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用莫如龙,有时系扶桑。顿辔海徒涌,神人身更长。
天用莫如龙,有时系扶桑。顿辔海徒涌,神人身更长。
性命苟不存,英雄徒自强。吞声勿复道,真宰意茫茫。
性命苟不存,英雄徒自强。吞声勿复道,真宰意茫茫。
地用莫如马,无良复谁记。此日千里鸣,追风可君意。
地用莫如马,无良复谁记。此日千里鸣,追风可君意。
君看渥洼种,态与驽骀异。不杂蹄啮间,逍遥有能事。
君看渥洼种,态与驽骀异。不杂蹄啮间,逍遥有能事。
陶潜避俗翁,未必能达道。观其著诗集,颇亦恨枯槁。
陶潜避俗翁,未必能达道。观其著诗集,颇亦恨枯槁。
达生岂是足,默识盖不早。有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
达生岂是足,默识盖不早。有子贤与愚,何其挂怀抱。
贺公雅吴语,在位常清狂。上疏乞骸骨,黄冠归故乡。
贺公雅吴语,在位常清狂。上疏乞骸骨,黄冠归故乡。
爽气不可致,斯人今则亡。山阴一茅宇,江海日凄凉。
爽气不可致,斯人今则亡。山阴一茅宇,江海日凄凉。
吾怜孟浩然,裋褐即长夜。赋诗何必多,往往凌鲍谢。
吾怜孟浩然,裋褐即长夜。赋诗何必多,往往凌鲍谢。
清江空旧鱼,春雨馀甘蔗。每望东南云,令人几悲吒。
清江空旧鱼,春雨馀甘蔗。每望东南云,令人几悲吒。
蓬生非无根,漂荡随高风。天寒落万里,不复归本丛。
蓬生非无根,漂荡随高风。天寒落万里,不复归本丛。
客子念故宅,三年门巷空。怅望但烽火,戎车满关东。
客子念故宅,三年门巷空。怅望但烽火,戎车满关东。
生涯能几何,常在羁旅中。
生涯能几何,常在羁旅中。
劳生共乾坤,何处异风俗。冉冉自趋竞,行行见羁束。
劳生共乾坤,何处异风俗。冉冉自趋竞,行行见羁束。
无贵贱不悲,无富贫亦足。万古一骸骨,邻家递歌哭。
无贵贱不悲,无富贫亦足。万古一骸骨,邻家递歌哭。
鄙夫到巫峡,三岁如转烛。全命甘留滞,忘情任荣辱。
鄙夫到巫峡,三岁如转烛。全命甘留滞,忘情任荣辱。
朝班及暮齿,日给还脱粟。编蓬石城东,采药山北谷。
朝班及暮齿,日给还脱粟。编蓬石城东,采药山北谷。
用心霜雪间,不必条蔓绿。非关故安排,曾是顺幽独。
用心霜雪间,不必条蔓绿。非关故安排,曾是顺幽独。
达士如弦直,小人似钩曲。曲直我不知,负暄候樵牧。
达士如弦直,小人似钩曲。曲直我不知,负暄候樵牧。
夜深坐南轩,明月照我膝。惊风翻河汉,梁栋已出日。
夜深坐南轩,明月照我膝。惊风翻河汉,梁栋已出日。
群生各一宿,飞动自俦匹。吾亦驱其儿,营营为私实。
群生各一宿,飞动自俦匹。吾亦驱其儿,营营为私实。
天寒行旅稀,岁暮日月疾。荣名忽中人,世乱如虮虱。
天寒行旅稀,岁暮日月疾。荣名忽中人,世乱如虮虱。
古者三皇前,满腹志愿毕。胡为有结绳,陷此胶与漆。
古者三皇前,满腹志愿毕。胡为有结绳,陷此胶与漆。
祸首燧人氏,厉阶董狐笔。君看灯烛张,转使飞蛾密。
祸首燧人氏,厉阶董狐笔。君看灯烛张,转使飞蛾密。
放神八极外,俯仰俱萧瑟。终契如往还,得匪合仙术。
放神八极外,俯仰俱萧瑟。终契如往还,得匪合仙术。
老夫清晨梳白头,玄都道士来相访。握发呼儿延入户,
老夫清晨梳白头,玄都道士来相访。握发呼儿延入户,
手提新画青松障。障子松林静杳冥,凭轩忽若无丹青。
手提新画青松障。障子松林静杳冥,凭轩忽若无丹青。
阴崖却承霜雪干,偃盖反走虬龙形。老夫平生好奇古,
阴崖却承霜雪干,偃盖反走虬龙形。老夫平生好奇古,
对此兴与精灵聚。已知仙客意相亲,更觉良工心独苦。
对此兴与精灵聚。已知仙客意相亲,更觉良工心独苦。
松下丈人巾屦同,偶坐似是商山翁。怅望聊歌紫芝曲,
松下丈人巾屦同,偶坐似是商山翁。怅望聊歌紫芝曲,
时危惨澹来悲风。
时危惨澹来悲风。
君不见昔日蜀天子,化作杜鹃似老乌。
君不见昔日蜀天子,化作杜鹃似老乌。
寄巢生子不自啄,群鸟至今与哺雏。
寄巢生子不自啄,群鸟至今与哺雏。
虽同君臣有旧礼,骨肉满眼身羁孤。
虽同君臣有旧礼,骨肉满眼身羁孤。
业工窜伏深树里,四月五月偏号呼。
业工窜伏深树里,四月五月偏号呼。
其声哀痛口流血,所诉何事常区区。
其声哀痛口流血,所诉何事常区区。
尔岂摧残始发愤,羞带羽翮伤形愚。
尔岂摧残始发愤,羞带羽翮伤形愚。
苍天变化谁料得,万事反覆何所无。
苍天变化谁料得,万事反覆何所无。
万事反覆何所无,岂忆当殿群臣趋。
万事反覆何所无,岂忆当殿群臣趋。

  仇兆鳌 《杜诗详注》:《杜鹃行》,伤旧主之孤危也,起含寓意。蜀天子,化杜鹃,怜之也。寄子代哺,蜀帝之分犹存焉。

  中间八句悯杜鹃形声之哀惨。君臣旧礼,承哺雏。伏树号呼,自伤孤立也。哀声流血,承号呼。含愤包羞,备言失所也。《杜臆》:伤形愚,哀其有情而不能自达。

  末四句致感慨悲痛之意。当殿群趋,遥应蜀天子。

  此诗分三段。中间八句,首尾各四句。朱鹤龄注:鲍照《行路难》:“愁思忽而至,跨马出国门。举头四顾望,但见松柏荆棘郁蹲蹲。中有一鸟名杜鹃,言是古时蜀帝魂。声音哀苦鸣不息,羽毛惟悴似人髠。飞走树间逐虫蚁,岂忆往日天子尊。念此死生变化非常理,中心恻怆不能言。”此诗意所本也。

  洪迈《随笔》云:明皇为辅国劫迁西内,肃宗不复定省,子美作《杜鹃行》以伤之。

  黄鹤曰:上元元年七月,李辅国迁上皇,高力士及旧宫人皆不得留,寻置如仙媛于归州,出玉真公主居玉真观。上皇不怿,成疾。诗曰:“虽同君臣有旧礼,骨肉满眼身羇孤。”盖谓此也。

  卢元昌曰:蜀天子,虽指望帝,实言明皇幸蜀也。禅位以后,身等寄巢矣。劫迁之时,辅国执鞚,将士拜呼,虽存君臣旧礼,而如仙、玉真一时并斥,满眼骨肉俱散矣。移居西内,父子睽离,羇孤深树也。罢元礼,流力士,彻卫兵,此摧残羽翮也。上皇不茹荤,致辟谷成疾,即哀痛发愤也。当殿群趋,至此不复可见矣。此诗托讽显然。鹤注援事证诗,确乎有据。张綖疑“羞带羽翮伤形愚”句,谓非所以喻君父,亦太泥矣。盖托物寓言,正在隐跃离合间,所谓言之者无罪也。

  或疑劫迁西内,宫禁秘密,子美远游西蜀,何从遽知之?曰:蜀有节镇,国家大事,岂有不知者。故曰朝廷问府主。其以杜鹃比君,本缘望帝而寓言,非擅喻禽鸟也。

参考资料:
1、 仇兆鳌:《杜诗详注
2、 #8203;》.中华书局,1979年10月重印
往昔十四五,出游翰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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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崔魏徒,以我似班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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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龄思即壮,开口咏凤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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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龄书大字,有作成一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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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豪业嗜酒,嫉恶怀刚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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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略小时辈,结交皆老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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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酣视八极,俗物都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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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下姑苏台,已具浮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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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有遗恨,不得穷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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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风流远,阖庐丘墓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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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池石壁仄,长洲荷芰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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嵯峨阊门北,清庙映回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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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趋吴太伯,抚事泪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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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戈忆勾践,渡浙想秦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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蒸鱼闻匕首,除道哂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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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女天下白,鉴湖五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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剡溪蕴秀异,欲罢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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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帆拂天姥,中岁贡旧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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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劘屈贾垒,目短曹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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忤下考功第,独辞京尹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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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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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歌丛台上,冬猎青丘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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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鹰皂枥林,逐兽云雪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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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飞曾纵鞚,引臂落鹙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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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侯据鞍喜,忽如携葛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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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意八九年,西归到咸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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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与必词伯,赏游实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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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裾置醴地,奏赋入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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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废食召,群公会轩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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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身无所爱,痛饮信行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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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貂不免敝,斑鬓兀称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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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曲晚耆旧,四郊多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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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深乡党敬,日觉死生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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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任倾夺,赤族迭罹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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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马竭粟豆,官鸡输稻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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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隅见烦费,引古惜兴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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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朔风尘起,岷山行幸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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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宫各警跸,万里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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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杀气黑,少海旌旗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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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功亦命子,涿鹿亲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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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华拥英岳,螭虎啖豺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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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牙一不中,胡兵更陆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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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载草草,凋瘵满膏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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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员窃补衮,忧愤心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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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感九庙焚,下悯万民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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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时伏青蒲,廷争守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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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辱敢爱死,赫怒幸无伤。
君辱敢爱死,赫怒幸无伤。
圣哲体仁恕,宇县复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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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庙灰烬中,鼻酸朝未央。
哭庙灰烬中,鼻酸朝未央。
小臣议论绝,老病客殊方。
小臣议论绝,老病客殊方。
郁郁苦不展,羽翮困低昂。
郁郁苦不展,羽翮困低昂。
秋风动哀壑,碧蕙捐微芳。
秋风动哀壑,碧蕙捐微芳。
之推避赏从,渔父濯沧浪。
之推避赏从,渔父濯沧浪。
荣华敌勋业,岁暮有严霜。
荣华敌勋业,岁暮有严霜。
吾观鸱夷子,才格出寻常。
吾观鸱夷子,才格出寻常。
群凶逆未定,侧伫英俊翔。
群凶逆未定,侧伫英俊翔。

  此诗对自己的生平作了相当详尽的回顾。全诗可分六大段,分别叙述了“少年之游”、“吴越之游”、“齐赵之游”、“长安之游”以及“奔赴凤翔及扈从还京”、“贬官之后久客巴蜀”的经历,诚如浦起龙所云,“是自为列传也”(《读杜心解》卷一)。

  然而此诗更值得注意的是它那强烈的感情色彩。宋人刘克庄曰:“《壮游》诗押五十六韵,在五言古风中多悲壮语,……虽荆卿之歌,雍门之琴,高渐离之筑,音调节奏,不如是之跌荡豪放也。”(《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八二《诗话新集》)清人蒋金式补充说:“后文说到极凄凉处,未免衰飒,却正是‘烈士暮年,壮心不已’之意,想见酒酣耳热,击碎唾壶时。”(《杜诗镜铨》卷一四引)可见“壮游”之壮并非但指壮年或豪壮,也含有悲壮之意。诗人将自己坎坷、动荡的生平与所处时代的风云变幻融为一体予以叙述,所以诗中有双重的感慨和惋惜,词气也就格外的抑塞历落。

  尤其是后面三段,在叙述自己旅食京华的经历时映带着朝政的黑暗和皇族的奢糜,在叙述自己在安史之乱起后的遭遇时更着重回忆了国家形势之危急,即使在叙述自己暮年漂泊西南的心情时仍念念不忘“群凶逆未定”的局面,并希望有英俊之才出来力挽危局。

  正由于诗人把自己的荣辱沉浮与国家的盛衰兴亡如此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所以此诗的意义不仅仅是“自为列传”,而且也从个人遭遇的角度映带着唐王朝由盛转衰的历史过程,从而使全诗体现出一种深沉的历史感。这样,当我们读到“秋风动哀壑,碧蕙捐微芳”这样的句子时,就不仅仅为一个才人志士被埋没的个人悲剧而感到惋惜、悲伤,也为那个由鼎盛走向衰败的悲剧时代而感到惋惜、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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