纍,玉佩珊珊。诗中不仅描绘出歌舞艺人穿着打扮的华贵,也隐约透露出这是一出以神仙故事为题材的剧目。
从“磬箫筝笛递相搀”以下六句是介绍和描写《霓裳舞》的乐器伴奏和舞蹈的正式表演。磬箫筝笛,递相弹奏,击扌厌弹吹,悠扬曲折,此为序曲。“散序六奏未动衣,阳台宿云慵不飞”两句下有诗人自注说:“散序六遍无拍,故不舞也。”这时整装已毕的神女还娇慵地伫立在舞台一角,作将要起飞状。突然,乐曲由柔转刚,擘騞作响,直如秋竹坼裂,春冰迸碎。再看此时的神女,舞姿轻盈,飘飘若流风雪回,疾速如游龙受惊。时而挥舞轻柔的广袖,若弱柳迎风;时而轻曳罗裙的下摆,似流云缭绕。这些动作据诗人自注说:“皆霓裳舞之初态。”诗比喻巧妙,绘声绘色。下文“烟蛾敛略不胜态,风袖低昂如有情”画龙点睛,描绘舞女在表演上述动作时,眉黛有姿,风袖传情,不仅是动作本身舞得漂亮,更主要的是演员通过眉眼、服装传达出一定的声情。这样的舞蹈才会打动人、感染人,才会引起下文“凝视谛听殊未足”的效果。
以上是重墨描绘《霓裳舞》的音乐伴奏、表演动作。“上元点鬟招萼绿,王母挥袂别飞琼”二句将舞蹈内容一笔带过,繁简得当,有利于突出舞蹈的姿态描写。下文“繁音急节十二遍,跳珠撼玉何铿铮”是对舞蹈音乐的总结性描写,说明舞蹈结束,以照应上文“秋竹竿裂春冰坼”等。面对如此美妙的音乐舞蹈,诗人看得目瞪口呆了。“当时乍见惊心目,凝视谛听殊未足”道出了《霓裳舞》强烈的艺术效果。
“一落人间八九年”至“闻道如今各星散”是诗的第二段,大意是写诗人自己曾在杭州教练歌妓们排演《霓裳舞》。诗人自从在宫廷见到这个舞蹈后,惊人的演出效果使他终生难忘。因此在调任杭州刺史的几年中,公务之余,常以排演《霓裳舞》为乐。无奈诗人一离开,众歌妓如飞鸟各投林四散而去,几年心血付之东流。
“今年五月至苏州”以下为第三段。诗人念念不忘《霓裳舞》的重现,在苏州听说好友元稹的部属多有能歌善舞者,于是以书问之。元稹答以《霓裳羽衣谱》。诗人如获至宝,“眼前仿佛睹形质”、“疑从魂梦呼召来”等语表达了他的喜悦。元谱所写形象鲜明,使他仿佛看到了当初宫廷美人千姿百态的表演实况,犹如梦中一般。最后他决心以谱为据,在苏州重新教练歌妓排演。“但恐人间废此舞”表达了担心优美舞乐失传的思想。
诗歌叙述了诗人围绕《霓裳羽衣舞》在几十年间的沧桑变化,内容丰富,情节曲折。但在诗人的笔下,却极富条理。“就中最爱霓裳舞”、“教得霓裳一曲成”、“无人知有霓裳舞”、“恰与昭阳舞者同”、“但恐人间废此舞”,层次分明,层层照应,可作为一篇《霓裳羽衣记》来读。
诗的韵脚转换流畅自然,极富音乐美。多为两句押一韵,如:“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舞时寒食春风天,玉钩栏下香案前”等。“嫣然纵送游龙惊”、“斜曳裾时云欲生”、“风袖低昂如有情”、“王母挥袂别飞琼”则是隔句押韵。至于“唳鹤曲终长引声”在隔了一句后又回到前边的韵上。如此,抑扬顿挫,婉转流畅,读者在欣赏诗歌优美的文辞时,也体味到了个中音乐流动之美。
优美的文辞,精妙的比喻,贴切的用典,使这首长诗成为价值很高的优秀之作。如“飘然转旋回雪轻,嫣然纵送游龙惊”一句以流风回雪形容舞姿的轻盈,以游龙受惊比拟舞女前进时的飘忽之态,形象新颖,同时又暗用曹植《洛神赋》中的典故,曹植描绘的是神女,《霓裳舞》演出的是神话传说。可见白诗用典决非信笔为之。再如“翔鸾舞了却收翅,唳鹤曲终长引声”一句是表现舞蹈的终止,鸾凤两翼长着美丽的彩色羽毛,是象征《霓裳舞》的服装;“却收翅”是指展开的翅膀再收回来,比喻舞罢。把本来难以描绘的动作用形象的比喻再现出来,使人如见舞蹈的优美,服装的鲜艳,形成色彩繁富、充满动态感的画面。
这首诗的前两句(首联)总领全诗,介绍了睦州的位置并对睦州山水
做出了评价“实可怜”,赞赏有佳。之后四句(颔联、颈联)便细说睦州的山山水水,鸟树风光。睦州山水在诗人的诗句中是秀丽的,由景见情,可见当时杜牧心境还是轻松的。诗人按照自然语言规则,选用平字,“好树”“幽鸟”“晴楼”“野烟”都是静态意象,中间加上“家”字、“入”字则使这些不同的意象连接并生动起来,意即:鸟儿在树上发出悦耳的叫声,更显出树木的幽深、寂静;袅袅的炊烟,使日光照射下的小楼似乎被浸在其中,若隐若现。有力的传达了诗人丰富的情感。
实际上睦州是一个远僻小郡。诗人后来在描述这里的环境时写道 :“万山环合,才千余家,夜有哭鸟,昼有毒雾。”诗人离家愈来愈远,思乡之情愈来愈浓。诗中后两句(尾联)“残春”“落花”,透露出伤春之感;“杜陵客”反映出诗人的思乡之情。结合诗人此时外迁的经历,诗人内心苦闷,对仕途坎坷无奈之情溢于言表。
这首五律诗,短短四十个字,将睦州的风光描写得淋漓尽致,尽善尽美。又感于时节,将诗人内心的情感表露。
此诗二十句,可分三段。
前八句为第一段,写棕之枯。
首二句直入“棕榈”以应题,并用“蜀门”加以限定。棕榈树生于秦岭以南,蜀地自然多见。此诗既慨蜀中百姓之不堪繁赋,因托当地多见而平凡之树种来作载体,又能以“割剥”相贯,使二者形、意吻合。表里如一,主旨能得到最大的发挥空间。如任取一物加以咏叹,便不能使作品产生如此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三,四两句紧扣题中“枯”字,用抑笔,言棕皮因割剥得太厉害,纵然这树很多且十有八九长得高大,也难逃厄运,会很快枯萎的。在结构上,此处用“众”呼应前文“多”,又以“虽”、“易”二字形成逆笔转折,造成开合之势,宕出下文,由叙述转为描绘,进一步刻划其“枯”:“徒布”二句用宽笔,言棕榈本来其叶如云,如松柏经霜雪而不稍减其青翠之色;“交横”二句用紧笔,言其枉自具备了耐寒的品质,终因斧斤交集,先于蒲柳凋零了。此处用不耐寒冷、至秋即衰的蒲柳作反衬,用笔一松一紧,将棕榈惨遭割剥的不幸作了立体的描画,构成丰厚的意象,使主题能植根于其中并得以深化。
中间八句为第二段,述棕枯之由。
“伤时苦军乏,一物官尽取。”二句承前启后,为全诗过脉。前已言棕被“割剥甚”,先于“蒲柳”而凋零,至此顺势一接,道出其所以出现如此反常情况,是因“军”兴而物“乏”之故——战乱频仍,军中自然匮乏,故凡有可用之物,皆被搜刮以充军实,棕皮当然不能幸免。这两句又是诗眼。句中一“伤”一“苦”,构成全诗的情绪基调,与题中“枯”字暗扣:棕若不“枯”,何以令诗人既“伤”且“苦”?二字将诗人对内忧外患的时局与衰败的国运的深深忧虑全盘托出。而一“尽”字,又是全篇立意的关键:棕因“尽”剥而枯,民因“尽取”而不欲活,这正是诗所要表达的主旨。“嗟尔”以下由“物”过渡到“人”。既然“官”已“尽取”一切有用之物,蜀中百姓已没有什么剩下的了,就与那因割剥过度而枯死的橡榈树命运相同,这是多么的令人吁嗟、叹息。此处继“伤”,“苦”之后,又连出“嗟”、“叹”等带有强烈感情色彩之辞,将诗人一腔忧国忧民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
接着“死者即已休,生者何自守”两句,一笔双关,既写人,又写树,意谓:无论是树是人,死去的也就罢了,那么活着的又靠什么来保住自己的性命呢?断绝了赖以生存的基本条件,死者的今天不正是生者的明天么!诗至此立意又深一层,不仅哀伤死去的,更是担忧活着的。从诗人奏响的情感音符中感受到了他那颗赤子之心的搏动。就章法言,此处由人而及于树,又提起了未段。
最后四句为第三段,是感慨之辞。
《诗经·秦风·终南》有“交交黄鸟,止于棘”之句,起兴之语。此处“啾嗽黄雀”与之异曲同工,为见景生情,进行气氛渲染与情绪烘托。黄雀呜叫,其声“啾啾”,好不凄惨。这与《兵车行》结末“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嗽啾”实为同一种意境,所异者一写战场,一写后方,可见偌大中国,已无安宁之地。“寒蓬”句,言枯棕经黄雀一啄,棕毛纷飞,如蓬草般随风飘散,景象亦不可谓不凄凉。两句同为场景描写。
结尾两句由此而生无限感慨:“念尔形影干,摧残没藜莠。”既写树,又言人,仍是一语双关——被“摧残”者,何止于棕榈树,而“形影干”,也是对被榨干血汗与骨髓的劳动者的真实写照。“形影干”与前文“割剥甚”首尾照应,扣“枯”字,是点题之笔;一“念”字,寄托着诗人对惨遭“割剥”的树与入的无限同情;“摧残”之辞,又表达出诗人对官府横征暴敛行径的无比激愤。然而,诗人一介书生,阻止不了这场悲剧的上演。结局只能是“没藜莠”——树枯而人亡,一同埋没于荒草丛中l此处与前文“如云叶”、“青青岁寒后”构成形象与色彩的强烈反差,从而使全篇主旨得以凸现:蜀地棕榈树本是干拔而叶茂,其色青青,终因过度割剥而形销影灭,埋没荒草;蜀中百姓本是丰衣足食,太平安康,终因战乱军兴而惨遭掠夺,生计断绝,竟然会因冻馁而死。正如王嗣爽所说:“因军而剥棕,既悲棕之枯;因枯棕而念剥民同之,因悲民之困。”(《杜臆》)
这首诗托物而寓意,主旨直露,是杜甫咏物篇什中现实性很强的佳作,从一个方面表现了诗人同情人民、关心民瘼的博大情怀。在艺术表现手法上,则以比为主,借树言人,使全诗所要表达的主旨形象化,从而增加了诗的艺术感染力。又在比兴中兼用赋法,时而直陈其事,摒弃了一般咏物诗的含蓄,这既是抒发强烈感情的需要,又得“为民请命”之旨,使诗歌增强了针砭现实的意义。此外,在章法结构上,注重了前、中、后的关联与照应,又多用双关,使出入转化更显自然而不露痕迹,足见诗人驾驭是体的非凡工力。
第一章“有杕之杜,有睆其实”两句即以“兴”起首,是《诗经》中常用的手法之一。这以“兴”起的两句与后边的内容有着某种情绪的关联:孤立的赤棠,象征着夫妻分处,彼此孤零;但孤立的赤棠尚能结出圆滚滚的果实,而分离的夫妻却不能尽其天性,故不能不睹物而兴感!
第三句以下,则赋叙其事:“由于王家之事没有止息,丈夫不能回家。我的孤独时日还要延续下去。现在已是十月,一年又将过去,作为妻子的我,怎不因之而忧伤!”这四句是直叙心意,后一句则来一曲折,想像男方,现 在应该是有空闲了,可以腾出身来回家了。前三句是分离的忧伤,后一句是空想会聚的希望。前后相衬,反映其盼望团聚之殷切。
“遑”有解为“忙”的,那么意义正好相反,征夫正在忙着,那么还不可能回家,则体现出主人公某种程度的失望与懊丧。怀念亲夫感情深沉则是相同的。
第二章与第一章结构相似,意义相近。前二句也是以“兴”起。第二句的“其叶萋萋”,第五句的“卉木萋止”,如果以为时间与前章靠近,则可理解为杜叶尚未黄落,草色青青尚在,颇有“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唐无名氏《金缕衣》)的珍惜年华之意。可是现 在,王事没有结束,丈夫难以归来,眼看光阴虚度,青春浪掷,怎不悲伤!如果以为时间与前章离得稍远。则可理解为一年已经过去,四季周始,春天又已来到,杜叶又现萋萋,草木又呈葱翠,她自不免睹物兴情,忧思不绝。这与“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之以乐景写哀,同一手法。愁人眼中,哀景能兴哀,乐景也能兴哀!所以末句“征夫归止”,并非一般的盼望,而是站在望夫石上问天的哀号:征夫啊,归来罢!
第三章起改用赋体。开头两句写登北山、采枸杞。郑笺云:“杞非常菜也,而升北山而采之,托有事以望君子。”孔颖达疏云:“杞木本非食菜而升北山以采之者,是托有事以望汝也。”故此两句并非游离中心之句,而是深含怀亲望夫之情。
五、六、七三句,全为揣想之辞。“檀车”是檀木制作的役车,或者说是以檀木为轮的车。《魏风·伐檀》篇“坎坎伐檀”“坎坎伐辐”“坎坎伐轮”诸句可以印证。戍役时间那么久,想像所乘役车早已破旧,拉车的四马也已疲困,再也不能继续役作了。如以此为前提,则自然得出结论:征夫回家的日子不远了。有人认为“幝幝”与“啴啴”同义,是车声。这似乎听到了征夫归途中的车轮滚动的轧轧声,疲惫四马艰难奔跑的特特声,它同样反映出女方忧思劳瘁的情貌,不过想像中彼此的距离要比前说更近了。
第四章仍用赋体。第一句两个“匪”,是为了音节的需要,实际作用一个就行,即“匪载来”(车子没有载着你回来)。这是前章“檀车”三句的转折,前章以为“还远”,而实际则朝盼暮望就是不见载着你的车子到来。这四字与后来唐宋词中的“过尽千帆皆不是”(温庭筠《望江南·梳洗罢》)、“误几回天际识归舟”(柳永《八声甘州·对潇潇暮雨洒江天》)同一意境。第二句则是前三章伤、悲、忧的心情的发展,伤得悲得忧得成了大病!第三句“期逝不至”是承应第一句“匪载匪来”,第四句“而多为恤”是承应第二句“忧心孔疚”。这四句集中写忧郁、失望。而五、六、七三句又是一次转折,在失望中又获得一丝亮意:求卜问筮,卜筮结论一致,都说“近了”。这给失望枯干的心灵注入一丝滋润,“征夫迩止”,这是获得片时的安慰,寄希望于明天。
对此诗主诉者是谁,说法颇不一致。《毛诗序》说:“杕杜,劳还役也。”这是说全诗是戍役者的口吻,是男思女。不论是女思男还是男思女,在诠释时都会遇到一些麻烦。如说女思男,则一、二、三章的“我”就没有男思女的解释来得直接。如说男思女,则“女心伤止”“女心悲止”的“女”又较别扭;而三、四两章以男方口吻去解释,更难圆其说。变通的办法是将写男的方面“继我时日”“征夫遑止”等句作为女方的猜想,或者将写女的方面“女心伤止”“女心悲止”等句以及三、四两章当作男方的猜想去理解以求前后统一。但两者相较,似还以女思男较为通畅,而第三、四两章传统上亦从女思男角度去理解。
这首诗表达了失意文人对进入官僚体系的渴望、焦虑、怨恨、绝望。
首先是两个耀眼的榜样——金日磾的两个儿子。这两个小儿八九岁的时候便封高官,佩双绶,令李贺羡慕不已。但是他没有这种幸运,双绶没有得到,头发倒白了不少。年华已逝,功名无望,不仅焦灼,还有失制和怨恨,借贾生之事发出。文人望获得帝王的垂青,获得垂青后仍旧可能好景不长。皇帝们是那么容易听信谗言。西汉十二位皇帝中,唯有文帝堪称睿哲,但他也难免听信小人诲言。贾谊终于被贬为长沙太傅,三十三岁即忧愤而死。而今又值寒食,杨柳播荡,昔日那些毁谤贾谊的无耻小人们虽然早已不在人世,洛阳城外的贾生墓却少人吊祭,呈现一片肃杀之景。这肃杀之感是贾谊之悲与李贺之怨相互碰撞的产物。
李贺也遭小人谗言的陷害,“家讳”问题就是缘于小人的告发。贾生毕竟曾获帝王垂青,曾经进入权力核心,也算“潇洒走一回”;李贺则被小人陷害得十分彻底:当他正欲一展宏图的时候,命运之门就向他彻底关上了。但他心中永远也放不下“蒙帝王垂青”的信念。“一夕信竖儿,文明永沦歇”,一旦相信了这些进谗言的小人,便会永远失去文明的政治。这是“为帝王师”价值的“反面论证”。获得垂青,建功立业,甚至“为帝王师”,是无数文人心中的一个“心结”。“解铃还需系铃人”,可这个“系铃人”却总是期盼不至——系铃人常常只管“系铃”,不管“解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