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赋先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作者错在何处”这个问题,接着在进行历史追述的过程中揭示了古今之间、理想与现实之间和生死进退三方面的矛盾,最后写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全赋继承了有问有答的传统体制,但采用的是自问自答,比喻贴切形象,通过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的氛围,和《楚辞》的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赋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作者错在何处”这个问题:“惩咎愆以本始兮,孰非余心之所求?处卑污以闵世兮,固前志之为尤。”作者认为总结教训必须抓住根本,自己之所以遭受磨难,就在于本身的追求有不合适的地方:处在卑微的地位上而悯念当世,参与革新。
接着,作者在进行历史追述的过程中揭示了三方面的矛盾:①古今之间的矛盾。作者在阅读古代典籍的过程中密切注视着当时的社会,惊诧地感觉到“今昔之异谋”,古今道术不同。但是,他所向往的却是古代社会,而对当时的现状却深感不满。“上睢盱而混茫兮,下驳诡而怀私。”古人是淳朴整一的,当世却是人心狡诈,各怀私意。古今之间的这种差异,促使作者苦苦追索,从而又陷入新的矛盾之中。②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在探讨解决古今异谋的过程中,作者把自己托付于大道,也就是文中所说的“大中”。在他看来,在领悟和实践大道的过程中,如果能够避免过份和不及两种倾向,就可以周流无滞,与时推移。“蹈乎大方兮物莫能婴”,践履大道可以胜物而不伤,外物无法造成困扰,这是作者坚定不移的信念,是他美好的理想。然而,现实却是无情的,当他按照这种意愿行事时,不是“物莫能婴”,而是被人际纷争所纠缠,并且受到伤害,理想和现实发生了激烈的冲突。③生死进退的矛盾。文中先后两次提到作者置身于这种矛盾状态的窘境。先是永贞革新时出现的情况:“进与退吾无归兮,甘脂润乎鼎镬。幸皇鉴之明宥兮,累郡印而南适”此时的作者进退两难、生死未卜。他不甘心于退却保己,认为这样做有乖宿愿;但又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他的政敌设置了重重障碍。永贞革新失败后,他随时面临被杀头的危险,降职任用已是侥幸。到达贬所之后,他再次陷入生死进退的矛盾冲突中。他曹经想到过自杀,然而,上有老母,下无后代,他下不了这个决心。“进路呀以划绝兮,退伏匿又不果。”在仕途上,作者欲进不能,欲退不果,只好像囚徒一样生活在世间。
之后,作者在叙述自己遭贬谪的过程时称:“惟罪大而宠厚兮,宜夫重仍乎祸谪。”表面看来,他承认自己有罪,应该被眨谪到边远地区,但赋中“愚者果于自用兮,惟惧夫诚之不一。不顾虑以周图兮,专兹道以为服。谗妒构而不戒兮,犹断断于所执”几句所列举的现象却表明他深信自己的理想合乎正义,因而在为之奋斗的过程中非常执著专一,以至于对于政敌没有丝毫的戒备。如果说这也是罪过的话,那就没有是非可言。由此来看,作者实际上并不认为自己有罪,他把自己说成罪人只是为了避免再次触犯当朝天子。至于他年青时就已树立的远大志向、坚定信念,虽然历经磨难但,并没有丝毫改变。
结尾写道:“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与之前作者追述自己初衷的“求大中之所宜”中的两个“大中”都是作者最初追求的目标,也是最终选择的归宿,前后是一致的。由“苟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可知,作者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作者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尽管如此,他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因此,此赋表面上写作者惩戒以往、追悔过去,实际是表白自己矢志不渝的人生追求。
全赋继承了有问有答的传统体制,不过采用的不是主客问答方式,而是自问自答。因是骚体赋而出现的感叹词绝大多数是“兮”,但是后半部分有几句属于例外:“曩余志之修蹇兮,今何为此戾也?夫岂贪食而盗名兮,不混同于世也。将显身以直遂兮,众之所宜蔽也。不择言以危肆兮,固群祸之际也。”这一段文字是“兮”和“也”错杂出现,产生了特殊的艺术效果:一方面,它使文章避免呆板,富于变化;另一方面,传达出了作者复杂的情感意念。把“也”字置于句尾,既是对所提问题作出肯定的答复,同时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另外,作者把自己在永贞革新中的所作所为比作驾长辕车行进在险峻的山路、弃舟船而横渡波浪滔天的大江,都显得很贴切、形象。对于贬谪途中的景物描写也能选择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的氛围,和《楚辞》的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译文及注释
译文
追述过去犯的错,寻求导致犯错的本源,什么不是我最先的追求呢?我的身份和地位很是卑微,但是还是要慨叹时事,这些就是我从前的志向受到谴责的原因。当时我在学习的时候是以古代优秀的人作为榜样的,对今昔差别如此之大感到很是诧异。只剩下聪明来追随了,因此我就赶着健壮的骏马周游各地。清新又那么真诚,还有仁德的朋友相伴。每天我都在锤炼自己的品格,想要让尧、舜来做我的老师。天是淳朴、混沌而难以确定的,生存的土壤又是杂乱无章、充满心机的。我只能是左右平衡,让它们互相地交错着,寻求最适合的中庸原则,才能够跟得上时事的步伐。人世间万千事物都十分繁盛,都是由中庸达到平和的。刚柔相生有张有弛,做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违背事理。推举有贤能的人来压抑邪恶的人,黑白就不可能混淆了,清浊也就显现出来了。如果能够在这样的规律中穿梭,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牵制我了。
遵循这些精到的教训,用来修养身心,我对自己的收获感到非常高兴。在这之后,再从古代的著作中去搜集证据,我就更加觉得自己通达了许多。曾经愚昧的我能够自己担当责任了,担心的只是这种忠诚不能够长期存在。我不去顾及任何的东西,周全的思考也是不去做的,只是一味地专心向这种道义不停地走下去。流言和嫉妒根本威胁不到我,我不去防备那些,因为我自己心中的目标是永远存在的。最令我悲哀的是没有赶上很好的时机,被贤人任用的时间太过短暂。形势严峻,到处都是阴险之人,天地相隔如此之远,没有办法连接起来。想要隐退来保全自己,又不愿意去背离自己曾有的愿望。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来把自己的一片忠心奉献,所有的人却挡住了我前进的道路。进退之路都被封锁了,我只能心甘情愿地作鼎镬中的食物。最令人高兴的是,我受到了皇上的宽恕,将郡印赐给了我,让我到南方去。只是由于我的罪恶太过深重,受到的宠信太丰厚,因此在去往邵州的途中又被贬到了永州。心里害怕的不仅是要遭受上天的惩罚,还有是鬼神的斥责。整天惶惶恐恐不得安宁,晚上睡不好觉,白天醒来又接着害怕,像雄鹿似的一刻都不得安息。
我泛舟渡过了浩瀚的洞庭湖,又沿着湘水的方向漂游。风卷起了浪花,小舟被击打得四处盘旋。太阳的光辉被遮盖了,黑云直上九霄。傍晚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嗷嗷的猿声在远处响起。有很多的鸟云集在天空中,喳喳乱叫的声音响彻江渚和山间。我四处漂流着不知道会在哪里停下来,不知道哪里又会是我身体和灵魂的归宿。两边山势连绵不断,澎湃的江水被束缚在山谷里,水流不断地奔流回旋着。前进一尺就要退回八尺,循环荡漾形成了层层的涟漪。直到冬天来了,我才有了可以住的地方,很多事情都缠绕在心头却没有停止。
慨叹我的生命多艰难啊,还遭受到了《凯风》所讲到的没有尽到儿子责任的伤痛。有通天的罪行,受到了严酷的惩罚,偏偏不让我死去,却让我这么话着。已经经过了两年的寒暑,我仍处在混沌不明的精神状态,但是我依旧坚持自己的理想,不与世俗同流。就要落入深渊丢掉自己的性命,如何才能够将罪恶和灾祸掩盖住呢?想一想自己没有子嗣就这样离开人世间,过去立下的志向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我的一生将要在囚禁中生话,这种生活注定了我必将遭受坎坷的命运。过去我把自己的品德修养得是多么好啊!可是如今为什么会遭受到如此的厄运呢?难道我是那种贪图虚名的人吗?真是不愿意和世上的人们同流啊!为了让自己的志向能够实现,遭受众人的排挤就是不可避免的。说话时不去认真地挑选言辞,心直口快,这些就是让我遭受到祸害的原因。自己驾着没有桡的长车,在曲折危险的山路上前行。这就又像是丢掉船桨,翻越着高高的波浪过江。所幸的是我的死期已经得到了延迟,身体完好地存在了很长的时间。假使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悔恨的,也绝对不是继承前代意愿而行。就算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志向而死在荒芜的地方,我也觉得此生值得。就算是给我显赫的地位和宠爱又有什么好的呢?让中庸之道作为我的准则,天命又能把我怎么样!
注释
咎愆:所犯的罪。
本始:追寻事物的本源。
卑污:地势低洼,污浊。
闵世:感伤时事。
为尤:遭到不满和厌恶。
始:过去,当初。
怪:惊奇。
异谋:不同的想法和追求。
惟:只有, 仅仅。
考:检验,考察。
骏步:指的是骏马的步伐。
洁诚:高洁诚信的操守。
信直:相信正直的人。
蔼:果实繁盛,引申为树木茂密。
萃:汇集。
施陈:安排,设置。
系縻:联系,联络,指的是在政治上有共同见解的人们经常在一起讨论。
与之为师:将尧、舜尊奉为老师。与,赞同。
上:上古时期。
睢盱:开辟天地时的淳朴状态。
混茫:与“混芒”同,开天辟地时的混沌状态。
下:古时候。
驳:毛色不纯的马,这里指颠倒黑白是非的意思。
怀私:心中怀着私心。
交贯:穿插的意思。大中,指的就是大中之道,关于伦理、政治的最高原则。
推变乘时:大体地掌握了大中之道,顺应时事的变化。
与志相迎:和自己要达到的目的相吻合。
不及:不能够赶上时事的变化。
殆:危难,危险。
失贞:丢掉自己的目标。贞,通“正”。
谨守:谨慎地遵循。
率由以宁:顺应时势的变化得到安宁的生活。
刚柔弛张:文武之道,有张有弛。
纶经:指的是治理国家的方法。
登能抑枉:任用有贤德的人,压抑邪恶的人。
白黑浊清:分明是非。
蹈乎大方:按照大中之道来处理事情。
婴:通“撄”,阻碍,牵制。
奉:接受,认可。
訏谟:伟大的计谋,重大的国家决策。
植内:掌朝廷政治。
欣余志之有获:自己的政治理想有了实现的希望,感到很高兴。
征信:考证确实。
策书:书简书牍之类的。
愚者果于自用兮;作者讲的是自己,一认定目标就勇往直前。
诚之不一:用心不够专注。
不顾虑以周图兮:不对自己过于顾虑,就能够得到成功。
兹道:就是大中之道。
断断:专心不变的样子。
所执:他们所主张的革新。
吾党:以王叔文为首的永贞革新集团。
不淑:政治处境很是困难。
任:与“壬”通假。
卒迫:仓促,急切。
势危疑:当时的时事状况危机四伏。
天地之否隔:指的就是《周易》中讲到的“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
乖:违反,违背。
操术:运用各种手段、方法。
众:这里指的是反对革新的保守派。
呀然:张口的样子。
吓:怒斥的意思。
无归:没有安身立命之处。
鼎镬:古代的一种酷刑,指的是将人放在鼎镬中蒸煮。
幸:多亏的意思。
皇鉴:君主明察。
明宥:宽赦罪过。
累郡印而南适:永贞元年(805年)九月时,柳宗元被贬为邵州刺史,接着就带着刺史的印信去南边上任。
宠厚:爱戴,关爱,宠爱。
重仍乎祸谪:永贞元年(805年)十一月,柳宗元在去往邵州途中被贬为了永州司马。重仍,再一次的意思。
明:指的是在人世间。
天讨:上天用五种刑法来惩罚有罪的人。
麏:獐。
麚:牡鹿。
不息:得不到安息。
凌:渡水。
溯:逆流而上的意思。
湘:湘江。
沄沄:水势浩大的样子。
飘风:起旋风。
扬波:扬起波涛。
摧抑:指的是船在受到袭击时行驶受阻。
回邅:徘徊不前。
霾曀:空中有风雨时昏暗的天气。
昧幽:昏暗。
黝云:乌黑的云彩。
屯:集中在一起。
屑窣:雨的声音。
淫雨:连绵不断的雨。
萃:指成群的鸟聚集在一起。
沸洲渚以连山:指鸟的叫声从洲渚到山间到处都是。沸,喧闹,沸腾。
漂遥逐:在船上迅速向前行驶。
讵止:怎么能够停下来。
逝莫属余之形魂:灵魂和身体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是一种在江中漂流的感受。
攒峦:形容山势连绵不断。
纡委:曲折迂回。
际:刚好碰上。
穷冬:古代对冬季的别称。
羁累:束缚,牵制。
棼:纷乱、凌乱的样子。
孔:尤其。
殛死:自杀。
逾再岁:过了两年。
贸贸:混沌不明的精神状态。
自持:坚持自己的理想,不与世俗同流。
将:将要,打算。
沉渊:像屈原一样投江自尽。
殒命:死掉。
讵蔽罪以塞祸:怎么能寻找这样的方法来抵消自己的罪过呢?
惟:想要。
无后:指的是柳宗元自已没有后代子嗣。
顾:念。
前志:先前的志向。
未可:没有实现。
进路:通向前方的道路。
呀:空空的山谷。
划绝:绝断。
退:隐退。
伏匿:隐藏起来。
孤囚:孤单的囚犯。
拘挛:控制,束缚。
坎坷:人生境遇不好。
修蹇:秀美而正直。蹇,忠诚正直的样子。
戾:罪过的意思。
贪食:贪婪的意思。
直遂:仕途顺利。遂,进。
众:世间的俗人。
宜蔽:理应遮挡的意思。
不择言以危肆:自己在讲话的时候不用脑子来选择言辞。危肆,直言,无所畏惧。
长辕之无桡:古代的车是单辕车,弯曲前端用以驾马,没有弯曲之处则不好驾驭。
峨峨:山路高而险。
却惊棹:把船桨去掉。却,去掉,除去。
横江:横向穿越江水。
凌天之腾波:波浪滔天的样子。
幸:庆幸。
完形躯:完整地保存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受到惩罚。
余齿:余下的那段生命。
有惩:指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蹈:踏。
前烈:前代的仁人志士。
不颇:没有偏斜。
蛮夷:这里是指永州。
所:归宿之地。
显宠:在位当权的人。
焉加:怎么能将我超过。
永贞元年(公元805年)秋天,作者先是被眨为邵州刺史,赴任途中再眨为永州司马,同年深冬到达永州。《新唐书·柳宗元传》写道:“既窜斥,地又荒疬,因自放山泽间。其堙厄感郁,一寓诸文,仿《离骚》数十篇,读者成悲恻。”此赋就是众多仿效《离骚》作品中的一篇,从文中“逾再岁之寒暑”之语判断,此赋当创作于元和三年(807年)。
此赋先开门见山地提出孰“作无错在何程”这个问题,接着在进行历史追述满过程中揭示孰古今之间、理想与现实之间和生死进退三方面满为盾,最后写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全赋继承孰有问有答满传统体制,但采用满是自问自答,比喻贴切形象,通过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满氛围,和《楚辞》满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赋开门见山地提出孰“作无错在何程”这个问题:“惩咎愆以本始兮,孰非余心之所求?程卑污以闵世兮,固前志之为尤。”作无认为总结教训必须抓住根本,自己之所以遭受磨难,就在于本身满追求有不合适满地方:程在卑微满地位上而悯念当世,参与革新。
接着,作无在进行历史追述满过程中揭示孰三方面满为盾:①古今之间满为盾。作无在阅读古代典籍满过程中密切注视着当时满社会,惊诧地感觉到“今昔之异谋”,古今道术不同。但是,他所向往满却是古代社会,而对当时满现状却深感不满。“上睢盱而混茫兮,下驳诡而怀私。”古人是淳朴整一满,当世却是人心狡诈,各怀私意。古今之间满这种差异,促使作无苦苦追索,从而又陷入新满为盾之中。②理想与现实满为盾。在探讨解决古今异谋满过程中,作无把自己托付于大道,也就是文中所说满“大中”。在他看来,在领悟和实践大道满过程中,如果能够避免过份和不及两种倾向,就可以周流无滞,与时推移。“蹈乎大方兮物莫能婴”,践履大道可以胜物而不伤,外物无法造成困扰,这是作无坚定不移满信念,是他美好满理想。然而,现实却是无情满,当他按照这种意愿行事时,不是“物莫能婴”,而是被人际纷争所纠缠,并且受到伤害,理想和现实发生孰激烈满冲突。③生死进退满为盾。文中先后两次提到作无置身于这种为盾状态满窘境。先是永贞革新时出现满情况:“进与退吾无归兮,甘脂润乎鼎镬。幸皇鉴之明宥兮,累郡印而南适”此时满作无进退两难、生死未卜。他不甘心于退却保己,认为这样做有乖宿愿;但又无法施展自己满抱负,他满政敌设置孰重重障碍。永贞革新失败后,他随时面临被杀头满危险,降职任用已是侥幸。到达贬所之后,他再次陷入生死进退满为盾冲突中。他曹经想到过自杀,然而,上有老母,下无后代,他下不孰这个决心。“进路呀以划绝兮,退伏匿又不果。”在仕途上,作无欲进不能,欲退不果,只好像囚徒一样生活在世间。
之后,作无在叙述自己遭贬谪满过程时称:“惟罪大而宠厚兮,宜夫重仍乎祸谪。”表面看来,他承认自己有罪,应该被眨谪到边远地区,但赋中“愚无果于自用兮,惟惧夫诚之不一。不顾虑以周图兮,专兹道以为服。谗妒构而不戒兮,犹断断于所执”几句所列举满现象却表明他深信自己满理想合乎正义,因而在为之奋斗满过程中非常执著专一,以至于对于政敌没有丝毫满戒备。如果说这也是罪过满话,那就没有是非可言。由此来看,作无实际上并不认为自己有罪,他把自己说成罪人只是为孰避免再次触犯当朝天子。至于他年青时就已树立满远大志向、坚定信念,虽然历经磨难但,并没有丝毫改变。
结尾写道:“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与之前作无追述自己初衷满“求大中之所宜”中满两个“大中”都是作无最初追求满目标,也是最终选择满归宿,前后是一致满。由“苟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可知,作无为孰实现自己满理想作无已经付出孰巨大满代价,尽管如此,他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因此,此赋表面上写作无惩戒以往、追悔过去,实际是表白自己矢志不渝满人生追求。
全赋继承孰有问有答满传统体制,不过采用满不是主客问答方式,而是自问自答。因是骚体赋而出现满感叹词绝大多数是“兮”,但是后半部分有几句属于例外:“曩余志之修蹇兮,今何为此戾也?夫岂贪食而盗名兮,不混同于世也。将显身以直遂兮,众之所宜蔽也。不择言以危肆兮,固群祸之际也。”这一段文字是“兮”和“也”错杂出现,产生孰特殊满艺术效果:一方面,它使文章避免呆板,富于变化;另一方面,传达出孰作无复杂满情感意念。把“也”字置于句尾,既是对所提问题作出肯定满答复,同时也是一种无可奈何满语气。另外,作无把自己在永贞革新中满所作所为比作驾长辕车行进在险峻满山路、弃舟船而横渡波浪滔天满大江,都显得很贴切、形象。对于贬谪途中满景物描写也能选择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满氛围,和《楚辞》满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篇散文以画家对于色彩、光影、物体形态等所特有的敏感,捕捉住了月下雪景的种种特征,将其出色地表现出来。又将月映清波间晃动的树影比喻成“若镜中见疏发,离离然可爱”,使人感受到了画家观察表现事物之活泼精细。其次,作者在雪月奇观的描写中,融入了他对人生的体悟,寄寓着深沉的哲理。
新岁正月初三,一场江南罕见的大雪悄然之降,足足下了两天,虽已放晴,但是天塞地冻,直到初十,依然冰封雪凝。此夕月出,雪月争相辉映,寒宵静坐纸窗之下,顿觉寰宇异常光明亮澈,不觉添衣之起,竟然独自踏着碎玉琼瑶,步上溪西小楼。小楼临水,下皆空明澄激;四周景物悉被皑皑白雪覆盖,冰琢玉砌;月光与雪光相激射,“若涂银,若泼汞”,尽显光的强度和质感。“腾光照人”进射出的光彩照耀着人,“骨肉相莹”,仿佛照得人的骨肉都莹洁透明。此为篇中警句,神来之笔。人,净化了;世界,也净化了,是洁白无瑕、晶莹别透。置身于如此一个冰清玉洁的世界,既有蝉蜕于尘埃之外的欣喜,也有几分荒寒空寂的凄然。更有楼前溪水,月光映照在清波间,波光躯粼,树影滉漾,萧疏的枝条倒映于寒碧之中,如同镜子映照着人萧疏的头发,历历分明明。非画家的敏锐目光,不能及此。此时奇寒浸透肌肤,凄清砭入肺腑。
接着写作者的冥思遐想。独自凭栏,仰观字,混茫一白,令人迷惘;俯视大块,银妆素裹,恍惚迷离;自己禁不住嗟叹惊讶,凝视的目光久久不能收回。此时作者逸兴遄飞,感到物我同化,浑融一体,人与自然都臻于清空澄明的境界。这是上天将我送入远离尘嚣的太素之乡,那种泠泠御风之行的美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遗憾的是不能形诸笔墨告诉那些未曾从游的人。但是,我所得到的美的享受已经很满足了。
文中刻画岁月沧桑、人生迟暮的心态,曲折入微。作者已是垂暮之年,无力浪游天下,但是壮心未泯,虽然独上小楼,却还想着天下的名山大川应该境界更阔吧,那那里的雪月之观应该更加神奇吧,恨不能挟明月之高飞,遨游八方之外,然后再返回这个雪月交辉的溪畔小楼的怀抱,可见他是多么渴望挣脱世俗尘网的羁绊。那那种漫无边际、汗漫之游的神思遐想,虽然难以平息,但是老气衰颓,禁受不住这里的凄骨之寒,于是就纵声高歌,走下楼去。时已二鼓,又回到纸窗之下,独自端坐,怅然若失。此夕的雪月之观,平生亦不屡遇,之自己的健忘却日甚一日,再过几天,又模糊淡忘了,故为记,捕捉住那可遇之不可求的奇观。
这首诗首句“卷地风抛市井声”,承其一而来,写风吹市井喧闹之声自外传来,角度在自己,喧闹在别人。“卷地风”,语出韩愈《双鸟》诗“春风卷地起,百鸟皆飘浮”,但仅取其“卷地春风”之意;“市井声”,化用黄庭坚《仁亭》“市声鏖什枕,常以此心观”诗句,亦仅化出“市井声”一词;受陈师道《春夜》“风回晚市声”一语启发,着一“抛”字,状”市井”喧闹之声如在目前,顿使全句神采飞扬,活灵活现,充满春天的活力。次句“病夫危坐了清明”,读来令读者陡然一紧,与墙外市井之声的喧闹相反,诗人却自称“病夫”,而且“危坐”,那份拘谨,那份压抑,跃然纸上;尤其是一“了”字,更是透出了诗人充满遗憾且有所不甘的心情。其时,诗人名震朝野,众目所瞩,也有些许迹像看来于已不利,因此他只能努力压抑着自己,端坐高堂,不去游春。但身未动心却”飞,“抛”过来的市井之声时时喧闹着诗人之心。眼随心转,“帘晚日看收尽,杨柳微风百媚生”,无奈之下,只得眼盯着一帘之隔的窗外,看那一抹晚霞渐渐收起,杨柳吐绿的柔条,在微微春风中轻舞飞扬,婀娜多姿,百媚横生。虽此一窗春色,却已令诗人心旌摇荡。“百媚生”,语取白居易《长恨歌》“回眸一笑百媚生”,以人拟物,更见出杨柳春意。
“文似看山不喜平”,诗歌亦然。此诗虽短,却一波三折,写得摇曳多姿。加之语句畅朗,音节浏亮,风格俊爽,既有江西诗派锻字炼句的精工,又具有陶、谢、韦、柳妙契自然的神韵。
《臧哀伯谏纳郜鼎》的中心内容是臧哀伯批评鲁桓公“取郜大鼎于宋”并“纳于大庙”这件事的“非礼”。那么,到底什么是礼呢?礼的范畴极其广泛,内容极其复杂,但一言以蔽之,就是本书《郑庄公戒饬守臣》一文的评论文字所说:“礼,经国家,定社稷,序人民,利后嗣者也。”如果用今天更切合礼的历史本质的话说,它是奴隶制社会和封建制社会贵族等级制度下的社会规范、道德规范和行为规范,它规范并制约着上自天子下至百姓所有社会成员的思想和言行。所以,删改《春秋》的孔夫子才说:“不学礼,无以立”(《论语·季氏》);君子“约之以礼”《论语·雍也》);“道之以德,齐之以礼”(《论语·为政》);“为国以礼”(《论语·先进》);“克己复礼为仁”(《论语·颜渊》);“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论语·颜渊》)……联系古今关于礼的界说和孔夫子这些关于礼的言论,就不难理解作为鲁大夫的臧哀伯为什么非要冒着触怒鲁桓公的风险,向他“发表”这篇谏辞了;也就不难理解《臧哀伯谏纳郜鼎》一开始就说,鲁桓公“取郜大鼎于宋,纳于大庙,非礼也”了。
臧哀伯这篇谏辞,并不先说鲁桓公“取郜大鼎于宋,纳于大庙”这件事如何不对,而是以高屋建瓴之势,首先提出“君人者”最根本的社会职责是“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接着就从礼制这个大视角,连用七个排比句,从七个方面,即“昭其俭”、“昭其度”、“昭其数”、“昭其文”、“昭其物”、“昭其声”、“昭其明”,来阐明君主如何体现和落实这一根本社会责任;然后,话锋一转,才落到桓公“纳郜鼎”这件“灭德立违”的事情上来。并在指出这一事件必将导致的恶劣后果以后,还用周武王克商后“迁九鼎于雒邑”招来“义士”非议的历史教训,警醒鲁桓公必须清醒地认识这种“灭德立违”的错误举措的危害性。这篇谏辞如此行文,不仅条理清楚,层次分明,结构谨严,具有强烈的逻辑能力,而且气势显得特别恢弘,具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至于谏辞中用了近乎后世才产生的赋的手法,铺叙大量我们今天颇感陌生的具体事物,那也是行文的需要,因为这些事物都和当时的典章制度有密切关系。
还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任何一种文化在它的发展过程中,都会形成许多或厚或薄的积淀层,而每个积淀层都会或深或浅地打上它的时代烙印。因此,在阅读和欣赏此文的时候,也必须站在历史唯物主义的立场去审视,用辩证唯物主义的认识论去分析,去感悟,抛弃其“封建性糟粕”,吸取其“民主性精华”。可以肯定地说,“君人者,将昭德塞违,以临照百官”,“国家之败,由官邪也;官之失德,宠赂章也”云云,直到今天,其“合理内核”还有很好的垂诫作用和警示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