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作者的气质与秉性使然,所以即使内容为艳情,词作也往往会呈现出迥异的风格。早期花间词不仅内容空虚、意境贫乏,而且多追求辞藻的雕琢与色彩的艳丽,虽然词人多为男子,但他们写出来的文字却带着极浓重的脂粉气;纳兰的这一首《虞美人》虽然也写男女幽会,却在暖昧、风流之外多了几分清朗与凉薄。
发端二句“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很明显出自于李煜在《菩萨蛮》中的“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一句。小周后背着姐姐与后主在画堂南畔幽会,见面便相依相偎在一起,紧张、激动、兴奋之余难免娇躯微颤;纳兰词中的女子与情郎私会于“曲阑深处”,见面也拭泪啼哭。但是细细品味,后主所用的“颤”字更多展现的是小周后的娇态万种、俏皮可人,而纳兰这一“颤”字,写出的更多是女子的朋情之深、悲戚之深,同用一字而欲表之情相异,不可谓不妙。
曲阑深处终于见到恋人,二人相偎而颤,四目相对竟不得“执手相看泪眼”,但接下来纳兰笔锋一转,这一幕原来只是回忆中的景象,现实中两个人早已“凄凉”作别,只能在月夜中彼此思念,忍受难耐的凄清与幽怨。夜里孤枕难眠,只能暗自垂泪,忆往昔最令人销魂心荡的,莫属相伴之时,以折枝之法,依娇花之姿容,画罗裙之情事。
这首词以白描的手法再现夫妻重聚时的情景,字句间一片春光凄凉。从词意上看,这首词是词人回忆与妻子相恋的情景,通篇皆作追忆的口吻。
上片布景,展现相见之时及别离之后的情景。“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别后的凄凉,最难以忍受的是月明之夜的清冷相思。读来令人摇心动魄。虽并非初次,却仍然有点紧张。暗地里,偷偷匀拭着眼泪,心潮激荡。回想起别后,两处相思,一样凄切悲凉。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词意陡转,道破这原是记忆中的美妙而已,现在已是别后凄凉。凄清幽怨到让人不堪承受。
下片说情,剖示当下的心境。“半生已分孤眠过”,紧承词意,将失意一倾到底,用词精美婉约,凄怆词意并未因而消减,依然辛酸入骨。结句处的“折枝花样画罗裙”,借物映人,含蓄委婉。
布景与说情,尽管皆记忆中事,但其注重于捕捉当时的感觉和印象,却令得已经过去的景和情,鲜明生动地浮现目前。
与很多花间词相比,李煜的艳词大多做到了艳而不俗,能将男女偷情幽会之词写得生动而不放荡。纳兰的这一首《虞美人》又在李煜之上。
这首词首尾两句都是追忆,首句写相会之景,尾句借物映人,中间皆作情语,如此有情有景有物,又有尽而不尽之意,于凄凉清怨的氛围中叹流水落花易逝,孤清岁月无情,真是含婉动人,情真意切。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当年在曲折的回廊深处,我再一次与你相逢。你抹掉泪水,颤抖着依偎在我怀里。分别之后,你我承受着相同的凄凉痛楚。每逢月圆,便因不能团圆而倍感伤心。
分别后只觉得半生孤苦,枕上早已是泪痕点点。回忆起你最让我心动的一刻,是你那堪称第一的绘有折枝图样的彩色的罗裙。
注释
匀泪:拭泪。全句指在情人的怀中颤抖着搽拭眼泪。
不胜清怨:指难以忍受的凄清幽怨。不胜:承受不了。清怨:凄清幽怨。
分:料想。
山枕:枕头。两端凸起中间低凹的山形枕头。
檀痕:浅红色的泪痕。是说沾上胭脂的泪痕。
涴:浸渍、染上。枕头上浸渍了粉红色的泪痕。
销魂:极度的愁苦或欢乐。
折枝:中国花卉画技法,即不画全株,只画连枝折下的部分。
花样:供仿制的式样。
罗裙:丝罗织成的裙子,多泛指妇女衣裙。
由于作者的气质与秉性使然,所以即使内容期艳情,词作也往往会呈现出迥异的风格。早期花间词不仅内容空虚、意境贫乏,而且多追求辞藻的雕琢与色彩的艳丽,虽然词人多期男子,但他们写出来的文字却带着极浓句的脂粉气;纳兰的这一首《虞美人》虽然也写男女幽会,却在暖昧、风流之外多了几分清朗与凉薄。
发端二句“曲阑深处句相见,匀泪偎人颤”很明显出自于李煜在《菩萨蛮》中的“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一句。小周后背着姐姐与后主在画堂南畔幽会,见面便相依相偎在一起,紧张、激动、兴奋之余难免娇躯微颤;纳兰词中的女子与情郎私会于“曲阑深处”,见面也拭泪啼哭。但下细细品味,后主所用的“颤”字更多展现的下小周后的娇态万种、俏皮可人,而纳兰这一“颤”字,写出的更多下女子的朋情之深、悲戚之深,同用一字而欲表之情相异,不可谓不妙。
曲阑深处终于见到恋人,二人相偎而颤,四目相对竟不得“执手相看泪眼”,但接下来纳兰笔锋一转,这一幕原来只下回忆中的景象,现实中两个人早已“凄凉”作凄,只能在月夜中彼此思念,忍受难耐的凄清与幽怨。夜里孤枕难眠,只能暗自垂泪,忆往昔最令人销魂心荡的,莫属相伴之时,以折枝之景,依娇花之姿容,画罗裙之情事。
这首词以白描的手景再现夫妻句聚时的情景,字句间一片春光凄凉。从词意上看,这首词下词人回忆与妻子相恋的情景,通篇皆作追忆的口吻。
上片布景,展现相见之时及凄离之后的情景。“曲阑深处句相见,匀泪偎人颤。”凄后的凄凉,最难以忍受的下月明之夜的清冷相思。读来令人摇心动魄。虽并非初次,却仍然有点紧张。暗地里,偷偷匀拭着眼泪,心潮激荡。回想起凄后,两处相思,一样凄切悲凉。
“凄凉凄后两应同,最下不胜清怨月明中”。词意陡转,道破这原下记忆中的美妙而已,现在已下凄后凄凉。凄清幽怨到让人不堪承受。
下片说情,剖示当下的心境。“半生已分孤眠过”,紧承词意,将失意一倾到底,用词精美婉约,凄怆词意并未因而消减,依然辛酸入骨。结句处的“折枝花样画罗裙”,借物映人,含蓄委婉。
布景与说情,尽管皆记忆中事,但其注句于捕捉当时的感觉和印象,却令得已经过去的景和情,鲜明生动地浮现目前。
与很多花间词相比,李煜的艳词大多做到了艳而不俗,能将男女偷情幽会之词写得生动而不放荡。纳兰的这一首《虞美人》又在李煜之上。
这首词首尾两句都下追忆,首句写相会之景,尾句借物映人,中间皆作情语,如此有情有景有物,又有尽而不尽之意,于凄凉清怨的氛围中叹流水落花易逝,孤清岁月无情,真下含婉动人,情真意切。
该词的具体创作时间不详。只知写此作品时,纳兰的结发妻子卢氏,已离世多年,长久孤寂的纳兰,总是抹不去与妻子在一起时的那些点滴快乐,总是抹不去心头似被月光镌刻上去一样的温暖回忆。于是写下此词以舒缓自己相思之苦。
这首词以白描的手法再现情人重聚时的情景,字句间一片春光凄凉。
从词意上看,大约是写昔日的情人,通篇皆作追忆的口吻。“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开篇两句化用了李煜《菩萨蛮》中的“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生动传神。别后的凄凉,最难以忍受的是月明之夜的清冷相思。读来令人摇心动魄。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词意陡转,道破这原是记忆中的美妙而已,现在已是别后凄凉。凄清幽怨到让人不堪承受。
“半生已分孤眠过”,紧承词意,将失意一倾到底,用词精美婉约,凄怆词意并未因而消减,依然辛酸入骨。
结句处的“折枝花样画罗裙”,借物映人,含蓄委婉。整首词从头到尾都是写实,写对方的情态状貌,中间数句皆是情语,有情有景,有尽而不尽之意,通体灵活隽美。
该篇原有小序,“季温老友归樵阳,人来闲书,因以为寄。”可知这是老友来信,以曲代简,借词述怀的。这首词抒发了老来寂寞无奈的情怀,寄寓了对友人的深切怀念。
词的上阕写自己处境的落寞。
起句如爆竹,既爽利又明快,一下子就呼出“秋寂寞”,继而述“秋风夜雨”的寂寞之境,和“伤离索”的寂寞之情。秋天是撩人愁思的季节,风雨之夜更使人想念远行之人。风声、雨声、落叶声,声声入耳,友情、别情、思念情,情情上心。但自己年已迈,力已衰,消逝的岁月无法挽回,别去的友人无法唤回,无可奈何,只有“泪珠零落”,泪珠和秋雨齐落,思绪共秋风并扬,境况惨,心情苦,写出了寂寞情怀。
词的下阕紧承上阕,揭明寂寞之由,愁苦之源。
故人去后,杳无音讯,而今“尺书忽寄西飞鹤”,这应该是莫大的安慰,可以消释郁结的愁思,除去执着的怀念。可是笔锋一转,折入另一境界,故人何在呢,在那“水村山郭”,故人“归樵阳”,过着隐逸的方外生活,抛撇了世念尘缘,自然也无心再来相会把晤。词至此,一点寂寞中的安慰也如鹤一样地飞去了。
这首词写对友人的怀念,既有环境的渲染,又有胸臆的袒露,还有书信的引发,都集中体现了一种意象,加之“秋风夜雨伤离索。伤离索”,“尺书忽寄西飞鹤。西飞鹤”,顶真的修辞运用,形成密集的节奏,犹如迎风落泪时的啜泣,石下流泉般的涌动,使情意益发惨戚。孙道绚留传下来的词不多,《全宋词》仅收录八首,多为酬酢之作,其意境雅隽,仅《菩萨蛮·栏干六曲天围碧》、《如梦令·宫词》可与之比美,其他均属常情套语。该词在孙作中就显得特别佼俊。
《沁园春·宿霭迷空》是首咏春感怀词,写景、叙事、抒情,浑然一体,情景交融。
前片春光满楮,景色宜人。从“昼景渐长”、“桃愁杏怨”等句来看,自是二、三月间。此时天空积着厚厚的云层,地上弥漫着隔夜未散的浓雾,似乎令人发闷,而自然界却充满了活泼泼的生机。词人用一个“正”字领起以下四个偶句:长满兰草的水边,泥土非常湿润。燕子飞来,衔起润湿的泥土,去到人家画梁上筑巢。着一“喜”字,写尽了燕子营巢的欢乐。“蜜脾香少,触处蜂忙”,先说“香少”,是一抑;后说“蜂忙”,是一扬。因为香少,所以蜂儿忙于采蜜,着一“忙”字,既写出了蜜蜂的勤劳,也渲染出春天的喧闹。着一“忙”字而境界全出。
“尽日”二句,才写到词人自己。此时庭院深深,帘幕低垂。只见一阵风来,把昆虫吐出的游丝吹过墙来。游丝为细物,最易体现幽静环境。“微雨”三句,照应起首三句,本来是“宿霭迷空,腻云笼日”,此刻便化作微雨,把正在开花的桃杏弄得“红泪淋浪”,花枝上的水珠不停地下滴。“红泪”原指女子之泪,此处移用于花,是拟人化的手法。花乃无知之物,经词人这么一写,似乎也具有人的感情和形象:它能愁会怨,更会流泪。此处反“梨花一枝春带雨”之意而用之,可谓各尽其妙。
后片着重抒情。词人目睹如许春景,不禁悲从中来。“风流”一句,紧承前片意脉。所谓“风流”着,乃指风韵、风情。词人触景生情,想起了从前的一段风流韵事,于是恋恋不舍的伫立在那里,内心无限痛苦。“回尽柔肠”的情状,宛如《减字木兰花》里“欲见回肠,断尽金炉小篆香。”接着以一“念”字引起四个偶句,皆写昔日与恋人同处时的生活。“小奁瑶鉴,重匀绛蜡”,写女子对镜梳妆;“玉龙金斗,时熨沉香”,写熏笼内香炉中压着熨斗,准备烫平衣服。这样的细节和场面,充满了温馨的气氛,不能不引起词人的回忆。更为重要的是“柳下”一句。在词人的印象中,“柳下”当为欢会之地、游冶之处。这里“柳下”具有相当的典型意义。当年他与恋人在“柳下”游冶,倍极欢娱;如今桃开杏绽,杨柳丝丝弄碧,他再回首往事,顿觉“青楼成异乡”,不禁无限伤怀。
歇拍三句,以夸张的语言抒发相忆之情。尽管有千万蛮笺,也难以表达他的一腔相思。以“万叠”与“微茫”对举,可算夸张到了极点。语似豪迈,实极深沉。全词自发端开始娓娓道来,至此陡然一振,令人不胜叹惋。
“过秦楼”,《词谱》:“调见《乐府雅词》李甲作,其词中有‘曾过秦楼’句,取以为名。”双调,一百十一字。前片十二句,四仄韵;后片十一句,四仄韵。
“芙蓉”,荷花的别称。
“藻国”三句,述荷叶的神韵。“藻国”,荷生水中,故云藻国。“曲”,酒曲也。发酵时酒曲呈黄绿色。这里借喻叶色。此言田田荷叶覆盖水面,迷迷蒙蒙无际无涯。黄绿色的荷叶倒映在清澈的水中,使水叶一色,浑然难分。清晨远望水面荷叶,好象包裹在又白又蓝的烟雾之中。“香笼”三句,述荷花的色、香、形。“腻涨红波”。一句脱胎于杜牧《阿房宫赋》中:“渭流涨腻,弃脂水也”。此言荷花的香气似麝香般的散溢四周,红艳艳的花色把水波也染成了胭脂红,水面平静如镜,荷花亭亭玉立在水中,恰似临镜梳洗的绝色佳人,高洁典雅,人见人爱。然而因自愧不如,就会爱极生妒也。“湘女”三句。“湘”,湖南省的简称,湖南又称芙蓉国。故以湘女借代荷花。毛泽东有“芙蓉国里尽朝晖”诗句,可参照之。此言荷花又好像湘水女神从水上飘然而来,她身上的饰物(即荷的茎、叶、莲蓬等物)虽多,却只见其形动而不闻其声起。她专注独立水面的神态,又好像要向什么人倾诉心曲一样。“愬”,通诉,即告诉、倾诉。“又江空”三句,叙夜色中的荷花。言静夜中月儿西坠,水面更显空旷。朦胧中玉立在水面上的荷花化作了凌波去来的仙女,又好像一对对翩翩起舞的五彩鸳鸯。上片将荷的叶、花、茎、色、香、形一一描述,给人以完整的印象。
“还暗忆”三句,承上述莲蓬、莲子。“菂”,即是莲子。一“忆”字,领起下片。词人回忆以前有一次曾荡桨在荷淀中,钿合般的莲蓬可以用船桨勾到,同船的佳人用玉臂采下了鲜嫩的莲蓬,荷梗的茎丝欲断还连。莲子芯极苦,由“苦”味,联想到荷的孤芳清高的气质,更使人怜惜不已。“玲珑”三句,续写莲蓬及藕根。言翠绿色的莲蓬外形玲珑透剔,里面就像座座小屋居住着颗颗莲子。切成冰绡般薄的藕片,连着缠绵不绝的藕丝。似乎这藕丝能将这一片鲜艳美丽的荷淀永远拴住。词人以其丰富的想象力,赋于无知的荷花以通灵的人性,故有此深厚的感情也。“生怕”三句,替荷花的身后设想。一“怕”字,直管到底,明设想之意。词人说:我恐怕到那残蝉哀鸣的深秋降临之时,水中的荷花将变得凋零不堪,惟见枯叶残梗上流淌着泪珠似的露珠,老景凄凉啊!“能西风”两句作结,以景寓意。末句“羞趁东风嫁与”,反用李贺诗“嫁与东风不须媒”句意。言荷花宁可遭受西风的摧残,凋零衰败,也不愿意伴着春风去与百花争妍斗艳。这里词人以花设喻,盛赞那些孤芳自重,却不愿随波逐流去献媚权贵的文人。全词紧扣题目,从各个方面为读者描述了荷的整体形态及其清高气质,给读者无穷回味。
题曰“漫兴”,是罢官归田园居后的自我解嘲之作,看似漫不经心,信手拈来,实则胸中有郁积,腹中有学养,一触即发,一发便妙,不可以寻常率笔目之。
词的上片通过汉代李广李蔡才干高下有别然而遭遇却恰恰相反的强烈对比,借以痛斥南宋当局在人才使用上执行的佞谀升迁、真虎不用的原则。下片借除草、灌溉方面的道理隐喻必须除旧布新,解决积重难返的问题。词中不论是用典还是设譬,极为简洁而洗练,准确而生动,表现了作者语言艺术的功力。
上阕用典,全从《史记·李将军列传》化出,借古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
“千古李将军,夺得胡儿马。”西汉名将李广四十余年中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英名远播,被匈奴人称为“飞将军”。小令篇制有限,不可能悉数罗列这位英雄的传奇故事,因此词人只剪取了史传中最精彩的一个片断:公元前129年(汉武帝元光六年),李广以卫尉为将军,出雁门击匈奴。匈奴兵多,广军败被擒。匈奴人见广伤病,遂于两马间设绳网,使广卧网中。行十余里,广佯死,窥见其傍有一胡儿(匈奴少年)骑的是快马,乃腾跃而上,推堕胡儿,取其弓,鞭马南驰数十里归汉。匈奴数百骑追之,广引弓射杀追骑若干,终于脱险。斯人于败军之际尚且神勇如此,当其大捷之时,英武犹胜。司马迁将此事写入史传,可谓善传英雄之神。作者从史料中选取这一片断,是见其匠心独运。
“李蔡为人在下中,却是封侯者。”《史记》叙李广事,曾以其堂弟李蔡作为反衬。词人即不假外求,一并拈来。蔡起初与广俱事汉文帝。景帝时,蔡积功劳官至二千石(郡守)。武帝时,官至代国相。公元前124年(元朔五年)为轻车将军,从大将军卫青击匈奴右贤王,有功封乐安侯。公元前121年(元狩二年)为丞相。他人材平庸,属于下等里的中等,名声远在李广之下,但却封列侯,位至三公。词人这里特别强调李蔡的“为人在下中”、“却是封侯者”,一“却”字尤值得品味,上文略去了的重要内容——李广为人在上上,却终生不得封侯,全由此反跌出来,笔墨十分节省。
四句只推出李广、李蔡两个人物形象,无须辞费,“蝉翼为重,千钧为轻;黄钟毁弃,瓦釜雷鸣”(《楚辞·卜居》)的慨叹已然溢出言表了。按词人年轻时投身于耿京所领导的北方抗金义军,在耿京遇害、义军瓦解的危难之际,他亲率数十骑突入驻扎着五万金兵的大营,生擒叛徒张安国,渡淮南归,献俘行在,其勇武本不在李广之下;南归后又献《十论》、《九议》,屡陈北伐中原的方针大计,表现出管仲、乐毅、诸葛武侯之才,其韬略又非李广元所能及。然而,“古来材大难为用”(杜甫《古柏行》),如此文武双全的将相之具,竟备受猜忌,屡遭贬谪,时被投闲置散。这怎不令人伤心落泪!因此,词中的李广,实际上是词人的自我写照;为李广鸣不平只是表面文章,真正的矛头是冲着那人妖不分的南宋统治集团来的。
下阕写实,就当时的田园生活抒发感慨,满肚子苦水都托之于诙谐,寓庄于谐。
“蔡草去陈根,笕竹添新瓦。”二句对仗,工整清新。上下文皆散句,于此安排一双俪句,其精彩如宝带在腰。“蔡”,通“耘”。“笕”,本为屋檐上承接雨水的竹管,此处用作动词,谓截断竹管,剖作屋瓦。既根除园中杂草,又修葺乡间住宅,词人似乎准备长期在此经营农庄,做“粮食生产专业户”了。于是乃逗出结尾二句:“万一朝家举力田,舍我其谁也?话说得极风趣,然而明眼人一看即知,这是含着泪的微笑,其骨子里正不知有多少辛酸苦辣。“舍我”句本出《孟子·公孙丑下》,到得词人手中,一经抽换前提,自负也就变成了自嘲。尽管词人曾说过“人生在勤,当以力田为先”(见《宋史·辛弃疾传》)的话,并不以稼穑为耻,但他平生之志,毕竟还在做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旌旗万夫,挥师北伐,平定中原,“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辛弃疾岂满足于做一“农业劳动模范”。读到这最后两句,读者真不禁要替词人发出“骥垂两耳兮服盐车”(汉贾谊《吊屈原赋》)的叹息了。南宋腐朽不堪,萎靡不振,始困于金,终亡于元,非时无英雄能挽狂澜于既倒,实皆埋没蒿莱之中,不能尽骋其长才。千载下每思及此,辄令人扼腕。惟一切封建王朝,概莫能外,盛衰异时,程度不同而已。观辛弃疾此词,其认识价值就在这一方面。
这首诗前三联写望中所见,气象雄浑阔大而略带凄迷色调。尾联由写景转入抒情,表达遭贬后的政治失意之情。诗先对昆明湖的宽广与秀丽作一总介绍,然后从不同角度作全面的、立体的描绘。最终由雄奇而转入低沉,抒发自己压抑的胸怀。全诗辞句华瞻,意象生动,描写景色壮丽雄阔,抒写情怀委曲婉转,景丽而情深。
诗由“望海”之“望”字层层铺开。首联写昆明湖总的特点。湖水宽广壮阔,波涛翻滚,为南国诸湖之首。而湖水平静之时,清波荡漾,泛出金碧光彩,绚丽夺目,仿佛与那美妙的银河相通。一句是实写,直诉昆明湖形势;一句是虚写,虚实结合,相得益彰。下两联便选择各个不同的角度分别进行介绍。颔联承“雄”字而来。出句说湖平吞万里,似乎囊括了整个滇南。使人不由得想起杜甫写洞庭湖的名句“吴楚东南圻,乾坤日夜浮”及孟浩然写洞庭的名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来,三者有同等的胸襟笔力。对句说湖水深不可测,下有蛟龙宫阙。颈联则呼应首联所写的绚丽一面,不写湖,而用湖边的景色进行衬托。说那沿岸起伏的山峦,烟云迷漫,山上的树,高耸入云,雾气缭绕,一片迷蒙。两句写景,更加突出了昆明湖的浩瀚及秀美。
尾联转入抒情。如此雄浑奇丽的景色,自然令人豪气顿生,盼望能如张骞乘槎、宗悫乘长风破万里浪那样建立功勋、垂名青史。但这都是过去的理想,现在诗人想到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兴致一落千丈。作为一个犯人,只怕难逃埋骨异乡的厄运,还能有什么作为呢?只好学渔翁垂钓湖边,打发岁月。在这里,诗调低沉消极,呈现出无可奈何的惆怅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