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赋先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作者错在何处”这个问题,接着在进行历史追述的过程中揭示了古今之间、理想与现实之间和生死进退三方面的矛盾,最后写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全赋继承了有问有答的传统体制,但采用的是自问自答,比喻贴切形象,通过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的氛围,和《楚辞》的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赋开门见山地提出了“作者错在何处”这个问题:“惩咎愆以本始兮,孰非余心之所求?处卑污以闵世兮,固前志之为尤。”作者认为总结教训必须抓住根本,自己之所以遭受磨难,就在于本身的追求有不合适的地方:处在卑微的地位上而悯念当世,参与革新。
接着,作者在进行历史追述的过程中揭示了三方面的矛盾:①古今之间的矛盾。作者在阅读古代典籍的过程中密切注视着当时的社会,惊诧地感觉到“今昔之异谋”,古今道术不同。但是,他所向往的却是古代社会,而对当时的现状却深感不满。“上睢盱而混茫兮,下驳诡而怀私。”古人是淳朴整一的,当世却是人心狡诈,各怀私意。古今之间的这种差异,促使作者苦苦追索,从而又陷入新的矛盾之中。②理想与现实的矛盾。在探讨解决古今异谋的过程中,作者把自己托付于大道,也就是文中所说的“大中”。在他看来,在领悟和实践大道的过程中,如果能够避免过份和不及两种倾向,就可以周流无滞,与时推移。“蹈乎大方兮物莫能婴”,践履大道可以胜物而不伤,外物无法造成困扰,这是作者坚定不移的信念,是他美好的理想。然而,现实却是无情的,当他按照这种意愿行事时,不是“物莫能婴”,而是被人际纷争所纠缠,并且受到伤害,理想和现实发生了激烈的冲突。③生死进退的矛盾。文中先后两次提到作者置身于这种矛盾状态的窘境。先是永贞革新时出现的情况:“进与退吾无归兮,甘脂润乎鼎镬。幸皇鉴之明宥兮,累郡印而南适”此时的作者进退两难、生死未卜。他不甘心于退却保己,认为这样做有乖宿愿;但又无法施展自己的抱负,他的政敌设置了重重障碍。永贞革新失败后,他随时面临被杀头的危险,降职任用已是侥幸。到达贬所之后,他再次陷入生死进退的矛盾冲突中。他曹经想到过自杀,然而,上有老母,下无后代,他下不了这个决心。“进路呀以划绝兮,退伏匿又不果。”在仕途上,作者欲进不能,欲退不果,只好像囚徒一样生活在世间。
之后,作者在叙述自己遭贬谪的过程时称:“惟罪大而宠厚兮,宜夫重仍乎祸谪。”表面看来,他承认自己有罪,应该被眨谪到边远地区,但赋中“愚者果于自用兮,惟惧夫诚之不一。不顾虑以周图兮,专兹道以为服。谗妒构而不戒兮,犹断断于所执”几句所列举的现象却表明他深信自己的理想合乎正义,因而在为之奋斗的过程中非常执著专一,以至于对于政敌没有丝毫的戒备。如果说这也是罪过的话,那就没有是非可言。由此来看,作者实际上并不认为自己有罪,他把自己说成罪人只是为了避免再次触犯当朝天子。至于他年青时就已树立的远大志向、坚定信念,虽然历经磨难但,并没有丝毫改变。
结尾写道:“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与之前作者追述自己初衷的“求大中之所宜”中的两个“大中”都是作者最初追求的目标,也是最终选择的归宿,前后是一致的。由“苟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可知,作者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作者已经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尽管如此,他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因此,此赋表面上写作者惩戒以往、追悔过去,实际是表白自己矢志不渝的人生追求。
全赋继承了有问有答的传统体制,不过采用的不是主客问答方式,而是自问自答。因是骚体赋而出现的感叹词绝大多数是“兮”,但是后半部分有几句属于例外:“曩余志之修蹇兮,今何为此戾也?夫岂贪食而盗名兮,不混同于世也。将显身以直遂兮,众之所宜蔽也。不择言以危肆兮,固群祸之际也。”这一段文字是“兮”和“也”错杂出现,产生了特殊的艺术效果:一方面,它使文章避免呆板,富于变化;另一方面,传达出了作者复杂的情感意念。把“也”字置于句尾,既是对所提问题作出肯定的答复,同时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另外,作者把自己在永贞革新中的所作所为比作驾长辕车行进在险峻的山路、弃舟船而横渡波浪滔天的大江,都显得很贴切、形象。对于贬谪途中的景物描写也能选择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的氛围,和《楚辞》的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译文及注释
译文
追述过去犯的错,寻求导致犯错的本源,什么不是我最先的追求呢?我的身份和地位很是卑微,但是还是要慨叹时事,这些就是我从前的志向受到谴责的原因。当时我在学习的时候是以古代优秀的人作为榜样的,对今昔差别如此之大感到很是诧异。只剩下聪明来追随了,因此我就赶着健壮的骏马周游各地。清新又那么真诚,还有仁德的朋友相伴。每天我都在锤炼自己的品格,想要让尧、舜来做我的老师。天是淳朴、混沌而难以确定的,生存的土壤又是杂乱无章、充满心机的。我只能是左右平衡,让它们互相地交错着,寻求最适合的中庸原则,才能够跟得上时事的步伐。人世间万千事物都十分繁盛,都是由中庸达到平和的。刚柔相生有张有弛,做所有的事情都不会违背事理。推举有贤能的人来压抑邪恶的人,黑白就不可能混淆了,清浊也就显现出来了。如果能够在这样的规律中穿梭,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牵制我了。
遵循这些精到的教训,用来修养身心,我对自己的收获感到非常高兴。在这之后,再从古代的著作中去搜集证据,我就更加觉得自己通达了许多。曾经愚昧的我能够自己担当责任了,担心的只是这种忠诚不能够长期存在。我不去顾及任何的东西,周全的思考也是不去做的,只是一味地专心向这种道义不停地走下去。流言和嫉妒根本威胁不到我,我不去防备那些,因为我自己心中的目标是永远存在的。最令我悲哀的是没有赶上很好的时机,被贤人任用的时间太过短暂。形势严峻,到处都是阴险之人,天地相隔如此之远,没有办法连接起来。想要隐退来保全自己,又不愿意去背离自己曾有的愿望。想要用自己的能力来把自己的一片忠心奉献,所有的人却挡住了我前进的道路。进退之路都被封锁了,我只能心甘情愿地作鼎镬中的食物。最令人高兴的是,我受到了皇上的宽恕,将郡印赐给了我,让我到南方去。只是由于我的罪恶太过深重,受到的宠信太丰厚,因此在去往邵州的途中又被贬到了永州。心里害怕的不仅是要遭受上天的惩罚,还有是鬼神的斥责。整天惶惶恐恐不得安宁,晚上睡不好觉,白天醒来又接着害怕,像雄鹿似的一刻都不得安息。
我泛舟渡过了浩瀚的洞庭湖,又沿着湘水的方向漂游。风卷起了浪花,小舟被击打得四处盘旋。太阳的光辉被遮盖了,黑云直上九霄。傍晚的时候,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嗷嗷的猿声在远处响起。有很多的鸟云集在天空中,喳喳乱叫的声音响彻江渚和山间。我四处漂流着不知道会在哪里停下来,不知道哪里又会是我身体和灵魂的归宿。两边山势连绵不断,澎湃的江水被束缚在山谷里,水流不断地奔流回旋着。前进一尺就要退回八尺,循环荡漾形成了层层的涟漪。直到冬天来了,我才有了可以住的地方,很多事情都缠绕在心头却没有停止。
慨叹我的生命多艰难啊,还遭受到了《凯风》所讲到的没有尽到儿子责任的伤痛。有通天的罪行,受到了严酷的惩罚,偏偏不让我死去,却让我这么话着。已经经过了两年的寒暑,我仍处在混沌不明的精神状态,但是我依旧坚持自己的理想,不与世俗同流。就要落入深渊丢掉自己的性命,如何才能够将罪恶和灾祸掩盖住呢?想一想自己没有子嗣就这样离开人世间,过去立下的志向还没有来得及实现。我的一生将要在囚禁中生话,这种生活注定了我必将遭受坎坷的命运。过去我把自己的品德修养得是多么好啊!可是如今为什么会遭受到如此的厄运呢?难道我是那种贪图虚名的人吗?真是不愿意和世上的人们同流啊!为了让自己的志向能够实现,遭受众人的排挤就是不可避免的。说话时不去认真地挑选言辞,心直口快,这些就是让我遭受到祸害的原因。自己驾着没有桡的长车,在曲折危险的山路上前行。这就又像是丢掉船桨,翻越着高高的波浪过江。所幸的是我的死期已经得到了延迟,身体完好地存在了很长的时间。假使我这一生还有什么悔恨的,也绝对不是继承前代意愿而行。就算是为了自己心中的志向而死在荒芜的地方,我也觉得此生值得。就算是给我显赫的地位和宠爱又有什么好的呢?让中庸之道作为我的准则,天命又能把我怎么样!
注释
咎愆:所犯的罪。
本始:追寻事物的本源。
卑污:地势低洼,污浊。
闵世:感伤时事。
为尤:遭到不满和厌恶。
始:过去,当初。
怪:惊奇。
异谋:不同的想法和追求。
惟:只有, 仅仅。
考:检验,考察。
骏步:指的是骏马的步伐。
洁诚:高洁诚信的操守。
信直:相信正直的人。
蔼:果实繁盛,引申为树木茂密。
萃:汇集。
施陈:安排,设置。
系縻:联系,联络,指的是在政治上有共同见解的人们经常在一起讨论。
与之为师:将尧、舜尊奉为老师。与,赞同。
上:上古时期。
睢盱:开辟天地时的淳朴状态。
混茫:与“混芒”同,开天辟地时的混沌状态。
下:古时候。
驳:毛色不纯的马,这里指颠倒黑白是非的意思。
怀私:心中怀着私心。
交贯:穿插的意思。大中,指的就是大中之道,关于伦理、政治的最高原则。
推变乘时:大体地掌握了大中之道,顺应时事的变化。
与志相迎:和自己要达到的目的相吻合。
不及:不能够赶上时事的变化。
殆:危难,危险。
失贞:丢掉自己的目标。贞,通“正”。
谨守:谨慎地遵循。
率由以宁:顺应时势的变化得到安宁的生活。
刚柔弛张:文武之道,有张有弛。
纶经:指的是治理国家的方法。
登能抑枉:任用有贤德的人,压抑邪恶的人。
白黑浊清:分明是非。
蹈乎大方:按照大中之道来处理事情。
婴:通“撄”,阻碍,牵制。
奉:接受,认可。
訏谟:伟大的计谋,重大的国家决策。
植内:掌朝廷政治。
欣余志之有获:自己的政治理想有了实现的希望,感到很高兴。
征信:考证确实。
策书:书简书牍之类的。
愚者果于自用兮;作者讲的是自己,一认定目标就勇往直前。
诚之不一:用心不够专注。
不顾虑以周图兮:不对自己过于顾虑,就能够得到成功。
兹道:就是大中之道。
断断:专心不变的样子。
所执:他们所主张的革新。
吾党:以王叔文为首的永贞革新集团。
不淑:政治处境很是困难。
任:与“壬”通假。
卒迫:仓促,急切。
势危疑:当时的时事状况危机四伏。
天地之否隔:指的就是《周易》中讲到的“天地不交而万物不通”。
乖:违反,违背。
操术:运用各种手段、方法。
众:这里指的是反对革新的保守派。
呀然:张口的样子。
吓:怒斥的意思。
无归:没有安身立命之处。
鼎镬:古代的一种酷刑,指的是将人放在鼎镬中蒸煮。
幸:多亏的意思。
皇鉴:君主明察。
明宥:宽赦罪过。
累郡印而南适:永贞元年(805年)九月时,柳宗元被贬为邵州刺史,接着就带着刺史的印信去南边上任。
宠厚:爱戴,关爱,宠爱。
重仍乎祸谪:永贞元年(805年)十一月,柳宗元在去往邵州途中被贬为了永州司马。重仍,再一次的意思。
明:指的是在人世间。
天讨:上天用五种刑法来惩罚有罪的人。
麏:獐。
麚:牡鹿。
不息:得不到安息。
凌:渡水。
溯:逆流而上的意思。
湘:湘江。
沄沄:水势浩大的样子。
飘风:起旋风。
扬波:扬起波涛。
摧抑:指的是船在受到袭击时行驶受阻。
回邅:徘徊不前。
霾曀:空中有风雨时昏暗的天气。
昧幽:昏暗。
黝云:乌黑的云彩。
屯:集中在一起。
屑窣:雨的声音。
淫雨:连绵不断的雨。
萃:指成群的鸟聚集在一起。
沸洲渚以连山:指鸟的叫声从洲渚到山间到处都是。沸,喧闹,沸腾。
漂遥逐:在船上迅速向前行驶。
讵止:怎么能够停下来。
逝莫属余之形魂:灵魂和身体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是一种在江中漂流的感受。
攒峦:形容山势连绵不断。
纡委:曲折迂回。
际:刚好碰上。
穷冬:古代对冬季的别称。
羁累:束缚,牵制。
棼:纷乱、凌乱的样子。
孔:尤其。
殛死:自杀。
逾再岁:过了两年。
贸贸:混沌不明的精神状态。
自持:坚持自己的理想,不与世俗同流。
将:将要,打算。
沉渊:像屈原一样投江自尽。
殒命:死掉。
讵蔽罪以塞祸:怎么能寻找这样的方法来抵消自己的罪过呢?
惟:想要。
无后:指的是柳宗元自已没有后代子嗣。
顾:念。
前志:先前的志向。
未可:没有实现。
进路:通向前方的道路。
呀:空空的山谷。
划绝:绝断。
退:隐退。
伏匿:隐藏起来。
孤囚:孤单的囚犯。
拘挛:控制,束缚。
坎坷:人生境遇不好。
修蹇:秀美而正直。蹇,忠诚正直的样子。
戾:罪过的意思。
贪食:贪婪的意思。
直遂:仕途顺利。遂,进。
众:世间的俗人。
宜蔽:理应遮挡的意思。
不择言以危肆:自己在讲话的时候不用脑子来选择言辞。危肆,直言,无所畏惧。
长辕之无桡:古代的车是单辕车,弯曲前端用以驾马,没有弯曲之处则不好驾驭。
峨峨:山路高而险。
却惊棹:把船桨去掉。却,去掉,除去。
横江:横向穿越江水。
凌天之腾波:波浪滔天的样子。
幸:庆幸。
完形躯:完整地保存着自己的身体,没有受到惩罚。
余齿:余下的那段生命。
有惩:指从失败中吸取经验。
蹈:踏。
前烈:前代的仁人志士。
不颇:没有偏斜。
蛮夷:这里是指永州。
所:归宿之地。
显宠:在位当权的人。
焉加:怎么能将我超过。
永贞元年(公元805年)秋天,作者先是被眨为邵州刺史,赴任途中再眨为永州司马,同年深冬到达永州。《新唐书·柳宗元传》写道:“既窜斥,地又荒疬,因自放山泽间。其堙厄感郁,一寓诸文,仿《离骚》数十篇,读者成悲恻。”此赋就是众多仿效《离骚》作品中的一篇,从文中“逾再岁之寒暑”之语判断,此赋当创作于元和三年(807年)。
此赋先开门见山地提出孰“作无错在何程”这个问题,接着在进行历史追述满过程中揭示孰古今之间、理想与现实之间和生死进退三方面满为盾,最后写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全赋继承孰有问有答满传统体制,但采用满是自问自答,比喻贴切形象,通过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满氛围,和《楚辞》满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此赋开门见山地提出孰“作无错在何程”这个问题:“惩咎愆以本始兮,孰非余心之所求?程卑污以闵世兮,固前志之为尤。”作无认为总结教训必须抓住根本,自己之所以遭受磨难,就在于本身满追求有不合适满地方:程在卑微满地位上而悯念当世,参与革新。
接着,作无在进行历史追述满过程中揭示孰三方面满为盾:①古今之间满为盾。作无在阅读古代典籍满过程中密切注视着当时满社会,惊诧地感觉到“今昔之异谋”,古今道术不同。但是,他所向往满却是古代社会,而对当时满现状却深感不满。“上睢盱而混茫兮,下驳诡而怀私。”古人是淳朴整一满,当世却是人心狡诈,各怀私意。古今之间满这种差异,促使作无苦苦追索,从而又陷入新满为盾之中。②理想与现实满为盾。在探讨解决古今异谋满过程中,作无把自己托付于大道,也就是文中所说满“大中”。在他看来,在领悟和实践大道满过程中,如果能够避免过份和不及两种倾向,就可以周流无滞,与时推移。“蹈乎大方兮物莫能婴”,践履大道可以胜物而不伤,外物无法造成困扰,这是作无坚定不移满信念,是他美好满理想。然而,现实却是无情满,当他按照这种意愿行事时,不是“物莫能婴”,而是被人际纷争所纠缠,并且受到伤害,理想和现实发生孰激烈满冲突。③生死进退满为盾。文中先后两次提到作无置身于这种为盾状态满窘境。先是永贞革新时出现满情况:“进与退吾无归兮,甘脂润乎鼎镬。幸皇鉴之明宥兮,累郡印而南适”此时满作无进退两难、生死未卜。他不甘心于退却保己,认为这样做有乖宿愿;但又无法施展自己满抱负,他满政敌设置孰重重障碍。永贞革新失败后,他随时面临被杀头满危险,降职任用已是侥幸。到达贬所之后,他再次陷入生死进退满为盾冲突中。他曹经想到过自杀,然而,上有老母,下无后代,他下不孰这个决心。“进路呀以划绝兮,退伏匿又不果。”在仕途上,作无欲进不能,欲退不果,只好像囚徒一样生活在世间。
之后,作无在叙述自己遭贬谪满过程时称:“惟罪大而宠厚兮,宜夫重仍乎祸谪。”表面看来,他承认自己有罪,应该被眨谪到边远地区,但赋中“愚无果于自用兮,惟惧夫诚之不一。不顾虑以周图兮,专兹道以为服。谗妒构而不戒兮,犹断断于所执”几句所列举满现象却表明他深信自己满理想合乎正义,因而在为之奋斗满过程中非常执著专一,以至于对于政敌没有丝毫满戒备。如果说这也是罪过满话,那就没有是非可言。由此来看,作无实际上并不认为自己有罪,他把自己说成罪人只是为孰避免再次触犯当朝天子。至于他年青时就已树立满远大志向、坚定信念,虽然历经磨难但,并没有丝毫改变。
结尾写道:“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与之前作无追述自己初衷满“求大中之所宜”中满两个“大中”都是作无最初追求满目标,也是最终选择满归宿,前后是一致满。由“苟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可知,作无为孰实现自己满理想作无已经付出孰巨大满代价,尽管如此,他愿意继续承受各种不幸而绝不改变自己志向。因此,此赋表面上写作无惩戒以往、追悔过去,实际是表白自己矢志不渝满人生追求。
全赋继承孰有问有答满传统体制,不过采用满不是主客问答方式,而是自问自答。因是骚体赋而出现满感叹词绝大多数是“兮”,但是后半部分有几句属于例外:“曩余志之修蹇兮,今何为此戾也?夫岂贪食而盗名兮,不混同于世也。将显身以直遂兮,众之所宜蔽也。不择言以危肆兮,固群祸之际也。”这一段文字是“兮”和“也”错杂出现,产生孰特殊满艺术效果:一方面,它使文章避免呆板,富于变化;另一方面,传达出孰作无复杂满情感意念。把“也”字置于句尾,既是对所提问题作出肯定满答复,同时也是一种无可奈何满语气。另外,作无把自己在永贞革新中满所作所为比作驾长辕车行进在险峻满山路、弃舟船而横渡波浪滔天满大江,都显得很贴切、形象。对于贬谪途中满景物描写也能选择典型事象,造成抑郁幽暗满氛围,和《楚辞》满某些篇章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首小令是怀古之作,写绍兴福王府遗址的衰败,充满繁华消歇,不胜今昔之感。其表现方法是借景抒情。但曲中并无对景物的精致刻画,也不脱离景物直抒胸臆,而是情随景生,情景紧密结合,句句写景都将作者的联想、幻觉、想象、思考熔铸其中。
全曲运用了三组镜头的特写。第一组特写是起首两句,为府邸的总体印象。一目了然的是遍地沙砾,蒺藜丛生,间杂着开花的野菜。据景实录,光写下“蒺藜沙,野菜花”也无甚不可,但作者显然想得更多更远。他耳边仿佛回荡着当年王府寻欢作乐、宴乐升平的歌吹声,眼前闪现着王公和宫女遍身罗绮、珠光宝气的身影。作者将追想与现实叠合在一起,以“梦断”“香馀”作为两者的维系。“梦”是不用说了,盛衰一瞬,繁华成空,确实就像梦境那样无凭。“香”呢,野菜花倒是有那么一点,将这点微香作为“罗绮”的馀泽,看来就是府中人化为黄土后留给后世的唯一贡献。这一组特写用句内对比的手法,繁华豪奢的昔景使残败荒芜的现状显得更为触目惊心。
第二组特写是中间三句,铺叙了王府园内乱云、老树、夕阳、燕、蛙等现存的景物。这些景物本身是中性的,并非福王府所特有,然而作者在述及时一一加上了强烈的感情色彩。主观色彩的注入,一是通过刻意的组合,让景物所具有的苍凉共性在互相映衬中得以凸现,如“乱云老树夕阳下”之句。而更主要的是通过化用典故来实现,这就是关于燕子和青蛙的第四、五两句。“燕”与“王谢家”的关系,经过刘禹锡《乌衣巷》诗句的渲染,已是妇孺皆知。这里劝“燕休寻”,将园内燕子的忙碌穿梭故意说成是有意识的怀旧,悲剧气氛就更为浓烈。“怒煞些鸣蛙”则化用《韩非子》所载“怒蛙”的典故:越王勾践出行望见怒蛙当道,不禁从车上起立,扶着车前的横木向它们致敬,因为“蛙有气如此,可无为式(榜样)乎”!在作者看来,如今青蛙气鼓鼓地怒鸣,是为了“恨兴亡”的缘故。这一组特写,正是借景抒情。
第三组特写为六、七两句,着笔于福王府建筑物的遗迹。作品选取“铺锦池”“流杯亭”为代表。此两处当为王府旧日的游赏胜所,但其名也有渊源。据《开成录》:“(唐)文宗论德宗奢靡云:闻得禁中老宫人,每引泉先于池底铺锦,王建《宫词》曰‘鱼藻宫中锁翠娥,先皇行处不曾过。只今池底休铺锦,菱角鸡头积渐多’是也。”据欧阳修《跋流杯亭侍宴诗》,唐武则天曾在汝州温泉别宫建流杯亭。亭以“流杯”命名,显然是王府内“曲水流觞”的作乐需要。如今池里是“荒甃”,亭上是“破瓦”,可见昔日富丽堂皇的府第与园苑,到此时只剩了一堆废墟。这一组特写,更带有“当地风光”的性征。
作者将“游越福王府”的所见不厌其详地分成三组表现,可以解释为他惆怅、伤感、愤懑的步步深化。这一切印象的叠加与感情的郁积,便结出了末句的呐喊:“何处也繁华?”这一句既似发问也似回答,盛衰无常、荒淫失国的感慨俱在其中。
这首小令涉及历史主题,曲调沉郁顿挫,与乔吉其他作品清丽婉美的特点有很大差异。这也体现了乔吉对历史兴替的无限慨叹。
古代散文中留下了许多描写歌声的名言佳句,成为后世文人写作时爱用的典故。柳永这首《凤栖梧》正是在这些典故的基础上写成的,词中描写了一位歌女的歌声。
词起首三句虚写歌妓的美貌,先写客人与歌妓之间隔了一层帘子,不仅交代了这次听歌会并非在一般的歌馆之中,而是某位达官贵人家中,而且为后文“不见如花面”作了铺垫。然后谈到具体的歌妓的美貌时,却只说了一句“不见如花面”,到底是怎样的“如花”则只字未提,给读者提供了丰富的想象空间。
接下来写歌声之美,词人使用了大量的典故。“牙板数敲珠一串”一句,化用《礼记·乐记》描写歌声的:“……累累乎端如贯珠。”“珠一串”形象化了歌女圆润流转、有板有眼,再妙手拈来“牙板数敲”的打击乐器伴奏,较原典增加了节拍感和音响效果。“梁尘暗落琉璃盏”一句,化用刘向《别录》“鲁人虞公发声清,晨歌动梁尘”,词人以“梁尘暗落”渲染歌声的清脆和穿透力,再别出心裁增加了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盏”,以这器皿来承接落下来的梁尘,化虚为实,使虚拟的带有夸张意味的意象更具实感。“桐树花深孤凤怨。”一句,虽没有直接运用前人写音乐的诗文,但“梧桐”、“凤凰”是古代诗文中习见的意象,而且古代又有凤凰非梧桐不栖的传说,柳永借助这些绘制了一个画面,极易引发读者对歌声的诸多联想。词人再以“深”、“孤”、“怨”三字对画面加以点染,则歌声的清越、凄怨、孤寂、哀婉,就令人有了具体的感知;同时,这一句又为词尾所抒之情作了坚实的铺垫。“渐遏遥天,不放行云散”一句,化用《列子·汤问》秦青歌声“响遏行云”的典故,但词人加一渐字,就写出了歌声由细到壮、由弱到强不断增大的力度。词人再加“不放”二字,给这歌声赋予了鲜活的主动性和生命力。最后词人被那凄婉的歌声感动得“肠先断”,以致于不忍卒听了。
柳永描写歌声处处用典,又处处富有极强的画面感,如诗如画,清新生动,使人在如闻其声的同时,不仅获得了听觉上的美感享受,还获得了视觉上的美感享受。而且,柳永用典而不拘泥于典,臻于“用事不使人觉”(《颜氏家训》)的境地。由此可见,擅长一俚语入词的柳永,以典入词的功力也是非常娴熟的。
这是《乐章集》中一首绘声绘色、声情并茂的描写音乐的好词章,它在古代众多描写音乐的诗词中亦属上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