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诗通过皎皎明月抒发主人公的愁思。其主题有两种解读:一说塑造了一个久客异乡、愁思辗转、夜不能寐的游子形象;一说刻画了一个独守空闺、愁思难寐、徘徊辗转的闺中女子形象。全诗充分运用动作描写和心理描写,主人公丰富复杂的情感是通过人物的自我意识活动以及由意识而诱发的行动来表现的,具有文学的形象性,而且更把人物的心理和感情揉合在一起,富有抒情诗的特质。
按第一种说法,此诗为游子思乡之作。
游子的乡愁是由皎皎明月引起的。更深人静,那千里与共的明月,最易勾引起羁旅人的思绪。谢庄《月赋》曰:“隔千里兮共明月。”李白《静夜思》曰:“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对于这首无名氏古诗中的主人公来说,同样是这种情绪。“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当他开始看到明月如此皎洁时,也许是兴奋的赞赏的。银色的清辉透过轻薄透光的罗帐,照着这位拥衾而卧的人。可是,夜已深沉,他辗转反侧,尚未入眠。
不是过于耀眼的月光打扰他的睡眠,而是“忧愁不能寐”。他怎么也睡不着,便索性“揽衣”而“起”,在室内“徘徊”起来。游子“看月”“失眠”“揽衣”“起床”“徘徊”这一连串的动作,说明他醒着的时间长,实在无法入睡;同时说明他心中忧愁很深。尤其是那起徘徊”的情态,深刻地揭示了他内心痛苦的剧烈。
诗写到这里,写出了“忧愁不能寐”的种种情状,接着写“忧愁”的原因。“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这是全诗的关键语,画龙点睛,点明主题。这两句虽是直说缘由,但语有余意,耐人寻味。“客行”既有“乐”,为何又说“不如早旋归”呢?实际上他乡作客,何乐而言。正如汉乐府相如歌辞《饮马长城窟行》所说:“枯桑知天风,海水知天寒。入门各自媚,谁与相为言。”而异乡游子欲归不归的情状和他们所处的客观现实是密切联系着的。即如此诗的作者,大概是东汉时一个无名文人,在他那个时代,往往为营求功名而旅食京师,却又仕途阻滞,进退两难。这两句诗正刻划出他想归而不得归无可奈何的心情,是十分真切的。
作者点出这种欲归不得的处境后,下面四句又像开头四句那样,通过主人公的动作进一步表现他心灵最深层的痛苦。前面写到“揽衣起徘徊”,尚是在室内走走,但感到还是无法排遣心中的烦闷,于是他走出户外了。然而,“出户彷徨”,半夜三更,他像梦游似的,独自在月下彷徨,更有一阵孤独感袭上心头。“愁思当告谁?”正是这种“独”、这种“彷徨”的具体感受了。古乐府《悲歌》云:“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于是诗人情不自禁地向千里之外的故乡云树引领而望,可是又不能获得“可以当归”的效果,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失望。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感情上的折磨了,他又回到室内去。从“出户”到“入房”,这一出一入,把游子心中翻腾的愁情推向顶点,以至再也禁不住“泪下沾裳衣”了。全诗共十句,除了“客行”二句外,所描写的都是极其具体的行动,而这些行动是一个紧接着一个,是一层深似一层,细致地刻画了游子欲归不得的心理状态,手法是很高明的。
按第二种说法,此诗抒发女子闺中望夫之慨。
闺中女子的愁思由明月引起。这里的“罗床帏”指闺房。夜深人静,孤寂难耐的时候,月光皎洁照耀着床帐。原本“忧愁不能寐”,月光的照临更勾起若许的情思,只好披衣而起,徘徊于闺室。开头两联,就形象生动地把一个辗转徘徊的孤闺女子亮相于明月清辉之中。“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是女子心头对“客行”在外游子的劝说,有抱怨,也有期许。这一联是对全诗主题的揭示。但说归说,怨归怨,在此时此刻他不能听见,也不能回来。这满腹的愁思无人可以告诉。无可奈何,只好孤独地到院子里去流连彷徨,去对月倾诉。但月亮照我影,却难慰我情,抬头仰望愈久,而“忧愁”愈添,不得不回到房屋里去,止不住的泪水打湿了衣裳。这里诗人以泪写愁,以泪写苦,以泪写思念,“泪下沾裳衣”不但说泪多,而且把情感推向高峰。后两联如泣如诉,感人至深。
孙竞称周紫芝的《竹坡词》“清丽婉曲”。这首《鹧鸪天》可以安得上这个评语。词中以今昔对比、悲喜交杂、委婉曲折而又缠绵含蓄的手法写雨夜怀人的别情。上片首两句写室内一灯荧荧,灯油将尽而灯光转为暗红,虽说是乍凉天气未寒时,但那凄清的气氛已充溢在画屏帏幕之间。这里从词人的视觉转到身上的感觉,将夜深、灯暗而又清冷的秋夜景况渲染托出。
“梧桐”二句,写出词人的听觉,点出“三更秋雨”这个特定环境;此系化用温庭筠《更漏子》下片词意:“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满满,一声声,空阶滴到明。”温词直接写雨声,间接写人,这首词亦复如此。这秋夜无寐所感受到的别离之悲,以雨滴梧桐的音响来暗示,能使人物在特定环境中的感受更富感染力量。所谓“满满声声是别离”,与欧阳修的“夜深风竹敲秋韵,万满千声皆是恨”(《玉楼春》)异曲同工,都是借情感对声音的反应表达由此构成的心理影响。那“空阶滴到明”和“满满声声是别离”,同样都是为了更深入地刻绘出别离所带来的悲苦心情。
换头“调宝瑟”三句展开回忆,犹记当年两人相对而坐,伊人轻轻调弄弦索,自己则拨动着金猊炉中的香灰。两人低声唱起那首鹧鸪词,乐声悦耳,歌声赏心;这恐怕是聚首期间最难忘的一幕了。联系着这段美妙往事的纽带是这支鹧鸪词,仍然是音响,不过这是回忆中的歌声和乐曲声,并非现实中的秋雨声。下片回忆中的欢乐之音与上片离别后的凄凉雨声,构成昔欢今悲的鲜明对照,真是袅袅余音只能引起悠悠长恨了。
结末“如今”两句,是使词意转折而又深化的着力之笔。“如今”两字,由“那时”折回眼前。那时同唱小调,如今却独居西楼,唯闻风声萧萧,雨声滴滴;“不听清歌也泪垂”,以未定语气呼应上片末句,显示了词人心头的波涛起伏;自从别离以后,经常闻歌而引起怀人的伤感,记忆中的美妙歌声无时不萦回耳际,而在今夜那风雨凄凄、“万满千声皆是恨”的情况下,即使不听清歌也就足以使人泪下而不能自止了。这里转折词意,也是为深化词意,暗示出从曲终人不见、闻歌倍怀人到不听清歌亦伤神的内心感情变化,以悬念方式道出对伊人的情之深,思之切。
周紫芝在另一首《鹧鸪天》词的小序里指出:“予少时酷喜小晏词,故其所作,时有似其体制者。”可以拿晏几道的《鹧鸪天》来作一比较:“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上片写昔年相逢于豪筵之前,下片叙别后思念。末两句先直说今夜重逢,本为久别再见,应该十分欢欣,只因以往失望次数太多,反而相对而不敢相信。一个“恐”字,转折词意,把惊喜怀疑的神情表现无遗,不仅道出相逢前相思之苦,而且通过疑真为梦,反映了目前的相逢之乐更是不同寻常。这种写法是直说而仍有转折,有感情起伏。
两者相比,这首词所采用的手法,如昔与今、喜与悲、正面说与反面说等等手法,做到委婉曲折而又含蓄深沉,确乎从小晏词变化而来。特别是末尾两句,以“如今”作为“昔与今、喜与悲”的转折词,以否定语气点出别离之苦,再相见之难,较直说更易引人深思。
此诗叙述作者夜渡湘水时的所见、所感,表现出作者的淡雅、闲适以及对渔村生活的赞赏。全诗记叙自然,情感真挚而恬淡,反映渔村生活的宁静、和乐,描述采莲女和渔夫的劳动情景,生动真实。
首联“客行贪利涉,夜里渡湘川”两句,写作者为贪赶路程,急于渡河而错过了宿处,只好在夜里乘船渡湘水了。作者用白描手法记述了匆匆赶路的情况,同时也点明了题目“夜渡湘水”。
颔联“露气闻芳杜,歌声识采莲”两句表明,因为是夜渡,对于周围的一切看不清楚,但是,野草的芳香,却带着露水的潮润扑鼻而来,远处不时传来悠扬、清脆的歌声,那是采莲女劳动中的欢声笑语。
颈联“榜人投岸火,渔子宿潭烟”两句写撑船人看到了对岸的光亮,以为是江边渔村,就把船向火光处驶去,等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是渔人夜宿潭边,燃起的烟火。这两句是视觉所见,把渔家生活形象地展现出来。
尾联两句“行侣时相问,浔阳何处边?”一个“时”字,表达出诗人的急切心情。因为诗人急于见到久别的好友,不时地问船夫:浔阳在什么地方?何时才能到达?连夜行舟诗人还嫌慢,可见他当时心情是何等急切。“浔阳”一作“涔阳”。涔阳在今湖南澧县涔阳浦。《九歌·湘君》有“望涔阳兮极浦,横大江兮扬灵”之句,诗人因联想及此而发问。
全诗记叙自然,情感真挚而恬淡,反映渔村生活的宁静、和乐,描述采莲女和渔夫的劳动情景,生动真实。
这首词写魂萦梦绕、抛撇不去却又无可奈何的相思。上片抒情,直接表达对亡妻的思念;下片写景,借景抒情,侧面表达内心对亡妻深深的情意。词人一反常规,运用先写情、后写景的叙述方式,将幽清景色留至词末,此时相思散去,空留一院丁香月色,殊不觉相思已全在其中,让人读后无限回味。。
开头“屏却相思,近来知道都无益”,明白如话,却饱含深情。这两句是说:忘了她吧,忘了她.念如今生死茫茫,怀想又有何用,徒令人心力交瘁!下决心去忘,正说明无法忘掉,11个字,每个字都渗透出悲伤。让人留下一个“从今以后,勿复相思”的悬念,紧接着进人读者眼帘的是“不成抛掷”,透出词人执着的相思,欲忘不能,无法屏却。
“梦里终相觅”,终于在梦中寻觅到已故的夫人。寥寥几笔,就将梦里景、梦外情写得栩栩如生、水乳交融。上片只有四句,却写得沉郁顿挫,委婉曲折。
下片“醒后楼台,与梦俱明灭”这两句又是一折,笔触转入梦醒,醒了还隐隐约约记得梦中的场景,残梦难断,更增几分惆怅。“西窗白,纷纷凉月,一院丁香雪”,西窗里面隐隐透进一丝白光,词人推开窗子,只有纷纷的凉月,照着“一院丁香雪”。“凉月”用“纷纷”来形容,“丁香”用“雪”来比喻。词人把两个看似不相关的事物联系到一起,又不说原因,言于此而意未尽。丁香花本该开在春夏之际,怎能与寒冬白雪联系到一起,在这种违背常理的时令错位当中,足见词人对亡妻的深切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