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片,以“酒”为媒体,写苏轼对潘大临的嘱咐与期望。“别酒劝君君一醉”,写饯行。“别酒”,象征深情厚谊。“劝君”,情谊非同寻常。一杯,君醉了。再一杯,自己也醉了。醉后吐真言:“清润潘郎,又是何郎婿?”第二、三句选择人生两大事进行议论:一是“学而优则仕”。二是“书中自有颜如玉”。文人过考,面临两大话题。每每提及,倍觉亲切自然。“清润”二字,饱含着苏轼对潘大临青春美的赞赏之情。“记取钗头新利市,莫将分付东邻子”,以史实为教训,苏轼叮嘱潘大临要记取:仕庆得到的赏钱与此而幸遇的美女是珍贵的,千万不要轻易丧失于东邻的好色之徒手中。可谓语重心长,语短情长。
下片,以梦幻、假想之笔,写苏轼以自己还未赴试人仕的美妙人生构想来激奋潘大临的功名心。“回首长安佳丽地,三十年前,我是风流帅”,以假想之笔,写了以往应试入仕之人的的美好回忆。“长安”京都,政治中心,处处都有“佳丽地”。多少“三十年前”的妙龄仕途男子,出入于繁华的“佳丽地”,常常发出幽悱的咏叹:“我是风流帅”。一个“风流帅”,一语双关,说政治上出人头地。神情上英姿潇洒。苏轼赴试将近20岁,即将赴京参试的正茂风华,预想成为“风流帅”人物的一天定会到来。最后两句,满怀深情地对潘郎说:“为向青楼寻旧事,花枝缺处馀名字”。想当年,我未亲自出入“佳丽地”。但而今,我就要“功成名遂早还乡”,已不可能寻觅青楼旧事,更不可能在青楼墙上留名,而只能“记取”了。言下之意,你该有信心去实现试后的“黄金屋”和“颜如玉”的人生两大美愿。
该词,写送潘大临赴省过考。以“蝶恋花”这一带有象征性意义的词牌,以“青楼”、“佳丽”这一带有显示性意义的题材,来嘱托、期望潘大临赴省参试获得成功。词中反映“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的封建仕宦意识和性爱观念。这是苏轼思想上的一种时代局限性。
这首诗首联,落笔即写登楼所见,一幅边地典型画面呈现读者面前。这边城耸立在苍莽的崇山峻岭之中,寒风劲吹,城楼旗幡被风吹得噼啪作响。“怅望”二字表明诗人正受着周围环境的感染,心中正蕴涵着一股抑郁之气。
颔联,诗人“怅望”着这块苍莽的土地,便自然想起与之相关的历史。不禁感叹大唐帝国幅员辽阔,三晋之地英雄辈出。两句诗写得极有气魄,它纵横千万里,上下千余年,尽收入诗人的诗思画意之中。
颈联,“离心不忍听边马,往事应须问塞鸿”,写诗人的思绪从遥远的往事,回到了眼前的现实,充斥于诗人眼前耳边的是萧萧的马鸣和翱翔天际的塞鸿。“离心”,即离愁别绪,说自己宦游在外,心中已充满着离愁,实在不忍听那边马悲鸣之声。下句是说自己的坎坷往事,应随着塞鸿而远去。
尾联,“好脱儒冠从校尉,一枝长戟六钧弓”,将调子再度昂起。诗人表示,要把自己的儒冠脱去,穿上盔甲,手持弯弓长戟,做一名边关戍卒,要在边关上建功立业。这两句虽只罗列了兵器名称,却好像有千钧之力,掷地有声。语流轻快而豪气勃勃,活脱脱一个投笔从戎的班超再世。
诗人这首七律诗写的是登临边城,触景生情,抒发了追慕往昔英雄豪杰,欲投笔从戎,建功立业的心情。这首诗写得极为沉着有力,诗歌的脉胳起伏有致。笔力豪劲,感情深沉,是诗人诗歌中颇为难得的一首好诗。
这首诗载于《全唐诗》卷二百零一,是一首即兴口占而颇为别致的送行小诗。首句似即景信口道来,点明刘判官赴行军的季候(“五月”)和所向。“火山”即今新疆吐鲁番的火焰山,海拔四、五百米,岩石多为第三纪砂岩,色红如火,气候炎热。尤其时当盛夏五月,那是“火云满山凝未开,鸟飞千里不敢来”(《火山云歌送别》)的。鸟且不敢飞,无怪“行人少”了。所以此句还写出了火山赫赫炎威。而那里正是刘判官赴军必经之地。这里未写成行时,先出其路难行之悬念。
接着便写刘判官过人之勇。“看君马去疾如鸟”,使读者如睹这样景象:烈日炎炎,黄沙莽莽,在断绝人烟的原野上,一匹飞马掠野而过,向火山扑去。可见那骑者身手是何等矫健不凡。以鸟形容马,不仅写出其疾如飞,又通过其小,反衬出原野之壮阔。本是“鸟飞千里不敢来”的火山,现在竟飞来这样一只不避烈焰的勇敢的“鸟”,令人肃然起敬。这就形象地歌颂了刘判官一往无前的气概。全句以一个“看”字领起,赞叹啧啧声如闻。
“都护行营太白西。”初看第三句不过点明此行的目的地,说临时的行营远在太白星的西边──这当然是极言其远的夸张。这样写却显得很威风,很有气派。细细品味,这主要是由于“都护行营”和“太白”二词能唤起庄严雄壮的感觉。它们与当前唐军高仙芝部的军事行动有关。“太白”,亦称金星,古人认为它的出现在某种情况下预示敌人的败亡(“其出西失行,外国败”,见《史记·天官书》)。明白这一点,末句含意自明。
“角声一动胡天晓”这最后一句真可谓一篇之警策。从字面解会,这是作者遥想军营之晨的情景。本来是拂晓到来军营便吹号角,然而在这位好奇诗人天真的心眼里,却是一声号角将胡天惊晓(犹如号角能将兵士惊醒一样)。这实在可与后来李贺“雄鸡一声天下白”的奇句媲美,显出唐军将士回旋天地的凌云壮志。联系上句“太白”出现所预兆的,这句之含蕴比字面意义远为深刻,它实际等于说:只要唐军一声号令,便可决胜,一扫如磐夜气,使西域重见光明。此句不但是赋,而且含有比兴、象征之意。正因为如此,这首送别诗才脱弃一般私谊范畴,而升华到更高的思想境界。
此诗不落一般送别诗之窠臼。它没有直接写惜别之情和直言对胜利的祝愿。而只就此地与彼地情景略加夸张与想象,叙述自然,比兴得体,颇能壮僚友之行色,惜别与祝捷之意也就见于言外,在送别诗中堪称独具一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