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及注释
译文
斗转星移,天渐渐地亮了,突然间听见鹈鹕的叫声,山寺的钟声回荡,人声喧闹。木鱼敲击着,发出噪音,渡船穿过岸边,行走在官道上。
轻舟再也无法征服长江的怒涛,再次装备香饵,作木鱼钩诱饵,成功地钓到锦鳞,它在船里跳跃,哈哈大笑着。深思熟虑,感叹天下渔家的生活多么美好。
注释
晓:天刚亮的时候。
鹈鹕:别称塘鹅或河鸟,是鹈形目鹈鹕科鹈鹕属大型游禽。
浩浩:引申木喧闹。
这是一首颇有趣味充满深情的送别诗。作者的友人王逢是一位棋艺高超的围棋国手,于是作者紧紧抓住这点,巧妙地从纹枰对弈一路出发,以爽健的笔力委婉深沉地抒写出自己的依依惜别之情。
“玉子纹楸一路饶,最宜檐雨竹萧萧”,起首即言棋,从令人难忘的对弈场景下笔,一下子便引发人悠悠缕缕的棋兴。苏鹗《杜阳杂俎》:“大中(唐宣宗年号,847—859年)中,日本王子来朝,王子善围棋,上敕顾师言待诏为对手。王子出楸玉局,冷暖玉棋子。云:‘本国之东三万里,有集贤岛,岛上有凝霞台,台上有手谈池。池中生玉棋子,不由制度,自然黑白分焉,冬温夏冷,故谓之冷暖玉。又产如楸玉,状类楸木,琢之为棋局,光洁可鉴。”“一路饶”,友人是国手,难以对子而弈,故须相饶一子。杜牧是著名才子,善诗文词,亦善书画。所书《张好好诗》,董其昌称之为“深得六朝人气韵”(《渔洋诗话》);所画维摩像,米芾称其“光采照人”(《画史》)。能让一子与国手对弈,说明他的棋艺也相当高。“最宜”二字,深情可见。“檐雨竹萧萧”,暗明秋日。秋雨淅淅沥沥,修篁瑟瑟萧萧,窗下樽前,摆上精美的棋盘棋子,请艺候教,从容手谈,那是多么幽雅又令人惬意的棋境啊。
颔联转入对枰上风光的描写上:“羸形暗去春泉长,拔势横来野火烧。”羸形,指棋形羸弱。这是赞美友人绝妙的棋艺,说他扶弱起危好比春泉淙淙流淌,潺湲不息,充满了生机;进攻起来突兀迅速,势如拔旗斩将,疾如野火燎原。比喻形象生动,三尺之局顿时充满活力,无比宽广,仿佛千里山河,铁马金戈,狼烟四起,阵云开合。
颈联承前,使事言棋,赞叹友人的棋风:“守道还如周伏柱,鏖兵不羡霍嫖姚。”周伏柱,指老子,春秋时思想家,姓李名耳,字伯阳,又称老聃,曾做过周朝的柱下史,著《道德经》五千言,后被尊为道家创始人。霍嫖姚,即霍去病,汉武帝时名将,两次大破匈奴,屡建战功,曾为嫖姚校尉。这两句说王逢的棋动静相宜,攻防有序,稳健而凌厉。防御稳固,阵脚坚实,就像老子修道,以静制动,以无见有。进攻厮杀,首尾相应,战无不胜,较之霍去病鏖兵大漠,更加令人惊叹。围棋自来有兵家之戏的说法,如“略观围棋兮,法于用兵,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马融《围棋赋》),“世有围棋之戏,或言是兵法之类也”(桓谭《新论》)。杜牧喜好言兵,非常注重研究军事,曾在曹操注《孙子兵法》的基础上,结合历代用兵的形势虚实,重新注释《孙子》,还写了《战论》《守论》《原十六卫》等军事论文。这里以兵言棋正得棋中三味。这四句淋漓兴会,极力渲染烘托,表现出友人高超的棋艺和自己真挚的友情。
诗意至此戛然而止,至于胜负如何,诗人未说,也无须说,因为纹枰手谈,大开眼界,大得棋趣,二人友情由此而深,由此而笃。于是笔锋一掉,转入送别正题:“得年七十更万日,与子期于局上销。”所谓转入正题,不是正面接触,而是侧面揭示,以期代送。古人以七十为高寿,故多以七十为期。白居易《游悟真寺》:“我今四十余,从此终身闲,若以七十期,犹得三十年。”这两句即从白诗化出。杜牧作此诗时约四十余岁,若至七十,尚有万余日。因此他与王逢相约,要将这万余日时间,尽行于棋局上销用。杜牧素以济世之才自负,可由于不肯苟合,仕途并不顺,故尔常游心方罫,寄情楸枰,所谓“樽香轻泛数枝菊,檐影斜侵半局棋”(《题桐叶》),“雨暗残灯棋散后,酒醒孤枕雁来初”(《齐安郡晚秋》),“自怜穷律穷途客,正劫孤灯一局棋”(《寄李起居四韵》)等,正是这种围棋生活的反映。如今他遇上王逢这样棋艺高超,情投意合的棋友,该是多么欢乐啊。可是友人就要离去了,留下的将仅仅是“最宜檐雨竹萧萧”那种美好的回忆,是“别后竹窗风雪夜,一灯明暗复吴图”(《重送绝句》)的凄凉现实。因此这两句含蕴极丰,表面上是几多豪迈,几多欢快,实际上却暗寓着百般无奈和慨叹,抒发的离情别绪极为浓郁,极为深沉。
此诗送别,却通篇不言别,而且切人切事,不能移作他处,因此得后人好评。全诗句句涉棋,而又不著一棋字,可说是占尽风流。起二句以造境胜,启人诸多联想。中间四句极好衬托,棋妙才更见别情之重。结末二句以余生相期作结,以期代送,其妙无穷,一方面入题,使前面的纹枰局势有了着落,一方面呼应前文,丰富了诗的意境。往日相得之情,当日惜别之情,来日思念之情,尽于一个“期”字见出,实在不同凡响。
这是《衍波词》中的名作。“郎似桐花,妾似桐花凤”的比喻清新尖利,以致词人被称做“王桐花”。细绎词意,此词恐亦有寄托,“往事迢迢”二句,或与其早岁《秋柳》诗一样,表现出对南明王朝的眷念。此词为和李清照《蝶恋花》词。李作如下:“暖雨和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酒意诗情谁与共,泪融残粉花钿重。
乍试夹衫金缕缝。山枕斜欹,枕损钗头凤。独抱浓愁无好梦,夜阑犹剪灯花弄。”再三味之,似终不及和作之雍容深婉。
这是妻子思念丈夫的诗。丈夫久别,凄然独处,对于季节的迁移和气候的变化异常敏感;因而先从季节、气候写起。孟冬,旧历冬季的第一月,即十月。就一年说,主人公已在思念丈夫的愁苦中熬过了春、夏、秋三季。冬天一来,她首先感到的是“寒”。“孟冬寒气至”,一个“至”字,把“寒气”拟人化,它在不受欢迎的情况下来“至”主人公的院中、屋里、乃至内心深处。主人公日思夜盼的是丈夫“至”、不是“寒气至”。“寒气”又“至”而无犹不“至”,怎能不加倍地感到“寒”!第二句以“北风”补充“寒气”;“何惨栗”三字,如闻主人公寒彻心髓的惊叹之声。 时入孟冬,主人公与“寒气”同时感到的是“夜长”。对于无忧无虑的人来说,一觉睡到大天亮,根本不会觉察到夜已变长。“愁多知夜长”一句、看似平淡,实非身试者说不出;最先说出,便觉新警。主人公经年累月思念丈夫,夜不成寐;一到冬季,“寒”与“愁”并,更感到长夜难明。
从“愁多知夜长”跳到“仰观众星列”,中间略去不少东西。“仰观”可见“众星”,暗示主人公由辗转反侧而揽衣起床,此时已徘徊室外。一个“列”字,押韵工稳,含意丰富。主人公大概先看牵牛星和织女星怎样排“列”,然后才扩
大范围,直至天边,反复观看其他星星怎样排列。其观星之久,已见言外。读诗至此,必须联系前两句。主人公出户看星,直至深夜,对“寒气”之“至”自然感受更深,能不发也“北风何惨栗”的惊叹!但她仍然不肯回屋而“仰观众星列”,是否在看哪些星是成双成对的,哪些星是分散的、孤零零的?是否在想她的丈夫如今究竟在哪颗星下?
“三五”两句并非写月,而是展现主人公的内心活动。观星之时自然会看见月,因而又激起愁思:夜夜看星星、看月亮,盼到“三五”(十五)月圆,丈夫没有回来;又挨到“四五”(二十)月缺,丈夫还是没有回来!如此循环往复,
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丈夫始终没有回来啊!
“客从”四句,不是叙述眼前发生的喜事,而是主人公在追想遥远的往事。读后面的“三岁”句,便知她在三年前曾收到丈夫托人从远方捎来的一封信,此后再无消息。而那封信的内容,也不过是“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不难设想:主人公在丈夫远别多年之后才接到他的信,急于人信中知道的,当然是他现在可处、情况如何、何时回家。然而这一切,信中都没有说。就是这么一封简之至的信,她却珍而重之。“置书怀袖中”,一是让它紧贴身心,二是便于随时取出观看。“三岁字不灭”,是说她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它。这一切,都表明了她是多么的温柔敦厚!
结尾两句,明白地说出她的心事:我“一心抱区区(衷爱)”,全心全意地忠于你、爱着你;所担心的是,我们已经分别了这么久,你是否还知道我一如既往地忠于你、爱着你呢?有此一结,前面所写的一切都得到解释,从而升华到新的境界;又馀音袅袅,馀意无穷。
“遗我一书札”的“我”,乃诗中主人公自称,全诗都是以“我”自诉衷曲的形式写出的。诗中处处有“我”,“我”之所在,即情之所在、景之所在、事之所在。景与事,皆化入“我”的心态,融入“我”的情绪。前六句,“我”感到“寒气”已“至”、“北风惨栗”;“我”因“愁多”而“知夜长”;“我”徘徊室外,“仰观众星”之罗列,感叹从“月满”变月缺。而“我”是谁?“愁”什么?观星仰月,用意何在?读者都还不明底蕴,唯觉诗中有人,深宵独立,寒气彻骨,寒星伤目,愁思满怀,无可告语。及至读完全篇,随着“我”的心灵世界的逐渐坦露,才对前六句所写的一切恍然大悟,才越来越理解她的可悲遭遇和美好情操,对她产生无限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