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风景不知春,满地苍苔一病身。睡起无人问幽独,杜鹃声在绿杨津。
异乡风景不知春,满地苍苔一病身。睡起无人问幽独,杜鹃声在绿杨津。

juéjiǔshǒu--liú

xiāngfēngjǐngzhīchūnmǎncāngtáibìngshēnshuìrénwènyōujuānshēngzài绿yángjīn

刘基

刘基

刘基(1311年7月1日-1375年5月16日)字伯温,谥曰文成,元末明初杰出的军事谋略家、政治家、文学家和思想家,明朝开国元勋,汉族,浙江文成南田(原属青田)人,故时人称他刘青田,明洪武三年(1370)封诚意伯,人们又称他刘诚意。武宗正德九年追赠太师,谥号文成,后人又称他刘文成、文成公。他以神机妙算、运筹帷幄著称于世。刘伯温是中国古代的一位传奇人物,至今在中国大陆、港澳台乃至东南亚、日韩等地仍有广泛深厚的民间影响力。 ▶ 1300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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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有一人,入人园圃,窃其桃李,众闻则非之,上为政者得则罚之。此何也?以亏人自利也。至攘人犬豕鸡豚者,其不义又甚入人园圃,窃桃李。是何故也?以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入人栏厩,取人马牛者,其不义又甚攘人犬豕鸡豚。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杀不辜人也,扡其衣裘,取戈剑者,其不义又甚入人栏厩,取人马牛。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矣,罪益厚。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别乎?
今有一人,入人园圃(pǔ)¹,窃其桃李,众闻则非之²,上为政者³得则罚之。此何也?以亏人自利也。至攘(rǎng)人犬豕(shǐ)鸡豚者,其不义又甚入人园圃,窃桃李。是何故也?以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至入人栏厩,取人马牛者,其不义又甚攘人犬豕鸡豚。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罪益厚¹⁰。至杀不辜¹¹人也,扡(tuō)¹²其衣裘(qiú),取戈剑者,其不义又甚入人栏厩(jiù)¹³,取人马牛。此何故也?以其亏人愈多。苟亏人愈多,其不仁兹甚矣,罪益厚。当此¹⁴,天下¹⁵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¹⁶,则弗¹⁷知非,从而誉之¹⁸,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别乎?
译文:如果有一个人,进人家果园,偷人家桃李,大家听到就谴责他,上面执政的人捉获就惩罚他。这为什么呢?因为他损人利己。至于偷人家鸡犬大猪小猪的,比进人家果园偷桃李更不义。这是什么原故呢?因为他损人更多。如果损人越多,他越是不仁,罪越重。至于进人家牲口棚,牵走人家马牛的,这比偷人家鸡犬大猪小猪更不义。这是什么原故呢?因为他损人更多。如果损人越多,他越是不仁,罪越重。至于杀无辜的人,剥下人家的衣服皮袄,拿走戈剑,这比进人家牲口棚牵走马牛又更不义。这是什么原故呢?因为他损人更严重。如果损人越严重,他就越不仁,罪越大。对此,世上有道德之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并会认为它们不对,说这些是不道德的。今天最不义的事,是进攻别国,却不知道谴责,反而称赞它,说它是义。这能说知道义与不义的分别吗?
注释:¹园圃:园,果园。圃,菜园。²非之:说他不对。 ³上为政者:上面执政的人。⁴以:因为。 ⁵攘人犬豕鸡豚者:偷窃别人的狗猪鸡的人。攘,偷盗。豕,猪。豚,小猪。 ⁶不义:不正当。⁷是:代词,此,这。文言里“是”多用作代词。 ⁸苟:如果。⁹兹:同“滋”,更加。 ¹⁰益厚:更严重。益,更。厚,重。¹¹不辜:无罪。¹²扡:同“拖”,剥下来。¹³栏厩:养家畜的地方。¹⁴当此:遇到这种情形。¹⁵天下:古人称周朝统治的地区(包括各诸侯国)为天下。 ¹⁶攻国:攻打别国。 ¹⁷弗:不。¹⁸从而誉之:就(这件事情)来称赞他。
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说往,杀十人,十重不义,必有十死罪矣;杀百人,百重不义,必有百死罪矣。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情不知其不义也,故书其言以遗后世;若知其不义也,夫奚说书其不义以遗后世哉?
杀一人谓之不义,必有一死罪矣。若以此说往¹,杀十人,十重²不义,必有十死罪矣;杀百人,百重(chóng)不义,必有百死罪矣。当此,天下之君子皆知而非之,谓之不义。今至大为不义攻国,则弗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情³不知其不义也,故书其言以遗后世;若知其不义也,夫奚说书其不义以遗后世哉?
译文:杀一个人,说它不义,一定构成一个死罪了。如果照这个说法类推下去,杀十个人,十倍不义,必定构成十个死罪了;杀一百个人,一百倍不义,必定构成一百个死罪了。对此,世上有道德之人都明白其中的道理并会认为它们不对,说这些是不道德的。今天最不义的事,是进攻别国,却不知道反对,反而称赞它,说它义。这是确实不知道进攻别国是不义的,所以把称赞的话记载下来传给后世。如果知道它是不义的,那还有什么理由记载不义的事传给后世呢?
注释:¹若以此说往:如果用这个说法类推下去。往,向前行。 ²重:倍。 ³情:实在。 ⁴其言:指君子的错误言论。⁵奚说:怎么解说,有什么理由。
今有人于此,少见黑曰黑,多见黑曰白,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白黑之辩矣。少尝苦曰苦,多尝苦曰甘,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甘苦之辩矣。今小为非,则知而非之;大为非攻国,则不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辩乎?是以知天下之君子也,辩义与不义之乱也 。
今有人于此,少见黑曰黑,多见黑曰白,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白黑之辩¹矣。少尝苦曰苦,多尝苦曰甘²,则必以此人为不知甘苦之辩矣。今小为非,则知而非之;大为非攻国,则不知非,从而誉之,谓之义:此可谓知义与不义之辩乎?是以知³天下之君子也,辩义与不义之乱也
译文:如果有人在这里,见一点黑说是黑,见一片黑却说是白,那么一定以为这人是不知辨别黑白的了。尝一点苦说苦,尝多了苦却说是甜,那么一定以为这个人是不知辨别苦甜的了。今天干小的坏事,能够知道而且谴责它;干大的坏事,攻打别国,就不知道谴责,反而称赞它,说它义;这能说知道辨别义与不义吗?由此可知世上的君子,分辨义与不义是多么混乱啊。
注释:¹辩:同“辨”,分别。 ²甘:甜。 ³是以知:以是知,因此可以知道。⁴ 辩义与不义之乱也:在分辨“义”与“不义”上,思想是混乱的。
王安石在相位,子妇之亲萧氏子至京师,因谒公,公约之饭。翌日,萧氏子盛服而往,意为公必盛馔。日过午,觉饥甚而不敢去。又久之,方命坐,果蔬皆不具,其人已心怪之。酒三行,初供胡饼两枚,次供猪脔数四,顷即供饭,旁置菜羹而已。萧氏子颇骄纵,不复下箸,惟啖胡饼中间少许,留其四傍。公取自食之,其人愧甚而退。
王安石在相位,子妇之亲¹萧氏子至京师,因谒公,公约之饭。翌日,萧氏子盛服而往,意为公必盛馔(zhuàn)。日过午,觉饥甚而不敢去。又久之,方命坐,果蔬²皆不具,其人已心怪之。酒三行,初供胡饼两枚,次供猪脔(luán)³数四,顷即供饭,旁置菜羹(gēng)而已。萧氏子颇骄纵,不复下箸,惟啖(dàn)胡饼中间少许,留其四傍。公取自食之,其人愧甚而退。
译文:王安石做宰相的时候,儿媳妇家的亲戚萧氏子(因为)到京城,所以去拜访了王安石,王安石邀请他吃饭。第二天,萧氏子穿盛装出席,以为王安石必定会以盛宴相邀。到了中午的时候,觉得很饥饿,但不敢离去。又过了很久,王安石才下令入座。菜肴都不具备。萧氏子心里暗暗的责备王安石。喝了几杯酒,才上了两块胡饼,再上了几块切成块的肉。一会儿就上饭了,旁边只安置了菜羹罢了。萧氏子很骄横放纵。不放下筷子,只吃胡饼中间的一小部分,把四边都留下。王安石把剩下的四边取来自己吃,萧氏子感到很惭愧,便回去了。
注释:¹子妇之亲:儿媳妇家的亲戚。²果蔬:泛指菜肴。³脔:切成块的肉。
年、月、日,季父愈闻汝丧之七日,乃能衔哀致诚,使建中远具时羞之奠,告汝十二郎之灵:
年、月、日¹,季父²愈闻汝(rǔ)丧之七日,乃能衔(xián)³致诚,使建中远日时羞之奠(diàn),告汝十二郎之灵:
译文:某年、某月、某日,叔父韩愈在听说你去世后的第七天,才得以含着哀痛向你表达诚意,并让建中在远方备办了应时的鲜美食品作为祭品,告慰你十二郎的灵位:
注释:¹年、月、日:此为拟稿时原样。《文苑英华》作“贞元十九年五月廿六日”;但祭文中说十二郎在“六月十七日”曾写信给韩愈,“五”字当误。²季父:父辈中排行最小的叔父。³衔哀:心中含着悲哀。⁴致诚:表达赤诚的心意。⁵建中:人名,当为韩愈家中仆人。⁶时羞:应时的鲜美佳肴。羞,同“馐”。
呜呼!吾少孤,及长,不省所怙,惟兄嫂是依。中年兄殁南方,吾与汝俱幼,从嫂归葬河阳。既又与汝就食江南,零丁孤苦,未尝一日相离也。吾上有三兄,皆不幸早世。承先人后者,在孙惟汝,在子惟吾。两世一身,形单影只。嫂尝抚汝指吾而言曰:“韩氏两世,惟此而已!”汝时尤小,当不复记忆;吾时虽能记忆,亦未知其言之悲也。
呜呼!吾少孤¹,及长,不省所怙(hù)²,惟兄嫂是依。中年兄殁南方³,吾与汝俱幼,从嫂归葬河阳。既又与汝就食江南,零丁孤苦,未尝一日相离也。吾上有三兄,皆不幸早世。承先人后者,在孙惟汝,在子惟吾。两世一身,形单影只。嫂尝抚汝指吾而言曰:“韩氏两世,惟此而已!”汝时尤小,当不复记忆;吾时虽能记忆,亦未知其言之悲也。
译文:唉,我自幼丧父,等到大了,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模样,只有依靠兄嫂抚养。哥哥正当中年时就因与犯罪的宰相关系密切而受牵连被贬为韶州刺史,次年死于贬所 。我和你都还小,跟随嫂嫂把灵柩送回河阳老家安葬。随后又和你到江南谋生,孤苦伶丁,也未曾一天分开过。我上面本来有三个哥哥,都不幸早死。继承先父的后代,在孙子辈里只有你,在儿子辈里只有我。韩家子孙两代各剩一人,孤孤单单。嫂子曾经抚摸着你的头对我说:“韩氏两代,就只有你们两个了!”那时你比我更小,当然记不得了;我当时虽然能够记事,但也还不能体会她话中的悲凉啊!
注释:¹孤:幼年丧父称“孤”。《新唐书·韩愈传》:“愈生三死而孤,随伯兄会贬官岭表。”²怙:《诗经·小雅·蓼莪》:“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后世因用“怙”代父,“恃”代母。失父曰失怙,失母曰失恃。³“中年,兄殁南方”:代宗大历十二年(年),韩会由起居舍人贬为韶州(今广东韶关)刺史,次年死于任所,年四十三。时韩愈十一岁,随兄在韶州。⁴河阳:今河南孟县西,是韩氏祖宗坟墓所在地。⁵就食江南:唐德宗建中二年(年),北方藩镇李希烈反叛,中原局势动荡。韩愈随嫂迁家避居宣州(今安徽宣城)。因韩氏在宣州置有田宅别业。韩愈《复志赋》:“值中原之有事兮,将就食于江之南。”《祭郑夫人文》:“既克返葬,遭时艰难。百口偕行,避地江濆。”均指此。⁶吾上有三兄:三兄指韩会、韩介,还有一位死时尚幼,未及命名,一说:吾,我们,即韩愈和十二郎。三兄指自己的两个哥哥和十二郎的哥哥韩百川(韩介的长子)。⁷先人:指已去世的父亲韩仲卿。⁸两世一身:子辈和孙辈均只剩一个男丁。
吾年十九,始来京城。其后四年,而归视汝。又四年,吾往河阳省坟墓,遇汝从嫂丧来葬。又二年,吾佐董丞相于汴州,汝来省吾,止一岁,请归取其孥。明年,丞相薨,吾去汴州,汝不果来。是年,吾佐戎徐州,使取汝者始行,吾又罢去,汝又不果来。吾念汝从于东,东亦客也,不可以久;图久远者,莫如西归,将成家而致汝。呜呼!孰谓汝遽去吾而殁乎!吾与汝俱少年,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故舍汝而旅食京师,以求斗斛之禄。诚知其如此,虽万乘之公相,吾不以一日辍汝而就也。
吾年十九,始来京城。其后四年,而归视¹汝。又四年,吾往河阳省(xǐng)²坟墓,遇汝从嫂丧来葬³。又二年,吾佐董丞相于汴(biàn),汝来省吾,止一岁,请归取其孥(nú)。明年,丞相薨(hōng),吾去汴州,汝不果来。是年,吾佐戎徐州,使取¹⁰汝者始行,吾又罢去¹¹,汝又不果来。吾念汝从于东¹²,东亦客也,不可以久;图久远者,莫如西归,将成家而致汝。呜呼!孰(shú)¹³汝遽(jù)¹⁴去吾而殁乎!吾与汝俱少年,以为虽暂相别,终当久相与处。故舍汝而旅食京师,以求斗斛(hú)¹⁵之禄(lù)。诚知其如此,虽万乘(shèng)¹⁶之公相,吾不以一日辍(chuò)¹⁷汝而就¹⁸也。
译文:我十九岁时,初次来到京城参加考试。四年以后,才回去看你。又过了四年,我去河阳凭吊祖先的坟墓,碰上你护送嫂嫂的灵柩来安葬。又过了两年,我在汴州辅佐董丞相,你来探望我,留下住了一年,你请求回去接妻子儿女。第二年,董丞相去世,我离开汴州,你没能来成。这一年,我在徐州辅佐军务,派去接你的人刚动身,我就被免职,你又没来成。我想,你跟我在东边的汴州、徐州,也是客居,不可能久住;从长远考虑,还不如我回到家乡,等在那里安下家再接你来。唉!谁能料到你竟突然离我而死呢?当初,我和你都年轻,总以为虽然暂时分别,终究会长久在一起的。因此我离开你而旅居长安,以寻求微薄的俸禄。假如真的知道会这样,即使让我做高官厚禄的公卿宰相,我也不愿因此离开你一天而去赴任啊!
注释:¹视:古时探亲,上对下曰视,下对上曰省。贞元二年(年),韩愈十九岁,由宣州至长安应进士举,至贞元八年春始及第,其间曾回宣州一次。但据韩愈《答崔立之书》与《欧阳生哀辞》均称二十岁至京都举进士,与本篇所记相差一年。²省:探望,此引申为凭吊。³遇汝从嫂丧来葬:韩愈嫂子郑氏卒于元贞元九年(年),韩愈有《祭郑夫人文》。贞元十一年,韩愈往河阳祖坟扫墓,与奉其母郑氏灵柩来河阳安葬的十二郎相遇。⁴董丞相:指董晋。贞元十二年(年),董晋以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任宣武军节度使,汴、宋、亳、颍等州观察使。时韩愈在董晋幕中任节度推官。⁵汴州:治所在今河南开封市。⁶止:住。⁷取其孥:把家眷接来。孥,妻和子的统称。薨古时诸侯或二品以上大官死曰薨。贞元十五年(年)二月,董晋死于汴州任所,韩愈随葬西行。去后第四天,汴州即发生兵变。⁸不果:没能够。指因兵变事。⁹佐戎徐州:当年秋,韩愈入徐、泗、濠节度使张建封幕任节度推官。节度使府在徐州。佐戎,辅助军务。¹⁰取:迎接。¹¹罢去:贞元十六年五月,张建封卒,韩愈离开徐州赴洛阳。¹²东:指故乡河阳之东的汴州和徐州。¹³孰谓:谁料到。¹⁴遽:骤然。¹⁵斗斛:唐时十斗为一斛。斗斛之禄,指微薄的俸禄。韩愈离开徐州后,于贞元十七年(年)来长安选官,调四门博士,贞元十九年,迁监察御史。¹⁶万乘:指高官厚禄。古代兵车一乘,有马四匹。封国大小以兵赋计算,凡地方千里的大国,称为万乘之国。¹⁷辍,停止。辍汝,和上句“舍汝”义同。¹⁸就:就职。
去年,孟东野往,吾书与汝曰:“吾年未四十,而视茫茫,而发苍苍,而齿牙动摇。念诸父与诸兄,皆康强而早世,如吾之衰者,其能久存乎?吾不可去,汝不肯来,恐旦暮死,而汝抱无涯之戚也。”孰谓少者殁而长者存,强者夭而病者全乎?
去年¹,孟东野²往,吾书与汝曰:“吾年未四十,而视茫茫,而发苍苍,而齿牙动摇。念诸父与诸兄,皆康强而早世,如吾之衰者,其能久存乎?吾不可去,汝不肯来,恐旦暮死,而汝抱无涯之戚(qī)³也。”孰谓少者殁而长者存,强者夭而病者全乎?
译文:去年,孟东野到你那里去时,我写给你的信中说:“我年纪还不到四十岁,但视力模糊,头发花白,牙齿松动。想起各位父兄,都在健康强壮的盛年早早去世,像我这样衰弱的人,难道还能长活在世上吗?我不能离开(职守),你又不肯来,恐怕我早晚一死,你就会有无穷无尽的忧伤。”谁能料到年轻的却先死了,而年老的反而还活着,强壮的早早死去,而衰弱的反而还活在人间呢?
注释:¹去年:指贞元十八年(年)。²孟东野:即韩愈的诗友孟郊。是年出任溧阳(今属江苏)尉,溧阳去宣州不远,故韩愈托他捎信给宣州的十二郎。³无涯之戚:无穷的悲伤。涯,边。戚,忧伤。
呜呼!其信然邪?其梦邪?其传之非其真邪?信也,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乎?汝之纯明而不克蒙其泽乎?少者强者而夭殁,长者衰者而存全乎?未可以为信也!梦也,传之非其真也,东野之书,耿兰之报,何为而在吾侧也?呜呼!其信然矣!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矣,汝之纯明宜业其家者,不克蒙其泽矣。所谓天者诚难测,而神者诚难明矣。所谓理者不可推,而寿者不可知矣。
呜呼!其信然邪?其梦邪?其传之非其真邪?信也,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sì)乎?汝之纯明¹而不克²³其泽乎?少者强者而夭殁,长者衰者而存全乎?未可以为信也!梦也,传之非其真也,东野之书,耿兰之报,何为而在吾侧也?呜呼!其信然矣!吾兄之盛德而夭其嗣矣,汝之纯明宜业其家者,不克蒙其泽矣。所谓天者诚难测,而神者诚难明矣。所谓理者不可推,而寿者不可知矣。
译文:唉!是真的这样呢?还是在做梦呢?还是这传来的消息不可靠呢?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哥哥有(那么)美好的品德反而早早地绝后了呢?你(那么)纯正聪明反而不能承受他的恩泽呢?难道年轻强壮的反而要早早死去,年老衰弱的却应活在世上吗?实在不敢把它当作真的啊!如果是梦,传来的噩耗不是真的,可是东野的来信,耿兰的报丧,却又为什么在我身边呢?啊!大概是真的了!我哥哥有美好的品德竟然早早地失去后代,你纯正聪明,本来是应该继承家业的,现在却不能承受你父亲的恩泽了。这正是所谓苍天确实难以揣测,而神意实在难以知道了!也就是所谓天理不可推求,而寿命的长短无法预知啊!
注释:¹纯明:纯正贤明。²不克:不能。³蒙:承受。⁴耿兰:生平不详,当时宣州韩氏别业的管家人。十二郎死后,孟郊在溧阳写信告诉韩愈,时耿兰也有丧报。⁵业:用如动词,继承之意。
虽然,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死而有知,其几何离?其无知,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矣。
虽然,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摇者或脱而落矣¹,毛血²日益衰,志气³日益微,几何不从汝而死也?死而有知,其几何离?其无知,悲不几时,而不悲者无穷期矣。
译文:即使这样,我从今年以来,花白的头发,全要变白了,松动的牙齿,也像要脱落了,身体越来越衰弱,精神也越来越差了,过不了多久就要随你死去了。如果死后有知,那么我们又能分离多久呢?如果我死后无知,那么我也不能悲痛多少时间了,而(死后)不悲痛的时间却是无穷无尽的。
注释:¹动摇者或脱而落矣:时年韩愈有《落齿》诗云:“去年落一牙,今年落一齿:俄然落六七,落势殊未已。”²毛血:指体质。³志气:指精神。⁴其几何离:分离会有多久呢?意谓死后仍可相会。
汝之子始十岁,吾之子始五岁,少而强者不可保,如此孩提者,又可冀其成立邪?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汝之子¹始十岁²,吾之子始五岁³,少而强者不可保,如此孩提者,又可冀其成立邪?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译文:你的儿子才十岁,我的儿子才五岁,年轻强壮的尚不能保全,像这么大的孩子,又怎么能希望他们成人立业呢?啊,悲痛啊,真是悲痛!
注释:¹汝之子:十二郎有二子,长韩湘,次韩滂。韩滂出嗣十二郎的哥哥韩百川为子,见韩愈《韩滂墓志铭》。²始十岁:当指长子韩湘。十岁,一本作“一岁”,则当指韩滂,滂生于贞元十八年(年)。³吾之子始五岁:指韩愈长子韩昶,贞元十五年(年)韩愈居符离集时所生,小名曰符。⁴孩提:本指二三岁的幼儿。此为年纪尚小之意。
汝去年书云:“比得软脚病,往往而剧。”吾曰:“是疾也,江南之人,常常有之。”未始以为忧也。呜呼, 其竟以此而殒其生乎?抑别有疾而至斯极乎?
汝去年书云:“比(bì)¹得软脚病²,往往而剧。”吾曰:“是疾也,江南之人,常常有之。”未始以为忧也。呜呼, 其竟以此而殒(yǔn)其生乎?抑别有疾而至斯极乎?
译文:你去年来信说:“近来得了软脚病,时常(发作)疼得厉害。”我说:“这种病,江南人常常得。”没有当作值得忧虑的事。唉,(谁知道)竟然会因此而丧了命呢?还是由于别的病而导致这样的不幸呢?
注释:¹比:近来。²软脚病:即脚气病。
汝之书,六月十七日也;东野云,汝殁以六月二日;耿兰之报无月日。盖东野之使者不知问家人以月日,如耿兰之报,不知当言月日。东野与吾书,乃问使者,使者妄称以应之乎。其然乎?其不然乎?
汝之书,六月十七日也;东野云,汝殁以六月二日;耿兰之报无月日。盖东野之使者不知问家人以月日,如耿(gěng)兰之报,不知当言月日。东野与吾书,乃问使者,使者妄称以应之乎。其然乎?其不然乎?
译文:你的信是六月十七日写的。东野说你是六月二日死的,耿兰报丧时没有说日期。大概是东野的使者不知道向你的家人问明日期,而耿兰报丧竟不知道应该告诉日期?还是东野给我写信时,才去问使者,使者胡乱说个日期应付呢?是这样呢?还是不是这样呢?
今吾使建中祭汝,吊汝之孤与汝之乳母。彼有食可守,以待终丧,则待终丧而取以来;如不能守以终丧,则遂取以来。其余奴婢,并令守汝丧。吾力能改葬,终葬汝于先人之兆,然后惟其所愿。
今吾使建中祭汝,吊¹汝之孤²与汝之乳母。彼有食可守,以待终丧³,则待终丧而取以来;如不能守以终丧,则遂取以来。其余奴婢,并令守汝丧。吾力能改葬,终葬汝于先人之兆,然后惟其所愿
译文:现在我派建中来祭奠你,安慰你的孩子和你的乳母。他们有粮食能够守丧到丧期终了,就等到丧期结束后再把他们接来;如果不能守到丧期终了,我就马上接来。剩下的奴婢,叫他们一起守丧。如果我有能力迁葬,最后一定把你安葬在祖坟旁,这样以后,才算了却我的心愿。
注释:¹吊:此指慰问。²孤:指十二郎的儿子。³终丧:守满三年丧期。《孟子·滕文公上》:“三年之丧,……自天子达于庶人,三代共之。”⁴取以来:指把十二郎的儿子和乳母接来。⁵力能改葬:假设之意。即先暂时就地埋葬。合下句连续可知。⁶兆:葬域,墓地。⁷惟其所愿:才算了却心事。
呜呼!汝病吾不知时,汝殁吾不知日,生不能相养以共居,殁不能抚汝以尽哀,敛不凭其棺,窆不临其穴。吾行负神明,而使汝夭。不孝不慈,而不得与汝相养以生,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吾实为之,其又何尤!彼苍者天,曷其有极!自今已往,吾其无意于人世矣!当求数顷之田于伊、颍之上,以待余年。教吾子与汝子,幸其成;长吾女与汝女,待其嫁,如此而已。
呜呼!汝病吾不知时,汝殁吾不知日,生不能相养以共居,殁(mò)不能抚汝以尽哀¹,敛(liǎn)²不凭其棺,窆(biǎn)³不临其穴。吾行负神明,而使汝夭。不孝不慈,而不得与汝相养以生,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吾实为之,其又何尤!彼苍者天,曷(hé)其有极!自今已往,吾其无意于人世矣!当求数顷之田于伊、颍(yǐng)之上,以待余年。教吾子与汝子,幸其成;长(zhǎng)吾女与汝女,待其嫁,如此而已。
译文:唉,你患病我不知道时间,你去世我不知道日子,活着的时候不能住在一起互相照顾,死的时候没有抚尸痛哭,入殓时没在棺前守灵,下棺入葬时又没有亲临你的墓穴。我的行为辜负了神明,才使你这么早死去,我对上不孝,对下不慈,既不能与你相互照顾着生活,又不能和你一块死去。一个在天涯,一个在地角。你活着的时候不能和我形影相依,死后魂灵也不在我的梦中显现,这都是我造成的灾难,又能抱怨谁呢?天哪,(我的悲痛)哪里有尽头呢?从今以后,我已经没有心思奔忙在世上了!还是回到老家去置办几顷地,度过我的余年。教养我的儿子和你的儿子,希望他们成才;抚养我的女儿和你的女儿,等到她们出嫁,(我的心愿)如此而已。
注释:¹抚汝以尽哀:指抚尸恸哭。²敛:同“殓”。为死者更衣称小殓,尸体入棺材称大殓。³窆:下棺入土。⁴何尤:怨恨谁?⁵彼苍者天,曷其有极:意谓你青苍的上天啊,我的痛苦哪有尽头啊。语本《诗经·唐风·鸨羽》:“悠悠苍天,曷其有极。”⁶伊、颍:伊水和颍水,均在今河南省境。此指故乡。⁷幸其成:韩昶后中穆宗长庆四年进士。韩湘后中长庆三年进士。⁸长:用如动词,养育之意。
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呜呼哀哉!尚飨!
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邪?其不知也邪?呜呼哀哉!尚飨(xiǎng)¹
译文:唉!话有说完的时候,而哀痛之情却不能终止,你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悲哀啊!希望享用祭品吧!
注释:¹尚飨:古代祭文结语用辞,意为希望死者享用祭品。尚,庶几,表示希望。

  祭文中的千年绝唱——韩愈《祭十二郎文》
  南宋学者赵与时在《宾退录》中写道:“读诸葛孔明《出师表》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忠。读李令伯《陈情表》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孝。读韩退之《祭十二郎文》而不堕泪者,其人必不友。”〈〈祭十二郎文〉〉是一篇千百年来传诵不衰,影响深远的祭文名作,不管我们对文中的思想感情作如何评价,吟诵之下,都不能不随作者之祭而有眼涩之悲。

  感情真挚,催人泪下
  韩愈写此文的目的不在于称颂死者,而在于倾诉自己的痛悼之情,寄托自己的哀思。这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强调骨肉亲情关系。作者与老成,名为叔侄,情同手足,“两世一身,形单影只”。今老成先逝,子女幼小,更显得家族凋零,振兴无望。这在注重门庭家道的古代,引起韩愈的切肤之痛是理所当然的。二是突出老成之死实出意外。老成比作者年少而体强,却“强者夭而病者全”;老成得的不过是一种常见的软脚病,作者本来不以为意,毫无精神准备,因而对老成的遽死追悔莫及,意外的打击使他极为悲痛。三是表达作者自身宦海沉浮之苦和对人生无常之感,并以此深化亲情。作者原以为两人都还年轻,便不以暂别为念,求食求禄,奔走仕途,因而别多聚少,而今铸成终身遗憾。作者求索老成的死因和死期,却堕入乍信乍疑,如梦如幻的迷境,深感生命瓢忽,倍增哀痛。

  不拘常格,自由抒情
  祭文原本偏重于抒发对死者的悼念哀痛之情,一般是结合对死者功业德行的颂扬而展开的。本文一反传统祭文以铺排郡望、藻饰官阶、历叙生平、歌功颂德为主的固定模式,主要记家常琐事,表现自己与死者的密切关系,抒写难以抑止的悲哀,表达刻骨铭心的骨肉亲情。形式上则破骈为散,采用自由多变的散体。正如林纾在〈〈韩柳文研究法韩文研究法〉〉中所说:“祭文体,本以用韵为正格……至〈〈祭十二郎文〉〉,至痛彻心,不能为辞,则变调为散体。”全文有吞声呜咽之态,无夸饰艳丽之辞,为后世欧阳修〈〈陇冈阡表〉〉、归有光〈〈项脊轩志〉〉、袁枚〈〈祭妹文〉〉等开辟新径。这种自由化的写作形式,使作者如同与死者对话,边诉边泣,吞吐呜咽,交织着悔恨、悲痛、自责之情,因而日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语言朴素,行云流水
  这篇祭文强烈的感情力量,能如此深刻地感染读者,也得力于作者高超的语言文字技巧。它全用散文句调和平易晓畅的家常生活语言,长长短短,错错落落,奇偶骈散,参差骈散,行于所当行,止于不得不止;疑问、感叹、陈述等各种句式,反复、重叠、排比、呼告等多种修辞手法,任意调遣,全依感情的需要。再加之作者取与死者促膝谈心的形式,呼“汝”唤“你”,似乎死者也能听到“我”的声音,显得异常自然而真切。这样全文就形成了一种行云流水般的语言气势和令人如闻咳謦的感情氛围。文章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拥抱住了它的读者。

  边诉边泣的语言形式
  作者采用与死者对话的方式,边诉边泣,吞吐呜咽,交织着悔恨、悲痛、自责等种种感情,似在生者和死者之间作无穷无尽的长谈。如写闻讣的情景,从“其信然邪”到“未可以为信也”,再到“其信然矣”,语句重叠,表现其惊疑无定的心理状态。末尾“汝病吾不知时,汝殁吾不知日”一段,多用排句,情绪激宕,一气呵成。这一切又都从肺腑中流出,因而日有震撼人心的力量。

shíèrlángwén

hán tángdài 

    nián yuè  wénsāngzhī nǎinéngxiánāizhìchéng shǐ使jiànzhōngyuǎnshíxiūzhīdiàn gàoshíèrlángzhīlíng 

     shào zhǎng xǐngsuǒ wéixiōngsǎoshì zhōngniánxiōngnánfāng yòu cóngsǎoguīzàngyáng yòujiùshíjiāngnán língdīng wèichángxiāng shàngyǒusānxiōng jiēxìngzǎoshì chéngxiānrénhòuzhě zàisūnwéi zàiwéi liǎngshìshēn xíngdānyǐngzhī sǎochángzhǐéryányuē  hánshìliǎngshì wéiér  shíyóuxiǎo dāng shísuīnéng wèizhīyánzhībēi 

    niánshíjiǔ shǐláijīngchéng hòunián érguīshì yòunián wǎngyángxǐngfén cóngsǎosāngláizàng yòuèrnián zuǒdǒngchéngxiāngbiànzhōu láixǐng zhǐsuì qǐngguī míngnián chéngxiānghōng biànzhōu guǒlái shìnián zuǒróngzhōu shǐ使zhěshǐxíng yòu yòuguǒlái niàncóngdōng dōng jiǔ jiǔyuǎnzhě 西guī jiāngchéngjiāérzhì  shúwèiér shàonián wéisuīzànxiāngbié zhōngdāngjiǔxiāngchǔ shěérshíjīngshī qiúdǒuzhī chéngzhī suīwànshèngzhīgōngxiāng chuòérjiù 

    nián mèngdōngwǎng shūyuē  niánwèishí érshìmángmáng ércāngcāng érchǐ齿dòngyáo niànzhūzhūxiōng jiēkāngqiángérzǎoshì zhīshuāizhě néngjiǔcún  kěnlái kǒngdàn érbàozhī  shúwèishàozhěérzhǎngzhěcún qiángzhěyāoérbìngzhěquán 

     xìnrán mèng chuánzhīfēizhēn xìn xiōngzhīshèngéryāo zhīchúnmíngérméng shàozhěqiángzhěéryāo zhǎngzhěshuāizhěércúnquán wèiwéixìn mèng chuánzhīfēizhēn dōngzhīshū gěnglánzhībào wéiérzài  xìnrán xiōngzhīshèngéryāo zhīchúnmíngjiāzhě méng suǒwèitiānzhěchéngnán érshénzhěchéngnánmíng suǒwèizhětuī érshòu寿zhězhī 

    suīrán jīnniánlái cāngcāngzhěhuòhuàérwéibái dòngyáozhěhuòtuōérluò máoxuèshuāi zhìwēi cóngér éryǒuzhī  zhī bēishí érbēizhěqióng 

    zhīshǐshísuì zhīshǐsuì shàoérqiángzhěbǎo háizhě yòuchéng āizāi āizāi 

    niánshūyún  ruǎnjiǎobìng wǎngwǎngér  yuē  shì jiāngnánzhīrén chángchángyǒuzhī  wèishǐwéiyōu  jìngéryǔnshēng biéyǒuérzhì 

    zhīshū liùyuèshí dōngyún liùyuèèr gěnglánzhībàoyuè gàidōngzhīshǐ使zhězhīwènjiārényuè gěnglánzhībào zhīdāngyányuè dōngshū nǎiwènshǐ使zhě shǐ使zhěwàngchēngyìngzhī rán rán 

    jīnshǐ使jiànzhōng diàozhīzhī yǒushíshǒu dàizhōngsāng dàizhōngsāngérlái néngshǒuzhōngsāng suìlái  bìnglìngshǒusāng nénggǎizàng zhōngzàngxiānrénzhīzhào ránhòuwéisuǒyuàn 

     bìngzhīshí zhī shēngnéngxiāngyǎnggòng néngjìnāi liǎnpíngguān biǎnlínxué xíngshénmíng érshǐ使yāo xiào érxiāngyǎngshēng xiāngshǒu zàitiānzhī zàizhījiǎo shēngéryǐngxíngxiāng érhúnmèngxiāngjiē shíwéizhī yòuyóu cāngzhětiān yǒu jīnwǎng rénshì dāngqiúshùqǐngzhītián yǐngzhīshàng dàinián jiào xìngchéng zhǎng dàijià ér 

     yányǒuqióngérqíngzhōng zhī zhī āizāi shàngxiǎng 

荆轲饮燕市,酒酣气益震。
荆轲¹饮燕市²,酒酣(hān)³气益震
译文:荆轲在燕国的都市里饮酒,酒性正浓,气概则更为不凡。
注释:¹荆轲:战国齐人,好读书击剑,为燕太子丹刺秦王,失败被杀。²燕市:燕国的都市。³酒酣:酒喝得痛快,兴致正浓。⁴震:威。
哀歌和渐离,谓若傍无人。
哀歌和渐离¹,谓²若傍(bàng)无人。
译文:高渐离击筑,荆轲高歌相和,甚至激动得流下眼泪,旁若无人。
注释:¹渐离:高渐离,燕人,善击筑。²谓:以为。据《史记·刺客列传》记载,荆轲在燕国时,和燕国的狗屠及会击筑的高渐离是好朋友,经常一起在市中喝酒,酒喝得痛快时,高渐离击筑,荆轲哀歌相和,已而二人对泣,旁若无人。
虽无壮士节,与世亦殊伦。
虽无壮士节¹,与世亦殊伦²
译文:虽然没有像壮士那样取得成功,但与世俗的人们比较明显不同。
注释:¹无壮士节:指刺秦王未成功。节,操守。²与世殊伦:与社会上一般人不同。伦,辈。
高眄邈四海,豪右何足陈。
高眄(miǎn)(miǎo)¹四海²,豪右³何足陈
译文:荆轲高视不凡,四海尚且觉得小,那些豪门势族难道还值得一提吗?
注释:¹邈:小。²四海:犹天下。³豪右:世家大族。古时以右为上,所以称世家大族为右族。⁴陈:陈述。
贵者虽自贵,视之若埃尘。
贵者¹虽自贵²,视之若埃尘。
译文:高贵的人虽然自以为贵,我看他却像尘埃。
注释:¹贵者:指豪右。²自贵:自以为贵。
贱者虽自贱,重之若千钧。
贱者¹虽自贱²,重之若千钧³
译文:卑贱的人虽然自以为贱,我看他重如千钧。
注释:¹贱者,指荆轲。²自贱:自以为贱。³钧:量名,三十斤为一钧。这四句是说贵者像尘埃一样轻,贱者像千钧一样重。

yǒngshǐshǒu ·liù

zuǒ wèijìn 

jīngyǐnyànshì jiǔhānzhèn 
āijiàn wèiruòbàngrén 
suīzhuàngshìjié shìshūlún 
gāomiǎnmiǎohǎi háoyòuchén 
guìzhěsuīguì shìzhīruòāichén 
jiànzhěsuījiàn zhòngzhīruòqiānjūn 
昔闻湘水碧如染,今闻湘水胭脂痕。
昔闻湘水碧如染¹,今闻湘水胭脂痕²
译文:从前听人赞美湘江的流水,明净秀丽有如碧绿的绸缎;现在听说江水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注释:湘灵:湘水的女神。¹碧如染:湘水碧得像用颜料染出来似的。²脂胭痕:像抹过胭脂一样显出红色。胭脂:比喻鲜血,水呈红色,有血流成河的意思,说明死难者的众多和惨烈。
湘灵妆成照湘水,皎如皓月窥彤云。
湘灵妆成照湘水,皎如皓¹月窥²³云。
译文:湘灵听到红军胜利的喜讯,拭净泪水忙上楼梳妆打扮;满面春风尽情地唱呀跳呀,朝着东方的红霞引颈探看。
注释:¹皎、皓:都是洁白的意思。²窥:看。³彤:红色。
高丘寂寞竦中夜,芳荃零落无余春。
高丘¹寂寞竦(sǒng)中夜²,芳荃(quán)³零落无余春
译文:国统区里死一样冷静沉寂,白色恐怖就像是黑夜漫漫;革命志士如花木横遭摧折,早就没有了春意只有严寒。
注释:¹高丘:战国时楚国的山名。这里用来指祖国。²竦中夜:在夜半感到冷气逼人。竦,担心,害怕。³芳荃:一种香草。自楚辞后,诗人常以它喻君子。此处当喻革命者。⁴无余春:残剩的春光。这一句是说春天已经过去,芳荃零落无余。
鼓完瑶瑟人不闻,太平成象盈秋门。
鼓完瑶(yáo)(sè)¹人不闻,太平成象盈²秋门³
译文:祝大捷红色区城锣鼓喧天,国统区故作不闻只顾酒酣;南京小朝廷一片自吹自擂,正把自欺欺人的老调重弹。
注释:¹瑶瑟:精美的瑟,瑟是一种乐器。²盈:充满了。³秋门:古都洛阳的西门。这里是用来指国民政府南京。

  湘灵是神话中的湘水之神,屈原曾以《湘夫人》为题写过她们。这时的鲁迅,同当年的屈原有相似的悲愤心情,这时的中国也同当年楚国一样的黑暗和腐败,因此,鲁迅在这一时期写作的诗歌大多跟《离骚》同调。如《送O.E.君携兰归国》中的“椒焚桂折佳人老”,《无题》中的“花树已萧森”,此诗中的“芳荃零落”等,都可看出鲁迅对屈原的学习与借鉴。

  这首诗的正面是写“秋象”,全诗都笼罩在一派秋色的肃杀的氛围中,这正是中国那时一片政治氛围的象征。首句:“昔闻湘水碧如染”,暗点一个“秋”字,但“昔”时的秋是美丽的;接着,诗人不避重,用了“今闻湘水”一语,一个“闻”字把今、昔紧紧联系起来,作了鲜明对比:富有诗情画意的“碧如染”,一变而为触目惊心的“胭脂痕”。这一巨变,不仅震惊,连作为神的湘灵也没有想到。她照常梳妆打扮,妆成临水而照,才发现湘水已经变色。“皎如皓月窥彤云”,一个“窥”字写出了湘灵惊骇的神态,她简直不敢正视那惨烈的情景。这句诗意,可能取意于刘安评《离骚》的话:“嚼然泥而不滓”。作者鲁迅在这里除了写湘灵的神貌,还在于说明:阴云不能毁损皓月的皎洁,比喻革命者的精神是摧毁不了的。“芳荃零落无余春”,比喻革命力量被摧残殆尽,社会了无生气。颈联既是湘灵皎瑟歌唱的内容,也是作者鲁迅真情实感的写照。他在《为了忘却的记念》一文中写道:“在一个深夜里,我站在客栈的院中,……人们都睡觉了,连我的女人和孩子。我沉重的感到我失掉了很好的朋友,中国失掉很好的青年,我在悲愤中沉静下去了,然而积习却从沉静中抬起头来……”这段话可以说是对上述两句诗的最切实的注释。“皎完瑶瑟人不闻”,比喻由于军阀的禁锢和封锁,人们难以知道生活中发生的悲惨事实。“太平成象盈秋门”,末句明写出“秋”字,与首句的暗点遥遥呼应。

  全诗爱憎分明,对比强烈。激荡的湘水与寂寞的高丘,鲜艳的红云与漆黑的寒夜,皎美的湘灵与零落的芳荃,互相反衬,层层加深。这首诗的格调,尤其是前四句描绘和歌颂红色革命根据地的那种明快和优美的境界,在鲁迅诗作中是比较特殊的。

参考资料:
1、 吴传玖.鲁迅诗释读:昆仑出版社,2005年:60-63页
2、 张盛如 康锦屏.鲁迅名篇分类鉴赏辞典:中国妇女出版社,1991年:931-93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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