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君子立身事主,既名知己,则当竭尽智谋,忠告善道,销患于未形,保治于未然,俾身全而主安。生为名臣,死为上鬼,垂光百世,照耀简策,斯为美也。苟遇知己,不能扶危为未乱之先,而乃捐躯殒命于既败之后;钓名沽誉,眩世骇俗,由君子观之,皆所不取也。
士君子立身事主,既名¹知己²,则当竭尽智谋,忠告善道³,销患于未形,保治于未然,俾(bǐ)身全而主安¹⁰。生为名臣,死为上鬼¹¹,垂光¹²百世,照耀简策¹³,斯为美也。苟遇知己,不能扶危为未乱之先,而乃捐躯殒(yǔn)¹⁴于既败之后;钓名沽(gū)¹⁵,眩(xuàn)世骇俗¹⁶,由君子观之,皆所不取也。
译文:士人君子要建立功名,侍奉主人,既然被称作知己,那就应当竭尽智谋,诚恳地加以劝告,巧妙地加以开导,在祸患还当显露时就消除它。在动乱发生之前保住社会的治安,使自己不受损害,主人没有危险。活着是著名的忠臣,死后做高尚的鬼魂,流芳百世,照耀史册,这才是完美的士人。如果遇到知己,不能拯救危难于动乱之前,而在事情失败之后才去献身自尽,沽名钓誉,迷惑世人,夸耀于社会,这在君子看来,都是不足取的。
注释:豫让:战国晋人,生卒年不详;为晋智瑶(即智伯)的家臣,赵、韩、魏共灭智氏后,曾入赵襄子宫中刺杀襄子,被俘获。后豫让改名换姓,以漆涂身,吞炭使自己变哑,改变形象,谋刺赵襄子,又被捕,伏诛前,求得赵襄子衣服,拔剑三跃呼天击之,遂自杀。事见《战国策·赵策一》。名:声称,称说。²知己:谓了解、赏识自己。³善道:善加诱导。⁴销患:消除祸患。⁵未形:指祸患还没有形成。⁶保治:进行治理以使安定。⁷未然:未能如此。此二句谓在祸患尚未形成时就消除它,在天下尚未安定时进行治理。⁸俾:使。⁹身全:生命得以安全。¹⁰主安:主人平安。¹¹上鬼:上等之鬼。¹²垂光:比喻流传美名。¹³简策:即简册,本指编连的竹简,后代指史籍。¹⁴捐躯殒命:谓献出生命。¹⁵钓名沽誉:即沽名钓誉,谓有意做作或用某种手段猎取名誉。¹⁶眩世骇俗:谓欺骗、迷惑世俗。眩,欺编。骇,夸惑。
盖尝因而论之:豫让臣事智伯,及赵襄子杀智伯,让为之报仇。声名烈烈,虽愚夫愚妇莫不知其为忠臣义士也。呜呼!让之死固忠矣,惜乎处死之道有未忠者存焉——何也?观其漆身吞炭,谓其友曰:“凡吾所为者极难,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而怀二心者也。”谓非忠可乎?及观其斩衣三跃,襄子责以不死于中行氏,而独死于智伯。让应曰:“中行氏以众人待我,我故以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待我,我故以国士报之。”即此而论,让馀徐憾矣。
盖尝因而论之:豫让臣事¹智伯²,及赵襄子杀智伯³,让为之报仇。声名烈烈,虽愚夫愚妇莫不知其为忠臣义士也。呜呼!让之死固忠矣,惜乎处死之道有未忠者存焉——何也?观其漆身吞炭,谓其友曰:“凡吾所为者极难,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而怀二心者也。”谓非忠可乎?及观其斩衣三跃,襄子责以不死于中行氏,而独死于智伯。让应曰:“中行氏以众人待我,我故以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待我,我故以国士报之。”即此而论,让馀(yú)徐憾(hàn)矣。
译文:我曾经因此评论过豫让。豫让做智伯的家臣,等到赵襄子杀了智伯,豫让为他报仇,名声显赫,即使是平民百姓,也没有一个不知道他是忠臣义士的。唉!豫让的死当然可以称为忠了,可惜,在怎样死的方式上还有不忠的表现。为什么呢?看他漆身吞炭,对他朋友说:“我做的事情都特别难,我是想用这种做法使天下后世做臣子而怀有二心的人感到羞愧。”这能说他不忠吗?等看到他连续三次跳起来,用剑来刺赵襄子的衣服,赵襄子责备他不为中行氏而死,却单单为智伯而死的时候,豫让回答说:“中行氏像对待一般人那样对待我,所以我就要像一般人那样去报答他;智伯把我当国士对待,所以我就要像国士一样报答他。”就此而论,豫让就有不足之处了。
注释:¹臣事:以为臣的道理和本分来事奉。²智伯:春秋时晋卿。亦作知伯。名智瑶,亦作知瑶。³赵襄子杀智伯:赵襄子:春秋时晋大夫,名赵无恤,晋的执政大臣。晋定公时(公元前—前),赵、魏、韩、智氏、范氏、中行氏等六家贵族,基本上分割肢解了晋公室,同时六家之间的争夺也很激烈。公元前年,范昭子(范吉射)和中行文子(荀寅)失败后逃离晋国,其地为赵、韩、魏及智伯瓜分。公元前年,智伯联合韩、魏攻赵。赵襄子接受谋臣张孟谈的建议固守晋阳。智伯和韩、魏联合围攻了三年多,无法攻下。赵襄子派张孟谈潜出城,对韩宣子、魏献子说明赵亡之后,智氏必灭韩、魏的利害关系。韩、魏考虑到自身的利益,与赵联合,一举消灭智氏,杀死智伯。⁴烈烈:形容显著貌。⁵愚夫愚妇:泛指普通老百姓。⁶处死之道:处理死的方式、方法。⁷愧:使动用法,使之惭愧。⁸中行氏:中行为复姓,春秋时晋侯作三行川御敌,荀林父将中行,后遂以为姓。此指晋卿荀寅,晋顷公时为下卿,后奔齐,卒谥文。
段规之事韩康,任章之事魏献,未闻以国士待之也;而规也章也,力劝其主从智伯之请,与之地以骄其志,而速其亡也 。郄疵之事智伯,亦未尝以国士待之也;而疵能察韩、魏之情以谏智伯。虽不用其言以至灭亡,而疵之智谋忠告,已无愧于心也。
段规¹之事韩康²,任章³之事魏献,未闻以国士待之也;而规也章也,力劝其主从智伯之请,与之地以骄其志,而速其亡也 。郄(xī)(cī)之事智伯,亦未尝以国士待之也;而疵能察韩、魏之情以谏(jiàn)智伯。虽不用其言以至灭亡,而疵之智谋忠告,已无愧于心也。
译文:段规侍奉韩康子,任章侍奉魏献子,并没有听说待他们如同国士,可是段规、任章却尽力劝说他们的主人顺从智伯的无理要求,割给智伯土地,使他志气骄盛。从而使他更快地灭亡。郗疵侍奉智伯,智伯也没有待他如同国士。可是郗疵却能洞察韩、魏的企图来劝谏智伯。虽然智伯不采纳他的意见以至于灭亡,但是郄疵的智谋忠告,已经是无愧于心了。
注释:¹段规:战国时韩人。²韩康:韩康子。智伯索地于韩康子,段规劝给予,以骄其志,俟后收拾之。³任章:春秋战国时魏国人,曾为灭晋出谋划策。⁴魏献:春秋战国时晋国的卿,名魏驹,一称桓子。智伯索地于魏桓子,桓子不与,任章规劝给之以骄其志,俟后图之。⁵郄疵之事智伯:郄疵:春秋战国时晋人。据载,智伯率魏之兵围攻赵国,郄疵劝智伯说,从韩魏攻赵,赵亡,灾难必及韩魏,韩魏必反。智伯不听。事见《战国策·赵策一》。
让既自谓智伯待以国士矣,国士——济国之士也。当伯请地无厌之日,纵欲荒暴之时,为让者正宜陈力就列,谆谆然而告之曰:“诸侯大夫各安分地,无相侵夺,古之制也。今无故而取地于人,人不与,而吾之忿心必生;与之,则吾之骄心以起。忿必争,争必败;骄必傲,傲必亡”。谆切恳至,谏不从,再谏之,再谏不从,三谏之。三谏不从,移其伏剑之死,死于是日。伯虽顽冥不灵,感其至诚,庶几复悟。和韩、魏,释赵围,保全智宗,守其祭祀。若然,则让虽死犹生也,岂不胜于斩衣而死乎?让于此时,曾无一语开悟主心,视伯之危亡,犹越人视秦人之肥瘠也。袖手旁观,坐待成败,国士之报,曾若是乎?智伯既死,而乃不胜血气之悻悻,甘自附于刺客之流。何足道哉,何足道哉!
让既自谓智伯待以国士矣,国士——济国之士也。当伯请地¹无厌²之日,纵欲荒暴之时,为让者正宜³陈力就列,谆(zhūn)谆然而告之曰:“诸侯大夫各安分地,无相侵夺,古之制也。今无故而取地于人,人不与,而吾之忿心必生;与之,则吾之骄心以起。忿必争,争必败;骄必傲,傲必亡”。谆切恳至,谏不从,再谏之,再谏不从,三谏之。三谏不从,移其伏剑之死,死于是日。伯虽顽冥不灵,感其至诚,庶几复悟。和韩、魏,释赵围,保全智宗,守其祭祀。若然,则让虽死犹生也,岂不胜于斩衣而死¹⁰乎?让于此时,曾无一语开悟¹¹主心,视伯之危亡,犹越人视秦人之肥瘠(jí)¹²也。袖手旁观,坐待成败,国士之报,曾¹³若是¹⁴乎?智伯既死,而乃不胜¹⁵血气¹⁶之悻(xìng)¹⁷,甘自附于刺客之流。何足道哉,何足道哉!
译文:豫让既然自己认为智伯待他如同国士了,所谓国士,是为国家济困扶危的人。当智伯对土地贪得无厌之日,放纵情欲,荒淫暴虐之时,作为豫让,正应竭力来尽自己的职责,耐心地劝谏自己的主人说:“诸侯大夫应各自安心守着自己分内的土地,不要互相侵夺,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如今,无缘无故地向人家索取土地,人家不给,就要产生忿恨之心;人家给了,就产生骄横之心。忿恨必然会引起争斗,争斗必然会失致;骄横必然傲视一切,傲视一切必然导致灭亡。’非常耐心诚恳地劝谏,一次不听,再来第二次,第二次不听,再来第三次,第三次劝谏还不听从,再把那伏剑而死的行动安排在这个时候。这样一来,智伯虽然顽固愚昧,但受至诚之心的感动,也许会重新醒悟,从而与韩、魏讲和,解除赵国的围困。保全智氏的宗族,使他们能香火不断,延续不绝。假如这祥,豫让即使死了也像活着一样,难道不胜过斩衣然后自杀吗?豫让在那时,甚至连一句开导主人,使他醒悟的话都没说。看着智伯的危亡,就像越人远远地看秦人的肥瘦一样。袖手旁观,坐待成败,国士的报答竟然能像这个徉子吗?直到智伯已死,豫让才压抑不住愤怒的血气,甘心情愿地加入刺客的行列,这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呢?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呢?
注释:¹请地:要求割地。²无厌:没有满足。³宜:应该。⁴陈力就列:谓在自己所任职位上格尽职守。⁵谆谆然:形容忠诚恳切貌。⁶再:二次。⁷伏剑:以剑自刎。⁸顽冥不灵:谓愚钝无知。⁹庶几:犹或许,也许。¹⁰斩衣而死:赵襄子出外,豫让暗伏桥下,谋刺赵襄子,没有成功。被捕后,求得赵襄子衣服,“拔剑三跃,呼天击之”,然后自杀。¹¹开悟:开导以使醒悟。¹²肥瘠:即胖瘦。因古时秦国与越国相距甚远,故谓。¹³曾:竟然。¹⁴若是:如此,像这样。¹⁵不胜:不克制。¹⁶血气:指感情。¹⁷悻悻:形容刚惶自傲貌。
虽然¹,以国士而论,豫让固²不足以当³矣;彼朝为仇敌,暮为君臣,腆(tiǎn)而自得者,又让之罪人也。噫!
译文:虽然这样,但用国士的标准来评价豫让,豫让的确是不配的了。可是同那些早晨还是仇敌,晚上就变成了君臣,厚着脸皮自以为得意的人相比,他们算得上罪人了。唉!
注释:¹虽然:即使如此。²固:原本。³当:充当,担任。⁴腆然:形容厚颜貌。⁵自得:自己感到得意。

  这是方孝孺的创作的一篇论史散文。文章标新立异,从传统儒家思想出发,对豫让进行了批评。这篇散文旨在说明不能“扶危于未乱,而捐躯于既败者,不足以当国士”的道理。

  方孝孺对豫让的评论,则别有卓见,既深于司马迁的认识,又无矫枉过正之偏颇。他认为,真正的忠臣烈士应以国家的利益为重,具有改治远见,敢于犯颜直谏,防患未然;而不应计较个人恩怨,或在祸患发生之后,凭血气之勇,怀死名之义,以沽名钓誉。据实说理,剖析透彻,评论抑扬得体,颇有见地,文章层层深人,具有很强的逻辑性。

  首段提出“士君子立身事主”的准则,以为中心论点而提拿全文:“当竭尽智谋,忠告善道,销患子未形,保治子未然,仰身全而主安。”这就是说,真正的忠臣烈士,应当竭尽自已的智谋,向君主提出忠直的劝告和好的方略,把祸患消灭在未形成之时,把动乱的因未消灭在萌芽之时。否则,“不能扶危于未乱之先,而乃捐躯须命于既致之后,钓名沽誉,眩世炫俗。”则为君子所不取。

  第二段,联系豫让立身事主的言行,加以分析评论。运用故转故纵手法,先肯定豫让为智伯报仇,“声名烈烈,虽愚夫愚妇,莫不知其为忠臣文士也”。然后提出异议:“让之死固忠矣,惜乎处死之道有未忠者存焉!”意即豫让的死确乎是忠诚的表现,可惜他对待死的方法还存在不忠的成分。何以证之,一是他自我摧残和自杀的动机是为了自已名垂后世,而不是为国为民——“观其漆身吞炭,谓其友曰:‘凡吾所为者极难,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而怀二心者也!’”二是缺乏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立身事主皆从个人恩怨出发,但求取于等价,而缺乏自我牺牲精神,当赵襄子责以“不死于中行氏,而独死于智伯”时,豫让则颇为自是地争辩:“中行氏以众人待我,我故以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待我,我故以国士报之。”基于以上两点,方孝孺发出了“让有余憾”的感慨。方孝孺通过豫让的言行以窥见其灵魂,认识达于深层而胜过司马迁一筹,文章贵乎“发前人之所未发”。这正是《豫让论》难能可贵之处。

  这段剖析论证,具有举重若轻,水到渠成之妙。这是由于作者着于洞见豫让的思想症结以及司马迁对豫让认识的不足,着意引豫让的言行加以剖析,词不泛没,语不虚置,而无隔靴搔痒、空发议论之弊。

  第三段则更深人一层,明确指出:“国士,济国之士也”——国士,是拯救国家的有识之士。用这个尺度来衡量豫让,即使对把他当作国士的智伯,也算不得竭忠尽智的忠臣,为了阐明这个观点,作者先以段规、任章为例,说明他们立身事主,从不考虑个人恩怨,尽管韩康子、魏献子没有把他们以“国士待之”,但他们都竭忠尽智,力劝其主,纵智伯之欲“以骄其志”,加速智伯的灭亡。郄疵事智伯,智伯也不曾把他当作国士看待,但他看破韩、魏的险恶用心,便竭力劝谏智伯,不要见利忘乎所以,因小失大。虽然智伯不用其言以至灭亡,而郄疵已奉献出他的智谋并对智伯进行忠谏,尽了臣子之责而问心无愧。豫让则恰恰相反,“当智伯请地无厌之日,纵欲荒暴之时”,作为豫让,他并没有申明义理,使智伯知所警惕,更没有反复力谏。倘若真是事君为国,三谏不从,就应提前自死在这一天。智伯虽顽冥不灵,也会被豫让的诚意所感动,或许能够醒悟,而有治国长策。然而,在这个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严峻时刻,豫让却“曾无一语开悟主心。视伯之危亡,犹越人视秦人之肥瘠也,袖手旁观,坐待成败”。这不配作国士。智伯败亡了,却禁不住一时的血气冲动,逞匹夫之勇,情愿把自己归附到刺客一类人之中,文中两次反诘“何足道哉”,探沉感慨,表明了作者的意向。

  有比较,才能有鉴别,这段用比较的方法,更雄辩地证明,智伯虽把豫让看作国士,豫让却愧对智伯,未能真正“以国士报之”。

  行文至此,作者已把自己的观点和认识,阐述得十分透辟,使读之者深思而获启益。然而豫让毕竟与厚颇无耻之徒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文章结尾指出:“虽然,以国士而论,让固不足以当之;彼朝为仇敌,暮为君臣,腆然而自得者,又让之罪人也!”这就作到了抑扬得体,评论公允,而不失之偏颇。这段结尾并非可有可无,而是文章有机的组成部分,而且言简意赅,“语不多赞”。

  此文在结构上采取了层层深入的写法。开头先泛论“士君子立身事主”的要求,并不直接提到豫让。第二段中把豫让的言行进行了简短的概括,并提出了作者的初步评价。第三段才是全文的重点,他不但论证了豫让之死为不足取,而又为其设计了一整套的对智伯进行规劝的方案,可称周到之至。结尾时又做了一点补充,这就使得全文浑然一体。

参考资料:
1、 朱一清.古文观止鉴赏集评(四):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327-333
2、 关永礼.古文观止·续古文观止鉴赏辞典: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0:785-788
3、 陆新前,阅读训练十:《刺客列传》、《豫让论》[J],新高考,2007

rànglùn

fāngxiào míngdài 

    shìjūnshēnshìzhǔ míngzhī dāngjiéjìnzhìmóu zhōnggàoshàndǎo xiāohuànwèixíng bǎozhìwèirán shēnquánérzhǔān shēngwéimíngchén wéishàngguǐ chuíguāngbǎishì zhàoyào耀jiǎn wéiměi gǒuzhī néngwēiwéiwèiluànzhīxiān érnǎijuānyǔnmìngbàizhīhòu diàomíng xuànshìhài yóujūnguānzhī jiēsuǒ 

    gàichángyīnérlùnzhī ràngchénshìzhì zhàoxiāngshāzhì ràngwéizhībàochóu shēngmínglièliè suīzhīwéizhōngchénshì  ràngzhīzhōng chǔzhīdǎoyǒuwèizhōngzhěcúnyān   guānshēntūntàn wèiyǒuyuē  fánsuǒwéizhěnán jiāngkuìtiānxiàhòushìzhīwéirénchénérhuái怀èrxīnzhě  wèifēizhōng guānzhǎnsānyuè xiāngzhōnghángshì érzhì ràngyìngyuē  zhōnghángshìzhòngréndài zhòngrénbàozhī zhìguóshìdài guóshìbàozhī  érlùn rànghàn 

    duànguīzhīshìhánkāng rénzhāngzhīshìwèixiàn wèiwénguóshìdàizhī érguīzhāng quànzhǔcóngzhìzhīqǐng zhījiāozhì érwáng zhīshìzhì wèichángguóshìdàizhī érnéngcháhán wèizhīqíngjiànzhì suīyòngyánzhìmièwáng érzhīzhìmóuzhōnggào kuìxīn 

    ràngwèizhìdàiguóshì guóshì  guózhīshì dāngqǐngyànzhī zònghuāngbàozhīshí wéiràngzhězhèngchénjiùliè zhūnzhūnránérgàozhīyuē  zhūhóuānfèn xiāngqīnduó zhīzhì jīnérrén rén érzhīfèn忿xīnshēng zhī zhījiāoxīn fèn忿zhēng zhēngbài jiāoào àowáng  zhūnqièkěnzhì jiàncóng zàijiànzhī zàijiàncóng sānjiànzhī sānjiàncóng jiànzhī shì suīwánmínglíng gǎnzhìchéng shù hán wèi shìzhàowéi bǎoquánzhìzōng shǒu ruòrán ràngsuīyóushēng shèngzhǎnér ràngshí zēngkāizhǔxīn shìzhīwēiwáng yóuyuèrénshìqínrénzhīféi xiùshǒupángguān zuòdàichéngbài guóshìzhībào zēngruòshì zhì érnǎishèngxuèzhīxìngxìng gānzhīliú dǎozāi dǎozāi 

    suīrán guóshìérlùn ràngdāng zhāowéichóu wéijūnchén tiǎnránérzhě yòuràngzhīzuìrén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士人君子要建立功名,侍奉主人,既然被称作知己,那就应当竭尽智谋,诚恳地加以劝告,巧妙地加以开导,在祸患还当显露时就消除它。在动乱发生之前保住社会的治安,使自己不受损害,主人没有危险。活着是著名的忠臣,死后做高尚的鬼魂,流芳百世,照耀史册,这才是完美的士人。如果遇到知己,不能拯救危难于动乱之前,而在事情失败之后才去献身自尽,沽名钓誉,迷惑世人,夸耀于社会,这在君子看来,都是不足取的。

我曾经因此评论过豫让。豫让做智伯的家臣,等到赵襄子杀了智伯,豫让为他报仇,名声显赫,即使是平民百姓,也没有一个不知道他是忠臣义士的。唉!豫让的死当然可以称为忠了,可惜,在怎样死的方式上还有不忠的表现。为什么呢?看他漆身吞炭,对他朋友说:“我做的事情都特别难,我是想用这种做法使天下后世做臣子而怀有二心的人感到羞愧。”这能说他不忠吗?等看到他连续三次跳起来,用剑来刺赵襄子的衣服,赵襄子责备他不为中行氏而死,却单单为智伯而死的时候,豫让回答说:“中行氏像对待一般人那样对待我,所以我就要像一般人那样去报答他;智伯把我当国士对待,所以我就要像国士一样报答他。”就此而论,豫让就有不足之处了。

段规侍奉韩康子,任章侍奉魏献子,并没有听说待他们如同国士,可是段规、任章却尽力劝说他们的主人顺从智伯的无理要求,割给智伯土地,使他志气骄盛。从而使他更快地灭亡。郗疵侍奉智伯,智伯也没有待他如同国士。可是郗疵却能洞察韩、魏的企图来劝谏智伯。虽然智伯不采纳他的意见以至于灭亡,但是郄疵的智谋忠告,已经是无愧于心了。

豫让既然自己认为智伯待他如同国士了,所谓国士,是为国家济困扶危的人。当智伯对土地贪得无厌之日,放纵情欲,荒淫暴虐之时,作为豫让,正应竭力来尽自己的职责,耐心地劝谏自己的主人说:“诸侯大夫应各自安心守着自己分内的土地,不要互相侵夺,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如今,无缘无故地向人家索取土地,人家不给,就要产生忿恨之心;人家给了,就产生骄横之心。忿恨必然会引起争斗,争斗必然会失致;骄横必然傲视一切,傲视一切必然导致灭亡。’非常耐心诚恳地劝谏,一次不听,再来第二次,第二次不听,再来第三次,第三次劝谏还不听从,再把那伏剑而死的行动安排在这个时候。这样一来,智伯虽然顽固愚昧,但受至诚之心的感动,也许会重新醒悟,从而与韩、魏讲和,解除赵国的围困。保全智氏的宗族,使他们能香火不断,延续不绝。假如这祥,豫让即使死了也像活着一样,难道不胜过斩衣然后自杀吗?豫让在那时,甚至连一句开导主人,使他醒悟的话都没说。看着智伯的危亡,就像越人远远地看秦人的肥瘦一样。袖手旁观,坐待成败,国士的报答竟然能像这个徉子吗?直到智伯已死,豫让才压抑不住愤怒的血气,甘心情愿地加入刺客的行列,这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呢?有什么可以值得称道的呢?

虽然这样,但用国士的标准来评价豫让,豫让的确是不配的了。可是同那些早晨还是仇敌,晚上就变成了君臣,厚着脸皮自以为得意的人相比,他们算得上罪人了。唉!

注释

豫让:战国晋人,生卒年不详;为晋智瑶(即智伯)的家臣,赵、韩、魏共灭智氏后,曾入赵襄子宫中刺杀襄子,被俘获。后豫让改名换姓,以漆涂身,吞炭使自己变哑,改变形象,谋刺赵襄子,又被捕,伏诛前,求得赵襄子衣服,拔剑三跃呼天击之,遂自杀。事见《战国策·赵策一》。名:声称,称说。

知己:谓了解、赏识自己。

善道:善加诱导。

销患:消除祸患。

未形:指祸患还没有形成。

保治:进行治理以使安定。

未然:未能如此。此二句谓在祸患尚未形成时就消除它,在天下尚未安定时进行治理。

俾:使。

身全:生命得以安全。

主安:主人平安。

上鬼:上等之鬼。

垂光:比喻流传美名。

简策:即简册,本指编连的竹简,后代指史籍。

捐躯殒命:谓献出生命。

钓名沽誉:即沽名钓誉,谓有意做作或用某种手段猎取名誉。

眩世骇俗:谓欺骗、迷惑世俗。眩,欺编。骇,夸惑。

臣事:以为臣的道理和本分来事奉。

智伯:春秋时晋卿。亦作知伯。名智瑶,亦作知瑶。

赵襄子杀智伯:赵襄子:春秋时晋大夫,名赵无恤,晋的执政大臣。晋定公时(公元前—前),赵、魏、韩、智氏、范氏、中行氏等六家贵族,基本上分割肢解了晋公室,同时六家之间的争夺也很激烈。公元前年,范昭子(范吉射)和中行文子(荀寅)失败后逃离晋国,其地为赵、韩、魏及智伯瓜分。公元前年,智伯联合韩、魏攻赵。赵襄子接受谋臣张孟谈的建议固守晋阳。智伯和韩、魏联合围攻了三年多,无法攻下。赵襄子派张孟谈潜出城,对韩宣子、魏献子说明赵亡之后,智氏必灭韩、魏的利害关系。韩、魏考虑到自身的利益,与赵联合,一举消灭智氏,杀死智伯。

烈烈:形容显著貌。

愚夫愚妇:泛指普通老百姓。

处死之道:处理死的方式、方法。

愧:使动用法,使之惭愧。

中行氏:中行为复姓,春秋时晋侯作三行川御敌,荀林父将中行,后遂以为姓。此指晋卿荀寅,晋顷公时为下卿,后奔齐,卒谥文。

段规:战国时韩人。

韩康:韩康子。智伯索地于韩康子,段规劝给予,以骄其志,俟后收拾之。

任章:春秋战国时魏国人,曾为灭晋出谋划策。

魏献:春秋战国时晋国的卿,名魏驹,一称桓子。智伯索地于魏桓子,桓子不与,任章规劝给之以骄其志,俟后图之。

郄疵之事智伯:郄疵:春秋战国时晋人。据载,智伯率魏之兵围攻赵国,郄疵劝智伯说,从韩魏攻赵,赵亡,灾难必及韩魏,韩魏必反。智伯不听。事见《战国策·赵策一》。

请地:要求割地。

无厌:没有满足。

宜:应该。

陈力就列:谓在自己所任职位上格尽职守。

谆谆然:形容忠诚恳切貌。

再:二次。

伏剑:以剑自刎。

顽冥不灵:谓愚钝无知。

庶几:犹或许,也许。

斩衣而死:赵襄子出外,豫让暗伏桥下,谋刺赵襄子,没有成功。被捕后,求得赵襄子衣服,“拔剑三跃,呼天击之”,然后自杀。

开悟:开导以使醒悟。

肥瘠:即胖瘦。因古时秦国与越国相距甚远,故谓。

曾:竟然。

若是:如此,像这样。

不胜:不克制。

血气:指感情。

悻悻:形容刚惶自傲貌。

虽然:即使如此。

固:原本。

当:充当,担任。

腆然:形容厚颜貌。

自得:自己感到得意。

赏析

  这是方孝孺的创作的一篇论史散文。文章标新立异,从传统儒家思想出发,对豫让进行了批评。这篇散文旨在说明不能“扶危于未乱,而捐躯于既败者,不足以当国士”的道理。

  方孝孺对豫让的评论,则别有卓见,既深于司马迁的认识,又无矫枉过正之偏颇。他认为,真正的忠臣烈士应以国家的利益为重,具有改治远见,敢于犯颜直谏,防患未然;而不应计较个人恩怨,或在祸患发生之后,凭血气之勇,怀死名之义,以沽名钓誉。据实说理,剖析透彻,评论抑扬得体,颇有见地,文章层层深人,具有很强的逻辑性。

  首段提出“士君子立身事主”的准则,以为中心论点而提拿全文:“当竭尽智谋,忠告善道,销患子未形,保治子未然,仰身全而主安。”这就是说,真正的忠臣烈士,应当竭尽自已的智谋,向君主提出忠直的劝告和好的方略,把祸患消灭在未形成之时,把动乱的因未消灭在萌芽之时。否则,“不能扶危于未乱之先,而乃捐躯须命于既致之后,钓名沽誉,眩世炫俗。”则为君子所不取。

  第二段,联系豫让立身事主的言行,加以分析评论。运用故转故纵手法,先肯定豫让为智伯报仇,“声名烈烈,虽愚夫愚妇,莫不知其为忠臣文士也”。然后提出异议:“让之死固忠矣,惜乎处死之道有未忠者存焉!”意即豫让的死确乎是忠诚的表现,可惜他对待死的方法还存在不忠的成分。何以证之,一是他自我摧残和自杀的动机是为了自已名垂后世,而不是为国为民——“观其漆身吞炭,谓其友曰:‘凡吾所为者极难,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而怀二心者也!’”二是缺乏以天下为己任的胸怀,立身事主皆从个人恩怨出发,但求取于等价,而缺乏自我牺牲精神,当赵襄子责以“不死于中行氏,而独死于智伯”时,豫让则颇为自是地争辩:“中行氏以众人待我,我故以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待我,我故以国士报之。”基于以上两点,方孝孺发出了“让有余憾”的感慨。方孝孺通过豫让的言行以窥见其灵魂,认识达于深层而胜过司马迁一筹,文章贵乎“发前人之所未发”。这正是《豫让论》难能可贵之处。

  这段剖析论证,具有举重若轻,水到渠成之妙。这是由于作者着于洞见豫让的思想症结以及司马迁对豫让认识的不足,着意引豫让的言行加以剖析,词不泛没,语不虚置,而无隔靴搔痒、空发议论之弊。

  第三段则更深人一层,明确指出:“国士,济国之士也”——国士,是拯救国家的有识之士。用这个尺度来衡量豫让,即使对把他当作国士的智伯,也算不得竭忠尽智的忠臣,为了阐明这个观点,作者先以段规、任章为例,说明他们立身事主,从不考虑个人恩怨,尽管韩康子、魏献子没有把他们以“国士待之”,但他们都竭忠尽智,力劝其主,纵智伯之欲“以骄其志”,加速智伯的灭亡。郄疵事智伯,智伯也不曾把他当作国士看待,但他看破韩、魏的险恶用心,便竭力劝谏智伯,不要见利忘乎所以,因小失大。虽然智伯不用其言以至灭亡,而郄疵已奉献出他的智谋并对智伯进行忠谏,尽了臣子之责而问心无愧。豫让则恰恰相反,“当智伯请地无厌之日,纵欲荒暴之时”,作为豫让,他并没有申明义理,使智伯知所警惕,更没有反复力谏。倘若真是事君为国,三谏不从,就应提前自死在这一天。智伯虽顽冥不灵,也会被豫让的诚意所感动,或许能够醒悟,而有治国长策。然而,在这个关系国家生死存亡的严峻时刻,豫让却“曾无一语开悟主心。视伯之危亡,犹越人视秦人之肥瘠也,袖手旁观,坐待成败”。这不配作国士。智伯败亡了,却禁不住一时的血气冲动,逞匹夫之勇,情愿把自己归附到刺客一类人之中,文中两次反诘“何足道哉”,探沉感慨,表明了作者的意向。

  有比较,才能有鉴别,这段用比较的方法,更雄辩地证明,智伯虽把豫让看作国士,豫让却愧对智伯,未能真正“以国士报之”。

  行文至此,作者已把自己的观点和认识,阐述得十分透辟,使读之者深思而获启益。然而豫让毕竟与厚颇无耻之徒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文章结尾指出:“虽然,以国士而论,让固不足以当之;彼朝为仇敌,暮为君臣,腆然而自得者,又让之罪人也!”这就作到了抑扬得体,评论公允,而不失之偏颇。这段结尾并非可有可无,而是文章有机的组成部分,而且言简意赅,“语不多赞”。

  此文在结构上采取了层层深入的写法。开头先泛论“士君子立身事主”的要求,并不直接提到豫让。第二段中把豫让的言行进行了简短的概括,并提出了作者的初步评价。第三段才是全文的重点,他不但论证了豫让之死为不足取,而又为其设计了一整套的对智伯进行规劝的方案,可称周到之至。结尾时又做了一点补充,这就使得全文浑然一体。

参考资料:
1、 朱一清.古文观止鉴赏集评(四):安徽文艺出版社,1996:327-333
2、 关永礼.古文观止·续古文观止鉴赏辞典: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0:785-788
3、 陆新前,阅读训练十:《刺客列传》、《豫让论》[J],新高考,2007
创作背景

  豫让,战国时晋人,先为晋大臣范氏、中行氏的家臣,赵简子灭范氏、中行氏后,改事智伯,“智伯甚尊宠之”。赵襄子(赵简子之子)灭智伯,“漆其头以为饮器”。豫让逃往山中,改名换姓,立誓“我必为报仇”他一次行刺未成功,于是以漆涂身,改变形貌,又吞下炭块,使声音变哑。第二次埋伏在桥下行刺赵襄子,仍未成功,被捕,自杀而死。事见《史记·刺客列传》。这篇文章即是方孝孺对豫让的评价。

参考资料:
1、 关永礼.古文观止·续古文观止鉴赏辞典: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0:785-788
方孝孺

方孝孺

方孝孺(1357—1402年7月25日),宁海人,字希直,一字希古,号逊志,曾以“逊志”名其书斋,因其故里旧属缑城里,故称“缑城先生”;又因在汉中府任教授时,蜀献王赐名其读书处为“正学”,亦称“正学先生”,明朝大臣、学者、文学家、散文家、思想家。后因拒绝为发动“靖难之役”的燕王朱棣草拟即位诏书,被朱棣杀害。南明福王时追谥“文正”。 ▶ 396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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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白龙下清冷之渊,化为鱼,渔者豫且射中其目,白龙上诉天帝,天帝曰:“当是之时,若安置而形?”白龙对曰:“我下清冷之渊化为鱼。”天帝曰:“鱼固人之所射也;若是,豫且何罪?”夫白龙,天帝贵畜也;豫且,宋国贱臣也。白龙不化,豫且不射。
昔白龙下清冷之渊,化为鱼,渔者豫且¹射中其目,白龙上诉天帝,天帝曰:“当是之时,若安置而形?”白龙对曰:“我下清冷之渊化为鱼。”天帝曰:“鱼固人之所射也;若是,豫且何罪?”夫白龙,天帝贵畜也;豫且,宋国贱臣也。白龙不化,豫且不射。
译文:从前白龙从天上下到清冷渊,变成了一条鱼,打鱼的豫且射中了它的眼睛。白龙向天帝告状,天帝问:“在那个时候,你变成了什么模样?”白龙说:“我下到清冷渊,变成了一条鱼。”天帝说:“鱼本来就是要渔夫射的,如果这样,豫且有什么罪呢?”白龙是天帝的珍贵动物,豫且是宋国身份低贱的人,白龙不变成鱼,豫且就不会射它。
注释:¹豫且: 春秋时宋国渔人。
万安县有卖酒者,以善酿致富。平生不欺人,或遣童婢沽,必问:“汝能饮酒否?”量酌之,曰:“毋盗瓶中酒,受主翁笞也。”或倾跌破瓶缶,辄家取瓶,更注酒,使持以归。由是远近称长者。
万安县有卖酒者,以善酿致富。平生不欺人,或遣童婢沽(gū),必问:“汝能饮酒否?”量酌之,曰:“毋盗瓶中酒,受主翁笞也。”或倾跌破瓶缶(fǒu),辄(zhé)家取瓶,更注酒,使持以归。由是远近称长者。
译文:(江西)万安县有个卖酒的人,因为擅长酿酒而变得富有。一生从不欺负他人。如果遇见被(主人)派来买酒的奴仆、婢女,一定问:“你能饮酒吗?”(并且根据奴仆、婢女说的酒量)尽量斟酒给他们(饮),并叮嘱:“千万不要偷瓶中的酒喝,不然要受主人鞭笞的。”有时遇到(奴仆、婢女)走路不稳跌倒摔破了装酒的器皿,就让他们回家拿瓶子,重新装好酒,让(奴仆、婢女)拿着回去。因为这些,远近的人都称赞他是有德行的人。
里中有数聚饮平事不得决者,相对咨嗟。卖酒者问曰:“诸君何为数聚饮相咨嗟也?”聚饮者曰:“吾侪保甲贷乙金,甲逾期不肯偿,将讼。讼则破家,事连吾侪,数姓人不得休矣!”卖酒者曰:“几何数?”曰:“子母四百金。”卖酒者曰:“何忧为?”立出四百金偿之,不责券。
里中有数聚饮平事¹不得决者,相对咨(zī)(jiē)²。卖酒者问曰:“诸君何为数聚饮相咨嗟也?”聚饮者曰:“吾侪(chái)³保甲贷乙金,甲逾期不肯偿,将讼。讼(sòng)则破家,事连吾侪,数姓人不得休矣!”卖酒者曰:“几何数?”曰:“子母四百金。”卖酒者曰:“何忧为?”立出四百金偿之,不责券
译文:每逢乡里有人凑钱喝酒,一定在他的酒馆聚会。乡里有人多次聚在一块儿喝酒,评议事情不能决断,相互叹息,大多脸色难看。卖酒的人就问道:“诸位为什么聚在一起喝酒又互相叹息呢?”聚在一起喝酒的人说:“我们为某甲向某乙借贷提供了担保,某甲超过期限不肯还贷,将要被起诉,如果被起诉就会倾家荡产,事情也就会牵连到我们,我们几家人就就无法安生了!”卖酒的人询问:“你们担保了多少钱?”聚在一起喝酒的人回答:“本息一共四百两。”卖酒者说:“这有什么值得发愁的呢?”立即拿出四百两帮他们偿还贷款,还不求取借据。
注释:¹平事:商量事情。²咨嗟:叹息。³侪:同辈,同类的人。⁴子母:利息和本金。⁵责券:求取证据。
客有橐重资于途者,甚雪,不能行。闻卖酒者长者,趋寄宿。雪连日,卖酒者日呼客同博,以赢钱买酒肉相饮啖。客多负,私怏怏曰:“卖酒者乃不长者耶?然吾已负,且大饮啖,酬吾金也。”雪霁,客偿博所负,行。卖酒者笑曰:“主人乃取客钱买酒肉耶?天寒甚,不名博,客将不肯大饮啖。”尽取所偿负还之。
客有橐(tuó)¹重资于途者,甚雪,不能行。闻卖酒者长者,趋寄宿。雪连日,卖酒者日呼客同博,以赢钱买酒肉相饮啖(dàn)。客多负,私怏怏曰:“卖酒者乃不长者耶?然吾已负,且大饮啖,酬²吾金也。”雪霁,客偿博所负,行。卖酒者笑曰:“主人乃取客钱买酒肉耶?天寒甚,不名博,客将不肯大饮啖。”尽取所偿负还之。
译文:有个用口袋背着很多东西在路上行走的人,遇到下大雪,无法继续前行。听说卖酒的人是有德行的人,就到他家寄宿。雪一连下了几天,卖酒的人每天叫客人同自己赌博,并把赢来的钱拿来买酒一同吃喝。客人大多数时候是赌输了,私下不高兴地说:“卖酒者竟不是有德行的人?既然我已经赌输了,就大吃大喝,(反正是)花费从我这赢的钱。”雪停之后,客人兑现了赌博所输的钱准备出发。卖酒者笑着说:“哪里有主人竟要客人的钱买酒肉的道理?天气十分寒冷,不以博弈为名,客人(您)必然不肯大吃大喝。”卖酒者把从客人那赢来的钱如数还给了他。
注释:¹橐:口袋,名词作动词,“用口袋装”的意思。²酬:这里是“花费”的意思。
术者谈五行,决卖酒者宜死。卖酒者将及期,置酒,召所买田舍主毕至,曰:“吾往买若田宅,若中心愿之乎?价毋亏乎?”欲赎者视券,价不足者,追偿以金。又召诸子贷者曰:“汝贷金若干,子母若干矣。”能偿者捐其息,贫者立券还之,曰:“毋使我子孙患苦汝也!”其坦然如是。其后,卖酒者活更七年。
术者谈五行,决卖酒者宜死。卖酒者将及期,置酒,召所买田舍主毕至,曰:“吾往买若田宅,若中心愿之乎?价毋亏乎?”欲赎(shú
译文:有个方术之士(行占卜的人)谈论五行,判定卖酒者即将去世。方术之士判定的死期将到之时,他摆下酒宴,把他购置的田地屋舍的主人一起召来,说:“我以往买你们的田地屋舍,你们心中愿意吗?价格没有吃亏吧?”想要赎回的人按照当初契约的价格,价格不公道的,拿现金追补。又把向他借贷的人一起召来说:“你们借贷了资金若干,本息若干了。”如果有人能偿还,不要他们还利息;如果是贫困的人,立即把借据给他们(不要他们偿还了),并且说:“不要让我的子孙为追索借贷让你们受苦了!”到方术之士判定的死期,卖酒者聚集众多亲戚朋友,整治棺材,更换服装等待死亡。卖酒者的脸色和平时一样明亮,亲戚朋友面面相觑,等到半夜才散去。那之后,卖酒者又活了七年。
注释:)者视券(quàn),价不足者,追偿以金。又召诸子贷者曰:“汝贷金若干,子母若干矣。”能偿者捐其息,贫者立券还之,曰:“毋使我子孙患苦汝也!”其坦然如是。其后,卖酒者活更七年。
魏子曰:吾闻卖酒者好博,无事则与其三子终日博,喧争无家人礼。或问之,曰:“儿辈嬉,否则博他人家,败吾产矣。”嗟乎!卖酒者匪唯长者,抑亦智士哉!
魏子曰:吾闻卖酒者好博,无事则与其三子终日博,喧争无家人礼。或问之,曰:“儿辈嬉,否则博他人家,败吾产矣。”嗟乎!卖酒者匪唯长者,抑亦智士哉!
译文:魏先生说:“我听说卖酒者喜好赌博,没事的时候就和自己的三个儿子终日赌博,争执起来没有家人之间的礼节。有人问他,他说:“儿子们好玩耍,不这样他们就会与别人赌博,败坏我的家产了。”唉,卖酒者不仅是有德行的人,而且是有智慧的人啊!
陶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
¹尽门前土,屋上无片瓦²
译文:烧瓦工人挖光门前的土来烧瓦,但自家房屋上却没有一片瓦。
注释:¹陶:同“掏”,指挖土烧瓦。²无片瓦:没有一片瓦。
十指不沾泥,鳞鳞居大厦。
十指不沾¹泥,鳞(lín)²居大厦³
译文:那些富贵人家,十指连泥也不碰一下,却住在铺满瓦片的高大的屋子中。
注释:¹沾:同“沾”。²鳞鳞:形容屋瓦如鱼鳞般整齐排列。³大厦:高大的屋子。

  这首诗运用质朴的语言讽刺时事,控诉与指斥社会中不平等现象,只用事实对照,不加评论,发人深省。

  揭露封建社会不劳而获、反映劳动者疾苦的诗篇,古代有很多,但从唐人孟郊的《织妇辞》到宋人张俞《蚕妇》,多着眼于衣着。郑谷的《偶书》,于濆的《辛苦行》从耕者腹长饥入手。相比之下,梅尧臣此诗写烧窑工人,就显得十分新颖。这两句有的本子作“十指不沾泥,”“十”字虽不如“寸”字尖新,但也写出了富家子的根本不劳动。而以“鳞鳞”形容大厦,形象也非常鲜明。诗人用字简练,含意深刻,读之发人深省。

  《陶者》属于反映社会现实和民生疾苦的作品。首二句以陶者“陶尽门前土”与“屋上无片瓦”相对比,付出如彼,所得如此,人间之不公尽在其中。后二句以居者“十指不沾泥”与“鳞鳞居大厦”对比,付出如彼,所得如此,人间之不公可想而知。前二句以对比道出,后二句亦以对比道出,前二句与后二句更以对比鲜明令人惊叹。《陶者》一诗正以这种环环相扣的对比,道出了人世间的不公平,表达了对弱者的同情,风格古朴平淡。

  在梅尧臣以前,唐代人已经写了大量反映社会不平等的诗,大都写耕织的农民,梅尧臣这首诗换了个角度,写手工业者,可以说是对自己做诗目标“意新语工”的实践。诗在写作上,打破了绝句声律的格局限制,句法散文化,近似古代的风谣,这正是梅诗古朴淡泊的特色。后来有位并不出名的诗人张俞,作了一首《蚕妇》诗说:“昨日入城市,归来泪满巾。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主题与梅诗相同,不知是否受到过梅诗的启发。近代有很多风谣,往往通过对比显示不合理,则受梅诗影响是很明显的。

  从《陶者》即可看出,梅尧臣不断观察、聚焦日常生活的种种细节,在生活场景和人生经历中开拓、寻找前人未曾注意的题材,或在写前人写过的题材上翻新,开宋诗好为新奇、力避陈熟的风气。梅诗构思奇巧而取材平平,用意深远而出之淡然,感情深厚而语句平淡,寓奇峭于朴素,外枯中膏,淡而有味,这是梅诗的创造与追求,也是宋诗的审美取向。

参考资料:
1、 缪钺 等 .宋诗鉴赏辞典 :上海辞书出版社 ,1987 :79-80 .
2、 李梦生 .宋诗三百首全解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7 :30-31 .

táozhě

méiyáochén sòngdài 

táojìnménqián shàngpiàn 
shízhǐzhān línlínshà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大江¹东去,浪淘²尽,千古风流人物³
译文:滚滚长江向东奔流而去,千百年来奔腾不息的滔滔巨浪淘尽了多少杰出的英雄人物。
注释:¹大江:指长江。²淘:冲洗,冲刷。³风流人物:指杰出的历史名人。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故垒¹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²赤壁。
译文:旧日营垒的西边,有人说,那儿是三国时周瑜大破曹军的赤壁。
注释:¹故垒:过去遗留下来的营垒。²周郎:指三国时吴国名将周瑜,字公瑾,少年得志,二十四为中郎将,掌管东吴重兵,吴中皆呼为“周郎”。下文中的“公瑾”,即指周瑜。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穿空 一作:崩云)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¹。(穿空 一作:崩云;拍岸 一作:裂岸)
译文:只见徒峭纷乱的岩壁耸入云霄,汹涌澎湃的巨浪拍打着江岸,卷起无数堆雪白的浪花。
注释:¹雪:比喻浪花。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译文:雄壮的江山奇丽如画,一时间涌现了多少英雄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¹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liǎo)²,雄姿英发(fā)³
译文:我不禁遥想起当年的周公瑾,美丽的小乔刚嫁给他,英姿雄健风度翩翩神采照人。
注释:¹遥想:形容想得很远;回忆。小乔初嫁了:乔,本作“桥”。其时距赤壁之战已经十年,此处言“初嫁”,是言其少年得意,倜傥风流。³雄姿英发:谓周瑜体貌不凡,言谈卓绝。英发,谈吐不凡,见识卓越。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樯橹 一作:强虏)
¹羽扇纶(guān)巾,谈笑间,樯(qiáng)(lǔ)²灰飞烟灭。(樯橹 一作:强虏)
译文:手摇羽扇,头戴纶巾,谈笑之间,就将曹军的战船烧得灰飞烟灭。
注释:¹羽扇纶巾:古代儒将的便装打扮。羽扇,羽毛制成的扇子。纶巾,青丝制成的头巾。²樯橹:这里代指曹操的水军战船。樯,挂帆的桅杆。橹,一种摇船的桨。“樯橹”一作“强虏”,又作“樯虏”,又作“狂虏”。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故国神游¹,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fà)²
译文:如今我身临古战场神游往昔,应笑我多愁善感,以至于过早生出了白发。
注释:¹故国神游:“神游故国”的倒文。故国:这里指旧地,当年的赤壁战场。神游:于想象、梦境中游历。“多情”二句:“应笑我多情,华发早生”的倒文。华发:花白的头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人生 一作:人间;尊 同:樽)
人生如梦,一尊还(huán)(lèi)江月¹。(人生 一作:人间;尊 同:樽)
译文:人生在世犹如大梦一场,还是洒一杯酒祭献给江中伴我的明月吧!
注释:¹一尊还酹江月:古人祭奠以酒浇在地上祭奠。这里指洒酒酬月,寄托自己的感情。尊:同“樽”,酒杯。酹:把酒浇在地上,表示祭奠。

  此词怀古抒情,写自己消磨壮心殆尽,转而以旷达之心关注历史和人生。上阙以描写赤壁矶风起浪涌的自然风景为主,意境开阔博大,感慨隐约深沉。起笔凌云健举,包举有力。将浩荡江流与千古人事并收笔下。

  千古风流人物既被大浪淘尽,则一己之微岂不可悲?然而苏轼却另有心得:既然千古风流人物也难免如此,那么一己之荣辱穷达复何足悲叹!人类既如此殊途而同归,则汲汲于一时功名,不免过于迂腐了。接下两句切入怀古主题,专说三国赤壁之事。“人道是“三字下得极有分寸。赤壁之战的故地,争议很大。一说在今湖北蒲圻县境内,已改为赤壁市。但今湖北省内有四处地名同称赤壁者,另三处在黄冈、武昌、汉阳附近。苏轼所游是黄冈赤壁,他似乎也不敢肯定,所以用“人道是“三字引出以下议论。

  “乱石”以下五句是写江水腾涌的壮观景象。其中“穿“、“拍“、“卷“等动词用得形象生动。“江山如画“是写景的总括之句。“一时多少豪杰“则又由景物过渡到人事。

  苏轼重点要写的是“三国人郎“,故下阕便全从人郎引发。换头五句写赤壁战争。与人瑜的谈笑论战相似,作者描写这么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也是举重若轻,闲笔纷出。从起句的“千古风流人物“到”一时多少豪杰“再到“遥想公瑾当年“,视线不断收束,最后聚焦定格在人瑜身上。然而写人瑜却不写其大智大勇,只写其儒雅风流的气度。

  不留意的人容易把“羽扇纶巾“看作是诸葛亮的代称,因为诸葛亮的装束素以羽扇纶巾著名。但在三国之时,这是儒将通常的装束。宋人也多以“羽扇”代指人瑜,如戴复古《赤壁》诗云:“千载人公瑾,如其在目前。英风挥羽扇,烈火破楼船。”

  苏轼在这里极言人瑜之儒雅淡定,但感情是复杂的。“故国“两句便由人郎转到自己。人瑜破曹之时年方三十四岁,而苏轼写作此词时年已四十七岁。孔子曾说:“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苏轼从人瑜的年轻有为,联想到自己坎坷不遇,故有“多情应笑我“之句,语似轻淡,意却沉郁。但苏轼毕竟是苏轼,他不是一介悲悲戚戚的寒儒,而是参破世间宠辱的智者。所以他在察觉到自己的悲哀后,不是像南唐李煜那样的沉溺苦海,自伤心志,而是把人瑜和自己都放在整个江山历史之中进行观照。在苏轼看来,当年潇洒从容、声名盖世的人瑜现今又如何呢?不是也被大浪淘尽了吗。这样一比,苏轼便从悲哀中超脱了。“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鸿飞那复计东西“(《和子由渑池怀旧》)。所以苏轼在与人瑜作了一番比较后,虽然也看到了自己的政治功业无法与人瑜媲美,但上升到整个人类的发展规律和普遍命运,双方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有了这样深沉的思索,遂引出结句“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的感慨。正如他在《西江月》词中所说的那样:“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消极悲观不是人生的真谛,超脱飞扬才是生命的壮歌。既然人间世事恍如一梦,何妨将尊酒洒在江心明月的倒影之中,脱却苦闷,从有限中玩味无限,让精神获得自由。其同期所作的《赤壁赋》于此说得更为清晰明断:“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也。”这种超然远想的文字,宛然是《庄子?齐物论》思想的翻版。但庄子以此回避现实,苏轼则以此超越现实。

  黄州数年是苏轼思想发生转折的时期,也是他不断走向成熟和睿智的时期,他以此保全自己的岸然人格,也以此养护自己淳至的精神。这首《念奴娇》词及其作于同一时期的数篇诗文,都为我们透示了其中的端倪。

  此词自问世后,经历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誉之者如胡仔《苕溪渔隐丛话》称其“语意高妙,真古今绝唱”。贬之者如俞文豹《吹剑续录》所云:“东坡在玉堂,有幕士善讴。因问:‘我词比柳七何如?’对曰:'柳郎中词,只好合十七八女孩儿,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晓风残月'。学士词,须关西大汉,执铁板,唱'大江东去'。公为之绝倒。“幕士的言论表面上是从演唱风格上区分了柳、苏二家词风的不同,但暗含有对苏词悖离传统词风的揶揄。清代更有人认为此词“平仄句调都不合格“(丁绍仪《听秋声馆词话》),朱彝尊《词综》并详加辩证,亦可谓吹毛求疵者。

  《念奴娇》是苏轼贬官黄州后的作品。苏轼21岁中进士,30岁以前绝大部分时间过着书房生活,仕途坎坷,随着北宋政治风浪,几上几下。43岁(元丰二年)时因作诗讽刺新法,被捕下狱,出狱后贬官为黄州团练副使。这是个闲职,他在旧城营地辟畦耕种,游历访古,政治上失意,滋长了他逃避现实和怀才不遇的思想情绪,但由于他豁达的胸怀,在祖国雄伟的江山和历史风云人物的激发下,借景抒情,写下了一系列脍炙人口的名篇,此词为其代表。

  《念奴娇》词分上下两阙。上阙咏赤壁,下阙怀人瑜,并怀古伤己,以自身感慨作结。作者吊古伤怀,想古代豪杰,借古传颂之英雄业绩,思自己历遭之挫折。不能建功立业,壮志难酬,词作抒发了他内心忧愤的情怀。

  上阙咏赤壁,着重写景,为描写人物作烘托。前三句不仅写出了大江的气势,而且把千古英雄人物都概括进来,表达了对英雄的向往之情。假借“人道是”以引出所咏的人物。“乱”“穿”“惊”“拍”“卷”等词语的运用,精妙独到地勾画了古战场的险要形势,写出了它的雄奇壮丽景象,从而为下片所追怀的赤壁大战中的英雄人物渲染了环境气氛。

  下阙着重写人,借对人瑜的仰慕,抒发自己功业无成的感慨。写“小乔”在于烘托人瑜才华横溢、意气风发,突出人物的风姿,中间描写人瑜的战功意在反衬自己的年老无为。“多情”后几句虽表达了伤感之情,但这种感情其实正是词人不甘沉沦,积极进取,奋发向上的表现,仍不失英雄豪迈本色。

  用豪壮的情调书写胸中块垒。

  诗人是个旷达之人,尽管政治上失意,却从未对生活失去信心。这首词就是他这种复杂心情的集中反映,词中虽然书写失意,然而格调是豪壮的,跟失意文人的同主题作品显然不同。词作中的豪壮情调首先表现在对赤壁景物的描写上。长江的非凡气象,古战场的险要形势都给人以豪壮之感。人瑜的英姿与功业无不让人艳羡。

niànjiāo ·chìhuái怀

shì sòngdài 

jiāngdōng làngtáojìn qiānfēngliúrén 
lěi西biān réndàoshì sānguózhōulángchì 
luànshíchuān穿kōng jīngtāopāiàn juǎnqiānduīxuě  (chuān穿kōngzuò bēngyún )
jiāngshānhuà shíduōshǎoháojié 

yáoxiǎnggōngjǐndāngnián xiǎoqiáochūjiàliǎo xióng姿yīng 
shànguānjīn tánxiàojiān qiánghuīfēiyānmiè  (qiángzuò qiáng )
guóshényóu duōqíngyīngxiào zǎoshēnghuá 
rénshēngmèng zūnhuánlèijiāngyuè  (rénshēngzuò rénjiān zūn  zūn )

季姬寂,集鸡,鸡即棘鸡。棘鸡饥叽,季姬及箕稷济鸡。鸡既济,跻姬笈,季姬忌,急咭鸡,鸡急,继圾几,季姬急,即籍箕击鸡,箕疾击几伎,伎即齑,鸡叽集几基,季姬急极屐击鸡,鸡既殛,季姬激,即记《季姬击鸡记》。
季姬¹寂,集鸡,鸡即棘(jí)鸡。棘鸡饥叽,季姬及箕(jī)(jì)济鸡。鸡既济,跻姬笈,季姬忌,急咭鸡,鸡急,继圾几,季姬急,即籍箕击鸡,箕疾击几伎,伎即齑(jī)²,鸡叽集几基,季姬急极屐(jī)击鸡,鸡既殛(jí),季姬激,即记《季姬击鸡记》。
译文:季姬感到寂寞,罗集了一些鸡来养,是那种出自荆棘丛中的野鸡。野鸡饿了唧唧叫,季姬就拿竹箕中的小米喂它们。鸡吃饱了,跳到季姬的书箱上,季姬怕脏,忙赶鸡,鸡吓急了,就接着跳到桌子上,季姬更着急了,就借竹箕为赶鸡的工具,投击野鸡,竹箕的投速很快,却打中了几桌上的陶伎俑,那陶伎俑掉到地下,竟粉碎了。季姬睁眼一瞧,鸡躲在几桌下乱叫,季姬一怒之下,脱下木屐鞋来打鸡,把鸡打死了。想着养鸡的经过,季姬激动起来,就写了这篇《季姬击鸡记》。
注释:¹季姬:伯仲叔季,季为行四。²齑: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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