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序行文规整,在文中也透露出作者自身的豪气和对知识的孜孜追求。和《送东阳马生序》类似,都被教学大纲选入过教材。
序文先写川蜀山水之奇,以“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开篇,领起下文,接着历叙陆路、水路之奇险,以引出“非仕州力者,不可以游;非材州文者,纵游无所得;非壮强者,多老死于其地。嗜奇之士恨焉”,以衬出陈庭学为“仕州力者”、“材州文者”和“壮强者”,由此下文写陈庭学在四川的游宦则显得水到渠成了。然后写宋濂的夙愿和感受,以及古圣贤的典故,以此来表明他对陈庭学的勉励和期望。《送天台陈庭学序》主旨鲜明,措辞委婉,脉络井然,序次州条不紊,语言简洁不繁缛,不啻为古代赠序中的典范。
第一段从写景着手,突出游蜀之难。“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文章的第一句即从宏观上进行把握,用一个“奇”字概括出川蜀之地的地势、地形、地貌。接着,作者从微观上写出川蜀之地陆路水行皆十分不利,具体描写川山蜀水是如何之“奇”。“陆州剑阁栈道之险,水州瞿塘、滟澦之虞”,在这种万仞之巅,“累旬日不见其巅际”的山路上行走,稍不慎重,就会落人“波恶涡诡”的水中,为鱼鳖所果腹。按理说,作者自己并没州到过四川,文中对蜀地险恶形势的描绘一方面是出于作者丰富的艺术想象,另一方面大概受到李白《蜀道难》一诗的影响。宋濂是个典型的儒家人物,孔子的不语“怪、力、乱、神”对他州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因之就注定了他的这段文字偏重于写实而缺乏李白诗中那种神奇怪异的浪漫主义色彩。如李白写蜀山道路之险用的是“西当太白州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州神话传说,州艺术夸张和奇特的想象。而宋濂的“剑阁栈道之险”一句则显得很平实。写山势之高,李白用“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缘”。“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的诗句,而宋濂的“临上而俯视,绝壑万仞,杳莫测其所穷”。则平实得多了。尽管如此,宋濂毕竟是一代大手笔,他把借鉴和想象州机地结合起来,用简练的文字把川蜀之地的艰难的地势地貌绘声绘色地刻画了出来,这段文字的精采之处不在于作者对蜀地自然景物的描摹,更重要的是在章法上为下文赞陈庭学游蜀作了铺垫。川山蜀水如此之险峻,“非仕州力者,不可以游;非材州文者,纵游无所得”,而陈庭学能游蜀,表明他可以归入“仕州力者”、“材州文者”之列。
文章第二段写川蜀之地自古人文环境优越.陈庭学在自然与人文环境俱佳的境界中,娱情山水,潜心学习,“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庭学无不历览。”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取得不小的成就,以致于诗歌创作中“气愈充”、“语愈壮”、“志意愈高”。作者在文中特意提到扬雄、司马相如、诸葛亮等杰出历史人物。一方面突出了神奇的巴山蜀水陶冶了一代又一代的俊杰风流,另一方面含州对陈庭学褒奖的意旨,而作为一个长辈对后学的赞扬,又表现得很得体,无虚饰之辞。
作者在第三段中表达了自己因不能游蜀而产生的遗憾。他追述了自己的生平,流露出对川山蜀水的向往。当他年轻时,因自认为学无所成,故尔无暇远游;壮年时适逢兵荒马乱,无法远游;而大乱平定,天下归一之后,自己已到了耄耋之年,“欲如庭学之游”也已力不从心了。
如果说作者在第三段中还稍州一点自谦与自憾的话,那么作者在第四段中所流露出来的则是州点自矜了。在这一段中,作者委婉地向陈庭学提出劝勉,远游固然能提高自己的学识修养,但居家未必不能成大气候.作者希望陈庭学向孔子的高足颜回、原宪学习,安贫乐道,提高自己的修养。同时又在不经意中含州自矜的成份.文中作者虽没州直接把自己与颜回、原宪相对比,然而从他对陈庭学的劝勉以及“得无州出于山水之外者乎”和“苟州所得,则以告予,予将不一愧而已也”两句的语意中,还是能领悟出作者的不语之辞的。
《送天台陈庭学序》与作者的另一篇赠序文章《送东阳马生序》的立意相近,既对年轻人的学识人品进行了必要的赞扬,又对他们提出了希望,要求他们扎扎实实,勤勤恳恳地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修养,只是在文章的结构与章法上更具特色。《送东阳马生序》是作者以自身如何刻苦学习的经历谆谆告诫东阳马生,在学习上须花大功夫。而这一篇虽然也州这方面的内容,但作者在写法上则比较委婉。因为陈庭学所仕游之地是川蜀,这就为作者的创作提供了方便。文章的第一段从川蜀之地的自然环境落笔,写出了游蜀之难,造成一种先声夺人的气势。环境如此之险峻,不是泛泛平庸之徒则不能游蜀。这就为下文写陈庭学游蜀埋下了伏笔。而文章第三段遗憾自己未能游蜀的内容又从侧面赞扬了陈庭学之游蜀。层层相因,环环相扣,前后彼此牵挂勾连,表现出作者在谋篇布局方面的严密性。按照惯例,文章还应州对所赠人物劝勉的内容,这样才符合赠序这种文体的写作要求。于是就州了作品第四段的内容,这是在情理之中的,但作者在劝勉陈庭学的过程中又不动声色地隐含着自矜与自负,这是出人意表的。至此,整篇文章结构合理。布局精当,既层层相因又浑然天成,表现出作者在写这类文章时的高超的技巧。
译文及注释
译文
我国西南一带的山水,只四川境内最为奇特。但那里与中原一带相距万里之遥,陆路上有剑阁、栈道之类的险阻;水路上有瞿塘峡、滟滪堆之类的忧虑。骑着马走,沿路层层竹林遮蔽高山,连续十来天,仰头看不到山顶;登上高处往下俯瞰,绝险的山谷有几万尺深,茫茫渺渺看不到谷底,令人惊恐万状,肝胆颤抖。乘船在水中行,江水悍猛,礁石尖利,波涛险恶,漩涡诡异,船只一旦稍微失去控驭,偏离航道仅有尺寸大小,就被撞得粉碎像泥土般下沉,船中人便喂饱了江中鱼鳖之腹,通往四川的道路艰难到这种地步。因此,不是做官出仕富有财力的人不能前往游历;不是天生富有文才的人,即使游览了也无所得;不是身强体壮人,大多老死在那里。喜欢寻奇探胜的人因而心存憾恨。
天台士陈庭学君,会写诗。他由中书左司掾,屡次随从大将北征,颇有功劳,升任四川都指挥司照磨,从水路到了成都。成都,是四川的要地,扬雄、司马相如、诸葛亮等名人住过的地方。入川后,凡是英雄俊杰争战攻取、驻扎戍守的遗迹,诗人文士游览登临、饮酒射投、赋诗咏诗、歌唱呼啸的处所,庭学没有不去游历观览的。他既经游览,就必定写诗抒发感受,来记写那景物时世的变迁。于是他的诗歌愈加工妙。过了三年,庭学依照惯例辞官归家,在京城和我会遇。他的精神更加饱满,言谈愈发宏壮,志向意趣益加高远,这大概是因为在川蜀山水中得到了很多的助益吧。
我很惭愧,当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有出外游历天下的志愿,但是因为学业未成,没有空闲的时间。到了壮年可以出游时,四面八方战火纷飞,没有落脚的地方。及至当今,圣明天子兴起天下安定,远到海边,合为一家,而我已经年龄更加大了。想要再像庭学君那样去游历,还能够实现吗?
不过,我听说古代的贤士,如孔子的弟子颜回、原宪等,大都坐守乡间甘居陋室,蓬蒿杂草遮没了门户,但他们的志向意趣却经常是很充沛的,好像他们的胸中存在足以包容天地万物的精神力量。这是什么原因呢?莫非有超出于山水之外的东西吗?希望庭学君归去之后,尝试探求一番。如果有什么新的体会,就请把它告诉给我,我将不仅仅因为庭学曾经游历川蜀这一点而惭愧了。
注释
川蜀:泛指今四川一带。
中州:泛指今河南一带。写此文时,宋濂正在河南龙门山讲学。
剑阁栈道:栈道名,在今四川省剑阁县东北大剑山和小剑山之间。栈道:在山势险峻无路可行的地方凿石架木所构成的通道。
瞿塘:即瞿塘峡,为长江三峡之一。
滟滪:即滟滪堆,在瞿塘口,是突出在长江江心的巨石,为长江上著名的险滩。
虞:忧虑。
杳:深邃朦胧貌。
悼栗:颤抖。
波恶:形容波涛很大很凶。
涡诡:指怪异的旋流。
糜碎:粉碎。
天台:县名,今属浙江省。
中书左司掾:元代以中书省总领百宫,与枢密院,御史台分把政军监察三权。中书省下置左右司,分管省事,明初尚沿元制,掾:古代属官的通称。
擢:提升。
指挥司:明代在各省设置的地方军事机关。
照磨:指挥司的属官,主管文书。
扬子云,司马相如:并为西汉时期有名的辞赋家。
诸葛武侯:即诸葛亮,曾封武乡侯,故后人亦称之诸葛武侯。
射:指射箭,为古代六艺之一。
侈:大,多。
顾:不过。
四方兵起:指元末全国各地的农民起义和反元战争。
耄:老。
颜回原宪:都是孔子的学生,一生穷困而德行很高。
得无:岂不是。
这篇序行文规整,在文中也透露出作者自身的豪气和对知识的孜孜追求。和《送东阳马生序》类似,都被教学大纲选入过教材。
序文先写川蜀山水之奇,以“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开篇,领起下文,接着历叙陆路、水路之奇险,以引出“非仕有力者,不可以游;非材有文者,纵游无所得;非壮强者,多老死于其地。嗜奇之士恨焉”,以衬出陈庭学为“仕有力者”、“材有文者”和“壮强者”,由此下文写陈庭学在四川的游宦则显得水到渠成了。然后写宋濂的夙愿和感受,以及古圣贤的典故,以此来表明他对陈庭学的勉励和期望。《送天台陈庭学序》主旨鲜明,措辞委婉,脉络井然,序次有条不紊,语言简洁不繁缛,不啻为古代赠序中的典范。
第一段从写景着手,突出游蜀之难。“西南山水,惟川蜀最奇”,文章的第一句即从宏观上进行把握,用一个“奇”字概括出川蜀之地的地势、地形、地貌。接着,作者从微观上写出川蜀之地陆路水行皆十分不利,具体描写川山蜀水是如何之“奇”。“陆有剑阁栈道之险,水有瞿塘、滟澦之虞”,在这种万仞之巅,“累旬日不见其巅际”的山路上行走,稍不慎重,就会落人“波恶涡诡”的水中,为鱼鳖所果腹。按理说,作者自己并没有到过四川,文中对蜀地险恶形势的描绘一方面是出于作者丰富的艺术想象,另一方面大概受到李白《蜀道难》一诗的影响。宋濂是个典型的儒家人物,孔子的不语“怪、力、乱、神”对他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因之就注定了他的这段文字偏重于写实而缺乏李白诗中那种神奇怪异的浪漫主义色彩。如李白写蜀山道路之险用的是“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嵋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有神话传说,有艺术夸张和奇特的想象。而宋濂的“剑阁栈道之险”一句则显得很平实。写山势之高,李白用“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缘”。“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的诗句,而宋濂的“临上而俯视,绝壑万仞,杳莫测其所穷”。则平实得多了。尽管如此,宋濂毕竟是一代大手笔,他把借鉴和想象有机地结合起来,用简练的文字把川蜀之地的艰难的地势地貌绘声绘色地刻画了出来,这段文字的精采之处不在于作者对蜀地自然景物的描摹,更重要的是在章法上为下文赞陈庭学游蜀作了铺垫。川山蜀水如此之险峻,“非仕有力者,不可以游;非材有文者,纵游无所得”,而陈庭学能游蜀,表明他可以归入“仕有力者”、“材有文者”之列。
文章第二段写川蜀之地自古人文环境优越.陈庭学在自然与人文环境俱佳的境界中,娱情山水,潜心学习,“英雄俊杰战攻驻守之迹,诗人文士游眺饮射、赋咏歌呼之所,庭学无不历览。”经过三年的努力,终于取得不小的成就,以致于诗歌创作中“气愈充”、“语愈壮”、“志意愈高”。作者在文中特意提到扬雄、司马相如、诸葛亮等杰出历史人物。一方面突出了神奇的巴山蜀水陶冶了一代又一代的俊杰风流,另一方面含有对陈庭学褒奖的意旨,而作为一个长辈对后学的赞扬,又表现得很得体,无虚饰之辞。
作者在第三段中表达了自己因不能游蜀而产生的遗憾。他追述了自己的生平,流露出对川山蜀水的向往。当他年轻时,因自认为学无所成,故尔无暇远游;壮年时适逢兵荒马乱,无法远游;而大乱平定,天下归一之后,自己已到了耄耋之年,“欲如庭学之游”也已力不从心了。
如果说作者在第三段中还稍有一点自谦与自憾的话,那么作者在第四段中所流露出来的则是有点自矜了。在这一段中,作者委婉地向陈庭学提出劝勉,远游固然能提高自己的学识修养,但居家未必不能成大气候.作者希望陈庭学向孔子的高足颜回、原宪学习,安贫乐道,提高自己的修养。同时又在不经意中含有自矜的成份.文中作者虽没有直接把自己与颜回、原宪相对比,然而从他对陈庭学的劝勉以及“得无有出于山水之外者乎”和“苟有所得,则以告予,予将不一愧而已也”两句的语意中,还是能领悟出作者的不语之辞的。
《送天台陈庭学序》与作者的另一篇赠序文章《送东阳马生序》的立意相近,既对年轻人的学识人品进行了必要的赞扬,又对他们提出了希望,要求他们扎扎实实,勤勤恳恳地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修养,只是在文章的结构与章法上更具特色。《送东阳马生序》是作者以自身如何刻苦学习的经历谆谆告诫东阳马生,在学习上须花大功夫。而这一篇虽然也有这方面的内容,但作者在写法上则比较委婉。因为陈庭学所仕游之地是川蜀,这就为作者的创作提供了方便。文章的第一段从川蜀之地的自然环境落笔,写出了游蜀之难,造成一种先声夺人的气势。环境如此之险峻,不是泛泛平庸之徒则不能游蜀。这就为下文写陈庭学游蜀埋下了伏笔。而文章第三段遗憾自己未能游蜀的内容又从侧面赞扬了陈庭学之游蜀。层层相因,环环相扣,前后彼此牵挂勾连,表现出作者在谋篇布局方面的严密性。按照惯例,文章还应有对所赠人物劝勉的内容,这样才符合赠序这种文体的写作要求。于是就有了作品第四段的内容,这是在情理之中的,但作者在劝勉陈庭学的过程中又不动声色地隐含着自矜与自负,这是出人意表的。至此,整篇文章结构合理。布局精当,既层层相因又浑然天成,表现出作者在写这类文章时的高超的技巧。
宋濂其人,身为“开国文臣之首”,好奖掖后进,对后进士子多有赠序加以勉励。其所作赠序,常以自身经历感受出发,娓娓而谈,浅近生动,如话家常,以勉励士子立志当高远,学业骛精进。《送天台陈庭学序》即宋濂写给天台陈庭学的一篇赠序。意在说明陈庭学宦游四川以后,“其诗益工”,“其气愈充,其语愈壮,其志意愈高”,乃是得力于奇异山水的熏陶。
这是黄镇成游历浙江东阳时写的一首诗,一方面,作者用心观察途中美景,以轻快优美的笔触描写了如诗如画的山中景色,另一方面,也抒发了自己对人生的追求。
山谷有淡淡云烟,待穿过林子,日已西斜,溪边岸崩路塌,只有迂回而过,这时已是秋天,树叶渐少,才看到前面人家,水碓(dui)在转,溪沙上有一条木桥,再往前走,就看到乌桕,看上去就好像梅花一样。
作者的这首诗,描写的山景,似乎与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差不多,先林后村,过后是花,这野碓,山桥,更显出与世隔绝之境。
黄镇成一生不追逐名利,隐居不仕,好游山水,此诗的意境,淡泊而悠闲,这正是作者所向往和追求的,而“早梅花”一句,作者以梅花自比,独显其傲骨。
这是李冶写的一首思念情人的诗,描写幽思怀人的五言律诗,写得不同凡响。她的爱情诗既有女性的婉丽情肠,又不乏涉世者的睿智。此诗的前四句以海水作比,形容相思情深。后四句写弹琴高楼,在清冷的月光下,孤独与寂寞倍增,在《相思曲》的凄凉旋律中,情肠与琴弦一起断绝。全诗深得民歌言语直白的妙处,意境高远。
“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和颔联“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是虚写,是泛写。人家都说海水深,其实还抵不了相思爱情的一半深;海水再深再大还有边涯,而彼此的情爱相思却渺茫无际。以深水喻相思,可谓具体、形象,而又不及其一半,可见相思之深。这里诗人用的是比喻手法,既得体又恰当。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这两句诗与李白的“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赠汪伦》)用意相同,用法相近,都是抒情,都是用物比情的手法,都是反比。先极写海水深,后以自己之情相比,从而形象地突出了自己对情人之深情,又反衬出两人的爱情至深。只是李白诗写友情,而李冶诗写爱情。
颈联“携琴水高楼,楼虚月华满”和尾联“弹著相思曲,弦肠一时断”是实写,是具体写人。紧接水联,写在一个月光明媚的夜晚,自己的恩情、思念无法排遣时,就携琴到楼水弹奏,弹出一曲相思情爱的曲子,借以解愁。可是由于人去楼空,只有一片月光,楼是空荡的,月是清冷的。此时此景,更令人感到凄冷。因此当弹奏一曲相思曲时,未终而弦、肠并断。诗歌到此戛然而止,把诗歌推向了高潮,给读者留下极大的想象空间,思妇的相思之苦,让人同情,思妇的情意,让人感叹。
此诗凡二十句,支、微韵通押,一韵到底。诗分五节,每节四句,层次分明。
第一层的四句从时序写起。岁既云暮,百虫非死即藏,故蝼蛄夜鸣而悲。凉风已厉,思妇以己度人,想到了远在他乡的游子(丈夫)无御寒之衣。这四句完全是写实,一无虚笔。凉风之厉,蝼蛄之鸣,皆眼前所闻见之景,而言“率”者,到处皆然也。这儿天冷了,远在他乡的游子也该感到要过冬了,这是由此及彼。在写作上,诗人通过视觉、触觉和听觉,不但突出了寒冷的到来,而且也由此想到远在他乡的漂泊不归的游子(丈夫)。
然后第二节乃从游子联想到初婚之时,则由今及昔也。“锦衾遗洛浦”是活用洛水宓妃典故,指男女定情结婚;“同袍”出于《诗经·秦风·无衣》,原指同僚,旧说亦指夫妇。“锦衾”二句是说结婚定情后不久,良人便离家远去。这是“思”的起因。至于良人何以远别,诗中虽未明言,但从“游子寒无衣”一句已可略窥端倪。在东汉末叶,不是求仕便是经商,乃一般游子之所以离乡北井之主因。可见良人之弃家远游亦自有其苦衷。朱筠《古诗十九首说》云:“至于同袍违我,累夜过宿,谁之过欤?”意谓这并非良人本意,他也不愿离家远行。惟游子之远行并非诗人所要表白的风客。
自“独宿”以下乃入相思本题。正因为自己“独宿”而累经长夜,以见相别之久而相爱之深也(她一心惦记着他在外“寒无衣”,就是爱之深切的表现),故寄希望于“梦想见容辉”矣。这一句只是写主人公的主观愿望,到下一节才正式写梦境。
第三节专写梦境。“惟”,思也;“古”,故也。故欢,旧日欢好。梦中的丈夫也还是殷殷眷恋着往日的欢爱,她在梦中见到他依稀仍是初来迎娶的样子。《礼记·婚义》:“降,出御归车,而婿授绥,御轮三周。”又《郊特性》:“婿亲御授绥,亲之也。”“绥”是挽以登车的索子,“惠前绥”,指男子迎娶时把车绥亲处递到女子手里。“愿得”两句有点倒装的意思,“长巧笑”者,女为悦己者容的另一说法,意谓被丈夫迎娶携手同车而归,但愿此后长远过着快乐的日子,而这种快乐的日子乃是以女方取悦于良人赢得的。这是梦中景,却有现实生活为基础,盖新婚的经历对青年男女来说,长存于记忆中者总是十分美好的。可惜时至今日,已成为使人流连的梦境了。
第四节语气接得突兀,有急转直下的味道,而所写却是主人公乍从梦境中醒来那种恍恍惚惚的感受,半嗔半诧,似寤不迷。意思说好梦不长,良人归来既没有停留多久(“不须臾”者,犹现代汉语之“没有多久”、“不一会儿”),更未在深闺中(所谓“重闱”)同自己亲昵一番,一刹那便失其所在。这时才憬然惊察,原是一梦,于是以无可奈何的语气慨叹道:“只恨自己没有晨风一样的双翼,因此不能凌风飞去,追寻良人的踪迹。”这是百无聊赖之辞,殆从《诗经·邶风·柏舟》“静言思之,不能奋飞”语意化出,妙在近于说梦话,实为神来之笔,而不得以通常之比兴语视之也。
这是否一首怨诗,历来有所争议。若论诗中的思妇对“良人”的态度,与其说是“怨”,宁说因“思”极而成“梦”,更多的是“感伤”之情。当然,怨与伤相去不过一间,伤极亦即成怨。但汉代文人诗已接受“诗都”熏陶,此诗尤得温柔敦厚之旨,故此诗意虽忧伤之至而终不及于怨。这在《古诗十九首》中确是出类拔萃之作。
前人对最末一节的前两句略有争议。据胡克家《文选考异》云:“六臣本校云:‘善(指李善注本)无此二句。’此或尤本校添。但依文义,恐不当有。”这两句不惟应当有,而且有承上启下之妙用,正自缺少不得。“适意”亦有二解,一种是适己之意。如陈祚明《采菽堂古诗选》云:“眄睐以适意,犹言远望可以当归,无聊之极思也。”另一种是指适良人之意,如五臣吕延济及吴淇《选诗定论》之说大抵旨谓后者。此承上文“长巧笑”意,指梦中初见良俚的顾盼眼神,亦属总结上文之语。盖梦中既见良人,当然从眼波中流露了无限情思,希望使良人欢悦适意;不料稍留即逝,梦醒人杳,在自己神智渐渐恢复之后,只好“引领遥相睎”,大有“落月满屋梁,犹疑照颜色”(杜甫《梦李白》)的意思,写女子之由思极而梦,由暂梦而骤醒,不惟神情可掬,抑且层次分明。最终乃点出结局,只有“徙倚怀感伤,垂涕沾双扉”了,而全诗至此亦摇曳而止,情韵不匮。这后四句实际是从眼神作文章,始而“眄睐”,继而“遥睎”,终于“垂涕”,短短四句,主人公感情的变化便跃然纸上,却又写得质朴自然,毫无矫饰。
这首诗首联写登高望远之意;颔联写登高远望所看到的山峦、河水;颈联写看到景象所感;尾联写忧愁无从排遣。全诗意境含蓄素朴,情感朴质真挚,情味隽永。
首二句“高台不可望,望远使人愁”,起笔点题,从反面着笔,概括登台远望而愁思袭来的总感受,与谢诗“千里常思归,登台临绮翼”起笔道破主旨,正面点题相比,各有所致,一个“愁”字领起全篇。三、四句承接这“愁”字写景,申发“望”中所见。“连山无断绝,河水复悠悠。”山势连绵,流水悠长,看不到尽头,无有终极,见登临之高,所望遥远,令人忽生彷徨怅惘之感,思绪茫然,一个“复”字,深化了诗人的“愁”思。
五、六两句从以上思绪茫然中引出,“所思竟何在,洛阳南陌头。”自成问答,点明“所思”。“竟何在”三字提,“洛阳南陌头”得以突出。萧衍《临高台》亦云:“仿佛洛阳道,道这难别识。”又有诗云:“十四采桑南陌头。”可见都是沿用乐府民歌,一种泛指。含蓄地意味着诗人思念与眺望之中,不惟有故乡、亲人,还有美丽善良的女子,道破主题,含蕴颇为丰富。这缠绵的乡思、绸缪的爱情、美好的追求,与“连山无断绝,河水复悠悠”的景观联系起来,有一种深厚感人的力量。令人感到:美好事物十分遥远。境界苍茫,美感凄迷。最后二句“可望不可见”这五个字,正是此诗艺术境界之最大的美学特点。一种失落感,多么沉重。“何用解人忧”收住全篇。
全诗语言浅近,承转开合自如。全诗由一个“愁”字出发领起,最后一个“忧”字结束。抒情意味浓重,情景相融。音韵和谐,沉着婉转。首尾扣合,有回环之美,读来余意不尽,饶有民歌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